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久的约定
约定将我们联系，哪怕是分离也割不断的联系。单拍半的心节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奥秘？即便相隔天涯海角，在回忆这扇木叶的门里，依然可以寻到你的身影————
……
时光一晃，已是五年之后……
这么多年她还好吗？还会回来吗？人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思念、悲伤、包括感情……但是我仍旧无法忘记那一刹那的舞姿，那如仙女般的倩影。我在这经久的时光中小心地保护着那经久的约定。只是因为现在看起来那傻里傻气的拉钩仪式，或许也是因为我性格的缘故，才没有让这透着古色气息的约定出现裂痕。
所谓单拍半的心跳节律真的存在吗？或许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这些年来我追寻过、丧气过、重拾过并且坚持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有些头绪罢了，难道……她只是为了捉弄我……才这么说的？
“你还会想她吗？”
青年从秋千上站起身来，问小花园也好像在问自己。接着，他的眼光扫过小花园的每一处。心中暗叹自己发什么神经。
他已经走到了小花园门口，打算离开。
“……会……”
等等！刹那间青年回过头来看向小花园内。不用说花圃中开的正旺的风信子以及其他鲜花、也不用说随风摇荡的柳叶和花枝招展的桃树、更不用说那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各类昆虫和鸟儿在小花园里自由活动着，一切都透露着寻常。
“风声吗？是我听错了吧。”
最近自己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吗。心念着青年离开了小花园，只留下那清静的小花园。等到林让人离开，一阵风吹过了花圃上的风信子……
“……会……会的……”
……
“嘿，林老大，放学了知道吗？还在发呆。”
“啊？哦……是沐来和老峥啊。”
林让人放下撑着脸的手，站起身来。
董峥憨憨一笑说：“林哥，我们在门口等你来着……”
“只是某人想入非非，半响没有出来。”韩沐来接过了话题：“哎，我说林老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女神？”
说着韩沐来瞟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擦着黑板的闻人花蝶。
“切，只有你才打着这种主意吧；对了，别叫我林老大！都说了多少遍了，搞得我像是小混混似的，要叫叫老峥啊，你看他身体壮的跟牛似的，跆拳道五段了吧，都能去打搏击了！”
只是他的性格……
林让人心想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董峥一眼。
“别呀，林哥，可不能啊。”董峥急忙摆了摆手，挠着脖子腼腆一笑。
“嘿，我跟你说，董峥的姐姐也不错，你看那身材和脸蛋儿还有大长腿。”
韩沐来一脸猪哥像，林让人都觉得白瞎了他那颜值。
“——那大小！”韩沐来在自己的身上方淋漓尽致地比划着。
“哎哎，过分了啊，老峥还在这呢！”林让人皱起了眉头。
“对对对！老峥，你姐姐叫董颖吧。”
“是啊，”董峥不知所谓地说。
林让人眉头舒展了，他一把将董峥拉了过来。董峥站定后看向韩沐来，他浑身直冒冷汗。闻人花蝶不由地轻捂住了嘴。
“那啥……老……老沐……”
林让人拍了拍董峥的肩，摇了摇头阻止了要说下去的董峥。
“我去……哎？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沐来，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纸钱的。”林让人叹了口气。
“说什么呢！怪吓……”
突然韩沐来感觉自己的背后袭来一股冷气，韩沐来呆了呆，他木讷地一顿一停地回过头来，看到的是浑身冒着黑火，一脸阴沉却透发着英气的美丽面庞！紧接着面庞上的眸子闪过两道红光！
“哇——靠！”
“砰！”
只觉得天旋地转，韩沐来被董颖一个过肩摔甩出了班门。
“哇！救命啊——，杀人啦！”
门外一阵鬼哭狼嚎……
自作孽不可活啊，林让人按着额头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种朋友真该绝交！”说着董颖用手一甩身后那长长的单马尾辫走进了班中。
“咦，就你们三个人吗？”
“刚刚还是四个……”林让人一脸无语的表情。
董峥则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脸无奈。
“嗨嗨，董颖同学，那个，韩沐来同学没事吧……”闻人花蝶微笑着向董颖招了招手，随后她担心地向门外望了一眼。
“是花蝶呀，我弟弟这几天没给你填麻烦吧。”说着，董颖看了林让人一眼，又对闻人花蝶说：“放心吧，那个家伙死不了。”
“……”
说你弟弟，你瞅我干啥，我又不是你弟弟，不会是——她想把我也给扔出去吧……，林让人想着，眉头一跳。
“喂，姐，我已经不小了！”董峥抗议道。
“嗯～？”
好吧，董峥怂了。
“安啦，董峥很好啊，没有、没有麻烦啦。”闻人花蝶微笑着回应。
抿嘴一笑……，那个身影……
林让人看着闻人花蝶的微笑，怔在了那里。闻人花蝶被林让人盯的慌了手脚，携着红染的脸颊，她后退了一步，粉拳的拳背已经挡在了她的唇前。
“喂！你不知道这样看女孩子会很失礼吗！”董颖怒了，她一把拽过林让人的衣领，说：“怎么，你也想试一下？！”
“别这样，董颖同学。”闻人花蝶更加地着慌了，她在董颖和林让人之间连忙摆手。
“不许动我林哥！”
董峥想要挡在林让人身前。
“小峥，你为了所谓的林哥，亲姐都不要了！”
“为什么当时没人护我啊～”此时爬到门框边的韩沐来探出了鼻青脸肿的脑袋。
“闭嘴！”
“闭嘴！”
“闭嘴！”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过神来的林让人一脸平静地拨开了董颖的手。
“抱歉，我只是走神了。”
“狡……”
董颖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看到了林让人脸上那刹那间闪过的悲伤和孤寂，这让她想到了一幅画面……
“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哼！”董颖一甩马尾辫转过身去说：“小峥，走吧，别忘了还要去武馆！”
董峥看了一眼林让人，无奈地跟着董颖走出了班级。
看着走出班级的姐弟二人，林让人对闻人花蝶说：“你也早点回家吧。”
“嗯，我收拾收拾就回去，再见。”闻人花蝶报以微笑。
林让人点了点头，他顿了顿身子走到班门旁，捡起了躺尸中的韩沐来。
“你小子装死要装到什么时候！”
“呜呜～，像我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你就让我多趴一会儿……林老大！俗话说的好，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多趴一会儿，你再让我趴一会儿吧，呜呜呜～”
“嘿！这小子这么快就开始怀疑上人生了？”
……
澜海铭志中学，高初中一体学校，以极高的升学率和自由程度而著名。在学院中央，几层绿化带包裹着一座黄铜塑像：一朵浪淘上有着一本敞开的巨大书籍，书籍上一只自由鸟在展翅翱翔。
在学院门口林让人和垂头丧气的韩沐来绕过了花坛，走出校门。
“我说你都高中生了都不能慎重点，谈论谁不好非得谈论董颖？你不知道她性格凌厉，还是柔道八段的身手？！”
“……”
“算了，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
林让人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
“袁晓生在搞什么鬼，刚放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却说去琳琅角？”
“喂喂！林老大，你不够意思，都相跟着出来了还不和我再顺会儿路。”
“呦，你小子恢复了？一路上悄悄咪咪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切！她是女生，我韩沐来是让着她。”韩沐来一扒拉面侧的刘海，酷酷地说道。
“董颖你来了？！”
“我去，我靠！我天……”
林让人看着一溜烟儿消失地无影无踪的韩沐来一阵无语。这撒丫子狂奔的速度都赶上摩托了。
……
“欧～欧～”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刻，只不过这次不同。海的波涛推着浪花一潮又一潮地撞在琳琅角的堤坝上。灰白色的海鸥展翅急飞，划过火红色的天穹。红阳在火烧云的掩护下将一半的身体藏入海中。即使在风中都洋溢着海的气息……
红阳照在堤坝上一个静坐的青年身上，将他的影子拖的悠长。在这时，又一道印在红阳中的黑影在堤坝上走到了青年的身边。
“这么晚了，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林让人看着坐在堤坝边一脸忧郁的袁晓生。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感觉到迷茫了，就想来看看海。”说着，袁晓生看了看林让人然后在身旁的地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你也有迷茫的时候？这可不想你啊，你从小就显得很成熟。”
林让人笑了笑坐在了袁晓生的一旁。
“怎么，你是说我老吗？”
“没，我可没说。”林让人将一只手掸在袁晓生的肩头，说：“说说吧，什么事能把我们小袁子愁成这样。”
“你，还没有忘了她吗？”
“……，说你的事，怎么提起她来了。”
林让人的脸色微沉。
“好了，不说了，那一段时间看着你，我也是真难受……”袁晓生拍了拍身前那衬衣皱里的几粒沙尘继续说：“我一个要好的朋友，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天国……”
“……”
许久。风停息了，海面恢复了平静，红阳已经完全躲入海中，海平面如镜般倒映着星穹。一切都归乎于无声的寂静。
袁晓生狠抓了几下头发说：“你说前些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还曾经一起约定打进足联，怎么一下子……一下子……人怎么就没了……”
林让人没有说话，掸着袁晓生肩膀的手却静默地拍了拍。
约定……，那个女孩的身影又浮现在了林让人的脑海。
……
“约定好了呦！”
那个女孩晃了晃小指头笑道。
……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就算打入足联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许你这样说！别怪我说，你这样子，对不起他。”
袁晓生点点头牵强地笑了笑，说：“小林子，你果然会这样说；你我认识了差不多都有十一年了吧，你是我最后一个真正交心的伙计了，找一个真正交心的兄弟真的很难……”
林让人点点头，承认了这句话。
“前不久，我遇到咱们的小学同学了，我本来高兴地想打个招呼，结果人家好像不认识我似得，和我擦肩而过……我举着那只手跟个傻子一样，哈哈哈……真是尴尬。”
“你没认错人？”
“没有，就那个鼻涕虫！瞎了才认不出他来。”
“……”
“我都快要放弃踢足球了……”
林让人甩了甩头站起身来，照袁晓生的屁股蛋子上就是狠狠地一脚。
“嘶～我去，小林子你疯了！”
“你还说，你不知道一旦和人做约定，整个世界都在看着你们！”
“哪有那么夸张……”
“你别管那么多，既然他走了，你就应该把他的那一份算上，更加努力才是，现在到好，不踢你的足球来和我扯皮来了，你说你该不该踹！”
“你不应该找一大堆大道理来教育我吗？没想到你直接上脚了！”
“呵，大道理都被世界说尽了，就连最美丽的词汇都被世界用完了，我们还剩下了什么？我只有一颗心罢了；我也跟人约定过，我放弃了吗？”
林让人将手掌伸给袁晓生看，那每一根手指的关节上都是被钢琴打出来的老茧。
“虽然她说心节律可能和钢琴没有关系，但是每次我弹奏钢琴都能感受到单拍半的节揍就够了。但是我重来没有放弃过！”
“为什么……那么执着……仅仅是因为她吗……”
“不，”林让人微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只是因为她，对于我来说……人活着就该有个理由；约定也好，梦想也罢，不管是走了哪一条途径，我都需要为这个理由寻一个答案。”
“活着的理由和答案吗？”袁晓生沉思了一会儿后笑了：“哈哈哈……，行啊你小林子，真有你的。”
袁晓生站起身来，给林让人的胸膛上来了一拳。
“喂喂，公报私仇啊！”
“哈哈哈……”
星、月、夜、海，交相呼应。在远处看堤坝，这条堤坝仿佛建在群星之巅。
“时间很晚了，走吧，回家睡一觉，然后踢你的足球去吧；老是说他，好像你不爱足球似得。”
“喂喂！你个弹破琴的，别看不起足球，小心我跟你急……”
“我可没说……，走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上音乐课。”
“又去学破琴？”
“嘿！你个踢皮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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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一晃，已是五年之后……
这么多年她还好吗？还会回来吗？人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思念、悲伤、包括感情……但是我仍旧无法忘记那一刹那的舞姿，那如仙女般的倩影。我在这经久的时光中小心地保护着那经久的约定。只是因为现在看起来那傻里傻气的拉钩仪式，或许也是因为我性格的缘故，才没有让这透着古色气息的约定出现裂痕。
所谓单拍半的心跳节律真的存在吗？或许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这些年来我追寻过、丧气过、重拾过并且坚持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有些头绪罢了，难道……她只是为了捉弄我……才这么说的？
“你还会想她吗？”
青年从秋千上站起身来，问小花园也好像在问自己。接着，他的眼光扫过小花园的每一处。心中暗叹自己发什么神经。
他已经走到了小花园门口，打算离开。
“……会……”
等等！刹那间青年回过头来看向小花园内。不用说花圃中开的正旺的风信子以及其他鲜花、也不用说随风摇荡的柳叶和花枝招展的桃树、更不用说那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各类昆虫和鸟儿在小花园里自由活动着，一切都透露着寻常。
“风声吗？是我听错了吧。”
最近自己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吗。心念着青年离开了小花园，只留下那清静的小花园。等到林让人离开，一阵风吹过了花圃上的风信子……
“……会……会的……”
……
“嘿，林老大，放学了知道吗？还在发呆。”
“啊？哦……是沐来和老峥啊。”
林让人放下撑着脸的手，站起身来。
董峥憨憨一笑说：“林哥，我们在门口等你来着……”
“只是某人想入非非，半响没有出来。”韩沐来接过了话题：“哎，我说林老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女神？”
说着韩沐来瞟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擦着黑板的闻人花蝶。
“切，只有你才打着这种主意吧；对了，别叫我林老大！都说了多少遍了，搞得我像是小混混似的，要叫叫老峥啊，你看他身体壮的跟牛似的，跆拳道五段了吧，都能去打搏击了！”
只是他的性格……
林让人心想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董峥一眼。
“别呀，林哥，可不能啊。”董峥急忙摆了摆手，挠着脖子腼腆一笑。
“嘿，我跟你说，董峥的姐姐也不错，你看那身材和脸蛋儿还有大长腿。”
韩沐来一脸猪哥像，林让人都觉得白瞎了他那颜值。
“——那大小！”韩沐来在自己的身上方淋漓尽致地比划着。
“哎哎，过分了啊，老峥还在这呢！”林让人皱起了眉头。
“对对对！老峥，你姐姐叫董颖吧。”
“是啊，”董峥不知所谓地说。
林让人眉头舒展了，他一把将董峥拉了过来。董峥站定后看向韩沐来，他浑身直冒冷汗。闻人花蝶不由地轻捂住了嘴。
“那啥……老……老沐……”
林让人拍了拍董峥的肩，摇了摇头阻止了要说下去的董峥。
“我去……哎？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沐来，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纸钱的。”林让人叹了口气。
“说什么呢！怪吓……”
突然韩沐来感觉自己的背后袭来一股冷气，韩沐来呆了呆，他木讷地一顿一停地回过头来，看到的是浑身冒着黑火，一脸阴沉却透发着英气的美丽面庞！紧接着面庞上的眸子闪过两道红光！
“哇——靠！”
“砰！”
只觉得天旋地转，韩沐来被董颖一个过肩摔甩出了班门。
“哇！救命啊——，杀人啦！”
门外一阵鬼哭狼嚎……
自作孽不可活啊，林让人按着额头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种朋友真该绝交！”说着董颖用手一甩身后那长长的单马尾辫走进了班中。
“咦，就你们三个人吗？”
“刚刚还是四个……”林让人一脸无语的表情。
董峥则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脸无奈。
“嗨嗨，董颖同学，那个，韩沐来同学没事吧……”闻人花蝶微笑着向董颖招了招手，随后她担心地向门外望了一眼。
“是花蝶呀，我弟弟这几天没给你填麻烦吧。”说着，董颖看了林让人一眼，又对闻人花蝶说：“放心吧，那个家伙死不了。”
“……”
说你弟弟，你瞅我干啥，我又不是你弟弟，不会是——她想把我也给扔出去吧……，林让人想着，眉头一跳。
“喂，姐，我已经不小了！”董峥抗议道。
“嗯～？”
好吧，董峥怂了。
“安啦，董峥很好啊，没有、没有麻烦啦。”闻人花蝶微笑着回应。
抿嘴一笑……，那个身影……
林让人看着闻人花蝶的微笑，怔在了那里。闻人花蝶被林让人盯的慌了手脚，携着红染的脸颊，她后退了一步，粉拳的拳背已经挡在了她的唇前。
“喂！你不知道这样看女孩子会很失礼吗！”董颖怒了，她一把拽过林让人的衣领，说：“怎么，你也想试一下？！”
“别这样，董颖同学。”闻人花蝶更加地着慌了，她在董颖和林让人之间连忙摆手。
“不许动我林哥！”
董峥想要挡在林让人身前。
“小峥，你为了所谓的林哥，亲姐都不要了！”
“为什么当时没人护我啊～”此时爬到门框边的韩沐来探出了鼻青脸肿的脑袋。
“闭嘴！”
“闭嘴！”
“闭嘴！”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过神来的林让人一脸平静地拨开了董颖的手。
“抱歉，我只是走神了。”
“狡……”
董颖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看到了林让人脸上那刹那间闪过的悲伤和孤寂，这让她想到了一幅画面……
“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哼！”董颖一甩马尾辫转过身去说：“小峥，走吧，别忘了还要去武馆！”
董峥看了一眼林让人，无奈地跟着董颖走出了班级。
看着走出班级的姐弟二人，林让人对闻人花蝶说：“你也早点回家吧。”
“嗯，我收拾收拾就回去，再见。”闻人花蝶报以微笑。
林让人点了点头，他顿了顿身子走到班门旁，捡起了躺尸中的韩沐来。
“你小子装死要装到什么时候！”
“呜呜～，像我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你就让我多趴一会儿……林老大！俗话说的好，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多趴一会儿，你再让我趴一会儿吧，呜呜呜～”
“嘿！这小子这么快就开始怀疑上人生了？”
……
澜海铭志中学，高初中一体学校，以极高的升学率和自由程度而著名。在学院中央，几层绿化带包裹着一座黄铜塑像：一朵浪淘上有着一本敞开的巨大书籍，书籍上一只自由鸟在展翅翱翔。
在学院门口林让人和垂头丧气的韩沐来绕过了花坛，走出校门。
“我说你都高中生了都不能慎重点，谈论谁不好非得谈论董颖？你不知道她性格凌厉，还是柔道八段的身手？！”
“……”
“算了，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
林让人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
“袁晓生在搞什么鬼，刚放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却说去琳琅角？”
“喂喂！林老大，你不够意思，都相跟着出来了还不和我再顺会儿路。”
“呦，你小子恢复了？一路上悄悄咪咪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切！她是女生，我韩沐来是让着她。”韩沐来一扒拉面侧的刘海，酷酷地说道。
“董颖你来了？！”
“我去，我靠！我天……”
林让人看着一溜烟儿消失地无影无踪的韩沐来一阵无语。这撒丫子狂奔的速度都赶上摩托了。
……
“欧～欧～”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刻，只不过这次不同。海的波涛推着浪花一潮又一潮地撞在琳琅角的堤坝上。灰白色的海鸥展翅急飞，划过火红色的天穹。红阳在火烧云的掩护下将一半的身体藏入海中。即使在风中都洋溢着海的气息……
红阳照在堤坝上一个静坐的青年身上，将他的影子拖的悠长。在这时，又一道印在红阳中的黑影在堤坝上走到了青年的身边。
“这么晚了，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林让人看着坐在堤坝边一脸忧郁的袁晓生。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感觉到迷茫了，就想来看看海。”说着，袁晓生看了看林让人然后在身旁的地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你也有迷茫的时候？这可不想你啊，你从小就显得很成熟。”
林让人笑了笑坐在了袁晓生的一旁。
“怎么，你是说我老吗？”
“没，我可没说。”林让人将一只手掸在袁晓生的肩头，说：“说说吧，什么事能把我们小袁子愁成这样。”
“你，还没有忘了她吗？”
“……，说你的事，怎么提起她来了。”
林让人的脸色微沉。
“好了，不说了，那一段时间看着你，我也是真难受……”袁晓生拍了拍身前那衬衣皱里的几粒沙尘继续说：“我一个要好的朋友，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天国……”
“……”
许久。风停息了，海面恢复了平静，红阳已经完全躲入海中，海平面如镜般倒映着星穹。一切都归乎于无声的寂静。
袁晓生狠抓了几下头发说：“你说前些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还曾经一起约定打进足联，怎么一下子……一下子……人怎么就没了……”
林让人没有说话，掸着袁晓生肩膀的手却静默地拍了拍。
约定……，那个女孩的身影又浮现在了林让人的脑海。
……
“约定好了呦！”
那个女孩晃了晃小指头笑道。
……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就算打入足联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许你这样说！别怪我说，你这样子，对不起他。”
袁晓生点点头牵强地笑了笑，说：“小林子，你果然会这样说；你我认识了差不多都有十一年了吧，你是我最后一个真正交心的伙计了，找一个真正交心的兄弟真的很难……”
林让人点点头，承认了这句话。
“前不久，我遇到咱们的小学同学了，我本来高兴地想打个招呼，结果人家好像不认识我似得，和我擦肩而过……我举着那只手跟个傻子一样，哈哈哈……真是尴尬。”
“你没认错人？”
“没有，就那个鼻涕虫！瞎了才认不出他来。”
“……”
“我都快要放弃踢足球了……”
林让人甩了甩头站起身来，照袁晓生的屁股蛋子上就是狠狠地一脚。
“嘶～我去，小林子你疯了！”
“你还说，你不知道一旦和人做约定，整个世界都在看着你们！”
“哪有那么夸张……”
“你别管那么多，既然他走了，你就应该把他的那一份算上，更加努力才是，现在到好，不踢你的足球来和我扯皮来了，你说你该不该踹！”
“你不应该找一大堆大道理来教育我吗？没想到你直接上脚了！”
“呵，大道理都被世界说尽了，就连最美丽的词汇都被世界用完了，我们还剩下了什么？我只有一颗心罢了；我也跟人约定过，我放弃了吗？”
林让人将手掌伸给袁晓生看，那每一根手指的关节上都是被钢琴打出来的老茧。
“虽然她说心节律可能和钢琴没有关系，但是每次我弹奏钢琴都能感受到单拍半的节揍就够了。但是我重来没有放弃过！”
“为什么……那么执着……仅仅是因为她吗……”
“不，”林让人微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只是因为她，对于我来说……人活着就该有个理由；约定也好，梦想也罢，不管是走了哪一条途径，我都需要为这个理由寻一个答案。”
“活着的理由和答案吗？”袁晓生沉思了一会儿后笑了：“哈哈哈……，行啊你小林子，真有你的。”
袁晓生站起身来，给林让人的胸膛上来了一拳。
“喂喂，公报私仇啊！”
“哈哈哈……”
星、月、夜、海，交相呼应。在远处看堤坝，这条堤坝仿佛建在群星之巅。
“时间很晚了，走吧，回家睡一觉，然后踢你的足球去吧；老是说他，好像你不爱足球似得。”
“喂喂！你个弹破琴的，别看不起足球，小心我跟你急……”
“我可没说……，走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上音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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