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拜师茶
阿木据理力争道：“那只是一块破木头。”
黎马左右打量了一下阿木身上的装束，扶了扶那顶斗笠，啧啧说道：“哟，还有模有样的，这是不是叫做腰揣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阿木像一头低头饮水的牛，十个人都拉不回：“我要买剑！”
黎马放下手中的朱毫，平心静气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说法，一个真正的剑客无剑胜有剑，即使是一根枯树枝也能是剑。”
黎马又指了指胸口道：“因为剑在心中，你连一把木头都使不好，还想去使剑？”
阿木干瞪着眼，愣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黎马又问道：“话说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阿木扭开头道：“陈长柏说镇子周遭有的机缘，我便打算到山上去碰碰运气，果然捡到了一枚品相不凡的石头，有点类似玛瑙和璞玉的款式，却比璞玉要剔透比玛瑙要干净，便打算拿回来送给娘亲，殊不知被一名路过的外乡人给硬生生抢走了，我气不过便和那外乡人打了一架，谁知这把破木剑才刚碰上人家的真刀实枪，便被折断了两半，算那家伙走运！”
黎马冷笑道：“走运？荒山野岭的人家没把你打死，你就该回去给列祖列宗烧高香！”
阿木回过头来，指着自个的鼻头语气咄咄逼人道：“我使的要是一柄真的剑，能被人揍成这个样子？”
黎马又敛起了眉目道：“你使的如果不是木剑，早就被人打死了。”
阿木死活不肯让步：“我不管，我要买剑！”
黎马缓了缓语气，连哄带骗道：“我再给你买一把木剑？再加一身侠客衣袍和一顶新的斗笠？”
阿木摇摇头，目光决然。
黎马没有法子，叹了口气道：“想让我给你买剑，成！你先去让陈震那家伙收你为徒！要是他愿意收你为徒我就给你买剑，但我可事先说明，要是你半途而废我可要把剑收回来。”
阿木又摆手道：“我不学做豆腐！这要被陈长柏笑话的。”
黎马又重新坐下记账：“少废话，你要想买剑就按我说的去做。”
阿木咬紧牙关，一掌拍在柜台桌面：“一言为定！”
黎马又叮嘱道：“对了，这事你可别跟你娘说，别问为什么！除非你打算断了当剑客的念头。”
阿木抬了抬下巴示意黎马放一万个心，他娘自幼将他当做心头肉托在掌心，若是知道他舞刀弄枪肯定不会同意。
为了那把梦寐以求的铁剑，阿木自然不会去干那搬起石头砸脚指头的蠢事。
打铁趁热，阿木转身就离开了客栈，巴不得现在就到豆腐铺子去抡石盘磨黄豆。
黎马翻开账本，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木刚走出客栈门口，便撞见一位踩着重头布屐莲步轻盈的菊裳女人。
阿木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娘。”
女人手里头挽着一只木桶，里头装着满满的苦海河水，她有一个习惯，便是每日以苦海河水沐浴，对于这个习惯的来由，就连阿木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若是不以苦海河水沐浴，浑身上下便会痒得难受。
柳九娘逮住阿木道：“阿木，不在家好好温习功课，去哪呢？”
阿木有些心虚，回头看了黎马一眼，黎马使劲挤眉弄眼，提醒阿木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柳九娘随即望进客栈，眉头轻蹙，黎马立刻收回目光低头记账。
阿木支支吾吾半天道：“我。。。正要回家温习功课呢。”
柳九娘平日对着黎马总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却把阿木当做心头肉托在手心，低声问道：“是不是又跟你爹吵嘴了？”
为了不露出马脚，阿木生硬地点了点头。
柳九娘拍了拍阿木的肩头道：“傻孩子，其实你爹可疼你了，至少在他心里头，你比娘我重要多了，你爹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操劳也不容易，你呀少些气你爹。”
阿木始终没有抬起头。
柳九娘摸了摸阿木的脑袋：“去吧，待会娘给你带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阿木匆匆点头离去。
柳九娘叮嘱道：“记得，温习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要多加用功，这几日没什么事就不要瞎跑，等你把功课都捡起来，娘亲自与你去一趟学塾，求夫子让你回去念书啊。”
阿木一阵头大，看来拜师计划只能往后捎捎了。
——————————
关在阁楼静养了数日，陈长柏的内外伤势痊愈无恙，日光刚从窗户照进来，便激动难耐翻身下床，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踏上修行一途，成为真正的修行之士，有陈震这座高山打底，他要当盖世剑客的梦，似乎又近了一些。
陈震老早就在八仙桌前喝起了小酒，昨夜在查看陈长柏的伤势时，他早就料到经过一夜的疗养，陈长柏的伤势便能痊愈，尽管还剩一些未曾脱落的血痂，但对伤势已无关痛痒。
不出所料，陈长柏刚下楼便开口让陈震教他淬炼体魄，陈震却摇了摇头，陈长柏不知所以，以为陈震这家伙要反悔耍赖。
陈震说江湖上素来有规矩，收徒授学得先喝一杯拜师茶，即便是父子兄弟也不能例外。
陈长柏笑嘻嘻地说这还不简单，于是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倒腾了片刻，端出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
陈震瞄了眼拜师茶却没有急着接过，他说茶汤这么热如何下得去口，分明是在有意刁难，只是陈长柏哪里会上当，依然是一副恭敬从命的模样，只要陈震肯教他淬炼体魄之法，大丈夫能屈能伸，吃点苦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长柏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地吹去上边的热雾，又端来半盘凉水，把茶盏半身泡在凉水之中，折腾得满头大汗，最后用手指头试了试拜师茶的温度，这回不温不凉刚好能够入喉。
陈长柏再次毕恭毕敬地将拜师茶端到陈震的面前，陈震这才肯接过拜师茶。
陈长柏掐媚地弓着腰，不敢去催促陈震喝下这杯拜师茶，生怕陈震又趁机生出什么借口开。
陈震的嘴唇刚碰上茶盏的瓷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缓缓放下茶盏，他说拜师茶应该跪着把茶递给师父才合规矩，便又让陈长柏双膝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再重新奉一遍茶水。
陈长柏依旧笑脸嘻嘻，按陈震所说全然照做，心里头却腹诽不断，大抵是在骂陈震蹬鼻子上脸三分颜色上大红之类的话。
陈震则是嘴角含笑耐人寻味。
陈长柏跪在地上后双手端着茶盏，许久都不见陈震接过，便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陈震立马收起脸上的蛛丝马迹，转而一本正经地跟陈长柏立下前言。
陈震说修道习武需要一尘不染的心境，容不得一丝浑浊，又问陈长柏可还有什么心障未平。
陈长柏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目光游离不定，答了个无字。
陈震的脸上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
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风风火火地来到豆腐铺子，气喘如牛，看见陈长柏手里头的拜师茶，一把端了过去，咕咚咕咚饮尽，如久旱逢甘露的向阳花，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陈长柏一脸愕然，对斗笠少年说道：“阿木，你做什么？”
阿木这才发现陈长柏跪在地上，而陈震则翘着二郎腿坐在陈长柏的面前，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笑容随之变得有些生涩，轻手轻脚地摘下斗笠：“这怎。。。怎么回事？”
陈长柏暴跳如雷道：“你喝了我给陈震的拜师茶。”
陈震倒是神情闲淡，反正要拜师的不是他，要淬炼体魄的也不是他，从怀中掏出老木烟斗，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有旁观看戏的嫌疑。
阿木讶然道：“拜师茶？你和陈叔叔不是儿子和亲爹的关系吗？你要学做豆腐大可让陈叔叔教你啊，为何还要喝拜师茶？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陈叔叔捡来的吧？”
陈长柏站了起来，瞥了眼阿木道：“去去去，这是规矩你懂不懂？拜师学艺不分父子兄弟，都得喝拜师茶。”
阿木一拍脑袋笑道：“我爹让我来拜陈叔叔为师，我还正愁着怎么开口呢，这不，咕咚就把拜师茶给喝了，歪打正着都是缘分啊。”
阿木笑得像烚熟狗头，恭恭敬敬地对陈震道：“对不对啊师父？”
陈震一脸懵然，手一抖，差些就把老木烟斗给摔到地上去，还好眼疾手快给一手捞住，随即摆手说道：“搞错了搞错了，你喝的是他的拜师茶，你是他的师父。”
阿木啊了一声，看了眼陈震，又看了看陈长柏，捧腹大笑道：“死啦死啦，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哈哈哈。。。”
陈长柏没有闲工夫搭理阿木，问陈震可不可以重新倒一杯拜师茶，陈震答应了一声可以，谁知阿木也插了一脚进来，他说他也要给陈震斟一杯拜师茶。
陈震敲了敲老木烟斗，眯着眼问阿木：“怎么，你也要来学做豆腐？我说你好歹也是财神客栈的堂堂少东家，来干这种粗活也太掉价了罢？就不怕丢了你爹的面子？”
阿木有些为难地说出了实情，将在镇子外与外乡人打架的遭遇，以及他要找黎马买剑的事情一字不漏地道出。
陈震心想：“黎马这乌龟王八蛋，净会来找便宜，自个的儿子榆木疙瘩不开窍，反手便推到我这来了，阿木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倒不是陈震不愿收阿木为徒，虽然他的性子古怪了一些，但他向来对陈长柏和阿木一视同仁，都给两个家伙扣过豆腐脑，也对两个家伙骂过娘。
陈震只是有些忧虑，如此草率地让阿木踏上修行一途，会不会有些揠苗助长？陈震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觉得只要阿木能够驽马十驾不去好高骛远，便没有什么揠苗助长一说，而他也深信以阿木一根筋的性子，在修行一途上肯定能够一步一个脚印，这是心比天高的陈长柏学不来的，而且让阿木来拜师还是黎马的意思，亲爹不比谁都要了解自个儿子？看来是他多虑了。
陈震干咳了两声道：“你真要拜我为师？”
阿木竖起三只手指起誓道：“我阿木发誓，只要陈叔叔愿意收我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只要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阿木亦在所不辞，若有违。。。”
阿木还未说完便被陈震打断了：“行了，又不是街头青皮烧黄纸拜把子，俗气。”
阿木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
陈震显有地肃穆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够做到，我便答应收你为徒”
阿木欣喜若狂道：“陈叔叔你尽管说，即便要我阿木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
阿木瞧见陈震的脸色格外严肃，再说不出最后那个字来。
陈震一字一句地说道：“往后的路无论是一马平川还是崎岖不平，都不能有急功近利之心，一切都得一步一脚印，你能不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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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马放下手中的朱毫，平心静气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说法，一个真正的剑客无剑胜有剑，即使是一根枯树枝也能是剑。”
黎马又指了指胸口道：“因为剑在心中，你连一把木头都使不好，还想去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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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马又问道：“话说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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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回过头来，指着自个的鼻头语气咄咄逼人道：“我使的要是一柄真的剑，能被人揍成这个样子？”
黎马又敛起了眉目道：“你使的如果不是木剑，早就被人打死了。”
阿木死活不肯让步：“我不管，我要买剑！”
黎马缓了缓语气，连哄带骗道：“我再给你买一把木剑？再加一身侠客衣袍和一顶新的斗笠？”
阿木摇摇头，目光决然。
黎马没有法子，叹了口气道：“想让我给你买剑，成！你先去让陈震那家伙收你为徒！要是他愿意收你为徒我就给你买剑，但我可事先说明，要是你半途而废我可要把剑收回来。”
阿木又摆手道：“我不学做豆腐！这要被陈长柏笑话的。”
黎马又重新坐下记账：“少废话，你要想买剑就按我说的去做。”
阿木咬紧牙关，一掌拍在柜台桌面：“一言为定！”
黎马又叮嘱道：“对了，这事你可别跟你娘说，别问为什么！除非你打算断了当剑客的念头。”
阿木抬了抬下巴示意黎马放一万个心，他娘自幼将他当做心头肉托在掌心，若是知道他舞刀弄枪肯定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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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刚走出客栈门口，便撞见一位踩着重头布屐莲步轻盈的菊裳女人。
阿木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娘。”
女人手里头挽着一只木桶，里头装着满满的苦海河水，她有一个习惯，便是每日以苦海河水沐浴，对于这个习惯的来由，就连阿木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若是不以苦海河水沐浴，浑身上下便会痒得难受。
柳九娘逮住阿木道：“阿木，不在家好好温习功课，去哪呢？”
阿木有些心虚，回头看了黎马一眼，黎马使劲挤眉弄眼，提醒阿木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柳九娘随即望进客栈，眉头轻蹙，黎马立刻收回目光低头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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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露出马脚，阿木生硬地点了点头。
柳九娘拍了拍阿木的肩头道：“傻孩子，其实你爹可疼你了，至少在他心里头，你比娘我重要多了，你爹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操劳也不容易，你呀少些气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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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震老早就在八仙桌前喝起了小酒，昨夜在查看陈长柏的伤势时，他早就料到经过一夜的疗养，陈长柏的伤势便能痊愈，尽管还剩一些未曾脱落的血痂，但对伤势已无关痛痒。
不出所料，陈长柏刚下楼便开口让陈震教他淬炼体魄，陈震却摇了摇头，陈长柏不知所以，以为陈震这家伙要反悔耍赖。
陈震说江湖上素来有规矩，收徒授学得先喝一杯拜师茶，即便是父子兄弟也不能例外。
陈长柏笑嘻嘻地说这还不简单，于是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倒腾了片刻，端出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
陈震瞄了眼拜师茶却没有急着接过，他说茶汤这么热如何下得去口，分明是在有意刁难，只是陈长柏哪里会上当，依然是一副恭敬从命的模样，只要陈震肯教他淬炼体魄之法，大丈夫能屈能伸，吃点苦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长柏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地吹去上边的热雾，又端来半盘凉水，把茶盏半身泡在凉水之中，折腾得满头大汗，最后用手指头试了试拜师茶的温度，这回不温不凉刚好能够入喉。
陈长柏再次毕恭毕敬地将拜师茶端到陈震的面前，陈震这才肯接过拜师茶。
陈长柏掐媚地弓着腰，不敢去催促陈震喝下这杯拜师茶，生怕陈震又趁机生出什么借口开。
陈震的嘴唇刚碰上茶盏的瓷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缓缓放下茶盏，他说拜师茶应该跪着把茶递给师父才合规矩，便又让陈长柏双膝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再重新奉一遍茶水。
陈长柏依旧笑脸嘻嘻，按陈震所说全然照做，心里头却腹诽不断，大抵是在骂陈震蹬鼻子上脸三分颜色上大红之类的话。
陈震则是嘴角含笑耐人寻味。
陈长柏跪在地上后双手端着茶盏，许久都不见陈震接过，便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陈震立马收起脸上的蛛丝马迹，转而一本正经地跟陈长柏立下前言。
陈震说修道习武需要一尘不染的心境，容不得一丝浑浊，又问陈长柏可还有什么心障未平。
陈长柏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目光游离不定，答了个无字。
陈震的脸上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
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风风火火地来到豆腐铺子，气喘如牛，看见陈长柏手里头的拜师茶，一把端了过去，咕咚咕咚饮尽，如久旱逢甘露的向阳花，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陈长柏一脸愕然，对斗笠少年说道：“阿木，你做什么？”
阿木这才发现陈长柏跪在地上，而陈震则翘着二郎腿坐在陈长柏的面前，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笑容随之变得有些生涩，轻手轻脚地摘下斗笠：“这怎。。。怎么回事？”
陈长柏暴跳如雷道：“你喝了我给陈震的拜师茶。”
陈震倒是神情闲淡，反正要拜师的不是他，要淬炼体魄的也不是他，从怀中掏出老木烟斗，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有旁观看戏的嫌疑。
阿木讶然道：“拜师茶？你和陈叔叔不是儿子和亲爹的关系吗？你要学做豆腐大可让陈叔叔教你啊，为何还要喝拜师茶？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陈叔叔捡来的吧？”
陈长柏站了起来，瞥了眼阿木道：“去去去，这是规矩你懂不懂？拜师学艺不分父子兄弟，都得喝拜师茶。”
阿木一拍脑袋笑道：“我爹让我来拜陈叔叔为师，我还正愁着怎么开口呢，这不，咕咚就把拜师茶给喝了，歪打正着都是缘分啊。”
阿木笑得像烚熟狗头，恭恭敬敬地对陈震道：“对不对啊师父？”
陈震一脸懵然，手一抖，差些就把老木烟斗给摔到地上去，还好眼疾手快给一手捞住，随即摆手说道：“搞错了搞错了，你喝的是他的拜师茶，你是他的师父。”
阿木啊了一声，看了眼陈震，又看了看陈长柏，捧腹大笑道：“死啦死啦，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哈哈哈。。。”
陈长柏没有闲工夫搭理阿木，问陈震可不可以重新倒一杯拜师茶，陈震答应了一声可以，谁知阿木也插了一脚进来，他说他也要给陈震斟一杯拜师茶。
陈震敲了敲老木烟斗，眯着眼问阿木：“怎么，你也要来学做豆腐？我说你好歹也是财神客栈的堂堂少东家，来干这种粗活也太掉价了罢？就不怕丢了你爹的面子？”
阿木有些为难地说出了实情，将在镇子外与外乡人打架的遭遇，以及他要找黎马买剑的事情一字不漏地道出。
陈震心想：“黎马这乌龟王八蛋，净会来找便宜，自个的儿子榆木疙瘩不开窍，反手便推到我这来了，阿木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倒不是陈震不愿收阿木为徒，虽然他的性子古怪了一些，但他向来对陈长柏和阿木一视同仁，都给两个家伙扣过豆腐脑，也对两个家伙骂过娘。
陈震只是有些忧虑，如此草率地让阿木踏上修行一途，会不会有些揠苗助长？陈震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觉得只要阿木能够驽马十驾不去好高骛远，便没有什么揠苗助长一说，而他也深信以阿木一根筋的性子，在修行一途上肯定能够一步一个脚印，这是心比天高的陈长柏学不来的，而且让阿木来拜师还是黎马的意思，亲爹不比谁都要了解自个儿子？看来是他多虑了。
陈震干咳了两声道：“你真要拜我为师？”
阿木竖起三只手指起誓道：“我阿木发誓，只要陈叔叔愿意收我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只要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阿木亦在所不辞，若有违。。。”
阿木还未说完便被陈震打断了：“行了，又不是街头青皮烧黄纸拜把子，俗气。”
阿木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
陈震显有地肃穆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够做到，我便答应收你为徒”
阿木欣喜若狂道：“陈叔叔你尽管说，即便要我阿木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
阿木瞧见陈震的脸色格外严肃，再说不出最后那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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