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江湖切口
第一百九十七章江湖切口
尽管心里很着急赶到三号码头，但至始至终，苏楠都没有动一下，缩在车子里，双手抓住两边的遮沿。
身后发生的事情虽未亲眼所见，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准确知道了后面几人的站位。
这时，三个拦路的男人对给苏楠拉车的车夫点点头，那个男人摘下破帽子，露出真面目。
如果严新在这里，可以一眼就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杀了他一次的号称军统第一下手的王誉桥。
毕竟是第一杀手，他的演戏非常到位，骗过了苏楠的眼睛，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但是当他抬手摘掉帽子的时候，已经精神集中后的苏楠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王殿木。
王殿木，军统上海局的第一负责人，也是苏楠最想要找到的人。
“看来此人和王殿木有一定的关系。”苏楠心里推测着，眼珠子微微地缩了一下，就如猫的眼珠子一样，但这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点的细节，因为在七个大男人的围堵下，其中有王誉桥这样的高手，除了上次被严新成功反击而失手外，还没有失败过。尤其是面对苏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王誉桥对三人中央的男人挥了挥手，“把暗哨撤掉吧，本以为他会带着厉害的保镖……却没成想一个都没有跟来，真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苏楠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挨个打量着面前这四个男人，看得最多的是王誉桥。对于身后的三个男人，他没有打算去看。甚至这时他听到了风中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声音来自头顶上，发出声音的人不用问，苏楠也能猜到那人就是他们事先埋伏起来的暗哨。
“队长出马，一个顶两。就算是那个洋鬼马子在也绝不是您老的对手。”板凳拧着一条长条凳子走上前来，眼睛瞥了一眼车上的苏楠，迈步走过去。
“板凳，此言差矣。”王誉桥转过身来，正眼看着走过来的板凳，“那个洋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遇到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说完又走到苏楠面前，抬脚踩在黄包车的把手上，盯着后者，“你姓苏，是新仁济医院的院长，刚从德国回来。你不用怕，我们只杀汉奸和日本人，不会杀你这样的医生。”
苏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半小时，他在心里计算着要打倒这几个人需要多少时间。当然，如果不动手，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从这几个人的言谈举止看出，王誉桥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想杀自己，因为他们的身上没有杀意，眼中也没有恨意。
“看来苏院长有急事，我们也不想耽误你很多时间。”王誉桥挑开衣襟，露出插在腰带上的两支手枪。
这个时候这么大胆地露枪，王誉桥视之为艺高人胆大。就是苏楠也不得不佩服王誉桥胆量如豹子胆，但他却不欣赏这个人。如果是他的手下，他会第一时间把他踢出自己的队伍。
苏楠的眼眉挑了一下，坐直了上半身，看着王誉桥，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后者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最主要的目的没有说明。
“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重伤，我需要你的艺术把他救活。”王誉桥终于吐露出真实的目的。
苏楠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道：“我是医生。”
“我知道你是医生，据说还是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而且你的胆子也不小，上海滩的青帮头子你都敢惹，我不相信你就怕了我。说吧，治不治？”
“我说了，我是医生，一个有尊严的医生，你应该明白吧？”苏楠吁了一口气，“你的朋友时间不多了，而我的时间也有限。如果我五分钟还赶不到三号码头的话，就算你杀了我，你朋友也活不过来。”
苏楠的话语淡淡的，一点也听不出惧怕之意，软软的却是坚韧异常。
“你他妈的敢？！老子一板凳砸烂你的脑袋。”板凳怒目圆睁，把长条凳举过了头顶，大有下一刻就砸到苏楠脑袋上之势。
王誉桥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阻止板凳发威。
“兵荒马乱，鸡鸣狗盗，牛鬼蛇神，魍魉魑魅，你算哪一类？”苏楠盯着板凳的双眼，然后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臂上，再转向王誉桥，“半分钟。”
苏楠可以断定王誉桥是这帮人的头头，其余的人都是看王誉桥脸色行事的。
王誉桥笑了，伸手扒拉开板凳，“你的胆子真的不小！这个时候还敢挑衅我们。但是，你要想走，就要答应我们的要求，否则别想活着走出这条胡同。”
“你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说来听听。”苏楠从黄包车上站起身，一跨步下了车，就站到王誉桥的面前，“你们拦截了我，打了我的人，出言恐吓我，你是真的不想你朋友活了吗？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们把我的人送回医院。如果办到了，我们可以谈谈治病的事情。否则一切免谈。”
苏楠说完话，不再去看王誉桥，和王誉桥擦身而过。
王誉桥没想到苏楠竟然真的说走就走，当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但旋即又被控制住，但是眼珠子却死死地瞪着苏楠，牙关紧咬。
苏楠走得很淡然，虽算不得闲庭信步，却也没有露出胆怯。
很快，苏楠走过了板凳的面前，板凳斜眼看向王誉桥，王誉桥鼓着腮帮子，没有做任何动作，他只好看着苏楠从面前走过去，没有动手。
走到最前面的三个人面前，苏楠呲了一声，见三人没有让开的意思，直接抬步从三人的缝隙中穿过去，三人同样看向王誉桥，后者依旧是没有任何表示。
苏楠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向不远处的三号路快步走去。
“队长，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啊！”板凳看着苏楠的背影。
王誉桥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不让他走，还能把他怎么样？这个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只要他不想动手给人治病，你打死他也没有用。而且，此人交际广泛，据说上海滩巴结他的人不少……看来我们的行动有些仓促了。”
“再傲气的人，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了，看他还有没有傲气。上海滩那些人有什么怕的？”板凳很是不服气。
“你把他废掉了，谁给主任治病？老大做得对，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再说了，离开了上海滩那些人的掩护，我在上海滩很难生存下去。”扁担叹了一口气，看向后面晕倒在地上的王财富，“队长，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地方，你们先撤退，我把这小子送回医院去。”
王誉桥点点头，忽然间，他看着板凳问道：“板凳，姓苏的刚才问你的第一句话怎么说的？”
“哪个第一句话？”板凳有些糊涂，无辜地看向王誉桥。
竹器走上前来，道：“什么兵荒马乱，鸡鸣狗盗，牛鬼蛇神……后面还有四个字我忘记了。当时我觉得像是江湖切口，但又想不起哪家切口是这么说的。”
王誉桥经竹器的提醒，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最后四个字是魍魉魑魅，这绝不是江湖切口，但是想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
此时，在三号码头的门口，严新已经到了，知道这里还是黄道会的地盘，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严新的四大金刚及十五六个手下全都来了。
严新刚一下车，就被黄道会的人发现了。立刻，消息就被黄道会的喽啰报告给住在三号码头里面的方志军。
方志军立即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涌到了三号码头的入口处。但是因为出入口处有日本军人站岗，而严新也没有进去的意思，黄道会的人也没有冲出来，只是隔着栅栏警惕地看着严新等人。
严新对着方志军挥了挥手，“码头是你们的，我今天是来接人的，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井水不犯河水。”
“姓严的，既然如此，我们黄道会也不小气，只要你们不进来，我们绝不难为你们的人。”
很快，时间指向十二点钟。严新看着远处飞快驶来两部黑色轿车，从车牌号码他就知道明雪到了，但是他左右张望，却依旧没看到苏楠的影子。心里不禁埋怨道：“老三这小子搞什么搞，这要是错过了接他老婆儿子的时间，我看会变成什么样子。”
思忖间，两部车子很快驶到近前，停在了严新身旁。
车门打开，明雪、柳新月和胡玛丽下了车，严新赶紧迎了上去。
“小师妹，你来了。我已经让人确定了，绍兴过来的船大约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到。现在有点早，我们是否去对面的茶楼做一下？”
“二师兄，你说我坐得住吗？你和两位嫂子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我就在出口等小远。”明雪说着话，目光使劲地往木栅栏里面飘。从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楚码头上停靠的船只和旅客下船的情况，她想第一时间看到儿子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想错过或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小妹不去，我和玛丽也陪在这里。这里的空气比房间里的好，呼吸起来都清凉舒爽多了。”柳新月往陈明雪身畔一站，也不想离开。
三姐妹上午在别墅那边聊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那好吧，你们既然想在这里等，我就陪着你们算了。”严新对柳新月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他好问问他们把苏楠的事情说给小师妹听过了没有。
柳新月知道严新的意思，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已经告诉陈明雪了。
严新一下子忐忑起来，心说苏楠要是不来的话，可怎么是好呢？他怎么跟师妹解释呢？
陈明雪一下车就观察过了，没有看到她特别想看到的那具身影。她很想问师兄，可她知道从小到大，二师兄也左右不了苏楠的行动，两人说话不呛呛几下，故弄玄虚一阵子，根本说不了正事。看来师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没有直截了当告诉苏楠来码头是见自己的消息。
这时候，黄浦江中央一艘客轮拉响了汽笛，缓缓地向三号码头驶过来。
“绍兴号来了！”胡玛丽眼尖，第一个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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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里很着急赶到三号码头，但至始至终，苏楠都没有动一下，缩在车子里，双手抓住两边的遮沿。
身后发生的事情虽未亲眼所见，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准确知道了后面几人的站位。
这时，三个拦路的男人对给苏楠拉车的车夫点点头，那个男人摘下破帽子，露出真面目。
如果严新在这里，可以一眼就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杀了他一次的号称军统第一下手的王誉桥。
毕竟是第一杀手，他的演戏非常到位，骗过了苏楠的眼睛，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但是当他抬手摘掉帽子的时候，已经精神集中后的苏楠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王殿木。
王殿木，军统上海局的第一负责人，也是苏楠最想要找到的人。
“看来此人和王殿木有一定的关系。”苏楠心里推测着，眼珠子微微地缩了一下，就如猫的眼珠子一样，但这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点的细节，因为在七个大男人的围堵下，其中有王誉桥这样的高手，除了上次被严新成功反击而失手外，还没有失败过。尤其是面对苏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王誉桥对三人中央的男人挥了挥手，“把暗哨撤掉吧，本以为他会带着厉害的保镖……却没成想一个都没有跟来，真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苏楠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挨个打量着面前这四个男人，看得最多的是王誉桥。对于身后的三个男人，他没有打算去看。甚至这时他听到了风中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声音来自头顶上，发出声音的人不用问，苏楠也能猜到那人就是他们事先埋伏起来的暗哨。
“队长出马，一个顶两。就算是那个洋鬼马子在也绝不是您老的对手。”板凳拧着一条长条凳子走上前来，眼睛瞥了一眼车上的苏楠，迈步走过去。
“板凳，此言差矣。”王誉桥转过身来，正眼看着走过来的板凳，“那个洋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遇到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说完又走到苏楠面前，抬脚踩在黄包车的把手上，盯着后者，“你姓苏，是新仁济医院的院长，刚从德国回来。你不用怕，我们只杀汉奸和日本人，不会杀你这样的医生。”
苏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半小时，他在心里计算着要打倒这几个人需要多少时间。当然，如果不动手，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从这几个人的言谈举止看出，王誉桥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想杀自己，因为他们的身上没有杀意，眼中也没有恨意。
“看来苏院长有急事，我们也不想耽误你很多时间。”王誉桥挑开衣襟，露出插在腰带上的两支手枪。
这个时候这么大胆地露枪，王誉桥视之为艺高人胆大。就是苏楠也不得不佩服王誉桥胆量如豹子胆，但他却不欣赏这个人。如果是他的手下，他会第一时间把他踢出自己的队伍。
苏楠的眼眉挑了一下，坐直了上半身，看着王誉桥，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后者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最主要的目的没有说明。
“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重伤，我需要你的艺术把他救活。”王誉桥终于吐露出真实的目的。
苏楠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道：“我是医生。”
“我知道你是医生，据说还是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而且你的胆子也不小，上海滩的青帮头子你都敢惹，我不相信你就怕了我。说吧，治不治？”
“我说了，我是医生，一个有尊严的医生，你应该明白吧？”苏楠吁了一口气，“你的朋友时间不多了，而我的时间也有限。如果我五分钟还赶不到三号码头的话，就算你杀了我，你朋友也活不过来。”
苏楠的话语淡淡的，一点也听不出惧怕之意，软软的却是坚韧异常。
“你他妈的敢？！老子一板凳砸烂你的脑袋。”板凳怒目圆睁，把长条凳举过了头顶，大有下一刻就砸到苏楠脑袋上之势。
王誉桥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阻止板凳发威。
“兵荒马乱，鸡鸣狗盗，牛鬼蛇神，魍魉魑魅，你算哪一类？”苏楠盯着板凳的双眼，然后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臂上，再转向王誉桥，“半分钟。”
苏楠可以断定王誉桥是这帮人的头头，其余的人都是看王誉桥脸色行事的。
王誉桥笑了，伸手扒拉开板凳，“你的胆子真的不小！这个时候还敢挑衅我们。但是，你要想走，就要答应我们的要求，否则别想活着走出这条胡同。”
“你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说来听听。”苏楠从黄包车上站起身，一跨步下了车，就站到王誉桥的面前，“你们拦截了我，打了我的人，出言恐吓我，你是真的不想你朋友活了吗？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们把我的人送回医院。如果办到了，我们可以谈谈治病的事情。否则一切免谈。”
苏楠说完话，不再去看王誉桥，和王誉桥擦身而过。
王誉桥没想到苏楠竟然真的说走就走，当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但旋即又被控制住，但是眼珠子却死死地瞪着苏楠，牙关紧咬。
苏楠走得很淡然，虽算不得闲庭信步，却也没有露出胆怯。
很快，苏楠走过了板凳的面前，板凳斜眼看向王誉桥，王誉桥鼓着腮帮子，没有做任何动作，他只好看着苏楠从面前走过去，没有动手。
走到最前面的三个人面前，苏楠呲了一声，见三人没有让开的意思，直接抬步从三人的缝隙中穿过去，三人同样看向王誉桥，后者依旧是没有任何表示。
苏楠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向不远处的三号路快步走去。
“队长，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啊！”板凳看着苏楠的背影。
王誉桥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不让他走，还能把他怎么样？这个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只要他不想动手给人治病，你打死他也没有用。而且，此人交际广泛，据说上海滩巴结他的人不少……看来我们的行动有些仓促了。”
“再傲气的人，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了，看他还有没有傲气。上海滩那些人有什么怕的？”板凳很是不服气。
“你把他废掉了，谁给主任治病？老大做得对，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再说了，离开了上海滩那些人的掩护，我在上海滩很难生存下去。”扁担叹了一口气，看向后面晕倒在地上的王财富，“队长，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地方，你们先撤退，我把这小子送回医院去。”
王誉桥点点头，忽然间，他看着板凳问道：“板凳，姓苏的刚才问你的第一句话怎么说的？”
“哪个第一句话？”板凳有些糊涂，无辜地看向王誉桥。
竹器走上前来，道：“什么兵荒马乱，鸡鸣狗盗，牛鬼蛇神……后面还有四个字我忘记了。当时我觉得像是江湖切口，但又想不起哪家切口是这么说的。”
王誉桥经竹器的提醒，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最后四个字是魍魉魑魅，这绝不是江湖切口，但是想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
此时，在三号码头的门口，严新已经到了，知道这里还是黄道会的地盘，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严新的四大金刚及十五六个手下全都来了。
严新刚一下车，就被黄道会的人发现了。立刻，消息就被黄道会的喽啰报告给住在三号码头里面的方志军。
方志军立即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涌到了三号码头的入口处。但是因为出入口处有日本军人站岗，而严新也没有进去的意思，黄道会的人也没有冲出来，只是隔着栅栏警惕地看着严新等人。
严新对着方志军挥了挥手，“码头是你们的，我今天是来接人的，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井水不犯河水。”
“姓严的，既然如此，我们黄道会也不小气，只要你们不进来，我们绝不难为你们的人。”
很快，时间指向十二点钟。严新看着远处飞快驶来两部黑色轿车，从车牌号码他就知道明雪到了，但是他左右张望，却依旧没看到苏楠的影子。心里不禁埋怨道：“老三这小子搞什么搞，这要是错过了接他老婆儿子的时间，我看会变成什么样子。”
思忖间，两部车子很快驶到近前，停在了严新身旁。
车门打开，明雪、柳新月和胡玛丽下了车，严新赶紧迎了上去。
“小师妹，你来了。我已经让人确定了，绍兴过来的船大约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到。现在有点早，我们是否去对面的茶楼做一下？”
“二师兄，你说我坐得住吗？你和两位嫂子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我就在出口等小远。”明雪说着话，目光使劲地往木栅栏里面飘。从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楚码头上停靠的船只和旅客下船的情况，她想第一时间看到儿子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想错过或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小妹不去，我和玛丽也陪在这里。这里的空气比房间里的好，呼吸起来都清凉舒爽多了。”柳新月往陈明雪身畔一站，也不想离开。
三姐妹上午在别墅那边聊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那好吧，你们既然想在这里等，我就陪着你们算了。”严新对柳新月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他好问问他们把苏楠的事情说给小师妹听过了没有。
柳新月知道严新的意思，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已经告诉陈明雪了。
严新一下子忐忑起来，心说苏楠要是不来的话，可怎么是好呢？他怎么跟师妹解释呢？
陈明雪一下车就观察过了，没有看到她特别想看到的那具身影。她很想问师兄，可她知道从小到大，二师兄也左右不了苏楠的行动，两人说话不呛呛几下，故弄玄虚一阵子，根本说不了正事。看来师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没有直截了当告诉苏楠来码头是见自己的消息。
这时候，黄浦江中央一艘客轮拉响了汽笛，缓缓地向三号码头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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