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离婚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离婚吧
苏楠的第一反应便和陈明雪分开紧黏在一起的嘴巴，左臂一带就把不知所以然的陈明雪拉到自己的身后。
陈明雪不知所以然，正要埋怨询问，双眼穿过苏楠的肩膀，就见一道人影款款走来。
这个人苏楠认识，是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艾丽。
“艾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苏楠心里快速琢磨着，如果艾丽的记忆恢复过来，不可避免会有一场恶战了。
“有个问题得不到答案，让我睡不着，所以才来等你们回来。”艾丽用麻利的德语道。
“哦”苏楠一听这话，心里暂时安稳了不少，摊手臂按了一下门边墙上的灯开关，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艾丽穿着睡裙，露出性感的半边胸脯和两条胳膊，头发乱糟糟的，看来是得不到答案被她揉搓出来的。
艾丽这身装束在国外很正常不过了，但是在陈明雪的眼里却是伤风败俗的坏女人才会这样，她不由地在苏楠后面抱住了他的狼腰，眼神不善地盯着艾丽，像是在宣示主权：这个男人是我的，少来勾引他。
“问吧，什么问题？”苏楠已经调匀了呼吸，很是温和地问道。
艾丽指着陈明雪，“她真的是你的老婆？”
“当然，我们的儿子你也见过了。”苏楠微笑着回答道，“就是这个问题吗？”
“嗯”艾丽点点头，理顺了头发，露出一张嫣红的脸蛋，忽然用中文正色道：“你们离婚吧。”
“为什么？”苏楠疑惑地看向艾丽，就连陈明雪也分疑惑。
“我喜欢你，你们不离婚，我怎么嫁给你？”艾丽很坦然地道。
“不可能？你做梦去吧！他是我的男人，你个鬼婆娘，抢男人抢到我家了，我跟你没完！”陈明雪那个气啊，一把就把苏楠推开，向前迈了一步，逼视着艾丽。
陈明雪也是练家子，就算是艾丽是高手，她也无所畏惧。
艾丽学了几天的汉语，但是到精通还差得很远。陈明雪说的又是家乡话，又快又急，也就更加听不懂了。
苏楠可真的怕两个女人打起来，而且从艾丽说话的口吻和逻辑上判断，后者并没有恢复如常，思想还是很幼稚和直接。
“艾丽，我是你大哥啊，你怎么能嫁给我？”苏楠赶紧上去插在两人中间，隔开二人，而且很认真地道。
“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
“但是我们有道德关系，所以不能。”苏楠的话语很肯定，走上前去，拉着艾丽的手，一边向门外走，一边柔声道：“你呀，不要胡思乱想，多看看书就明白了：道德上的兄妹也是不能结婚的。”
“真的？”艾丽一下子有些慌神，大眼睛充满了疑问，“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当然。”苏楠伸手吧遮盖艾丽脸庞的头发拨到脑后，“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明天没有什么事，你在多睡一会儿。还有，以后要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不能进这个房间，好吗？”
“好吧，我回去睡觉了。”艾丽说着，很自然地地在苏楠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道了一声晚安，便出了主人房。
这一切，陈明雪都看在眼里。苏楠他们的对话，她有很多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个不是你从德国带回来的情人吧？”看到艾丽走后，陈明雪讪讪调侃道。
苏楠走过去关上房门，又不放心地反锁上，这才走了回来。
陈明雪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到衣柜里，然后走进洗手间里洗脸去了，显然是不想搭理苏楠了。
“的确是从德国一路跟过来的，不是情人，而是纳粹的头牌杀手，是党卫军派来阻止我回国的杀手……”苏楠厚着脸皮跟到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陈明雪洗脸，一边解释着。
把他和艾丽交集的前前后后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但是黄雅琪被他有意地省略了。
期间陈明雪也没有打断他的述说，洗完脸走出洗手间，在床边的法式贵妃椅坐下，苏楠倒了一杯白兰地递给他，继续述说。
“你也真大胆了，把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留在身边，我看你以前受训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吧？真的修身养性搞学术研究了？你就不想报效中华了？”
陈明雪带苏楠说完，白了他一眼，仰脖吧酒杯里的酒干掉。
“搞学术研究也是在报效中华，未来的中华驱除了外夷，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建设，我一样有用武之地。”苏楠嘿嘿一笑。
“就知道说不过你，但是你怎么会和杜月海走到一起？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他的身份。”
“别说那个大傻子了，多煞风景。”苏楠微微一笑，喝干杯中的酒，坐到陈明雪的旁边，揽住后者的小蛮腰，“雪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安心在家做太太吧。我不会让你和儿子再去做那些冒险的事情了。”
什么是冒险的事情？苏楠没有说，但陈明雪明白他指的是那些事情。
在她的心里，苏楠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他骗人，没有人骗他。
“好吧，不提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她偎在苏楠的胸脯上，柔胰缓缓抚摸着后者的脸庞……
窗外北风狂吹，又下雪了。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上、房上、树上。
房间里的床上，两条雪白的胴体如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翻云覆雨。
雪落满了大地，一个小时之后，到处白茫茫一片。
爱欲浪滔滔，几番云雨。
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穿上丝绸的睡衣，苏楠点燃一支烟，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雪儿。
“楠哥，小远很像你小的时候，话不多。我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你找时间好好给他检查一下。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没有好好地待他，欠他了很多很多，你花点时间好好陪陪他。”
“我儿子有才，他是找不到足够资格聊天的人，所以才寡言少语。放心吧，我会把心用在他身上的。”
“……”
两人聊了很多，苏楠已然知道了陈明雪这次来上海所为何事了，包括大师兄、杜月海，都是重庆政府派来协助自己的。可他没有捅破这层关系，更加没有提及军统或是中统。
“我知道大师兄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大师兄牺牲一定是为了保护你。他的仇我一定会报，二哥也在找出卖你们的人，你就不要参与其中了，所有的事情由我来做。上海看上去歌舞升平繁荣景象，可是暗潮汹涌，实在不适合你、大嫂和孩子们待在这里。全球战火，也唯有一个地方还算是真正的安平。我想好了，过些日子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到那里去。”
“刚聚首就又要分离，我不想离开你，哪怕日子过得在艰难，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苏楠在陈明雪的脸上亲了一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不分开，都听雪儿的。现在不说了，我们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是两个人睡得最香甜最安稳的，早晨陈明雪醒来，苏楠已经不在床上了。穿上棉袍，陈明雪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就见窗外的雪地上，苏楠正指导苏小远和周雪松在练武。昨晚上那个洋妞艾丽也站在旁边观看着，时不时还摇头晃脑地，似乎很看不上周雪松和苏小远出拳踢腿的花架子。
站在那里，陈明雪看了很久很久，这才换了衣服，下楼去准备早餐。
到了楼下，陈明雪才发现早餐有人准备，她根本插不上手。正要出去陪儿子习武，走到楼梯时，就见周婉莹跑了过来。
“小姑姑，我妈请你赶紧过去一趟，说急事。”婉莹在陈明雪耳边小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陈明雪立刻想起还有个伤号藏在大嫂那栋楼的地下储藏间里。因为没有药物，他的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消了一下毒，子弹也没有挖出来。本来计划好今天去搞来药物，再给他全面处理的。可能是这一晚上过去，伤口已经恶化了。
想到这里，陈明雪急切地通过侧门，向大嫂家走去。
“小雪，你终于过来了，那个人发高烧了，伤口流脓，一晚上说胡话，我都急死了。”徐若晴一把抓住陈明雪的手，向地下室走去。
“那你昨晚上怎么不来找我呢？”
“找你干什么？你们夫妻分离十年，好不容易卿卿我我一下，我怎么忍心打扰呢。”
“和抗日勇士的命相比，我们那有算些什么？”陈明雪忽然站住，挣脱大嫂的拉拽，“唉，我们两个去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苏楠是医生啊，我这就去叫他。”
陈明雪说完就向门外跑去，徐若晴一听也释然了，匆匆向地下室跑去。
地下室的一张木床上，赖俞明嘴里咬着一卷纱布，浑身上下都汗湿了，鼻子里发出惨痛的呻吟。
看到徐若晴回来了，赖俞明强忍着剧痛，希冀的目光看向她。
“你再忍一忍，医生很快就来了。”徐若晴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他是自己人。”
几分钟后，苏楠先一步来到地下室，扫了一眼床上的赖俞明，然后掀开被子有看了看那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七处枪伤，三处三八大盖的子弹留下来的，两处是机枪子弹打中的，剩下两处应该是王八盒子激发的子弹击中的。看伤口的情况，已经有两三天了。能活到现在，你也算是个奇迹。”苏楠放下被子，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三弟，他还有有救吗？”
“有救，要动手术取子弹。好在你们叫我来得及时，再晚半天，神仙也救不了。”苏楠没有问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受伤，仅从弹孔判断，一定是被日本人打伤的。“嫂子，你去准备两桶开水，再去找条长一点的粗绳子过来。等雪儿拿来药箱，我先把子弹取出来。”
徐若晴闻声离开了，苏楠看了一眼四周，先在旁边的货架上清空一处地方，做为放置器械之所。
这间地下室没有透气窗，空气污浊，搞出些动静的话，也不担心声音传出去。只是光线不是很好，非常考验眼神。
不一会儿，陈明雪背着药箱过来。苏楠把药箱放在清理干净的货架上，铺上一块白布，打开药箱，拿出注射器具、药瓶、酒精、手术刀、钳子、镊子、纱布、胶布等一一排列在白布上，这才转头对傻愣在那里的陈明雪道：“你帮不上忙，去看着咱儿子吧。然后陪他们吃早饭，不要在这里愣着。”
处理枪伤，苏楠很拿手。而且伤处并不是紧要的器官，难度并不大，只是枪眼比较多，费点事而已。
“真不需要我帮忙了？”陈明雪犹豫了一下。
苏楠笑了笑，“这点小事情那里用得着老婆大人伸手，小的我自己就能办了。”
他没有嘱咐陈明雪不要声张，相信后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陈明雪离开，徐若晴拿着两条棕绳、脸盆和两壶热水来了。
苏楠照样把徐若晴也支走。
关上门，戴上口罩。苏楠拿着棕绳，先把赖俞明绑在床上。
“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会尽力救你的。等你能走路后，希望你今早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许打扰这里的人。”
赖俞明并不认识苏楠，但是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是位专业的医生。
“嗯嗯。”赖俞明的鼻子哼了两声，算是应承了苏楠的要求。
“我会给你打点麻药，但你的状态不好，麻药不能足量。手术会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有点疼，希望你能坚持住。”苏楠用热水洗了一下手，然后快速戴上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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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苏楠认识，是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艾丽。
“艾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苏楠心里快速琢磨着，如果艾丽的记忆恢复过来，不可避免会有一场恶战了。
“有个问题得不到答案，让我睡不着，所以才来等你们回来。”艾丽用麻利的德语道。
“哦”苏楠一听这话，心里暂时安稳了不少，摊手臂按了一下门边墙上的灯开关，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艾丽穿着睡裙，露出性感的半边胸脯和两条胳膊，头发乱糟糟的，看来是得不到答案被她揉搓出来的。
艾丽这身装束在国外很正常不过了，但是在陈明雪的眼里却是伤风败俗的坏女人才会这样，她不由地在苏楠后面抱住了他的狼腰，眼神不善地盯着艾丽，像是在宣示主权：这个男人是我的，少来勾引他。
“问吧，什么问题？”苏楠已经调匀了呼吸，很是温和地问道。
艾丽指着陈明雪，“她真的是你的老婆？”
“当然，我们的儿子你也见过了。”苏楠微笑着回答道，“就是这个问题吗？”
“嗯”艾丽点点头，理顺了头发，露出一张嫣红的脸蛋，忽然用中文正色道：“你们离婚吧。”
“为什么？”苏楠疑惑地看向艾丽，就连陈明雪也分疑惑。
“我喜欢你，你们不离婚，我怎么嫁给你？”艾丽很坦然地道。
“不可能？你做梦去吧！他是我的男人，你个鬼婆娘，抢男人抢到我家了，我跟你没完！”陈明雪那个气啊，一把就把苏楠推开，向前迈了一步，逼视着艾丽。
陈明雪也是练家子，就算是艾丽是高手，她也无所畏惧。
艾丽学了几天的汉语，但是到精通还差得很远。陈明雪说的又是家乡话，又快又急，也就更加听不懂了。
苏楠可真的怕两个女人打起来，而且从艾丽说话的口吻和逻辑上判断，后者并没有恢复如常，思想还是很幼稚和直接。
“艾丽，我是你大哥啊，你怎么能嫁给我？”苏楠赶紧上去插在两人中间，隔开二人，而且很认真地道。
“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
“但是我们有道德关系，所以不能。”苏楠的话语很肯定，走上前去，拉着艾丽的手，一边向门外走，一边柔声道：“你呀，不要胡思乱想，多看看书就明白了：道德上的兄妹也是不能结婚的。”
“真的？”艾丽一下子有些慌神，大眼睛充满了疑问，“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当然。”苏楠伸手吧遮盖艾丽脸庞的头发拨到脑后，“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明天没有什么事，你在多睡一会儿。还有，以后要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不能进这个房间，好吗？”
“好吧，我回去睡觉了。”艾丽说着，很自然地地在苏楠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道了一声晚安，便出了主人房。
这一切，陈明雪都看在眼里。苏楠他们的对话，她有很多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个不是你从德国带回来的情人吧？”看到艾丽走后，陈明雪讪讪调侃道。
苏楠走过去关上房门，又不放心地反锁上，这才走了回来。
陈明雪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到衣柜里，然后走进洗手间里洗脸去了，显然是不想搭理苏楠了。
“的确是从德国一路跟过来的，不是情人，而是纳粹的头牌杀手，是党卫军派来阻止我回国的杀手……”苏楠厚着脸皮跟到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陈明雪洗脸，一边解释着。
把他和艾丽交集的前前后后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但是黄雅琪被他有意地省略了。
期间陈明雪也没有打断他的述说，洗完脸走出洗手间，在床边的法式贵妃椅坐下，苏楠倒了一杯白兰地递给他，继续述说。
“你也真大胆了，把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留在身边，我看你以前受训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吧？真的修身养性搞学术研究了？你就不想报效中华了？”
陈明雪带苏楠说完，白了他一眼，仰脖吧酒杯里的酒干掉。
“搞学术研究也是在报效中华，未来的中华驱除了外夷，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建设，我一样有用武之地。”苏楠嘿嘿一笑。
“就知道说不过你，但是你怎么会和杜月海走到一起？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他的身份。”
“别说那个大傻子了，多煞风景。”苏楠微微一笑，喝干杯中的酒，坐到陈明雪的旁边，揽住后者的小蛮腰，“雪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安心在家做太太吧。我不会让你和儿子再去做那些冒险的事情了。”
什么是冒险的事情？苏楠没有说，但陈明雪明白他指的是那些事情。
在她的心里，苏楠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他骗人，没有人骗他。
“好吧，不提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她偎在苏楠的胸脯上，柔胰缓缓抚摸着后者的脸庞……
窗外北风狂吹，又下雪了。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上、房上、树上。
房间里的床上，两条雪白的胴体如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翻云覆雨。
雪落满了大地，一个小时之后，到处白茫茫一片。
爱欲浪滔滔，几番云雨。
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穿上丝绸的睡衣，苏楠点燃一支烟，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雪儿。
“楠哥，小远很像你小的时候，话不多。我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你找时间好好给他检查一下。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没有好好地待他，欠他了很多很多，你花点时间好好陪陪他。”
“我儿子有才，他是找不到足够资格聊天的人，所以才寡言少语。放心吧，我会把心用在他身上的。”
“……”
两人聊了很多，苏楠已然知道了陈明雪这次来上海所为何事了，包括大师兄、杜月海，都是重庆政府派来协助自己的。可他没有捅破这层关系，更加没有提及军统或是中统。
“我知道大师兄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大师兄牺牲一定是为了保护你。他的仇我一定会报，二哥也在找出卖你们的人，你就不要参与其中了，所有的事情由我来做。上海看上去歌舞升平繁荣景象，可是暗潮汹涌，实在不适合你、大嫂和孩子们待在这里。全球战火，也唯有一个地方还算是真正的安平。我想好了，过些日子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到那里去。”
“刚聚首就又要分离，我不想离开你，哪怕日子过得在艰难，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苏楠在陈明雪的脸上亲了一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不分开，都听雪儿的。现在不说了，我们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是两个人睡得最香甜最安稳的，早晨陈明雪醒来，苏楠已经不在床上了。穿上棉袍，陈明雪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就见窗外的雪地上，苏楠正指导苏小远和周雪松在练武。昨晚上那个洋妞艾丽也站在旁边观看着，时不时还摇头晃脑地，似乎很看不上周雪松和苏小远出拳踢腿的花架子。
站在那里，陈明雪看了很久很久，这才换了衣服，下楼去准备早餐。
到了楼下，陈明雪才发现早餐有人准备，她根本插不上手。正要出去陪儿子习武，走到楼梯时，就见周婉莹跑了过来。
“小姑姑，我妈请你赶紧过去一趟，说急事。”婉莹在陈明雪耳边小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陈明雪立刻想起还有个伤号藏在大嫂那栋楼的地下储藏间里。因为没有药物，他的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消了一下毒，子弹也没有挖出来。本来计划好今天去搞来药物，再给他全面处理的。可能是这一晚上过去，伤口已经恶化了。
想到这里，陈明雪急切地通过侧门，向大嫂家走去。
“小雪，你终于过来了，那个人发高烧了，伤口流脓，一晚上说胡话，我都急死了。”徐若晴一把抓住陈明雪的手，向地下室走去。
“那你昨晚上怎么不来找我呢？”
“找你干什么？你们夫妻分离十年，好不容易卿卿我我一下，我怎么忍心打扰呢。”
“和抗日勇士的命相比，我们那有算些什么？”陈明雪忽然站住，挣脱大嫂的拉拽，“唉，我们两个去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苏楠是医生啊，我这就去叫他。”
陈明雪说完就向门外跑去，徐若晴一听也释然了，匆匆向地下室跑去。
地下室的一张木床上，赖俞明嘴里咬着一卷纱布，浑身上下都汗湿了，鼻子里发出惨痛的呻吟。
看到徐若晴回来了，赖俞明强忍着剧痛，希冀的目光看向她。
“你再忍一忍，医生很快就来了。”徐若晴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他是自己人。”
几分钟后，苏楠先一步来到地下室，扫了一眼床上的赖俞明，然后掀开被子有看了看那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七处枪伤，三处三八大盖的子弹留下来的，两处是机枪子弹打中的，剩下两处应该是王八盒子激发的子弹击中的。看伤口的情况，已经有两三天了。能活到现在，你也算是个奇迹。”苏楠放下被子，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三弟，他还有有救吗？”
“有救，要动手术取子弹。好在你们叫我来得及时，再晚半天，神仙也救不了。”苏楠没有问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受伤，仅从弹孔判断，一定是被日本人打伤的。“嫂子，你去准备两桶开水，再去找条长一点的粗绳子过来。等雪儿拿来药箱，我先把子弹取出来。”
徐若晴闻声离开了，苏楠看了一眼四周，先在旁边的货架上清空一处地方，做为放置器械之所。
这间地下室没有透气窗，空气污浊，搞出些动静的话，也不担心声音传出去。只是光线不是很好，非常考验眼神。
不一会儿，陈明雪背着药箱过来。苏楠把药箱放在清理干净的货架上，铺上一块白布，打开药箱，拿出注射器具、药瓶、酒精、手术刀、钳子、镊子、纱布、胶布等一一排列在白布上，这才转头对傻愣在那里的陈明雪道：“你帮不上忙，去看着咱儿子吧。然后陪他们吃早饭，不要在这里愣着。”
处理枪伤，苏楠很拿手。而且伤处并不是紧要的器官，难度并不大，只是枪眼比较多，费点事而已。
“真不需要我帮忙了？”陈明雪犹豫了一下。
苏楠笑了笑，“这点小事情那里用得着老婆大人伸手，小的我自己就能办了。”
他没有嘱咐陈明雪不要声张，相信后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陈明雪离开，徐若晴拿着两条棕绳、脸盆和两壶热水来了。
苏楠照样把徐若晴也支走。
关上门，戴上口罩。苏楠拿着棕绳，先把赖俞明绑在床上。
“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会尽力救你的。等你能走路后，希望你今早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许打扰这里的人。”
赖俞明并不认识苏楠，但是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是位专业的医生。
“嗯嗯。”赖俞明的鼻子哼了两声，算是应承了苏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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