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因你而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295/538783295/538783317/202102171834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贵妃神色却愈发凝重。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死人比起活人更加难以较量。就如圣上，虽然盛宠她，但却一直念着早逝的结发夫妻叶氏，赐予了李啟太子的地位，且并没有生起过易储的念头。
贵妃沉吟片刻，收起浑身凌然气势，转而柔和道：“你且和母妃说说初桃娘子的事情吧。”倒不是她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姑娘感兴趣，但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李溪河哪里不明白母妃的想法，他故意拣了一些初桃娘子如何相助定疆军的事宜来说，淡化自己和初桃娘子的个人纠缠，好让她安下心来。
然而，女人的直觉向来十分敏锐。
若是李溪河千般维护初桃娘子，贵妃娘娘尚且还能稍稍宽心，可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笃定初桃娘子在儿子心中地位极高。
虽然李溪河得封秦王，但贵妃的心头却依旧愁容密布。
……
陶宜没有回宫，她对着一路和她交谈甚欢的陆昭仪，一同前往了她的温室殿。
殿如其名，布置的十分温馨，就连陶宜也不得不赞叹陆昭仪的审美颇为高超。真不愧是若羌培育出来的间谍。
难怪陆昭仪无儿无女，又年近三十，容色不复先前，圣上却仍旧时而光临温室殿。荣宠虽不及贵妃，却一直细水长流。
但陶宜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放松，她尚且不知宴会结束后主动交谈自己的陆昭仪到底想和她说些什么。
直到所有人退下之后，陆昭仪一边端起越瓷茶盏喝了一口花茶，一边温声细语道：“今日，我可有吓到桃子？”
桃子两字一出，陶宜彻底确认了陆昭仪的身份。
“未曾。”她浅浅一笑，眉眼如桃花一般明媚。
“理应如此啊。”陆昭仪对陶宜的答案颇为满意，她轻微颔首：“桃子，我们也算是另类的同乡了吧，不如你就喊我一声陆姐姐。”
陶宜自然从善如流：“陆姐姐，你今日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我？”
“你以为今日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陆昭仪答非所问。
陶宜不假思索：“明摆着是二殿下吧。”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虽然她今日也一鸣惊人，等宴会之后封赏定然少了不，但还不至于和尚未弱冠就封王的李溪河相提并论吧？
陆昭仪忽而轻笑：“怕是二殿下自己并不这么觉得呢。”
“此话怎讲？”
“我的线人在宴会前探听到一桩事情，说是二殿下请封的周章临时被贵妃替换了。”陆昭仪顿了一下，而后道：“你可知他原本欲为谁请封？”
瞧见陆昭仪意味深长的笑容，陶宜的心脏骤然收紧。难道……
“他欲请封初桃娘子为公主。”
李溪河莫不是疯了？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下做出此等行为，当真是让人感动啊。
陶宜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如此深情之人。”
见她的神色中只有惋惜，却无遗憾。一时间判断不出什么的陆昭仪干脆点明：“初桃娘子便是你吧？”
“陆姐姐误会了，初桃娘子不是我。”陶宜并无任何停顿，十分自然流畅地接道。
“哦？”
“我们这一批人中最后出师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位代号葡萄的女子。在西域行事的时候为了迷惑大家，我化名萄节夫人，她则化名初桃娘子。”
说此番话的时候，陶宜面色平和，语速不快不慢，没有半丝说谎的迹象。
她所说的和幕后之人给她提供的讯息完全一致。但敏感多疑的陆昭仪对这些讯息并未全然相信，故而她今夜将陶宜带来，先诈上一诈再说。
陆昭仪盯着陶宜清澈得如同水镜的眼睛，这才相信她的确不是初桃娘子。
“陆姐姐，你是不是很可惜？”陶宜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问。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陆昭仪莞尔一笑：“该可惜的是他们，你是不是初桃娘子于我有什么影响。”
咦，陶宜注意到她蛮不在乎的姿态，她试探道：“陆姐姐，你这样子的话，我怕是会以为你并不忠心呢。”
陆昭仪嗤笑一声：“难不成你多忠心？可莫要忘了我们本是大雍的人，都是被劫掠去的啊。若非是性命所迫，谁想做这些事情。”
“是啊。”陶宜颇有同感地接话，但内心却并非如此想的。
陆昭仪也好，葡萄也好，她们都是被逼无奈的可怜人。但她不是。
相谈一会儿，陶宜从陆昭仪寝宫出来之后，径直回宫。在走过梅苑的时候，瞥见圆形门边一席白衣的二皇子正注视着她。
陶宜假装没有看到李溪河，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陶才人，您稍等一下。”熟悉的开场白最终还是成功地拦下了她。
“哎。”陶宜轻叹出声，面露些许无奈：“将军，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她说完，直接抬脚进了梅苑，李溪河紧随其后。最终两人于梅苑的亭台上对坐，在李溪河探究的眼神中，陶宜又叹了一口气。
“将军，你想问什么，我定然知无不言。”
“你是谁？”
“我若还是上回那番说辞，将军可信？”
李溪河白了她一眼。还想拿自己当傻子哄啊。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巧合，既会做肉脯，弹琵琶的样子又和初桃姑娘相似。
陶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心酸；“那将军，你可要替我保密。”
“我是萄节夫人。”
简单的六个字粉碎了李溪河心中的那丝期盼，却也解释了所有的相似。西域中知道萄节夫人和初桃娘子相熟的人并不多，但偏偏他正巧从初桃娘子那里，得知她有一个闺中密友，称作萄节夫人。
李溪河压下心中的那丝黯然。情绪逐渐被紧张替代：“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揭身份之后，陶宜就清楚地明白李溪河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她说出深思熟虑的答案：“自然是来报仇的。”
报仇，什么仇？戎卢和车前联手杀了初桃娘子的仇？这些仇，他已经在战场上替她讨回了啊。
“初桃娘子并非死在戎卢和车前的手中。”陶宜粲然一笑：“将军，她因你而死。”
李溪河全身僵住，血液停止流动。
“你再说一遍。”怎么可能？是他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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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死人比起活人更加难以较量。就如圣上，虽然盛宠她，但却一直念着早逝的结发夫妻叶氏，赐予了李啟太子的地位，且并没有生起过易储的念头。
贵妃沉吟片刻，收起浑身凌然气势，转而柔和道：“你且和母妃说说初桃娘子的事情吧。”倒不是她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姑娘感兴趣，但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李溪河哪里不明白母妃的想法，他故意拣了一些初桃娘子如何相助定疆军的事宜来说，淡化自己和初桃娘子的个人纠缠，好让她安下心来。
然而，女人的直觉向来十分敏锐。
若是李溪河千般维护初桃娘子，贵妃娘娘尚且还能稍稍宽心，可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笃定初桃娘子在儿子心中地位极高。
虽然李溪河得封秦王，但贵妃的心头却依旧愁容密布。
……
陶宜没有回宫，她对着一路和她交谈甚欢的陆昭仪，一同前往了她的温室殿。
殿如其名，布置的十分温馨，就连陶宜也不得不赞叹陆昭仪的审美颇为高超。真不愧是若羌培育出来的间谍。
难怪陆昭仪无儿无女，又年近三十，容色不复先前，圣上却仍旧时而光临温室殿。荣宠虽不及贵妃，却一直细水长流。
但陶宜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放松，她尚且不知宴会结束后主动交谈自己的陆昭仪到底想和她说些什么。
直到所有人退下之后，陆昭仪一边端起越瓷茶盏喝了一口花茶，一边温声细语道：“今日，我可有吓到桃子？”
桃子两字一出，陶宜彻底确认了陆昭仪的身份。
“未曾。”她浅浅一笑，眉眼如桃花一般明媚。
“理应如此啊。”陆昭仪对陶宜的答案颇为满意，她轻微颔首：“桃子，我们也算是另类的同乡了吧，不如你就喊我一声陆姐姐。”
陶宜自然从善如流：“陆姐姐，你今日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我？”
“你以为今日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陆昭仪答非所问。
陶宜不假思索：“明摆着是二殿下吧。”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虽然她今日也一鸣惊人，等宴会之后封赏定然少了不，但还不至于和尚未弱冠就封王的李溪河相提并论吧？
陆昭仪忽而轻笑：“怕是二殿下自己并不这么觉得呢。”
“此话怎讲？”
“我的线人在宴会前探听到一桩事情，说是二殿下请封的周章临时被贵妃替换了。”陆昭仪顿了一下，而后道：“你可知他原本欲为谁请封？”
瞧见陆昭仪意味深长的笑容，陶宜的心脏骤然收紧。难道……
“他欲请封初桃娘子为公主。”
李溪河莫不是疯了？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下做出此等行为，当真是让人感动啊。
陶宜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如此深情之人。”
见她的神色中只有惋惜，却无遗憾。一时间判断不出什么的陆昭仪干脆点明：“初桃娘子便是你吧？”
“陆姐姐误会了，初桃娘子不是我。”陶宜并无任何停顿，十分自然流畅地接道。
“哦？”
“我们这一批人中最后出师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位代号葡萄的女子。在西域行事的时候为了迷惑大家，我化名萄节夫人，她则化名初桃娘子。”
说此番话的时候，陶宜面色平和，语速不快不慢，没有半丝说谎的迹象。
她所说的和幕后之人给她提供的讯息完全一致。但敏感多疑的陆昭仪对这些讯息并未全然相信，故而她今夜将陶宜带来，先诈上一诈再说。
陆昭仪盯着陶宜清澈得如同水镜的眼睛，这才相信她的确不是初桃娘子。
“陆姐姐，你是不是很可惜？”陶宜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问。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陆昭仪莞尔一笑：“该可惜的是他们，你是不是初桃娘子于我有什么影响。”
咦，陶宜注意到她蛮不在乎的姿态，她试探道：“陆姐姐，你这样子的话，我怕是会以为你并不忠心呢。”
陆昭仪嗤笑一声：“难不成你多忠心？可莫要忘了我们本是大雍的人，都是被劫掠去的啊。若非是性命所迫，谁想做这些事情。”
“是啊。”陶宜颇有同感地接话，但内心却并非如此想的。
陆昭仪也好，葡萄也好，她们都是被逼无奈的可怜人。但她不是。
相谈一会儿，陶宜从陆昭仪寝宫出来之后，径直回宫。在走过梅苑的时候，瞥见圆形门边一席白衣的二皇子正注视着她。
陶宜假装没有看到李溪河，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陶才人，您稍等一下。”熟悉的开场白最终还是成功地拦下了她。
“哎。”陶宜轻叹出声，面露些许无奈：“将军，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她说完，直接抬脚进了梅苑，李溪河紧随其后。最终两人于梅苑的亭台上对坐，在李溪河探究的眼神中，陶宜又叹了一口气。
“将军，你想问什么，我定然知无不言。”
“你是谁？”
“我若还是上回那番说辞，将军可信？”
李溪河白了她一眼。还想拿自己当傻子哄啊。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巧合，既会做肉脯，弹琵琶的样子又和初桃姑娘相似。
陶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心酸；“那将军，你可要替我保密。”
“我是萄节夫人。”
简单的六个字粉碎了李溪河心中的那丝期盼，却也解释了所有的相似。西域中知道萄节夫人和初桃娘子相熟的人并不多，但偏偏他正巧从初桃娘子那里，得知她有一个闺中密友，称作萄节夫人。
李溪河压下心中的那丝黯然。情绪逐渐被紧张替代：“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揭身份之后，陶宜就清楚地明白李溪河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她说出深思熟虑的答案：“自然是来报仇的。”
报仇，什么仇？戎卢和车前联手杀了初桃娘子的仇？这些仇，他已经在战场上替她讨回了啊。
“初桃娘子并非死在戎卢和车前的手中。”陶宜粲然一笑：“将军，她因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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