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大抵也是因为，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事件。
又或者不想要林朝华这个猜到了一二的小姑娘跑出去乱猜。
皇帝没把林朝华赶出去。
而是在确认了这几家的陨晶都没有出问题，且看到了四家带来的实物之后，就在沉默半晌后，说出了这次召集的缘由——
摆在宗祠里面的那块大陨晶不见了！
就在马球赛的前一天，值守的侍卫和太监像是串通好了一样，都说那陨晶像雪一样的融化在了空气中，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消失到一半的时候，太监赶紧出去报信。
等到有其他人来，陨晶就彻底消失了。
他们的话，一开始自然是没有人信的。
封锁宗祠，秘密搜查。
在一无所得之后，就不得不有些信了。
毕竟这可是天火燃烧之后留下来的陨晶！
在到手之后，那半人大的“主石”不能动，剩下的碎片，却被拿来做了许多实验。
——主要是听多了陨石铸剑的传说，都想知道能不能用陨晶铸出一柄惊世宝剑来。
但前前后后，多少铸剑师，却连将这陨晶稍稍熔化都做不到。
哪怕只是对陨晶的形状稍稍修饰，都要费水磨功夫，废掉不知道多少材料。
如果不是说自己融化，这半人大小的陨晶想要不引人瞩目的被送出宗祠，甚至是偷偷运出宫，实在是没什么可能！
但要说陨晶真的忽然融于空气……这事情本身就太不可思议了！
皇帝这才想起来，要确认一下“子石”的情况。
没想到……
被召集的几个臣子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尤其是当初从北蛮军营里，将陨晶给带回来的秦国公饶靖。
他捻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老臣还是相信，是有贼子处心积虑对陨晶下手，将它藏了起来甚至窃走。只是如今还没想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平宁伯裴照也大着胆子开口道，“陛下，是否有这样的可能——宗祠也并非人来人往之地。侍卫、太监日日夜夜守着，也未必能时时刻刻盯住陨晶。更不可能时时检查。他们所见的融化之物，也许是已经被掉包了的？”
这位平宁伯在刑部任职。
倒是无愧于他的职位。
看到子石全都安然无恙之后，皇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陨晶还是被偷了。找不到是因为贼子采用了还没想到的法子。而不是发生了灵异事件。
只是，这么说的话，另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
“那么，这贼子又为何要盗走陨晶？”
都还称不上重臣，或者已经从这个位置上退了下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问题，是真的不好回答！
陨晶是什么？
它是大兴二十六年的时候，随着天火落下，砸中了北蛮军营，引发了北蛮军营大火的陨石，解了那一年还是一个小诸侯的窦氏最危险的困局之一。
若非当时的实力不够强大，淮南高氏又奉出了齐三世，挟天子而令诸侯……窦氏都要凭着这个自称天命所归了。
尽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这么宣称，后来是凭借实力统一了天下，但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心中，这块陨晶，还是基本等于窦氏皇族的吉兆，天命的表现！
盗走这块陨晶，还能是为了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身份，适合掺和吗？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禀告，“璐王到了。”
坐在上首的皇帝嘴角明显一抽，“用不着他了……算了，让他进来。”
须臾，一个长身玉立，一身青色道袍，如瀑黑发用道冠束起，目光清正，清俊如高岭之雪的少年走了进来。
打了个稽首，“圣人。”
皇帝的眼角又抽了抽。
璐王，或者说二皇子窦礼，在皇家之中，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他穿着道袍，一副道人的作态，还真没人能说他惺惺作态。
就是作为穿越女的林朝华，听着这位二皇子的诸多事迹，都只能说“佩服”二字。
“听说陨晶消失了，想让儿子过来调查。”窦礼还是稍稍体恤了一下自己的老父亲，称呼上没怎么刺激人。
“你觉得它是消失了？真的是融化了？”
“天外奇物，如此也算正常。”
皇帝无言的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御案上，打开来的各色盒子里的小块陨晶。
窦礼却是扫了一眼之后，就不以为然，“宗祠内的陨晶常年受到皇家供奉，又怎么能是这些被束之高阁的零散之物可比。”
“那行，你这么说，你也去查一查。只是朕可不会让三省六部配合你。”
窦礼对此没什么意见。
但是……
“父皇。”窦礼忽然特别郑重的喊。
“怎么？”皇帝明显警惕起来。
“儿子的那位‘王妃’……”
“想都别想，滚出去！”
大抵也没抱什么希望，璐王又行了一礼，干脆的走了。
而有璐王这么一打岔，皇帝也没了心思再为难自己退隐的老臣，或者托付两个没受重用的臣子。直接让众人走了。
只是，打酱油的林朝华刚出门，就又得到了皇后张氏的召见。
林朝华知道，这次就肯定和宫中的传言有关了。就是不知道，皇后是打算试探，还是打算安抚？
若是前段时间，林朝华相信肯定是后者。
但是最近，这位张皇后写了一篇让人看了牙酸的，让一堆酸儒追捧的《女训》……
林朝华觉得这事儿就真不好说了。
果然……
林朝华面无表情的坐着，平静的双眼看向衣着简单，只看衣饰根本看不出来是当朝皇后的柔婉女子，语气平淡笃定，“臣不愿意。”
女子微微一滞，似乎是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
林朝华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即迅速收敛，“臣即已说过择婿条件，那么无论是否广为人知，都是会照着这个标准找夫婿的。四殿下确实年少俊美、文武双全、不是宗子。但还有一条呢？除非娘娘能招来四殿下，让他承诺，婚后愿意陪妻子逍遥山水。若他愿意承诺，臣自然也就无他言。”
皇后的眼神，略有些一言难尽。
其实，四皇子倒是未必不乐意这么承诺。反正男人么，结婚前的承诺往往都是不值钱的。
问题在于，贤良淑婉的皇后，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庶子作出这样等同于说放弃功名利禄的承诺！
但皇后也没法说林朝华的要求不合理。
因为林朝华传出来的择婿条件还真就是她对她母亲说的原话，全文中的一句是这样的——
“武，好歹也要能在表姐手下过上百招吧？日后我是要夫君陪我游山玩水的。若是路上碰见一二凶徒还要别人救，甚至赶个路就能染一场风寒，这样的夫君要来做什么？”
“阿娘！”
这时候，一个端庄明丽的少女匆匆走入了长乐宫的偏殿，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公主。”因在宫中，林朝华起身施了半礼。
皇后脸上有些无奈，只招手叫安阳公主坐下，不等她说话，就道，“新虞，你当明白，如今也不是几十年前了，天下已定。如万年，如郑国夫人，如你母亲、姑母，为何解散巾帼军，从军中退出，你是林家的女儿，心中也该有数。”
林朝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吭声。
她上辈子就兼修历史，虽然学得不深，但那些简单的，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她当然是知道的。
前朝国运不过数十年，前有百年乱世，后有数十年诸侯争雄。最大的遗留问题就是——人口！
男子多有战死，女子难过乱世。
天下平定，大周的第一目标，就是要恢复人口。
农业社会，有人口才有生产力、有粮食、有军队，才能重新撑起盛世繁华。
所以当年组建了巾帼军，在大周平定天下过程中立下了赫赫功劳的巾帼们只能纷纷退伍，将巾帼军解散，就是为了让女性回归家庭。
谁让只有女人能生孩子呢？
周朝修订的《周律》，明确的鼓励寡妇改嫁，鼓励生育，还有“女子二十不嫁则官配”的条例。
就是林朝华，在没有心上人的情况下提出择婿条件，也是在这个大前提下，不愿意给家人招惹麻烦的缘故。
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就直接说“没看上的，不嫁”了。
皇后见林朝华如此，叹息一声，就又亲切道，“你自幼身子弱，学不了武艺。近几年又以琴书扬名。本来是极好择婿的。但是，新虞你那些话一传出来，我才知你到底是饶姐姐的后人，一脉相承。可当初择婿的方式放到如今，却有些不合时宜了。莫说是你，就是你姑姑，你饶家姑姑……她们过得如何，你也知道的。”
亲姑姑林曜因为征战沙场，误了生育也难免和丈夫分居。只有一女不说，丈夫还私养外室——林曜直接义绝，带女大归。
饶家姑姑饶允，是秦国公饶靖与白夫人的独女。白夫人也是因为征战沙场伤了身体。生育时数伤发作。只留下一女之后就无法再生育。
饶靖没纳妾室，直接为女儿招赘上门。
饶允倒是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丈夫却也依然因为她在外征战而乱搞。饶允于是直接休夫，此后再未嫁人，只是面首不断。
饶律和饶欣都是她和面首生下的。也许她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但她不说，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她们都是自己选婿。
在外人看来，也是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尽管在林朝华心里，从不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姑姑过得有什么不好——随心所欲有什么不好？非要为男人操持家务才算好？男人要是渣，女子不上战场专心家务就能让丈夫一心一意了？
但她确实是已经明白了张皇后的意思。
张皇后其实还真是好意，所以才不避讳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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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不想要林朝华这个猜到了一二的小姑娘跑出去乱猜。
皇帝没把林朝华赶出去。
而是在确认了这几家的陨晶都没有出问题，且看到了四家带来的实物之后，就在沉默半晌后，说出了这次召集的缘由——
摆在宗祠里面的那块大陨晶不见了！
就在马球赛的前一天，值守的侍卫和太监像是串通好了一样，都说那陨晶像雪一样的融化在了空气中，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消失到一半的时候，太监赶紧出去报信。
等到有其他人来，陨晶就彻底消失了。
他们的话，一开始自然是没有人信的。
封锁宗祠，秘密搜查。
在一无所得之后，就不得不有些信了。
毕竟这可是天火燃烧之后留下来的陨晶！
在到手之后，那半人大的“主石”不能动，剩下的碎片，却被拿来做了许多实验。
——主要是听多了陨石铸剑的传说，都想知道能不能用陨晶铸出一柄惊世宝剑来。
但前前后后，多少铸剑师，却连将这陨晶稍稍熔化都做不到。
哪怕只是对陨晶的形状稍稍修饰，都要费水磨功夫，废掉不知道多少材料。
如果不是说自己融化，这半人大小的陨晶想要不引人瞩目的被送出宗祠，甚至是偷偷运出宫，实在是没什么可能！
但要说陨晶真的忽然融于空气……这事情本身就太不可思议了！
皇帝这才想起来，要确认一下“子石”的情况。
没想到……
被召集的几个臣子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尤其是当初从北蛮军营里，将陨晶给带回来的秦国公饶靖。
他捻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老臣还是相信，是有贼子处心积虑对陨晶下手，将它藏了起来甚至窃走。只是如今还没想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平宁伯裴照也大着胆子开口道，“陛下，是否有这样的可能——宗祠也并非人来人往之地。侍卫、太监日日夜夜守着，也未必能时时刻刻盯住陨晶。更不可能时时检查。他们所见的融化之物，也许是已经被掉包了的？”
这位平宁伯在刑部任职。
倒是无愧于他的职位。
看到子石全都安然无恙之后，皇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陨晶还是被偷了。找不到是因为贼子采用了还没想到的法子。而不是发生了灵异事件。
只是，这么说的话，另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
“那么，这贼子又为何要盗走陨晶？”
都还称不上重臣，或者已经从这个位置上退了下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问题，是真的不好回答！
陨晶是什么？
它是大兴二十六年的时候，随着天火落下，砸中了北蛮军营，引发了北蛮军营大火的陨石，解了那一年还是一个小诸侯的窦氏最危险的困局之一。
若非当时的实力不够强大，淮南高氏又奉出了齐三世，挟天子而令诸侯……窦氏都要凭着这个自称天命所归了。
尽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这么宣称，后来是凭借实力统一了天下，但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心中，这块陨晶，还是基本等于窦氏皇族的吉兆，天命的表现！
盗走这块陨晶，还能是为了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身份，适合掺和吗？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禀告，“璐王到了。”
坐在上首的皇帝嘴角明显一抽，“用不着他了……算了，让他进来。”
须臾，一个长身玉立，一身青色道袍，如瀑黑发用道冠束起，目光清正，清俊如高岭之雪的少年走了进来。
打了个稽首，“圣人。”
皇帝的眼角又抽了抽。
璐王，或者说二皇子窦礼，在皇家之中，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他穿着道袍，一副道人的作态，还真没人能说他惺惺作态。
就是作为穿越女的林朝华，听着这位二皇子的诸多事迹，都只能说“佩服”二字。
“听说陨晶消失了，想让儿子过来调查。”窦礼还是稍稍体恤了一下自己的老父亲，称呼上没怎么刺激人。
“你觉得它是消失了？真的是融化了？”
“天外奇物，如此也算正常。”
皇帝无言的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御案上，打开来的各色盒子里的小块陨晶。
窦礼却是扫了一眼之后，就不以为然，“宗祠内的陨晶常年受到皇家供奉，又怎么能是这些被束之高阁的零散之物可比。”
“那行，你这么说，你也去查一查。只是朕可不会让三省六部配合你。”
窦礼对此没什么意见。
但是……
“父皇。”窦礼忽然特别郑重的喊。
“怎么？”皇帝明显警惕起来。
“儿子的那位‘王妃’……”
“想都别想，滚出去！”
大抵也没抱什么希望，璐王又行了一礼，干脆的走了。
而有璐王这么一打岔，皇帝也没了心思再为难自己退隐的老臣，或者托付两个没受重用的臣子。直接让众人走了。
只是，打酱油的林朝华刚出门，就又得到了皇后张氏的召见。
林朝华知道，这次就肯定和宫中的传言有关了。就是不知道，皇后是打算试探，还是打算安抚？
若是前段时间，林朝华相信肯定是后者。
但是最近，这位张皇后写了一篇让人看了牙酸的，让一堆酸儒追捧的《女训》……
林朝华觉得这事儿就真不好说了。
果然……
林朝华面无表情的坐着，平静的双眼看向衣着简单，只看衣饰根本看不出来是当朝皇后的柔婉女子，语气平淡笃定，“臣不愿意。”
女子微微一滞，似乎是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
林朝华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即迅速收敛，“臣即已说过择婿条件，那么无论是否广为人知，都是会照着这个标准找夫婿的。四殿下确实年少俊美、文武双全、不是宗子。但还有一条呢？除非娘娘能招来四殿下，让他承诺，婚后愿意陪妻子逍遥山水。若他愿意承诺，臣自然也就无他言。”
皇后的眼神，略有些一言难尽。
其实，四皇子倒是未必不乐意这么承诺。反正男人么，结婚前的承诺往往都是不值钱的。
问题在于，贤良淑婉的皇后，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庶子作出这样等同于说放弃功名利禄的承诺！
但皇后也没法说林朝华的要求不合理。
因为林朝华传出来的择婿条件还真就是她对她母亲说的原话，全文中的一句是这样的——
“武，好歹也要能在表姐手下过上百招吧？日后我是要夫君陪我游山玩水的。若是路上碰见一二凶徒还要别人救，甚至赶个路就能染一场风寒，这样的夫君要来做什么？”
“阿娘！”
这时候，一个端庄明丽的少女匆匆走入了长乐宫的偏殿，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公主。”因在宫中，林朝华起身施了半礼。
皇后脸上有些无奈，只招手叫安阳公主坐下，不等她说话，就道，“新虞，你当明白，如今也不是几十年前了，天下已定。如万年，如郑国夫人，如你母亲、姑母，为何解散巾帼军，从军中退出，你是林家的女儿，心中也该有数。”
林朝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吭声。
她上辈子就兼修历史，虽然学得不深，但那些简单的，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她当然是知道的。
前朝国运不过数十年，前有百年乱世，后有数十年诸侯争雄。最大的遗留问题就是——人口！
男子多有战死，女子难过乱世。
天下平定，大周的第一目标，就是要恢复人口。
农业社会，有人口才有生产力、有粮食、有军队，才能重新撑起盛世繁华。
所以当年组建了巾帼军，在大周平定天下过程中立下了赫赫功劳的巾帼们只能纷纷退伍，将巾帼军解散，就是为了让女性回归家庭。
谁让只有女人能生孩子呢？
周朝修订的《周律》，明确的鼓励寡妇改嫁，鼓励生育，还有“女子二十不嫁则官配”的条例。
就是林朝华，在没有心上人的情况下提出择婿条件，也是在这个大前提下，不愿意给家人招惹麻烦的缘故。
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就直接说“没看上的，不嫁”了。
皇后见林朝华如此，叹息一声，就又亲切道，“你自幼身子弱，学不了武艺。近几年又以琴书扬名。本来是极好择婿的。但是，新虞你那些话一传出来，我才知你到底是饶姐姐的后人，一脉相承。可当初择婿的方式放到如今，却有些不合时宜了。莫说是你，就是你姑姑，你饶家姑姑……她们过得如何，你也知道的。”
亲姑姑林曜因为征战沙场，误了生育也难免和丈夫分居。只有一女不说，丈夫还私养外室——林曜直接义绝，带女大归。
饶家姑姑饶允，是秦国公饶靖与白夫人的独女。白夫人也是因为征战沙场伤了身体。生育时数伤发作。只留下一女之后就无法再生育。
饶靖没纳妾室，直接为女儿招赘上门。
饶允倒是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丈夫却也依然因为她在外征战而乱搞。饶允于是直接休夫，此后再未嫁人，只是面首不断。
饶律和饶欣都是她和面首生下的。也许她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但她不说，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她们都是自己选婿。
在外人看来，也是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尽管在林朝华心里，从不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姑姑过得有什么不好——随心所欲有什么不好？非要为男人操持家务才算好？男人要是渣，女子不上战场专心家务就能让丈夫一心一意了？
但她确实是已经明白了张皇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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