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认清现状
她缓缓放下抱着头的双手，睁开眼睛，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
五公主...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心里思忖着，谁会叫自己“五公主”呢？好像很久都不曾有人这样叫她了。
“四…四殿下。”一位仪表不凡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正是月锡的四殿下宇文汭，仙卉打量着他，藏蓝色衣摆上绣着一只银线斑豹，看着格外的微风，一些碎发在额角慵懒地散落着，配上他俊朗又开阔的笑容，装饰地刚刚好。上次见他还是在回月锡的路上，好像自从回了月锡，就没有见过他，只是听闻四殿下一直在自己的府上养上，也不知养的如何了，现在再见到他，只觉得脸上肩膀上是瘦了一大圈，可是精神却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四殿下，您的伤好多了吗？”
“你看我这样，好了不少，估摸着也快痊愈了。”
“那真好，四殿下恢复的还挺快的。”她笑盈盈地看着宇文汭，他和分别的时候比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说话的底气也强了不少。
她看着四殿下是真的恢复的不错，自己也是打心眼里为他开心的，虽说她在南遥的时候和四殿下没说过什么话，最多只是见了面点头之交，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四殿下和她也能算是患难之交，而且又都是同一边阵营的，看见他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替他松了一口气。
“听闻你前两日救了我侄儿，自己还受了伤，你现在恢复的又如何呢？看你这般惬意地晒太阳，估摸着你应该是好的不错了。”宇文汭说的轻松，后背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只能缓缓蹲下身，然后在仙卉的身边坐下。
“好多了，我按时上药，按时吃药，所有事宜也都注意着呢。”
“那还好，我在这也替我七弟和侄儿谢谢你舍命相救了。”
“救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如今我只是泽王府的一个小丫鬟罢了，四殿下不必这样谢我的。”
她笑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两人并肩坐在假山旁边，望着快下山的太阳映着湖面，远处青草的想起扑面而来，实在是好闻，只觉得清风席面，现在很是惬意，自她救起了珩儿，这是第一个如此正经谢谢她的人，有这么一句话，仿佛她前两天吃的苦都是值得，至少还有人记得她的功劳。
“你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料定了我父皇今日是不会来这个地方，今个所有人也都忙着，你这条漏网之鱼也能捡着空子这里。”
“四殿下不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才出来吗？”她低着头手指缠在一起。
“我确实是这样想，不过没想过能碰见你。”
“那殿下是不想碰见我了。”
“确实不太想，我晚宴上心烦，本想自己一人出来转转，并不想遇见人，可是碰见了你，又想来问候一下。”
“那殿下现在已经问候过我了，又想一个人待着，是不是这就要走了？或者有什么心烦的事殿下可以跟我说说。”她眨着眼睛望向身边的四殿下，两人一问一答地接着话。
“我平日里无争无求，衣食饱足的，也不争抢，也没孩子，孤家寡人的，能有什么烦恼。”
“无非就是陛下想给您指一门姻缘，殿下不想罢了。”她风轻云淡地说着，可这话一进到宇文汭的耳朵里就瞬间让他的脸变得铁青，刚才轻松愉悦的表情顷刻之间荡然无存，紧紧地皱起自己的眉头然后盯着她。
“你...你说什么...”宇文汭只觉得心头一震。可是再反观她，竟然还是那样。
她心中清楚宇文汭对延兴的感情，可是现在身处月锡，又是皇子，是不会有人承认他们之间的情感的，可四殿下却完全无视了那些流言蜚语和反对的声音，这种勇气和毅力实在是令人敬佩，她不理会宇文汭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过我觉得四殿下的性子，既坚定了自己心中所爱，就不会在乎旁人的看法，也不会在乎这世道的观念，爱就是爱，只用爱好自己所爱的人，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这变够了，你们连生死这样的大事都一起挺了过来，这份感情...”
“住嘴！”
她话还在口中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宇文汭猛的呵止住了。
“殿下…”她悻悻地扭头看着宇文汭，眼神中尽是惊恐，又很不解，怎么这莫名其妙地又生气了呢？这样怒气冲冲的宇文汭自己从来没见过，怒目圆睁的样子和当日生气的宇文泽眉宇间还有几分神似。实在是可怕，难不成姓宇文的人生气点都这么奇怪吗？
“别总是以为你很懂别人一样。”宇文汭的眼底闪出了几分寒意，看得她害怕极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四殿下是个不会生气不会严肃的人，不成想原来他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现在的从目光中发射出来的刀子一点也不比宇文泽那个时候的锋利。
“我...”仙卉的心脏猛然间加速剧烈的跳动着，恐怖和惧怕一点一点从心脏蔓延开来，她紧紧揪住了屁股旁边的青草。
“你刚刚也说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南遥的丫鬟，你救过七弟，他有恩与你，可我没有，我对你没情意，没恩情，我若是现在就把你溺死在这湖中，主子杀奴婢，就算是七弟察觉出来你死的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什么的。”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好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你与我熟悉吗？我们不过是见过几回面，说过两三句话，你我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姑娘就这样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是，刚才你说的话我承认你都猜准了，可那又如何，句句说的我难受。”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眼神恍惚不定地从宇文汭的身上移开，实在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明明意识到了他的神情不对，可还是说了那么多话，心里实在是慌乱又可怕，刚才竟然说要...溺死自己...
“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你楚仙卉在南遥的时候，光是想，就能想到火是三哥放的，脑子是转得快，可你心中却一点事都藏不住，刚想出答案就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不知根底的人都能让你倾囊相助，你想想，三哥可是混迹于朝堂和战场十几年，你就继续像今日一般口无遮拦，还能活几日呢？最后怕不是因为三哥，自己就先把自己推进深渊中了。”
“三殿下....”仙卉皱起眉头，听见关于三殿下的事情就条件反射一般地打起了精神，她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话，好像是听明白了。
宇文汭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三哥的心中能藏多少事，你的心中能藏多少事，怕是以你刚才的心性，能在王府中明哲保身都实属不易了，还想打三哥的主意，实在是妄想，有命，才能报仇，今日你幸亏是碰见了我，我与七弟交好，定是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还是奉劝你几句，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没有七弟你可能早就没命了，而你的对手是连我们都怵的**湖，三哥的心狠手毒你不是没有见过，跟着自己多年鞍前马后的弟兄们都能下得去恨手，切忌好高骛远，护好自己的小命，你的命保得住，七弟也能省点心。”
“我...我好像明白了...”她的手心紧紧攥着刚才揪下来的青草，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刚才他的话，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青草都被指甲碾得细碎。
“明不明白也无需说出来，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宇文汭撂下一句话就起身，然后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只留她一个人怔怔地愣在原地，手上还在揪着可怜的青草叶子，眉头紧皱，细致入微地思索着刚才四殿下说的话，被刚才他吓到提起来的心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看着眼前夏日的美好风光，自己她竟然也没心情再欣赏了，一门心思就在思量着刚才宇文汭对自己说的话。
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以她现在的情况，心性不稳，做事又屡屡出错，连玉锁都比不上，心机更是没有宇文渊沉着，宇文渊的功夫比大哥都要好上一点，可她什么也不会，这么一看，她在宇文渊的面前确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跟别提为家人报仇雪恨了，怕是以后入了宫，能在宫中保全性命都是问题，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担心皇帝陛下会因为自己的复仇而经历丧子之痛，完全就是杞人忧天，以她现在的实力怎么能是宇文渊的对手呢？
若是真的想要杀了宇文渊，恐怕就只能依附着宇文泽，他们如今都是一个阵营的，宇文泽和宇文渊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可想来想去，她还是不忍，若宇文泽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那么她定然会仗着自己救过他，依附着他除掉宇文渊。
可她是喜欢宇文泽的，她实在不想利用她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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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心里思忖着，谁会叫自己“五公主”呢？好像很久都不曾有人这样叫她了。
“四…四殿下。”一位仪表不凡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正是月锡的四殿下宇文汭，仙卉打量着他，藏蓝色衣摆上绣着一只银线斑豹，看着格外的微风，一些碎发在额角慵懒地散落着，配上他俊朗又开阔的笑容，装饰地刚刚好。上次见他还是在回月锡的路上，好像自从回了月锡，就没有见过他，只是听闻四殿下一直在自己的府上养上，也不知养的如何了，现在再见到他，只觉得脸上肩膀上是瘦了一大圈，可是精神却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四殿下，您的伤好多了吗？”
“你看我这样，好了不少，估摸着也快痊愈了。”
“那真好，四殿下恢复的还挺快的。”她笑盈盈地看着宇文汭，他和分别的时候比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说话的底气也强了不少。
她看着四殿下是真的恢复的不错，自己也是打心眼里为他开心的，虽说她在南遥的时候和四殿下没说过什么话，最多只是见了面点头之交，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四殿下和她也能算是患难之交，而且又都是同一边阵营的，看见他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替他松了一口气。
“听闻你前两日救了我侄儿，自己还受了伤，你现在恢复的又如何呢？看你这般惬意地晒太阳，估摸着你应该是好的不错了。”宇文汭说的轻松，后背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只能缓缓蹲下身，然后在仙卉的身边坐下。
“好多了，我按时上药，按时吃药，所有事宜也都注意着呢。”
“那还好，我在这也替我七弟和侄儿谢谢你舍命相救了。”
“救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如今我只是泽王府的一个小丫鬟罢了，四殿下不必这样谢我的。”
她笑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两人并肩坐在假山旁边，望着快下山的太阳映着湖面，远处青草的想起扑面而来，实在是好闻，只觉得清风席面，现在很是惬意，自她救起了珩儿，这是第一个如此正经谢谢她的人，有这么一句话，仿佛她前两天吃的苦都是值得，至少还有人记得她的功劳。
“你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料定了我父皇今日是不会来这个地方，今个所有人也都忙着，你这条漏网之鱼也能捡着空子这里。”
“四殿下不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才出来吗？”她低着头手指缠在一起。
“我确实是这样想，不过没想过能碰见你。”
“那殿下是不想碰见我了。”
“确实不太想，我晚宴上心烦，本想自己一人出来转转，并不想遇见人，可是碰见了你，又想来问候一下。”
“那殿下现在已经问候过我了，又想一个人待着，是不是这就要走了？或者有什么心烦的事殿下可以跟我说说。”她眨着眼睛望向身边的四殿下，两人一问一答地接着话。
“我平日里无争无求，衣食饱足的，也不争抢，也没孩子，孤家寡人的，能有什么烦恼。”
“无非就是陛下想给您指一门姻缘，殿下不想罢了。”她风轻云淡地说着，可这话一进到宇文汭的耳朵里就瞬间让他的脸变得铁青，刚才轻松愉悦的表情顷刻之间荡然无存，紧紧地皱起自己的眉头然后盯着她。
“你...你说什么...”宇文汭只觉得心头一震。可是再反观她，竟然还是那样。
她心中清楚宇文汭对延兴的感情，可是现在身处月锡，又是皇子，是不会有人承认他们之间的情感的，可四殿下却完全无视了那些流言蜚语和反对的声音，这种勇气和毅力实在是令人敬佩，她不理会宇文汭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过我觉得四殿下的性子，既坚定了自己心中所爱，就不会在乎旁人的看法，也不会在乎这世道的观念，爱就是爱，只用爱好自己所爱的人，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这变够了，你们连生死这样的大事都一起挺了过来，这份感情...”
“住嘴！”
她话还在口中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宇文汭猛的呵止住了。
“殿下…”她悻悻地扭头看着宇文汭，眼神中尽是惊恐，又很不解，怎么这莫名其妙地又生气了呢？这样怒气冲冲的宇文汭自己从来没见过，怒目圆睁的样子和当日生气的宇文泽眉宇间还有几分神似。实在是可怕，难不成姓宇文的人生气点都这么奇怪吗？
“别总是以为你很懂别人一样。”宇文汭的眼底闪出了几分寒意，看得她害怕极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四殿下是个不会生气不会严肃的人，不成想原来他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现在的从目光中发射出来的刀子一点也不比宇文泽那个时候的锋利。
“我...”仙卉的心脏猛然间加速剧烈的跳动着，恐怖和惧怕一点一点从心脏蔓延开来，她紧紧揪住了屁股旁边的青草。
“你刚刚也说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南遥的丫鬟，你救过七弟，他有恩与你，可我没有，我对你没情意，没恩情，我若是现在就把你溺死在这湖中，主子杀奴婢，就算是七弟察觉出来你死的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什么的。”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好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你与我熟悉吗？我们不过是见过几回面，说过两三句话，你我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姑娘就这样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是，刚才你说的话我承认你都猜准了，可那又如何，句句说的我难受。”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眼神恍惚不定地从宇文汭的身上移开，实在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明明意识到了他的神情不对，可还是说了那么多话，心里实在是慌乱又可怕，刚才竟然说要...溺死自己...
“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你楚仙卉在南遥的时候，光是想，就能想到火是三哥放的，脑子是转得快，可你心中却一点事都藏不住，刚想出答案就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不知根底的人都能让你倾囊相助，你想想，三哥可是混迹于朝堂和战场十几年，你就继续像今日一般口无遮拦，还能活几日呢？最后怕不是因为三哥，自己就先把自己推进深渊中了。”
“三殿下....”仙卉皱起眉头，听见关于三殿下的事情就条件反射一般地打起了精神，她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话，好像是听明白了。
宇文汭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三哥的心中能藏多少事，你的心中能藏多少事，怕是以你刚才的心性，能在王府中明哲保身都实属不易了，还想打三哥的主意，实在是妄想，有命，才能报仇，今日你幸亏是碰见了我，我与七弟交好，定是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还是奉劝你几句，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没有七弟你可能早就没命了，而你的对手是连我们都怵的**湖，三哥的心狠手毒你不是没有见过，跟着自己多年鞍前马后的弟兄们都能下得去恨手，切忌好高骛远，护好自己的小命，你的命保得住，七弟也能省点心。”
“我...我好像明白了...”她的手心紧紧攥着刚才揪下来的青草，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刚才他的话，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青草都被指甲碾得细碎。
“明不明白也无需说出来，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宇文汭撂下一句话就起身，然后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只留她一个人怔怔地愣在原地，手上还在揪着可怜的青草叶子，眉头紧皱，细致入微地思索着刚才四殿下说的话，被刚才他吓到提起来的心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看着眼前夏日的美好风光，自己她竟然也没心情再欣赏了，一门心思就在思量着刚才宇文汭对自己说的话。
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以她现在的情况，心性不稳，做事又屡屡出错，连玉锁都比不上，心机更是没有宇文渊沉着，宇文渊的功夫比大哥都要好上一点，可她什么也不会，这么一看，她在宇文渊的面前确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跟别提为家人报仇雪恨了，怕是以后入了宫，能在宫中保全性命都是问题，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担心皇帝陛下会因为自己的复仇而经历丧子之痛，完全就是杞人忧天，以她现在的实力怎么能是宇文渊的对手呢？
若是真的想要杀了宇文渊，恐怕就只能依附着宇文泽，他们如今都是一个阵营的，宇文泽和宇文渊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可想来想去，她还是不忍，若宇文泽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那么她定然会仗着自己救过他，依附着他除掉宇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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