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重逢
第二百一十章?重逢
这条街很安静，向来车少人少，苏楠很喜欢这个环境。但是，在这里竟然碰到了沪赖恭子，这让苏楠意外又有些不安，不得不让他在心里快速地衡量一下。
杜月海侧身拉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丽女子。
女子目光呆滞，一语不发，呆呆地看着正前方。而且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陈明雪。
“她……她怎么到这里了……难道有紧急情况？”杜月海心里一惊，正要打招呼，但是却发现陈明雪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他，仿佛自己不存在似地。顺着她的目光，他发现了陈明雪看的是苏楠。
此时，看到陈明雪，苏楠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失态地、呆呆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看着前方。
心跳猛然加速，呼吸都有些困难。
十年了，苏楠无时不刻在心里思念着的、提心吊胆的女人……她就在这里，就在自己面前。
看到完好无损的雪儿，他安心了。
幸福、幸运、愧疚、无奈等等情绪搅混在一起涌上心头，苏楠有些发懵。
发现两人的表情，杜月海乖巧地向后退了一步。本来想上前的艾丽也意识到什么，站在苏楠侧后方静悄悄地没有说话。
徐若晴、苏小远等四个人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门外的苏楠，两个佣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妈妈流泪了……他是谁？”苏小远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苏楠，很好奇母亲竟然这种表情。
苏楠的眼里没有别人，发傻了片刻后，快步走上前去，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陈明雪，将她搂在怀里。
陈明雪没有挣扎，扑进苏楠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后者，“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苏楠的目光好温润，一只手在陈明雪的后背上轻抚着，“雪儿，我回来。”
哭声不止。
随着泪水的陈明雪心中淤积的点点滴滴、条条件件随着泪水流出去了，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任何诉说，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一个放声而泣，一个耐心地默默拥着她。
即使有多大的艰辛，还有什么事情比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加重要呢？
“大妈，他是谁？”苏小远仰起头看向徐若晴，周婉莹和周雪松也好奇地看向他们的母亲。
徐若晴伸手摸了摸苏小远的头，微微笑了，却没有回答后者的问话。
陈明雪哭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儿子还在看着，胡乱地推开苏楠，扭过头擦了一把眼泪，扭头向苏小远招手，“儿子，过来给你爸爸问好！”
“儿子？”苏楠愣了，心里狂潮急涌，“我竟然有儿子？”
“老三，他是你走后半年出生的，还是我接生的，今年十岁了。”陈明雪没有说话，徐若晴拉着苏小远走了过来。
陈明雪笑了，儿子回来了，苏楠也回来了，这一家终于团聚了。
一句话解释了所有来弄去脉，苏楠从苏小远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脸盘嘴、鼻子……全都像自己，就如看到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就算是徐若晴不解释，他也能认定这是自己的儿子。
“大嫂，你也在啊！”苏楠看向徐若晴，一眼就认出了后者。
“老三，这会才想起我这个大嫂啊？”徐若晴点了苏楠一指头，对身后的一双儿女道：“你们两个过来见见这个无所不能的三叔。”
大哥的一双儿女，苏楠在国内的时候就见过，但那时两人还很小，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
“……”
亲人见面，一团喜气。
很快，所有人都互相认识了。
杜月海和陈明雪并没有显示出早就认识了，毕竟是有组织纪律的，在没有确定苏楠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二人不能暴露。
一顿热闹的晚餐开始了，大家有说有笑，好不愉快。
吃过饭，苏楠、杜月海和艾丽去苏园那边搬衣物等。陈明雪想跟着去的，但是严新打电话过来说一会儿过来，苏楠把陈明雪留在家里了。
这几天上海滩发生了几件大事情，尤其是日本人的高官被刺杀，引起了国际舆论的重视，日本人为此调来了苏州的驻军，加强了上海的夜间巡逻。但夜生活还是照常，只是走在街上没有合法的证件的话，就会被抓到宪兵队。
苏楠也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办，也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零零散散地也有三个大皮箱，塞进车子的后备箱即可。加上艾丽和英子的东西，一车就拉完了。
因为未婚妻身体尚未痊愈的缘故，杜月海没有搬过来，暂时留住在苏园。
周海国和胡克，苏楠有新的安排，暂时也留在苏园居住。
因为艾丽的缘故，英子收拾了东西也跟到了新别墅。由于在医院上班，她也很快要去住宿舍了。待英子的父亲养好伤，黄雅琪安排他在门房工作。
狡兔三窟，苏楠早就暗地买下了三套房子，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从那些汉奸特务手里劫来的财物，金砖转到银行保管箱里去了，准备用此购买一些药品和机器设备运到解放区。大部分现金存到美国人的银行中，做为组织开发和运转的资金。
重庆政府给他准备了一笔钱，户头和开户行他都知道，但是没有接上头，他也没有动用。但延安政府那边没有任何资金支持，他只能化缘了。本来计划消停几天，再行动一次，给周海国筹措一个有模有样的家。至于胡克，他把他安排到医院的车队去开救护车，就住到医院的宿舍。
苏楠留下了大约十万块钱的法币现金，他准备交给陈明雪掌管。
别墅的各种设施要比苏园先进很多，卧室的夹墙里有个隐秘的保险柜，很适合放一些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上次来别墅的时候，苏楠就完整考察过了。但他没有想到陈明雪和儿子从天而降，第一次知道有儿子，自己在上海却没有去接他们，苏楠心里竟然有种愧疚感，所以一路上苏楠都在心里埋怨严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苏楠到家的时候，严新还没有走。苏楠让陈明雪给艾丽和英子安排好房间，自己把东西搬到楼上的主人房，换了一身休闲服，这才下来陪严新和大嫂。
严新很晚才过来，他到的时候，苏楠和陈明雪已经把东西安置好了。
英子和艾丽似乎都喜欢孩子，两人带着三个孩子都去后面那栋楼聊天去了。
苏小远一如既往很少说话，就如沉默的木头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婉莹对艾丽很感兴趣，问东问西，英子在中间给她们做翻译。
周雪松对苏楠送的礼物非常上心，不时地在手上摆弄着一把镶着宝石的万宝龙钢笔。
乡下的孩子毛笔见得多了，很少见过钢笔，更加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钢笔，好奇也是难怪的。
在前面楼二楼的生活厅，壁炉点燃了火，蓝色的火苗跳跃着，散发出阵阵温暖充斥着整个房间。
苏楠、严新、徐若晴、陈明雪四人坐在法式沙发上，中央长方形的茶几上放了一沓证件，各种类证件有十几本，这些证件都是严新让手下给陈明雪他们办理的，方便他们以后在上海出行方便；茶几旁边的地上，摆了两口褐色的旧皮箱。
“……这些证件都是出自市政府和日本人的宪兵队，只要不是特殊的情况和特别的地方，都是畅行无阻。婉莹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去复旦大学中文系插班。雪松和小远就在附近的教会学校上课，这些都安排好，接送都有人，安全绝对不会成为问题，你们尽可放心。”
严新看看说完，看向徐若晴和陈明雪。
“二弟费心了！这次来上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过意不去。这里条件太好了，我们是乡下人，会住不习惯的。而且，上海的生活成本太高了，我们是负担不起的。婉莹和雪松过惯了穷日子，我怕……”
徐若晴脑子很清醒，到上海一下午，初步将上海的环境和生活摸了个大概，心里也算了一笔账。
“大嫂，我们是一家人，婉莹和雪松是你和大哥的孩子，就是我和苏楠的孩子，我们拥有的任何东西，他们都拥有一份。孩子们的教育很重要，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起点。我如果小时候能像小师弟那么喜欢读书，现在也不用低三下四给日本人做事了。我们好不好无所谓，但是我们不能亏待了下一代。现在大师兄找不到，这里我做主了。”严新俨然一副要挑大梁的架势，让苏楠都感觉到心暖。
严新说着站起身，走到皮箱旁边，将左边那口皮箱拧起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盖子，装了半圈，将开口方向朝向苏楠等人。
箱子里是一些珠宝、古董、票据、房契、地契、金条之类的东西，零零散散装了一箱子。
满满的一箱子，散发出一种富贵如山的氛韵，让人心兢颤动，徐若晴和陈明雪直眼晕。
苏楠见过钱，却也没有想不到严新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这些是我近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当，只要不去赌博，足够我们消费一辈子的了。所以，别担心钱的事情，就算花完了，我和小师弟都能挣……”
徐若晴有些感动，但是听到严新最后这句话，猛然间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是你们两个人，你们大师兄呢？”
苏楠一听，就知道二师兄这句话有些不周全，让大嫂产生了疑心。他马上给严新眨了一下眼睛，提醒他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要吧大嫂的思路引导到大师兄的身上。
虽说纸里包不住火，但是这才是第一天，短期之内还是不能让大嫂知道。尽力而为吧，能瞒多久是多久了，这是苏楠、陈明雪和严新唯一的心思。
“大嫂，这是二哥的心意，这么多年虽然不见了，他还是我二师兄。大师兄是男人，他有手有脚，钱财的事情不需要我和二哥替他考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二师兄、我和小雪小时候，你没有少护着我们，多会儿没有钱还不是你给的？现在我们挣钱了，这些钱财就当是二哥孝敬你的。”
听到苏楠这么说，徐若晴不再说话了，但是心里的阴影却没有办法祛除，看了一眼陈明雪。
见大嫂看过来，陈明雪微微一笑，“大嫂，楠楠说的很对啊，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该享受一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要做大城市的人了。明天我们就去南京路大商场去逛逛，买新衣服，吃西餐，看电影，还要去剧场看戏。等我教会你跳舞，晚上我们还可以去跳舞……”
“就是，就是，明天我让我家那两个也和你们一起去，他们对购物、吃喝和娱乐再熟悉不过了。”严新赶紧就坡上驴说了起来。
“好吧，我就受之不恭了。”徐若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抚了抚短发，脸色一正，看向严新，“老二，你是最痛恨日本人的，你给嫂子老实说，你为什么要给日本人做事情？天下之大，难道就找不到别的活法吗？你不知道汉奸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吗？还有老三，你居然也和日本人来往，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是中国人吗？”
这个问题也是陈明雪想知道的，苏楠也是刚见到，有很多事情两人还没有交流，但是陈明雪也想知道是什么理由。她的一双秀目在苏楠和严新的脸上逡巡着，等待他们的回答。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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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目光呆滞，一语不发，呆呆地看着正前方。而且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陈明雪。
“她……她怎么到这里了……难道有紧急情况？”杜月海心里一惊，正要打招呼，但是却发现陈明雪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他，仿佛自己不存在似地。顺着她的目光，他发现了陈明雪看的是苏楠。
此时，看到陈明雪，苏楠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失态地、呆呆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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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苏楠无时不刻在心里思念着的、提心吊胆的女人……她就在这里，就在自己面前。
看到完好无损的雪儿，他安心了。
幸福、幸运、愧疚、无奈等等情绪搅混在一起涌上心头，苏楠有些发懵。
发现两人的表情，杜月海乖巧地向后退了一步。本来想上前的艾丽也意识到什么，站在苏楠侧后方静悄悄地没有说话。
徐若晴、苏小远等四个人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门外的苏楠，两个佣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妈妈流泪了……他是谁？”苏小远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苏楠，很好奇母亲竟然这种表情。
苏楠的眼里没有别人，发傻了片刻后，快步走上前去，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陈明雪，将她搂在怀里。
陈明雪没有挣扎，扑进苏楠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后者，“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苏楠的目光好温润，一只手在陈明雪的后背上轻抚着，“雪儿，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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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晴伸手摸了摸苏小远的头，微微笑了，却没有回答后者的问话。
陈明雪哭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儿子还在看着，胡乱地推开苏楠，扭过头擦了一把眼泪，扭头向苏小远招手，“儿子，过来给你爸爸问好！”
“儿子？”苏楠愣了，心里狂潮急涌，“我竟然有儿子？”
“老三，他是你走后半年出生的，还是我接生的，今年十岁了。”陈明雪没有说话，徐若晴拉着苏小远走了过来。
陈明雪笑了，儿子回来了，苏楠也回来了，这一家终于团聚了。
一句话解释了所有来弄去脉，苏楠从苏小远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脸盘嘴、鼻子……全都像自己，就如看到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就算是徐若晴不解释，他也能认定这是自己的儿子。
“大嫂，你也在啊！”苏楠看向徐若晴，一眼就认出了后者。
“老三，这会才想起我这个大嫂啊？”徐若晴点了苏楠一指头，对身后的一双儿女道：“你们两个过来见见这个无所不能的三叔。”
大哥的一双儿女，苏楠在国内的时候就见过，但那时两人还很小，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
“……”
亲人见面，一团喜气。
很快，所有人都互相认识了。
杜月海和陈明雪并没有显示出早就认识了，毕竟是有组织纪律的，在没有确定苏楠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二人不能暴露。
一顿热闹的晚餐开始了，大家有说有笑，好不愉快。
吃过饭，苏楠、杜月海和艾丽去苏园那边搬衣物等。陈明雪想跟着去的，但是严新打电话过来说一会儿过来，苏楠把陈明雪留在家里了。
这几天上海滩发生了几件大事情，尤其是日本人的高官被刺杀，引起了国际舆论的重视，日本人为此调来了苏州的驻军，加强了上海的夜间巡逻。但夜生活还是照常，只是走在街上没有合法的证件的话，就会被抓到宪兵队。
苏楠也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办，也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零零散散地也有三个大皮箱，塞进车子的后备箱即可。加上艾丽和英子的东西，一车就拉完了。
因为未婚妻身体尚未痊愈的缘故，杜月海没有搬过来，暂时留住在苏园。
周海国和胡克，苏楠有新的安排，暂时也留在苏园居住。
因为艾丽的缘故，英子收拾了东西也跟到了新别墅。由于在医院上班，她也很快要去住宿舍了。待英子的父亲养好伤，黄雅琪安排他在门房工作。
狡兔三窟，苏楠早就暗地买下了三套房子，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从那些汉奸特务手里劫来的财物，金砖转到银行保管箱里去了，准备用此购买一些药品和机器设备运到解放区。大部分现金存到美国人的银行中，做为组织开发和运转的资金。
重庆政府给他准备了一笔钱，户头和开户行他都知道，但是没有接上头，他也没有动用。但延安政府那边没有任何资金支持，他只能化缘了。本来计划消停几天，再行动一次，给周海国筹措一个有模有样的家。至于胡克，他把他安排到医院的车队去开救护车，就住到医院的宿舍。
苏楠留下了大约十万块钱的法币现金，他准备交给陈明雪掌管。
别墅的各种设施要比苏园先进很多，卧室的夹墙里有个隐秘的保险柜，很适合放一些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上次来别墅的时候，苏楠就完整考察过了。但他没有想到陈明雪和儿子从天而降，第一次知道有儿子，自己在上海却没有去接他们，苏楠心里竟然有种愧疚感，所以一路上苏楠都在心里埋怨严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苏楠到家的时候，严新还没有走。苏楠让陈明雪给艾丽和英子安排好房间，自己把东西搬到楼上的主人房，换了一身休闲服，这才下来陪严新和大嫂。
严新很晚才过来，他到的时候，苏楠和陈明雪已经把东西安置好了。
英子和艾丽似乎都喜欢孩子，两人带着三个孩子都去后面那栋楼聊天去了。
苏小远一如既往很少说话，就如沉默的木头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婉莹对艾丽很感兴趣，问东问西，英子在中间给她们做翻译。
周雪松对苏楠送的礼物非常上心，不时地在手上摆弄着一把镶着宝石的万宝龙钢笔。
乡下的孩子毛笔见得多了，很少见过钢笔，更加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钢笔，好奇也是难怪的。
在前面楼二楼的生活厅，壁炉点燃了火，蓝色的火苗跳跃着，散发出阵阵温暖充斥着整个房间。
苏楠、严新、徐若晴、陈明雪四人坐在法式沙发上，中央长方形的茶几上放了一沓证件，各种类证件有十几本，这些证件都是严新让手下给陈明雪他们办理的，方便他们以后在上海出行方便；茶几旁边的地上，摆了两口褐色的旧皮箱。
“……这些证件都是出自市政府和日本人的宪兵队，只要不是特殊的情况和特别的地方，都是畅行无阻。婉莹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去复旦大学中文系插班。雪松和小远就在附近的教会学校上课，这些都安排好，接送都有人，安全绝对不会成为问题，你们尽可放心。”
严新看看说完，看向徐若晴和陈明雪。
“二弟费心了！这次来上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过意不去。这里条件太好了，我们是乡下人，会住不习惯的。而且，上海的生活成本太高了，我们是负担不起的。婉莹和雪松过惯了穷日子，我怕……”
徐若晴脑子很清醒，到上海一下午，初步将上海的环境和生活摸了个大概，心里也算了一笔账。
“大嫂，我们是一家人，婉莹和雪松是你和大哥的孩子，就是我和苏楠的孩子，我们拥有的任何东西，他们都拥有一份。孩子们的教育很重要，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起点。我如果小时候能像小师弟那么喜欢读书，现在也不用低三下四给日本人做事了。我们好不好无所谓，但是我们不能亏待了下一代。现在大师兄找不到，这里我做主了。”严新俨然一副要挑大梁的架势，让苏楠都感觉到心暖。
严新说着站起身，走到皮箱旁边，将左边那口皮箱拧起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盖子，装了半圈，将开口方向朝向苏楠等人。
箱子里是一些珠宝、古董、票据、房契、地契、金条之类的东西，零零散散装了一箱子。
满满的一箱子，散发出一种富贵如山的氛韵，让人心兢颤动，徐若晴和陈明雪直眼晕。
苏楠见过钱，却也没有想不到严新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这些是我近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当，只要不去赌博，足够我们消费一辈子的了。所以，别担心钱的事情，就算花完了，我和小师弟都能挣……”
徐若晴有些感动，但是听到严新最后这句话，猛然间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是你们两个人，你们大师兄呢？”
苏楠一听，就知道二师兄这句话有些不周全，让大嫂产生了疑心。他马上给严新眨了一下眼睛，提醒他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要吧大嫂的思路引导到大师兄的身上。
虽说纸里包不住火，但是这才是第一天，短期之内还是不能让大嫂知道。尽力而为吧，能瞒多久是多久了，这是苏楠、陈明雪和严新唯一的心思。
“大嫂，这是二哥的心意，这么多年虽然不见了，他还是我二师兄。大师兄是男人，他有手有脚，钱财的事情不需要我和二哥替他考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二师兄、我和小雪小时候，你没有少护着我们，多会儿没有钱还不是你给的？现在我们挣钱了，这些钱财就当是二哥孝敬你的。”
听到苏楠这么说，徐若晴不再说话了，但是心里的阴影却没有办法祛除，看了一眼陈明雪。
见大嫂看过来，陈明雪微微一笑，“大嫂，楠楠说的很对啊，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该享受一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要做大城市的人了。明天我们就去南京路大商场去逛逛，买新衣服，吃西餐，看电影，还要去剧场看戏。等我教会你跳舞，晚上我们还可以去跳舞……”
“就是，就是，明天我让我家那两个也和你们一起去，他们对购物、吃喝和娱乐再熟悉不过了。”严新赶紧就坡上驴说了起来。
“好吧，我就受之不恭了。”徐若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抚了抚短发，脸色一正，看向严新，“老二，你是最痛恨日本人的，你给嫂子老实说，你为什么要给日本人做事情？天下之大，难道就找不到别的活法吗？你不知道汉奸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吗？还有老三，你居然也和日本人来往，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是中国人吗？”
这个问题也是陈明雪想知道的，苏楠也是刚见到，有很多事情两人还没有交流，但是陈明雪也想知道是什么理由。她的一双秀目在苏楠和严新的脸上逡巡着，等待他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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