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通过考验
言语间，陈震手背的青筋条条尽现，可当他举目望向天边的某个方向，杀机无故蓦然消退：“她唯一的念想便是要我保护镇子的周全，等她回来一家子平平淡淡安安分分。”
陈震眯起双眼与素袍公子正视，语气不见波澜道：“天盛若是敢破去那座洞天，我便让天盛积攒多年的家底毁于一旦。”
陈震最后转过身走回屋子，说道：“你走罢，记住了，吴九剑宁愿耗尽精血也要帮你铸剑，你是否能让这座人间该流的血少流一些，我拭目以待，你若只当做信口空谈，后果自负。”
墙上的两人挣脱了无形气机的束缚，紫衣何时见主子受过这般屈辱，在扶稳素袍公子后紫衣鼓荡起伏，身形倏然转向那个站在豆腐铺子门口的木屐男人。
龙浩天脸色平静，手掌牢牢抓着她的手心，紫衣虽心愤难平却是心领神会，牙关紧闭猛地转过脸不再去看那个男人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素袍公子。
龙浩天见紫衣平息了心绪，才缓缓松开握住她手心的手，轻轻用素袍袖子抹去嘴角的血痕，向着门口弯腰深深一楫。
看不清龙浩天的神色：“谢过前辈台阶之恩。”
紫衣幡然醒悟，生硬地移动目光看向素袍公子，恍然大悟。
站在门前的黎马朝着龙浩天微微点头，作出隐晦示意。
龙浩天只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主仆二人娓娓离开苏生巷。
无情最是帝皇家。
——————————
城隍庙，少年去而又返。
庙门大开，李英俊仍旧坐在那张草织蒲团上，如老僧参禅。
陈长柏大步流星踩进庙内，对正在闭目养神的李英俊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英俊睁开了眼，双眸间浮掠过一道瑞气佛光，玄妙精深：“不错，他便是当年意外溺亡于苦海河中的苏生巷少年，翟一川”
陈长柏往前踏了一步，双拳紧撰：“你为什么要故意隐藏他的身份？”
李英俊起身负手道：“他说他只想静静守护在你们的身边，况且天机不可泄露，我作为一方城隍，又如何能够在俗世尘缘之中横插一脚？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能与一川相逢便是天意，佛家有因果微妙一说，而作为人间神祇，若是由我亲自告诉你真相，其中难免会牵引出波澜跌宕，或许结局最终未必能够如你所愿。”
在亲耳听见李英俊的答案后，陈长柏脸上的忐忑之色一扫而空，目光不见焦点落处，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一川一直都没有离开，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苦海河下一定很冷很孤单吧？”
陈长柏收拾思绪，脸上泛起怒容质问道：“即便如此，你就可以万无一失地袖手旁观了？倘若那老道是货真价实的炼气士，那一川岂不是就要灰飞烟灭了？”
李英俊摇头道：“虽然本尊不敢莽断，但想必此番遭遇，也是那尊大佛的考验之一罢？”
陈长柏愣了一下，想起那位苦海菩萨：“你都知道了？”
李英俊指了下自己的眸子，笑道：“本尊乃小镇一方城隍，有什么能够瞒住本尊的眼睛？”
陈长柏吃惊不已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苦海菩萨的叮嘱，顿时便欲言又止。
李英俊洞穿了陈长柏的顾虑：“放心，若是你与别人透露那座洞天内的所见所闻，或许会因此遭来天道镇压，但我即为人间神祇，自然能够破例其外。”
陈长柏放下悬起的心问道：“你所说的考验是什么？”
李英俊微笑道：“前面你亲自解开了心结，后面你不顾一切地保护挚友，算是通过了苦海菩萨前两关的考验。”
陈长柏陷入沉思，尔后又继续问道：“在那座洞天内，苦海菩萨明言授大乘神通于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英俊道：“你可以将其视作佛家内功心法，但又与寻常滴水穿石累土成山的心法大有不同，它会在你体内发芽生根凝塑佛海，可前提是你得有一颗透彻玲珑的佛心，否则任你体内的紫府气海再如何广阔肥沃，这棵参天佛缘皆结不出果实来，至于如何去物尽其用，我也说不太清楚，倒还不如不说，不然只会给你平添阻障，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陈长柏听得雾水缭绕。
李英俊也不管陈长柏的反应，又道：“其实苦海菩萨的考验一共有三关，而本尊便是最后一关，毫无疑问你陈长柏并没有让本尊失望，接下来本尊便为你打开最后一处关隘罢。”
李英俊一字一句地道出八个字：“坐观莲生，静养佛气。”
紧接着城隍扬起手臂，飘忽大袖在陈长柏眼前抹过，城隍庙内的场景斗转星移，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莽原，周遭皆是寸草不生的景象，远处只有无边无际的风沙，不见一点绿丛。
陈长柏发现自己盘坐在莽原之中，风沙氤氤氲氲，他试着站起身子，双腿却生根不动似深陷泥潭，若被千斤万两的藤蔓所束缚。
在莽原的中央，突然生一道金光，起初细弱如沙烁，肉眼难以察觉，却在下一刻陡然暴涨，紧接着拔地而起，金光璀璨。
一朵巨大如琼楼飞阁的金莲于莽原之上徐徐绽放，瑞气佛光萦绕天地，隐隐之间有佛音低吟，玄妙至极。
陈长柏的神意前所未有地平静，如同波澜折皱的湖面被清风抚平。
风沙停歇，莽原之上淌过潺潺清流，聚而成湖，陈长柏就这么静坐于湖面之上，丝毫没有被流浸湿衣衫。
眨眼间莽原上又渐起林荫，繁花似锦，湖面上除了那朵难以形容的巨大金莲，无穷无尽青莲亦争相盛放。
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大地在一瞬一息之间生机盎然，一切从无到有，正如生命之玄妙莫测。
陈长柏出神入定，殊不知这株拔地而起的金莲正在他体内飞速扎根生长，而这片荒芜贫瘠转眼山水如画的莽原便是他体内的紫府气海。
金莲完全盛放，佛光宛若疾雷闪电萦绕莲心，犹如百里画廊的荒原却骤然定格，河水如此，花花草草如此，天地万物皆如此。
接下来眼前的画面崩碎散失于风中，莽原还是那座寸草不生的恍惚之地，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之间，陈长柏似乎参悟到了一些什么，可追寻本心却又好似空空如也。
城隍庙之中，少年盘膝坐地阖目静止，而黄袍高冠男子同样闭目静坐，眉头却始终敛起，似乎在穷尽精气布局着什么东西。
两人就这么安静对坐，城隍庙外由白昼至黑夜，庙内的青盏悄然燃起，映得那座泥塑金身怪诞莫测。
夜幕深沉，李英俊终于抬起了眼皮，额前聚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却在他睁眼的那一刻通通蒸发作袅袅轻雾，李英俊悄然松了口气，伸出双指再次在陈长柏眼前抹过。
莽原横空消失，陈长柏的眼界又回到城隍庙之中。
两人对视。
没等李英俊开口，陈长柏便说道：“那是一个梦？”
李英俊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道：“你做了一个不是梦的梦。”
陈长柏不知该如何回答，皱眉说道：“你是说刚才我所见的都是幻境？”
李英俊捏着下巴道：“非也，其实你刚才所见的是一座佛家梦境蜃楼。”
陈长柏没有开口搭腔，静候下文。
李英俊轻敲着前额说道：“你可能头一回听说梦境蜃楼这个说法，其实也不难理解，有点类似于你先前在廊桥所见的幻境，只不过差别在于梦境蜃楼是一座真实的幻境。”
李英俊继续说道：“我打个比方，这世上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宝物，其中就包括一些蕴藏灵气的图谱，每日观之可助长功力修为，筑造坚不可摧的圆满心境，而梦境蜃楼便相当于一座活灵现动的图谱，筑造梦境蜃楼之人以修为功力注入其中，凝塑出事物格局，而梦境蜃楼中的一切则是永世长存于其中，有点类似仙人开辟世外洞天的意思，只不过仙人所创造出来的洞天是如假包换的世外天地，而梦境蜃楼中的天地只会周而复始，可以理解为一座会变化的山水画帖，但万变永不离其中，与洞天二字更有着天渊之别。”
陈长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英俊继续说道：“无论你进入那座梦境蜃楼千次万次，所见之景象亦如你第一次所见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进入仙人开辟的世外洞天只需机缘巧合，而驱动一座梦境蜃楼却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陈活着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何故？”
李英俊如是说道：“因为开启梦境蜃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梦境蜃楼是开拓者事先留下的幻象，所以梦境蜃楼也只能封存于开拓人开拓梦境时的地方，只有机缘巧合恰好到了这个地方，又恰好碰上了正当天时，再耗费极大的修为功力才能进入梦境蜃楼，且时间一到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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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两人挣脱了无形气机的束缚，紫衣何时见主子受过这般屈辱，在扶稳素袍公子后紫衣鼓荡起伏，身形倏然转向那个站在豆腐铺子门口的木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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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浩天见紫衣平息了心绪，才缓缓松开握住她手心的手，轻轻用素袍袖子抹去嘴角的血痕，向着门口弯腰深深一楫。
看不清龙浩天的神色：“谢过前辈台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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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俊指了下自己的眸子，笑道：“本尊乃小镇一方城隍，有什么能够瞒住本尊的眼睛？”
陈长柏吃惊不已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苦海菩萨的叮嘱，顿时便欲言又止。
李英俊洞穿了陈长柏的顾虑：“放心，若是你与别人透露那座洞天内的所见所闻，或许会因此遭来天道镇压，但我即为人间神祇，自然能够破例其外。”
陈长柏放下悬起的心问道：“你所说的考验是什么？”
李英俊微笑道：“前面你亲自解开了心结，后面你不顾一切地保护挚友，算是通过了苦海菩萨前两关的考验。”
陈长柏陷入沉思，尔后又继续问道：“在那座洞天内，苦海菩萨明言授大乘神通于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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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俊也不管陈长柏的反应，又道：“其实苦海菩萨的考验一共有三关，而本尊便是最后一关，毫无疑问你陈长柏并没有让本尊失望，接下来本尊便为你打开最后一处关隘罢。”
李英俊一字一句地道出八个字：“坐观莲生，静养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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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巨大如琼楼飞阁的金莲于莽原之上徐徐绽放，瑞气佛光萦绕天地，隐隐之间有佛音低吟，玄妙至极。
陈长柏的神意前所未有地平静，如同波澜折皱的湖面被清风抚平。
风沙停歇，莽原之上淌过潺潺清流，聚而成湖，陈长柏就这么静坐于湖面之上，丝毫没有被流浸湿衣衫。
眨眼间莽原上又渐起林荫，繁花似锦，湖面上除了那朵难以形容的巨大金莲，无穷无尽青莲亦争相盛放。
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大地在一瞬一息之间生机盎然，一切从无到有，正如生命之玄妙莫测。
陈长柏出神入定，殊不知这株拔地而起的金莲正在他体内飞速扎根生长，而这片荒芜贫瘠转眼山水如画的莽原便是他体内的紫府气海。
金莲完全盛放，佛光宛若疾雷闪电萦绕莲心，犹如百里画廊的荒原却骤然定格，河水如此，花花草草如此，天地万物皆如此。
接下来眼前的画面崩碎散失于风中，莽原还是那座寸草不生的恍惚之地，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之间，陈长柏似乎参悟到了一些什么，可追寻本心却又好似空空如也。
城隍庙之中，少年盘膝坐地阖目静止，而黄袍高冠男子同样闭目静坐，眉头却始终敛起，似乎在穷尽精气布局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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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横空消失，陈长柏的眼界又回到城隍庙之中。
两人对视。
没等李英俊开口，陈长柏便说道：“那是一个梦？”
李英俊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道：“你做了一个不是梦的梦。”
陈长柏不知该如何回答，皱眉说道：“你是说刚才我所见的都是幻境？”
李英俊捏着下巴道：“非也，其实你刚才所见的是一座佛家梦境蜃楼。”
陈长柏没有开口搭腔，静候下文。
李英俊轻敲着前额说道：“你可能头一回听说梦境蜃楼这个说法，其实也不难理解，有点类似于你先前在廊桥所见的幻境，只不过差别在于梦境蜃楼是一座真实的幻境。”
李英俊继续说道：“我打个比方，这世上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宝物，其中就包括一些蕴藏灵气的图谱，每日观之可助长功力修为，筑造坚不可摧的圆满心境，而梦境蜃楼便相当于一座活灵现动的图谱，筑造梦境蜃楼之人以修为功力注入其中，凝塑出事物格局，而梦境蜃楼中的一切则是永世长存于其中，有点类似仙人开辟世外洞天的意思，只不过仙人所创造出来的洞天是如假包换的世外天地，而梦境蜃楼中的天地只会周而复始，可以理解为一座会变化的山水画帖，但万变永不离其中，与洞天二字更有着天渊之别。”
陈长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英俊继续说道：“无论你进入那座梦境蜃楼千次万次，所见之景象亦如你第一次所见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进入仙人开辟的世外洞天只需机缘巧合，而驱动一座梦境蜃楼却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陈活着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何故？”
李英俊如是说道：“因为开启梦境蜃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梦境蜃楼是开拓者事先留下的幻象，所以梦境蜃楼也只能封存于开拓人开拓梦境时的地方，只有机缘巧合恰好到了这个地方，又恰好碰上了正当天时，再耗费极大的修为功力才能进入梦境蜃楼，且时间一到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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