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娘子挑。”说是挑宣纸, 于书楷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将选择权利交给了许小芽。
“我不会。”微微红了脸，许小芽不好意思说道。
“没关系。娘子随便挑, 你挑中哪种, 咱们就买哪种。”于书楷一脸无所谓回道。
许小芽抿抿嘴, 视线在面前好几种宣纸来回徘徊，很认真想要挑出最适合于书楷宣纸，偏偏又不得其法。
看出许小芽为难, 候在一旁小伙计善意提醒道：“于夫人，于学子平日里用是中间这种宣纸。既不贵又实用，非常划算。”
许小芽便转过头, 看向了于书楷。
“对，我平日里用就是这种。”于书楷自然不会故意让许小芽为难。如若小伙计不提醒, 于书楷也是打算开口。
许小芽闻言松了口气，当即就有了决定：“好, 那就买这种。”
“于学子，您过来一下, 这边有要事要跟您商量。”说着话功夫, 书店掌柜从里屋探出脑袋, 神秘兮兮冲于书楷挥了挥手。
于书楷没有搭理书店掌柜。左右不过又是为了催稿, 但他这次给书稿绝对足够书店支撑好几个月了, 根本没必要再听书店掌柜废话。
“于学子, 要事，真是要事！”见于书楷不肯理他, 书店掌柜连忙加重了语气, 强调道。
不耐烦皱了皱眉, 于书楷到底还是走向了书店掌柜：“说吧, 到底什么要事？”
“前两日小接到上头来信，准备将您话本加印，卖去皇城了。”不得不说，于书楷话本是真很好卖，书店掌柜也因此涨了月钱，自然对于书楷尤为推崇。
“卖去皇城？成啊，只要别忘了咱们当初约定就成。”于书楷很好说话点头道。
“自然自然，肯定不会少了理该分给您银钱。”书店掌柜连连点头，说着就转身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上头特意命小拿给您，您先收着。”
“行！”与其说于书楷是读书人，不如说他是商人。比起读书识字，他在赚银子上俨然更有天分。
“还有就是，上头知道您来年就要参加科考，所以就想问问您，这余下书稿，您能否按时交上？会不会耽误您科考？”提及于书楷科考，书店掌柜亦非常关心和重视。
“不会。”于书楷回答很是轻松，一丁点也看不出紧张和担忧情绪。
书店掌柜这才放心，毕恭毕敬将于书楷送了出来。
与此同时，许小芽已经买好宣纸，也付了银钱。
不过书店小伙计明显有些犹豫，一见到书店掌柜，连忙出声说道：“掌柜，于夫人一定要付银钱……”
“这怎么使得？于夫人头回来咱们书店，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于夫人银钱！”书店掌柜当即走过去，从小伙计手中接过银钱就要还给许小芽。
许小芽却是直接后退两步，抱着才刚买到手宣纸不好意思笑了笑：“要给银钱。”
在许小芽看来，最怕30340不是给银钱，而是于书楷因此欠了书店人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于书楷带来任何麻烦，而且就为了这点宣纸，也不划算。
书店老板是人精。看出许小芽打定主意要给银钱，而于书楷又一副听之任之态度，书店老板顿时就笑了。
“成成成，那今日咱们书店就厚着脸皮收了于夫人银钱。不过于夫人也千万别跟咱们客气，来来来，店里新到一批笔和墨。来年二月于学子就要科考了，小小心意，于夫人务必收下！”宣纸银钱，书店老板直接转手塞给了小伙计。不过下一刻，他又干脆利落拿出一套笔墨，双手送到了许小芽面前。
许小芽愣住，着实不大适应书店老板套路。不过这套笔墨，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没事，收了吧！”冲着许小芽点点头，于书楷开口说道，“银钱他们会在之后结算给我书稿钱中扣掉。”
听于书楷这样说，许小芽方才松了口气，不再有心理负担，接过了书店老板手中笔墨。
“掌柜，买宣纸。”就在这个时候，书店门口传来了许如心声音。
“来嘞！”书店小伙计立刻迎了上去。
“许小芽？”许如心却是没有理会小伙计，惊愕看向了许小芽。
许小芽怎么会出现在书店？书店是什么地方，也是许小芽这种人能够进来？简直是笑话！
并未回应许如心，许小芽只是默默将刚买宣纸、笔和墨，连带于书楷给她挑话本，都收进了随身背着包袱。
“这个也收好。”于书楷这人是真心大，才刚到手书稿钱，他丝毫不重视，很是漫不经心交给了许小芽。
许小芽只当是个简简单单小木盒，虽然有些重，但也没想太多，就这样一起包了起来。
再度被无视，而且还是当着别人面被无视，许如心面上挂不住，心下就越发怄火了。
深吸一口气，许如心故作亲近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姐姐都不打声招呼？”
“夫君，回家吗？”根本无意跟许如心有任何交谈，许小芽问道。
“回！顺便再去买点年货带回家。”按着上米村私塾规矩，于书楷在除夕以前都不可能再有空闲陪许小芽来镇上。故而借着今日有空，于书楷准备带着许小芽先行置办一些年货，无疑又是要为许小芽撑场面了。
“好。”买年货是正事，许小芽自然不会反对，便要跟于书楷一起离开。
“妹妹，姐姐在跟你说话呢！”抢先一步挡住许小芽去路，许如心脸上笑容明显变得有些僵硬。
“让路。”许小芽抿抿嘴，语气有些生硬，“我和夫君赶着去买年货。”
“妹妹你这是什么态度？莫不是还在跟姐姐生气？”许如心委屈瘪瘪嘴，神色带上几分伤心和难过，“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上次才跟你说那些话呀！主要是因着你这个人性子实在太过沉闷，对长辈也不甚孝顺，对妯娌更是太过冷漠。你这般为人处事，不单单给婆家增添烦恼和麻烦，也着实让姐姐时时担心和挂念……”
乍一听许如心这番话，不明真相人肯定立马会先入为主觉得许如心是好姐姐，而许小芽就委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许如心往日里就是这般做派，一路以来也很是成功，从未出现过丁点纰漏。
不过很可惜，她今日碰到不是下米村乡亲，而是视于书楷为摇钱树书店掌柜和小伙计。
“哎呀呀，这位夫人是来买宣纸？这边请，这边请。”伴随着书店掌柜一个眼神示意，小伙计打断了许如心长篇大论。
毫无预兆被打断话语，许如心皱起眉头，神色微微不悦看向书店小伙计。
小伙计脸上笑容不变，只是伸手向一旁柜台指了指：“夫人要买宣纸都在这边，就是不知道夫人想要买哪一种？是最贵？还是最好？”
许如心再度僵住，顾不上生气，随之而来是说不出口尴尬和不自在。
她手里哪有多少银钱？怎么可能买得起最贵、最好宣纸？
可许如心这人最要面子，她没办法亲口说出“买不起”这三个字。尤其还是当着于书楷和许小芽面，许如心就越发觉得丢脸了。
视线不自觉落在许小芽手中包袱上，许如心一眼就能看出，许小芽买东西不少！
再一想到刚刚她进门时候就有扫见许小芽往包袱里又是装宣纸、又是装笔和墨，许如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烧，顿生一股难以启齿羞辱感。
“夫人？这位夫人？”许如心不急着开口，书店小伙计却非要催上一催，很努力彰显他热情。
“哦、哦！”回过神来，许如心匆忙点点头，也不好说买不起最贵、最好宣纸，只能随手指向许小芽包袱，“我就买跟她一样宣纸。”
许如心相信，于家再有钱，也不可能动辄就给于书楷买最贵宣纸。加之又是许小芽出来买，肯定就是挑最便宜了。
“没问题！夫人这边请，小立马给您拿好。”小伙计脸上笑容加深，嗓门极其响亮，“敢问夫人需要买多少宣纸？”
许如心语气轻柔报上王锦言交代她数量，随即便拿出银钱递了过去。
看着许如心递过来银钱，小伙计顿了顿，不好意思摇了摇头：“这位夫人，您给银钱怕是不够。”
什么？银钱不够？捏着银钱手慢慢握紧，许如心忽然就飙高了嗓音，一脸理直气壮质问道：“怎么会不够？我夫君平日里就是这个价钱。你莫不是欺我眼生，便故意抬高价钱？”
“哎哟，这位夫人可万万不能乱说话。来来往往读书人谁不知晓，咱们书店向来都是诚信为本，最是讲究公平公正？这位夫人说您夫君平日里来就是这个价钱，敢问贵夫君是哪位学子？可否报上名号？”书店小伙计也是头回遭遇这种情况。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奸商，小伙计亦是十分冤枉和恼怒，不由就跟许如心对峙了起来。
许小芽对许如心如何跟人对峙并不关心。左右以许如心本事和能耐，最终肯定能化干戈为玉帛，把对方说服。是以，趁着许如心正忙，她直接提脚走人了。
于书楷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跟上。
书店掌柜也不担心小伙计会败下阵来。他们书店打开门做生意，每一样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愿意接受就买，不愿意接受只管出门右拐再去寻别书铺就是，他们书店还真就不缺这一笔小小生意。
没有任何迟疑，书店掌柜一眼也没多看许如心，亲自送于书楷和许小芽出门。
离开书店，于书楷和许小芽牛车一路向北，径自去了镇上最热闹市场。
说到买年货，于书楷显然比许小芽更有经验。反正驾着牛车，方便托运，于书楷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出手委实阔绰，直把许小芽看目瞪口呆。
“娘子是喜欢吃排骨，还是直接买五花肉？”猪肉摊前，于书楷问许小芽道。
“我都可以。”许小芽从小就不挑食，也没有挑食资本。
“这样，那两样都买。”于书楷点点头，回头跟猪肉贩比了比巴掌，“各来五斤。”
“好叻！”猪肉贩立刻应声，动作麻利开始剁排骨、切肉。
“哎，别……”没想到于书楷会两样都买，许小芽连忙想要重新回答，二选一只买一样就好。
“没关系。过年么，就合该吃点好。”于书楷努努嘴，一脸理所当然。
扯了扯于书楷衣袖，许小芽很小声提醒道：“可家里有养猪。娘说再过几天就杀猪，咱们不必买这么多。”
“那就这两天吃。”丝毫不受影响，于书楷当即改口，“晚上回去就让娘给你熬排骨汤喝。”
“我……”自打嫁进于家，于家伙食一直都很好。眼下于书楷不管是买排骨还是买五花肉都明显是为了她，许小芽急忙想要拒绝。
“来一斤肉。”许小芽才刚开口，背后忽然传来一道耳熟声音。
于书楷和许小芽同时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王锦言。
对向来自诩清高读书人王锦言居然出现在卖菜市场，而且还是来买肉异常举动，于书楷挑起眉，吹了一声口哨。
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于书楷撞见这一幕，王锦言脸色剧变，下意识转身就要离去。
“哟，王学子居然亲自来市场买肉？我还以为王学子急着赶去书店赔罪呢！”许如心以为，于书楷没有在书店怼她，就是放过她了？
恰恰相反，于书楷正等着更猛烈反击呢！
胆敢当着于书楷面阴阳怪气内涵许小芽，还一而再暗示许小芽不懂得为人处事、性子也不好……许如心确实很有勇气，自然也得承担起这般肆意妄为后果。
而于书楷，向来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反而极为记仇，无疑不可能让许如心太好过。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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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微微红了脸，许小芽不好意思说道。
“没关系。娘子随便挑, 你挑中哪种, 咱们就买哪种。”于书楷一脸无所谓回道。
许小芽抿抿嘴, 视线在面前好几种宣纸来回徘徊，很认真想要挑出最适合于书楷宣纸，偏偏又不得其法。
看出许小芽为难, 候在一旁小伙计善意提醒道：“于夫人，于学子平日里用是中间这种宣纸。既不贵又实用，非常划算。”
许小芽便转过头, 看向了于书楷。
“对，我平日里用就是这种。”于书楷自然不会故意让许小芽为难。如若小伙计不提醒, 于书楷也是打算开口。
许小芽闻言松了口气，当即就有了决定：“好, 那就买这种。”
“于学子，您过来一下, 这边有要事要跟您商量。”说着话功夫, 书店掌柜从里屋探出脑袋, 神秘兮兮冲于书楷挥了挥手。
于书楷没有搭理书店掌柜。左右不过又是为了催稿, 但他这次给书稿绝对足够书店支撑好几个月了, 根本没必要再听书店掌柜废话。
“于学子, 要事，真是要事！”见于书楷不肯理他, 书店掌柜连忙加重了语气, 强调道。
不耐烦皱了皱眉, 于书楷到底还是走向了书店掌柜：“说吧, 到底什么要事？”
“前两日小接到上头来信，准备将您话本加印，卖去皇城了。”不得不说，于书楷话本是真很好卖，书店掌柜也因此涨了月钱，自然对于书楷尤为推崇。
“卖去皇城？成啊，只要别忘了咱们当初约定就成。”于书楷很好说话点头道。
“自然自然，肯定不会少了理该分给您银钱。”书店掌柜连连点头，说着就转身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上头特意命小拿给您，您先收着。”
“行！”与其说于书楷是读书人，不如说他是商人。比起读书识字，他在赚银子上俨然更有天分。
“还有就是，上头知道您来年就要参加科考，所以就想问问您，这余下书稿，您能否按时交上？会不会耽误您科考？”提及于书楷科考，书店掌柜亦非常关心和重视。
“不会。”于书楷回答很是轻松，一丁点也看不出紧张和担忧情绪。
书店掌柜这才放心，毕恭毕敬将于书楷送了出来。
与此同时，许小芽已经买好宣纸，也付了银钱。
不过书店小伙计明显有些犹豫，一见到书店掌柜，连忙出声说道：“掌柜，于夫人一定要付银钱……”
“这怎么使得？于夫人头回来咱们书店，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于夫人银钱！”书店掌柜当即走过去，从小伙计手中接过银钱就要还给许小芽。
许小芽却是直接后退两步，抱着才刚买到手宣纸不好意思笑了笑：“要给银钱。”
在许小芽看来，最怕30340不是给银钱，而是于书楷因此欠了书店人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于书楷带来任何麻烦，而且就为了这点宣纸，也不划算。
书店老板是人精。看出许小芽打定主意要给银钱，而于书楷又一副听之任之态度，书店老板顿时就笑了。
“成成成，那今日咱们书店就厚着脸皮收了于夫人银钱。不过于夫人也千万别跟咱们客气，来来来，店里新到一批笔和墨。来年二月于学子就要科考了，小小心意，于夫人务必收下！”宣纸银钱，书店老板直接转手塞给了小伙计。不过下一刻，他又干脆利落拿出一套笔墨，双手送到了许小芽面前。
许小芽愣住，着实不大适应书店老板套路。不过这套笔墨，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没事，收了吧！”冲着许小芽点点头，于书楷开口说道，“银钱他们会在之后结算给我书稿钱中扣掉。”
听于书楷这样说，许小芽方才松了口气，不再有心理负担，接过了书店老板手中笔墨。
“掌柜，买宣纸。”就在这个时候，书店门口传来了许如心声音。
“来嘞！”书店小伙计立刻迎了上去。
“许小芽？”许如心却是没有理会小伙计，惊愕看向了许小芽。
许小芽怎么会出现在书店？书店是什么地方，也是许小芽这种人能够进来？简直是笑话！
并未回应许如心，许小芽只是默默将刚买宣纸、笔和墨，连带于书楷给她挑话本，都收进了随身背着包袱。
“这个也收好。”于书楷这人是真心大，才刚到手书稿钱，他丝毫不重视，很是漫不经心交给了许小芽。
许小芽只当是个简简单单小木盒，虽然有些重，但也没想太多，就这样一起包了起来。
再度被无视，而且还是当着别人面被无视，许如心面上挂不住，心下就越发怄火了。
深吸一口气，许如心故作亲近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姐姐都不打声招呼？”
“夫君，回家吗？”根本无意跟许如心有任何交谈，许小芽问道。
“回！顺便再去买点年货带回家。”按着上米村私塾规矩，于书楷在除夕以前都不可能再有空闲陪许小芽来镇上。故而借着今日有空，于书楷准备带着许小芽先行置办一些年货，无疑又是要为许小芽撑场面了。
“好。”买年货是正事，许小芽自然不会反对，便要跟于书楷一起离开。
“妹妹，姐姐在跟你说话呢！”抢先一步挡住许小芽去路，许如心脸上笑容明显变得有些僵硬。
“让路。”许小芽抿抿嘴，语气有些生硬，“我和夫君赶着去买年货。”
“妹妹你这是什么态度？莫不是还在跟姐姐生气？”许如心委屈瘪瘪嘴，神色带上几分伤心和难过，“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上次才跟你说那些话呀！主要是因着你这个人性子实在太过沉闷，对长辈也不甚孝顺，对妯娌更是太过冷漠。你这般为人处事，不单单给婆家增添烦恼和麻烦，也着实让姐姐时时担心和挂念……”
乍一听许如心这番话，不明真相人肯定立马会先入为主觉得许如心是好姐姐，而许小芽就委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许如心往日里就是这般做派，一路以来也很是成功，从未出现过丁点纰漏。
不过很可惜，她今日碰到不是下米村乡亲，而是视于书楷为摇钱树书店掌柜和小伙计。
“哎呀呀，这位夫人是来买宣纸？这边请，这边请。”伴随着书店掌柜一个眼神示意，小伙计打断了许如心长篇大论。
毫无预兆被打断话语，许如心皱起眉头，神色微微不悦看向书店小伙计。
小伙计脸上笑容不变，只是伸手向一旁柜台指了指：“夫人要买宣纸都在这边，就是不知道夫人想要买哪一种？是最贵？还是最好？”
许如心再度僵住，顾不上生气，随之而来是说不出口尴尬和不自在。
她手里哪有多少银钱？怎么可能买得起最贵、最好宣纸？
可许如心这人最要面子，她没办法亲口说出“买不起”这三个字。尤其还是当着于书楷和许小芽面，许如心就越发觉得丢脸了。
视线不自觉落在许小芽手中包袱上，许如心一眼就能看出，许小芽买东西不少！
再一想到刚刚她进门时候就有扫见许小芽往包袱里又是装宣纸、又是装笔和墨，许如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烧，顿生一股难以启齿羞辱感。
“夫人？这位夫人？”许如心不急着开口，书店小伙计却非要催上一催，很努力彰显他热情。
“哦、哦！”回过神来，许如心匆忙点点头，也不好说买不起最贵、最好宣纸，只能随手指向许小芽包袱，“我就买跟她一样宣纸。”
许如心相信，于家再有钱，也不可能动辄就给于书楷买最贵宣纸。加之又是许小芽出来买，肯定就是挑最便宜了。
“没问题！夫人这边请，小立马给您拿好。”小伙计脸上笑容加深，嗓门极其响亮，“敢问夫人需要买多少宣纸？”
许如心语气轻柔报上王锦言交代她数量，随即便拿出银钱递了过去。
看着许如心递过来银钱，小伙计顿了顿，不好意思摇了摇头：“这位夫人，您给银钱怕是不够。”
什么？银钱不够？捏着银钱手慢慢握紧，许如心忽然就飙高了嗓音，一脸理直气壮质问道：“怎么会不够？我夫君平日里就是这个价钱。你莫不是欺我眼生，便故意抬高价钱？”
“哎哟，这位夫人可万万不能乱说话。来来往往读书人谁不知晓，咱们书店向来都是诚信为本，最是讲究公平公正？这位夫人说您夫君平日里来就是这个价钱，敢问贵夫君是哪位学子？可否报上名号？”书店小伙计也是头回遭遇这种情况。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奸商，小伙计亦是十分冤枉和恼怒，不由就跟许如心对峙了起来。
许小芽对许如心如何跟人对峙并不关心。左右以许如心本事和能耐，最终肯定能化干戈为玉帛，把对方说服。是以，趁着许如心正忙，她直接提脚走人了。
于书楷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跟上。
书店掌柜也不担心小伙计会败下阵来。他们书店打开门做生意，每一样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愿意接受就买，不愿意接受只管出门右拐再去寻别书铺就是，他们书店还真就不缺这一笔小小生意。
没有任何迟疑，书店掌柜一眼也没多看许如心，亲自送于书楷和许小芽出门。
离开书店，于书楷和许小芽牛车一路向北，径自去了镇上最热闹市场。
说到买年货，于书楷显然比许小芽更有经验。反正驾着牛车，方便托运，于书楷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出手委实阔绰，直把许小芽看目瞪口呆。
“娘子是喜欢吃排骨，还是直接买五花肉？”猪肉摊前，于书楷问许小芽道。
“我都可以。”许小芽从小就不挑食，也没有挑食资本。
“这样，那两样都买。”于书楷点点头，回头跟猪肉贩比了比巴掌，“各来五斤。”
“好叻！”猪肉贩立刻应声，动作麻利开始剁排骨、切肉。
“哎，别……”没想到于书楷会两样都买，许小芽连忙想要重新回答，二选一只买一样就好。
“没关系。过年么，就合该吃点好。”于书楷努努嘴，一脸理所当然。
扯了扯于书楷衣袖，许小芽很小声提醒道：“可家里有养猪。娘说再过几天就杀猪，咱们不必买这么多。”
“那就这两天吃。”丝毫不受影响，于书楷当即改口，“晚上回去就让娘给你熬排骨汤喝。”
“我……”自打嫁进于家，于家伙食一直都很好。眼下于书楷不管是买排骨还是买五花肉都明显是为了她，许小芽急忙想要拒绝。
“来一斤肉。”许小芽才刚开口，背后忽然传来一道耳熟声音。
于书楷和许小芽同时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王锦言。
对向来自诩清高读书人王锦言居然出现在卖菜市场，而且还是来买肉异常举动，于书楷挑起眉，吹了一声口哨。
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于书楷撞见这一幕，王锦言脸色剧变，下意识转身就要离去。
“哟，王学子居然亲自来市场买肉？我还以为王学子急着赶去书店赔罪呢！”许如心以为，于书楷没有在书店怼她，就是放过她了？
恰恰相反，于书楷正等着更猛烈反击呢！
胆敢当着于书楷面阴阳怪气内涵许小芽，还一而再暗示许小芽不懂得为人处事、性子也不好……许如心确实很有勇气，自然也得承担起这般肆意妄为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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