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真是耀眼的火光啊。”
时光再度流逝, 钟表的指针继续向前，未尽的话语也随之继续。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并没有发现异样，甚至于就算是太宰治也不过觉得自己只是在那一会走神回想到了过去而已。
毕竟在十年之前的横滨, 有一个少年也目睹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的他呆呆的看着某个跃在半空奋力战斗的身影，无可抑制的被吸引, 甚至第一次扭转了自己的想法，短暂的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呼吸如天灾, 行走如神明，强大到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附加在一人之身, 不管是那份力量还是支配力量的存在, 都令人无比的向往而又憧憬。
想要。
脑子里像发疯了一样被拔不掉的植物种下了这个念头，他想要那个人, 又或者是“神”。
他没有办法在那个人面前保持冷静, 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想要他的信任, 还想要他的顺从。
冷静、客观和恰到好处的分寸更是无法存在于他们中间, 最讨厌和最喜欢只有对着那个人才能说出口，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分量, 一次又一次的在得到回应短暂的满足后，不停的再往那里面添加上属于自己的砝码, 哪怕饮鸩止渴仍旧在所不惜。
他想把那个人牢牢捆住，从里到外都打上自己的标签, 让所有人都知道中原中也是他的所有物，不容染指, 触之即死。
拼命抓在手的不愿放开的东西就像流沙, 抓的越紧消失的越快, 但是这个道理他没办法用在中原中也身上，腐臭而翻涌的占有欲从初见就埋下了根。
从第一次到之后的无数次，一次又一次的目睹中原中也纯粹而夺目的力量，每一次，都是在不停的把自己的心绪倾注其中，为之沉迷，只不过是将沉醉之处从单纯的强大转移到了那是为“我”而战。
太宰治收回思绪，沉默的看着窗外。
他看着沢田纲吉从一个金色的小点飞上来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像仓鼠一样轻巧的钻进了他们旁边的飞机里，坐在里包恩身边就立刻泄了气，温文尔雅的外表丢的一干二净，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眼神不错，还能看到那孩子拽着杀手的袖角说了什么又立刻捂着头趴下想躲开某人暴力的一拳。
“麻烦啊……”太宰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恩？”本在闭目养神的中原中也侧头看向太宰治，问，“你在说什么？”
“中也怎么看刚才的事情？”太宰治反问道。
“你说阿纲？”中原中也放在膝上的手兴奋的紧了紧，他脱口而出，“当然是有空找他打一场！港口mafia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跟我打两下了。”
“中也你……唉——算了、算了，”太宰治不知道说是头痛还是放弃治疗的单手捂上了脸，“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啊……”
只是那个眼神……
太宰治晦涩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属于杀手的漆黑的瞳仁。
那种眼神他非常清楚，专注的、充满了占有欲。
而耀眼的能在任何地方涂抹上明亮色彩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的一道光，对身处黑暗陷于泥沼的人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他也非常的清楚。
但——
“纲君应该跟中也差不多吧，”太宰治摸着下巴想，“虽然中也一开始是个木头很让人头疼啦但是放在纲君的身上……那不是——刚刚好吗！”
“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跟我一样那么有魄力，看起来就像是哪怕是死都不会透露自己心意的类型吧。不，等等，说不定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也没往那方面想？唔果然暂时按兵不动比较好吗……”
愉快的下了决定，太宰治又开始黏黏糊糊不老实的去戳中原中也。
没办法，这个基地涉及的东西太复杂，沢田纲吉为了赶在日本政府介入之前全盘毁掉闹出的动静太大，瞒是根本瞒不下来的，回去之后，就算是他这样的咸鱼也没办法拒绝加班了。
---------
回程的时候稍微出了点小变故——沢田纲吉陷入了深度的、近乎于昏厥的睡眠状态。
彩虹之子的诅咒程度加深，或者说向彩虹之子的方向转变跟世界建立更为密切的联系被抽走了更多火焰之后，对身体的影响远比沢田纲吉自己设想的更严重。
他在飞上直升飞机没多久，只跟里包恩说了两句话，整个人就困倦到了睁不开眼的地步，心口发闷，咚咚跳着的某个器官几乎像是要爆裂一样。
他的瞳孔已经有一点扩散，心脏的反应越来越严重，就像被人直接用锤子在那上面砸了一拳。
里包恩大概说了什么，但他听不清了，他摇晃着靠在了里包恩的肩上，嗅着熟悉的咖啡香味，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仅有的一点意识让他知道，自己又靠在了那个微冷但无比安心的怀抱里，而这次，给他这个怀抱的人不会突然消失化为飞灰了。
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沢田纲吉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他摸索着柔软的床铺坐了起来，不确定又将信将疑的把脑袋转向了一个方向，试探着呼唤道：“里包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个地方有人在，而且一定是里包恩，要知道以世界第一杀手的职业素养，就算是沢田纲吉也无法轻易察觉隐藏起来的里包恩的存在，更何况是现在视觉不存在的情况。
但他就是觉得里包恩在那里，等他醒来，里包恩一定会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里包恩，我觉得有些不对，”沢田纲吉没有等里包恩回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总觉得我的手变大了，是错觉吗？”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又摸索着自己的脸庞，抓下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东西，“原来是列恩在我脸上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看不见了。”
“里包恩？”一直都是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得到回应的青年又喊了一声。
摘下列恩变成的眼罩眯着眼适应屋内的光线的沢田纲吉，透着溢出水雾有些模糊朦胧的视野，看到了自己变得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从指缝中看到的，交叠着双腿挽起袖子露出有流畅肌肉线条的胳膊坐着、绷着下颌、周身散发着浓浓不悦和强烈攻击性的杀手。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害怕恐慌的，就像他在飞机上被里包恩数落的时候一样。但是他做不出那样的反应，现在缺少了一半灵魂的他觉得自己擅自出去的错误和飞机上的惩罚是相等的，他能意识到自己的昏睡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没办法主动想到比起觉得他麻烦，彭格列更多的人是出于对他身体情况担心而生出恐慌。
而他不仅没有意识到里包恩生气的原因是出于他擅作主张、又在低估了杀手现在的怒火之后，选择了更加错误的解决方式，转移话题。
“现在是清晨吗？光线不是很强烈，我应该没睡太久？”沢田纲吉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明显变化了的身体说，“额……我应该变回来了，所以正一关于火焰调节彭格列戒指对我身体时间流逝的猜想是对的。”
年轻的教父面不改色的说着谎，丝毫不提是因为彩虹之子诅咒的缘故。
“今天的会议还要继续吧，里包恩，我们收拾一下出……”
从脊背上蔓延而来的恐惧让沢田纲吉无意识的打了个寒战，他收声看向里包恩，杀手的坐姿仍旧，甚至还收敛了那一刹被他感知到的外泄的情绪，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但属于他本人的直觉和血脉中超直感的判断都告诉他——危险，不对劲。
“很喜欢开会？”这是里包恩说的第一句话。
“那么我们伟大的教父应该也会喜欢处理公文。”这是里包恩站起来，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对沢田纲吉说出的第二句话。
“异世界的那些人申请了会议延期，那是你今天的工作，”杀手动作随意的摘下自己的帽子，弹了弹帽檐，抬抬下巴示意教父往后看，“记住，是今天的。”
杀手强调道。
“……哈？”
这是沢田纲吉发出的茫然的声音。
棕发的青年人表情看起来无比懵懂，似乎理解杀手说的话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事实上彭格列的十代目先生也真的不明白里包恩是从哪里找来的整整5摞3米高还都需要他这个首领亲自看亲手批阅的文件的。
“里包恩我……”沢田纲吉在里包恩友善目光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绷着头皮问道，“我能问问异世界的客人们为什么申请会议延期吗？”
回应他的是带着意大利风情，备注，是带着意大利里世界嗜血风情的杀手，给他的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瞬间理解了原因的教父不是很感动也不是很敢动的僵着脖子，在大魔王的压迫下试探的动爪子：“我记得首领批复的公文有一部分守护者也是有权限看阅的。”
“不，那里面没有。”杀手斩钉截铁，并摸上了放木仓的西装内袋。
教父立刻修饰了自己的措辞，含泪表示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族首领，他要以身作则，认真工作，刻苦勤劳，绝不摸鱼。
太苦了，太难了，为什么对社畜的抵触之情不能随着塞到奶嘴里呢，虽然那样并不能解决他还要加班加点的看公文的事实，但是就好比你尝不出酸可以面不改色无所谓的吃一整颗柠檬，丢掉对这种事情的情感，那就不会心累只是身体吃不消不会觉得难受啊！
不知道不明白就不会痛苦总比什么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宣言好得多！
但他还是只能拖着步子走过去开始一天的工作，不过毕竟舍弃了不少“自我”，沢田纲吉比平时看起来利落多了，也没有对这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的工作提出太多的抗议。
里包恩深邃的看向沢田纲吉背影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沢田纲吉，”里包恩扣了扣茶几的桌面，说道，“先看瓦利亚的任务经费报销申请。”
“哦，好，”沢田纲吉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拿起被放到最上面的由斯库瓦罗提交的申请，一字一句念下去，“……出动干员……损伤……申请报销经费500万，等等……400万食材费100万交通费？”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定这是瓦利亚的申请报告没错，才皱着眉说：“这太不合理了，不能进行批复，xanxus他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申请，不能这样含糊的写。”
“不合理？”杀手隐藏着某种压抑情绪的声音响起。
“难道这很合理吗？怎么会有400万的食材费？难道他们用集装箱去买天价食材吗？等、里包恩……？”
他的手腕被扣住了。
杀手显然没有收敛力气，所以沢田纲吉疼的皱起了眉。
“在你昏迷的时候，医疗部、科技部和弗兰对你进行了检查，没有任何异常。”
里包恩眯起眼，眼睛幽深锐利，他死死的盯着沢田纲吉的面孔，似乎想在这张无辜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异常，但没有，这无疑就是沢田纲吉本人，却是感情肉眼可见的淡薄到了极致的沢田纲吉。
一个对他喊了全名不会感到别扭的沢田纲吉，一个对待瓦利亚终于能公事公办不再夹杂个人情感的沢田纲吉。
一个就算他这样对待对方，也只会伪装着做出害怕模样的沢田纲吉。
没有蠢兮兮的傻笑，没有让他们心甘情愿被束缚的流淌于眼角眉梢的肆意温柔。
那双曾经或悲悯、或明媚、或柔和的眼，只剩下了刻骨的平静，而无一丝波澜。
这一切的变化就在他的眼底下发生，他与他朝夕相处，里包恩不信，会有人能越过他对沢田纲吉下手。
就算是白兰，在他恢复了成人体不再畏惧非73射线的现在，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这个世界的彭格列，早就在进行人员选择的时候被他筛查了一遍又一遍，每个成员都对沢田纲吉有着绝对的忠诚，他们绝对不会有背叛的行为。
排除了外界的因素，那么，就只剩下了——
“你瞒了我什么？”
即将失去理智的杀手，如此低沉压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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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再度流逝, 钟表的指针继续向前，未尽的话语也随之继续。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并没有发现异样，甚至于就算是太宰治也不过觉得自己只是在那一会走神回想到了过去而已。
毕竟在十年之前的横滨, 有一个少年也目睹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的他呆呆的看着某个跃在半空奋力战斗的身影，无可抑制的被吸引, 甚至第一次扭转了自己的想法，短暂的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呼吸如天灾, 行走如神明，强大到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附加在一人之身, 不管是那份力量还是支配力量的存在, 都令人无比的向往而又憧憬。
想要。
脑子里像发疯了一样被拔不掉的植物种下了这个念头，他想要那个人, 又或者是“神”。
他没有办法在那个人面前保持冷静, 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想要他的信任, 还想要他的顺从。
冷静、客观和恰到好处的分寸更是无法存在于他们中间, 最讨厌和最喜欢只有对着那个人才能说出口，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分量, 一次又一次的在得到回应短暂的满足后，不停的再往那里面添加上属于自己的砝码, 哪怕饮鸩止渴仍旧在所不惜。
他想把那个人牢牢捆住，从里到外都打上自己的标签, 让所有人都知道中原中也是他的所有物，不容染指, 触之即死。
拼命抓在手的不愿放开的东西就像流沙, 抓的越紧消失的越快, 但是这个道理他没办法用在中原中也身上，腐臭而翻涌的占有欲从初见就埋下了根。
从第一次到之后的无数次，一次又一次的目睹中原中也纯粹而夺目的力量，每一次，都是在不停的把自己的心绪倾注其中，为之沉迷，只不过是将沉醉之处从单纯的强大转移到了那是为“我”而战。
太宰治收回思绪，沉默的看着窗外。
他看着沢田纲吉从一个金色的小点飞上来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像仓鼠一样轻巧的钻进了他们旁边的飞机里，坐在里包恩身边就立刻泄了气，温文尔雅的外表丢的一干二净，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眼神不错，还能看到那孩子拽着杀手的袖角说了什么又立刻捂着头趴下想躲开某人暴力的一拳。
“麻烦啊……”太宰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恩？”本在闭目养神的中原中也侧头看向太宰治，问，“你在说什么？”
“中也怎么看刚才的事情？”太宰治反问道。
“你说阿纲？”中原中也放在膝上的手兴奋的紧了紧，他脱口而出，“当然是有空找他打一场！港口mafia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跟我打两下了。”
“中也你……唉——算了、算了，”太宰治不知道说是头痛还是放弃治疗的单手捂上了脸，“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啊……”
只是那个眼神……
太宰治晦涩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属于杀手的漆黑的瞳仁。
那种眼神他非常清楚，专注的、充满了占有欲。
而耀眼的能在任何地方涂抹上明亮色彩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的一道光，对身处黑暗陷于泥沼的人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他也非常的清楚。
但——
“纲君应该跟中也差不多吧，”太宰治摸着下巴想，“虽然中也一开始是个木头很让人头疼啦但是放在纲君的身上……那不是——刚刚好吗！”
“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跟我一样那么有魄力，看起来就像是哪怕是死都不会透露自己心意的类型吧。不，等等，说不定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也没往那方面想？唔果然暂时按兵不动比较好吗……”
愉快的下了决定，太宰治又开始黏黏糊糊不老实的去戳中原中也。
没办法，这个基地涉及的东西太复杂，沢田纲吉为了赶在日本政府介入之前全盘毁掉闹出的动静太大，瞒是根本瞒不下来的，回去之后，就算是他这样的咸鱼也没办法拒绝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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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稍微出了点小变故——沢田纲吉陷入了深度的、近乎于昏厥的睡眠状态。
彩虹之子的诅咒程度加深，或者说向彩虹之子的方向转变跟世界建立更为密切的联系被抽走了更多火焰之后，对身体的影响远比沢田纲吉自己设想的更严重。
他在飞上直升飞机没多久，只跟里包恩说了两句话，整个人就困倦到了睁不开眼的地步，心口发闷，咚咚跳着的某个器官几乎像是要爆裂一样。
他的瞳孔已经有一点扩散，心脏的反应越来越严重，就像被人直接用锤子在那上面砸了一拳。
里包恩大概说了什么，但他听不清了，他摇晃着靠在了里包恩的肩上，嗅着熟悉的咖啡香味，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仅有的一点意识让他知道，自己又靠在了那个微冷但无比安心的怀抱里，而这次，给他这个怀抱的人不会突然消失化为飞灰了。
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沢田纲吉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他摸索着柔软的床铺坐了起来，不确定又将信将疑的把脑袋转向了一个方向，试探着呼唤道：“里包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个地方有人在，而且一定是里包恩，要知道以世界第一杀手的职业素养，就算是沢田纲吉也无法轻易察觉隐藏起来的里包恩的存在，更何况是现在视觉不存在的情况。
但他就是觉得里包恩在那里，等他醒来，里包恩一定会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里包恩，我觉得有些不对，”沢田纲吉没有等里包恩回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总觉得我的手变大了，是错觉吗？”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又摸索着自己的脸庞，抓下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东西，“原来是列恩在我脸上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看不见了。”
“里包恩？”一直都是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得到回应的青年又喊了一声。
摘下列恩变成的眼罩眯着眼适应屋内的光线的沢田纲吉，透着溢出水雾有些模糊朦胧的视野，看到了自己变得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从指缝中看到的，交叠着双腿挽起袖子露出有流畅肌肉线条的胳膊坐着、绷着下颌、周身散发着浓浓不悦和强烈攻击性的杀手。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害怕恐慌的，就像他在飞机上被里包恩数落的时候一样。但是他做不出那样的反应，现在缺少了一半灵魂的他觉得自己擅自出去的错误和飞机上的惩罚是相等的，他能意识到自己的昏睡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没办法主动想到比起觉得他麻烦，彭格列更多的人是出于对他身体情况担心而生出恐慌。
而他不仅没有意识到里包恩生气的原因是出于他擅作主张、又在低估了杀手现在的怒火之后，选择了更加错误的解决方式，转移话题。
“现在是清晨吗？光线不是很强烈，我应该没睡太久？”沢田纲吉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明显变化了的身体说，“额……我应该变回来了，所以正一关于火焰调节彭格列戒指对我身体时间流逝的猜想是对的。”
年轻的教父面不改色的说着谎，丝毫不提是因为彩虹之子诅咒的缘故。
“今天的会议还要继续吧，里包恩，我们收拾一下出……”
从脊背上蔓延而来的恐惧让沢田纲吉无意识的打了个寒战，他收声看向里包恩，杀手的坐姿仍旧，甚至还收敛了那一刹被他感知到的外泄的情绪，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但属于他本人的直觉和血脉中超直感的判断都告诉他——危险，不对劲。
“很喜欢开会？”这是里包恩说的第一句话。
“那么我们伟大的教父应该也会喜欢处理公文。”这是里包恩站起来，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对沢田纲吉说出的第二句话。
“异世界的那些人申请了会议延期，那是你今天的工作，”杀手动作随意的摘下自己的帽子，弹了弹帽檐，抬抬下巴示意教父往后看，“记住，是今天的。”
杀手强调道。
“……哈？”
这是沢田纲吉发出的茫然的声音。
棕发的青年人表情看起来无比懵懂，似乎理解杀手说的话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事实上彭格列的十代目先生也真的不明白里包恩是从哪里找来的整整5摞3米高还都需要他这个首领亲自看亲手批阅的文件的。
“里包恩我……”沢田纲吉在里包恩友善目光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绷着头皮问道，“我能问问异世界的客人们为什么申请会议延期吗？”
回应他的是带着意大利风情，备注，是带着意大利里世界嗜血风情的杀手，给他的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瞬间理解了原因的教父不是很感动也不是很敢动的僵着脖子，在大魔王的压迫下试探的动爪子：“我记得首领批复的公文有一部分守护者也是有权限看阅的。”
“不，那里面没有。”杀手斩钉截铁，并摸上了放木仓的西装内袋。
教父立刻修饰了自己的措辞，含泪表示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族首领，他要以身作则，认真工作，刻苦勤劳，绝不摸鱼。
太苦了，太难了，为什么对社畜的抵触之情不能随着塞到奶嘴里呢，虽然那样并不能解决他还要加班加点的看公文的事实，但是就好比你尝不出酸可以面不改色无所谓的吃一整颗柠檬，丢掉对这种事情的情感，那就不会心累只是身体吃不消不会觉得难受啊！
不知道不明白就不会痛苦总比什么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宣言好得多！
但他还是只能拖着步子走过去开始一天的工作，不过毕竟舍弃了不少“自我”，沢田纲吉比平时看起来利落多了，也没有对这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的工作提出太多的抗议。
里包恩深邃的看向沢田纲吉背影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沢田纲吉，”里包恩扣了扣茶几的桌面，说道，“先看瓦利亚的任务经费报销申请。”
“哦，好，”沢田纲吉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拿起被放到最上面的由斯库瓦罗提交的申请，一字一句念下去，“……出动干员……损伤……申请报销经费500万，等等……400万食材费100万交通费？”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定这是瓦利亚的申请报告没错，才皱着眉说：“这太不合理了，不能进行批复，xanxus他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申请，不能这样含糊的写。”
“不合理？”杀手隐藏着某种压抑情绪的声音响起。
“难道这很合理吗？怎么会有400万的食材费？难道他们用集装箱去买天价食材吗？等、里包恩……？”
他的手腕被扣住了。
杀手显然没有收敛力气，所以沢田纲吉疼的皱起了眉。
“在你昏迷的时候，医疗部、科技部和弗兰对你进行了检查，没有任何异常。”
里包恩眯起眼，眼睛幽深锐利，他死死的盯着沢田纲吉的面孔，似乎想在这张无辜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异常，但没有，这无疑就是沢田纲吉本人，却是感情肉眼可见的淡薄到了极致的沢田纲吉。
一个对他喊了全名不会感到别扭的沢田纲吉，一个对待瓦利亚终于能公事公办不再夹杂个人情感的沢田纲吉。
一个就算他这样对待对方，也只会伪装着做出害怕模样的沢田纲吉。
没有蠢兮兮的傻笑，没有让他们心甘情愿被束缚的流淌于眼角眉梢的肆意温柔。
那双曾经或悲悯、或明媚、或柔和的眼，只剩下了刻骨的平静，而无一丝波澜。
这一切的变化就在他的眼底下发生，他与他朝夕相处，里包恩不信，会有人能越过他对沢田纲吉下手。
就算是白兰，在他恢复了成人体不再畏惧非73射线的现在，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这个世界的彭格列，早就在进行人员选择的时候被他筛查了一遍又一遍，每个成员都对沢田纲吉有着绝对的忠诚，他们绝对不会有背叛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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