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就义
獠牙众给身为“主角”的待宰羔羊们的时间不多了，村民们用目光选出了拯救这个村子的“英雄”，却无一人率先说出答案。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眯眯地环顾众人，等到他给的时间结束，他嬉笑的嘴脸便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像是裹在木偶上的人皮扭曲呈现的五官。
“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原来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儿，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选出拯救众人的‘英雄’，既然如此，獠牙众也不强迫大家了，就遵从大家的意愿，辛苦一点，夺了各位的性命吧！”
说着，獠牙众全员一起抽出武器，眼里带着杀意，缓缓逼近村民们。
人们开始惊慌起来。
有人开始讨饶：“不要，不要啊！”
可獠牙众怎么会听从哀求？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哀求永远都是弱者妥协之下的乞怜之举。
甚至还会勾起某些杀戮者的快感，你越是哭着哀求，就越有可能遭受痛苦的折磨！
人们眼见哀求无用，纷纷把目光投在他们早已用目光选定的洋芋村老村长和扛着弯弯大刀与手拿着彩色石头的小女孩身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被人们的目光重重包围的三人正是他们供出的答案。
偏偏獠牙众就要当那烈日下的瞎子。
他们不要众人“目供的答案”，他们只要众人“口述的选择”。
是的，獠牙众要让人们亲口说出自己选择的人，用他们的嘴巴供出一个“英雄”，拖到死之刑场，酿一场谋杀！
在这场谋杀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凶手，无一例外。
村中空地成为舞台之央，与以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相比，獠牙众给村民们写下的剧本清晰明了，人们只需要联袂演出一场公开的谋杀，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可是，谁都不愿意率先开口，就像没有领头羊的羊群，蜷缩在角落。
终于，在獠牙众这群“狼”的紧逼下，懦弱的羊群终于出现了一头“领头羊”……
这只“领头羊”走出懦弱的羊群，哀求道：“不要杀我们，不要……”
随后，他依次指了指洋芋村的老村长、舟仑、小鲤，大喊道：“他们，他们三个就是我们选出来的人，他们三个就是！”
慌张的人群默契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一只“领头羊”出现带领大家了……
习惯被伤害，被掠夺，被欺压的怯懦者们除了妥协，似乎别无所长，就连给出答案的勇气，都需要一只领头羊来带领。
獠牙众诸人停了下来，尖嘴猴腮的男人露出戏谑的表情，他对领头的村民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选择吧？”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
惊慌失措的“领头羊”看向其他人，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一旦有了领头羊在前面领路，其余羊子就很容易迈开步伐了！
在场的人们瞥了一眼领头的村民，纷纷点头附和，说领头人说的没错，领头人的选择，就是他们的选择。
是一致的，是公平的！
“光荣”成为大家的生之选项的老村长脸色剧变，大家伙的目光围上前来，老人避无可避，他瘫软在地大声讨饶：“求大家饶过我老头子吧，我孙儿尚幼，他需要老头子的照顾，求大家饶过老头子我吧……”
老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獠牙众诸人仰天大笑。
羔羊们埋头漠眼不言。
“好！”獠牙众中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够了，咳了几声，望向村民们，“看来你们的脑子还没有坏掉，还懂得自救，作为主角，就得演出精彩的桥段让人欣赏，很好！”
话刚说出口，獠牙众诸人又是一阵狂笑，跪地哀求的老人绝望的哀求沦为供人愉悦的演出，“精湛的演技”下，满是凄凉。
他噙满眼泪，看向身旁瑟瑟发抖的孙儿，眼眶通红得仿佛随时可以溢出鲜血，他用颤抖的双手抱紧孙儿。
老村长继续哀求众人……
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孙儿。
“要老头子我死就死吧，老头儿认命了，老头子只求大家照顾我的孙儿，让他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尖嘴猴腮的男人满目怜意，嘴角却翘起夸张的弧度，“多可怜啊，亲爱的村民们，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快答应他吧！”
人们沉默以对，甚至不敢在投于老村长身上的目光里添上一丝怜悯。
而唯一以清晰明了的深切同情回应老村长的哀求的人，却是残忍的始作俑者。
“善良”的残忍的始作俑者摇摇头，走到老村长身旁把他扶起来，“老人家，你的宝贝孙儿是你唯一的牵挂，是不是？”
满脸泪水的老人看着尖嘴猴腮的男人，颤抖着佝偻的身躯，缓慢地点了点头。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好，你被大家选为拯救一村之民的‘英雄’，你的性命是保不住的，没了你的照顾，你的宝贝孙儿一定会过的很辛苦，为了让你安心，也为了你的孙儿好，我决定……杀了你的孙儿！”
尖嘴猴腮的男人陡然变得凶狠，大惊的老村长抱住男人，苦苦哀求这个唯一对他投以深切同情的“善良”的残忍的始作俑者放过他年幼的孙儿，却被踢飞到一旁。
接着，尖嘴猴腮的男人嬉笑着挥刀驰往老村长年幼的孙儿，冰凉的刀光掠过在场众人的眼眸，冰凉的刀，欲取滚烫的血饮。
“砰！”
就在男人的刀快要刺穿老村长的孙儿之时，手执弯弯大刀的少年身影一动，掠到男人面前挑开了他的刀。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哟呵，这不是大家伙选的另一位‘英雄’吗？看来你是个练家子啊，很好，很好，就是要有本事有气魄，才有资格做一名‘伟大的英雄’！”
扛着大刀的少年没有说话，一个编着长长辫子的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挽着少年的手，抬起天真的眼眸，认真问道：“舟仑哥哥，你要和他玩游戏吗？”
扛刀的少年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瓜，神色温柔。
小鲤像只小猫咪一样把脸颊放在少年的手心上蹭来蹭去，“舟仑哥哥要玩游戏吗？小鲤也要玩，你带小鲤一起玩好不好？”
洋芋村村民神色复杂，大多是疑惑与震惊，这少年和小女孩是疯了吗？竟然敢阻拦獠牙众行事，还说什么玩游戏的蠢话，惹恼了獠牙众，可能连个体面的死都求不来啊！
獠牙众全员操着武器逼近舟仑，尖嘴猴腮的男人拦住他的伙伴们，吻了吻手中的刀，发出骇人的笑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扛刀的少年和编着辫子的小女孩，随后蹲下身子对小女孩说：“小姑娘，你很喜欢玩游戏是不是？”
小女孩点头：“嗯，小鲤最喜欢玩游戏了，叔叔，你要和我们玩吗？”
男人笑，“当然，叔叔也喜欢玩游戏，等一下，叔叔会好好陪你们玩的。”
男人起身，对一众村民说：“大家伙拉着个脸干吗？我们獠牙众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你们选好了‘英雄’，你们的性命就算保住了，等帮助你们的‘英雄’慷慨‘就义’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村子！”
獠牙众诸人围住老泪纵横的老村长以及扛刀的少年与小女孩。
烈日撒下炙热的金色。
锋利的武器泛着寒光。
尖嘴猴腮的男人把刀对准三个牺牲自己拯救众人的“英雄”，嬉笑的嘴脸却对着围观的人们：“各位，请睁大你们的眼睛，你们亲自挑出的‘英雄’即将在我们獠牙众的刀下‘慷慨就义’，好好见证这一刻吧。”
尖嘴猴腮的男人举起刀砍向老村长，围观者们的心默契地悬了起来……
突然，男人操着利刃的手停顿在空中，他扭头道：“可怜的弱小的善良的村民们，其实，你们和我们獠牙众一样，都是手沾鲜血的鬼，这场谋杀，你们人人有份！”
此话一出，獠牙众诸人狂笑不已。
围观的人们纷纷低下头，神色茫茫，他们不敢注视獠牙众诸人，也不敢触及被獠牙众围在中心的那三个所谓的“英雄”。
除了呼吸声，便只剩獠牙众的狂笑之声与老村长孙儿的凄凄哭喊声。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边狂笑一边把刀对准埋头的人们：“一个个臭着张脸干嘛？都他妈给我抬起头来，给我笑，大声的笑！”
人们颤抖着身躯，握紧拳头，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一张不同的面孔之上慢慢浮现出僵硬的笑容。
嘴角被迫翘起的弧度，像屈服于刀下被割伤的伤口。
稀稀疏疏的笑声伴着风声而起，与被风卷起的灰尘飘向村子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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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嘴猴腮的男人笑眯眯地环顾众人，等到他给的时间结束，他嬉笑的嘴脸便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像是裹在木偶上的人皮扭曲呈现的五官。
“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原来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儿，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选出拯救众人的‘英雄’，既然如此，獠牙众也不强迫大家了，就遵从大家的意愿，辛苦一点，夺了各位的性命吧！”
说着，獠牙众全员一起抽出武器，眼里带着杀意，缓缓逼近村民们。
人们开始惊慌起来。
有人开始讨饶：“不要，不要啊！”
可獠牙众怎么会听从哀求？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哀求永远都是弱者妥协之下的乞怜之举。
甚至还会勾起某些杀戮者的快感，你越是哭着哀求，就越有可能遭受痛苦的折磨！
人们眼见哀求无用，纷纷把目光投在他们早已用目光选定的洋芋村老村长和扛着弯弯大刀与手拿着彩色石头的小女孩身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被人们的目光重重包围的三人正是他们供出的答案。
偏偏獠牙众就要当那烈日下的瞎子。
他们不要众人“目供的答案”，他们只要众人“口述的选择”。
是的，獠牙众要让人们亲口说出自己选择的人，用他们的嘴巴供出一个“英雄”，拖到死之刑场，酿一场谋杀！
在这场谋杀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凶手，无一例外。
村中空地成为舞台之央，与以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相比，獠牙众给村民们写下的剧本清晰明了，人们只需要联袂演出一场公开的谋杀，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可是，谁都不愿意率先开口，就像没有领头羊的羊群，蜷缩在角落。
终于，在獠牙众这群“狼”的紧逼下，懦弱的羊群终于出现了一头“领头羊”……
这只“领头羊”走出懦弱的羊群，哀求道：“不要杀我们，不要……”
随后，他依次指了指洋芋村的老村长、舟仑、小鲤，大喊道：“他们，他们三个就是我们选出来的人，他们三个就是！”
慌张的人群默契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一只“领头羊”出现带领大家了……
习惯被伤害，被掠夺，被欺压的怯懦者们除了妥协，似乎别无所长，就连给出答案的勇气，都需要一只领头羊来带领。
獠牙众诸人停了下来，尖嘴猴腮的男人露出戏谑的表情，他对领头的村民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选择吧？”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
惊慌失措的“领头羊”看向其他人，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一旦有了领头羊在前面领路，其余羊子就很容易迈开步伐了！
在场的人们瞥了一眼领头的村民，纷纷点头附和，说领头人说的没错，领头人的选择，就是他们的选择。
是一致的，是公平的！
“光荣”成为大家的生之选项的老村长脸色剧变，大家伙的目光围上前来，老人避无可避，他瘫软在地大声讨饶：“求大家饶过我老头子吧，我孙儿尚幼，他需要老头子的照顾，求大家饶过老头子我吧……”
老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獠牙众诸人仰天大笑。
羔羊们埋头漠眼不言。
“好！”獠牙众中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够了，咳了几声，望向村民们，“看来你们的脑子还没有坏掉，还懂得自救，作为主角，就得演出精彩的桥段让人欣赏，很好！”
话刚说出口，獠牙众诸人又是一阵狂笑，跪地哀求的老人绝望的哀求沦为供人愉悦的演出，“精湛的演技”下，满是凄凉。
他噙满眼泪，看向身旁瑟瑟发抖的孙儿，眼眶通红得仿佛随时可以溢出鲜血，他用颤抖的双手抱紧孙儿。
老村长继续哀求众人……
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孙儿。
“要老头子我死就死吧，老头儿认命了，老头子只求大家照顾我的孙儿，让他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尖嘴猴腮的男人满目怜意，嘴角却翘起夸张的弧度，“多可怜啊，亲爱的村民们，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快答应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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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残忍的始作俑者摇摇头，走到老村长身旁把他扶起来，“老人家，你的宝贝孙儿是你唯一的牵挂，是不是？”
满脸泪水的老人看着尖嘴猴腮的男人，颤抖着佝偻的身躯，缓慢地点了点头。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好，你被大家选为拯救一村之民的‘英雄’，你的性命是保不住的，没了你的照顾，你的宝贝孙儿一定会过的很辛苦，为了让你安心，也为了你的孙儿好，我决定……杀了你的孙儿！”
尖嘴猴腮的男人陡然变得凶狠，大惊的老村长抱住男人，苦苦哀求这个唯一对他投以深切同情的“善良”的残忍的始作俑者放过他年幼的孙儿，却被踢飞到一旁。
接着，尖嘴猴腮的男人嬉笑着挥刀驰往老村长年幼的孙儿，冰凉的刀光掠过在场众人的眼眸，冰凉的刀，欲取滚烫的血饮。
“砰！”
就在男人的刀快要刺穿老村长的孙儿之时，手执弯弯大刀的少年身影一动，掠到男人面前挑开了他的刀。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哟呵，这不是大家伙选的另一位‘英雄’吗？看来你是个练家子啊，很好，很好，就是要有本事有气魄，才有资格做一名‘伟大的英雄’！”
扛着大刀的少年没有说话，一个编着长长辫子的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挽着少年的手，抬起天真的眼眸，认真问道：“舟仑哥哥，你要和他玩游戏吗？”
扛刀的少年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瓜，神色温柔。
小鲤像只小猫咪一样把脸颊放在少年的手心上蹭来蹭去，“舟仑哥哥要玩游戏吗？小鲤也要玩，你带小鲤一起玩好不好？”
洋芋村村民神色复杂，大多是疑惑与震惊，这少年和小女孩是疯了吗？竟然敢阻拦獠牙众行事，还说什么玩游戏的蠢话，惹恼了獠牙众，可能连个体面的死都求不来啊！
獠牙众全员操着武器逼近舟仑，尖嘴猴腮的男人拦住他的伙伴们，吻了吻手中的刀，发出骇人的笑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扛刀的少年和编着辫子的小女孩，随后蹲下身子对小女孩说：“小姑娘，你很喜欢玩游戏是不是？”
小女孩点头：“嗯，小鲤最喜欢玩游戏了，叔叔，你要和我们玩吗？”
男人笑，“当然，叔叔也喜欢玩游戏，等一下，叔叔会好好陪你们玩的。”
男人起身，对一众村民说：“大家伙拉着个脸干吗？我们獠牙众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你们选好了‘英雄’，你们的性命就算保住了，等帮助你们的‘英雄’慷慨‘就义’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村子！”
獠牙众诸人围住老泪纵横的老村长以及扛刀的少年与小女孩。
烈日撒下炙热的金色。
锋利的武器泛着寒光。
尖嘴猴腮的男人把刀对准三个牺牲自己拯救众人的“英雄”，嬉笑的嘴脸却对着围观的人们：“各位，请睁大你们的眼睛，你们亲自挑出的‘英雄’即将在我们獠牙众的刀下‘慷慨就义’，好好见证这一刻吧。”
尖嘴猴腮的男人举起刀砍向老村长，围观者们的心默契地悬了起来……
突然，男人操着利刃的手停顿在空中，他扭头道：“可怜的弱小的善良的村民们，其实，你们和我们獠牙众一样，都是手沾鲜血的鬼，这场谋杀，你们人人有份！”
此话一出，獠牙众诸人狂笑不已。
围观的人们纷纷低下头，神色茫茫，他们不敢注视獠牙众诸人，也不敢触及被獠牙众围在中心的那三个所谓的“英雄”。
除了呼吸声，便只剩獠牙众的狂笑之声与老村长孙儿的凄凄哭喊声。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边狂笑一边把刀对准埋头的人们：“一个个臭着张脸干嘛？都他妈给我抬起头来，给我笑，大声的笑！”
人们颤抖着身躯，握紧拳头，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一张不同的面孔之上慢慢浮现出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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