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上任二十九天
时之政府本部大楼, 某处实验室。
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收殓3304号审神者的遗体。
他们用医用的装尸体的袋子将人罩住, 封好, 最后拉上拉链。纯黑色的厚实袋子自下而上合上，缓慢遮住了死去女人苍白的面颊。
“好了, 这回可以送去火葬了。”将一切收拾利落，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摘下口罩和手套，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我们把整理好的笔记交上去就可以休息了, 昨天请示了上司, 说咱们忙了很多天需要调整一下, 具体的分析等下个星期再进行。这两天放假, 算是得闲了。”
“那真是太好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应和道, 一面从自己的无菌柜中取出终端平板：“没想到这个人的大脑结构被变更的这么复杂, 解密了这么多层还是被人为施加在上面的假记忆。已经提取出来的脑潜意识记忆都可以列一个文件夹了，我怀疑能不能找到真的记忆还是两说。想必领导也不指望能从她的脑子里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也不能这么说。”最先褪下装备擦汗的医生说道：“这个审神者的脑部结构是我们见过的最复杂的脑保护机制。如果我们能够破译，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将会是飞跃的进步。”
“好了, 尸体就先放在这里吧，下午火葬场的人会来接手。我们可以回去补觉了。”
两位医生说着话，走到门前自动扫描仪上, 随着“滴”的一声, 大门无声敞开，又在他们离去后无声的合上。
房间里一片静寂。
“叮铃——”
忽然，隐约有铃铛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起来。紧接着, 空气忽然波动了一下, 一个扭曲的旋涡若隐若现, 旋涡的中心，是一个惊人的能量团。
两个穿着黑底红云袍，带着斗笠的男人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虽说是男人，可斗笠下，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却十分白净，似少年。为首的那个一头酒红色的柔软短发，精致面庞，唇角轻勾。而他身后的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发尾用绳子束住，额前刘海微长，半遮半掩着双眼。
暗影中，隐约可见他瞳孔的模样。
那是一双血红的三勾玉的眸子。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房间里设置的预警系统没有响动。然后他走到试验台前，张开手掌，无名指上带着写有朱字的戒指异常显眼。
宇智波鼬探出手指，隔着尸袋将掌心轻轻按在袋子中永远睡去的女人头顶。
查克拉凝聚在他的掌心，探索着死者的大脑。
“没有被侵入的痕迹。”半晌后，他淡漠说道：“浅层的幻术是其他人触动的，初始记忆仍旧完好无损。”
“我就说么。”蝎清清淡淡的开口，凉薄的目光瞥了一眼试验台上的尸体：“那个女人在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深不见底了。又怎么可能被弥月的这些小手段给骗到。”
“以为做了几年的卧底，小有成就就可以加入晓，还从晓中带走了一部分‘力量’，最后还被“力量”杀死......真的是一个天真的女人啊。”
“......不。”宇智波鼬沉默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像黑暗深渊的死海，声音平淡，带着些沉哑：“这个人还是有用的。”
“我们利用她找到了晓之天枢——泠苏。”
“是么？”蝎眼眸右移，落在了宇智波鼬面部表情的脸上，轻笑了一声。
他用手扶了扶斗笠，草绳编制的帽檐上，系着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太相信记忆里的东西......小心反被将了一军。”
“毕竟那个人是和你一样，精通幻术造诣的人啊——”
·
从荒废的本丸里走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太阳已经有了下落的趋势，天际交接的地方，白云红晕似火。
泠苏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臂遮挡落在面颊上暖红色的光晕。
“主人。”压切长谷部默默走到了她面前，低声问：“要回去吗？”
虽然在刚刚的本丸里说了会去看一下新的刀，长谷部却知道那只是审神者的随口一说。
他跟随这位新审神者时间不长，但比起审神者本丸里其他的刀，他倒是意外能感知到这位主君的一些想法。
如果因为刚刚本丸里的那番话，就误以为审神者维护着自己的新刀剑，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垂下眼，静静等待审神者的答案。
“你觉得呢？”然而，出乎他意外的，审神者将这个问题反抛给他。
“？”压切长谷部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审神者，她正慢条斯理的撑开油纸伞，动作间优雅柔美，然后将伞举过头顶，伞柄轻轻搭在光滑凸起的锁骨上。微微上挑的眼眸含情，波光粼粼，轻轻柔柔。
压切长谷部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态度更加恭维：“仅听您的命令。”
耳边，前主人性感沙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久远的记忆随之勾回。印象中，审神者抽出一只苦无，穿透他的手臂，将他钉在了织田信长面前的桌子上，掐起他的下颚，让他抬头，用一副狼狈的身姿面对那个遗弃了他的男人。
“主人将你送给下人，是你身为刀的福气。压切长谷部，你应该感谢主人给予你的一切，并守护那份给予的荣耀。”
“你的意识并不重要——如果怕忘记了，记得时刻提醒自己这句话。”
我的意识并不重要——
他在心里默念。
就如泠苏推测的那样，3304号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每一把都有着各自的问题。
每一把刀的情况都不相同，3304号审神者针对他们的手段也不同。而对于压切长谷部来说，让他在最不能忍受的人面前，狼狈不能自持，并感谢他的遗弃，是击毁他初成人形后所建立起独立人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次的本能寺出阵——他的灵魂被杀死了。
这种问题很难发现，因为压切长谷部的刀性就是忠犬的人设，主人说什么他做什么，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所以他跟随在审神者身边五年，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问题。甚至遇到不熟悉的本丸，还会觉得他对审神者的感情很深。
这是必然的，他早已经舍弃了自我，为了审神者，他什么都可以做。
亲手杀掉织田信长，一人单骑出阵……只要是审神者想要达成的夙愿。
无论什么，都会为她做到。
“走吧，去看看新的刀。”泠苏似乎真的没指望压切长谷部能提出自己的意见。在长谷部表示听从命令后就直接接了下一句话：“3304号本丸中的刀剑擅长内勤与厨艺的似乎没有。稍后你写一封信寄回本丸，让烛台切光忠过来。”
“是…”压切长谷部颔首。
本丸坐落的位置在时之政府有存档，之前早就交给了泠苏，再加上有一个熟路的刀。很容易寻找。
决定了去向后，泠苏上前搭住压切长谷部的肩膀，两人的身影很快缥缈起来，似青烟般消散在原地。待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身后荒废本丸的大门逐渐被浓雾笼罩了起来，很快。这片刚刚还阴雨绵绵的地界彻底变成了浓雾虚空，形态抽离。
被带着的压切长谷部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再看清周围事物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本丸的大门门口。
大门前悄无声息，只觉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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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收殓3304号审神者的遗体。
他们用医用的装尸体的袋子将人罩住, 封好, 最后拉上拉链。纯黑色的厚实袋子自下而上合上，缓慢遮住了死去女人苍白的面颊。
“好了, 这回可以送去火葬了。”将一切收拾利落，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摘下口罩和手套，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我们把整理好的笔记交上去就可以休息了, 昨天请示了上司, 说咱们忙了很多天需要调整一下, 具体的分析等下个星期再进行。这两天放假, 算是得闲了。”
“那真是太好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应和道, 一面从自己的无菌柜中取出终端平板：“没想到这个人的大脑结构被变更的这么复杂, 解密了这么多层还是被人为施加在上面的假记忆。已经提取出来的脑潜意识记忆都可以列一个文件夹了，我怀疑能不能找到真的记忆还是两说。想必领导也不指望能从她的脑子里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也不能这么说。”最先褪下装备擦汗的医生说道：“这个审神者的脑部结构是我们见过的最复杂的脑保护机制。如果我们能够破译，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将会是飞跃的进步。”
“好了, 尸体就先放在这里吧，下午火葬场的人会来接手。我们可以回去补觉了。”
两位医生说着话，走到门前自动扫描仪上, 随着“滴”的一声, 大门无声敞开，又在他们离去后无声的合上。
房间里一片静寂。
“叮铃——”
忽然，隐约有铃铛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起来。紧接着, 空气忽然波动了一下, 一个扭曲的旋涡若隐若现, 旋涡的中心，是一个惊人的能量团。
两个穿着黑底红云袍，带着斗笠的男人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虽说是男人，可斗笠下，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却十分白净，似少年。为首的那个一头酒红色的柔软短发，精致面庞，唇角轻勾。而他身后的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发尾用绳子束住，额前刘海微长，半遮半掩着双眼。
暗影中，隐约可见他瞳孔的模样。
那是一双血红的三勾玉的眸子。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房间里设置的预警系统没有响动。然后他走到试验台前，张开手掌，无名指上带着写有朱字的戒指异常显眼。
宇智波鼬探出手指，隔着尸袋将掌心轻轻按在袋子中永远睡去的女人头顶。
查克拉凝聚在他的掌心，探索着死者的大脑。
“没有被侵入的痕迹。”半晌后，他淡漠说道：“浅层的幻术是其他人触动的，初始记忆仍旧完好无损。”
“我就说么。”蝎清清淡淡的开口，凉薄的目光瞥了一眼试验台上的尸体：“那个女人在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深不见底了。又怎么可能被弥月的这些小手段给骗到。”
“以为做了几年的卧底，小有成就就可以加入晓，还从晓中带走了一部分‘力量’，最后还被“力量”杀死......真的是一个天真的女人啊。”
“......不。”宇智波鼬沉默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像黑暗深渊的死海，声音平淡，带着些沉哑：“这个人还是有用的。”
“我们利用她找到了晓之天枢——泠苏。”
“是么？”蝎眼眸右移，落在了宇智波鼬面部表情的脸上，轻笑了一声。
他用手扶了扶斗笠，草绳编制的帽檐上，系着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太相信记忆里的东西......小心反被将了一军。”
“毕竟那个人是和你一样，精通幻术造诣的人啊——”
·
从荒废的本丸里走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太阳已经有了下落的趋势，天际交接的地方，白云红晕似火。
泠苏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臂遮挡落在面颊上暖红色的光晕。
“主人。”压切长谷部默默走到了她面前，低声问：“要回去吗？”
虽然在刚刚的本丸里说了会去看一下新的刀，长谷部却知道那只是审神者的随口一说。
他跟随这位新审神者时间不长，但比起审神者本丸里其他的刀，他倒是意外能感知到这位主君的一些想法。
如果因为刚刚本丸里的那番话，就误以为审神者维护着自己的新刀剑，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垂下眼，静静等待审神者的答案。
“你觉得呢？”然而，出乎他意外的，审神者将这个问题反抛给他。
“？”压切长谷部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审神者，她正慢条斯理的撑开油纸伞，动作间优雅柔美，然后将伞举过头顶，伞柄轻轻搭在光滑凸起的锁骨上。微微上挑的眼眸含情，波光粼粼，轻轻柔柔。
压切长谷部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态度更加恭维：“仅听您的命令。”
耳边，前主人性感沙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久远的记忆随之勾回。印象中，审神者抽出一只苦无，穿透他的手臂，将他钉在了织田信长面前的桌子上，掐起他的下颚，让他抬头，用一副狼狈的身姿面对那个遗弃了他的男人。
“主人将你送给下人，是你身为刀的福气。压切长谷部，你应该感谢主人给予你的一切，并守护那份给予的荣耀。”
“你的意识并不重要——如果怕忘记了，记得时刻提醒自己这句话。”
我的意识并不重要——
他在心里默念。
就如泠苏推测的那样，3304号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每一把都有着各自的问题。
每一把刀的情况都不相同，3304号审神者针对他们的手段也不同。而对于压切长谷部来说，让他在最不能忍受的人面前，狼狈不能自持，并感谢他的遗弃，是击毁他初成人形后所建立起独立人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次的本能寺出阵——他的灵魂被杀死了。
这种问题很难发现，因为压切长谷部的刀性就是忠犬的人设，主人说什么他做什么，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所以他跟随在审神者身边五年，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问题。甚至遇到不熟悉的本丸，还会觉得他对审神者的感情很深。
这是必然的，他早已经舍弃了自我，为了审神者，他什么都可以做。
亲手杀掉织田信长，一人单骑出阵……只要是审神者想要达成的夙愿。
无论什么，都会为她做到。
“走吧，去看看新的刀。”泠苏似乎真的没指望压切长谷部能提出自己的意见。在长谷部表示听从命令后就直接接了下一句话：“3304号本丸中的刀剑擅长内勤与厨艺的似乎没有。稍后你写一封信寄回本丸，让烛台切光忠过来。”
“是…”压切长谷部颔首。
本丸坐落的位置在时之政府有存档，之前早就交给了泠苏，再加上有一个熟路的刀。很容易寻找。
决定了去向后，泠苏上前搭住压切长谷部的肩膀，两人的身影很快缥缈起来，似青烟般消散在原地。待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身后荒废本丸的大门逐渐被浓雾笼罩了起来，很快。这片刚刚还阴雨绵绵的地界彻底变成了浓雾虚空，形态抽离。
被带着的压切长谷部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再看清周围事物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本丸的大门门口。
大门前悄无声息，只觉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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