第七十八章 夫子一路平安
学塾今日不闻朗朗书声。
众多学子睡眼惺忪地来到学塾时，才得知期考突然由不日改为今日，至于为何如此仓促，老夫子也没有一个明细的说法，只是说学问该牢牢记在心中，而不是为了应付而草草了事，否则迟早会吃上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大亏。
期考以老夫子所授的四书五经为内容，并未涉及心学一门，只因老夫子觉得心学一门不该只是纸上笔下的学问，而应该是心中的规矩心中的学问，这阵子悬梁刺股勤学至深夜的学子，自然是临急不乱胸有成竹，而那些得过且过明日复明日的学子，便只能临急抱佛脚了。
学塾里尽是笔走宣纸的声音，老夫子一如既往地端站在讲坛上，就像一棵参天而起的古松，巍巍屹立，遮风挡雨。
看着讲坛下笔墨如飞的小镇学子，老夫子心有感触，倒不是因为即将离开小镇，舍不得这些苦苦栽培的箐箐学子，老夫子这一生传道授业，不知教过多少学生讲过多少规矩，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从翩翩少年朗到满腹珠玑的雅儒生，这条路还长着呢。
期考期间，老夫子在讲坛上突兀发言，引得讲坛下的学子纷纷停笔抬首，目目相望。
老夫子经过数晚的思虑斟酌，还是决定道出实情：“论语有言人无信不可立，为师多番沉思细想，觉得有些事情不应该瞒着你们，前些天散学时为师说即将离开小镇一段日子，其实不然，为师此去或许便不会再回到小镇了。”
此话一出，讲坛下一阵哗然，有学子更是苦苦哀求老夫子不要离开小镇，往后学问上遇上了难题该找谁说道去，再者若是夫子真走了，葫芦镇岂不是得断了笔墨？
老夫子指向台下宽衣博带的一众学子，由心笑道：“胡说八道，你们不就是为师为在葫芦镇留下的笔墨吗？”
一众学子面面相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重担压在肩头。
老夫子双手负后，走下高高在上的讲坛：“为师此行要去北边那座观湖学宫，你们若是往后有机会能够走出天盛国土，可以到那去找为师说道学问。”
有数位学子直接站了起来：“学生愿随夫子去往观湖学宫，学那真正的大学问。”
夫子微微笑道：“学海无涯，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学问，你们愿意去学便已经是学问。”
老夫子又补充道：“当然，若是往后你们仍是决定学无止境，不妨到那座观湖学宫走上一走，不过观湖学宫向来有一条规矩，要想在观湖学宫求学，必须要以各大王朝探花郎之身方可迈进观湖学宫的门槛，所以为师暂时还不能带你们去那座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不过为师相信，终有一日，你们都会成为观湖学宫的学子。”
心潮涌动的学子们有些失望，颓然地坐回到位置上。
圣人教人，皆因人而异。
老夫子继续迈出步子，在一众学子的书案中缓步行过：“其实一直以来为师教予你们的都是规矩，是为人处世恪守本心的规矩，至于那些真正的学问，无论是格物致知或是循理渐进，最终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来融会贯通，但有一点需要谨记，守住规矩方圆方可看见真正的学问。”
观湖学宫作为天下读书人向往之所，其实哪里有什么须以探花郎之身方可迈进门槛一说，只须品行端正捧学问之心，便可进入观湖学宫求学深造。
老夫子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他用来推搪学生的说法，在他看来麾下学子心性未定，若是领他们去往万里之外的观湖学宫，无疑是急着揠苗助长的行径，有害无益，再者此行凶险万分，万不可让他们牵连其中。
况且，观湖学宫需要读书人，葫芦镇这片天道不毛之地更需要读书人，这便是老夫子于小镇兢兢业业传道授业的缘由之一。
这场期考一直至傍晚，其中不曾有学子离席，就连那些平常心不在焉的顽劣学子，亦在一丝不苟地落笔宣纸，每个字都尽力写得端正有力，不见有一丝马虎之态。
老夫子收好期考的答卷，对一众学子说今夜他便要离开小镇，暂时还抽不出空来评改考卷，不过在路上他会给每份考卷逐一评改，之后他会让人把卷子带回到镇子，再分别将改好的卷子及评语和成绩交给各位学子。
临别时，一众学子红着眼眶，分别给老夫子作楫行礼。
待一众学子散去，老夫子孤零零地站在讲坛上，望着空荡荡的学塾，脸庞祥和宁静。
夜幕渐至，有辆马车缓缓从学塾驶出，穿过小镇的长街小巷，经过镇头的城隍庙时稍作停顿。
城隍庙的屋檐瓦顶上凭空出现一道身影，头束高冠，身着黄袍。
赤目岩羊也一改往常的嚣张，静静地蹲坐在瓦顶上。
高冠男人对着马车一楫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学生李英俊恭送夫子。”
马车的布帘轻轻掀起，老人点头微笑，又重新放下马车的布帘，马车缓缓离开。
马车的轮廓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高冠男人坐在城隍庙的瓦顶上，挨着岩羊望向马车离开的方向，呢喃自语道：“夫子，一路平安。”
小镇财神客栈，满身酒气的陈震推开厢房的木窗，算了算大致的时辰，回头望了眼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黎马，随后一脚踩在窗户上，一纵身人影如烟消散。
马车一路颠簸，充当马夫的吴飞侠点起一盏昏暗的灯盏，挂在马车前头，对坐在马车中的老人道：“夫子，你那位学生可当真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规矩淋漓尽致，可我却甚少有听你提及过他，这又是何故？”
马车内老夫子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并没有回答吴飞侠的问题。
约莫是觉得马车有些摇晃，吴飞侠轻执缰绳，让驽马行得平稳一些：“是不是还在为他掀起那场尸山血海的三国大战而生气。”
吴飞侠自问自答道：“夫子啊，我吴飞侠自认是粗人一个，识不得太多道理和规矩，可瞧瞧眼下的天盛，的确要比从前安生许多，我还记得夫子你与我说过的一个道理，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去走的路，就像你们读书人读书，有的人读书是为了真正的学问，而有的人读书则是为了心中的鸿鹄之志，不敢说他所做之举对与否，起码在如今看来的确短痛不如长痛，这个乱世的确是时候该六合归一了。”
夫子睁开了眼睛，依旧没有答话，微微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心不在焉的流裙少女。
之桃掀起布帘，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老夫子温煦笑道：“之桃，你真不后悔没有亲自去与他道别？”
之桃摇了摇头，眼中烁光游曳：“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之桃眼窝子浅，最怕的就是这些离别远行的场面了，况且他若是知道我提前这么多日子离开小镇，一定会一路送行好几十里路不愿回头，以他现在的境遇，还是留在小镇会稳妥一些。”
老夫子笑意不减地问道：“李毦篝离开小镇，怎不见你眼窝子浅？而唯独与陈活着道别会泪流满面？这是哪的道理？”
之桃语塞，脸颊微微绯红，扭开头望向窗外，不再与夫子对视。
老夫子敛起笑意，目光中有些怅然：“之桃，你可知道此次离开小镇，你和他或许往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之桃点头作答，眺望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星光，目光闪烁道：“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老夫子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你莫要忘了，葫芦镇与观湖学宫之间隔着万里山水，可不只是一条苦海河的距离。”
之桃从丰满起伏的胸脯间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目绽光彩道：“因为他留下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来取的。”
老夫子的目光落在之桃白皙的掌心，摇了摇头笑道：“这枚神仙胆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老夫子又说道：“不过他的确是留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你这里。”
之桃回过头，一脸疑惑道：“什么东西。”
老夫子指了指心口，也学着少女望向夜穹上的星光，怔怔出神。
马车在离开小镇后途经一片竹林，连片成海的翠竹在月色下清影摇曳。
马车突然停住，老夫子掀开帘幕，吴飞侠不见异样地手执缰绳，而在竹林小径上，有位踩着木屐的男人立于泥泞路上。
老夫子与之桃随即走下马车，之桃更是有些惊讶地喊了声陈叔叔。
陈震走近问道：“夫子要提前离开小镇，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老夫子苦笑道：“老朽提前离去言而无信，有愧于葫芦镇，此去理应悄无声息。”
陈震没有说话，这个从不对别人弯腰的男人深深一楫。
老夫子平静地说道：“陈活着很像你，但璞玉需琢而非磨。”
陈震愣了一下，始终没有放下拱起的手。
老夫子将一串钥匙交到陈震手中：“让陈活着有空时便去打扫一下学塾，人可以厚积薄发，学问可不能蒙灰积尘。”
随后老夫子便回到车上，男人移步到一旁为马车让出了路。
吴飞侠猛提缰绳，甩给陈震一本书籍：“我来不及跟陈活着那小子道别了，等他踏上了一楼，请你替我将这本拳法秘籍转交给他。”
陈震一把将书籍撰在手中，没有说话。
在马车与男人擦肩而过时，之桃掀起帘布对男人说道：“陈叔叔，请你务必要跟陈活着带句话，我一定会在观湖学宫等他的。”
男人目中有光，点了点头。
待马车远去，男人自言自语道：“知道了，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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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学子睡眼惺忪地来到学塾时，才得知期考突然由不日改为今日，至于为何如此仓促，老夫子也没有一个明细的说法，只是说学问该牢牢记在心中，而不是为了应付而草草了事，否则迟早会吃上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大亏。
期考以老夫子所授的四书五经为内容，并未涉及心学一门，只因老夫子觉得心学一门不该只是纸上笔下的学问，而应该是心中的规矩心中的学问，这阵子悬梁刺股勤学至深夜的学子，自然是临急不乱胸有成竹，而那些得过且过明日复明日的学子，便只能临急抱佛脚了。
学塾里尽是笔走宣纸的声音，老夫子一如既往地端站在讲坛上，就像一棵参天而起的古松，巍巍屹立，遮风挡雨。
看着讲坛下笔墨如飞的小镇学子，老夫子心有感触，倒不是因为即将离开小镇，舍不得这些苦苦栽培的箐箐学子，老夫子这一生传道授业，不知教过多少学生讲过多少规矩，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从翩翩少年朗到满腹珠玑的雅儒生，这条路还长着呢。
期考期间，老夫子在讲坛上突兀发言，引得讲坛下的学子纷纷停笔抬首，目目相望。
老夫子经过数晚的思虑斟酌，还是决定道出实情：“论语有言人无信不可立，为师多番沉思细想，觉得有些事情不应该瞒着你们，前些天散学时为师说即将离开小镇一段日子，其实不然，为师此去或许便不会再回到小镇了。”
此话一出，讲坛下一阵哗然，有学子更是苦苦哀求老夫子不要离开小镇，往后学问上遇上了难题该找谁说道去，再者若是夫子真走了，葫芦镇岂不是得断了笔墨？
老夫子指向台下宽衣博带的一众学子，由心笑道：“胡说八道，你们不就是为师为在葫芦镇留下的笔墨吗？”
一众学子面面相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重担压在肩头。
老夫子双手负后，走下高高在上的讲坛：“为师此行要去北边那座观湖学宫，你们若是往后有机会能够走出天盛国土，可以到那去找为师说道学问。”
有数位学子直接站了起来：“学生愿随夫子去往观湖学宫，学那真正的大学问。”
夫子微微笑道：“学海无涯，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学问，你们愿意去学便已经是学问。”
老夫子又补充道：“当然，若是往后你们仍是决定学无止境，不妨到那座观湖学宫走上一走，不过观湖学宫向来有一条规矩，要想在观湖学宫求学，必须要以各大王朝探花郎之身方可迈进观湖学宫的门槛，所以为师暂时还不能带你们去那座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不过为师相信，终有一日，你们都会成为观湖学宫的学子。”
心潮涌动的学子们有些失望，颓然地坐回到位置上。
圣人教人，皆因人而异。
老夫子继续迈出步子，在一众学子的书案中缓步行过：“其实一直以来为师教予你们的都是规矩，是为人处世恪守本心的规矩，至于那些真正的学问，无论是格物致知或是循理渐进，最终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来融会贯通，但有一点需要谨记，守住规矩方圆方可看见真正的学问。”
观湖学宫作为天下读书人向往之所，其实哪里有什么须以探花郎之身方可迈进门槛一说，只须品行端正捧学问之心，便可进入观湖学宫求学深造。
老夫子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他用来推搪学生的说法，在他看来麾下学子心性未定，若是领他们去往万里之外的观湖学宫，无疑是急着揠苗助长的行径，有害无益，再者此行凶险万分，万不可让他们牵连其中。
况且，观湖学宫需要读书人，葫芦镇这片天道不毛之地更需要读书人，这便是老夫子于小镇兢兢业业传道授业的缘由之一。
这场期考一直至傍晚，其中不曾有学子离席，就连那些平常心不在焉的顽劣学子，亦在一丝不苟地落笔宣纸，每个字都尽力写得端正有力，不见有一丝马虎之态。
老夫子收好期考的答卷，对一众学子说今夜他便要离开小镇，暂时还抽不出空来评改考卷，不过在路上他会给每份考卷逐一评改，之后他会让人把卷子带回到镇子，再分别将改好的卷子及评语和成绩交给各位学子。
临别时，一众学子红着眼眶，分别给老夫子作楫行礼。
待一众学子散去，老夫子孤零零地站在讲坛上，望着空荡荡的学塾，脸庞祥和宁静。
夜幕渐至，有辆马车缓缓从学塾驶出，穿过小镇的长街小巷，经过镇头的城隍庙时稍作停顿。
城隍庙的屋檐瓦顶上凭空出现一道身影，头束高冠，身着黄袍。
赤目岩羊也一改往常的嚣张，静静地蹲坐在瓦顶上。
高冠男人对着马车一楫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学生李英俊恭送夫子。”
马车的布帘轻轻掀起，老人点头微笑，又重新放下马车的布帘，马车缓缓离开。
马车的轮廓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高冠男人坐在城隍庙的瓦顶上，挨着岩羊望向马车离开的方向，呢喃自语道：“夫子，一路平安。”
小镇财神客栈，满身酒气的陈震推开厢房的木窗，算了算大致的时辰，回头望了眼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黎马，随后一脚踩在窗户上，一纵身人影如烟消散。
马车一路颠簸，充当马夫的吴飞侠点起一盏昏暗的灯盏，挂在马车前头，对坐在马车中的老人道：“夫子，你那位学生可当真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规矩淋漓尽致，可我却甚少有听你提及过他，这又是何故？”
马车内老夫子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并没有回答吴飞侠的问题。
约莫是觉得马车有些摇晃，吴飞侠轻执缰绳，让驽马行得平稳一些：“是不是还在为他掀起那场尸山血海的三国大战而生气。”
吴飞侠自问自答道：“夫子啊，我吴飞侠自认是粗人一个，识不得太多道理和规矩，可瞧瞧眼下的天盛，的确要比从前安生许多，我还记得夫子你与我说过的一个道理，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去走的路，就像你们读书人读书，有的人读书是为了真正的学问，而有的人读书则是为了心中的鸿鹄之志，不敢说他所做之举对与否，起码在如今看来的确短痛不如长痛，这个乱世的确是时候该六合归一了。”
夫子睁开了眼睛，依旧没有答话，微微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心不在焉的流裙少女。
之桃掀起布帘，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老夫子温煦笑道：“之桃，你真不后悔没有亲自去与他道别？”
之桃摇了摇头，眼中烁光游曳：“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之桃眼窝子浅，最怕的就是这些离别远行的场面了，况且他若是知道我提前这么多日子离开小镇，一定会一路送行好几十里路不愿回头，以他现在的境遇，还是留在小镇会稳妥一些。”
老夫子笑意不减地问道：“李毦篝离开小镇，怎不见你眼窝子浅？而唯独与陈活着道别会泪流满面？这是哪的道理？”
之桃语塞，脸颊微微绯红，扭开头望向窗外，不再与夫子对视。
老夫子敛起笑意，目光中有些怅然：“之桃，你可知道此次离开小镇，你和他或许往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之桃点头作答，眺望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星光，目光闪烁道：“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老夫子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你莫要忘了，葫芦镇与观湖学宫之间隔着万里山水，可不只是一条苦海河的距离。”
之桃从丰满起伏的胸脯间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目绽光彩道：“因为他留下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来取的。”
老夫子的目光落在之桃白皙的掌心，摇了摇头笑道：“这枚神仙胆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老夫子又说道：“不过他的确是留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你这里。”
之桃回过头，一脸疑惑道：“什么东西。”
老夫子指了指心口，也学着少女望向夜穹上的星光，怔怔出神。
马车在离开小镇后途经一片竹林，连片成海的翠竹在月色下清影摇曳。
马车突然停住，老夫子掀开帘幕，吴飞侠不见异样地手执缰绳，而在竹林小径上，有位踩着木屐的男人立于泥泞路上。
老夫子与之桃随即走下马车，之桃更是有些惊讶地喊了声陈叔叔。
陈震走近问道：“夫子要提前离开小镇，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老夫子苦笑道：“老朽提前离去言而无信，有愧于葫芦镇，此去理应悄无声息。”
陈震没有说话，这个从不对别人弯腰的男人深深一楫。
老夫子平静地说道：“陈活着很像你，但璞玉需琢而非磨。”
陈震愣了一下，始终没有放下拱起的手。
老夫子将一串钥匙交到陈震手中：“让陈活着有空时便去打扫一下学塾，人可以厚积薄发，学问可不能蒙灰积尘。”
随后老夫子便回到车上，男人移步到一旁为马车让出了路。
吴飞侠猛提缰绳，甩给陈震一本书籍：“我来不及跟陈活着那小子道别了，等他踏上了一楼，请你替我将这本拳法秘籍转交给他。”
陈震一把将书籍撰在手中，没有说话。
在马车与男人擦肩而过时，之桃掀起帘布对男人说道：“陈叔叔，请你务必要跟陈活着带句话，我一定会在观湖学宫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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