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锄奸行动
第八十九章锄奸
在苏苑的主宅的书房中，一套考究的茶桌两边坐着老夫子和秦不语。
冲好茶，老夫子起身离座，走出门口看看二楼上没有其他人，这才走回书房，关上门，回到原座位上。
两人同时端起茶杯，相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饮而尽。
秦不语把茶液在口里运转了一圈才吞咽下去，眨巴眨巴嘴，赞道：“好茶！”
“茶再好，没人品也是枉然。老秦，别卖关子了，说说这次从解放区来上海，上级有什么指示？”
秦不语闻听此言，又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静静地倾听了一番，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走回坐好。指头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在茶几上写下了“黑蝶”两个字，待对方看清楚后，赶紧用衣袖将字迹擦掉。
“这是何意？”荆老夫子看向秦不语。
“这是上海地下党新的领导的代号，别说目前的身份我不知晓，就连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组织上之给我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明日晚上七点，苏州河畔重阳楼，我会亲自去接头。”
秦不语没有泄露给荆老夫子接头暗号，说明他对荆老夫子也是有所保留。
“重阳楼上过重阳，重阳佳节忆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便是农历九月初八，明日正好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上海这个节日里，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亲朋好友相聚一场，每年那里会有很多人，的确是一个接头的好地方。”
“是的，组织上也许就是这么安排的。自从我们上海地下党出现了叛徒，一二三好联络站相继被日本人破坏，组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我们下达任务了。这次黑蝶来到上海，就是要找出叛徒的同时，重建我们的地下党的联络网。让我们的工作尽快恢复起来，配合我党的军队对日作战和稳固根据地的建设。下午，你派最信得过的人去三号码头于大别山来的同志接头，他们一行五人，应该已经到达上海，其中带队的海东青更是我党培养的优秀情报人员，这五人加上我们上号组织秘密核心人员，一共有十三人，全都要协助那个人的特别行动。”
“太好了！我们这些日子窝得太久了，看到侵略者和汪伪新政府的汉奸就恨得牙痒。你回来得正好，前些日子上海的一些抗日地下组织和国党上海站秘密开会，准备组织了若干个锄奸队，专门针对那些背叛祖国和民族的汉奸与日本人的走狗。期中七十六号的处级以上的官员都在第一批暗杀名单里，另外一些倾向日本人的奸商、黑社会势力主要成员也在名单之中。就我所得到的情报，国党方面派出干将王誉桥为第一锄奸队的大队长；民间抗日组织中，锄奸大队的负责人名叫蔡钦州，是南洋公学的学生，此人一身武功，很是能打。我方也在筹谋参与此次行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给汉奸走狗予以重击。以此封住那些人总说我们是‘游而不击、消极抗日’的嘴！”
这几个月风声鹤唳，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地下党的活动受到大面积的限制，几乎停止了运行，这让荆老夫子憋闷极了。
“不可！以前我们是没有领导人，现在既然新的领导人已经来到上海，这些活动就要由他来决定，这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再说了，我们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大多是你我这样的知识分子，九成以上都没有受过正规的系统的情报组织的培训，本就不适合动刀动枪，对于锄奸这个行动，无异于拿我们的短处去和敌人长处去拼，无异于送死的行为，我认为不可取。”
秦不语做事情还是很稳重的，作为上海地下党情报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尽管不激进，但是他领导的那条线从未犯过错，也是这次敌人大清洗中保存最完整隐蔽得最深的一条线，至于荆老夫子那条线十个被抓了八个，只剩下他和山鹰两人。
“唉，我也知道这不是上策。但是我们总不能天天看到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吧？”荆老夫子捏紧拳头，仿佛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一般，“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昨晚在杨村检查又发生了一起血案，据可靠消息说，大约有一两千难民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下！唉~~难道我们这些抗日分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如果这样，我们还怎么去发展那些抗日热血青年投身到我们当中呢？”
“越是忍不住的时候就越要忍，地下工作的目标不是上阵杀敌，而是获得有效的情报和为解放区提供资源。老夫子，切不可忘记了我们的根本任务。”
荆老夫子咬了咬牙，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知道你说得对，看来我们还是吧工作的中心放在发展群众党员上来。”说到这里，老夫子忽然想起什么，眨了眨眼，道：“老秦，我看你那个女婿是行伍出身吧？你看有没有可能把他吸引进入我们的革命队伍里来？他要是能加入组织，一定是一个中坚力量。”
“小杜的身手的确不错，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家与我家是世交，他父亲是一个大财主，为了让儿子有个好身体，从小请武师专门教他练武，到了十二岁，有专门送去武当山练武五年才回到上海，但是在他十九岁那年，杜家不知什么原因惹上了镇上的恶霸势力，那些恶霸联合上海青帮，一夜之间将杜家封门杀光，小杜那些时日正好去乡下收租，没有在家，逃过了异常劫难。但他势单力孤，又怎么是青帮的对手呢？我只好让小青偷偷送他离开上海，从此背井离乡。他的出生不好，不太符合我们的发展条件，其次听这些年干了些什么，我和小青对他都是一无所知，我觉得可以先看看再说。这孩子对小青一往情深，心地并不坏，别说你了，我在见面时也打过他的注意。”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那就看看再说吧。”荆老夫子捻了一下颔下胡须笑着说道。
……
话说严新跑下楼才发觉车子已经开走了，但是苏楠回来了，他只想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分别了八年多的兄弟。大师兄走了，小师弟却回来了，这让严新的心里既悲痛又欢喜，更让他的心里多出了一份自然而然的责任。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这时已经抛之脑后了。
跑出别墅的院子，严新对着站岗的警卫吩咐道，“去给我叫辆车，我要出去。”
其实他可以等一会儿，司机小冬瓜吧许嵩送到家，就会回来，但是严新心急，他要在第一时间确定柳新月说的那个新仁济医院的院长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苏楠。
“处长，要不要我去叫人跟着您？”警卫是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很醒目。
“不用了，快去给我叫车！”严新很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正在这时，柳新月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一扒拉着严新的臂弯，“我……说你跑……跑这么快……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严新问过这话之后才想起苏楠的消息还是柳新月告诉他的，“你这女人也是，这事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什么早说晚说的，我也是昨晚上打牌时听到有人去华清池下毒，搅得华清池鸡飞狗跳，直接跟黄道会的第一打手扛起来，又把黑龙会的什么首席教官气得哇哇乱叫，并且还把邱仁凯邱胖子当场搞晕倒过去，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才和师姐、徐春和王莺去看看，结果到了华清池……”
接着，柳新月喘匀了气息，简要地把怎么见到苏楠以及后者怎么给自己诊断病情，而且还怎么跟自己叫板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爷，这次你一定给你老婆做主，就算是用枪逼着他，也要让他把我的病治好。”
“嗯，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干的出来这样的事儿！”严新根本没有听柳新月后面说什么，一直在核算验对此苏楠是不是彼苏楠。
“老爷，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我再跟你说话呢！”柳新月不移地夭折严新的手臂。
“哈哈，小月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严新一转头，忽然一把将柳新月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喂……这里可是大门口啊，光天化日之下，你……”柳新月倒有些难为情了，脸色绯红。
“管那么多干什么，告诉你，如果没错的话，你说的那个苏楠是我严新的亲兄弟！我这就去新仁济医院去核实一下，你去叫大夫人收拾一下，穿的正式一点，随后小冬瓜回来，让他开车送你们到新仁济医院。”
“兄弟？还是亲兄弟！你几时有兄弟？”柳新月一下子蒙住了，不知道严新说的是真是假，想起昨晚自己那么叫板苏楠，要真的是严新的亲兄弟，那叫她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好意思再见小叔子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不仅有兄弟，还有大哥，还有一个小妹。一切等我们相认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对了，你说的那个病包在他身上，我相信如果他说治不好的病，你找别人肯定也没有办法治好。好了，车子来了，我马上就走，你们随后再来。”
看到警卫叫来一辆还算干净上点档次的黄包车，严新不再理会柳新月，快步走过去，迈步坐上去，“去静安寺新仁济医院，十万火急，要快！”
车夫，应了一声，压了压帽檐，办回头，“客官请坐好！”，严新没有注意到，车夫在帽檐下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腰上挎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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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苑的主宅的书房中，一套考究的茶桌两边坐着老夫子和秦不语。
冲好茶，老夫子起身离座，走出门口看看二楼上没有其他人，这才走回书房，关上门，回到原座位上。
两人同时端起茶杯，相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饮而尽。
秦不语把茶液在口里运转了一圈才吞咽下去，眨巴眨巴嘴，赞道：“好茶！”
“茶再好，没人品也是枉然。老秦，别卖关子了，说说这次从解放区来上海，上级有什么指示？”
秦不语闻听此言，又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静静地倾听了一番，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走回坐好。指头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在茶几上写下了“黑蝶”两个字，待对方看清楚后，赶紧用衣袖将字迹擦掉。
“这是何意？”荆老夫子看向秦不语。
“这是上海地下党新的领导的代号，别说目前的身份我不知晓，就连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组织上之给我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明日晚上七点，苏州河畔重阳楼，我会亲自去接头。”
秦不语没有泄露给荆老夫子接头暗号，说明他对荆老夫子也是有所保留。
“重阳楼上过重阳，重阳佳节忆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便是农历九月初八，明日正好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上海这个节日里，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亲朋好友相聚一场，每年那里会有很多人，的确是一个接头的好地方。”
“是的，组织上也许就是这么安排的。自从我们上海地下党出现了叛徒，一二三好联络站相继被日本人破坏，组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我们下达任务了。这次黑蝶来到上海，就是要找出叛徒的同时，重建我们的地下党的联络网。让我们的工作尽快恢复起来，配合我党的军队对日作战和稳固根据地的建设。下午，你派最信得过的人去三号码头于大别山来的同志接头，他们一行五人，应该已经到达上海，其中带队的海东青更是我党培养的优秀情报人员，这五人加上我们上号组织秘密核心人员，一共有十三人，全都要协助那个人的特别行动。”
“太好了！我们这些日子窝得太久了，看到侵略者和汪伪新政府的汉奸就恨得牙痒。你回来得正好，前些日子上海的一些抗日地下组织和国党上海站秘密开会，准备组织了若干个锄奸队，专门针对那些背叛祖国和民族的汉奸与日本人的走狗。期中七十六号的处级以上的官员都在第一批暗杀名单里，另外一些倾向日本人的奸商、黑社会势力主要成员也在名单之中。就我所得到的情报，国党方面派出干将王誉桥为第一锄奸队的大队长；民间抗日组织中，锄奸大队的负责人名叫蔡钦州，是南洋公学的学生，此人一身武功，很是能打。我方也在筹谋参与此次行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给汉奸走狗予以重击。以此封住那些人总说我们是‘游而不击、消极抗日’的嘴！”
这几个月风声鹤唳，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地下党的活动受到大面积的限制，几乎停止了运行，这让荆老夫子憋闷极了。
“不可！以前我们是没有领导人，现在既然新的领导人已经来到上海，这些活动就要由他来决定，这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再说了，我们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大多是你我这样的知识分子，九成以上都没有受过正规的系统的情报组织的培训，本就不适合动刀动枪，对于锄奸这个行动，无异于拿我们的短处去和敌人长处去拼，无异于送死的行为，我认为不可取。”
秦不语做事情还是很稳重的，作为上海地下党情报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尽管不激进，但是他领导的那条线从未犯过错，也是这次敌人大清洗中保存最完整隐蔽得最深的一条线，至于荆老夫子那条线十个被抓了八个，只剩下他和山鹰两人。
“唉，我也知道这不是上策。但是我们总不能天天看到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吧？”荆老夫子捏紧拳头，仿佛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一般，“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昨晚在杨村检查又发生了一起血案，据可靠消息说，大约有一两千难民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下！唉~~难道我们这些抗日分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如果这样，我们还怎么去发展那些抗日热血青年投身到我们当中呢？”
“越是忍不住的时候就越要忍，地下工作的目标不是上阵杀敌，而是获得有效的情报和为解放区提供资源。老夫子，切不可忘记了我们的根本任务。”
荆老夫子咬了咬牙，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知道你说得对，看来我们还是吧工作的中心放在发展群众党员上来。”说到这里，老夫子忽然想起什么，眨了眨眼，道：“老秦，我看你那个女婿是行伍出身吧？你看有没有可能把他吸引进入我们的革命队伍里来？他要是能加入组织，一定是一个中坚力量。”
“小杜的身手的确不错，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家与我家是世交，他父亲是一个大财主，为了让儿子有个好身体，从小请武师专门教他练武，到了十二岁，有专门送去武当山练武五年才回到上海，但是在他十九岁那年，杜家不知什么原因惹上了镇上的恶霸势力，那些恶霸联合上海青帮，一夜之间将杜家封门杀光，小杜那些时日正好去乡下收租，没有在家，逃过了异常劫难。但他势单力孤，又怎么是青帮的对手呢？我只好让小青偷偷送他离开上海，从此背井离乡。他的出生不好，不太符合我们的发展条件，其次听这些年干了些什么，我和小青对他都是一无所知，我觉得可以先看看再说。这孩子对小青一往情深，心地并不坏，别说你了，我在见面时也打过他的注意。”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那就看看再说吧。”荆老夫子捻了一下颔下胡须笑着说道。
……
话说严新跑下楼才发觉车子已经开走了，但是苏楠回来了，他只想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分别了八年多的兄弟。大师兄走了，小师弟却回来了，这让严新的心里既悲痛又欢喜，更让他的心里多出了一份自然而然的责任。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这时已经抛之脑后了。
跑出别墅的院子，严新对着站岗的警卫吩咐道，“去给我叫辆车，我要出去。”
其实他可以等一会儿，司机小冬瓜吧许嵩送到家，就会回来，但是严新心急，他要在第一时间确定柳新月说的那个新仁济医院的院长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苏楠。
“处长，要不要我去叫人跟着您？”警卫是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很醒目。
“不用了，快去给我叫车！”严新很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正在这时，柳新月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一扒拉着严新的臂弯，“我……说你跑……跑这么快……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严新问过这话之后才想起苏楠的消息还是柳新月告诉他的，“你这女人也是，这事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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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柳新月喘匀了气息，简要地把怎么见到苏楠以及后者怎么给自己诊断病情，而且还怎么跟自己叫板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爷，这次你一定给你老婆做主，就算是用枪逼着他，也要让他把我的病治好。”
“嗯，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干的出来这样的事儿！”严新根本没有听柳新月后面说什么，一直在核算验对此苏楠是不是彼苏楠。
“老爷，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我再跟你说话呢！”柳新月不移地夭折严新的手臂。
“哈哈，小月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严新一转头，忽然一把将柳新月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喂……这里可是大门口啊，光天化日之下，你……”柳新月倒有些难为情了，脸色绯红。
“管那么多干什么，告诉你，如果没错的话，你说的那个苏楠是我严新的亲兄弟！我这就去新仁济医院去核实一下，你去叫大夫人收拾一下，穿的正式一点，随后小冬瓜回来，让他开车送你们到新仁济医院。”
“兄弟？还是亲兄弟！你几时有兄弟？”柳新月一下子蒙住了，不知道严新说的是真是假，想起昨晚自己那么叫板苏楠，要真的是严新的亲兄弟，那叫她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好意思再见小叔子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不仅有兄弟，还有大哥，还有一个小妹。一切等我们相认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对了，你说的那个病包在他身上，我相信如果他说治不好的病，你找别人肯定也没有办法治好。好了，车子来了，我马上就走，你们随后再来。”
看到警卫叫来一辆还算干净上点档次的黄包车，严新不再理会柳新月，快步走过去，迈步坐上去，“去静安寺新仁济医院，十万火急，要快！”
车夫，应了一声，压了压帽檐，办回头，“客官请坐好！”，严新没有注意到，车夫在帽檐下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腰上挎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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