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
托张岚的福, 很多人都知道张雅临供着老祖的指骨。
但除了张大姑奶奶自己，没人会当着张雅临的面拿这事当做调侃。毕竟张雅临对外的性格并不活泼，你调侃完, 他可能会板着个死人脸看你。
像闻时这样直接问“有仇没仇”的，简直罕见。
张岚在旁边已然笑翻了。张雅临措手不及，憋了半晌才道：“我姐说话喜欢夸大，说是手指头，其实是一节指骨。众所周知当初那几位老祖脾性迥然于常人, 除了一位, 连坟冢都不留。旧物遗物屈指可数, 能找到一样都是万幸了。虽说指骨这东西听起来有点怪异，但你细想一下，跟普通人家里珍藏的古董是不是一个意思？”
闻时细想好几下，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意思。
张雅临明显有点羞恼。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涵养和礼数，但语速越来越快, 脸皮还泛起了薄红：“况且我也没有给老祖遗骨打蜡上漆加个底座, 放出来当炫耀的摆件。我是拿匣子装着，每日上香，这就好比香火供奉，既表恭敬也表诚心。你供过什么祖辈么？”
他不提还好, 一提闻时就想起了客厅里那张青面獠牙的尘不到画像。
当初谢问第一次到沈家, 就在那幅画像面前欣赏了一会儿，还问过是谁画的。
这事同样不能细想，越想闻时脸越瘫。偏偏身边沙发里的人还转头看着他, 不知道是在等他回答还是看他笑话。
闻时越发觉得自己坐了个“好地方”。
可能是他表情过于冻人，张雅临没感受到共鸣，破罐子破摔地摆了摆手说：“算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闲聊罢了，揭过吧。”
要不是教养在那，他就要指着闻时说“跟你讲不明白”了。
结果闻时在揭过之前，说了一句：“都说遗物难找，你怎么确定你那指骨是真的。”
这对闻时来说，是一种十分委婉的提醒方式。毕竟天天捧着个赝品上香，显得不太聪明。张雅临天之骄子，估计受不了这种打击。
谁知张雅临更受不了这个“委婉”的提醒。
他斯斯文文地冲闻时微笑了一下，拂袖而去。
张雅临问了陆文娟一句，然后上了楼。张岚趴在沙发背上，冲着弟弟的背影叫道：“你上去了记得把小黑放下来，有事让他转告你。”
张雅临头也没回，背影如果能写字，应该写着一个“滚”。
张岚转回头来，对闻时和谢问说：“生气了。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好像特别稳重老成，其实是个小气鬼。”
她仿佛天生自来熟，几句玩笑话就把之前“尾随”的尴尬盖掉了，好像她本就是跟闻时、谢问结伴来的天津。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陆文娟去厨房忙了一阵，又端了几碗茶汤来，说：“这是安神的，喝吧，喝了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闻时想起昨天晚上，她临下楼前也说了一句“最好是一夜睡到天亮”，联想到后来半夜的心魔，他忽然觉得陆文娟虽然鬼里鬼气神情怪诞，但也许并不是想要坑害他们。
他这么想着，把端起来的茶汤又搁回茶几上。
谢问瞥了他一眼，闻时本来不想多说，静默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我试试。”
果然，陆文娟匆匆过来，黑漆漆地眼珠盯着茶汤看了片刻又转向闻时：“味道很好的，你不喝吗？”
“不想喝。”闻时说。
陆文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黑色瞳仁的部分过多，弯着眼睛笑起来时，几乎看不到眼白，就是两条浓黑的弯缝。胆子稍小一些的，被她看两眼都能吓得乖乖听话，偏偏闻时没反应。
“味道真的很好，我煎茶很厉害的，你不尝一下吗？”陆文娟不依不饶，“不喝很可惜的。”
她顿了一下，又幽幽地补了一句：“真的很可惜。”
这语气像极了电视机里的话，夏樵在旁边打了个寒战，撸了撸身上的鸡皮疙瘩。生怕他哥少喝一盅汤，就会变成电视里的没头姑娘。
结果闻时丝毫不为所动：“随便吧。”
他懒懒说完，就要起身离开。结果陆文娟一把摁住他，眉头紧拧，疑惑地说：“你没看电视吗？”
闻时这才抬眸看向她。
“你们看了的。”陆文娟笃定地说，她又放轻了声音，“你再想想，真的不喝一口吗？”
她似乎在变相威胁闻时：电视里已经把后果都放出来了，你不想那么惨吧？
谁知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地横插进来：“你这么希望我们看到电视里的东西么？”
陆文娟转过头，看到谢问长指捏握着碗盅，滚着白气的茶汤在他掌中凉下来，一丝热气都不再往外散。
“那倒真是有点奇怪。”谢问说。
陆文娟这才从茶盅上挪开眼：“哪里奇怪？”
“你看。”他跟笼里的人说话，都好像在闲聊谈心，“饺子我们都吃了，没碰到什么事。汤我们也喝了，同样没碰到什么事。真要吓唬人，这就太没意思了。”
“怎么才叫有意思？”陆文娟盯着他。
“一句不提，随便我们吃不吃，你就在旁边看着。等一觉睡起来，吃了的人好好走出门，没吃的人房里滚出一颗脑袋 ，才是真的印象深刻。”谢问说。
陆文娟：“……”
别说陆文娟了，其他人都一副见鬼的样子看向他。
闻时默然片刻，目不斜视地挪脚踩上谢问的鞋。
谢问停顿间似乎笑了一下，也没让开。继续道：“这么希望我们看电视，显得你好像不想让我们出事。”
陆文娟紧扣着手没说话。
良久之后她长吁了一口气说：“你们才真是奇怪。”
“怎么说？”谢问道。
“以前有人来，我总会直接告诉他们夜里不安全，容易出事，我在汤里加了点东西，喝了之后能一觉睡到天亮，不会醒。结果呢？没人信我。”陆文娟说着停了一下，不知是无奈还是嗤笑。
“每一个不小心来到这里的人，都怕我，防着我。”陆文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好声好气笑一下，他们都觉得我在琢磨什么坏东西，要张嘴吃人了。”
“有一阵子我被弄得有点气，专挑他们偷偷看我的时候，窝在厨房吃爪子。”她有点恶劣地放低声音，说：“像人手的那种。”
闻时：“……”
“他们立马吓死了，特别听话。”陆文娟说，“所以后来我索性也不劝了，让他们自己看，看了电视，我再神神叨叨吓唬一下 ，保准什么话都不问，给什么吃什么，省得我费尽心思还被当成是坏人。”
“我明明长得挺和善的。”她一手叉着腰，看着窗外有点出神，片刻后才抱怨似的说了一句：“不就因为已经死了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闻时进过很多笼，像这样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能平静地讲出来的，少之又少。
“你知道？”张岚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进的河，自己抽的筋、吃的水，怎么不知道？我清楚得很。”陆文娟说：“我在家还留了好一阵子呢，喏——这栋房子，我看着我爸妈订的。这组沙发、电视、屋里那些摆件，也是我看着他们请人扎的。”
“他们烧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看着呢。”陆文娟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飞快地眨了好几下。
他们买了太多的东西，好像生怕她没地方落脚，恨不得给她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家。
那些东西烧起来真累啊，烟特别呛人，呛得两个老人家眼睛通红，怎么抹都是湿的。
她想帮他们抹一抹，又帮不了。想抱抱他们，又不敢碰。绕着他们兜兜转转很久，最后只能蹲在火堆边呜呜咽咽地哭。
他们烧了多久，她就在旁边蹲了多久。
某个瞬间，她差点忘了她已经死了。好像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爸妈坐在门口的木凳上干活，她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穿着老式的汗衫短裤，安安静静地蹲在旁边看。
那时候她想，要是有谁能帮她一把，让她再跟爸妈说说话，哪怕擦一擦眼泪、说一句“保重身体”呢……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闻时问。
可能就是那个瞬间遗憾太深吧……
陆文娟想了想说：“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我爸妈烧完那些东西，树枝在盆边敲了几下。他们俩相互搀着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头一晕。等到再睁眼，就在这个村子里了。”
“这不是你们住的那座山？”闻时问。
陆文娟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其实是坟山，只是把“坟”字隐了。于是她忽然从这个活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善意，这是阴阳两隔之后很难有的东西。
“不是，我们村子不大，山就那么一座。”陆文娟塌下肩膀，强行包裹在身上的森森鬼气减轻了很多，就像一个和善漂亮的普通人，“上面葬着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谁家的爹妈、或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但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不认识。”
不认识？
闻时皱起了眉。
“他们相互之间好像也不是最初就认识，有些是不同地方的，就像是被卷过来的。你听他们口音也不是当地的呀。”陆文娟说。
谢问：“那你说这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些习俗——”
陆文娟解释道：“确实有，但我也是被教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大概只有村长知道得最多。”
“昨晚的饺子是村长送的吧？那是什么意思？”夏樵还是对昨晚的东西心有余悸，忍不住问道。
陆文娟迟疑片刻说：“为了挑人。”
闻时：“挑什么人？”
陆文娟：“山神祭品。”
众人满头问号。
闻时、谢问还好，毕竟听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但周煦、夏樵他们就感觉有点违和了，毕竟现代社会，他们这么大的人谁信山神啊。
但他们转而又想，现代社会也没什么人知道判官不是么。
陆文娟知道的有限，只能简单给他们讲一下。
据她说，这个村子最初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里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但除了她以外，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死”这个字眼是这里不成文的避讳，没人会提。
早在很久以前，她还没来这的时候，这里生活很平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给自足，伴着鸡鸣狗吠，像个藏在角落的世外桃源。唯一的讲究就是干净。
住在这里的人要干净，不小心误入的人也要干净。因为不干净会引起大祸。
后来不知哪日起，村子忽然变了天——
村里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所住的这片土地变大了，边缘多了一些新的房屋，里面住着没见过的人。
好像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搬来了一些住户。
再后来，每天睁眼，他们几乎都会发现这种事情。持续了一阵子后，便流传了一种说法，说这个依傍着山的村子是活的，会长大。
陆文娟就是那时候来到这里的，她来这的第三天，就碰到了一场大雨。
村长说，这里之前从没下这样的雨，偶尔有，也是细如牛毫、沾衣不湿的，倒是冬天常会下雪，大得像山里的雪，一夜就能积得很厚，孩子们喜欢玩。
在那样一场罕见的大雨里，地下爬出了东西，爬得满村都是。就是闻时他们所说的惠姑。
惠姑生于污秽、长于污秽，以灵相、灵物为食，一爬出来就到处抓村民。抓住一个，就敲开天灵盖，像吸溜汤水一样吃抹干净。
那一场雨，村里很多房子都空了。
“但那些人没有消失，有时候，半夜会听到那些人的说话声。”陆文娟指了指脚下说，“就在地底下，好像他们只是被转化了。”
村里很多人都听过那些声音，所以后来惠姑再爬出来，他们总觉得里面有那些消失的村民。甚至有人说，其中一些惠姑就长着村民的脸。
村长便说，这是这块土地不高兴了。
既然村子是活的，会长大，自然也会生气、会饥饿。而这个村子又是傍着山的，这些说法便移植到了山神的头上。
既然山神饿了，那就得定时喂它一些东西，免得再放那些东西出来四处抓人。
陆文娟：“村长觉得，原本大家在这住得很平静，山神也从来没闹过。后来突然变了，一定是受了外来人的打扰。所以要喂山神，就不能从村民里面挑，得从外来人里找一个。”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白了，老吴送来的饺子就是给客人吃的，那么饺子里的彩头，显然是为了挑那个投喂山神的人。
“幸好，咱们昨天谁都没吃到。”夏樵长吁了一口气。
却听见陆文娟说：“吃不到的，我拿饺子的时候就挑过，你们要是吃到了，就是我的问题了。”
话音刚落，捧着盆的周煦就抬起了头。
他呕了小半天了，这会儿脸色煞白，乍看上去简直没有一点儿活人气。他默默举起手说：“你们说的饺子，我昨天在村长家也吃了。你们说的彩头是包着铜币的吗？”
众人纷纷看向他。
周煦手都抖了：“我他妈……吃到了三个。”
陆文娟：“……每次总共就三个。”
周煦：“吃完了然后呢？”
陆文娟默然片刻，说：“说明你跟山神有缘，洗洗干净，准备夜里上山吧。”
“……”
有尼玛的缘。
周煦在心里骂着。他不知道山神是何方傻逼，反正他已经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感谢在2020-07-21 04:27:58~2020-07-22 20:4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耶啵取消赞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白梅松木山澗酒 3个；苏七、素燃、欢脱耍宝、miss 2个；貝爾蒙特兔、尘不到。、十择、砚秋、岁九、君影、福山苏晏、花心大萝卜鹤澜、木苏里的宝贝鳅、旸巳筱、逍逍激情追文。、布布日理万机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祁颜_snk、白梅松木山澗酒 3个；xliuu_ 2个；miss、燕院长的小薄荷叶、阳阳、甜甜的望仔、钟亦谨、楚斯、笺烛、是果子呀、gaosubaru、姜芩、苦行、清酒暖粥是你_、兔飞飞&猫丞丞、夏樱之雪_、酱汁配泡面、沐依、reason、一只暖阳呀、问问闻闻、顾蘑菇、·923號限定飛船·、envy、momogu、帅比小沈大??、尘不到。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追的都是甜文 24个；z、momogu 7个；尘不到。 6个；欢脱耍宝、青丝绾、雷鸣、是日斤、君离笑 5个；阳阳、逍逍激情追文。 4个；飞向月球的兔子、不想说话、22088263、甜甜的望仔、keee、谢俞俞俞俞俞、良尘吉时、闻时 3个；朝露未晞、sogni_infranti、时雨濛濛、少年不怕黑、七七十、dauntless-、锦鲤阿俞、一枚安静美少女、你是好人也是个坏人、35434647、羡鱼、江添养的猫、鱼、非洲的柠檬、君乔、北珩呐 2个；keiti、西南风、deadapple、兵器不称手、阿七要吃鱼啦、玺言、原耽、糖苹果吃不吃？、风过林梢、哔哔赖赖胡豆豆、tinu、执、周串串串串串串串串、甜言不盐、棠舟z、温尺、三宅绫、今天爱防弹了吗_、盐水鸭不甜、莘泽、山止川行、盐姜葱花鱼麻麻曾翠翠、世中仙儿_、渡一次、闻鸠、蔡杳、yh、尘不到、娪·七秒、che-、脱离不了被窝的二狗、江添、我来都来了、璐、zyq、gbbgwty、42720024、十一月、45363534、谢问我的嫁、蓝蓝蓝蓝、米良、我磕的cp都是真的、山山而川、七七、老子很行很行、17625059、46522787、木子の花、20522397、君影、风过林梢、枯藤君、陈三火、酿果、41656762、eva1026、十六、我爱卤味大鸭脖、uni_、我！班主任！打钱、东方镜君、燕院长的小薄荷叶、sssuan、云舒、白面馒头、deerhound戚薇子、朱砂是木叽宝贝、青鸟、竹影倚楼、小纸片、笙烟醉、向谢俞大佬低头、莞月、亦如初止、灀林醉、ju花残满地伤、泥巴、云露露、阿喻、38389012、我不能再吃了、烧人食粮如杀人父母、扑满君、morbidity、坐等相认啊！、苏逸墨、yjm、蒋丞选手、苏苏呀、驴肉小苹果、lo、花崽、小熊猫、熊吉桃花丸、36547032、只爱苏攻、墨城白舍、快乐快乐快乐、renaissance、p大的车尾气、lwjjswa、46554484、爱吃鱼的猫、伊丽莎白小布丁、慕里亚蒂、reason、白白白、顾放为、笑叹词乏、烊客、時淮、念之森兰、瞿燕庭关门弟子、别看，全是我的、停云成江。、老g、青梅遇酒、阿辞、林君虞、达浪耶、酱汁配泡面、sky、一方鎏白、小葵和我的鱼香肉丝、咩诶诶诶诶、顾蘑菇、凍拾、软甜软甜的、donut、木苏里最爱的女人、芸、严江找究惑、ytmslssx、灯塔先生、旺旺掀被！、木刀里木秃里木憨里、rui、上官铁锤、desotion、gkd、让王氏破产吧、是芋儿呀~、下岗高中生、jocvc、圆滚滚的圆子、白李、作者的小老婆、喧嚣人间、尘不到你不行让我来、考官a超aaa、杜沈言、时湫、兜兜、锦书夜、29510372、长庚、他山之石啊_、余悸、湖心亭看雪啊、言心好一辈子、你再说一遍、gardenia、慕叮、止、mm、4436994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连雨殇 273瓶；逍逍激情追文。 207瓶；ra叶子 110瓶；木杪 109瓶；停停停停停 107瓶；lyan_蜚语、布布日理万机 80瓶；9块钱 79瓶；啊呜、同事而已方觉夏、44516405 70瓶；非洲的柠檬 69瓶；经年°reminis 66瓶；游惑 64瓶；空白cy2233、咩穿穿、稚楚至上主义者 60瓶；谶影 59瓶；嘿嘿嘿嘿 57瓶；墨卿 55瓶；变奏小星星 54瓶；名叫例外的竹子、沈荨池、浅陌、z 50瓶；俞渊、暮烨朝歌、snuggle 49瓶；田惆 48瓶；椰汁生产者 47瓶；李大壮他爹 44瓶；彼山·茶仙、薄訸、咿呀咿呀咿呀哟、商言皎、蝶舞天涯 40瓶；蒋丞汁儿、今日雨、脱离不了被窝的二狗 39瓶；溪溪溪溪溪溪溪 38瓶；君乔 37瓶；有只雀仔跌落水、柠檬星是我的、竹璃影、尘不到。、少年不怕黑、荼嵇、38364088、风乎舞雩、祁醉今天不想做人、渐闻水声潺潺、来时偶然、浅陌深夜、添添喝望仔 30瓶；tx8881、我爱沈识檐沈识檐爱我 29瓶；?大白有多白?? 27瓶；老子很行很行 26瓶；飞烟入云丞、白粥粥 25瓶；蓝墨幽 24瓶；墨芷 23瓶；花崽、一早 22瓶；青丝绾 21瓶；青枫拂、moonfaker、糖、鹿软xi、风过林梢、看文路过的、奇奇怪怪，没有脑袋、阿芜、青苹果0125、是慕凡啊、南乔诶、77c-l、。、方觉夏、夜阑卧、湖心亭看雪啊、·923號限定飛船·、明天一定早睡、芃芃不想起床、琉衾、洛云轻、珊瑚、别枝枝、漾楚铭心、程程程程程侃、小雩要吃鱼ww、知名品牌酵母粉、李保国、沐言、秃头战士、20670119、文荒寂寞啊、杜康、楚慈、淡色、颜路、再爱一个夏天、飞向月球的兔子、楚沐盈、酒安江南、黑云翻墨未遮山 20瓶；不吃梨、温尺、子栖啊木西、春山横波、慕九、青梅遇酒、一共0元、千阵子 19瓶；一只倭瓜要下蛋不是它 18瓶；我就睡觉啊 17瓶；宝宝的刀、林鸣间 16瓶；好学、忍冬上的翎羽、是陆翡帱、老亚瑟、朝露未晞、我是木三言、羽筱笑、狐言yu、君有疾否 15瓶；uk2606、第17个糖豆、老虎 14瓶；qwert津 13瓶；想吃嫩草、小静 11瓶；=gua=、大骨棒子、是花花啦、左拥阿皮右抱木叽、斑鸠蛋卷、zhx、万里舟、伊人何在、努力做学霸、43037394、和黄少天绝赞热恋中、四羊、想胖成90斤的小木椅、荭蜻蜓、。、是你的盔甲、我真的不会起名字、芦苇、沥木木木木、小顾、一三四、木一╳╳╳╳╳、九麻麻超爱喝开水、晚茶茶、严峫压严正、赵佳鑫、认真看文、dayazh、罐装望仔、摘星、promise_、月下、丞丞汁儿、孟阳子夜、eeeeeeee、阮争兔兔、楠瓜、森林猫sleep、懿、江添养的猫、费渡轻点、昀安、aileen、顾蘑菇、才才才、尘埃已至、43296609、26358619、惜知、離鴻、叶子兮、看书眼不酸、添、水开了、dawn、時淮、做白日梦、长白山神树、妈妈咪呀、瑜声声、甜甜桃乐丝、原耽总攻小保安、七渡、539、晨曦-暮雪、大兴安岭神树、七络、野泽、尘不到、清言止北、一枚、thialiou、羡羡腰还好吗、l_13_、悦遥、一只小福泥、20303417、piggy?、闲灯、想恰麻薯、淡色、栖木归里、纪梓瞳、民政局、去你的小杰瑞、eeeeeeelll、lunaz、「醉尘」、叶修娇妻、北、syszd、汐言、临江仙、雨木水方、巴卫小紫、42050737、477、冰糖蜜柚、hyath、独酌、折枝问柳 10瓶；xdice、一粒狗、靡它、我的cp必须在一起、我爱卤味大鸭脖、方觉夏深、郭撤撤、连戚、言舟、江执礼、人生在世、35075777、玄悦、十择、黑尛梓、三宅绫、真空qwq、吃碗粥w、小玫瑰掉进了红池塘、常春藤与卡戎星、玥の纱、树下大傻瓜、嗝、折竹、林君虞、暖暖花音、晴行szd！、尘不到不行、雨羽、yeelam、南枭、晋江第一总攻、繁辞、一把栗子、舟扉扉扉、清河、安折、多肉 9瓶；紫陌momo、x、木苏里老婆看我！、43090835、多糖少冰加奶盖、泼皮沈、橘盐汽水mdz、监考官a推、他山之石啊_、时雨濛濛 8瓶；脸蛋滚键盘、最后、我们留给世界的、槐子、追瓷、闻时摇晃的小手手、。、添望仔、今天写政治了吗、温温如渝、与有荣焉、墨玄青、陈阿兮 7瓶；41708015、终谨、兰舟一笑策安硬、只管三七二十一、骆一锅、久忘、某位热心村民、白目、renaissance、不渡、小李爱读书、我来都来了、宫野遥、孰湖 6瓶；osure、爱吃potato、sunpansy、45365049、dyzy、zhe_jun、沾着墨水吃肉包、霹雳贝、唐老鸭屁股、恣意、入荒、空境、释壹、祁醉、july、顾墨黎、宋清闲、磕爆神仙爱情、37026954、苏墨劫、民政局、纤尘、一只莫、蔡杳、沙雕网友、大大怪吖、平底锅、木苏里的大老婆、小兔子乖乖、朝如青丝暮成雪、九碍、凌尘风、不归、望仔的旺仔、falling、普瑞斯特女士是我的！、淮妞家的小鱼、淡若无痕、东吴夜奔、是拾拾呀、贻我彤管、闻闻问问、林无隅你好嚣张啊、是贝贝鸭?、是木子也是顾亓之、木苏苏苏、江倾、baek、小林想去人民大学、宇宙棉被毛裤天团、芷城小天使、33673593、23145852、hhhhruy、第十八年夏_bing、●●、代码也挺好的、答an、池木、卿安、gina、一个南方姑娘、画师、洛牧、球球、今天是程恪干三哥吗、√、草莓味的某某 5瓶；奉娇、筱呦、闻时饿了、粟栗、鱼与雨不语、minc、自动民政局在线磕糖、渃漓、游棠屾shen———|>、张起灵我老公呜呜、败北、青山撞入怀、砚秋、川崎月、师兄的剑穗、雨霁生虹 4瓶；古墨、若无其事、北珩呐、喜欢某某监考官yu、青青、morbidity、磕的西皮都玖玖、奶凶的闻小时、灀林醉、靑漜、树泠、旺仔软糖、白白胖胖、旸巳筱、高考完了再嗨、游游、尘不到今天掉马了吗、白殇、154&922、本季素颜、0101有1吗 3瓶；一只栖迟、小九、小甜饼爱好选手、哈哈哈、拾土、哈哈哈哈哈士奇、bunny、华休、北北、yuwen、我的cp天下第一甜、地球这个小渣男、邵歌、甜宝甜来啦、渝州、山瞑、浅浅浅浅山、豆粥不放糖、凌羽、似是故人来丶、许殷、闻时大宝贝、45363534、40280237、23705766、霁 霖、仙鱼墨鱼、个、腐烂的梨子、ad钙奶、土豆柠檬派、鹿不知、奋斗 2瓶；十一月、code5555、林浔、arise、千里光决明子、花无妄、星゜、姜讲讲讲讲、1836、陳八命、枕下书、陌颡mio、问行呀、二氧化二氮、24606323、玺言、黑衣无剑、尘时、你亲我不啦、是嘟、km18yj、154是攻a、雾徒、呱呱之泣、南柯之夭夭、轩雪无痕、言暮、abonylz、婧~~、该名称已被占用、922？、tada、湫湫、二三。、yjm、少艾与网课的幸福生活、之熹、丁零当啷、懒懒爱睡觉、清风朗月、莘茗、玞珉爱停停、46171724、silver、自习、snowymo、伤春悲秋个屁。、小茄子、乌仁桃、缺痒少女、archiveofourown、柳惜夕、铜离子、姜酒辞、lucialuo、我又想吃火锅了、板栗子、胖胖快乐、komorebi、露馅的小笼包、keee、玖安、世中仙儿_、?将军带我气里行、苏苏呀、栽风、西红柿、江兮窅、时恩、无名小卒、筱胖圆、崇明敬渊、如卿如月、蓍苓、克喵、喵喵喵、simply、陌陌、旁白非君、江添、zy是小金鱼呀、chuuyaaaaa、花怜、ws、矩矩兒、绝世猛1、喵喵猫、一只匿名的细节控、晨妆懒、哇咔咔山来的、昼夜白、忱然、蠢蠢的芸芸就是我呀、谢俞、、小尾巴、大飞的腹肌、!、玉烟、一只可可爱爱、akbxdhh、虾仔饼、南来北往、丨一、gaosubaru、叶辰、啊这… 1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但除了张大姑奶奶自己，没人会当着张雅临的面拿这事当做调侃。毕竟张雅临对外的性格并不活泼，你调侃完, 他可能会板着个死人脸看你。
像闻时这样直接问“有仇没仇”的，简直罕见。
张岚在旁边已然笑翻了。张雅临措手不及，憋了半晌才道：“我姐说话喜欢夸大，说是手指头，其实是一节指骨。众所周知当初那几位老祖脾性迥然于常人, 除了一位, 连坟冢都不留。旧物遗物屈指可数, 能找到一样都是万幸了。虽说指骨这东西听起来有点怪异，但你细想一下，跟普通人家里珍藏的古董是不是一个意思？”
闻时细想好几下，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意思。
张雅临明显有点羞恼。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涵养和礼数，但语速越来越快, 脸皮还泛起了薄红：“况且我也没有给老祖遗骨打蜡上漆加个底座, 放出来当炫耀的摆件。我是拿匣子装着，每日上香，这就好比香火供奉，既表恭敬也表诚心。你供过什么祖辈么？”
他不提还好, 一提闻时就想起了客厅里那张青面獠牙的尘不到画像。
当初谢问第一次到沈家, 就在那幅画像面前欣赏了一会儿，还问过是谁画的。
这事同样不能细想，越想闻时脸越瘫。偏偏身边沙发里的人还转头看着他, 不知道是在等他回答还是看他笑话。
闻时越发觉得自己坐了个“好地方”。
可能是他表情过于冻人，张雅临没感受到共鸣，破罐子破摔地摆了摆手说：“算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闲聊罢了，揭过吧。”
要不是教养在那，他就要指着闻时说“跟你讲不明白”了。
结果闻时在揭过之前，说了一句：“都说遗物难找，你怎么确定你那指骨是真的。”
这对闻时来说，是一种十分委婉的提醒方式。毕竟天天捧着个赝品上香，显得不太聪明。张雅临天之骄子，估计受不了这种打击。
谁知张雅临更受不了这个“委婉”的提醒。
他斯斯文文地冲闻时微笑了一下，拂袖而去。
张雅临问了陆文娟一句，然后上了楼。张岚趴在沙发背上，冲着弟弟的背影叫道：“你上去了记得把小黑放下来，有事让他转告你。”
张雅临头也没回，背影如果能写字，应该写着一个“滚”。
张岚转回头来，对闻时和谢问说：“生气了。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好像特别稳重老成，其实是个小气鬼。”
她仿佛天生自来熟，几句玩笑话就把之前“尾随”的尴尬盖掉了，好像她本就是跟闻时、谢问结伴来的天津。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陆文娟去厨房忙了一阵，又端了几碗茶汤来，说：“这是安神的，喝吧，喝了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闻时想起昨天晚上，她临下楼前也说了一句“最好是一夜睡到天亮”，联想到后来半夜的心魔，他忽然觉得陆文娟虽然鬼里鬼气神情怪诞，但也许并不是想要坑害他们。
他这么想着，把端起来的茶汤又搁回茶几上。
谢问瞥了他一眼，闻时本来不想多说，静默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我试试。”
果然，陆文娟匆匆过来，黑漆漆地眼珠盯着茶汤看了片刻又转向闻时：“味道很好的，你不喝吗？”
“不想喝。”闻时说。
陆文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黑色瞳仁的部分过多，弯着眼睛笑起来时，几乎看不到眼白，就是两条浓黑的弯缝。胆子稍小一些的，被她看两眼都能吓得乖乖听话，偏偏闻时没反应。
“味道真的很好，我煎茶很厉害的，你不尝一下吗？”陆文娟不依不饶，“不喝很可惜的。”
她顿了一下，又幽幽地补了一句：“真的很可惜。”
这语气像极了电视机里的话，夏樵在旁边打了个寒战，撸了撸身上的鸡皮疙瘩。生怕他哥少喝一盅汤，就会变成电视里的没头姑娘。
结果闻时丝毫不为所动：“随便吧。”
他懒懒说完，就要起身离开。结果陆文娟一把摁住他，眉头紧拧，疑惑地说：“你没看电视吗？”
闻时这才抬眸看向她。
“你们看了的。”陆文娟笃定地说，她又放轻了声音，“你再想想，真的不喝一口吗？”
她似乎在变相威胁闻时：电视里已经把后果都放出来了，你不想那么惨吧？
谁知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地横插进来：“你这么希望我们看到电视里的东西么？”
陆文娟转过头，看到谢问长指捏握着碗盅，滚着白气的茶汤在他掌中凉下来，一丝热气都不再往外散。
“那倒真是有点奇怪。”谢问说。
陆文娟这才从茶盅上挪开眼：“哪里奇怪？”
“你看。”他跟笼里的人说话，都好像在闲聊谈心，“饺子我们都吃了，没碰到什么事。汤我们也喝了，同样没碰到什么事。真要吓唬人，这就太没意思了。”
“怎么才叫有意思？”陆文娟盯着他。
“一句不提，随便我们吃不吃，你就在旁边看着。等一觉睡起来，吃了的人好好走出门，没吃的人房里滚出一颗脑袋 ，才是真的印象深刻。”谢问说。
陆文娟：“……”
别说陆文娟了，其他人都一副见鬼的样子看向他。
闻时默然片刻，目不斜视地挪脚踩上谢问的鞋。
谢问停顿间似乎笑了一下，也没让开。继续道：“这么希望我们看电视，显得你好像不想让我们出事。”
陆文娟紧扣着手没说话。
良久之后她长吁了一口气说：“你们才真是奇怪。”
“怎么说？”谢问道。
“以前有人来，我总会直接告诉他们夜里不安全，容易出事，我在汤里加了点东西，喝了之后能一觉睡到天亮，不会醒。结果呢？没人信我。”陆文娟说着停了一下，不知是无奈还是嗤笑。
“每一个不小心来到这里的人，都怕我，防着我。”陆文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好声好气笑一下，他们都觉得我在琢磨什么坏东西，要张嘴吃人了。”
“有一阵子我被弄得有点气，专挑他们偷偷看我的时候，窝在厨房吃爪子。”她有点恶劣地放低声音，说：“像人手的那种。”
闻时：“……”
“他们立马吓死了，特别听话。”陆文娟说，“所以后来我索性也不劝了，让他们自己看，看了电视，我再神神叨叨吓唬一下 ，保准什么话都不问，给什么吃什么，省得我费尽心思还被当成是坏人。”
“我明明长得挺和善的。”她一手叉着腰，看着窗外有点出神，片刻后才抱怨似的说了一句：“不就因为已经死了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闻时进过很多笼，像这样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能平静地讲出来的，少之又少。
“你知道？”张岚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进的河，自己抽的筋、吃的水，怎么不知道？我清楚得很。”陆文娟说：“我在家还留了好一阵子呢，喏——这栋房子，我看着我爸妈订的。这组沙发、电视、屋里那些摆件，也是我看着他们请人扎的。”
“他们烧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看着呢。”陆文娟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飞快地眨了好几下。
他们买了太多的东西，好像生怕她没地方落脚，恨不得给她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家。
那些东西烧起来真累啊，烟特别呛人，呛得两个老人家眼睛通红，怎么抹都是湿的。
她想帮他们抹一抹，又帮不了。想抱抱他们，又不敢碰。绕着他们兜兜转转很久，最后只能蹲在火堆边呜呜咽咽地哭。
他们烧了多久，她就在旁边蹲了多久。
某个瞬间，她差点忘了她已经死了。好像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爸妈坐在门口的木凳上干活，她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穿着老式的汗衫短裤，安安静静地蹲在旁边看。
那时候她想，要是有谁能帮她一把，让她再跟爸妈说说话，哪怕擦一擦眼泪、说一句“保重身体”呢……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闻时问。
可能就是那个瞬间遗憾太深吧……
陆文娟想了想说：“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我爸妈烧完那些东西，树枝在盆边敲了几下。他们俩相互搀着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头一晕。等到再睁眼，就在这个村子里了。”
“这不是你们住的那座山？”闻时问。
陆文娟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其实是坟山，只是把“坟”字隐了。于是她忽然从这个活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善意，这是阴阳两隔之后很难有的东西。
“不是，我们村子不大，山就那么一座。”陆文娟塌下肩膀，强行包裹在身上的森森鬼气减轻了很多，就像一个和善漂亮的普通人，“上面葬着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谁家的爹妈、或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但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不认识。”
不认识？
闻时皱起了眉。
“他们相互之间好像也不是最初就认识，有些是不同地方的，就像是被卷过来的。你听他们口音也不是当地的呀。”陆文娟说。
谢问：“那你说这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些习俗——”
陆文娟解释道：“确实有，但我也是被教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大概只有村长知道得最多。”
“昨晚的饺子是村长送的吧？那是什么意思？”夏樵还是对昨晚的东西心有余悸，忍不住问道。
陆文娟迟疑片刻说：“为了挑人。”
闻时：“挑什么人？”
陆文娟：“山神祭品。”
众人满头问号。
闻时、谢问还好，毕竟听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但周煦、夏樵他们就感觉有点违和了，毕竟现代社会，他们这么大的人谁信山神啊。
但他们转而又想，现代社会也没什么人知道判官不是么。
陆文娟知道的有限，只能简单给他们讲一下。
据她说，这个村子最初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里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但除了她以外，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死”这个字眼是这里不成文的避讳，没人会提。
早在很久以前，她还没来这的时候，这里生活很平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给自足，伴着鸡鸣狗吠，像个藏在角落的世外桃源。唯一的讲究就是干净。
住在这里的人要干净，不小心误入的人也要干净。因为不干净会引起大祸。
后来不知哪日起，村子忽然变了天——
村里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所住的这片土地变大了，边缘多了一些新的房屋，里面住着没见过的人。
好像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搬来了一些住户。
再后来，每天睁眼，他们几乎都会发现这种事情。持续了一阵子后，便流传了一种说法，说这个依傍着山的村子是活的，会长大。
陆文娟就是那时候来到这里的，她来这的第三天，就碰到了一场大雨。
村长说，这里之前从没下这样的雨，偶尔有，也是细如牛毫、沾衣不湿的，倒是冬天常会下雪，大得像山里的雪，一夜就能积得很厚，孩子们喜欢玩。
在那样一场罕见的大雨里，地下爬出了东西，爬得满村都是。就是闻时他们所说的惠姑。
惠姑生于污秽、长于污秽，以灵相、灵物为食，一爬出来就到处抓村民。抓住一个，就敲开天灵盖，像吸溜汤水一样吃抹干净。
那一场雨，村里很多房子都空了。
“但那些人没有消失，有时候，半夜会听到那些人的说话声。”陆文娟指了指脚下说，“就在地底下，好像他们只是被转化了。”
村里很多人都听过那些声音，所以后来惠姑再爬出来，他们总觉得里面有那些消失的村民。甚至有人说，其中一些惠姑就长着村民的脸。
村长便说，这是这块土地不高兴了。
既然村子是活的，会长大，自然也会生气、会饥饿。而这个村子又是傍着山的，这些说法便移植到了山神的头上。
既然山神饿了，那就得定时喂它一些东西，免得再放那些东西出来四处抓人。
陆文娟：“村长觉得，原本大家在这住得很平静，山神也从来没闹过。后来突然变了，一定是受了外来人的打扰。所以要喂山神，就不能从村民里面挑，得从外来人里找一个。”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白了，老吴送来的饺子就是给客人吃的，那么饺子里的彩头，显然是为了挑那个投喂山神的人。
“幸好，咱们昨天谁都没吃到。”夏樵长吁了一口气。
却听见陆文娟说：“吃不到的，我拿饺子的时候就挑过，你们要是吃到了，就是我的问题了。”
话音刚落，捧着盆的周煦就抬起了头。
他呕了小半天了，这会儿脸色煞白，乍看上去简直没有一点儿活人气。他默默举起手说：“你们说的饺子，我昨天在村长家也吃了。你们说的彩头是包着铜币的吗？”
众人纷纷看向他。
周煦手都抖了：“我他妈……吃到了三个。”
陆文娟：“……每次总共就三个。”
周煦：“吃完了然后呢？”
陆文娟默然片刻，说：“说明你跟山神有缘，洗洗干净，准备夜里上山吧。”
“……”
有尼玛的缘。
周煦在心里骂着。他不知道山神是何方傻逼，反正他已经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感谢在2020-07-21 04:27:58~2020-07-22 20:4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耶啵取消赞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白梅松木山澗酒 3个；苏七、素燃、欢脱耍宝、miss 2个；貝爾蒙特兔、尘不到。、十择、砚秋、岁九、君影、福山苏晏、花心大萝卜鹤澜、木苏里的宝贝鳅、旸巳筱、逍逍激情追文。、布布日理万机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祁颜_snk、白梅松木山澗酒 3个；xliuu_ 2个；miss、燕院长的小薄荷叶、阳阳、甜甜的望仔、钟亦谨、楚斯、笺烛、是果子呀、gaosubaru、姜芩、苦行、清酒暖粥是你_、兔飞飞&猫丞丞、夏樱之雪_、酱汁配泡面、沐依、reason、一只暖阳呀、问问闻闻、顾蘑菇、·923號限定飛船·、envy、momogu、帅比小沈大??、尘不到。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追的都是甜文 24个；z、momogu 7个；尘不到。 6个；欢脱耍宝、青丝绾、雷鸣、是日斤、君离笑 5个；阳阳、逍逍激情追文。 4个；飞向月球的兔子、不想说话、22088263、甜甜的望仔、keee、谢俞俞俞俞俞、良尘吉时、闻时 3个；朝露未晞、sogni_infranti、时雨濛濛、少年不怕黑、七七十、dauntless-、锦鲤阿俞、一枚安静美少女、你是好人也是个坏人、35434647、羡鱼、江添养的猫、鱼、非洲的柠檬、君乔、北珩呐 2个；keiti、西南风、deadapple、兵器不称手、阿七要吃鱼啦、玺言、原耽、糖苹果吃不吃？、风过林梢、哔哔赖赖胡豆豆、tinu、执、周串串串串串串串串、甜言不盐、棠舟z、温尺、三宅绫、今天爱防弹了吗_、盐水鸭不甜、莘泽、山止川行、盐姜葱花鱼麻麻曾翠翠、世中仙儿_、渡一次、闻鸠、蔡杳、yh、尘不到、娪·七秒、che-、脱离不了被窝的二狗、江添、我来都来了、璐、zyq、gbbgwty、42720024、十一月、45363534、谢问我的嫁、蓝蓝蓝蓝、米良、我磕的cp都是真的、山山而川、七七、老子很行很行、17625059、46522787、木子の花、20522397、君影、风过林梢、枯藤君、陈三火、酿果、41656762、eva1026、十六、我爱卤味大鸭脖、uni_、我！班主任！打钱、东方镜君、燕院长的小薄荷叶、sssuan、云舒、白面馒头、deerhound戚薇子、朱砂是木叽宝贝、青鸟、竹影倚楼、小纸片、笙烟醉、向谢俞大佬低头、莞月、亦如初止、灀林醉、ju花残满地伤、泥巴、云露露、阿喻、38389012、我不能再吃了、烧人食粮如杀人父母、扑满君、morbidity、坐等相认啊！、苏逸墨、yjm、蒋丞选手、苏苏呀、驴肉小苹果、lo、花崽、小熊猫、熊吉桃花丸、36547032、只爱苏攻、墨城白舍、快乐快乐快乐、renaissance、p大的车尾气、lwjjswa、46554484、爱吃鱼的猫、伊丽莎白小布丁、慕里亚蒂、reason、白白白、顾放为、笑叹词乏、烊客、時淮、念之森兰、瞿燕庭关门弟子、别看，全是我的、停云成江。、老g、青梅遇酒、阿辞、林君虞、达浪耶、酱汁配泡面、sky、一方鎏白、小葵和我的鱼香肉丝、咩诶诶诶诶、顾蘑菇、凍拾、软甜软甜的、donut、木苏里最爱的女人、芸、严江找究惑、ytmslssx、灯塔先生、旺旺掀被！、木刀里木秃里木憨里、rui、上官铁锤、desotion、gkd、让王氏破产吧、是芋儿呀~、下岗高中生、jocvc、圆滚滚的圆子、白李、作者的小老婆、喧嚣人间、尘不到你不行让我来、考官a超aaa、杜沈言、时湫、兜兜、锦书夜、29510372、长庚、他山之石啊_、余悸、湖心亭看雪啊、言心好一辈子、你再说一遍、gardenia、慕叮、止、mm、4436994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连雨殇 273瓶；逍逍激情追文。 207瓶；ra叶子 110瓶；木杪 109瓶；停停停停停 107瓶；lyan_蜚语、布布日理万机 80瓶；9块钱 79瓶；啊呜、同事而已方觉夏、44516405 70瓶；非洲的柠檬 69瓶；经年°reminis 66瓶；游惑 64瓶；空白cy2233、咩穿穿、稚楚至上主义者 60瓶；谶影 59瓶；嘿嘿嘿嘿 57瓶；墨卿 55瓶；变奏小星星 54瓶；名叫例外的竹子、沈荨池、浅陌、z 50瓶；俞渊、暮烨朝歌、snuggle 49瓶；田惆 48瓶；椰汁生产者 47瓶；李大壮他爹 44瓶；彼山·茶仙、薄訸、咿呀咿呀咿呀哟、商言皎、蝶舞天涯 40瓶；蒋丞汁儿、今日雨、脱离不了被窝的二狗 39瓶；溪溪溪溪溪溪溪 38瓶；君乔 37瓶；有只雀仔跌落水、柠檬星是我的、竹璃影、尘不到。、少年不怕黑、荼嵇、38364088、风乎舞雩、祁醉今天不想做人、渐闻水声潺潺、来时偶然、浅陌深夜、添添喝望仔 30瓶；tx8881、我爱沈识檐沈识檐爱我 29瓶；?大白有多白?? 27瓶；老子很行很行 26瓶；飞烟入云丞、白粥粥 25瓶；蓝墨幽 24瓶；墨芷 23瓶；花崽、一早 22瓶；青丝绾 21瓶；青枫拂、moonfaker、糖、鹿软xi、风过林梢、看文路过的、奇奇怪怪，没有脑袋、阿芜、青苹果0125、是慕凡啊、南乔诶、77c-l、。、方觉夏、夜阑卧、湖心亭看雪啊、·923號限定飛船·、明天一定早睡、芃芃不想起床、琉衾、洛云轻、珊瑚、别枝枝、漾楚铭心、程程程程程侃、小雩要吃鱼ww、知名品牌酵母粉、李保国、沐言、秃头战士、20670119、文荒寂寞啊、杜康、楚慈、淡色、颜路、再爱一个夏天、飞向月球的兔子、楚沐盈、酒安江南、黑云翻墨未遮山 20瓶；不吃梨、温尺、子栖啊木西、春山横波、慕九、青梅遇酒、一共0元、千阵子 19瓶；一只倭瓜要下蛋不是它 18瓶；我就睡觉啊 17瓶；宝宝的刀、林鸣间 16瓶；好学、忍冬上的翎羽、是陆翡帱、老亚瑟、朝露未晞、我是木三言、羽筱笑、狐言yu、君有疾否 15瓶；uk2606、第17个糖豆、老虎 14瓶；qwert津 13瓶；想吃嫩草、小静 11瓶；=gua=、大骨棒子、是花花啦、左拥阿皮右抱木叽、斑鸠蛋卷、zhx、万里舟、伊人何在、努力做学霸、43037394、和黄少天绝赞热恋中、四羊、想胖成90斤的小木椅、荭蜻蜓、。、是你的盔甲、我真的不会起名字、芦苇、沥木木木木、小顾、一三四、木一╳╳╳╳╳、九麻麻超爱喝开水、晚茶茶、严峫压严正、赵佳鑫、认真看文、dayazh、罐装望仔、摘星、promise_、月下、丞丞汁儿、孟阳子夜、eeeeeeee、阮争兔兔、楠瓜、森林猫sleep、懿、江添养的猫、费渡轻点、昀安、aileen、顾蘑菇、才才才、尘埃已至、43296609、26358619、惜知、離鴻、叶子兮、看书眼不酸、添、水开了、dawn、時淮、做白日梦、长白山神树、妈妈咪呀、瑜声声、甜甜桃乐丝、原耽总攻小保安、七渡、539、晨曦-暮雪、大兴安岭神树、七络、野泽、尘不到、清言止北、一枚、thialiou、羡羡腰还好吗、l_13_、悦遥、一只小福泥、20303417、piggy?、闲灯、想恰麻薯、淡色、栖木归里、纪梓瞳、民政局、去你的小杰瑞、eeeeeeelll、lunaz、「醉尘」、叶修娇妻、北、syszd、汐言、临江仙、雨木水方、巴卫小紫、42050737、477、冰糖蜜柚、hyath、独酌、折枝问柳 10瓶；xdice、一粒狗、靡它、我的cp必须在一起、我爱卤味大鸭脖、方觉夏深、郭撤撤、连戚、言舟、江执礼、人生在世、35075777、玄悦、十择、黑尛梓、三宅绫、真空qwq、吃碗粥w、小玫瑰掉进了红池塘、常春藤与卡戎星、玥の纱、树下大傻瓜、嗝、折竹、林君虞、暖暖花音、晴行szd！、尘不到不行、雨羽、yeelam、南枭、晋江第一总攻、繁辞、一把栗子、舟扉扉扉、清河、安折、多肉 9瓶；紫陌momo、x、木苏里老婆看我！、43090835、多糖少冰加奶盖、泼皮沈、橘盐汽水mdz、监考官a推、他山之石啊_、时雨濛濛 8瓶；脸蛋滚键盘、最后、我们留给世界的、槐子、追瓷、闻时摇晃的小手手、。、添望仔、今天写政治了吗、温温如渝、与有荣焉、墨玄青、陈阿兮 7瓶；41708015、终谨、兰舟一笑策安硬、只管三七二十一、骆一锅、久忘、某位热心村民、白目、renaissance、不渡、小李爱读书、我来都来了、宫野遥、孰湖 6瓶；osure、爱吃potato、sunpansy、45365049、dyzy、zhe_jun、沾着墨水吃肉包、霹雳贝、唐老鸭屁股、恣意、入荒、空境、释壹、祁醉、july、顾墨黎、宋清闲、磕爆神仙爱情、37026954、苏墨劫、民政局、纤尘、一只莫、蔡杳、沙雕网友、大大怪吖、平底锅、木苏里的大老婆、小兔子乖乖、朝如青丝暮成雪、九碍、凌尘风、不归、望仔的旺仔、falling、普瑞斯特女士是我的！、淮妞家的小鱼、淡若无痕、东吴夜奔、是拾拾呀、贻我彤管、闻闻问问、林无隅你好嚣张啊、是贝贝鸭?、是木子也是顾亓之、木苏苏苏、江倾、baek、小林想去人民大学、宇宙棉被毛裤天团、芷城小天使、33673593、23145852、hhhhruy、第十八年夏_bing、●●、代码也挺好的、答an、池木、卿安、gina、一个南方姑娘、画师、洛牧、球球、今天是程恪干三哥吗、√、草莓味的某某 5瓶；奉娇、筱呦、闻时饿了、粟栗、鱼与雨不语、minc、自动民政局在线磕糖、渃漓、游棠屾shen———|>、张起灵我老公呜呜、败北、青山撞入怀、砚秋、川崎月、师兄的剑穗、雨霁生虹 4瓶；古墨、若无其事、北珩呐、喜欢某某监考官yu、青青、morbidity、磕的西皮都玖玖、奶凶的闻小时、灀林醉、靑漜、树泠、旺仔软糖、白白胖胖、旸巳筱、高考完了再嗨、游游、尘不到今天掉马了吗、白殇、154&922、本季素颜、0101有1吗 3瓶；一只栖迟、小九、小甜饼爱好选手、哈哈哈、拾土、哈哈哈哈哈士奇、bunny、华休、北北、yuwen、我的cp天下第一甜、地球这个小渣男、邵歌、甜宝甜来啦、渝州、山瞑、浅浅浅浅山、豆粥不放糖、凌羽、似是故人来丶、许殷、闻时大宝贝、45363534、40280237、23705766、霁 霖、仙鱼墨鱼、个、腐烂的梨子、ad钙奶、土豆柠檬派、鹿不知、奋斗 2瓶；十一月、code5555、林浔、arise、千里光决明子、花无妄、星゜、姜讲讲讲讲、1836、陳八命、枕下书、陌颡mio、问行呀、二氧化二氮、24606323、玺言、黑衣无剑、尘时、你亲我不啦、是嘟、km18yj、154是攻a、雾徒、呱呱之泣、南柯之夭夭、轩雪无痕、言暮、abonylz、婧~~、该名称已被占用、922？、tada、湫湫、二三。、yjm、少艾与网课的幸福生活、之熹、丁零当啷、懒懒爱睡觉、清风朗月、莘茗、玞珉爱停停、46171724、silver、自习、snowymo、伤春悲秋个屁。、小茄子、乌仁桃、缺痒少女、archiveofourown、柳惜夕、铜离子、姜酒辞、lucialuo、我又想吃火锅了、板栗子、胖胖快乐、komorebi、露馅的小笼包、keee、玖安、世中仙儿_、?将军带我气里行、苏苏呀、栽风、西红柿、江兮窅、时恩、无名小卒、筱胖圆、崇明敬渊、如卿如月、蓍苓、克喵、喵喵喵、simply、陌陌、旁白非君、江添、zy是小金鱼呀、chuuyaaaaa、花怜、ws、矩矩兒、绝世猛1、喵喵猫、一只匿名的细节控、晨妆懒、哇咔咔山来的、昼夜白、忱然、蠢蠢的芸芸就是我呀、谢俞、、小尾巴、大飞的腹肌、!、玉烟、一只可可爱爱、akbxdhh、虾仔饼、南来北往、丨一、gaosubaru、叶辰、啊这… 1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