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一个汉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一个汉子
女人的心很敏感，从苏楠的问话和语态中，黄雅琪发觉自己真的想多了，这一夜的胡思乱想一点也靠不住。苏楠的话语公事公办的气息很浓，人家的心里似乎并没有自己的存在，事情一过，后者就想直接脱身事外了。
“难道自己的美貌和人品就一点也没有触动他吗？”黄雅琪心里失落，一下子想不起来还要说些什么，遂扭头就要离开。
可是，刚走出三步远，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向这边走来，黄雅琪一下子想起什么事儿来，又转身走回到苏楠所在房间的门口，“苏楠，忘记跟你说了。日本人派来了一个训导员申川十五郎，七十六号也来了一个人，名叫马菊山，他们会常驻我们医院。此两人你都见过，那天警察来此盘查的人中，便有他们二人。”
苏楠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来就来吧，只要不来打扰我，我也不会说什么。”
苏楠知道训导员是干什么的，日本人占领上海后，为了减少和占领区老百姓之间的矛盾，加强日化训导进程，推行皇民教育，在每个重要的地方都会放置一位日本人参与地方政府的管理和建设，包括镇、县、市、大的企业、大的学校甚至是商会等等组织中，都有名叫“训导员”的日本人的存在。与其说是驯化教育，还不如说是监督实施。
苏楠没想到的是新仁济医院这么一个刚成立的小医院竟然会受到日本人如此重视，竟然派来了两个人。
现在苏楠知道申川十五郎是特高课的专才的话，想的会更多了。但是，有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的人常驻，这让苏楠不得不对自己的计划再次进行审慎的检讨一遍，甚至会更改计划。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楠知道黄雅琪离开了。
一滴汗水留下额头，苏楠才发现自己和黄雅琪这位美女见面尽然也是紧张，他实在害怕自己会沦落在黄雅琪的温柔乡里。
黄雅琪知书达理，美丽贤惠，又心地善良，绝对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女性。可是，她出现的太晚了，他不想违背对明雪的承诺，也不想伤害黄雅琪，就要找出一个不损及黄雅琪面子和心理的理由，然后跟她分开。
现在找不到理由，也只能熬着。
苏楠抬头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一片叶子，他有些愣神。
这个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他面前躺着的病人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正悄悄地打量着苏楠和另一边穿着白大褂、戴护士帽的女性正在清理他的伤口上的脓。酒精棉碰触到皮肉，有些痛，让他咧了一下嘴，但他及时地咬紧牙，没有叫出声音来。
这个人是在黄雅琪说日本人派来了一个训导员的时候醒转的，但他没有睁眼，只是在判断周围的环境。
咬牙的声音惊动了苏楠，苏楠低头看向病人。
“你醒了。”苏楠语气很平淡，目光也不经意，“你受的是枪伤，已经有十几天了。中了三枪，竟然能挺过来，的确不简单。”
苏楠心的话，就算是自己受了这样的伤，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十几天能不能挺过来呢？此人的体魄肯定是远超常人。
听到苏楠的问话，男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的一双眼睛却使劲儿地瞟向门口，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要找送你来的人吗？她就在门外，要不要我叫她？”苏楠问道。
男人摇摇头。
“不管你想干啥，都要等我把你伤口里的子弹挖出来再说。我们医院刚开张，麻药不多，已经用完了。动手术时有点痛，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可叫出声来。”
此时三处伤口的周围已经清理干净，艾丽闪到一旁，苏楠拿起一块中央开口的白布盖在伤口之上。然后拿起一块橡胶块放到伤员的嘴边。
刮骨疗伤，有多痛，苏楠没有体会过，但是《三国志》中华佗就给关羽做过同样的小手术，苏楠读过这本书。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关羽喝酒就有些许麻醉神经的作用。但是现在没有麻药，没有酒精，他不知道这个汉子一会儿会是怎么样。
橡胶呈长条形，男人心领神会，张嘴将橡胶块咬住，然后闭上眼睛。
他不怕疼，他担心的是这座医院也有日本人，而且还有七十六号的人。如果那些人发现是枪伤，他就麻烦了。但是，他从苏楠的眼睛看出了从容和淡定，他想赌一下，这家医院不会把自己交给七十六号或者是日本人。如果不赌，现在撑着离去，自己一样会死，左右都是死，那就去赌一下。
苏楠的确意识到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面前的伤者是他的病人，他刚才说给黄雅琪的话，同时也是说给这个枪伤患者说的。见对方没有再忧虑，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始动手。
病人很多，这个男人不过是其中之一，他要加快速度处理。
用棉球棒将污浊的血脓搅起，然后用酒精和盐水清洗伤口，这个过程苏南做的很快，丝毫也没有去看伤者的表情，但是他能从患者紧绷的肌肉和躯体感受对方的忍耐。
直到苏楠用镊子和钳子夹住深陷进骨缝的子弹头时，才听到患者粗重的鼻息变成了哼唧声。
苏楠依旧没有犹豫，手腕一抖，同时微微一旋一拉，子弹头豁然被拔了出来。
随着同时一股血水扑出来，苏楠左手拿起已经准备好药膏的纱布迅速地将其堵住。
将子弹头扔进旁边小台面的托盘里，苏楠侧头看了一眼汉子。汉子的脸上都是汗水流出的“沟”，纵横交错，简直就是一张大花脸，更加看不出
“右胸口这颗子弹只是卡在肋骨缝隙中，没有打伤一个器官，你很好彩。未吭一声，也算是条汉子。接下来腿上和后背上的两处应该容易点，我的动作会很快，希望你还能坚持住。”
对于一个有毅力有坚强的人，苏楠还是很佩服的，不管他是否贫穷，不管他美丑，这些都不受影响。
汉子很想抹掉脸上的汗水，但是他的手被固定住了，而且动一下，胸口拉扯造成的剧痛就有让他到了昏厥的边缘，他不敢动，只能微微地动了一下头，眼珠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门口。
苏楠会意，伸手示意艾丽把门关上，后者直接走过去，把门关上，并站在了门口。
艾丽不是傻子，也不是已经清醒找回了记忆，刚才看到了拔出的子弹头，她冥冥中感觉到了这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应该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三分钟，苏楠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把另外两颗子弹取了出来。时间虽然很短，但那位汉子也没有挺住，还是晕厥过去了。
从三颗大小不一的子弹头判断，患者中的三枪并非出自一把枪，或者说来自于至少两种枪。右胸口和背上中的大小相似，应该是手枪子弹，腿上中的比较大，应该来自日军大威力的三八式步枪。
被手枪击中，说明伤者受伤的地方极大可能性不是在战场，而是近距离的巷战，同时步枪应该是日本宪兵或巡逻队的武器。再从中枪的位置来看，此人身体前面中了两枪，背后中了一枪，说明同时遭到了前后的夹击。后背中枪，那是意见匪夷所思的事情，苏楠没有多想，但总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虽然好奇，苏楠也不想现在去知道、去询问，看着托盘里的三颗子弹，正要将它们倒进垃圾桶去，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苏楠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前面的男人个头不高，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后面男人比较年轻，身材要比小胡子高出大半头。
两人的面相不是那么陌生，苏楠想起刚才黄雅琪的“通知”，随机想起来那两个人——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没有任何笑意，把头转过去，用脚尖挑开垃圾桶的盖子，右手的盘子里的污浊棉球子弹头直接倒了进去。
门被打开，不应苏楠的招呼，艾丽已经一跨步挡在了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的面前，慢悠悠伸手摘下了口罩，但眼珠子却没有离开面前两个男人的脸。拿着口罩的手向外挥了挥，就如扇走两只苍蝇般。
艾丽的动作，挡住了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的视线，二人根本看不到房间里苏楠的动作和处置台上的病人。
“让开！皇军要检查！”马菊山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异国面孔，毫不怯弱地指着艾丽命令道。
艾丽并没有听懂马菊山说的是什么，指了指申川十五郎，又向身后指了指，意思是在问“他想进去？”
申川十五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派到一家小破医院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如果真是来做训导员的，那可是需要军部审核并经过培训才能上岗的，自己可是特高课的审讯专家，来做驯化刁民的工作，岂不是大材小用嘛。但是，到了这家医院，见到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感觉掉进美人窝了，他才知道这种工作简直就是美差，他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得到更多的实惠。
看了艾丽的手势，申川十五郎背着双手，挺起了并不是很凸起的小肚子，“呦西，美女大大地对了，我就是要进去看看。你地好好听皇军的话，皇军大大地有赏。”
“Whatdoyousay……”艾丽一串流利的英语吐出嘴，很是不耐烦，大有要是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不马上离开的话，他就要动手了。
好在这时苏楠摘掉了手术用的手套，也扔进了垃圾桶里，对艾丽用德语道：“不用拦着他们，让他们进来就是。”
对于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的人，你把这两个赶走了，他们还会派另外的人过来，而且会引起他们更加重视和怀疑，事情会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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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心很敏感，从苏楠的问话和语态中，黄雅琪发觉自己真的想多了，这一夜的胡思乱想一点也靠不住。苏楠的话语公事公办的气息很浓，人家的心里似乎并没有自己的存在，事情一过，后者就想直接脱身事外了。
“难道自己的美貌和人品就一点也没有触动他吗？”黄雅琪心里失落，一下子想不起来还要说些什么，遂扭头就要离开。
可是，刚走出三步远，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向这边走来，黄雅琪一下子想起什么事儿来，又转身走回到苏楠所在房间的门口，“苏楠，忘记跟你说了。日本人派来了一个训导员申川十五郎，七十六号也来了一个人，名叫马菊山，他们会常驻我们医院。此两人你都见过，那天警察来此盘查的人中，便有他们二人。”
苏楠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来就来吧，只要不来打扰我，我也不会说什么。”
苏楠知道训导员是干什么的，日本人占领上海后，为了减少和占领区老百姓之间的矛盾，加强日化训导进程，推行皇民教育，在每个重要的地方都会放置一位日本人参与地方政府的管理和建设，包括镇、县、市、大的企业、大的学校甚至是商会等等组织中，都有名叫“训导员”的日本人的存在。与其说是驯化教育，还不如说是监督实施。
苏楠没想到的是新仁济医院这么一个刚成立的小医院竟然会受到日本人如此重视，竟然派来了两个人。
现在苏楠知道申川十五郎是特高课的专才的话，想的会更多了。但是，有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的人常驻，这让苏楠不得不对自己的计划再次进行审慎的检讨一遍，甚至会更改计划。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楠知道黄雅琪离开了。
一滴汗水留下额头，苏楠才发现自己和黄雅琪这位美女见面尽然也是紧张，他实在害怕自己会沦落在黄雅琪的温柔乡里。
黄雅琪知书达理，美丽贤惠，又心地善良，绝对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女性。可是，她出现的太晚了，他不想违背对明雪的承诺，也不想伤害黄雅琪，就要找出一个不损及黄雅琪面子和心理的理由，然后跟她分开。
现在找不到理由，也只能熬着。
苏楠抬头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一片叶子，他有些愣神。
这个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他面前躺着的病人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正悄悄地打量着苏楠和另一边穿着白大褂、戴护士帽的女性正在清理他的伤口上的脓。酒精棉碰触到皮肉，有些痛，让他咧了一下嘴，但他及时地咬紧牙，没有叫出声音来。
这个人是在黄雅琪说日本人派来了一个训导员的时候醒转的，但他没有睁眼，只是在判断周围的环境。
咬牙的声音惊动了苏楠，苏楠低头看向病人。
“你醒了。”苏楠语气很平淡，目光也不经意，“你受的是枪伤，已经有十几天了。中了三枪，竟然能挺过来，的确不简单。”
苏楠心的话，就算是自己受了这样的伤，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十几天能不能挺过来呢？此人的体魄肯定是远超常人。
听到苏楠的问话，男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的一双眼睛却使劲儿地瞟向门口，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要找送你来的人吗？她就在门外，要不要我叫她？”苏楠问道。
男人摇摇头。
“不管你想干啥，都要等我把你伤口里的子弹挖出来再说。我们医院刚开张，麻药不多，已经用完了。动手术时有点痛，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可叫出声来。”
此时三处伤口的周围已经清理干净，艾丽闪到一旁，苏楠拿起一块中央开口的白布盖在伤口之上。然后拿起一块橡胶块放到伤员的嘴边。
刮骨疗伤，有多痛，苏楠没有体会过，但是《三国志》中华佗就给关羽做过同样的小手术，苏楠读过这本书。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关羽喝酒就有些许麻醉神经的作用。但是现在没有麻药，没有酒精，他不知道这个汉子一会儿会是怎么样。
橡胶呈长条形，男人心领神会，张嘴将橡胶块咬住，然后闭上眼睛。
他不怕疼，他担心的是这座医院也有日本人，而且还有七十六号的人。如果那些人发现是枪伤，他就麻烦了。但是，他从苏楠的眼睛看出了从容和淡定，他想赌一下，这家医院不会把自己交给七十六号或者是日本人。如果不赌，现在撑着离去，自己一样会死，左右都是死，那就去赌一下。
苏楠的确意识到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面前的伤者是他的病人，他刚才说给黄雅琪的话，同时也是说给这个枪伤患者说的。见对方没有再忧虑，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始动手。
病人很多，这个男人不过是其中之一，他要加快速度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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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胸口这颗子弹只是卡在肋骨缝隙中，没有打伤一个器官，你很好彩。未吭一声，也算是条汉子。接下来腿上和后背上的两处应该容易点，我的动作会很快，希望你还能坚持住。”
对于一个有毅力有坚强的人，苏楠还是很佩服的，不管他是否贫穷，不管他美丑，这些都不受影响。
汉子很想抹掉脸上的汗水，但是他的手被固定住了，而且动一下，胸口拉扯造成的剧痛就有让他到了昏厥的边缘，他不敢动，只能微微地动了一下头，眼珠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门口。
苏楠会意，伸手示意艾丽把门关上，后者直接走过去，把门关上，并站在了门口。
艾丽不是傻子，也不是已经清醒找回了记忆，刚才看到了拔出的子弹头，她冥冥中感觉到了这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应该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三分钟，苏楠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把另外两颗子弹取了出来。时间虽然很短，但那位汉子也没有挺住，还是晕厥过去了。
从三颗大小不一的子弹头判断，患者中的三枪并非出自一把枪，或者说来自于至少两种枪。右胸口和背上中的大小相似，应该是手枪子弹，腿上中的比较大，应该来自日军大威力的三八式步枪。
被手枪击中，说明伤者受伤的地方极大可能性不是在战场，而是近距离的巷战，同时步枪应该是日本宪兵或巡逻队的武器。再从中枪的位置来看，此人身体前面中了两枪，背后中了一枪，说明同时遭到了前后的夹击。后背中枪，那是意见匪夷所思的事情，苏楠没有多想，但总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虽然好奇，苏楠也不想现在去知道、去询问，看着托盘里的三颗子弹，正要将它们倒进垃圾桶去，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苏楠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前面的男人个头不高，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后面男人比较年轻，身材要比小胡子高出大半头。
两人的面相不是那么陌生，苏楠想起刚才黄雅琪的“通知”，随机想起来那两个人——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没有任何笑意，把头转过去，用脚尖挑开垃圾桶的盖子，右手的盘子里的污浊棉球子弹头直接倒了进去。
门被打开，不应苏楠的招呼，艾丽已经一跨步挡在了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的面前，慢悠悠伸手摘下了口罩，但眼珠子却没有离开面前两个男人的脸。拿着口罩的手向外挥了挥，就如扇走两只苍蝇般。
艾丽的动作，挡住了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的视线，二人根本看不到房间里苏楠的动作和处置台上的病人。
“让开！皇军要检查！”马菊山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异国面孔，毫不怯弱地指着艾丽命令道。
艾丽并没有听懂马菊山说的是什么，指了指申川十五郎，又向身后指了指，意思是在问“他想进去？”
申川十五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派到一家小破医院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如果真是来做训导员的，那可是需要军部审核并经过培训才能上岗的，自己可是特高课的审讯专家，来做驯化刁民的工作，岂不是大材小用嘛。但是，到了这家医院，见到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感觉掉进美人窝了，他才知道这种工作简直就是美差，他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得到更多的实惠。
看了艾丽的手势，申川十五郎背着双手，挺起了并不是很凸起的小肚子，“呦西，美女大大地对了，我就是要进去看看。你地好好听皇军的话，皇军大大地有赏。”
“Whatdoyousay……”艾丽一串流利的英语吐出嘴，很是不耐烦，大有要是申川十五郎和马菊山不马上离开的话，他就要动手了。
好在这时苏楠摘掉了手术用的手套，也扔进了垃圾桶里，对艾丽用德语道：“不用拦着他们，让他们进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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