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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往事

小说:听风吟作者:慈涯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2 02:33:36
房间里静了片刻,两个女子一时之间都没有再接话,但看温语澜也没有主动开口解她们疑惑的意思,虽然对她的话并未相信,坐在右侧的女子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既然该找的人已找到,姑娘为何还要来我们这里?”

        “姑娘怕是将我方才的话听岔了。”温语澜抬起头,在那女子不甚明显地略微睁大了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缓缓开口说:“我方才的意思是,已去了人,但将他带回,还未。”

        “故弄玄虚!”同温语澜搭话的这个女子还没有什么表示,坐在左侧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已经先别过了头去,同时还声音清楚地冷哼了一声道:“来这里还不过是因为,没有你们想要的人的踪迹罢了,故意说这些话能唬着谁!”

        因为坐的有些远,在她开口说话后右侧的那个女子只来得及偏头用眼神示意她一下,左侧那个女子看到她的眼神示意,嘴角挂起了一个讥诮的笑:“既然棋差一招落于人手,我便未想着要安然离开,又何必在此时还要看人脸色。”

        这女子有些倨傲的态度温语澜并不将它放在眼里,她也并不着急着有打消这两人对着她态度防备的想法,在为她和水云夕两人添了茶后,才抬头看向她们,不紧不慢地开口商量道:“不如二位姑娘先告知名姓如何?这般交谈实在费劲。”

        那女子想了想,应该是觉得就算是温语澜知道了名字,只凭借那点信息也不会在籍籍无名的她们身上查出来些什么消息,便开口简单回道:“我名青晗,她唤为菲雨。”

        她的名字她们如果不知道,那他们的那场刺杀也太草率了。温语澜轻轻点了下头,又说道,“听菲雨姑娘方才说的话,似乎对各位的处境有些误解之处……该如何处置你们是由雎阳律法而定,并不是依我温语澜的想法而来,不过……”略微一顿,温语澜抬头看向她二人道,“留在洛郡的那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我离开之前便已同洛大人商量过,该如何处置依照律法便可,不必因是我而特意从重。”

        温语澜停下缓了缓,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话到这里便止,坐在对面的二人既不知她忽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又不知她接下来是想要做什么,所以眼中的疑惑也没敢表现的明显,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有所戒备。

        “我不喜牵连太广。”放下杯子,温语澜无视了她们的神情,接着说道,“但有人阻我归家之期,扰我榻间清梦,令我舟车劳顿……如此的无妄之灾,二位姑娘觉得,我可会轻易的放过?”

        抬头往窗外看了眼,温语澜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人,也应该要回来了,那二位先好好休息。”

        只是在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有人突兀的喊出了一声:“等等。”

        温语澜回过头不加掩饰自己面上疑惑地看向叫住自己的人,那位叫做菲雨的姑娘面上略有挣扎地开口问道:“你今日过来究竟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什么?”

        “初进门时我不就已经说过了。”温语澜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又似是对她们不相信她说的话有些无奈,淡淡开口道,“闲来无事,便来找二位随意说说话。”

        听到这句话她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随口胡说,但转而又想到今日的温语澜似乎真是来找她们闲聊的,关于她们预料中她会问的话,她连一句都没有提及,倒真不像是有什么正事才过来的。

        刚才走的时候令牌落在了桌子上,在她们又静默了的时候,温语澜余光看见它便往桌子那边走了两步打算去拿,有目光从她的手边滑过,忽地听到那位叫青晗的姑娘开口道:“姑娘不如直接问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许有我二人知道的,也好应答。”

        起初问话时,这二位姑娘都分外倔强,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在那之后温语澜便交代了句‘不必再问了。’这话传下去之后自然也没有人再想去她们跟前问些什么了,今日温语澜就来说了一些看似不明所以的话,她们竟然已经愿意开口了?不管她们愿意说出来的事情重要与否,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进展了。

        水云夕抬头看向那边,说出这话后眉目间已有些彷徨无措的女子,又转向温语澜看她达到目的之后准备问些什么,可她到了这时竟然还表情无奈地回道:“二位姑娘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只是闲来无事呢!”

        令牌拿到了手里,温语澜已经转身要往外走了,名为青晗的那个女子急忙开口:“我们姓氏为‘6’,皆是从师姓。”

        看温语澜停下了脚步,她才放慢了语接着说道:“虽是从师姓,但是师父他许多年前已经过世,他的名讳我们也并不知晓。”怕她不信,6青晗急忙又补充道,“我说的这些句句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温语澜她自己不问问题,6青晗也不知道她具体想要知道些什么,只能在心里挑挑拣拣把她认为对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没有害处的信息慢慢说出来。

        6青晗和6菲雨被她们师父收养并不是在相同的时候,但在那之前,她们的师兄早已拜在了师父的门下,他们师门不是名门大派,全门上下加上他们也不过就五六人。

        其实他们刚进门的时候还好,毕竟师父还在,即便算不上是锦衣玉食,基本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好景不长,师父生了一场大病,那场大病既耗尽了他们微博的积蓄,也带走了他们的师父。

        师父走了之后,原先那两个照料他们的人也离开了,一时间只有他们师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可那个时候除了她们的师兄年纪大些,6青晗和6菲雨都还太小,根本没有养活自己的本事,幸好当时他们也还没有多大师兄被顾扬夫妇留下了,才让他们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师兄是在镖局里做镖师的,但她二人并不是。6青晗笑笑道:“师兄他并不希望我们做那般危险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小门派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最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没有吃穿之愁。”

        她的话已经说开了,温语澜便也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

        “其实说实话,对师父我已没了多少印象。”6青晗勉强笑了笑,想了想之后接着说道,“师兄他最是知恩图报的心善之人,明明他也年幼,但为了师父的养育之恩,却还是负担起了另外两个小孩的生活。我所记得最多的,就是尚且还年幼的师兄是如何费力的赚回银两来养活我和菲雨的。”

        提及往事,6青晗的眼睛微湿,声音也哽咽了一下,6菲雨瞥了她一眼,就听她已又开口说道:“师兄对我们来说如兄如父,我们也曾提过让他离开扬威镖局,但他却说,我们这些年多是仰赖了顾镖头当年留他在镖局的恩德,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话说到这里温语澜也明白了6青晗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就是她师兄知恩图报,即便一时想岔做出了刺杀的错事,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报答顾扬的恩情故而为之。

        果不其然,6青晗接着便说道:“当时顾镖头与夫人消失的没有半点预兆,几天之后对方才又留下要找到‘听风吟线索’这一条消息,师兄念着他们的安危,也是不得不为之,但即便如此,我们的计划中也从未想着要伤害姑娘。”

        这可真是巧合!刚巧她说服江恒为花朝节加了一个名为‘听风吟’的花区,在这前后顾扬夫妇便离奇失踪了,也刚好在所有人都知晓了‘听风吟’那三个字是自己所取之后,又出现了一条让他们找关于其线索的指令……

        沉思了一会儿,温语澜倒了杯茶伸手递给6青晗,接过茶杯放回去之后才又开口问她:“那寻‘听风吟’的线索寻到我这里,究竟是谁出的主意,青晗姑娘可知晓?”

        6青晗的眼神明显一怔,随后赶紧垂着眼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我们平时并不在培郡,因着不方便,平日里与师兄联系也并不多。

        我方才也已说过,师兄于我亦兄亦父,他来信说有事之时,我既能未曾想便答应他,之后自然也不会去多问他这些。”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温语澜没有直接拆穿她说的话,依旧语气如常地问道:“那二位可知晓,早在几日之前,扬威镖局便已经将顾镖头与其夫人之事报官了?”

        这下对面的两人眼中皆布满了错愕,温语澜还未再说什么,6菲雨就收回了错愕的眼神,短促又嘲弄的笑了一声,半天才又开口说道:“难怪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原来是他们报官了!

        既已报官,那定是想要仰赖官府解决的,知道得罪的人是温家的,顾沄为了官府查案中不会受到一些莫名的阻力,毫不客气地将那个罪魁祸推了出去。”6菲雨冷哼一声道,“亏得师兄为她家劳心劳力,看到了那个要找‘听风吟’的纸条后就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四处奔找,人家竟打的这样一手好算盘!”

        听完6菲雨的话,温语澜既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反驳,但6菲雨似乎对那位顾家姑娘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并不需要她的肯定她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所说的这个事实。

        “咳。”6青晗轻咳了一声,看到6菲雨瞥过头去,再对着温语澜说话时,语气几分诚恳、几分抱歉道,“不管姑娘信不信,我们除了知道那场针对姑娘的刺杀是因为想要找到些关于听风吟的线索外,其余更深的内情,我们一律不知。”

        日光已倾斜,只留下少许的余光从窗户中透进来,反复强调了几遍‘一律不知’看来她们也并不会再说什么了,温语澜站起身来,在她二人开口询问之前开口道:“二位放心吧,一切以律而来,我不会刻意为难。”

        除了内力有所限制外,她们在这房间里的行动倒是没有被限制,等到温语澜和水云夕从房间离开,门外的人关上了房间的门,6青晗和6菲雨才都双双松了一口气斜靠在了床柩上。

        虽说方才她们对温语澜说的算不上假话,但她们之所以愿意开口就是为了替师兄开脱,为了怕万一说出口的话反而对她们师兄更不利,她们也一直是绷紧了神经在同温语澜交谈。

        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她们心里就已经紧张了起来,其实在温语澜说话的时候她们也都在心中进行着考量,令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镖局是做生意的,故而令牌的更是重要,即便是扬威镖局最近出了意外忙作一团,也不会完全没了对它的记录,温语澜现在手中有了令牌已经算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只消在镖局中一查,便能知道那日在洛郡驿馆中的人是谁……

        虽然她们心里明白对温语澜的话不能全信,但就算不提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单凭她已经有了证据,查出人来也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们原先想的是,如果温语澜问,她们肯定不会再与从前一样,一句话都不愿说,但谁能想到她反而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那个人,宁愿在那儿和她们说些无关的话绕着圈子,也不趁着她们态度松动的时候赶紧开口。

        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皆为鱼肉的情况下,温语澜当时忽而这处、忽而那处,说的那些让人抓不住重点的话与她的态度确实是令她们紧张了起来,所以说的话难免有些思虑不周全的地方。

        长吁了一口气,6青晗想,可是即便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说这些话,若是要在让温语澜以为她师兄是主谋,从而把所有的怨气都在他师兄身上,与赌一把温语澜会说话算话,不会刻意的去为难并不是有意为之的师兄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师兄有利的那一条。

        那块牌子又被温语澜收了起来,方才在屋内的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现在水云夕才颇有些感慨地转头说道:“在路上的这几天都带着她们却又不闻不问,原来你等的就是今日啊!”

        “巧合罢了。”温语澜低头笑了笑没有否认水云夕的猜测,因为这本就是她之前的打算。

        计划失败又被囚的人是她们,对于倔强的人来说,若是你日日拷问反而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若是你将他们不管不问的放置一旁,当你的做法与他们所料想的大相径庭时,那他们的心就会像是被抛之半空之中却不知着力点一般空荡,如此一来最后焦急的肯定是被囚的人,而不是坐在一旁垂钓的人。

        不过拿那块牌子过去完全是她看到之后临时起意,之前她的想法中是并没有打算过用它去诈她们的,不过看来它的效果还不错。

        起初水云夕看着温语澜同她们左一句有一句的闲话,就是没有一个中心,也没有一句重点时也曾觉得不解,不过最后看那两位6姑娘在表面看来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时,她也算是理解了她是故意那般,好让她们自己不明情况的落了阵脚。

        不过水云夕还是有不解:“话全部是你说的,我对你的计划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去找她们带上我做什么?”

        “这一呢,就是想让你亲耳听听她们的话中可会有你所需的消息,若是我转述难免会有所遗漏。”这一点本就是事实,故而温语澜说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但到了第二个原因的时候,温语澜却有些犹犹豫豫的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二位6姑娘都是会功夫的人,即便是她们穴位被封失了内力,而我身边也并非是没有保护的人,但你也能想到,傅明辰他也还是会不放心,所以这第二点便是……同时身旁近处有云夕这样身手了得的人在,总会让他更放心些,免得他说我。”

        水云夕先是觉得温语澜怕自己误会她此举是利用自己所以犹豫有些好笑,可还没笑出来,余光就已经看见温语澜朝着某一个方向眉眼带笑,她又很想问问她,在面对刺杀时能反设计将他们擒之,在面对不愿开口的人时你能言善道,现在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你究竟有什么怕他的必要!

        ------题外话------

        阿澜说:你单身你不懂,这不是怕,是因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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