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赴约（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赴约（下）
苏楠出生入死十几年，什么情形没见过？从进门到现在，房中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你们到底想我干什么？什么话都不说，一上来就是个下马威，这算什么事儿？”苏楠强自挺起胸脯，脸上都是惧容，连说话都有些颤巍巍的。在说话之时，还用眼睛的余光瞥向脖子上的两柄大刀闪着寒光的刀尖，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
男人一只脚踩到近前的茶几面上，玩弄铁胆的那只手的胳膊肘枕在那条腿的膝盖上，一边转着铁球，一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苏楠。
“姓苏的，我知道你有个很能打的洋妞保镖，但是今天她不在，你就是我手心中面团，随我搓捏。如果接下来，你不按照我的吩咐和我合作的话，我不介意扼杀掉你这个医学界的奇才。”
苏楠很是郁闷之色，眼珠子看向邱蕙兰，邱蕙兰捋了一下额头略有些飘散的发丝，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苏楠似地。
上当了，苏楠这时已经肯定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这个女人也不该是邱仁凯真正的女儿，所谓的邱蕙兰也许是个化名而已。
见邱蕙兰根本不理睬自己，苏楠的表情一下子委顿了。像是没有了救星，彻底无依无靠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劭万行和邱蕙兰都不急于说话，似乎在等待着苏楠做最后的决定。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劭万行，“说吧，要我做什么？怎么样才放我走？”
“哈哈哈……”劭万行一阵狂笑，笑得很得意，但在苏楠看去，劭万行笑得很狰狞，“早就这种配合态度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说着，劭万行一摆手，架在苏楠脖子上的两柄大刀即刻撤掉，而且两个汉子走出了门去，顺手将门关上。
经历了死亡边缘洗礼，苏楠心中的惊悸却并未因此全部消除，当他端茶杯时，手不由地颤抖，杯中的水漾出来，烫的手发红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苏楠的表现全都看在邱蕙兰的眼里，邱蕙兰对劭万行不经意地呶了一下嘴，后者马上心领神会。
“我们要你做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劭万行可能是有些痒，拉了一下领口，脖子上一段金黄色的光闪了一下，但很快又被领口衣物挡住。出了一段黄光之外，苏楠还看到其脖子上一片红得透亮的、鲍疹似的疙瘩，“你和七十六号的严新关系很好，通过他，你帮我们把关在七十六号的一个兄弟救出来。这件事简单吧？”
“七十六号是魔窟，有进无出。这还简单？”苏楠立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相仿，“其实我跟严新只是同乡，一个地方长大的，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的关系。办这种事儿，太危险，毁掉脑袋的，更何况他对日本人是死忠，我跟他说这事儿，他会连我一起抓进七十六号的，更别说答应我救人了。不行，这事情我办不到。不过，你们要是想杀了严新，我可以约他去一个你们事先埋伏好的地方……”
劭万行的脸抽搐了一下，脖子不自主地扭了扭，像是脖子上有虫子在爬似的，“妈的，这事情由得你说不行吗？不答应，就去死。反正杀你一个汉奸，老子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但是，我真的办不到，你还是换一件事情吧。”苏楠说着，看到那个男人空着的手又在脖子上使劲儿地挠了几下，会心地道：“比如我可以只好你身上的病，你脖子上的疹子其实不是疹子，是感染了某些病毒细菌造成的，最先是关节背面会出现猩红色的小疙瘩，一个星期后，这种小疙瘩就会在胸口蔓延，上到脖颈，局部地方会有小脓包。如果治疗不当，当成性病去医治的话，短期没有什么大碍，看上去脓包会收敛，但是根本去不了根，抹过了三次药膏之后，就抑制不住小疙瘩的生长，而且变得奇痒难当。你会大力地去抓挠，知道抓破了皮，流血后，痒的感觉会暂时祛除。但是，见血后，感染就更加快速扩散……而且，这种病毒在后期会传染给你周围的人，如果不及时资料的话，当病毒遍布全身，就无药可救，只有死路一条。”
说道治病和病人的病理、病情，苏楠说话的不再是怯弱不堪，反而越说越有信心，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有自信。
尤其是最后说到“会传染给周围的人”时，就见邱蕙兰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鼻子嘴巴，远远地站到门口去了，那看向劭万行的眼神就如看麻风病人相仿，满眼的都是避之不及的惊恐。
劭万行干瘦的脸颊扭曲起来，眼中都是惶恐，但认识色厉内荏，“你……你瞎说什么……你……胡说八道！”
看到劭万行的脸色，又看到邱蕙兰唯恐避之不及的远离行为，苏楠知道自己说对了一大半了，至少劭万行身上不仅仅是脖子上那一片麻疹，不禁更加胸有成竹。
“锄奸我肯定不如你，但我是医生，而且是上海滩最好的医生之一，我的判断，就算是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在没有充足的实验数据前，都不敢反驳……对了，至于你嘛，估计也没有念两天书，也不知道诺贝尔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在医学界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大上。”
说到这里，苏楠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和煤油的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卷，打着火，身子向后又是一靠，一边吐出一股烟雾，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苏楠知道，劭万行不过是湿疹，根本无什么大碍。但是他是医生，说你有事就有事，没事儿也有事儿；说你没事儿就没事，有事儿也没事儿。更何况他是报纸上说的——上海医学界绝对权威、最年轻的医学家。他说出的话，那就接近于金口玉言。忽悠一个流氓大老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由不得他不信。
其实，在苏楠心里早有判断，这个劭万行根本不可能是锄奸队的人，从上楼梯到进房间，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苏楠的双眼，虽然扮装很像，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从部队上走出来的，身上没有军人或兵痞子那种味道，苏楠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那……那我现在治病还……还有救……救吗？”
这时候，劭万行一下子蔫了，脸上都是慌乱惶恐之气，茶几上的推也不知几时放到了地上，人就绕过茶几向苏楠近前走去。
“别……别过来！”苏楠一下跳了起来，身体一下躲到沙发背后，不停地对着劭万行做手势，阻止他接近自己，一只手丢掉烟卷捏住鼻子，“你……你站远点说话就行，我听得到。”
苏楠如此举动，一下子让劭万行对自己的病情更加深信不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双脚，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见他退开了，苏楠这才长送了一口气，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但还是快速地将围巾紧紧地连嘴巴和鼻子都围起来，没有留下一点缝隙。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外套，煞有介事地说道：
“以我职业和专业的眼光判断，你是得病了，我没有骗你。你的病情已经到了中期，我也没有骗你。至于你会不会死……其实你们锄奸队个个痛恨日本人和汉奸，迟早都会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苏医生……不，苏大夫，我不是锄奸队的，我们都不是锄奸队的，我不叫劭万行，之前我多有得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生命死亡的面前，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视死如归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富人、有权势的人，他们更不想死，更不想把钱和权带进棺材里，因为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一切都要重新洗牌。
劭万行哀怜的话语声响起来，他的话语说的又急又快，想以最短的时间、最真诚的话语打动苏楠这位大专家，此时他的阵脚已经彻底乱掉了，在已经将今天想做的事情抛掉到九霄云外。
但是苏楠这时好整以闲，却不愿意听他的解释，很快打断了劭万行的话。
“不是锄奸队的，那你们是什么人？黑社会的？”苏楠侧头又看向邱蕙兰，“我和你父亲应该是结拜兄弟，虽然没有经过仪式，但是他也会认我这个兄弟，我相信绝对不是他想害我吧？”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而我也不叫邱蕙兰……”
邱蕙兰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门口站着的邱蕙兰被门板撞了一个趔趄，脑袋上鼓起了包，身体噔噔地推后了三步，差一点就撞到了墙上。
“哎呦，你他……”邱蕙兰捂着头部，正要开骂，但是一见进来之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来者是三个人，最前面是个女人，其戴着口罩，身上土黄色的呢子军装将她胸前高耸的两团肉绷得跟两座山似地，腰系黑色的皮带，脚穿一双黑色高筒军靴，左边腰间挂着一柄带鞘的军刀，右边腰带上挂着一个精致的油光枪套，枪套盖着，看不到里面插着什么枪。
在女性军人身后，站着两个精壮的日本军人，两个军人一脸煞气，都留着一撇仁中胡子，斜挎着枪，头上戴着远东军的军帽。
咔咔的脚步声，三个人走进房间，苏楠这才看清楚几人的面容，也是一愣，心道：怎么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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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出生入死十几年，什么情形没见过？从进门到现在，房中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你们到底想我干什么？什么话都不说，一上来就是个下马威，这算什么事儿？”苏楠强自挺起胸脯，脸上都是惧容，连说话都有些颤巍巍的。在说话之时，还用眼睛的余光瞥向脖子上的两柄大刀闪着寒光的刀尖，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
男人一只脚踩到近前的茶几面上，玩弄铁胆的那只手的胳膊肘枕在那条腿的膝盖上，一边转着铁球，一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苏楠。
“姓苏的，我知道你有个很能打的洋妞保镖，但是今天她不在，你就是我手心中面团，随我搓捏。如果接下来，你不按照我的吩咐和我合作的话，我不介意扼杀掉你这个医学界的奇才。”
苏楠很是郁闷之色，眼珠子看向邱蕙兰，邱蕙兰捋了一下额头略有些飘散的发丝，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苏楠似地。
上当了，苏楠这时已经肯定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这个女人也不该是邱仁凯真正的女儿，所谓的邱蕙兰也许是个化名而已。
见邱蕙兰根本不理睬自己，苏楠的表情一下子委顿了。像是没有了救星，彻底无依无靠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劭万行和邱蕙兰都不急于说话，似乎在等待着苏楠做最后的决定。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劭万行，“说吧，要我做什么？怎么样才放我走？”
“哈哈哈……”劭万行一阵狂笑，笑得很得意，但在苏楠看去，劭万行笑得很狰狞，“早就这种配合态度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说着，劭万行一摆手，架在苏楠脖子上的两柄大刀即刻撤掉，而且两个汉子走出了门去，顺手将门关上。
经历了死亡边缘洗礼，苏楠心中的惊悸却并未因此全部消除，当他端茶杯时，手不由地颤抖，杯中的水漾出来，烫的手发红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苏楠的表现全都看在邱蕙兰的眼里，邱蕙兰对劭万行不经意地呶了一下嘴，后者马上心领神会。
“我们要你做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劭万行可能是有些痒，拉了一下领口，脖子上一段金黄色的光闪了一下，但很快又被领口衣物挡住。出了一段黄光之外，苏楠还看到其脖子上一片红得透亮的、鲍疹似的疙瘩，“你和七十六号的严新关系很好，通过他，你帮我们把关在七十六号的一个兄弟救出来。这件事简单吧？”
“七十六号是魔窟，有进无出。这还简单？”苏楠立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相仿，“其实我跟严新只是同乡，一个地方长大的，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的关系。办这种事儿，太危险，毁掉脑袋的，更何况他对日本人是死忠，我跟他说这事儿，他会连我一起抓进七十六号的，更别说答应我救人了。不行，这事情我办不到。不过，你们要是想杀了严新，我可以约他去一个你们事先埋伏好的地方……”
劭万行的脸抽搐了一下，脖子不自主地扭了扭，像是脖子上有虫子在爬似的，“妈的，这事情由得你说不行吗？不答应，就去死。反正杀你一个汉奸，老子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但是，我真的办不到，你还是换一件事情吧。”苏楠说着，看到那个男人空着的手又在脖子上使劲儿地挠了几下，会心地道：“比如我可以只好你身上的病，你脖子上的疹子其实不是疹子，是感染了某些病毒细菌造成的，最先是关节背面会出现猩红色的小疙瘩，一个星期后，这种小疙瘩就会在胸口蔓延，上到脖颈，局部地方会有小脓包。如果治疗不当，当成性病去医治的话，短期没有什么大碍，看上去脓包会收敛，但是根本去不了根，抹过了三次药膏之后，就抑制不住小疙瘩的生长，而且变得奇痒难当。你会大力地去抓挠，知道抓破了皮，流血后，痒的感觉会暂时祛除。但是，见血后，感染就更加快速扩散……而且，这种病毒在后期会传染给你周围的人，如果不及时资料的话，当病毒遍布全身，就无药可救，只有死路一条。”
说道治病和病人的病理、病情，苏楠说话的不再是怯弱不堪，反而越说越有信心，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有自信。
尤其是最后说到“会传染给周围的人”时，就见邱蕙兰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鼻子嘴巴，远远地站到门口去了，那看向劭万行的眼神就如看麻风病人相仿，满眼的都是避之不及的惊恐。
劭万行干瘦的脸颊扭曲起来，眼中都是惶恐，但认识色厉内荏，“你……你瞎说什么……你……胡说八道！”
看到劭万行的脸色，又看到邱蕙兰唯恐避之不及的远离行为，苏楠知道自己说对了一大半了，至少劭万行身上不仅仅是脖子上那一片麻疹，不禁更加胸有成竹。
“锄奸我肯定不如你，但我是医生，而且是上海滩最好的医生之一，我的判断，就算是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在没有充足的实验数据前，都不敢反驳……对了，至于你嘛，估计也没有念两天书，也不知道诺贝尔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在医学界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大上。”
说到这里，苏楠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和煤油的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卷，打着火，身子向后又是一靠，一边吐出一股烟雾，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苏楠知道，劭万行不过是湿疹，根本无什么大碍。但是他是医生，说你有事就有事，没事儿也有事儿；说你没事儿就没事，有事儿也没事儿。更何况他是报纸上说的——上海医学界绝对权威、最年轻的医学家。他说出的话，那就接近于金口玉言。忽悠一个流氓大老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由不得他不信。
其实，在苏楠心里早有判断，这个劭万行根本不可能是锄奸队的人，从上楼梯到进房间，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苏楠的双眼，虽然扮装很像，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从部队上走出来的，身上没有军人或兵痞子那种味道，苏楠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那……那我现在治病还……还有救……救吗？”
这时候，劭万行一下子蔫了，脸上都是慌乱惶恐之气，茶几上的推也不知几时放到了地上，人就绕过茶几向苏楠近前走去。
“别……别过来！”苏楠一下跳了起来，身体一下躲到沙发背后，不停地对着劭万行做手势，阻止他接近自己，一只手丢掉烟卷捏住鼻子，“你……你站远点说话就行，我听得到。”
苏楠如此举动，一下子让劭万行对自己的病情更加深信不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双脚，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见他退开了，苏楠这才长送了一口气，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但还是快速地将围巾紧紧地连嘴巴和鼻子都围起来，没有留下一点缝隙。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外套，煞有介事地说道：
“以我职业和专业的眼光判断，你是得病了，我没有骗你。你的病情已经到了中期，我也没有骗你。至于你会不会死……其实你们锄奸队个个痛恨日本人和汉奸，迟早都会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苏医生……不，苏大夫，我不是锄奸队的，我们都不是锄奸队的，我不叫劭万行，之前我多有得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生命死亡的面前，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视死如归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富人、有权势的人，他们更不想死，更不想把钱和权带进棺材里，因为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一切都要重新洗牌。
劭万行哀怜的话语声响起来，他的话语说的又急又快，想以最短的时间、最真诚的话语打动苏楠这位大专家，此时他的阵脚已经彻底乱掉了，在已经将今天想做的事情抛掉到九霄云外。
但是苏楠这时好整以闲，却不愿意听他的解释，很快打断了劭万行的话。
“不是锄奸队的，那你们是什么人？黑社会的？”苏楠侧头又看向邱蕙兰，“我和你父亲应该是结拜兄弟，虽然没有经过仪式，但是他也会认我这个兄弟，我相信绝对不是他想害我吧？”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而我也不叫邱蕙兰……”
邱蕙兰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门口站着的邱蕙兰被门板撞了一个趔趄，脑袋上鼓起了包，身体噔噔地推后了三步，差一点就撞到了墙上。
“哎呦，你他……”邱蕙兰捂着头部，正要开骂，但是一见进来之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来者是三个人，最前面是个女人，其戴着口罩，身上土黄色的呢子军装将她胸前高耸的两团肉绷得跟两座山似地，腰系黑色的皮带，脚穿一双黑色高筒军靴，左边腰间挂着一柄带鞘的军刀，右边腰带上挂着一个精致的油光枪套，枪套盖着，看不到里面插着什么枪。
在女性军人身后，站着两个精壮的日本军人，两个军人一脸煞气，都留着一撇仁中胡子，斜挎着枪，头上戴着远东军的军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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