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重游故地
第九十四章重游故地
小风轻吹，诺大的上海，也只有风儿才能渗透进大上海的每一个角落。
走在街上，苏楠走走停停看看，将能扫进眼帘中的东西尽量记住。遇到来过的地方，
苏楠的身后，英子和艾丽一边走，一边叽哩哇啦议论，又看到街边的小吃，两人会要求品尝一二。苏楠也乐得清闲，坐在一旁等候、付款。
对于上海的小吃，苏楠吃的并不习惯，江浙一代的人，吴侬软语，苏甜浙臭，他都不是很适应。尤其是对于甜食，天生忌讳，稍微吃多一点就会呕吐不止。所以，只要是甜食，都成为了二师兄和小师妹两人享用。大师兄很有长兄的风度，从不和师弟师妹抢吃的，苏楠则是甜食过敏体质，只能眼看着别人吃，再馋嘴也没有用。
在大新百货的门口，苏楠记得有家做糖人的小摊，那个匠人手可巧了，可以用一根麦管吹成动物、花草、人物各种形状，而且每个形象都逼真至极，就算是特别喜欢吃甜食的小师妹每次拿在手里，直到化了也舍不得吃。
记得十五岁那年，师妹让沾糖人的大叔按照苏楠的模样做了一个糖人，然后对着苏楠调皮地扬着手中的糖人，“小师兄，你以后要是不理我，我就一口把你吃掉，让你化在我的肚子里！”
“让你化在我的肚子里”这句话后来就变成了二师兄取笑苏楠的一个话柄，每次两人开玩笑的时候，严新总会用这句话学着小师妹的样子，惟妙惟肖地重复这句话，让苏楠气得咕咕的，可就是把严新没办法。
“死老鼠，你敢笑我了，看我不找只猫来吃了你！”
“呸，我才不是老鼠，我是猫！我是猫！我是专吃老鼠的猫！”
严新最不喜欢的就是喊他老鼠，因为小时候，他最怕老鼠，一见老鼠就吓得跳脚跑。
站在新大百货的门口，看着门口搞大的石柱与巴洛克的雕花石材拼接起得图案变得沧桑多了，有的地方还能见到乌黑的干涸的学籍。
在来之前，他就听说了在日本占领上海时，这条街上曾经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爆炸事件，那期爆炸中死伤了几百的中国市民和英法美的侨民，也许那些血迹就是那些逝去的人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
记忆中，距离大新百货门口右侧十米远处，就是那个糖人的手工摊位。现今那个糖人摊位没有了，取代它的是一排七八个小摊位，前面几个商场促销的小商品摊位，后面有一个看洋话片的地方，有不少孩子凑在洋话片的瞭望孔前好奇地看着匣子里斑驳的童话世界。
这里一样热闹，但是属于苏楠和小师妹的那部分记忆已经不在了，被岁月抹去，被新的事物取代。
“苏大哥，我们要去那边去吃咸肉月饼，你去吗？”正在苏楠沉思中，英子走了过来，问道。
苏楠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十点三刻。
“我就不去了，你带艾丽去吧，我去喝杯咖啡。一会儿你们到大楼后面的鄂妮思咖啡厅找我，我带你们买一些东西后，去和平饭店吃午餐，然后去外滩逛逛。”
苏楠又吩咐王财富跟着英子他们，有王财富这个地头蛇，对黑白两道的人物都熟悉，加上艾丽的武功，两个女孩子安全无虞。
出来买东西是个借口，新医院这么忙，作为院长，苏楠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来逛街，他来这边是有目的的，而和平饭店就是此行最终的目的——接头。
杜月海跟在苏楠的身后，他发现苏楠并非是第一次来上海，对于鄂妮思咖啡厅他的记忆中本就是一个不错的休闲所在。是一位名叫，怀特的美国人经营的、老牌咖啡馆，以现磨咖啡豆、现煮、现过滤为主买点，吸引对咖啡有爱好的主顾光临。加入军统后，他来上海时也来过几次咖啡馆。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那时中日战争还没有爆发，他趁着到南京开会的机会，转道上海寻找秦小青。
坐在墨绿色的遮阳篷下，品尝着大洋彼岸泊来的咖啡豆煮出的、浓郁香气的地道咖啡，这是很多异国他乡者最享受的事情。
有些中国人到这里来仅仅是好奇而已，很多来了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尤其是女孩子，她们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苦的东西会有人喜欢喝，甜的蜜的才是最好的东西，为什么很多男人会喜欢？这些问题她们搞不懂，但也不会伤上一大把脑细胞去钻研后得到答案。
所以，这家咖啡厅的客人九成以上都是外国人。
苏楠是在德国时学会了喝咖啡，因为在欧洲上流社会对咖啡比美洲人更加讲究，尽管他更喜欢喝点中国茶，但为了了解欧洲的文化，他还是迎着头皮学会了接受咖啡的苦味。
这里距离外滩不是很远，在外滩有很多洋人的公司，地道的咖啡是他们的最爱，于是到休息或是业务交流的时候，他们都会到咖啡馆来，一边喝咖啡，一边洽商商务上的事情。
在杜月海的印象中，这里是军统掌握的、欧美间谍交换情报的场所之一，他曾经在这里和以为英国间谍交换过情报，协助英国人抓捕逃到天津的哗变的叛逃人员。
杜月海知道的事情，苏楠也知晓。这里在十几年前就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经营的一个据点，但他来这里却不是为了交换情报，而是来偶遇的。
苏楠和杜月海在一张空桌旁坐下，侍者便走了过来，两人点了一杯拿铁、一杯苦咖啡，苏楠对侍者问道：“小姐，请问索多福乔克船长是否在这里有给苏楠的留言？”
“先生，我去问问，一会儿再回答您。”侍者很客气地走开了。
在咖啡馆留言，这是欧美人习惯的事情，在一些交通不便的地区，人们居住比较分散，传递信息成为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于是大家会在常去的咖啡馆留言或是留下便条，请咖啡馆的人转交或是转告。这样能省去大量的路途和时间，而且也比较准确，不用去寻找，因此很省事。
不一会儿，侍者端着一个放有信封的盘子走了过来，“这是乔克船长给苏楠先生的信，您如果是苏楠先生，可以取走了。”
“谢谢！”苏楠从口袋里掏出一美元的硬币放在侍者端的盘子里，伸手去走信封。
“谢谢！”侍者端着盘子走开了。
苏楠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拆开封口，将里面的便条取了出来。
也没有避讳旁边的杜月海，直接在桌子上展开。
上面是一串英文书写的地址、人名和物件的数量，苏楠点点头，把纸条直接交给了杜月海，道：“这里是一些医疗设备和我在德国的书籍资料，你明天带几个人，找个时间，去这里把这些东西取回苏苑。对了，里面有件你最喜欢的东西——手枪，是一位德国高层将军，在我治好他的病后，送给我的礼品。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使用。”
“真的？”杜月海昨晚上还说要去抢一把枪，却没有想到今天苏楠就说有了，而且还是一位德国高层的将军配枪，这一定是少见的高档货，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期盼。
苏楠点点头，淡定地悄然地扫遍了咖啡馆内的客人，眼睛停留在边上一个三人桌上。
咖啡桌的旁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大人，一个小朋友。那个男人和小朋友不是别人，正是住在苏苑的那对美国父女。
在苏楠看向那边的时候，那桌的小女孩也在看他，而且当发现苏楠看过去的时候，小女孩对着苏楠笑了笑，举起手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我们的邻居丽雅在那边。”苏楠说着，对着小女孩儿微笑着举起手晃了晃。
“我们的邻居？”杜月海一边把纸条塞回信封，把信封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一边顺着苏楠的目光看去，“金头发的小女孩，很可爱！”
“岂止可爱，就是一个小人精。”
这时咖啡端上来了，苏楠端起杯子小抿一口，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本书，苏楠煞有介事地看起来。
这本书名叫《东山志异》，是苏楠从书房里随便抽取的，讲的都是一些妖鬼怪的民间故事，可书面发黄，看起来有点历史，苏楠估计是清末时期的线装本。
咖啡厅和茶馆相似，都是休闲之地，有些人聊天，有些人在这里思考问题，还有些人专门跑这里来看报看杂志看书的，咖啡馆的而门口还特地摆了一个书架和报架，就是给客人免费观看的。
杜月海扫了一眼，这里就有十来个人看报看书的，苏楠此举在这里到时很正常，一点也不突兀和不适宜。
苏楠不说话，杜玉海也没话跟前者说。见苏楠优雅地捧着书，他走到门口，去了一份今日的《申报》，随意浏览。
可是，没有几分钟，一位洋人女子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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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轻吹，诺大的上海，也只有风儿才能渗透进大上海的每一个角落。
走在街上，苏楠走走停停看看，将能扫进眼帘中的东西尽量记住。遇到来过的地方，
苏楠的身后，英子和艾丽一边走，一边叽哩哇啦议论，又看到街边的小吃，两人会要求品尝一二。苏楠也乐得清闲，坐在一旁等候、付款。
对于上海的小吃，苏楠吃的并不习惯，江浙一代的人，吴侬软语，苏甜浙臭，他都不是很适应。尤其是对于甜食，天生忌讳，稍微吃多一点就会呕吐不止。所以，只要是甜食，都成为了二师兄和小师妹两人享用。大师兄很有长兄的风度，从不和师弟师妹抢吃的，苏楠则是甜食过敏体质，只能眼看着别人吃，再馋嘴也没有用。
在大新百货的门口，苏楠记得有家做糖人的小摊，那个匠人手可巧了，可以用一根麦管吹成动物、花草、人物各种形状，而且每个形象都逼真至极，就算是特别喜欢吃甜食的小师妹每次拿在手里，直到化了也舍不得吃。
记得十五岁那年，师妹让沾糖人的大叔按照苏楠的模样做了一个糖人，然后对着苏楠调皮地扬着手中的糖人，“小师兄，你以后要是不理我，我就一口把你吃掉，让你化在我的肚子里！”
“让你化在我的肚子里”这句话后来就变成了二师兄取笑苏楠的一个话柄，每次两人开玩笑的时候，严新总会用这句话学着小师妹的样子，惟妙惟肖地重复这句话，让苏楠气得咕咕的，可就是把严新没办法。
“死老鼠，你敢笑我了，看我不找只猫来吃了你！”
“呸，我才不是老鼠，我是猫！我是猫！我是专吃老鼠的猫！”
严新最不喜欢的就是喊他老鼠，因为小时候，他最怕老鼠，一见老鼠就吓得跳脚跑。
站在新大百货的门口，看着门口搞大的石柱与巴洛克的雕花石材拼接起得图案变得沧桑多了，有的地方还能见到乌黑的干涸的学籍。
在来之前，他就听说了在日本占领上海时，这条街上曾经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爆炸事件，那期爆炸中死伤了几百的中国市民和英法美的侨民，也许那些血迹就是那些逝去的人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
记忆中，距离大新百货门口右侧十米远处，就是那个糖人的手工摊位。现今那个糖人摊位没有了，取代它的是一排七八个小摊位，前面几个商场促销的小商品摊位，后面有一个看洋话片的地方，有不少孩子凑在洋话片的瞭望孔前好奇地看着匣子里斑驳的童话世界。
这里一样热闹，但是属于苏楠和小师妹的那部分记忆已经不在了，被岁月抹去，被新的事物取代。
“苏大哥，我们要去那边去吃咸肉月饼，你去吗？”正在苏楠沉思中，英子走了过来，问道。
苏楠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十点三刻。
“我就不去了，你带艾丽去吧，我去喝杯咖啡。一会儿你们到大楼后面的鄂妮思咖啡厅找我，我带你们买一些东西后，去和平饭店吃午餐，然后去外滩逛逛。”
苏楠又吩咐王财富跟着英子他们，有王财富这个地头蛇，对黑白两道的人物都熟悉，加上艾丽的武功，两个女孩子安全无虞。
出来买东西是个借口，新医院这么忙，作为院长，苏楠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来逛街，他来这边是有目的的，而和平饭店就是此行最终的目的——接头。
杜月海跟在苏楠的身后，他发现苏楠并非是第一次来上海，对于鄂妮思咖啡厅他的记忆中本就是一个不错的休闲所在。是一位名叫，怀特的美国人经营的、老牌咖啡馆，以现磨咖啡豆、现煮、现过滤为主买点，吸引对咖啡有爱好的主顾光临。加入军统后，他来上海时也来过几次咖啡馆。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那时中日战争还没有爆发，他趁着到南京开会的机会，转道上海寻找秦小青。
坐在墨绿色的遮阳篷下，品尝着大洋彼岸泊来的咖啡豆煮出的、浓郁香气的地道咖啡，这是很多异国他乡者最享受的事情。
有些中国人到这里来仅仅是好奇而已，很多来了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尤其是女孩子，她们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苦的东西会有人喜欢喝，甜的蜜的才是最好的东西，为什么很多男人会喜欢？这些问题她们搞不懂，但也不会伤上一大把脑细胞去钻研后得到答案。
所以，这家咖啡厅的客人九成以上都是外国人。
苏楠是在德国时学会了喝咖啡，因为在欧洲上流社会对咖啡比美洲人更加讲究，尽管他更喜欢喝点中国茶，但为了了解欧洲的文化，他还是迎着头皮学会了接受咖啡的苦味。
这里距离外滩不是很远，在外滩有很多洋人的公司，地道的咖啡是他们的最爱，于是到休息或是业务交流的时候，他们都会到咖啡馆来，一边喝咖啡，一边洽商商务上的事情。
在杜月海的印象中，这里是军统掌握的、欧美间谍交换情报的场所之一，他曾经在这里和以为英国间谍交换过情报，协助英国人抓捕逃到天津的哗变的叛逃人员。
杜月海知道的事情，苏楠也知晓。这里在十几年前就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经营的一个据点，但他来这里却不是为了交换情报，而是来偶遇的。
苏楠和杜月海在一张空桌旁坐下，侍者便走了过来，两人点了一杯拿铁、一杯苦咖啡，苏楠对侍者问道：“小姐，请问索多福乔克船长是否在这里有给苏楠的留言？”
“先生，我去问问，一会儿再回答您。”侍者很客气地走开了。
在咖啡馆留言，这是欧美人习惯的事情，在一些交通不便的地区，人们居住比较分散，传递信息成为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于是大家会在常去的咖啡馆留言或是留下便条，请咖啡馆的人转交或是转告。这样能省去大量的路途和时间，而且也比较准确，不用去寻找，因此很省事。
不一会儿，侍者端着一个放有信封的盘子走了过来，“这是乔克船长给苏楠先生的信，您如果是苏楠先生，可以取走了。”
“谢谢！”苏楠从口袋里掏出一美元的硬币放在侍者端的盘子里，伸手去走信封。
“谢谢！”侍者端着盘子走开了。
苏楠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拆开封口，将里面的便条取了出来。
也没有避讳旁边的杜月海，直接在桌子上展开。
上面是一串英文书写的地址、人名和物件的数量，苏楠点点头，把纸条直接交给了杜月海，道：“这里是一些医疗设备和我在德国的书籍资料，你明天带几个人，找个时间，去这里把这些东西取回苏苑。对了，里面有件你最喜欢的东西——手枪，是一位德国高层将军，在我治好他的病后，送给我的礼品。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使用。”
“真的？”杜月海昨晚上还说要去抢一把枪，却没有想到今天苏楠就说有了，而且还是一位德国高层的将军配枪，这一定是少见的高档货，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期盼。
苏楠点点头，淡定地悄然地扫遍了咖啡馆内的客人，眼睛停留在边上一个三人桌上。
咖啡桌的旁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大人，一个小朋友。那个男人和小朋友不是别人，正是住在苏苑的那对美国父女。
在苏楠看向那边的时候，那桌的小女孩也在看他，而且当发现苏楠看过去的时候，小女孩对着苏楠笑了笑，举起手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我们的邻居丽雅在那边。”苏楠说着，对着小女孩儿微笑着举起手晃了晃。
“我们的邻居？”杜月海一边把纸条塞回信封，把信封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一边顺着苏楠的目光看去，“金头发的小女孩，很可爱！”
“岂止可爱，就是一个小人精。”
这时咖啡端上来了，苏楠端起杯子小抿一口，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本书，苏楠煞有介事地看起来。
这本书名叫《东山志异》，是苏楠从书房里随便抽取的，讲的都是一些妖鬼怪的民间故事，可书面发黄，看起来有点历史，苏楠估计是清末时期的线装本。
咖啡厅和茶馆相似，都是休闲之地，有些人聊天，有些人在这里思考问题，还有些人专门跑这里来看报看杂志看书的，咖啡馆的而门口还特地摆了一个书架和报架，就是给客人免费观看的。
杜月海扫了一眼，这里就有十来个人看报看书的，苏楠此举在这里到时很正常，一点也不突兀和不适宜。
苏楠不说话，杜玉海也没话跟前者说。见苏楠优雅地捧着书，他走到门口，去了一份今日的《申报》，随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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