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春光乍现
第六十三章春光乍现
“兴许被别的事情绊住了，他来不了了，我们兄弟开饭吧。”苏楠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忙活了一天，独自还真的有点饿。
“好吧，我让他们上菜。吃完后，我们兄弟去大舞台去看舞台剧‘春光乍现’，据说很不错。”
“舞台剧？是话剧吧？”苏楠刚回到国内，一些近期流行的俗语还真不是很了解。
“对，是话剧，属于新文化新思想的产物，你在国外应该是屡见不鲜。由上海南洋交大、复旦大学、中央大学国经学院、圣玛利亚女子学校等十几所大学的学生联合出演，上海很多企业都有赞助，我也赞助了一点点。”
“企业家支持新文化运动，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女学生了吧？我感觉现在国难当头，应该有些激励民心的声音释放出来。春光乍现这名字，听上去脂粉气息很浓，我就不去看了。医院新成立，开业前有很多的事情等我去处理，就不凑热闹了。”
苏楠本来满怀期望是来见二师兄的，回国是为了投身民族抗日运动，不想在风花雪月中流连。而且，艾丽这个不安定因素住进了苏苑，他不想苏苑被艾丽搞得一团糟。
“哈哈，你还是以前哪个苏楠，眼睛里不揉沙子，一看你就还打着光棍。里面的学生妹的确靓丽可爱，而且个个都拥有民族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热情，你们医院新开张，你可以在他们里面招纳一些啊。美女多了，不仅看着养眼，提高男员工的积极性，对你的个人问题的解决，也是有帮助的。这个剧名是俗气了少许，只是为了应付当局的检查，内容都是在映射现下的只知道挣钱、贪图安逸而忘记了祖国正在受难同胞的那些人。大鸣大放宣传抗日，这在上海可是死罪，我们没有必要来硬的。”
“算了吧，我心里有人，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有时间我会多看一些学术方面的书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方面。”
“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但是，你既然回来了，我兄长的沉珂顽疾便有希望了。”
“有你这个国医大高手，你大哥的病还用得着我吗？”
苏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被人称之为未来影响世界的医学家，但自己不是神仙，任何疾病能做到手到病除，他有很多方面都不行，而且是远远达不到高手的水平。
“该用的办法我都用穷尽了，要是我能治好，何须向你求救呢。我大哥这个病还真的需要你这种中西医结合的人来看。”
“什么病？你说说看，如果我觉得不自己不行，可以介绍那方面的专家给你。”
“说起来很简单，不孕不育。”宋乔峎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说道。
“靠，你把我当成江湖郎中了吧？我对这方面根本不在行。治疗这方面的病，有两个国家比较厉害，一是法国，另一个就是日本。日本人为了强壮国家机器，增加男丁的人数，在生育方面的研究做了巨大的投入，取得了许多世界级的成果。最著名的的是大阪斛濑人体研究所、东京陆军医院，其中最有名气的研究者名叫大晴晋三郎的东京医科大学教授，此人我有些耳闻，简直就是个人渣。但是他对人体研究的几篇论文非常有见地，实验数据也非常翔实，简直是无懈可击。但是我们怀疑过，如果不在身体上做实验的话，根本得不到那些确凿而有又准确的数据。这种类型的实验方式，在西方医学界是绝对禁止的，因为它已经失去了人性，是拿人体做小白鼠，所以这位叫兽在西方让人很不齿。可他的成果，却受到了广泛的认可，有些国家，比如德国就非常欢迎，慕尼黑医大还多次邀请他讲课。所以，我见过此人。专横、跋扈、冷血，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教训教训这个医学界的狂人。”
说到这位日本的叫兽，宋乔峎看出苏楠有些激动。很显然，苏楠已经不是那个做特工时三缄其口的那位特工了。人如果长期离开一个岗位，在一个宽松的环境下，会变得戒备心丧失的。
宋乔峎不知道苏南这样的变化在中国现在这种的状况下是好是坏，但是这样的人变得简单直接了，让人有了亲近的欲望，对于朋友，不可谓不是好事情。但对于阿谀尔诈的社会来说，可能是要摔大跟头的。
这时，准备的菜肴上来了，两人开始吃起来。猛然间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有吃饭的咀嚼声和餐刀割裂牛排的声音。
吃掉了大半块牛排后，宋乔峎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苏楠，“你变了。”
“你也变了。”苏楠端起红酒杯，微微地抿了一小口，“我变得直接了，而你变得世俗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接受南京新政府的邀请，出任那个卫生部长。”
“你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刀和枪，在杀人后称之为凶器；在战争中，称之为武器；在生活中，又被称之为玩具。”
“那可是给日本人干活啊，是要收到千夫所指的……”宋乔峎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苏楠，见后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故作高深之态，心里一时间判断不出苏楠真实用意，不过他觉得苏楠是在给他传递某种信息，一时间他又领会不了，只好摇摇头，“……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好，为了我们在乱世重逢，而且都还活着，干一杯！”苏楠举起酒杯，心情变得很愉悦，似乎并没有受到二师兄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影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可能你不想回答，但我还是要问，如果你见到二师兄，你会因为他做的那些坏事而杀他吗？”
“杀他？为什么？”苏楠放下刀叉，优雅地用餐巾的一角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肉汁，若有所思，“他是我二哥，大哥走了，我的亲人只剩下二哥和小师妹了。如果我再杀了二哥，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剩下什么？”
“你已经知道大师兄的事儿了？”
“我还是中国人，看得懂中文好嘛？”
“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更加担心你和二师兄见面会打起来。”
“哦？”苏楠若有所悟，“你晚上你根本就没有约二哥，而是想给我打预防针的吧？莫非是二哥让你来探路的？”
“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担心。但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你担心什么我不管，臭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大哥的事情，二哥绝对欠我一个解释。如果他不来，我一定会登门拜访杀过去的。我对于他，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躲是躲不掉的。但是，既然他不想见我，肯定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我会调查清楚了再去见他。”
宋乔峎看得出，苏楠话语虽然说得很果决，而且也有些生气，但是他还是很在乎这位汉奸二哥的。
汉奸，在某个时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楠想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就曾经扮演过类似的角色，从而保全了大师兄、二师兄和小师妹的安全。为此，他不仅被军统和中统特工追杀，不仅远离亲人和爱人，背井离乡，而且还要背上出卖组织的骂名。但是，如果为了这三位亲人，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也许二哥是为了我们吧？苏楠在心里嘀咕。
这顿饭吃饭后，苏楠再次谢绝了去看戏的邀请，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在欧洲时，他也会去看《哈姆雷特》，也会去看《顿河边上的女人》，有时为了寻找灵感，还回去歌剧院听上一场歌剧。他不是不想去看现代的上海话剧是什么样子，二十没有时间。
回国已经一个星期了，在床上躺了四五天，组织联络不上说，还收到了最亲的亲人的死讯，这让苏楠心里的郁气纠结在一起，他必须尽快进入到状态中，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多做一些准备。
“送我去城隍庙，我想熟悉一下上海的夜生活。”一上车，苏楠便对王财富吩咐道。
尽管车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王财富透过主驾驶钱的后视镜感觉出苏楠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应了一声，便开着车子向外滩的方向而去。但是他觉得很奇怪，城隍庙这个时间九成九的商铺都关门了，到处是冷落清秋处，有什么好溜达的？
但是没座位跟班的，这问题是最不适宜问出口的，王财富也不会问。
通过今天的观察，他觉得黄家这位姑爷温文尔雅，一点也不似黄家下人圈子里传说的吃软饭的色狼模样，人家居然和宋家的掌门少爷是兄弟，但就这一点，就说明人家是以为非常有本事的人。
“先生，城隍庙附近比较乱，而且挨着七马路，以前属于三不管地带，杂居了很多江湖人士，尤其是晚间时候，流萤成群，干夜活的人都出来了，更有斧头帮和小刀会为了争夺那里的地盘大打出手，不是很安全。不过，如果您要是累了的话，六马路上有个华清池，那里洗澡很是舒服，修脚搓背的都是扬州师傅，按摩都是小姐按摩，手法老正点了。这家店在上海滩老有名气了，以前青帮的黄老爷子就经常去那里。我建议您去那里泡个澡，小眯一阵子，出来后就神清气爽了。”
苏楠没想到一天都没有什么话语的王财富居然会给出自己这样的建议，不过他没有反对，微微一笑，“也许是最近神经有些紧张吧，那就去华清池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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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被别的事情绊住了，他来不了了，我们兄弟开饭吧。”苏楠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忙活了一天，独自还真的有点饿。
“好吧，我让他们上菜。吃完后，我们兄弟去大舞台去看舞台剧‘春光乍现’，据说很不错。”
“舞台剧？是话剧吧？”苏楠刚回到国内，一些近期流行的俗语还真不是很了解。
“对，是话剧，属于新文化新思想的产物，你在国外应该是屡见不鲜。由上海南洋交大、复旦大学、中央大学国经学院、圣玛利亚女子学校等十几所大学的学生联合出演，上海很多企业都有赞助，我也赞助了一点点。”
“企业家支持新文化运动，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女学生了吧？我感觉现在国难当头，应该有些激励民心的声音释放出来。春光乍现这名字，听上去脂粉气息很浓，我就不去看了。医院新成立，开业前有很多的事情等我去处理，就不凑热闹了。”
苏楠本来满怀期望是来见二师兄的，回国是为了投身民族抗日运动，不想在风花雪月中流连。而且，艾丽这个不安定因素住进了苏苑，他不想苏苑被艾丽搞得一团糟。
“哈哈，你还是以前哪个苏楠，眼睛里不揉沙子，一看你就还打着光棍。里面的学生妹的确靓丽可爱，而且个个都拥有民族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热情，你们医院新开张，你可以在他们里面招纳一些啊。美女多了，不仅看着养眼，提高男员工的积极性，对你的个人问题的解决，也是有帮助的。这个剧名是俗气了少许，只是为了应付当局的检查，内容都是在映射现下的只知道挣钱、贪图安逸而忘记了祖国正在受难同胞的那些人。大鸣大放宣传抗日，这在上海可是死罪，我们没有必要来硬的。”
“算了吧，我心里有人，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有时间我会多看一些学术方面的书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方面。”
“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但是，你既然回来了，我兄长的沉珂顽疾便有希望了。”
“有你这个国医大高手，你大哥的病还用得着我吗？”
苏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被人称之为未来影响世界的医学家，但自己不是神仙，任何疾病能做到手到病除，他有很多方面都不行，而且是远远达不到高手的水平。
“该用的办法我都用穷尽了，要是我能治好，何须向你求救呢。我大哥这个病还真的需要你这种中西医结合的人来看。”
“什么病？你说说看，如果我觉得不自己不行，可以介绍那方面的专家给你。”
“说起来很简单，不孕不育。”宋乔峎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说道。
“靠，你把我当成江湖郎中了吧？我对这方面根本不在行。治疗这方面的病，有两个国家比较厉害，一是法国，另一个就是日本。日本人为了强壮国家机器，增加男丁的人数，在生育方面的研究做了巨大的投入，取得了许多世界级的成果。最著名的的是大阪斛濑人体研究所、东京陆军医院，其中最有名气的研究者名叫大晴晋三郎的东京医科大学教授，此人我有些耳闻，简直就是个人渣。但是他对人体研究的几篇论文非常有见地，实验数据也非常翔实，简直是无懈可击。但是我们怀疑过，如果不在身体上做实验的话，根本得不到那些确凿而有又准确的数据。这种类型的实验方式，在西方医学界是绝对禁止的，因为它已经失去了人性，是拿人体做小白鼠，所以这位叫兽在西方让人很不齿。可他的成果，却受到了广泛的认可，有些国家，比如德国就非常欢迎，慕尼黑医大还多次邀请他讲课。所以，我见过此人。专横、跋扈、冷血，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教训教训这个医学界的狂人。”
说到这位日本的叫兽，宋乔峎看出苏楠有些激动。很显然，苏楠已经不是那个做特工时三缄其口的那位特工了。人如果长期离开一个岗位，在一个宽松的环境下，会变得戒备心丧失的。
宋乔峎不知道苏南这样的变化在中国现在这种的状况下是好是坏，但是这样的人变得简单直接了，让人有了亲近的欲望，对于朋友，不可谓不是好事情。但对于阿谀尔诈的社会来说，可能是要摔大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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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了大半块牛排后，宋乔峎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苏楠，“你变了。”
“你也变了。”苏楠端起红酒杯，微微地抿了一小口，“我变得直接了，而你变得世俗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接受南京新政府的邀请，出任那个卫生部长。”
“你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刀和枪，在杀人后称之为凶器；在战争中，称之为武器；在生活中，又被称之为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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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为了我们在乱世重逢，而且都还活着，干一杯！”苏楠举起酒杯，心情变得很愉悦，似乎并没有受到二师兄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影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可能你不想回答，但我还是要问，如果你见到二师兄，你会因为他做的那些坏事而杀他吗？”
“杀他？为什么？”苏楠放下刀叉，优雅地用餐巾的一角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肉汁，若有所思，“他是我二哥，大哥走了，我的亲人只剩下二哥和小师妹了。如果我再杀了二哥，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剩下什么？”
“你已经知道大师兄的事儿了？”
“我还是中国人，看得懂中文好嘛？”
“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更加担心你和二师兄见面会打起来。”
“哦？”苏楠若有所悟，“你晚上你根本就没有约二哥，而是想给我打预防针的吧？莫非是二哥让你来探路的？”
“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担心。但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你担心什么我不管，臭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大哥的事情，二哥绝对欠我一个解释。如果他不来，我一定会登门拜访杀过去的。我对于他，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躲是躲不掉的。但是，既然他不想见我，肯定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我会调查清楚了再去见他。”
宋乔峎看得出，苏楠话语虽然说得很果决，而且也有些生气，但是他还是很在乎这位汉奸二哥的。
汉奸，在某个时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楠想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就曾经扮演过类似的角色，从而保全了大师兄、二师兄和小师妹的安全。为此，他不仅被军统和中统特工追杀，不仅远离亲人和爱人，背井离乡，而且还要背上出卖组织的骂名。但是，如果为了这三位亲人，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也许二哥是为了我们吧？苏楠在心里嘀咕。
这顿饭吃饭后，苏楠再次谢绝了去看戏的邀请，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在欧洲时，他也会去看《哈姆雷特》，也会去看《顿河边上的女人》，有时为了寻找灵感，还回去歌剧院听上一场歌剧。他不是不想去看现代的上海话剧是什么样子，二十没有时间。
回国已经一个星期了，在床上躺了四五天，组织联络不上说，还收到了最亲的亲人的死讯，这让苏楠心里的郁气纠结在一起，他必须尽快进入到状态中，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多做一些准备。
“送我去城隍庙，我想熟悉一下上海的夜生活。”一上车，苏楠便对王财富吩咐道。
尽管车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王财富透过主驾驶钱的后视镜感觉出苏楠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应了一声，便开着车子向外滩的方向而去。但是他觉得很奇怪，城隍庙这个时间九成九的商铺都关门了，到处是冷落清秋处，有什么好溜达的？
但是没座位跟班的，这问题是最不适宜问出口的，王财富也不会问。
通过今天的观察，他觉得黄家这位姑爷温文尔雅，一点也不似黄家下人圈子里传说的吃软饭的色狼模样，人家居然和宋家的掌门少爷是兄弟，但就这一点，就说明人家是以为非常有本事的人。
“先生，城隍庙附近比较乱，而且挨着七马路，以前属于三不管地带，杂居了很多江湖人士，尤其是晚间时候，流萤成群，干夜活的人都出来了，更有斧头帮和小刀会为了争夺那里的地盘大打出手，不是很安全。不过，如果您要是累了的话，六马路上有个华清池，那里洗澡很是舒服，修脚搓背的都是扬州师傅，按摩都是小姐按摩，手法老正点了。这家店在上海滩老有名气了，以前青帮的黄老爷子就经常去那里。我建议您去那里泡个澡，小眯一阵子，出来后就神清气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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