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特殊环境下成长的孩子
宁小璇，一个从自己家乡来到榕城这个城市讨生活的普通人。
长得挺清秀，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很快辛勤的宁小璇就在这个城市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工厂的流水线里工作。
一次工厂聚会时，部分男性工友见宁小璇长得漂亮，打算将其灌醉沾点便宜，而部分女性工友心怀妒忌之心，冷眼旁观没有阻拦的意思。
虽然还是有心好的工友帮忙挡着些，但宁小璇还是被起哄的工友们灌酒喝醉，车间主任心怀不轨，假模假样说关心下属，打算亲自将宁小璇送回宿舍。
喝醉的宁小璇弱柳迎风，楚楚动人，车间主任见色起意将宁小璇带回自己房间，性侵了宁小璇。
事情发生之后，宁小璇整个人都是处于懵懵的状态，下体的疼痛时刻提醒着自己被人伤害了，终于宁小璇从伤痛中回过神打算报警，但是车间主任立刻向宁小璇道歉赔罪，并表示愿意支付一笔不俗的赔偿金。
赔偿数额比宁小璇一年工资还高，车间主任打算用金钱来息事宁人。宁小璇发誓自己是真非常痛恨这个伤害自己的人，但是这笔数额不菲的赔偿款，宁小璇发现自己的目光很难从上面移开了，她发现自己动摇了。
宁小璇心想要是报了警，工厂里的工友就会知道自己被人性侵了，自己就再也没脸见人了，可现在却多了个选择，自己可以拿了这笔不俗的赔偿款，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快乐的生活。
思考了很久的宁小璇，最后还是没有抵抗住金钱的诱惑，选择了这笔赔偿金，逃离开了这间工厂。
几经周转，宁小璇来到了临江村，在这找了个房子租住。用着赔偿金，将之前工友在自己跟前炫耀过，自己眼红却买不起的名牌衣服，包包，都买了下来，与消费认识的朋友，穿着一身名牌去酒吧找乐子。
宁小璇逍遥自在的过了几个月，在消费完全部赔偿金后，宁小璇将自己存储的积蓄拿出，又过了几个月逍遥的生活。
以往宁小璇，心里总想着钱一花完，自己快乐过也放纵过，就把心收好，找个干净的工作，重新开始，好好存钱，回家买房嫁人。
但是当那一天到来时，宁小璇发现自己之前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已无法做到，已经回不到曾经的生活了。
金钱的欲望诱惑着已经尝到甜头的宁小璇，宁小璇发现自己变得懒惰，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勤劳向上的姑娘了。
但是生活总是需要钱的，终于宁小璇胆子一横，做起了皮肉生意。
后来宁小璇不小心有了宁可，宁小璇并没有打掉这个胎儿，反而很小心的将胎儿生了下来。也许宁小璇知道宁可的父亲是谁，也许吧，但这都无所谓了。
宁小璇小心的照顾着宁可长大，也想要带着宁可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在这里她能很方便的赚到钱，宁小璇知道自己是走不掉的，自己已经在堕落的泥潭里呆了太久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毅力逃脱这个泥潭，她已经被腐蚀透了。
宁小璇知道自己糜烂的生活状况，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什么样麻烦，一个“鸡”的女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那些歧视的目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可是她这样的人光是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挺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那么多呢。
宁可在宁小璇的照顾下也慢慢健康成长，上了附近的小学，很幸运，宁可的班主任是顾陌的母亲。
按理来说宁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性格应该会变得比较畸形，但是宁可好像天生天性凉薄，对一切都很淡漠，同学，邻居对她的嘲讽，对她的歧视，宁可都无所谓。
顾陌母亲了解这个同村女孩槽糕透顶的家庭情况，一直都对宁可照顾有佳，并且小心的保护着女孩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的学生讨论宁可的家庭状况，会在下雨天带着宁可回家，会带宁可回家吃饭，会在宁可生病时带她去看医生……
在宁可三年级时，某天周末。
宁可母亲宁小璇，孤身一人来到了顾陌家中，找到了顾陌母亲。
两人相见，宁小璇什么话也没说就给顾陌母亲鞠了个躬，腰弯的很深，很深。
顾陌母亲一时间愣住，好半天才认出是宁可母亲，赶紧拉起宁小璇来到自家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
两人相对而坐，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宁小璇愣愣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热水，半晌宁小璇率先开口轻声道：“林老师（顾陌母亲姓林），其实我知道您对宁可的照顾，一直都知道的，我想来跟您道声谢，但是……我一直都不敢来找您，我有点怕。”
宁小璇莫名的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怕，又在怕些什么。我发誓我很想过来找您的，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上门，也就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
宁小璇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盒烟，掏出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翘起了腿，修长的手指间，香烟缓缓的燃烧着，烟雾慢慢升腾了起来，宁小璇将烟缓缓吐出，脸上带着一抹迷幻的神色。
忽然看到顾陌母亲皱了皱眉，宁小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将腿放下，将香烟往自己的包包内部用力一按，熄灭香烟，随后使劲挥手将自己刚吐出的烟扫散，宁小璇赶紧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道：“不好意思啊，林老师，我不懂什么规矩，您别介意。”
顾陌母亲笑了下，摇头示意没事。
宁小璇双手端起热水放在腿上，沉思许久才开口继续说道：“林老师，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这辈子呢，算是废了，但其实吧，我现在挺能接受我靠这份工作赚钱。
虽然你可能很不耻我的行为，但是呢，我没有去偷，没有去抢，没有去骗，我始终都是靠自己赚的钱来活下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又很懒，不思进取，这种活呢，来钱快又不用花什么力气。
您不用劝我，我想的很明白，我能接受我现在的生活。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肚子里有了个神奇的小生命，一开始我觉的她很烦，她不应该投胎到我这里的。我给不了她什么。本来是想打掉的，但是我又有点好奇，好奇这个小生命会在我的腹中孕育出什么样子。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将这个孩子生下。
终于我生下了宁可，我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让她健康成长，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了，懂得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其实我很自私，自私的一个人生下她，自私的让她没有父亲，自私让她一个人在这糟糕的环境下长大。
但我是爱她的，很爱很爱，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孩子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淡，甚至可以说有点绝情。
宁小璇叹了口气，小小的喝了口热水继续说道：“因为我，我周边的环境让她成长得很……很奇怪。其实我觉得她对我冷淡点，绝情点没什么，甚至我还觉得挺好的。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她现在9岁了，对我所做的“工作”也越来越淡漠，可以说是无视了，我知道这孩子懂事很早，知道的也比同龄人都懂得多。
曾经我和宁可谈过一次，问过她对我现在干的事是什么看法，她当然希望我不要干这一行了。但我也明确表示我其他什么都不会，干这个挺好的，我会养她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我烂命一条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
宁小璇顿了一下道：“她了解我的想法后，想了一会儿，应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后来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漠，我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这样也挺好的。
宁可的成绩很好，她以后会有出息的，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在她十八岁后上了大学，我就不会在和她有什么牵绊了，这样保持下去挺好的。”
“宁小姐，你别这样说，我知道宁可很尊敬你的，但是我看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顾陌母亲安慰着宁小璇。
宁小璇摇摇头。
“林老师你听我说就好，宁可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我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她现在的性格不行啊，几乎连朋友都没有，这样下去光靠她自己，会活的很辛苦的，我知道您平常很照顾她，我求您再多帮帮她，开导开导她。”宁小璇起身激动的说道。
宁小璇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伸出手从包里翻出一沓钱道：“这里有五千块钱，您先收下。我也知道您这种家境不会差钱的，可是我这种人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您，您别嫌少，我会再攒一波钱出来给您的。”
顾陌母亲看着激动的宁小璇，叹了口气说道：“不用的，不用这样的，我很喜欢宁可……”
宁小璇凝视着顾陌母亲的眼睛许久，低下了头有些慌乱的说道：“对……对不起，林老师，真的很谢谢您，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宁小璇慌乱的收好钱，急促的向外走去。
“宁小姐……”顾陌母亲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很凑巧顾陌当时在家，并且听到母亲两人的谈话，顾陌看着母亲跟出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这是顾陌第一次了解宁可的故事，这个怪异的小女孩真的不讨人喜欢。
她很冷漠，随意接受母亲的善意，从来没有回应，不爱说话。其他人和事物在她眼里如同空气一般。见到顾陌一家人时，最多最多就是点头示意一下，招呼也不打，母亲还是个“鸡”这是顾陌对宁可的第一印象。
其实顾陌对宁可也有着偏见的目光，不喜欢这个母亲特意照顾的小女孩，但也不会刻意去讨厌她，只是对其比较冷淡而已。
“小陌，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楼梯口，注视着顾陌。
“嗯。”顾陌有点慌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你能帮一下就帮一下，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母亲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好。”顾陌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小声应道。
帮一把宁可，这是顾陌对母亲的承诺。
一片落叶飘落道顾陌身上，打断了顾陌的回忆。
黑夜逐渐降临，买到自己心仪菜品的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菜市场。
直至所有客人离去，商贩们也都纷纷收拾好摊位急匆匆的往家赶，环卫工人则开始打扫整个菜市场。
顾陌又走进了菜市场内寻找，但是很遗憾顾陌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等了许久，环卫工人都打扫完了菜市场，也没有那个人的踪影，顾陌对着工人大叔点点头示意，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门口，顾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入，将大厅的灯打开，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门铃声响了。
顾陌打开门，是肖阿姨。
“吃饭。”肖阿姨将手中的保温饭盒递向顾陌。
“找到没？”
顾陌摇摇头。
“别急，慢慢来，先吃饭。”肖阿姨拍了拍顾陌肩膀。
顾陌冲着肖阿姨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确实是长大了，越来越帅气了，真好！走了走了。”
看着肖阿姨离去的身影，顾陌心里暖洋洋的，人呐，只要受到了别人的关心，就是会很开心的呀。
原本顾陌看天都黑了，是不想去打扰肖阿姨的一家的，心里想着等会儿去买桶泡面，晚餐随便应付下。
但是呢，肖阿姨却一直有关注顾陌家里，大厅里灯一开，就立刻提着专门给顾陌留的饭菜过来了。
顾陌提着保温饭盒来到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将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一一打开。
有肉，有汤，有菜，有饭，粉蒸肉，炒空心菜，玉米排骨汤，大白米饭，顾陌开心的笑了，大口的吃起来，吃的很香，很香。
饭后，顾陌将饭盒洗干净，放到餐桌上，准备明天还给肖阿姨。
随后来到二楼阳台，将晒了一下午的被子，被套，床单，收好，被套床单这些都用洗衣机脱过水了，再加上冬天空气很干燥，又晒了两三个小时的太阳所以很快就干了。
把床铺好，顾陌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有些伤感，以前都是母亲帮顾陌把床铺好的，从今以后都只能靠自己了。
顾陌将衣服裤子都脱掉，全身只剩一条短裤，也许是因为从小练武，顾陌身材特别好，背脊挺直，全身肌肉线条优美，蕴含着坚韧的力量。
然而顾陌身上却有一些伤疤，让人触目惊心，甚至右肩之上还有一枚弹孔疤痕。
顾陌伸手轻轻抚摸右肩上的弹孔，曾经很荣幸，因为从小练武的原因，身体素质很好，个人成绩也不错，被特招为“奋斗在边境缉毒斗争一线的一名解放军。”但是再一次缉毒行动中，顾陌被一个走投无路的毒贩开枪击中了右肩，贯穿伤。虽然受伤比较严重，但幸好没有造成什么内伤，为此顾陌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顾陌擦拭干身上残余的水分，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被子很厚实，床垫也很软，被子还散发着太阳的气味，很好闻。只是……不知道宁可如今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很艰难，但是顾陌知道，宁可在等他。
随便翻捡记忆，往事皆历历在目。
当年13岁的顾陌读初二，9岁的宁可三年级，一天傍晚放学时下了很大的雨，大暴雨。
顾陌照例来到小学等母亲一起回家，但母亲要开会，暂时走不了，母亲让顾陌先走，最好去找下宁可，这么大的雨不放心宁可一个人回去，让顾陌路上照顾一下。顾陌答应了。
来到三年级的教室门口，顾陌向里望去，寻找宁可的身影，班里大多数学生都还在，应该都是在等父母来接自己回家，老师已经先走了，在没有了老师的束缚后，这群孩子的天性此时此刻都淋漓尽致的展现着，乱哄哄的一片。
宁可安静的站在讲台桌前，很安静，和其他吵闹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可比较瘦小，皮肤白白嫩嫩的，短发，可能是是得到了母亲的遗传，面容很精致，柳叶般的眉毛下，大大的眼睛，很漂亮的女孩。
三个男学生挡在了宁可身前，她的书包正被一个男孩提在手中乱翻，里面的书也尽数掉了出来。
“小鸡，你带了伞没有？快点拿出来给我用。”
“听到没有，快点拿出来。”另一个男孩冲到宁可身前使劲推了宁可一下。
宁可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但是宁可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看着宁可淡漠的表情，男孩好像受到了侮辱，拿起讲台桌上的黑板擦扔向宁可，但是宁可很轻易的躲掉了。
男孩涨红了脸，对着宁可骂道：“淦你M，你还敢躲，你就是个婊子，鸡的女儿，连你爸是谁都不知道，你妈真是不要脸，才会生下你这个垃圾。”
这些话一说出，班里的还在的学生们愣了几秒，随后皆纷纷大笑起来，大家一起嘲笑着宁可，纷纷起哄，一个个阴阳怪气对宁可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听到这些，顾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群三年级学生九岁的孩子嘴里所说出的言语。
以往一直听闻校园暴力很恐怖，但是顾陌没想到，这种情况会出现在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之间。
顾陌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男孩脖颈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拉，男孩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男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后，开始放声大声哭。
他两个同伴都很害怕的看着顾陌，这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认得到顾陌，这个大哥哥是班主任林老师的孩子。
“安静！”顾陌狠狠的拍了下讲台桌，发出一声大响，吵闹的班级顿时鸦雀无声。
很安静，孩子们甚至连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都听得异常清楚，哭泣的小男孩也停下了哭声，害怕的看着顾陌。
顾陌看了眼宁可，宁可没有理会顾陌，而是走到掉落在地上的书包前，蹲下身，将掉落的书籍一本一本捡起。
转头看着这帮孩子，孩子们都纷纷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林老师的。”害怕的孩子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但是，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们说！”顾陌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黑板擦。
配合着自己说话的节奏，顾陌手持黑板擦，一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讲台桌，敲得很重，敲进了孩子们的心中。
“宁可是我的妹妹！很亲的那一种！我希望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了，如果…”顾陌顿了一下，面色阴沉的刮了眼眼前的孩子们。
“如果宁可要是告诉我还有类似的事发生，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以后放学回家的时候，都给我注意一点，千万不要被人给拉到厕所里给暴打一顿……听到没有！”
“听到了！”孩子纷纷大声应道。
顾陌知道现在跟这帮孩子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直接恐吓他们，这样效果是最佳的。
“回家？”顾陌看着已经收拾好书包的宁可道。
宁可平静的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顾陌看着这个才到腰间的小女孩，问道：“带了伞没有？”
宁可摇摇头，顾陌一把拉住宁可的手，将她拉近身边，打开自己的伞一起走进了雨中。
宁可很不适应有人贴自己这么近，开始挣扎起来。
顾陌感受到了宁可挣脱的力气道：“别乱动，等下我就要被淋湿了，回去可是要被我老妈骂的。”
听到这句话，宁可愣了下，想了一会儿，没有再挣扎。
一路无语。
数栋房子之间的缝隙处，一个小铁门，灰暗的楼梯一直往上延伸，看不见尽头。
宁可挣脱顾陌的手，往里面走去。
看着宁可慢慢上楼的身影，顾陌抖了抖伞上的水，想了想疑惑问道：“宁可，你的伞呢？，我记得你书包边上不是一直有一把伞吗？”
“丢了。”宁可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从瘦小的身躯里传出，很清脆的声音，很好听。
顾陌上前拉住了宁可，将伞递出，“这把伞给你。”
宁可摇摇头，继续往上走，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住走不动。
宁可转头看向顾陌，顾陌则保持着将伞递出的姿势。
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雨伞，宁可想了几秒，淡漠的问道：“你可怜我？”
顾陌注视着宁可眼睛许久才开口道：“刚开始有点，现在没有了，我觉得你很特别，有个妹妹挺有意思的。”
宁可挑了挑眉，接过雨伞，没有说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你跟我说。”顾陌在后面说道。
宁可没有回话。
第二天，宁可下楼准备上学，却发现顾陌正在楼下晃悠。
顾陌看见了宁可道：“走，带你去吃早饭。”
宁可摇摇头，顾陌则是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宁可，往前早餐摊子方向走去。
下午放学时，顾陌在小学门口等着母亲和宁可。
夕阳西下。
母亲和宁可在前方走着，顾陌就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
某次周末，顾陌在家打着游戏。
忽然有人使劲敲着自家大门，顾陌满脸不爽的走向门口，打开大门。
门外的景象惊呆了顾陌。
是宁可，但此时的宁可如同一个落水狗一般，全身湿漉漉的，是汗打湿的，精致的小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神色。
“林老师在家吗？”宁可着急的问道。
“不在，她跟我爸出去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顾陌的话，宁可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也无力的晃悠了一下，几秒后宁可迅速向外跑去。
顾陌满头问号的看着宁可的背影，刚要叫住宁可，宁可就跑回一把抓住顾陌的衣服，很用力，吓了顾陌一跳。
“帮我……”宁可精致的小脸上泪水涌现，用着最柔弱的声音，乞求着顾陌。
“怎么了？”顾陌很惊讶，帮宁可擦掉了眼泪。
“我妈刚做完生意，下身突然大出血，晕过去了，很危险！我叫了救护车，但医院说没车了，让我自己打车过去，我求你帮帮我！”宁可满脸慌乱的拉着顾陌向外走去。
“我去骑车，等我！”
顾陌骑着小电驴载着宁可往宁可家赶去，到了宁可家一进门，顾陌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宁小璇晕倒在地，此刻身着一件白色衬衫，但扣子没系，露出了性感的身材，白嫩的大白兔之上，一点嫣红，尤为诱人，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性感内裤，但私密部位此刻却大量流血。
情况万分危急，顾陌随便找了一件大衣将宁小璇包裹住，抱起宁小璇就往楼下跑去。
顾陌从小练武，抱着不超过一百斤的宁小璇很轻松。
世上还是好人多，顾陌拦住了一个好心人的车，车主很快将顾陌一行人送往医院。
很幸运，路上畅行无阻，医院内也很幸运，命悬一线的宁小璇被医生抢救过来了。
宁可听到自己母亲脱离了生命危险，整个人都瘫倒在医院的长椅上，掩面痛哭。
这是顾陌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宁可。
……
某天周末下午，顾陌晃悠到宁可楼下。
宁可在楼梯口坐着，一本书摊在宁可的膝盖上，宁可专心的看着书上的内容。
“干什么？”顾陌一屁股坐在宁可身边。
宁可抬头看了眼顾陌，又低头继续看书，宁可知道顾陌是问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妈在做生意。”
“额…抱歉。”顾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宁可摇摇头。
顾陌想了想道：“走，我请你去喝奶茶。”
宁可迅速侧了下身子，小手往旁边一甩。
顾陌没拉到宁可，有些尴尬的摸了下头。
宁可起身看了眼顾陌，将书塞到一个角落，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
“哦。”顾陌将手揣进裤子口袋，跟上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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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挺清秀，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很快辛勤的宁小璇就在这个城市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工厂的流水线里工作。
一次工厂聚会时，部分男性工友见宁小璇长得漂亮，打算将其灌醉沾点便宜，而部分女性工友心怀妒忌之心，冷眼旁观没有阻拦的意思。
虽然还是有心好的工友帮忙挡着些，但宁小璇还是被起哄的工友们灌酒喝醉，车间主任心怀不轨，假模假样说关心下属，打算亲自将宁小璇送回宿舍。
喝醉的宁小璇弱柳迎风，楚楚动人，车间主任见色起意将宁小璇带回自己房间，性侵了宁小璇。
事情发生之后，宁小璇整个人都是处于懵懵的状态，下体的疼痛时刻提醒着自己被人伤害了，终于宁小璇从伤痛中回过神打算报警，但是车间主任立刻向宁小璇道歉赔罪，并表示愿意支付一笔不俗的赔偿金。
赔偿数额比宁小璇一年工资还高，车间主任打算用金钱来息事宁人。宁小璇发誓自己是真非常痛恨这个伤害自己的人，但是这笔数额不菲的赔偿款，宁小璇发现自己的目光很难从上面移开了，她发现自己动摇了。
宁小璇心想要是报了警，工厂里的工友就会知道自己被人性侵了，自己就再也没脸见人了，可现在却多了个选择，自己可以拿了这笔不俗的赔偿款，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快乐的生活。
思考了很久的宁小璇，最后还是没有抵抗住金钱的诱惑，选择了这笔赔偿金，逃离开了这间工厂。
几经周转，宁小璇来到了临江村，在这找了个房子租住。用着赔偿金，将之前工友在自己跟前炫耀过，自己眼红却买不起的名牌衣服，包包，都买了下来，与消费认识的朋友，穿着一身名牌去酒吧找乐子。
宁小璇逍遥自在的过了几个月，在消费完全部赔偿金后，宁小璇将自己存储的积蓄拿出，又过了几个月逍遥的生活。
以往宁小璇，心里总想着钱一花完，自己快乐过也放纵过，就把心收好，找个干净的工作，重新开始，好好存钱，回家买房嫁人。
但是当那一天到来时，宁小璇发现自己之前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已无法做到，已经回不到曾经的生活了。
金钱的欲望诱惑着已经尝到甜头的宁小璇，宁小璇发现自己变得懒惰，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勤劳向上的姑娘了。
但是生活总是需要钱的，终于宁小璇胆子一横，做起了皮肉生意。
后来宁小璇不小心有了宁可，宁小璇并没有打掉这个胎儿，反而很小心的将胎儿生了下来。也许宁小璇知道宁可的父亲是谁，也许吧，但这都无所谓了。
宁小璇小心的照顾着宁可长大，也想要带着宁可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在这里她能很方便的赚到钱，宁小璇知道自己是走不掉的，自己已经在堕落的泥潭里呆了太久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毅力逃脱这个泥潭，她已经被腐蚀透了。
宁小璇知道自己糜烂的生活状况，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什么样麻烦，一个“鸡”的女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那些歧视的目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可是她这样的人光是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挺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那么多呢。
宁可在宁小璇的照顾下也慢慢健康成长，上了附近的小学，很幸运，宁可的班主任是顾陌的母亲。
按理来说宁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性格应该会变得比较畸形，但是宁可好像天生天性凉薄，对一切都很淡漠，同学，邻居对她的嘲讽，对她的歧视，宁可都无所谓。
顾陌母亲了解这个同村女孩槽糕透顶的家庭情况，一直都对宁可照顾有佳，并且小心的保护着女孩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的学生讨论宁可的家庭状况，会在下雨天带着宁可回家，会带宁可回家吃饭，会在宁可生病时带她去看医生……
在宁可三年级时，某天周末。
宁可母亲宁小璇，孤身一人来到了顾陌家中，找到了顾陌母亲。
两人相见，宁小璇什么话也没说就给顾陌母亲鞠了个躬，腰弯的很深，很深。
顾陌母亲一时间愣住，好半天才认出是宁可母亲，赶紧拉起宁小璇来到自家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
两人相对而坐，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宁小璇愣愣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热水，半晌宁小璇率先开口轻声道：“林老师（顾陌母亲姓林），其实我知道您对宁可的照顾，一直都知道的，我想来跟您道声谢，但是……我一直都不敢来找您，我有点怕。”
宁小璇莫名的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怕，又在怕些什么。我发誓我很想过来找您的，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上门，也就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
宁小璇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盒烟，掏出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翘起了腿，修长的手指间，香烟缓缓的燃烧着，烟雾慢慢升腾了起来，宁小璇将烟缓缓吐出，脸上带着一抹迷幻的神色。
忽然看到顾陌母亲皱了皱眉，宁小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将腿放下，将香烟往自己的包包内部用力一按，熄灭香烟，随后使劲挥手将自己刚吐出的烟扫散，宁小璇赶紧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道：“不好意思啊，林老师，我不懂什么规矩，您别介意。”
顾陌母亲笑了下，摇头示意没事。
宁小璇双手端起热水放在腿上，沉思许久才开口继续说道：“林老师，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这辈子呢，算是废了，但其实吧，我现在挺能接受我靠这份工作赚钱。
虽然你可能很不耻我的行为，但是呢，我没有去偷，没有去抢，没有去骗，我始终都是靠自己赚的钱来活下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又很懒，不思进取，这种活呢，来钱快又不用花什么力气。
您不用劝我，我想的很明白，我能接受我现在的生活。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肚子里有了个神奇的小生命，一开始我觉的她很烦，她不应该投胎到我这里的。我给不了她什么。本来是想打掉的，但是我又有点好奇，好奇这个小生命会在我的腹中孕育出什么样子。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将这个孩子生下。
终于我生下了宁可，我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让她健康成长，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了，懂得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其实我很自私，自私的一个人生下她，自私的让她没有父亲，自私让她一个人在这糟糕的环境下长大。
但我是爱她的，很爱很爱，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孩子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淡，甚至可以说有点绝情。
宁小璇叹了口气，小小的喝了口热水继续说道：“因为我，我周边的环境让她成长得很……很奇怪。其实我觉得她对我冷淡点，绝情点没什么，甚至我还觉得挺好的。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她现在9岁了，对我所做的“工作”也越来越淡漠，可以说是无视了，我知道这孩子懂事很早，知道的也比同龄人都懂得多。
曾经我和宁可谈过一次，问过她对我现在干的事是什么看法，她当然希望我不要干这一行了。但我也明确表示我其他什么都不会，干这个挺好的，我会养她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我烂命一条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
宁小璇顿了一下道：“她了解我的想法后，想了一会儿，应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后来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漠，我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这样也挺好的。
宁可的成绩很好，她以后会有出息的，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在她十八岁后上了大学，我就不会在和她有什么牵绊了，这样保持下去挺好的。”
“宁小姐，你别这样说，我知道宁可很尊敬你的，但是我看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顾陌母亲安慰着宁小璇。
宁小璇摇摇头。
“林老师你听我说就好，宁可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我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她现在的性格不行啊，几乎连朋友都没有，这样下去光靠她自己，会活的很辛苦的，我知道您平常很照顾她，我求您再多帮帮她，开导开导她。”宁小璇起身激动的说道。
宁小璇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伸出手从包里翻出一沓钱道：“这里有五千块钱，您先收下。我也知道您这种家境不会差钱的，可是我这种人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您，您别嫌少，我会再攒一波钱出来给您的。”
顾陌母亲看着激动的宁小璇，叹了口气说道：“不用的，不用这样的，我很喜欢宁可……”
宁小璇凝视着顾陌母亲的眼睛许久，低下了头有些慌乱的说道：“对……对不起，林老师，真的很谢谢您，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宁小璇慌乱的收好钱，急促的向外走去。
“宁小姐……”顾陌母亲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很凑巧顾陌当时在家，并且听到母亲两人的谈话，顾陌看着母亲跟出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这是顾陌第一次了解宁可的故事，这个怪异的小女孩真的不讨人喜欢。
她很冷漠，随意接受母亲的善意，从来没有回应，不爱说话。其他人和事物在她眼里如同空气一般。见到顾陌一家人时，最多最多就是点头示意一下，招呼也不打，母亲还是个“鸡”这是顾陌对宁可的第一印象。
其实顾陌对宁可也有着偏见的目光，不喜欢这个母亲特意照顾的小女孩，但也不会刻意去讨厌她，只是对其比较冷淡而已。
“小陌，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楼梯口，注视着顾陌。
“嗯。”顾陌有点慌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你能帮一下就帮一下，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母亲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好。”顾陌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小声应道。
帮一把宁可，这是顾陌对母亲的承诺。
一片落叶飘落道顾陌身上，打断了顾陌的回忆。
黑夜逐渐降临，买到自己心仪菜品的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菜市场。
直至所有客人离去，商贩们也都纷纷收拾好摊位急匆匆的往家赶，环卫工人则开始打扫整个菜市场。
顾陌又走进了菜市场内寻找，但是很遗憾顾陌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等了许久，环卫工人都打扫完了菜市场，也没有那个人的踪影，顾陌对着工人大叔点点头示意，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门口，顾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入，将大厅的灯打开，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门铃声响了。
顾陌打开门，是肖阿姨。
“吃饭。”肖阿姨将手中的保温饭盒递向顾陌。
“找到没？”
顾陌摇摇头。
“别急，慢慢来，先吃饭。”肖阿姨拍了拍顾陌肩膀。
顾陌冲着肖阿姨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确实是长大了，越来越帅气了，真好！走了走了。”
看着肖阿姨离去的身影，顾陌心里暖洋洋的，人呐，只要受到了别人的关心，就是会很开心的呀。
原本顾陌看天都黑了，是不想去打扰肖阿姨的一家的，心里想着等会儿去买桶泡面，晚餐随便应付下。
但是呢，肖阿姨却一直有关注顾陌家里，大厅里灯一开，就立刻提着专门给顾陌留的饭菜过来了。
顾陌提着保温饭盒来到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将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一一打开。
有肉，有汤，有菜，有饭，粉蒸肉，炒空心菜，玉米排骨汤，大白米饭，顾陌开心的笑了，大口的吃起来，吃的很香，很香。
饭后，顾陌将饭盒洗干净，放到餐桌上，准备明天还给肖阿姨。
随后来到二楼阳台，将晒了一下午的被子，被套，床单，收好，被套床单这些都用洗衣机脱过水了，再加上冬天空气很干燥，又晒了两三个小时的太阳所以很快就干了。
把床铺好，顾陌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有些伤感，以前都是母亲帮顾陌把床铺好的，从今以后都只能靠自己了。
顾陌将衣服裤子都脱掉，全身只剩一条短裤，也许是因为从小练武，顾陌身材特别好，背脊挺直，全身肌肉线条优美，蕴含着坚韧的力量。
然而顾陌身上却有一些伤疤，让人触目惊心，甚至右肩之上还有一枚弹孔疤痕。
顾陌伸手轻轻抚摸右肩上的弹孔，曾经很荣幸，因为从小练武的原因，身体素质很好，个人成绩也不错，被特招为“奋斗在边境缉毒斗争一线的一名解放军。”但是再一次缉毒行动中，顾陌被一个走投无路的毒贩开枪击中了右肩，贯穿伤。虽然受伤比较严重，但幸好没有造成什么内伤，为此顾陌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顾陌擦拭干身上残余的水分，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被子很厚实，床垫也很软，被子还散发着太阳的气味，很好闻。只是……不知道宁可如今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很艰难，但是顾陌知道，宁可在等他。
随便翻捡记忆，往事皆历历在目。
当年13岁的顾陌读初二，9岁的宁可三年级，一天傍晚放学时下了很大的雨，大暴雨。
顾陌照例来到小学等母亲一起回家，但母亲要开会，暂时走不了，母亲让顾陌先走，最好去找下宁可，这么大的雨不放心宁可一个人回去，让顾陌路上照顾一下。顾陌答应了。
来到三年级的教室门口，顾陌向里望去，寻找宁可的身影，班里大多数学生都还在，应该都是在等父母来接自己回家，老师已经先走了，在没有了老师的束缚后，这群孩子的天性此时此刻都淋漓尽致的展现着，乱哄哄的一片。
宁可安静的站在讲台桌前，很安静，和其他吵闹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可比较瘦小，皮肤白白嫩嫩的，短发，可能是是得到了母亲的遗传，面容很精致，柳叶般的眉毛下，大大的眼睛，很漂亮的女孩。
三个男学生挡在了宁可身前，她的书包正被一个男孩提在手中乱翻，里面的书也尽数掉了出来。
“小鸡，你带了伞没有？快点拿出来给我用。”
“听到没有，快点拿出来。”另一个男孩冲到宁可身前使劲推了宁可一下。
宁可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但是宁可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看着宁可淡漠的表情，男孩好像受到了侮辱，拿起讲台桌上的黑板擦扔向宁可，但是宁可很轻易的躲掉了。
男孩涨红了脸，对着宁可骂道：“淦你M，你还敢躲，你就是个婊子，鸡的女儿，连你爸是谁都不知道，你妈真是不要脸，才会生下你这个垃圾。”
这些话一说出，班里的还在的学生们愣了几秒，随后皆纷纷大笑起来，大家一起嘲笑着宁可，纷纷起哄，一个个阴阳怪气对宁可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听到这些，顾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群三年级学生九岁的孩子嘴里所说出的言语。
以往一直听闻校园暴力很恐怖，但是顾陌没想到，这种情况会出现在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之间。
顾陌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男孩脖颈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拉，男孩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男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后，开始放声大声哭。
他两个同伴都很害怕的看着顾陌，这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认得到顾陌，这个大哥哥是班主任林老师的孩子。
“安静！”顾陌狠狠的拍了下讲台桌，发出一声大响，吵闹的班级顿时鸦雀无声。
很安静，孩子们甚至连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都听得异常清楚，哭泣的小男孩也停下了哭声，害怕的看着顾陌。
顾陌看了眼宁可，宁可没有理会顾陌，而是走到掉落在地上的书包前，蹲下身，将掉落的书籍一本一本捡起。
转头看着这帮孩子，孩子们都纷纷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林老师的。”害怕的孩子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但是，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们说！”顾陌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黑板擦。
配合着自己说话的节奏，顾陌手持黑板擦，一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讲台桌，敲得很重，敲进了孩子们的心中。
“宁可是我的妹妹！很亲的那一种！我希望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了，如果…”顾陌顿了一下，面色阴沉的刮了眼眼前的孩子们。
“如果宁可要是告诉我还有类似的事发生，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以后放学回家的时候，都给我注意一点，千万不要被人给拉到厕所里给暴打一顿……听到没有！”
“听到了！”孩子纷纷大声应道。
顾陌知道现在跟这帮孩子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直接恐吓他们，这样效果是最佳的。
“回家？”顾陌看着已经收拾好书包的宁可道。
宁可平静的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顾陌看着这个才到腰间的小女孩，问道：“带了伞没有？”
宁可摇摇头，顾陌一把拉住宁可的手，将她拉近身边，打开自己的伞一起走进了雨中。
宁可很不适应有人贴自己这么近，开始挣扎起来。
顾陌感受到了宁可挣脱的力气道：“别乱动，等下我就要被淋湿了，回去可是要被我老妈骂的。”
听到这句话，宁可愣了下，想了一会儿，没有再挣扎。
一路无语。
数栋房子之间的缝隙处，一个小铁门，灰暗的楼梯一直往上延伸，看不见尽头。
宁可挣脱顾陌的手，往里面走去。
看着宁可慢慢上楼的身影，顾陌抖了抖伞上的水，想了想疑惑问道：“宁可，你的伞呢？，我记得你书包边上不是一直有一把伞吗？”
“丢了。”宁可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从瘦小的身躯里传出，很清脆的声音，很好听。
顾陌上前拉住了宁可，将伞递出，“这把伞给你。”
宁可摇摇头，继续往上走，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住走不动。
宁可转头看向顾陌，顾陌则保持着将伞递出的姿势。
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雨伞，宁可想了几秒，淡漠的问道：“你可怜我？”
顾陌注视着宁可眼睛许久才开口道：“刚开始有点，现在没有了，我觉得你很特别，有个妹妹挺有意思的。”
宁可挑了挑眉，接过雨伞，没有说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你跟我说。”顾陌在后面说道。
宁可没有回话。
第二天，宁可下楼准备上学，却发现顾陌正在楼下晃悠。
顾陌看见了宁可道：“走，带你去吃早饭。”
宁可摇摇头，顾陌则是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宁可，往前早餐摊子方向走去。
下午放学时，顾陌在小学门口等着母亲和宁可。
夕阳西下。
母亲和宁可在前方走着，顾陌就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
某次周末，顾陌在家打着游戏。
忽然有人使劲敲着自家大门，顾陌满脸不爽的走向门口，打开大门。
门外的景象惊呆了顾陌。
是宁可，但此时的宁可如同一个落水狗一般，全身湿漉漉的，是汗打湿的，精致的小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神色。
“林老师在家吗？”宁可着急的问道。
“不在，她跟我爸出去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顾陌的话，宁可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也无力的晃悠了一下，几秒后宁可迅速向外跑去。
顾陌满头问号的看着宁可的背影，刚要叫住宁可，宁可就跑回一把抓住顾陌的衣服，很用力，吓了顾陌一跳。
“帮我……”宁可精致的小脸上泪水涌现，用着最柔弱的声音，乞求着顾陌。
“怎么了？”顾陌很惊讶，帮宁可擦掉了眼泪。
“我妈刚做完生意，下身突然大出血，晕过去了，很危险！我叫了救护车，但医院说没车了，让我自己打车过去，我求你帮帮我！”宁可满脸慌乱的拉着顾陌向外走去。
“我去骑车，等我！”
顾陌骑着小电驴载着宁可往宁可家赶去，到了宁可家一进门，顾陌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宁小璇晕倒在地，此刻身着一件白色衬衫，但扣子没系，露出了性感的身材，白嫩的大白兔之上，一点嫣红，尤为诱人，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性感内裤，但私密部位此刻却大量流血。
情况万分危急，顾陌随便找了一件大衣将宁小璇包裹住，抱起宁小璇就往楼下跑去。
顾陌从小练武，抱着不超过一百斤的宁小璇很轻松。
世上还是好人多，顾陌拦住了一个好心人的车，车主很快将顾陌一行人送往医院。
很幸运，路上畅行无阻，医院内也很幸运，命悬一线的宁小璇被医生抢救过来了。
宁可听到自己母亲脱离了生命危险，整个人都瘫倒在医院的长椅上，掩面痛哭。
这是顾陌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宁可。
……
某天周末下午，顾陌晃悠到宁可楼下。
宁可在楼梯口坐着，一本书摊在宁可的膝盖上，宁可专心的看着书上的内容。
“干什么？”顾陌一屁股坐在宁可身边。
宁可抬头看了眼顾陌，又低头继续看书，宁可知道顾陌是问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妈在做生意。”
“额…抱歉。”顾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宁可摇摇头。
顾陌想了想道：“走，我请你去喝奶茶。”
宁可迅速侧了下身子，小手往旁边一甩。
顾陌没拉到宁可，有些尴尬的摸了下头。
宁可起身看了眼顾陌，将书塞到一个角落，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
“哦。”顾陌将手揣进裤子口袋，跟上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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