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关于她的从前
马车远去，陈震走在泥泞不堪的竹林小径上，思绪在这一瞬飘忽万里，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有关于她的从前。
其实陈长柏的娘亲，出自那座人间北境的观湖学宫，亦是那位观湖学宫大夫子，古老夫子的得意门生，只是两人的偶遇却是在这座穷乡僻野的葫芦镇。
她说每当隆冬降临，观湖学宫漫天飞雪的风景很美，胜若仙境。
初春来时，观湖学宫那座天池湖边上的花草便灿若繁星，身在其中流连忘返。
到了夏天，泛舟于湖上观莲游玩，于临湖亭筑呷上一口清茶暑气顿消。
而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枫树会将整座学宫染得如火如红。
于是他便随她回到了观湖学宫，一切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美妙绮丽，也的确叫人流连忘返，那段日子羡煞鸳鸯不羡仙，只是好景不长，观湖学宫坐落于赵梁王朝境内，虽素来有书院庙堂各不相干一说，故而观湖书院一直以来都形同赵梁国土内的另一方天地，与赵梁境内的其余书院大相径庭，不受政务亦不理庙堂。
当时正值烽烟四起，赵梁王朝有意挥军南下扫荡六合，吞并观湖书院便是第一步，意将其纳为赵梁王朝的直属书院，却不料遭到整座观湖书院的奋起抵抗，赵梁王朝却不甘就此罢休，在梁帝眼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正所谓思君之禄分君之忧，你一座观湖书院既坐落于赵梁的国土之内，不曾给朝廷半分赋税，凭什么置身事外，就凭读书人的酸文臭气？还是清风高月？呸！一文不值！这天下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梁帝布重兵合围观湖书院，观湖书院的一众学子尽显文人之清高，宽衣博带地挡在观湖学宫的大门前，视死如归要守住观湖学宫的山门。
梁帝本以为观湖书院手到拈来，却不料观湖学宫凭空而出一位洪荒剑仙。
那位剑仙脚踩木屐，高立于观湖学宫山前牌坊上，不过是斩出一剑，让将观湖学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三万精兵齐卸甲。
此战过后，梁帝彻底打消了吞并观湖学宫的念头，只因那位剑仙在观湖学宫的牌坊上立下豪言，倘若观湖学宫少一根汗毛，他便一剑削去那座姓赵的紫銮金殿。
忆起此等壮阔往事，陈震的目中却无一丝光满，反而黯淡若死灰，若不是他的出现，或许她已是观湖学宫的大夫子了罢？
陈震的身影恍如一团虚雾，消失在竹林小径上。
男人的再次出现，便是在那条挂满花灯的廊桥外。
不见来往行人，陈震掐出一记倒悬的兰花指，轻轻往桥上吹了口气。
廊桥周遭骤生迷雾，如粼粼水幕波纹诡谲。
陈震走进那道波纹水幕，逐渐为铺天雾气所吞没。
幻境之中，陈震伫立于廊桥边，面向狭隘的苦海河道。
在层层浓雾缭绕下，苦海河突起异象，河水陡然暴涨淹没至廊桥地板，河面如平镜铺开，广阔得犹如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在河面之下有一座不知几千几万里的金身大佛，它卧于苦海河底，佛像正面与河面仅一线之隔，如镜面倒影，震撼至极。
陈震缓缓伸出一只手掌，手心对着金光璀璨的苦海河面，紧接着另一只手在掌心抹过，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疤。
陈震目有光斗，颌首朗声道：“我陈震以血为契，愿与苦海洞天互成契约，身守洞天门户，魂保人间太平。”
佛光普照，灿若白昼。
掌心腥血如注，流入苦海河面，那座沉默于河底的大佛散去金光，天地之间无数的瑞气佛光会于一线，在葫芦镇的天穹乃至整座苦海地界的当头，凝生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巨大卐字，在光辉之中有一座佛像隐隐现出真身，徐徐拔高顶天立地，似五岳灵山又似巍巍云霄。
弥天佛光几乎吞没掉陈震的身影，他仍是一动不动地抬着那只鲜血泉涌的手掌，不动如山。
佛像之音如洪钟大吕：“人人自渡还是普度众生？”
陈震朗声答道：“先自渡后普渡。”
佛像又问：“何以自渡何以普渡？”
陈震回答：“以拳头自渡以心普渡。”
金光佛像似笑非笑，男人的回答不合道理却合情合理。
须臾之后，壮阔无比的佛家卐字以及那尊朴素迷离的佛像，如同山岳蓦然填江海。
漫天佛气会于一线，光尘斗乱，若玉玺落纸突然印在陈震的掌心，瞬间似落纸云烟，再寻不到任何踪迹，让人不禁怀疑先前金光盖地之象，以及那尊降临现世的佛像是否真实存在过。
掌心的血流戛然而止，却留下一道浅淡的卐字血疤。
与此同时，几乎淹没廊桥的水面迅速退却，那尊大佛的金身再次沉入河底。
陈震撰住掌心，大袖一挥，幻境破去，他依旧立廊桥之上，只不过脚下不见万里汪洋佛像金身，唯见依依莲海。
廊桥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黄袍和尚，一改往常疯疯癫癫的模样，端坐在石凳上全神贯注地握着刻刀，从他踏进小镇那一日起，也不知雕了多久，手里头那块木头疙瘩始终不见雕出个模样来，但他仍是这么一丝不苟孜孜不倦。
看见陈震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廊桥上，和尚把木雕和刻刀收回袖中，摇晃着余剩三四分的酒葫芦：“老衲很好奇，你会选人人自渡还是普度众生？”
比起先前不见朗月的景象，葫芦镇夜穹的乌云散去了一些，陈震仰望星空道：“人啊首先得自渡再是普渡，不是吗？”
陈震又转身在石凳上坐下：“有人说他的学问外儒内禅，可在我这里看来，无论是推己及人的明明德还是自渡普渡，这天底下的条条框框雷同一律。”
大笑和尚深深愣住，未曾想过陈震心性以是如此之透彻。
陈震笑道：“你之所以来小镇，还不是因为嫌肚肠里头的三净肉不踏实。”
大笑和尚哈哈一笑。
回到苏生巷。
陈长柏和阿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陈震分别给两人的椅子来上一脚，阿木吓了一机灵，整个人跳了起来。
陈长柏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陈震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来。
陈震怒道：“怎么都在这摊尸了？活干完了？”
阿木刚站直身便感到腰酸背痛，不得不又一屁股坐回到木凳上。
陈长柏扶着腰站起身，轻轻锤着肩头：“我说陈震，咱能不能来点货真价实的东西，这磨黄豆算哪门子？”
陈震理所当然地说道：“淬炼筋骨，若是连这个都受不了，我劝你们还是早些打消修道习武这条路吧，与往后要受的罪相比，这些都不过只是皮毛而已。”
陈长柏咬牙站直身子，再次向豆腐坊去，阿木见陈长柏动身便也紧随其后。
两人磨完剩下的半桶黄豆，几乎已经筋疲力竭，分别倒在木凳上。
紧接着陈震又让两人各自去打一盘水来，特地叮嘱得有八分满。
两人只好拖着沉重的躯体，按照陈震的要求万般不情愿地打来了两盘水，平放在八仙桌上，盆中的水足有八九分满。
两人正要开口询问陈震此举何意，该不会是让他们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谁知陈震却率先开口道：“你们认真看一看，水中有什么东西？”
两人疑惑不已，相识了一眼，陈长柏答道：“这水里头无尘无垢，能有什么东西？”
陈震卖了个关子道：“靠近一点看清楚些。”
两人将信将疑各自低头，向着两盘水凑近了一些，大概离水面还有两个巴掌的距离。
阿木摇了摇头道：“师父，这水里头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陈震神秘一笑道：“再靠近一些才能看得清楚。”
两人的脑袋又低了一些，离水面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陈震一个箭步上前，两手分别按住陈长柏和阿木的脑袋，一股劲地把两人摁入水中，两人猝不及防地呛了满腔水，手脚不断挣扎，试图挣脱陈震的‘魔爪’，不过陈震又怎会让两人得逞，始终死死地将两人摁在水中。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陈震才松开摁住两人的手，两人如获新生，立马从水中抬起头来，气喘吁吁满脸涨红。
陈长柏有气无力地说道：“陈震，你这王八蛋是想谋害亲儿子？”
阿木更是直接趴在了桌上，如鲤鱼吐沫不断咳水，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像陈长柏那般激动，他深信这应该是陈震所授的淬炼体魄之法之一。
陈震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叫闭气运息，是淬炼体魄的敲门砖，就像参天巨树的树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练。”
陈长柏忿忿不平地拨开脸上的水珠，阿木倒是听得全神贯注。
陈震接着给两人布下了功课：“从今日起你们俩除了磨黄豆外，还得练习闭气运息，何时能在水下坚持一炷香，我便教你们真正的本领。”
陈震又补充道：“对了，此后你们每日清晨都得去那紫竹林砍紫竹，陈长柏你应该熟门熟路了，你带头领阿木去吧。”
还未等陈震说完，阿木便又一头扎进水盘中，练习闭气运息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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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长柏的娘亲，出自那座人间北境的观湖学宫，亦是那位观湖学宫大夫子，古老夫子的得意门生，只是两人的偶遇却是在这座穷乡僻野的葫芦镇。
她说每当隆冬降临，观湖学宫漫天飞雪的风景很美，胜若仙境。
初春来时，观湖学宫那座天池湖边上的花草便灿若繁星，身在其中流连忘返。
到了夏天，泛舟于湖上观莲游玩，于临湖亭筑呷上一口清茶暑气顿消。
而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枫树会将整座学宫染得如火如红。
于是他便随她回到了观湖学宫，一切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美妙绮丽，也的确叫人流连忘返，那段日子羡煞鸳鸯不羡仙，只是好景不长，观湖学宫坐落于赵梁王朝境内，虽素来有书院庙堂各不相干一说，故而观湖书院一直以来都形同赵梁国土内的另一方天地，与赵梁境内的其余书院大相径庭，不受政务亦不理庙堂。
当时正值烽烟四起，赵梁王朝有意挥军南下扫荡六合，吞并观湖书院便是第一步，意将其纳为赵梁王朝的直属书院，却不料遭到整座观湖书院的奋起抵抗，赵梁王朝却不甘就此罢休，在梁帝眼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正所谓思君之禄分君之忧，你一座观湖书院既坐落于赵梁的国土之内，不曾给朝廷半分赋税，凭什么置身事外，就凭读书人的酸文臭气？还是清风高月？呸！一文不值！这天下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梁帝布重兵合围观湖书院，观湖书院的一众学子尽显文人之清高，宽衣博带地挡在观湖学宫的大门前，视死如归要守住观湖学宫的山门。
梁帝本以为观湖书院手到拈来，却不料观湖学宫凭空而出一位洪荒剑仙。
那位剑仙脚踩木屐，高立于观湖学宫山前牌坊上，不过是斩出一剑，让将观湖学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三万精兵齐卸甲。
此战过后，梁帝彻底打消了吞并观湖学宫的念头，只因那位剑仙在观湖学宫的牌坊上立下豪言，倘若观湖学宫少一根汗毛，他便一剑削去那座姓赵的紫銮金殿。
忆起此等壮阔往事，陈震的目中却无一丝光满，反而黯淡若死灰，若不是他的出现，或许她已是观湖学宫的大夫子了罢？
陈震的身影恍如一团虚雾，消失在竹林小径上。
男人的再次出现，便是在那条挂满花灯的廊桥外。
不见来往行人，陈震掐出一记倒悬的兰花指，轻轻往桥上吹了口气。
廊桥周遭骤生迷雾，如粼粼水幕波纹诡谲。
陈震走进那道波纹水幕，逐渐为铺天雾气所吞没。
幻境之中，陈震伫立于廊桥边，面向狭隘的苦海河道。
在层层浓雾缭绕下，苦海河突起异象，河水陡然暴涨淹没至廊桥地板，河面如平镜铺开，广阔得犹如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在河面之下有一座不知几千几万里的金身大佛，它卧于苦海河底，佛像正面与河面仅一线之隔，如镜面倒影，震撼至极。
陈震缓缓伸出一只手掌，手心对着金光璀璨的苦海河面，紧接着另一只手在掌心抹过，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疤。
陈震目有光斗，颌首朗声道：“我陈震以血为契，愿与苦海洞天互成契约，身守洞天门户，魂保人间太平。”
佛光普照，灿若白昼。
掌心腥血如注，流入苦海河面，那座沉默于河底的大佛散去金光，天地之间无数的瑞气佛光会于一线，在葫芦镇的天穹乃至整座苦海地界的当头，凝生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巨大卐字，在光辉之中有一座佛像隐隐现出真身，徐徐拔高顶天立地，似五岳灵山又似巍巍云霄。
弥天佛光几乎吞没掉陈震的身影，他仍是一动不动地抬着那只鲜血泉涌的手掌，不动如山。
佛像之音如洪钟大吕：“人人自渡还是普度众生？”
陈震朗声答道：“先自渡后普渡。”
佛像又问：“何以自渡何以普渡？”
陈震回答：“以拳头自渡以心普渡。”
金光佛像似笑非笑，男人的回答不合道理却合情合理。
须臾之后，壮阔无比的佛家卐字以及那尊朴素迷离的佛像，如同山岳蓦然填江海。
漫天佛气会于一线，光尘斗乱，若玉玺落纸突然印在陈震的掌心，瞬间似落纸云烟，再寻不到任何踪迹，让人不禁怀疑先前金光盖地之象，以及那尊降临现世的佛像是否真实存在过。
掌心的血流戛然而止，却留下一道浅淡的卐字血疤。
与此同时，几乎淹没廊桥的水面迅速退却，那尊大佛的金身再次沉入河底。
陈震撰住掌心，大袖一挥，幻境破去，他依旧立廊桥之上，只不过脚下不见万里汪洋佛像金身，唯见依依莲海。
廊桥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黄袍和尚，一改往常疯疯癫癫的模样，端坐在石凳上全神贯注地握着刻刀，从他踏进小镇那一日起，也不知雕了多久，手里头那块木头疙瘩始终不见雕出个模样来，但他仍是这么一丝不苟孜孜不倦。
看见陈震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廊桥上，和尚把木雕和刻刀收回袖中，摇晃着余剩三四分的酒葫芦：“老衲很好奇，你会选人人自渡还是普度众生？”
比起先前不见朗月的景象，葫芦镇夜穹的乌云散去了一些，陈震仰望星空道：“人啊首先得自渡再是普渡，不是吗？”
陈震又转身在石凳上坐下：“有人说他的学问外儒内禅，可在我这里看来，无论是推己及人的明明德还是自渡普渡，这天底下的条条框框雷同一律。”
大笑和尚深深愣住，未曾想过陈震心性以是如此之透彻。
陈震笑道：“你之所以来小镇，还不是因为嫌肚肠里头的三净肉不踏实。”
大笑和尚哈哈一笑。
回到苏生巷。
陈长柏和阿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陈震分别给两人的椅子来上一脚，阿木吓了一机灵，整个人跳了起来。
陈长柏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陈震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来。
陈震怒道：“怎么都在这摊尸了？活干完了？”
阿木刚站直身便感到腰酸背痛，不得不又一屁股坐回到木凳上。
陈长柏扶着腰站起身，轻轻锤着肩头：“我说陈震，咱能不能来点货真价实的东西，这磨黄豆算哪门子？”
陈震理所当然地说道：“淬炼筋骨，若是连这个都受不了，我劝你们还是早些打消修道习武这条路吧，与往后要受的罪相比，这些都不过只是皮毛而已。”
陈长柏咬牙站直身子，再次向豆腐坊去，阿木见陈长柏动身便也紧随其后。
两人磨完剩下的半桶黄豆，几乎已经筋疲力竭，分别倒在木凳上。
紧接着陈震又让两人各自去打一盘水来，特地叮嘱得有八分满。
两人只好拖着沉重的躯体，按照陈震的要求万般不情愿地打来了两盘水，平放在八仙桌上，盆中的水足有八九分满。
两人正要开口询问陈震此举何意，该不会是让他们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谁知陈震却率先开口道：“你们认真看一看，水中有什么东西？”
两人疑惑不已，相识了一眼，陈长柏答道：“这水里头无尘无垢，能有什么东西？”
陈震卖了个关子道：“靠近一点看清楚些。”
两人将信将疑各自低头，向着两盘水凑近了一些，大概离水面还有两个巴掌的距离。
阿木摇了摇头道：“师父，这水里头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陈震神秘一笑道：“再靠近一些才能看得清楚。”
两人的脑袋又低了一些，离水面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陈震一个箭步上前，两手分别按住陈长柏和阿木的脑袋，一股劲地把两人摁入水中，两人猝不及防地呛了满腔水，手脚不断挣扎，试图挣脱陈震的‘魔爪’，不过陈震又怎会让两人得逞，始终死死地将两人摁在水中。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陈震才松开摁住两人的手，两人如获新生，立马从水中抬起头来，气喘吁吁满脸涨红。
陈长柏有气无力地说道：“陈震，你这王八蛋是想谋害亲儿子？”
阿木更是直接趴在了桌上，如鲤鱼吐沫不断咳水，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像陈长柏那般激动，他深信这应该是陈震所授的淬炼体魄之法之一。
陈震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叫闭气运息，是淬炼体魄的敲门砖，就像参天巨树的树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练。”
陈长柏忿忿不平地拨开脸上的水珠，阿木倒是听得全神贯注。
陈震接着给两人布下了功课：“从今日起你们俩除了磨黄豆外，还得练习闭气运息，何时能在水下坚持一炷香，我便教你们真正的本领。”
陈震又补充道：“对了，此后你们每日清晨都得去那紫竹林砍紫竹，陈长柏你应该熟门熟路了，你带头领阿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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