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朦朦胧胧的暧昧着
“太惨了。”说到最后，高菲声音越来越轻。
她并不喜欢对宴清存有心思，还把她掳走的陆喋，但他原本光芒万丈星途坦荡，一夕之间却生死垂危，可能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难免唏嘘感慨。
她也为陆喋的哥哥陆嘉明感到难过，陆嘉明看上去是那么温柔平和的人，今天，为着他的弟弟，他在精神上和他弟弟的身体一样，已经不成人形。
宴翎握紧高菲的手，高菲冲她艰难地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宴翎说：“那我们上去见姐姐和姐夫吧。”
姐夫？
高菲知道宴翎怕秦来怕得紧，没想到她已经改口叫秦来姐夫，想必秦来中间有给她做过思想工作，解开了她心中一个缠绕已久的结。
高菲为她这样的转变感到高兴，她深吸口气，“嗯”了声，“走吧。”
两人坐上电梯，来到宴清所住病房的楼层。
她们看见秦来站在廊道尽头弧形的楼梯口处，身后窗户大开，章星纯正眉飞色舞对他说些什么，秦来左手搭在窗楹上，眯起眼睛听着，由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吹乱他的墨发。
状态看起来十分放松。
宴翎和高菲走过去，快到他们跟前时，听见秦来说了句：“守护天使？小污，这年头好心人也太惨了，看你淋雨给你白搭把伞，还得被你叫这么土的外号，人家听到肯定会气死，并且要向你征收精神损失费的。”
章星纯急了，“我靠，怎么你也说我土啊？不是啊，有人暗恋我注意我暗中给我送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秦来：“你他……”
他觑到章星纯身后的两人，改了口，“你他喵的别在这儿给我装纯，你嫂子没事，这儿也不需要你帮忙了，回去，你哥还有事儿找你。”
章星纯：“除了你，我哪里还有哥哥，来哥……”
秦来：“别在这儿跟爷撒娇，滚。”
章星纯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却也不敢瞪秦来，他对他笑了笑，转过身气呼呼地走了。
“秦先生。”
章星纯走后，高菲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她看着他，想说什么，唇却抿得更紧，言语在既定的事实面前都是借口，她干脆抛却那些话语，直接低下头，“对不起，秦先生，这次，真的是我没把老板保护好。”
外面雨渐渐止了，天空依然没有放晴。
秦来站在窗前，眉目舒展，他对她说：“这次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茉茉不会生你的气，我也不会，不要一直垮着张脸面对我啊，不然等茉茉醒了，她肯定会觉得我是对你说了什么重话，让你难受了。”
高菲一怔，随即说：“但我应该受点惩罚……”
“惩罚。”秦来轻轻晃了下脑袋，双手兜进口袋，淡淡地道：“这两天你受的惩罚还不够重么？你们这些好人，但凡遇到什么事儿，就要一股脑把责任揽自己身上，备受良心谴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自己内心折磨成什么样儿？茉茉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放松，这一页咱们已经翻过去了，从下一页开始，我们都保护好她。”
他伸出手，“做个约定吧，宴翎是见证人，为了茉茉，此页翻篇，新页开始，从现在起，咱们都要说话算话。”
高菲看看他，又看看宴翎，在宴翎抿唇挽起笑容的时候，她亦失笑，同他果断干脆地击掌，“一言为定。”
窗外密厚的浓云之间拨开一丝细缝，金色太阳得以泄了道光出来，尽管只是条窄窄的细线，也吹散阴霾，霎时让整个世界充满光明。
说完这件事，高菲问：“老板醒了吗？”
秦来：“还没，不急，她慢慢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其实秦来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但高菲和宴翎看他说话含笑，眼里跃动火焰，整个人没由来的高兴，只理解为他因宴清平安无事而开心，不得不佩服他旺盛的精力。
秦来看了眼腕表，“快一点了，你们先去吃中饭吧，我来陪着茉茉就好。”
“要我们给你带点儿吗？”
“不用，我不饿。”
她们没再坚持，见秦来走回病房，她们下了电梯，往医院外走去。
虽然仍觉惭愧，但高菲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她转转脖子，活动筋骨，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的吹拂，对宴翎感慨道：“什么事儿都摊开说的感觉真好啊，老板和秦先生都是这样的人，能为他们工作，跟他们待一块儿，真好。”
宴翎赞同她的说法。
过了会，她道：“高菲，我打算这次回去之后，重新念大二了。”
高菲又惊又喜，“真的？你想通了？”
“嗯。”
宴翎说：“感觉，大学毕业之后再卖冰激凌也不迟。”
虽然不知道宴翎对卖冰激凌有何种执念，但高菲为她的决定深感欣慰，“行，等你念完大学之后想做什么都行，你姐和你姐夫绝对会支持你的。”
她们找了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饭，又散了会步，傍晚时回到医院，刚坐到楼上，还没走进住院区，就看到手术室的门早已打开，一个浑身被绑了纱布的病人躺在急救床上，有人半跪在床边，手轻轻抓着床缘，看着那个病人。
病人，从头到脚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硕大的蚕蛹，根本看不出他是谁，什么模样，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陆嘉明的头发被雨水淋湿又干了后，发尾微微的卷，漂亮的下垂的浅栗色眼睛，盯着床上的人看。
“陆先生。”
商越从把陆喋从土里挖出来，到他进医院接受手术的这段时间，一直陪在陆嘉明身旁。
尽管，他自己都忘了，他曾和陆嘉明在酒店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只当他是陆喋的哥哥，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他拍了拍陆嘉明肩膀，“你弟弟已经转危为安，不会有生命危险，先把他送回病房接受治疗，把心放下来，别耽误他康复的关键阶段。”
他把陆嘉明扶起来，护士得以将陆喋推进了住院区。
宴翎和高菲都跑过来，高菲看到陆嘉明身上止不住地轻颤，他素来是很稳重踏实的人，现在连站立都不稳，陆喋的事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其巨大的打击。
她心情沉重，当下，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听到陆嘉明缓慢地说：“陆喋他……不能在这里住院，他刚刚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他的意思我明白，他不喜欢这里，我得把他带回国内，让他好好接受调养。”
商越道：“陆先生，我明白你的想法，陆喋当然可以转回国内的医院接受治疗，但，也得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后再说，这件事不能急的，对吗？”
陆嘉明点了点头，他此刻像个反应迟缓的老年人，转过头，才注意到高菲和宴翎的存在。
他眼睛里闪烁着浅浅的光，像天上的星星落在湖面的投影，又像湖面上那些飘荡过去的盏盏河灯，凄惶又漂亮，“高小姐，宴小姐的妹妹。”
他眼底啜着泪，“请你们和秦先生，还有宴小姐说一声，我想去见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
宴清之前就做过几次，小孩子向她招手的梦。
她这次又梦到了。
那个小孩儿特别乖，本来还存着想逗她玩的心思，一直往前跑，就是不想让她追到。
这次她耍了心机，故意说她累了，就地坐下来，反过来向小孩招手，然后把头埋进膝盖里。
没多久，小孩主动冲她跑过来，香香软软的小身体紧紧贴住她，热乎乎的，在她右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又甜又可爱。
“妈妈坏坏。”
小孩发现她在装，抱怨了一句，又要跑了。
别走啊。
她伸手抓住小孩的手。
咦，这手还挺大。
……嗯？怎么比她的手还大？
难不成这是个恐怖故事……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握着秦来的手。
她躺在床上，穿着干燥宽松的病号服，秦来一只手与她交握，另一只手撑着侧颊，阖上双眼，落下一弧密长的睫，正在假寐。
睡觉就睡觉。
怎么还搁那儿笑呢。
宴清欣赏了会他的美貌，想坐起来。
她一动他就醒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了眨，抬起眸看她。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静默了会。
她很快发现他眼尾处冒出一颗小小的痘，伸手去摸，他把她另一只手也捉住，指尖从她手指，轻轻往下滑，经过她细细的腕子，然后落到她胳膊上。
状似不经意的拂过她一寸寸的肌理，实则将灼热的体温通过触碰，带给她从身到心的痒意。
他朦朦胧胧地暧昧着，明目张胆地调戏着，晦涩含蓄地表白着。
“想干什么，嗯？”秦来微垂眼帘上上下下地瞟过她，“刚醒就不老实？就这么想让爷收拾你？”
这绿茶，老不正经人了。
宴清说：“我就是想抠你脸上的痘痘。”
“你这什么毛病？”秦来被气笑，“你知不知道我皮肤这么干净这么好是为什么？那不还是因为我从不手贱？”
“那你就是说我手贱咯？”
“爷可没有那意思……”
宴清知道，她这次出事，秦来肯定急得几天几夜没睡觉，再好的皮肤遭遇这种事也会出状况。
她挑眉，“你先放开我。”
秦来：“你真要抠？”
宴清：“嗯，怎么了？”
秦来：“那……哪怕你抠出血，我脸上留了疤，只要能让茉茉高兴，我也得咬碎牙往肚里咽呢。”
宴清忍住笑，看他果然乖顺地把两只手都放下来，小学生似地搭在膝盖上。
她倾身，一把捧住他的脸。
秦来：“茉茉，小花儿，轻点儿，对我轻一点儿，爷求你了……”
他闭上眼睛，皱紧眉头，嘴上还不停歇，撒娇般地告着饶，显然很担心自己眼尾的痘痘即将被她挤破，面临留疤的命运。
宴清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她双手捧着他的下颌，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过了几秒，她的手指轻点了下他那颗像小红豆般的痘痘，在他眼睫抿得更紧的时候，轻轻吻在了那颗小痘痘上面。
“都是我的错，他是因为太担心我，才把你请过来的。”
她对那颗小小的痘痘说：“所以，快点从他脸上离开吧，不然，他要是失去了美貌，我就不要他了。”
原本闭着眼睛已经勾起唇角的秦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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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翎说：“那我们上去见姐姐和姐夫吧。”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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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看见秦来站在廊道尽头弧形的楼梯口处，身后窗户大开，章星纯正眉飞色舞对他说些什么，秦来左手搭在窗楹上，眯起眼睛听着，由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吹乱他的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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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来：“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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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来：“别在这儿跟爷撒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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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
章星纯走后，高菲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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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来：“还没，不急，她慢慢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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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她道：“高菲，我打算这次回去之后，重新念大二了。”
高菲又惊又喜，“真的？你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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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找了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饭，又散了会步，傍晚时回到医院，刚坐到楼上，还没走进住院区，就看到手术室的门早已打开，一个浑身被绑了纱布的病人躺在急救床上，有人半跪在床边，手轻轻抓着床缘，看着那个病人。
病人，从头到脚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硕大的蚕蛹，根本看不出他是谁，什么模样，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陆嘉明的头发被雨水淋湿又干了后，发尾微微的卷，漂亮的下垂的浅栗色眼睛，盯着床上的人看。
“陆先生。”
商越从把陆喋从土里挖出来，到他进医院接受手术的这段时间，一直陪在陆嘉明身旁。
尽管，他自己都忘了，他曾和陆嘉明在酒店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只当他是陆喋的哥哥，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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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翎和高菲都跑过来，高菲看到陆嘉明身上止不住地轻颤，他素来是很稳重踏实的人，现在连站立都不稳，陆喋的事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其巨大的打击。
她心情沉重，当下，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听到陆嘉明缓慢地说：“陆喋他……不能在这里住院，他刚刚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他的意思我明白，他不喜欢这里，我得把他带回国内，让他好好接受调养。”
商越道：“陆先生，我明白你的想法，陆喋当然可以转回国内的医院接受治疗，但，也得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后再说，这件事不能急的，对吗？”
陆嘉明点了点头，他此刻像个反应迟缓的老年人，转过头，才注意到高菲和宴翎的存在。
他眼睛里闪烁着浅浅的光，像天上的星星落在湖面的投影，又像湖面上那些飘荡过去的盏盏河灯，凄惶又漂亮，“高小姐，宴小姐的妹妹。”
他眼底啜着泪，“请你们和秦先生，还有宴小姐说一声，我想去见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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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之前就做过几次，小孩子向她招手的梦。
她这次又梦到了。
那个小孩儿特别乖，本来还存着想逗她玩的心思，一直往前跑，就是不想让她追到。
这次她耍了心机，故意说她累了，就地坐下来，反过来向小孩招手，然后把头埋进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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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坏坏。”
小孩发现她在装，抱怨了一句，又要跑了。
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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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手还挺大。
……嗯？怎么比她的手还大？
难不成这是个恐怖故事……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握着秦来的手。
她躺在床上，穿着干燥宽松的病号服，秦来一只手与她交握，另一只手撑着侧颊，阖上双眼，落下一弧密长的睫，正在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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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说：“我就是想抠你脸上的痘痘。”
“你这什么毛病？”秦来被气笑，“你知不知道我皮肤这么干净这么好是为什么？那不还是因为我从不手贱？”
“那你就是说我手贱咯？”
“爷可没有那意思……”
宴清知道，她这次出事，秦来肯定急得几天几夜没睡觉，再好的皮肤遭遇这种事也会出状况。
她挑眉，“你先放开我。”
秦来：“你真要抠？”
宴清：“嗯，怎么了？”
秦来：“那……哪怕你抠出血，我脸上留了疤，只要能让茉茉高兴，我也得咬碎牙往肚里咽呢。”
宴清忍住笑，看他果然乖顺地把两只手都放下来，小学生似地搭在膝盖上。
她倾身，一把捧住他的脸。
秦来：“茉茉，小花儿，轻点儿，对我轻一点儿，爷求你了……”
他闭上眼睛，皱紧眉头，嘴上还不停歇，撒娇般地告着饶，显然很担心自己眼尾的痘痘即将被她挤破，面临留疤的命运。
宴清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她双手捧着他的下颌，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过了几秒，她的手指轻点了下他那颗像小红豆般的痘痘，在他眼睫抿得更紧的时候，轻轻吻在了那颗小痘痘上面。
“都是我的错，他是因为太担心我，才把你请过来的。”
她对那颗小小的痘痘说：“所以，快点从他脸上离开吧，不然，他要是失去了美貌，我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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