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啦！

　　
今年的春节，林清根本连面都没露，一直躲在书房里做卷子。
她这是启动了上辈子的“题海战术”。
一张卷子不行就十张卷子，她相信在这种事规定范围内，总有相似的题型。
在她刻苦努力中，二月悄然来临，柳儿已经把考试要穿的衣服送来了。
二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太暖，但考场内，是不允许穿夹层的衣服和厚皮袄的。
柳儿只能给她多备几套厚单衣，套在里面。
林清站在屋中间，听柳儿细致的讲解这些衣服怎么穿。
这些衣服穿起来还挺麻烦，林清第一次试穿就出错了，导致她抬手都十分不便。
可以想象如果这样到了考场，会有怎样的后果。
之后林清认认真真的试了了几遍，等能迅速且整齐的把衣服穿上，她才停下。
临近考试的几天内，林清没有像往常一样蒙头背书，反倒休息了下来。
这也是前世考试累积下来的经验。
如果考生一直精神紧绷，那到了考场十有八九是脑袋空空，发挥不了真正的实力。
林清能这么悠闲，还是另一个原因，她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作弊的办法，那就是她的空间。
考试当天，她会把所有要用到的书籍，都搬进空间。“自己来场开卷考试”。
要是这样还不中的话，那只能说明官府腐败，名额内定了。
在林府高度紧张中，林清悠闲下，泉州的县试开始了。
这天，月亮还在高挂，林清就被林宁叫醒，吃了些管饱的食物后，收拾一下。
拿好林福提前准备好的书箱，她踏着月色，便上了门口的马车。
林清住在镇里，第一场考试县试就在她们家这边，算是幸运的了。
如果住在别处或城外，那些考生得提前两三天来这儿，不然连住处都没有了。
这考生一旦休息不好，肯定会影响后面的考试的。
林清可以每天考完回家住，也算是增加了她考中的机会。
马车还在吱呦吱呦的行驶着，林清好似没睡醒一样，靠着车厢闭眼假眠。
同车的林福柳儿却没有她那么镇定，一直在手足无措中。
他们不放心林清一个人去考场，特意推掉这几天事，专心陪她考试。
林清轻松镇定是有了必中的把握，可林福柳儿却不知道，其实他们从头到尾都是蒙的。
要说林清一个“女扮男装”的“朝廷钦犯”，有“老祖宗”护着要写一部“医书”。
这他们还可以勉强理解，但她突然要考什么秀才，这就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了。
马车到了考场门口，虽然他们已经提前启程，但门口依旧挤满了人群。
林清没有下车，而是挑开窗帘，看了四周的环境。
果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现场无论是穿金戴银的，还是麻衣布袍的，都用祈盼的眼神看着家中的考生。
富家中的稚子考生，个个趾高气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而贫家中，
多为青年中年甚至老年的学子。
他们每每在家人面前，都是那种一家之主的威严模样。
可他们每次看到那同考中的稚子考生时，眼中还是充满了嫉妒和羡慕，还有那种想做人上人的执念。
林清把这一幕幕都看在心里，也多了无线的感慨。
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升了起来。
散乱的人群也向考场门口聚集，自觉的排起了队伍。
林清此时也该下车了。
“清儿啊，你尽力就好，不要勉强自己，要身体为重啊。”
憋了一路的柳儿，终于把想说话说了出来。
“对，对，身体为重，身体为重。”
林福也很多话要嘱咐，可又不想让林清紧张，最终所有的话成了一句“身体为重”。
林清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下了车。
车夫林大早在到时，就替林清排队去了。
其他的人也都是这么做的，只为考生在进考场前，能保持一个好状态。
太阳升起，考场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几十个官兵从里面出来，把考场门口围住，眼露凶光的盯着考生。
“勿要自误！”
一声大喊震天响，然后门口的士兵开始往里放人了。
林清的位置靠前，清楚的看见守门的官兵是如何检查的。
考生会先脱衣服，身上只留一件单衣。
守门官兵一人搜身，一人检查衣服，一人搜查书箱。
待没有问题后，到下一关检查考号牌，再进考场。
林清看着那三个官兵的动作，脸都绿了。
不是怕他们查出什么，而是他们检查的太细。
就在她眼前，一个布衣的青年男子，被搜身的人摸了屁股。
那人脸色气得通红了，可还得乖乖的站着不动。
林清是个成年女人，她怎么能接受一个陌生男人摸她的胸和屁股。
正在她想办法时，也轮到她了。
“脱衣除衫。”
搜身人麻木的说道。
林清头上有些冒汗，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
四件上等材质的棉袍脱了下来，递给检查衣服的人。
“展双臂，站好。”
搜身人看了林清一眼，语气清淡的说道。
林清依照指示做，心里却在狂催眠自己。“摸不到，摸不到……”
“好了，进去登记。”
林清还在那催眠呢，她的搜身检查就已经结束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反应过来，接过搜查好的衣服，穿戴起来。
其实是搜身检查也是有门道的，富家子弟在这关，有着先天的优势。
他们的生活富裕，自然对形态礼仪有着严格的要求。
像这种被人摸上摸下的，是他们绝对不会忍受的。
所以秀才搜身，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凡身着绸衣者，搜身只碰衣。”
林清不知道，而林福是忘了说，这才让林清白白被吓了一场。
等林清穿戴好后，来到了登记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书吏正在忙着记录。
人排的不多，轮到林清，她按照前一个人的动作，把身份文书和考号牌，递了上去。
那书吏仔细检查过考号牌，然后在身份文书上盖了印，就让林清过去了。
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这人连头也没抬过。
林清接好东西，去了里面。
那还有最后一关，验明正身。
这道门口依旧有官兵把手，与第一关不同的是，有书吏在拿着身份文书对照。
林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份文书，有点脸红，这次不是气的，是被羞的。
因为她的文书上的是“林清:年十二，身高五尺，面白如玉，容貌俊秀。”
这样的文书被当中读出来，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终于到她了，书吏接过身份文书，仔细看了看林清，然后竟然满意的笑了。
“面如白玉，容貌俊秀。这次那老眼昏花的书吏终于看清楚人了，描述的甚好！过关！”
“怎么这样？！！！！”
然后林清带着一脸冷峻，内心懵逼的状态，被众学子一路“盯”到考场。
等她进了狭小的考号间，那些有如芒刺的目光才消失。
林清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翻出了面具带上。嗯，瞬时她的安全感也上升了。
这次她来考试，知道面具在检查时是不能带的。
为了自己敏感的嗅觉，她特意在下车前用银针封了鼻腔附近的穴道，让自己在短时间内不会闻到气味。
现在安全进了考场，她自然解开了穴道。
此时离开考时间还早，林清也利用这段时间，把号间好好打扫一下。
又在号间的边角处，撒了些药粉，驱散蛇虫鼠蚁。
要知道泉州盛产的不止有珍惜草药，还有那些种类繁多的蛇蝎毒虫。
林清就听过在这个考场里，被咬的考生就多达十位数。
这次为了能一次通过，还是做好防范为好。
林清收拾完了考号间，太阳已经大亮，附近的考号间也坐满了考生。
扫了一眼对面的考号间，林清便收回目光，闭眼等待考试开始。
辰时，县官学政进去考场，向孔圣人上香后，便让人敲响铜锣，标示此次县试正式开始。
林清听到锣声睁眼，不慌不忙的从书箱中，依次取出，笔墨砚台，笔架水壶。
等林清砚好墨，考卷也发下来了。
她先快速检查了一遍考卷，上面没有污渍漏印，说明不用换卷。
然后才仔细把题目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林清的心也算放下了，这次的考题没有超出她所学范围，答案也都出现在她的脑中。
为了不惹人注意，林清特意放慢了写字速度，但还是第一个完成试卷。
不过她没有立即交卷，而是在草纸上写了起来。
她听林福说过，这草纸也要一同交上去的，可能还有被抽查。
林清过目不忘，下笔根本不用思考，自然不会先用草纸打底稿，只好写完卷子，再写草纸。
这奇葩的操作，估计整个考场就她一个人能干的出来。
接近晌午，已经有人陆续交卷了。
林清看着书箱中，被捏的粉碎的糕点渣。
一点想吃的心情都没有了，同时又联想到门口那个检查书箱的黑脸兵丁和他那指甲超长的黑手。
一股呕意涌了上来，林清双手攥拳，努力的往下压，好半天才挣扎着没吐出来。
这下林清是一点不想再待了，摇了铃铛交卷了。
一出考场，林清大步流星走向自家马车。
连林福的话都没回答，上车后，她拿起茶杯一口灌了进去。
等嘴里充满了茶香味，林清才感觉好些，倚着车厢休息起来。
林福柳儿看她这样，以为是病了。
什么问题也不敢问了，赶紧叫林大驾车回家。
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林清居然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原来是林福看她睡的很香，就给她把了脉。
见她没有大问题，估计可能是累了，便让柳儿把她抱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考试，还是一样的步骤，就是考题范围扩大了一些，林清还是应付自如。
到了最后一天，考场气氛凝重起来，连林清也不由的认真几分。
但县试是三场考试中最简单的一次，对林清来说发挥的还算正常。
出了考场后，林清一下轻松下来，按照学霸模式，她可以确定，她榜上有名了。
在见到外面三五成群的考生聚在一起对答案时，让林清想起了她前世上学时的情景。
在原来世界中，从小学到初中再到大学，哪年都得考个几次试。
考后对答案，也成了学渣们的最后希望，证明多得一分，也可以高兴个半天。
两个世界如此相似的情景，让林清有些恍惚。
她看着这些身穿长袍的古代人慢慢的变成身穿校服在校生。
古色古香的木质街坊也变成了棕红瓷砖的校园高楼。
林清被这变化迷了眼，不自觉的想往那熟悉的人群中走去。
“清儿，你怎么了。”
一声熟悉的叫声，让林清恍惚回头。
这次她眼里没有身着校服的同学，只有胖胖的林福。
林清不甘心，再次转过头看去，可这次她看到的依旧是长袍的考生和考场的大门。
现代的一切都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失落的林清收回目光，对林福说了一声“没什么”，便登上了马车。
林福觉察出她的情绪不对，但在这人多眼杂处也不好多问，只好等回府，再找柳儿商量一下。
回府后，林清的情绪还不高，就想一个人待会，把林福林宁都赶了出去。
林福怕她是生出什么病来，赶紧去找柳儿合计。
经过俩人琢磨一番后，把原因归结到了考试上。
林福为了搜集关于科考的消息，可知道不少关于科考的奇闻怪事，其中就有像林清这种精神恍惚的。
如果考生有这种情况，多数是紧张导致，病因知道了，对症下药也就好办多了。
林福直接到抓了一副安神药，让林宁给林清服下，当然味道是改良过的。
林福为了让林清乖乖吃药，特意嘱咐林宁不要告诉林清这是药。
林宁听后不肯干。
林福没办法就告诉她，说林清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考试紧张，瞒着她，是为了不伤她的面子。
可有病必须吃药，要是林清拖延到了病重，那就是他们的错了。
林宁被林福洗脑了半个时辰，终于答应他们会让林清把药吃进去的。
到了晚上，林清的菜谱里便多了一份林宁新研制的汤。
几天后，成绩出来了，林清考了第二名。
对于这个成绩林清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会中榜，但没想到会这么靠前。
不过考上就好，她也没太在意。
林清不在意，不代表林福不在意啊。
放榜那天，他特意带着壮家丁亲自去看的榜。
当他找到林清排在第二名时，整个人都蹦起来了，连连大声喊好。
等报喜人走后，他更是放了千响的鞭炮，还开口承诺林家旗下所有店铺，在今天内都打五折，这也算轰动全镇了。
林清对此却全然不知。
一来林福没有通知她，二来是因为她的“耳塞”。巨大的鞭炮被认定成了噪音，一点也没传进她的耳朵里。
所以林宁只为她是默认了，知道的，也没跟她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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