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道三公
峰顶之上霁光万里，在氤氤氲氲的云海之中，隐约地出现了三个轮廓，当云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事物终于现出了真实，三座比衮服男子脚下那座高山，还要高挺崇峻的峰峦直插云霄，仿佛看不见山巅 尽头。
三座高山虽在此刻齐驱，彼此之间却隔着千里万里。
高山之外有高山，云海之上有云海。
三座高山并肩而起各有灵蕴，左边一座有佛光普照卐字浮沉，右边一座清风徐徐万物自然，正立于中心一座则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浩然之气萦绕八方。
于一方国土万人之上的衮服男子难掩脸上的震撼之色，竟是毕恭毕敬地对着面前那三座山峰深深一楫：“天盛皇帝刘天仁，参见大道三公。”
三座高山摇身一变现出真身，三把难以形容的巨大木椅不分先后并齐摆放，而三张椅子上分别坐着三位顶天立地的‘大人’。
袈裟金钵、宽衣博带、道袍拂尘，单从相貌上看虽皆为耄耋之年的老者，却不见任何迟暮气态，更难以想象三人不知高坐那三张木椅已经千万个甲子。
道袍拂尘的大人物率先发话，捏着上唇一撮八字胡冷笑道：“刘天仁，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如此舍得国运就为了见我们一面，真不怕是赔了家底的买卖？”
道公朗朗之声于天际回荡不绝，响彻九天才逐渐平息，仿佛在他们头顶之上才是这天穹的尽头。
袈裟金钵的大人物亦出声呵斥道：“刘天仁，你好不仁！”
唯有那位宽衣博带的大人物没有出声，始终威严高坐于木椅上。
衮服男人松开行礼的手，抖擞轩昂地抬首远望，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态，并没有因眼前的三座高峰山岳而失色黯淡：“禀道公、佛公、儒公，这座天下刘天仁志在必得。”
衮服男人称之为道公的大人物，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冷嘲热讽道：“就凭你一个区区天盛还妄想蛇吞象？荒谬！”
身披袈裟掌托金钵的佛公终究没有忍住笑意，笑得古怪离奇。
纵然受尽冷嘲热讽，衮服男人依旧脸色平淡从容自若，更不曾去卑躬屈膝搏得那三座山岳的欢颜，帝皇之势不怒而威。
坐于正中宽衣博带的儒公终于开口说道：“自洪荒上古以来三界四地之间各有规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真有本事能够让这座人间六合归一，是为天命轮回，我们不会出手干涉，可你若想让我们助你打通三界四地，再乘机搏得渔翁之利，我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吾等三公既能为大道坐镇人间，自然不会让这座人间山河破碎蒙尘。”
衮服男人淡淡一笑道：“三公大人分别手掌儒释道，是这座人间当之无愧的天威大道，可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这座人间，那当初何故要合力镇压那位求证三教合一的剑仙？”
衮服男人收敛笑意道：“不知多少年了，这座人间一直是百国争锋的局势，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大好河山血流成河，而酿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世俗王朝的野心外，被诸国奉做国教的三教之争亦不可不提，本来若是那位剑仙证得三教合一之道，潜移默化，或许会改变这座人间分裂破碎的格局。”
大道三公闻言脸色铁青，却无一出言反驳。
衮服男子又直言不讳道：“儒公请古老夫子北返观潮书院，名义上是为了糅合儒术接纳心学，说到底还不是担心心学种子会在那座放逐之地开花结果，动摇了传统儒道之根基，换句话说儒公已经意识到，这座人间即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狂风骤雨，与之相比如今的战火纷飞不值一提，一旦那场风雨来临，克己复礼的儒术大道将会被拉下神坛，因为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条条框框礼义廉耻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反而是那位夫子的儒家心学更能悬壶济世，所以越早出手扫清儒道之中的‘旁门左道’，便能愈发牢靠地守住儒家之正统，让儒术这可参天大树不至于在这场暴雨中毁于一旦。”
衮服男子毫不忌讳，朗声说道：“殊不知其实古老夫子早已洞穿一切，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北返，以命授学，如此看来，古老夫子倒更像是儒家圣人。”
高高在上的儒公不怒反笑：“世间学问唯儒家正统，如门前大树千枝万叶，可其中难免会有些长歪了的枝桠，此类杂枝败叶了无用处，只会耽误树木参天而起，遇上了风雨更是只会平添负担，我下手将其砍掉有何指嫡之处？”
其余两位三公‘大人’眼神玩味，分明有旁观看戏之嫌。
衮服男子的目光又在三位‘大人’身上扫过：“想必佛公与道公也有着如出一辙的顾虑，生怕一旦三界四地打开，三教会被洪流冲垮地位不保，所以才迟迟不决，要不然佛公也不会将那位推崇普渡之法的苦海菩萨封禁于苦海河下，道公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髻霞出身的剑仙被合力镇压。”
眼见火势烧到身上，两位旁观看戏的三公大人可坐不住了。
佛公冷笑道：“自作聪明。”
道公更是雷霆大怒威迫道：“刘天仁，你天盛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你还真当自己是气候了？你信不信我一根指头，便能让你积攒多年的心血灰飞烟灭？”
衮服男子颇有意味地笑了一下，不慌不忙道：“不错，在如今三位大人的眼中，我天盛不过蝼蚁之地，可在某些人的眼中，三位大人执掌的这座人间又何尝不是？。”
三座擎天山岳脸色阴沉，却无言反驳。
衮服男人又抖了抖袖子道：“难道三公大人就不想成为人间之外更高更大的人外人？”
儒公又哦了一声开口道：“我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不过我得提醒你，若净是些了无益处的废话，那么那座你煞费苦心搭建出来的飞云下，可就得灰飞烟灭了。”
衮服男人道出要害：“破开那座洞天，从人间的三教，变成三界四地的三教，如此一来三公大人自然能够从人间的三公，成为三界四地言出法随的执牛耳者。”
三公恍然大悟，佛公呵呵笑了两声：“原来你刘天仁的眼光不只这座人间啊，贪多嚼不烂，就不怕最后咽死了？”
衮服男人摇头道：“后世之事后世了。”
衮服男人又负手道：“只要三公大人愿意助我提升飞云下的威力，破开那座洞天，往后天盛每往北一寸，便三分寸土，儒释道皆为国教，各为龙头，直至三教遍布三界四地。”
衮服男人此举无异于割肉喂狼。
三公互相对视，眼光晦涩不明。
衮服男人眼中无尽炽热：“除此之外，待这座天下尘埃落地，我等必举人间修行之士，随三公大人前往上界，如何？”
高山之上云雾缭绕。
——————————
自从苦海花期结束后，小镇又恢复了水静鹅飞的日子，百姓都对那个苏生巷少年大为刮目相看，因为自称‘鬼见愁’的老神仙在背着落水孩童走出幻境后，跟一众围观的人潮说起前因后果，的确是他失算了，苦海河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水鬼，只是这条苦海河的山水地灵作祟，所以才吞下了那个孩童，而他之所以能够救出那位落水儿童，其中少不了陈长柏的相助，并让镇子百姓不要再追究水鬼一事，百无禁忌。
碍于镇子的风口浪尖，陈长柏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苏生巷，与阿木练习剑路拳法。
传闻紫凤楼的大花魁莫娘子一夜白发，不再许身风月苦苦等待着那位已血染山河的将军，在那位蓝袍道士的帮助下搬到了城南，寻了一家普通院落，梳发不嫁过起了寻常人家的生活。
从前在紫凤楼出手阔绰的大户商贾纷纷上门，打算要将莫娘子娶回家当个偏房小妾，却屡遭闭门羹，最后更是恶语相向，骂人家莫娘子装清高，当初上了床榻半点朱唇万客尝，如今闭上了腿却要当那黄花闺女，诸如此类的邋遢话语。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上晴空霹雳落下了一道惊雷，正中莫娘子家门前的空地，差些劈中了那些吐唾沫星子的王八蛋，吓得他们落荒而逃，这才算是有了个结尾，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踩进莫娘子家的门槛。
至于那位石头巷名声赫赫的大铁师，已足有一旬不曾露头，陈长柏倒是时常会到那座简陋平房打扫落叶积尘，也会清点一下那些摆放在木架子上的摆件，看看有没有小偷小盗趁着吴老头铸剑这段日子偷鸡摸狗，不经意间便看到了那封被压在摆件下的无名书信，深深陷入了沉默，原来这便是吴老头答应龙浩天铸剑的因由，最后陈长柏又当做若无其事地将书信压回到摆件下。
鸡啼天明，有人推开平房院落的木门，阖目坐在院中的一张摇椅上，双膝上放着一把用布条包裹看不清真容的兵器，估摸着有七八尺长半只手掌宽。
坐在摇椅上的人便是一旬不曾露头的吴老头，他面青如鬼疲惫难喻，就这么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晃着。
用布条包裹的兵器，便是今日龙浩天要来取的那把剑，为了铸造这把剑，他耗尽了精血当下已是病入膏盲，余生所剩的时日怕是只剩一旬不到，纵然如此他却依旧是坦然从容，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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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高山虽在此刻齐驱，彼此之间却隔着千里万里。
高山之外有高山，云海之上有云海。
三座高山并肩而起各有灵蕴，左边一座有佛光普照卐字浮沉，右边一座清风徐徐万物自然，正立于中心一座则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浩然之气萦绕八方。
于一方国土万人之上的衮服男子难掩脸上的震撼之色，竟是毕恭毕敬地对着面前那三座山峰深深一楫：“天盛皇帝刘天仁，参见大道三公。”
三座高山摇身一变现出真身，三把难以形容的巨大木椅不分先后并齐摆放，而三张椅子上分别坐着三位顶天立地的‘大人’。
袈裟金钵、宽衣博带、道袍拂尘，单从相貌上看虽皆为耄耋之年的老者，却不见任何迟暮气态，更难以想象三人不知高坐那三张木椅已经千万个甲子。
道袍拂尘的大人物率先发话，捏着上唇一撮八字胡冷笑道：“刘天仁，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如此舍得国运就为了见我们一面，真不怕是赔了家底的买卖？”
道公朗朗之声于天际回荡不绝，响彻九天才逐渐平息，仿佛在他们头顶之上才是这天穹的尽头。
袈裟金钵的大人物亦出声呵斥道：“刘天仁，你好不仁！”
唯有那位宽衣博带的大人物没有出声，始终威严高坐于木椅上。
衮服男人松开行礼的手，抖擞轩昂地抬首远望，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态，并没有因眼前的三座高峰山岳而失色黯淡：“禀道公、佛公、儒公，这座天下刘天仁志在必得。”
衮服男人称之为道公的大人物，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冷嘲热讽道：“就凭你一个区区天盛还妄想蛇吞象？荒谬！”
身披袈裟掌托金钵的佛公终究没有忍住笑意，笑得古怪离奇。
纵然受尽冷嘲热讽，衮服男人依旧脸色平淡从容自若，更不曾去卑躬屈膝搏得那三座山岳的欢颜，帝皇之势不怒而威。
坐于正中宽衣博带的儒公终于开口说道：“自洪荒上古以来三界四地之间各有规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真有本事能够让这座人间六合归一，是为天命轮回，我们不会出手干涉，可你若想让我们助你打通三界四地，再乘机搏得渔翁之利，我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吾等三公既能为大道坐镇人间，自然不会让这座人间山河破碎蒙尘。”
衮服男人淡淡一笑道：“三公大人分别手掌儒释道，是这座人间当之无愧的天威大道，可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这座人间，那当初何故要合力镇压那位求证三教合一的剑仙？”
衮服男人收敛笑意道：“不知多少年了，这座人间一直是百国争锋的局势，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大好河山血流成河，而酿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世俗王朝的野心外，被诸国奉做国教的三教之争亦不可不提，本来若是那位剑仙证得三教合一之道，潜移默化，或许会改变这座人间分裂破碎的格局。”
大道三公闻言脸色铁青，却无一出言反驳。
衮服男子又直言不讳道：“儒公请古老夫子北返观潮书院，名义上是为了糅合儒术接纳心学，说到底还不是担心心学种子会在那座放逐之地开花结果，动摇了传统儒道之根基，换句话说儒公已经意识到，这座人间即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狂风骤雨，与之相比如今的战火纷飞不值一提，一旦那场风雨来临，克己复礼的儒术大道将会被拉下神坛，因为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条条框框礼义廉耻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反而是那位夫子的儒家心学更能悬壶济世，所以越早出手扫清儒道之中的‘旁门左道’，便能愈发牢靠地守住儒家之正统，让儒术这可参天大树不至于在这场暴雨中毁于一旦。”
衮服男子毫不忌讳，朗声说道：“殊不知其实古老夫子早已洞穿一切，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北返，以命授学，如此看来，古老夫子倒更像是儒家圣人。”
高高在上的儒公不怒反笑：“世间学问唯儒家正统，如门前大树千枝万叶，可其中难免会有些长歪了的枝桠，此类杂枝败叶了无用处，只会耽误树木参天而起，遇上了风雨更是只会平添负担，我下手将其砍掉有何指嫡之处？”
其余两位三公‘大人’眼神玩味，分明有旁观看戏之嫌。
衮服男子的目光又在三位‘大人’身上扫过：“想必佛公与道公也有着如出一辙的顾虑，生怕一旦三界四地打开，三教会被洪流冲垮地位不保，所以才迟迟不决，要不然佛公也不会将那位推崇普渡之法的苦海菩萨封禁于苦海河下，道公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髻霞出身的剑仙被合力镇压。”
眼见火势烧到身上，两位旁观看戏的三公大人可坐不住了。
佛公冷笑道：“自作聪明。”
道公更是雷霆大怒威迫道：“刘天仁，你天盛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你还真当自己是气候了？你信不信我一根指头，便能让你积攒多年的心血灰飞烟灭？”
衮服男子颇有意味地笑了一下，不慌不忙道：“不错，在如今三位大人的眼中，我天盛不过蝼蚁之地，可在某些人的眼中，三位大人执掌的这座人间又何尝不是？。”
三座擎天山岳脸色阴沉，却无言反驳。
衮服男人又抖了抖袖子道：“难道三公大人就不想成为人间之外更高更大的人外人？”
儒公又哦了一声开口道：“我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不过我得提醒你，若净是些了无益处的废话，那么那座你煞费苦心搭建出来的飞云下，可就得灰飞烟灭了。”
衮服男人道出要害：“破开那座洞天，从人间的三教，变成三界四地的三教，如此一来三公大人自然能够从人间的三公，成为三界四地言出法随的执牛耳者。”
三公恍然大悟，佛公呵呵笑了两声：“原来你刘天仁的眼光不只这座人间啊，贪多嚼不烂，就不怕最后咽死了？”
衮服男人摇头道：“后世之事后世了。”
衮服男人又负手道：“只要三公大人愿意助我提升飞云下的威力，破开那座洞天，往后天盛每往北一寸，便三分寸土，儒释道皆为国教，各为龙头，直至三教遍布三界四地。”
衮服男人此举无异于割肉喂狼。
三公互相对视，眼光晦涩不明。
衮服男人眼中无尽炽热：“除此之外，待这座天下尘埃落地，我等必举人间修行之士，随三公大人前往上界，如何？”
高山之上云雾缭绕。
——————————
自从苦海花期结束后，小镇又恢复了水静鹅飞的日子，百姓都对那个苏生巷少年大为刮目相看，因为自称‘鬼见愁’的老神仙在背着落水孩童走出幻境后，跟一众围观的人潮说起前因后果，的确是他失算了，苦海河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水鬼，只是这条苦海河的山水地灵作祟，所以才吞下了那个孩童，而他之所以能够救出那位落水儿童，其中少不了陈长柏的相助，并让镇子百姓不要再追究水鬼一事，百无禁忌。
碍于镇子的风口浪尖，陈长柏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苏生巷，与阿木练习剑路拳法。
传闻紫凤楼的大花魁莫娘子一夜白发，不再许身风月苦苦等待着那位已血染山河的将军，在那位蓝袍道士的帮助下搬到了城南，寻了一家普通院落，梳发不嫁过起了寻常人家的生活。
从前在紫凤楼出手阔绰的大户商贾纷纷上门，打算要将莫娘子娶回家当个偏房小妾，却屡遭闭门羹，最后更是恶语相向，骂人家莫娘子装清高，当初上了床榻半点朱唇万客尝，如今闭上了腿却要当那黄花闺女，诸如此类的邋遢话语。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上晴空霹雳落下了一道惊雷，正中莫娘子家门前的空地，差些劈中了那些吐唾沫星子的王八蛋，吓得他们落荒而逃，这才算是有了个结尾，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踩进莫娘子家的门槛。
至于那位石头巷名声赫赫的大铁师，已足有一旬不曾露头，陈长柏倒是时常会到那座简陋平房打扫落叶积尘，也会清点一下那些摆放在木架子上的摆件，看看有没有小偷小盗趁着吴老头铸剑这段日子偷鸡摸狗，不经意间便看到了那封被压在摆件下的无名书信，深深陷入了沉默，原来这便是吴老头答应龙浩天铸剑的因由，最后陈长柏又当做若无其事地将书信压回到摆件下。
鸡啼天明，有人推开平房院落的木门，阖目坐在院中的一张摇椅上，双膝上放着一把用布条包裹看不清真容的兵器，估摸着有七八尺长半只手掌宽。
坐在摇椅上的人便是一旬不曾露头的吴老头，他面青如鬼疲惫难喻，就这么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晃着。
用布条包裹的兵器，便是今日龙浩天要来取的那把剑，为了铸造这把剑，他耗尽了精血当下已是病入膏盲，余生所剩的时日怕是只剩一旬不到，纵然如此他却依旧是坦然从容，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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