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间的山巅
陈长柏生怕白衣的伤势突生变化，取得金莲后便迅速折返城隍庙，见方念雪闭目养神坐在火盘前，脸色煞白如霜彻底寻不着丝毫血色，颓势比起他离开城隍庙前浓重了几分，就像一名将死之人，可见玄魄咒的确已深入骨髓，随时都有可能让方念雪香消玉散。
当下不见了李英俊的身影，陈长柏大步迈进城隍庙的门槛时，方念雪闻得动静抬了下头，零落的散发隐隐遮盖额头，这位清冷出尘的女子头一回展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态，见陈长柏空手而归，又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当陈长柏从袖中取出那株苦海金莲的时候，方念雪冷淡的目光中骤绽光辉，心境在此刻起伏，顿觉有止不住的热流涌上喉咙，紧接着朝火盘吐出了大滩淤血。
火光明灭。
方念雪眼中有光，捂住胸口无力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长柏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将来龙去脉道出，直接将敛去灵气的金莲递给方念雪。
方念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下了苦海金莲。
陈长柏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急如焚道：“方姑娘，你赶紧解咒疗伤罢。”
方念雪的纤纤玉指轻抚过苦海金莲，萦绕莲心的瑞气佛光再次重现，她破天荒地对陈长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对天然冷艳的方念雪而言已是最大的肯定。
紧接着方念雪又将苦海金莲托在胸前，闭起双眼深深呼吸，七缕瑞气佛光缓缓从莲心升起，如同泉水一般分别被吸进七窍之中，白衣煞白的脸色亦随之缓和好转，但始终难掩深藏于血肉之中的疲态，但腕间那道黑线仍不见有任何消散之象，始终如跗骨之蛆般烙在小臂间。
陈长柏极为不解，此时方念雪重新睁开了眼，七缕佛光随之消弭散失，苦海金莲上流溢的光辉无故黯淡了一些。
方念雪解释道：“我身上的玄魄咒需要以苦海金莲，以及新鲜采撷的千年雪莲一同入药，方能彻底扫清体内毒咒，且恢复体内腐烂及根的五脏六腑，二者缺一不可，而千年雪莲又是拂雪山独一无二的奇品，我得赶在玄魄咒再次发作之前返回拂雪山庄，至于萦绕于莲心的光辉，是苦海金莲孕育而生的灵气，能够滋养天地万物，勉强能够支撑我返回拂雪山庄。”
方念雪苦笑道：“若是在这些苦海金莲的灵气散尽之前，我还不能赶回拂雪山庄，那我便要死在路上了。”
方念雪又抬头对陈长柏道：“如果我死在了路上，你一定要告诉我娘，我只是去了修行，并无大碍，让她不要担心。”
陈长柏摇头道：“方姑娘，莫要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有事的。”
方念雪没有再说些什么，她素来不信命，但这便是她的命。
她突然提剑起身，便要离开城隍庙。
陈长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方姑娘你上回落了一枚青铜压胜钱在我家，我没想到会在廊桥那遇上你，所以也就没有带在身上。”
方念雪停住了身子：“那枚压胜钱是我爹留给我的。”
陈长柏又问道：“一定很贵重吧？”
方念雪嘴角微扬，平淡道：“我爹说，只要我能遇见那个能对我奋不顾身的人，便将那枚压胜钱送给他，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那枚厌胜钱对我来说是你想象不到的重要意味，你救了我的性命，那枚压胜钱就送给你了，就当作谢礼吧。”
然后白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隍庙。
陈长柏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此苦海金莲花期结束，满河青莲枯萎殆尽。
————————
花期后又一旬。
天盛皇宫。
一行四人登上一座浮雕奢华的高楼。
为首的衮服男人站在玉砌的勾阑边，负手眺望南方，仿佛能够看见大地之南苦海之边，有一朵祥云正徐徐升起，男人的嘴角亦由此微微扬起。
在衮服男人的身后，分别左右站着一位气态威严身着蟒袍官服的老者，一位眉心有黑痣身着麒麟袍的文雅男人，在三人之后还有一位头顶方巾，装束平淡无奇风尘仆仆的书生。
衮服男人松开负后的双手，轻轻搭在质感冰凉的玉砌勾阑上，开口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吗，那朵祥云在徐徐升起。”
看似垂垂迟暮眉宇间却神采奕奕，精神气如同少年青壮的蟒袍老者，声如洪钟地说道：“陛下玲珑龙眸，臣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及，莫说那朵在苦海岸边盛开的祥云，就连京城之外的苍穹，若是没有了陛下的眼光，我们亦是极目难望。”
衮服男人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
蟒袍老者神色微变，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恭恭敬敬地弯腰拜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连这座人间亦将成为天盛的天下，陛下若是不想让臣等去看，臣等又如何能够看得见，即便看得见也不见得能够看得清。”
旁边的麒麟袍男人轻轻一笑搭话道：“臣倒是觉得李尚书的目力远不止于此，只是由于当空的烈日太过耀眼刺目，李尚书又是爱惜羽毛之人，才没有顶着日光放眼眺望，所以并非是看不见看不清，而是不愿看不敢看。”
蟒袍老者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麒麟袍男人淡淡笑道：“宰相大人笑话了，实在是高看了老朽的能耐，倒是宰相大人眼力极佳，一眼便相中了大皇子这匹千里马，可宰相大人可别忘了，思君之禄分君之忧，在其位谋其事，可千万不要逾越雷池了。”
麒麟袍男人笑而不语
两人之间的冷嘲热讽就此结束，只因衮服男子转过了身，两人纷纷向两侧避让，给衮服男子让出一条下楼的路。
衮服男子转过身后却停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位身形清瘦的书生身上。
书生没有避开那道威严巍然的目光，眼中有光芒抖动。
衮服男人朗声说道：“王书之听旨。”
书生拜首伏地。
衮服男人语气平静道：“北伐在即，我天盛正逢用人之时，你于葫芦镇锤炼多年，大器已成，那座飞云下有你一半的功劳，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平步青云，可就像朕从前所说的一样，朕不愿你走得太快太急，如今敕封你为正三品兵部侍郎，掌天盛武官选拔、兵藉扩充之职，并暂协兵部尚书掌军令之政。”
蟒袍老者身躯一震，目光僵硬地落在那位意气风发的书生身上，最后又落向衮服男人。
衮服男人对这此视而不见，麒麟袍男人则拢袖闭目，在一旁颐养精神。
受命正三品兵部侍郎的王书之热泪盈眶，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衮服男人轻轻挥袖：“平身吧。”
苦尽甘来的王书之起身再拜，衮服男人道：“北伐之日不久将至，且去兵部上任吧。”
衮服男人又指了下身旁目色阴沉的兵部尚书道：“记住，你须要与尚书大人同心协力，整顿军心要务，为北伐做好准备，切不可心浮气盛，更不可结党营私，否则下一回可不止发配边疆这么简单。”
王书之脸色坚定，行礼答道：“臣谨遵圣命。”
衮服男人满意微笑，点了点头道：“去吧。”
王书之又分别给站在左右的二人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高楼。
高楼之上再无外人，衮服男人微微敛起笑意，分别左右看了一眼两人，肃然道：“说句掏心窝子话，你们二位都是朕最信得过的心腹近臣，不管朝堂中如何唾沫飞扬，朕亦不曾听信一句，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就让它随风而去罢，就当作是雷霆雨露，让二位当头棒喝，你们也可以放心，一切还是如从前一般，朕不会秋后算账，如今北伐在即，朕能够看得多远，你们便能看得多远，可如果有一天朕看不见了看不清了，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明白了吗？。”
左右二人吓得脸色铁青，急忙伏地跪首：“吾王万岁，必扫六合一统天下。”
衮服男人眼色冷淡地瞥了下两人，淡然道：“起来吧。”
两人不敢动作，衮服男子不以为然，抖了抖袖子从两人紧贴地板的脑袋前走过：“登山。”
待衮服男人走过，两人才敢起身，紧随衮服男人身后离开高楼。
天盛京城有座高山，占地不广却是拔地而起不知高低，山腰往上终日隐没于云海之中，而天盛皇城便坐落于那座高山脚下，传闻当初天盛太祖开国定都，一眼便相中了这座高山，称其气运蓬勃犹如天河，可保天盛千年兴盛，于是在此山脚下修建了紫禁皇城，并将此座高山圈为皇家重地，百姓只许远观不许近赏，更有冒犯天威斩立决的禁规律例。
高山如同巨剑朝天，根本没有斜坡可供攀爬，当初天盛太祖大费周章，愣是让人在山上凿出一条汉白玉山道，如盘龙环绕扶摇直上。
不知沿着那条汉白玉山道走了多久，衮服男人终于登上山道，云海之上是另一幅旷世奇景，脚下是翻腾滚荡的云海，举目眺望唯有碧空如洗。
因为某些缘故，蟒袍老者与麒麟袍男子并没有踏上山巅。
衮服男人此刻仿佛是真正登上了这座人间的山巅，俯瞰芸芸众生一览众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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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见了李英俊的身影，陈长柏大步迈进城隍庙的门槛时，方念雪闻得动静抬了下头，零落的散发隐隐遮盖额头，这位清冷出尘的女子头一回展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态，见陈长柏空手而归，又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当陈长柏从袖中取出那株苦海金莲的时候，方念雪冷淡的目光中骤绽光辉，心境在此刻起伏，顿觉有止不住的热流涌上喉咙，紧接着朝火盘吐出了大滩淤血。
火光明灭。
方念雪眼中有光，捂住胸口无力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长柏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将来龙去脉道出，直接将敛去灵气的金莲递给方念雪。
方念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下了苦海金莲。
陈长柏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急如焚道：“方姑娘，你赶紧解咒疗伤罢。”
方念雪的纤纤玉指轻抚过苦海金莲，萦绕莲心的瑞气佛光再次重现，她破天荒地对陈长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对天然冷艳的方念雪而言已是最大的肯定。
紧接着方念雪又将苦海金莲托在胸前，闭起双眼深深呼吸，七缕瑞气佛光缓缓从莲心升起，如同泉水一般分别被吸进七窍之中，白衣煞白的脸色亦随之缓和好转，但始终难掩深藏于血肉之中的疲态，但腕间那道黑线仍不见有任何消散之象，始终如跗骨之蛆般烙在小臂间。
陈长柏极为不解，此时方念雪重新睁开了眼，七缕佛光随之消弭散失，苦海金莲上流溢的光辉无故黯淡了一些。
方念雪解释道：“我身上的玄魄咒需要以苦海金莲，以及新鲜采撷的千年雪莲一同入药，方能彻底扫清体内毒咒，且恢复体内腐烂及根的五脏六腑，二者缺一不可，而千年雪莲又是拂雪山独一无二的奇品，我得赶在玄魄咒再次发作之前返回拂雪山庄，至于萦绕于莲心的光辉，是苦海金莲孕育而生的灵气，能够滋养天地万物，勉强能够支撑我返回拂雪山庄。”
方念雪苦笑道：“若是在这些苦海金莲的灵气散尽之前，我还不能赶回拂雪山庄，那我便要死在路上了。”
方念雪又抬头对陈长柏道：“如果我死在了路上，你一定要告诉我娘，我只是去了修行，并无大碍，让她不要担心。”
陈长柏摇头道：“方姑娘，莫要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有事的。”
方念雪没有再说些什么，她素来不信命，但这便是她的命。
她突然提剑起身，便要离开城隍庙。
陈长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方姑娘你上回落了一枚青铜压胜钱在我家，我没想到会在廊桥那遇上你，所以也就没有带在身上。”
方念雪停住了身子：“那枚压胜钱是我爹留给我的。”
陈长柏又问道：“一定很贵重吧？”
方念雪嘴角微扬，平淡道：“我爹说，只要我能遇见那个能对我奋不顾身的人，便将那枚压胜钱送给他，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那枚厌胜钱对我来说是你想象不到的重要意味，你救了我的性命，那枚压胜钱就送给你了，就当作谢礼吧。”
然后白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隍庙。
陈长柏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此苦海金莲花期结束，满河青莲枯萎殆尽。
————————
花期后又一旬。
天盛皇宫。
一行四人登上一座浮雕奢华的高楼。
为首的衮服男人站在玉砌的勾阑边，负手眺望南方，仿佛能够看见大地之南苦海之边，有一朵祥云正徐徐升起，男人的嘴角亦由此微微扬起。
在衮服男人的身后，分别左右站着一位气态威严身着蟒袍官服的老者，一位眉心有黑痣身着麒麟袍的文雅男人，在三人之后还有一位头顶方巾，装束平淡无奇风尘仆仆的书生。
衮服男人松开负后的双手，轻轻搭在质感冰凉的玉砌勾阑上，开口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吗，那朵祥云在徐徐升起。”
看似垂垂迟暮眉宇间却神采奕奕，精神气如同少年青壮的蟒袍老者，声如洪钟地说道：“陛下玲珑龙眸，臣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及，莫说那朵在苦海岸边盛开的祥云，就连京城之外的苍穹，若是没有了陛下的眼光，我们亦是极目难望。”
衮服男人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
蟒袍老者神色微变，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恭恭敬敬地弯腰拜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连这座人间亦将成为天盛的天下，陛下若是不想让臣等去看，臣等又如何能够看得见，即便看得见也不见得能够看得清。”
旁边的麒麟袍男人轻轻一笑搭话道：“臣倒是觉得李尚书的目力远不止于此，只是由于当空的烈日太过耀眼刺目，李尚书又是爱惜羽毛之人，才没有顶着日光放眼眺望，所以并非是看不见看不清，而是不愿看不敢看。”
蟒袍老者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麒麟袍男人淡淡笑道：“宰相大人笑话了，实在是高看了老朽的能耐，倒是宰相大人眼力极佳，一眼便相中了大皇子这匹千里马，可宰相大人可别忘了，思君之禄分君之忧，在其位谋其事，可千万不要逾越雷池了。”
麒麟袍男人笑而不语
两人之间的冷嘲热讽就此结束，只因衮服男子转过了身，两人纷纷向两侧避让，给衮服男子让出一条下楼的路。
衮服男子转过身后却停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位身形清瘦的书生身上。
书生没有避开那道威严巍然的目光，眼中有光芒抖动。
衮服男人朗声说道：“王书之听旨。”
书生拜首伏地。
衮服男人语气平静道：“北伐在即，我天盛正逢用人之时，你于葫芦镇锤炼多年，大器已成，那座飞云下有你一半的功劳，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平步青云，可就像朕从前所说的一样，朕不愿你走得太快太急，如今敕封你为正三品兵部侍郎，掌天盛武官选拔、兵藉扩充之职，并暂协兵部尚书掌军令之政。”
蟒袍老者身躯一震，目光僵硬地落在那位意气风发的书生身上，最后又落向衮服男人。
衮服男人对这此视而不见，麒麟袍男人则拢袖闭目，在一旁颐养精神。
受命正三品兵部侍郎的王书之热泪盈眶，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衮服男人轻轻挥袖：“平身吧。”
苦尽甘来的王书之起身再拜，衮服男人道：“北伐之日不久将至，且去兵部上任吧。”
衮服男人又指了下身旁目色阴沉的兵部尚书道：“记住，你须要与尚书大人同心协力，整顿军心要务，为北伐做好准备，切不可心浮气盛，更不可结党营私，否则下一回可不止发配边疆这么简单。”
王书之脸色坚定，行礼答道：“臣谨遵圣命。”
衮服男人满意微笑，点了点头道：“去吧。”
王书之又分别给站在左右的二人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高楼。
高楼之上再无外人，衮服男人微微敛起笑意，分别左右看了一眼两人，肃然道：“说句掏心窝子话，你们二位都是朕最信得过的心腹近臣，不管朝堂中如何唾沫飞扬，朕亦不曾听信一句，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就让它随风而去罢，就当作是雷霆雨露，让二位当头棒喝，你们也可以放心，一切还是如从前一般，朕不会秋后算账，如今北伐在即，朕能够看得多远，你们便能看得多远，可如果有一天朕看不见了看不清了，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明白了吗？。”
左右二人吓得脸色铁青，急忙伏地跪首：“吾王万岁，必扫六合一统天下。”
衮服男人眼色冷淡地瞥了下两人，淡然道：“起来吧。”
两人不敢动作，衮服男子不以为然，抖了抖袖子从两人紧贴地板的脑袋前走过：“登山。”
待衮服男人走过，两人才敢起身，紧随衮服男人身后离开高楼。
天盛京城有座高山，占地不广却是拔地而起不知高低，山腰往上终日隐没于云海之中，而天盛皇城便坐落于那座高山脚下，传闻当初天盛太祖开国定都，一眼便相中了这座高山，称其气运蓬勃犹如天河，可保天盛千年兴盛，于是在此山脚下修建了紫禁皇城，并将此座高山圈为皇家重地，百姓只许远观不许近赏，更有冒犯天威斩立决的禁规律例。
高山如同巨剑朝天，根本没有斜坡可供攀爬，当初天盛太祖大费周章，愣是让人在山上凿出一条汉白玉山道，如盘龙环绕扶摇直上。
不知沿着那条汉白玉山道走了多久，衮服男人终于登上山道，云海之上是另一幅旷世奇景，脚下是翻腾滚荡的云海，举目眺望唯有碧空如洗。
因为某些缘故，蟒袍老者与麒麟袍男子并没有踏上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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