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是骡是马
第三十六章是骡是马
楼下发生的事情，正好让阳台上抽烟的苏楠看个一清二楚。既然有黄雅琪出面，他也懒得动弹。
他心里琢磨着，这种大搜查怎么可能有效呢？自己杀那四个人，真面目也未显现过，相信以自己的专业水准，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靠着瞎猜，在茫茫人海中巡查，怎么可能找得到？
特高科和七十六号的人不是傻子，里面甚至有一些非常有专业素养的高手，苏楠不认为自己想得到的问题，他们会想不到。之所以要这么大面积肃查，显然是另有目的。
日本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昨晚上运动了一下，仅仅碾死了几只小鱼小虾，他们就这么夸张，难道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在苏楠推测中，曲风带着人开始对院子里的人进行挨个排查。
所有人都排着队进入一间空房间，这里本是面试应聘者，被暂时当做查验证件的地方。
警察局的排查无非是从身份证件开始查验，连蒙带诈，加上察言观色，遇到他们怀疑的人，立即带走。
起初进去的都是来面试的闲散人员，有十几个男女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被查出来抓走，毫无理由可讲。不过，医院的筹备人员一个也没有进去，黄雅琪根本不让他们去。
两个中年人和曲风坐在桌子后，静静地听、默默地看，似乎是不动声色，只有曲风在吆五喝六，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只要过堂的人存在疑问点，他们都会做出一个小动作，曲风便会抓住这一点，找到突破口。
两个小时后，面试的人全部检查完毕，查出有疑点的人十几个。这十几人哭着喊着还是被抓走了。
曲风在右边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低语几句，灰西装沉吟一阵，看向走廊上走过去的、医院筹备处的人员。
“那些人为什么不需要检查？”灰西装不解地用日语则问道：“我大日本帝国的天下，这家医院不能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必须对医院的人员进行全面的审查！”
曲风很难为情，身边两个中年人是特高科和七十六号派来辅助曲风对重点单位进行筛查的专家。灰西装是特高科的日本人申川十五郎，黑西装是七十六号的马菊山。新仁济医院是地方上名人打过招呼的，如果查得太狠，会惹恼很多人，曲风在地面上就不会好混了。
马菊山便是昨晚出现停尸房的那位七十六号的专家，此人的专业性在七十六号是无人能及的，否则昨晚严新也不会替他说话。
朝马菊山看了一眼，见对方也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曲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要给我一个理由！”申川十五郎盯着曲风，让后者产生一股压力。
曲风不敢说话，后背冷汗直流，他真怕查了黄雅琪，黄玉龙会派人暗杀了自己。
最近上海滩锄奸队活动频繁，昨晚上刚有四个日本训练有素的特工被杀死，自己那点本事，哪有预防阻杀的能力？
见曲风不说话，马菊山站了起来，直接道：
“理由？你需要什么理由？这里是法租界，各种势力交错，在这里、这个时候能建立一家如此规模的大医院，背景和实力绝非简单。看资料显示，这家医院院长是德国人，主要的医生来自英法美国籍，而且黄家在上海也属于举足轻重的世家。得罪了这些人，会让安定的局势产生动荡，这是新政府不想看到的事情，也与大日本皇军建立繁荣的新上海之大政背道而驰。申川君，我们例行公事，不要节外生枝了。后面还有很多重点企业排查，任务很重，时间很紧，不要在一个敏感的企业上浪费时间了。”
做为七十六号资深的痕迹专家，在专业上淫浸了几十年，就算特高科那些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的结论，也只有中高层的人才会提出一些疑义，普通人还真的没有资格。
在来排查之前，有人就跟马菊山打过招呼，黄雅琪可是上层巨头周四海青睐的人物，如果让黄雅琪遭受到轻晦，自己的未来也不会好受。
申川十五郎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盘查可以，但是见见面还是必须的。”
申川十五郎是有名的审讯心理专家，哪怕就是见一面，也能判断出人的心态和要掩藏的东西。
曲风一听，马上觉得头上去掉了一座大山，立马站起身来，“嗨”了一声，立马跑出去。
曲风立刻找到萧奇，讲申川十五郎的要求说了一遍，尽管是走形式，既然日本人认真起来，那就要把事情安排妥当，否则以小日本刻板的工作作风，越是敷衍，越会坏事。
听了曲风的传达，黄雅琪皱眉头还没有说话，江平之气哼哼地走进来。
刚才在楼上，江平之吃了苏楠和杜月海的瘪，正愁没处泻火，听到到曲风的复述，全屋子的人都在沉默与不甘，正是表现之时，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他冲到曲风面前，劈头盖脸、指着曲风的鼻子，吼道：
“什么？日本人要给我们开会？他算老几啊？你告诉那个小日本，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中国的上海！”
曲风不虞有个愣头青这个时候冲上来，吐沫星子都要溅到脸上了，即刻向后一退，伸手就拔出腰上胯子里的手枪，指着江平之，“你……你……退后！奶奶的，不要命了，敢喷你曲大爷！”
江平之一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心神霎时间绷紧，本要反唇相讥的话语一下子卡在嗓子眼里，脚步也为之一滞，但是他的气势却没有消停，反而挺直了腰板，又向前迈了一步，“好啊你个臭特务、狗汉奸，有本事拿枪对着日本人去，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算什么本事？”
江平之这一举动，令将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一项温文尔雅的江平之竟然这么有血性，这么大义凛然，很多人在心里对其都心生敬意。
但是黄雅琪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日本今天来检查是例行公事，如果大家配合一下，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但是经江平之这么一搅和，一下子把事情搞大了，甚至会更复杂了。
她不知道一项精明的江平之今天是怎么了，这是犯的什么浑嘛？
果然，曲风见江平之做势要逼上来时，抬手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
“砰”第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天花板，白色的灰色的水泥渣滓飞溅，扑簌簌地落下来。
之前围着的人不约而同地向后躲，黄雅琪也被萧奇拉到身后，深怕子弹不长眼打到小姐身上。
小兰也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黄雅琪的前面。
这一声枪响，江平之站住了。但是他少有地镇定。用手拨弄掉头上的水泥渣滓，把眼镜摘下来，掏出一块手绢，拭去镜片上的灰层。
“怎么了？”随着这一声枪响，走廊里十几个短枪的警察即刻冲了进来，而且那个日本人申川十五郎也跟了进了。
“曲尚，发生了什么事情？”申川一边走，眼珠子一边在房间里所有人的脸上费快递扫描，最后落在了擦拭眼镜的江平之身上，心里却忽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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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发生的事情，正好让阳台上抽烟的苏楠看个一清二楚。既然有黄雅琪出面，他也懒得动弹。
他心里琢磨着，这种大搜查怎么可能有效呢？自己杀那四个人，真面目也未显现过，相信以自己的专业水准，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靠着瞎猜，在茫茫人海中巡查，怎么可能找得到？
特高科和七十六号的人不是傻子，里面甚至有一些非常有专业素养的高手，苏楠不认为自己想得到的问题，他们会想不到。之所以要这么大面积肃查，显然是另有目的。
日本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昨晚上运动了一下，仅仅碾死了几只小鱼小虾，他们就这么夸张，难道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在苏楠推测中，曲风带着人开始对院子里的人进行挨个排查。
所有人都排着队进入一间空房间，这里本是面试应聘者，被暂时当做查验证件的地方。
警察局的排查无非是从身份证件开始查验，连蒙带诈，加上察言观色，遇到他们怀疑的人，立即带走。
起初进去的都是来面试的闲散人员，有十几个男女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被查出来抓走，毫无理由可讲。不过，医院的筹备人员一个也没有进去，黄雅琪根本不让他们去。
两个中年人和曲风坐在桌子后，静静地听、默默地看，似乎是不动声色，只有曲风在吆五喝六，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只要过堂的人存在疑问点，他们都会做出一个小动作，曲风便会抓住这一点，找到突破口。
两个小时后，面试的人全部检查完毕，查出有疑点的人十几个。这十几人哭着喊着还是被抓走了。
曲风在右边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低语几句，灰西装沉吟一阵，看向走廊上走过去的、医院筹备处的人员。
“那些人为什么不需要检查？”灰西装不解地用日语则问道：“我大日本帝国的天下，这家医院不能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必须对医院的人员进行全面的审查！”
曲风很难为情，身边两个中年人是特高科和七十六号派来辅助曲风对重点单位进行筛查的专家。灰西装是特高科的日本人申川十五郎，黑西装是七十六号的马菊山。新仁济医院是地方上名人打过招呼的，如果查得太狠，会惹恼很多人，曲风在地面上就不会好混了。
马菊山便是昨晚出现停尸房的那位七十六号的专家，此人的专业性在七十六号是无人能及的，否则昨晚严新也不会替他说话。
朝马菊山看了一眼，见对方也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曲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要给我一个理由！”申川十五郎盯着曲风，让后者产生一股压力。
曲风不敢说话，后背冷汗直流，他真怕查了黄雅琪，黄玉龙会派人暗杀了自己。
最近上海滩锄奸队活动频繁，昨晚上刚有四个日本训练有素的特工被杀死，自己那点本事，哪有预防阻杀的能力？
见曲风不说话，马菊山站了起来，直接道：
“理由？你需要什么理由？这里是法租界，各种势力交错，在这里、这个时候能建立一家如此规模的大医院，背景和实力绝非简单。看资料显示，这家医院院长是德国人，主要的医生来自英法美国籍，而且黄家在上海也属于举足轻重的世家。得罪了这些人，会让安定的局势产生动荡，这是新政府不想看到的事情，也与大日本皇军建立繁荣的新上海之大政背道而驰。申川君，我们例行公事，不要节外生枝了。后面还有很多重点企业排查，任务很重，时间很紧，不要在一个敏感的企业上浪费时间了。”
做为七十六号资深的痕迹专家，在专业上淫浸了几十年，就算特高科那些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的结论，也只有中高层的人才会提出一些疑义，普通人还真的没有资格。
在来排查之前，有人就跟马菊山打过招呼，黄雅琪可是上层巨头周四海青睐的人物，如果让黄雅琪遭受到轻晦，自己的未来也不会好受。
申川十五郎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盘查可以，但是见见面还是必须的。”
申川十五郎是有名的审讯心理专家，哪怕就是见一面，也能判断出人的心态和要掩藏的东西。
曲风一听，马上觉得头上去掉了一座大山，立马站起身来，“嗨”了一声，立马跑出去。
曲风立刻找到萧奇，讲申川十五郎的要求说了一遍，尽管是走形式，既然日本人认真起来，那就要把事情安排妥当，否则以小日本刻板的工作作风，越是敷衍，越会坏事。
听了曲风的传达，黄雅琪皱眉头还没有说话，江平之气哼哼地走进来。
刚才在楼上，江平之吃了苏楠和杜月海的瘪，正愁没处泻火，听到到曲风的复述，全屋子的人都在沉默与不甘，正是表现之时，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他冲到曲风面前，劈头盖脸、指着曲风的鼻子，吼道：
“什么？日本人要给我们开会？他算老几啊？你告诉那个小日本，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中国的上海！”
曲风不虞有个愣头青这个时候冲上来，吐沫星子都要溅到脸上了，即刻向后一退，伸手就拔出腰上胯子里的手枪，指着江平之，“你……你……退后！奶奶的，不要命了，敢喷你曲大爷！”
江平之一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心神霎时间绷紧，本要反唇相讥的话语一下子卡在嗓子眼里，脚步也为之一滞，但是他的气势却没有消停，反而挺直了腰板，又向前迈了一步，“好啊你个臭特务、狗汉奸，有本事拿枪对着日本人去，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算什么本事？”
江平之这一举动，令将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一项温文尔雅的江平之竟然这么有血性，这么大义凛然，很多人在心里对其都心生敬意。
但是黄雅琪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日本今天来检查是例行公事，如果大家配合一下，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但是经江平之这么一搅和，一下子把事情搞大了，甚至会更复杂了。
她不知道一项精明的江平之今天是怎么了，这是犯的什么浑嘛？
果然，曲风见江平之做势要逼上来时，抬手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
“砰”第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天花板，白色的灰色的水泥渣滓飞溅，扑簌簌地落下来。
之前围着的人不约而同地向后躲，黄雅琪也被萧奇拉到身后，深怕子弹不长眼打到小姐身上。
小兰也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黄雅琪的前面。
这一声枪响，江平之站住了。但是他少有地镇定。用手拨弄掉头上的水泥渣滓，把眼镜摘下来，掏出一块手绢，拭去镜片上的灰层。
“怎么了？”随着这一声枪响，走廊里十几个短枪的警察即刻冲了进来，而且那个日本人申川十五郎也跟了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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