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孤鹤归巢
他在时空里静默地走。
没有风暴,没有异兽，只有星空砂绮丽柔光，照亮他堆冰积雪的眉眼。
数百年飘摇的记忆里，从未有哪一刻,这条位于时空间的栈道如此安稳,令他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栈道通往一颗明亮的星子,和星海之中无穷无尽的繁星相比,它不是最亮的那一颗，甚至连中等也说不上。
可星子的微光,从他初见的那一刻,就铭记在他心底。
那时，他与星子告别,转身离开了它。
多年以后，他风尘仆仆回到了这里，星子依然如同当年送走他时一般的暖玉辉光。
纯青站在自己的源世界面前沉默了许久,方才抬手去触碰眼前广袤星光。
星光之中，意料之中有一股阻力在阻止他深入，那是保护内部的世界晶壁。
与他离开时相比,世界晶壁的强度增加了许多，哪怕如今的他实力远胜往昔，直接从外部打开也是不能的。
世界晶壁，永远是从里面出来，比从外面进去更难。
纯青自然也不会想过要如同侵略者一样强行打破进去,那完全没必要做。
这是他阔别多年的故里,怎会拒绝他的归来。
何况,他原本更需要担心的,是进去后会不会不到一炷香就被丢出来。
毕竟踏破虚空后的人,不管修的是何道，都往往超出了原身世界能容纳的极限，纵然想回来也待不长久，世界会把他们丢出去。
但是现在，似乎没有这个烦恼了。
他的故乡，在他离开的这些年也在成长。
纯青面上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他闭上眼，尝试与世界意识交谈。
‘是你啊。’从这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孩子，你回来了吗。
‘是我，我回来了。’我记得的，这是我的故乡。
‘进来看看吧，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在他离开之前刚诞生出的世界意识，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蒙昧的模样。
眼前明光大绽，一扇琉璃门在光辉之中徐徐打开。
他抬脚走了进去。
天门在身后关闭，浩荡长风从云上来，吹拂他眼角眉梢，绣着白鹤的素色广袖临风舞动。
‘既然你回来了，有空便替吾去见一见蜀中那位客人吧。’
“好。”
道人轻声应道，没有回头，从云端步步走下人间。
他首先去了武当山。
这亘古无双胜境，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草木一岁一枯荣，现在映在他眼眸中的草木，却不知是多少岁月后重新野蛮生长出来的了。
而武当金顶上的掌门人，也不是他熟悉的慈祥老人，更不是他记忆里任何一位长辈。
他目光在那些年轻的弟子面庞扫过，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篳趣閣
半晌，他来到自己当年住过的弟子居。
出乎意料，他的院子竟然还留在那里，且并没有多大的损毁。院中草木有被修剪过的痕迹，更不必说院内摆设，也都整洁如昔。
纯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一扫过每一寸地方。看着那些明显被人精细养护的陈设，他心中一时不知该做作何表情。
“你是何人？！”
步履蹒跚的老人拿着扫把跨进堂屋，正见着黑白二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站在堂屋内背对着他，身形有那么一丝熟悉，像极了五十年前的故人。
老人定了定神，又道:“此地乃我武当先圣的故居，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他握紧扫把的手微微往上一抬，形似某招剑式的起手势。
纯青恍然回神，转过身来:“贫道只是”
“宋、宋师弟？！”
那老人见得年轻道长容颜，紧握扫把的手一松，扫把重重落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纯青一愣，他目光在老者面容掠过，隐隐约约觉得五官轮廓有些眼熟。
“宋师弟，你不记得我了吗？”这时的老者完全看不出之间的蹒跚姿态，脚步生风来到纯青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衣袖，神情激动道，“师弟！我是当初你带着武当弟子操练时总是第一个被你甩出去的那个倒霉蛋啊！”
“”
纯青默然，片刻迟疑道:“王师兄？”
“是我啊师弟！”
老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隐约能看见闪烁的水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着你。”
纯青也是百感交集，他在武当道观大殿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却不曾想，在自己故居遇到了。
“真的太好了，宋师弟你竟然回来了，师祖师叔师伯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师兄脱口而出的话让宋青书瞳孔猛地一缩，他迟疑道:“太师傅他老人家，还在？”
他走的时候，武当的张真人已经百岁高龄，可听这位师兄语气，像是——
“当然啊！”
王师兄道，“宋师弟你还不知道吧，你走之后，朝廷空出手来整合武道，发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秘籍给百姓去练，竟然也练出名堂来了，现在大明百姓个个身强体壮，寿命延长了不少。”
“天下太平了五十年，二十年前太师傅悟出了新的武道心法，将之公布于天下，受到先皇嘉奖。后来他老人家就去海上悟道，世师伯他们都一道走啦，我们这些水平还不够的弟子就留在武当继续修行。”
纯青想起来时感受到的世界的变化，心中若有所思。
这方世界，莫不是往中武、甚至高武方向走了？
还有
“先皇？”
“哦，这个宋师弟你就更不清楚了。”
王师兄拍了拍脑袋，道:“和泽女帝二十年前退位给了先皇永乐女帝，几年前永乐女帝也退位了，如今的小皇帝才上位没几年。”
纯青:“和泽去哪了？”
“就知道宋师弟你肯定会问。”老者“嘿嘿”一笑，“和泽女帝带着她的丞相和上将军一起跑去海外游历了，不过师弟你要是想见她们，现在倒是有个简单的法子。”
“何法？”
老者爽快道:“蜀中新开了一家客栈，开放送寄业务，全世界包邮，这是老板原话。”
纯青皱眉，又是蜀中？
王师兄又道:“我们这一辈的师兄弟们武道天赋尚可，大部分都还活着，只不过跟着朝廷船队出海的太多了，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人，我是晕船去不了，就留下来守着这里了。”
“青书师弟，你回来了，大家肯定很开心。”
巴蜀自古以来为天险，蜀道难于上青天。
但在几年前，有外乡人在蜀中悄无声息开了一间客栈。
没有谁知道那客栈是什么时候建起的，它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就已经是金玉为梁琉璃为窗的精贵模样。
客栈被一条清溪环绕，溪畔开满血红色的金灯花，株株张牙舞爪。
传闻客栈的小老板有胡人血统，因为他虽长着一张东方面庞，却有一双与这片土地的迥异的眼眸。
老板常穿着玄金圆领袍，玩得一手好唐刀，让所谓胡人血统的传言更真实了几分。
只因盛唐时代，开阔大气，胡人常在长安经商，对大唐心悦诚服。
如今大明也是万国来朝，不比当年的盛唐差几分，百姓们见多了胡人，也就不以为意。
今日的小老板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把挂在肩上的大猫拎下来，抱在怀中狠狠揉搓了一顿，坐在前台横眉竖目。
“小老板，心情不好？”
坐在客栈窗前的青年端起面前的茶，温和笑道。
老板道:“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为何心情不好，老板这段时间那个，嗯，‘业绩’不是相当不错吗？”青年忍俊不禁，他望着小老板薅猫的手，心里忍不住为那只过于壮硕的橘猫捏把汗。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会不知道？”小老板暴躁道，“张无忌你丫的还要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多久？”
肥猫被他动作一惊，抬爪挠了一下他脖子。
被称作张无忌的青年眨了眨眼，道:“那要看巽小老板的意思了。”
小老板道:“我有一个相当快速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张无忌道:“愿闻其详。”
小老板一把拎起挂在脖子上的肥猫，一脚踩在凳子上狰狞道:“我现在就送你下黄泉，说不定哪一世轮回你就心愿得偿了！”
张无忌沉吟半晌，诚恳道:“还是不了，我觉得小老板你会给我穿小鞋。”
小老板:“呵呵。”
他从前台转出来，把猫塞到张无忌怀中，一红一紫的异色眸子里充斥着不满。
“那你就滚远点不要妨碍我生意，业绩没完成被嘲笑的又不是你。”
玄衣少年气哼哼走远了，张无忌抱着大只橘猫，低头和橘猫对视一眼，在猫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
嗯，不愧是黄泉客栈，连猫都这么通人性。
“大猫，你说小老板何时才能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宋师兄在哪呢？”抱着猫来到客栈外溜达，张无忌站在清溪之畔喃喃道。
猫咪动了动，转过身子把屁股对准他。
张无忌长叹一声，他武道已达此界巅峰，还差一线就能破碎虚空。若不是蜀中突然出现的客栈让他心生疑惑，他早就压不住境界了。
可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偶然从小老板口中得知天外世界的情况。
他便是直接踏破虚空，也未必能找到师兄所在的世界。
客栈的小老板能从别的世界进货，那肯定也有寻人的法子。
若非如此，他何至于留在蜀中，而不是陪在师公身边呢。
怀中的猫儿忽然“喵喵”叫了一声，打破了张无忌的沉思。
“大猫？”
“咪呜——”
橘猫不搭理他，只往前面看。
张无忌忽有所感，抬起头往猫咪的视线看过去。
清溪对岸，一年轻道人悄无声息朝客栈走来。
乌发高冠，素衣广袖，眉宇是华山积压的风雪。
那道人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旋即露出一个笑容。
“无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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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暴,没有异兽，只有星空砂绮丽柔光，照亮他堆冰积雪的眉眼。
数百年飘摇的记忆里，从未有哪一刻,这条位于时空间的栈道如此安稳,令他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栈道通往一颗明亮的星子,和星海之中无穷无尽的繁星相比,它不是最亮的那一颗，甚至连中等也说不上。
可星子的微光,从他初见的那一刻,就铭记在他心底。
那时，他与星子告别,转身离开了它。
多年以后，他风尘仆仆回到了这里，星子依然如同当年送走他时一般的暖玉辉光。
纯青站在自己的源世界面前沉默了许久,方才抬手去触碰眼前广袤星光。
星光之中，意料之中有一股阻力在阻止他深入，那是保护内部的世界晶壁。
与他离开时相比,世界晶壁的强度增加了许多，哪怕如今的他实力远胜往昔，直接从外部打开也是不能的。
世界晶壁，永远是从里面出来，比从外面进去更难。
纯青自然也不会想过要如同侵略者一样强行打破进去,那完全没必要做。
这是他阔别多年的故里,怎会拒绝他的归来。
何况,他原本更需要担心的,是进去后会不会不到一炷香就被丢出来。
毕竟踏破虚空后的人,不管修的是何道，都往往超出了原身世界能容纳的极限，纵然想回来也待不长久，世界会把他们丢出去。
但是现在，似乎没有这个烦恼了。
他的故乡，在他离开的这些年也在成长。
纯青面上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他闭上眼，尝试与世界意识交谈。
‘是你啊。’从这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孩子，你回来了吗。
‘是我，我回来了。’我记得的，这是我的故乡。
‘进来看看吧，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在他离开之前刚诞生出的世界意识，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蒙昧的模样。
眼前明光大绽，一扇琉璃门在光辉之中徐徐打开。
他抬脚走了进去。
天门在身后关闭，浩荡长风从云上来，吹拂他眼角眉梢，绣着白鹤的素色广袖临风舞动。
‘既然你回来了，有空便替吾去见一见蜀中那位客人吧。’
“好。”
道人轻声应道，没有回头，从云端步步走下人间。
他首先去了武当山。
这亘古无双胜境，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草木一岁一枯荣，现在映在他眼眸中的草木，却不知是多少岁月后重新野蛮生长出来的了。
而武当金顶上的掌门人，也不是他熟悉的慈祥老人，更不是他记忆里任何一位长辈。
他目光在那些年轻的弟子面庞扫过，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篳趣閣
半晌，他来到自己当年住过的弟子居。
出乎意料，他的院子竟然还留在那里，且并没有多大的损毁。院中草木有被修剪过的痕迹，更不必说院内摆设，也都整洁如昔。
纯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一扫过每一寸地方。看着那些明显被人精细养护的陈设，他心中一时不知该做作何表情。
“你是何人？！”
步履蹒跚的老人拿着扫把跨进堂屋，正见着黑白二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站在堂屋内背对着他，身形有那么一丝熟悉，像极了五十年前的故人。
老人定了定神，又道:“此地乃我武当先圣的故居，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他握紧扫把的手微微往上一抬，形似某招剑式的起手势。
纯青恍然回神，转过身来:“贫道只是”
“宋、宋师弟？！”
那老人见得年轻道长容颜，紧握扫把的手一松，扫把重重落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纯青一愣，他目光在老者面容掠过，隐隐约约觉得五官轮廓有些眼熟。
“宋师弟，你不记得我了吗？”这时的老者完全看不出之间的蹒跚姿态，脚步生风来到纯青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衣袖，神情激动道，“师弟！我是当初你带着武当弟子操练时总是第一个被你甩出去的那个倒霉蛋啊！”
“”
纯青默然，片刻迟疑道:“王师兄？”
“是我啊师弟！”
老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隐约能看见闪烁的水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着你。”
纯青也是百感交集，他在武当道观大殿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却不曾想，在自己故居遇到了。
“真的太好了，宋师弟你竟然回来了，师祖师叔师伯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师兄脱口而出的话让宋青书瞳孔猛地一缩，他迟疑道:“太师傅他老人家，还在？”
他走的时候，武当的张真人已经百岁高龄，可听这位师兄语气，像是——
“当然啊！”
王师兄道，“宋师弟你还不知道吧，你走之后，朝廷空出手来整合武道，发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秘籍给百姓去练，竟然也练出名堂来了，现在大明百姓个个身强体壮，寿命延长了不少。”
“天下太平了五十年，二十年前太师傅悟出了新的武道心法，将之公布于天下，受到先皇嘉奖。后来他老人家就去海上悟道，世师伯他们都一道走啦，我们这些水平还不够的弟子就留在武当继续修行。”
纯青想起来时感受到的世界的变化，心中若有所思。
这方世界，莫不是往中武、甚至高武方向走了？
还有
“先皇？”
“哦，这个宋师弟你就更不清楚了。”
王师兄拍了拍脑袋，道:“和泽女帝二十年前退位给了先皇永乐女帝，几年前永乐女帝也退位了，如今的小皇帝才上位没几年。”
纯青:“和泽去哪了？”
“就知道宋师弟你肯定会问。”老者“嘿嘿”一笑，“和泽女帝带着她的丞相和上将军一起跑去海外游历了，不过师弟你要是想见她们，现在倒是有个简单的法子。”
“何法？”
老者爽快道:“蜀中新开了一家客栈，开放送寄业务，全世界包邮，这是老板原话。”
纯青皱眉，又是蜀中？
王师兄又道:“我们这一辈的师兄弟们武道天赋尚可，大部分都还活着，只不过跟着朝廷船队出海的太多了，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人，我是晕船去不了，就留下来守着这里了。”
“青书师弟，你回来了，大家肯定很开心。”
巴蜀自古以来为天险，蜀道难于上青天。
但在几年前，有外乡人在蜀中悄无声息开了一间客栈。
没有谁知道那客栈是什么时候建起的，它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就已经是金玉为梁琉璃为窗的精贵模样。
客栈被一条清溪环绕，溪畔开满血红色的金灯花，株株张牙舞爪。
传闻客栈的小老板有胡人血统，因为他虽长着一张东方面庞，却有一双与这片土地的迥异的眼眸。
老板常穿着玄金圆领袍，玩得一手好唐刀，让所谓胡人血统的传言更真实了几分。
只因盛唐时代，开阔大气，胡人常在长安经商，对大唐心悦诚服。
如今大明也是万国来朝，不比当年的盛唐差几分，百姓们见多了胡人，也就不以为意。
今日的小老板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把挂在肩上的大猫拎下来，抱在怀中狠狠揉搓了一顿，坐在前台横眉竖目。
“小老板，心情不好？”
坐在客栈窗前的青年端起面前的茶，温和笑道。
老板道:“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为何心情不好，老板这段时间那个，嗯，‘业绩’不是相当不错吗？”青年忍俊不禁，他望着小老板薅猫的手，心里忍不住为那只过于壮硕的橘猫捏把汗。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会不知道？”小老板暴躁道，“张无忌你丫的还要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多久？”
肥猫被他动作一惊，抬爪挠了一下他脖子。
被称作张无忌的青年眨了眨眼，道:“那要看巽小老板的意思了。”
小老板道:“我有一个相当快速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张无忌道:“愿闻其详。”
小老板一把拎起挂在脖子上的肥猫，一脚踩在凳子上狰狞道:“我现在就送你下黄泉，说不定哪一世轮回你就心愿得偿了！”
张无忌沉吟半晌，诚恳道:“还是不了，我觉得小老板你会给我穿小鞋。”
小老板:“呵呵。”
他从前台转出来，把猫塞到张无忌怀中，一红一紫的异色眸子里充斥着不满。
“那你就滚远点不要妨碍我生意，业绩没完成被嘲笑的又不是你。”
玄衣少年气哼哼走远了，张无忌抱着大只橘猫，低头和橘猫对视一眼，在猫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
嗯，不愧是黄泉客栈，连猫都这么通人性。
“大猫，你说小老板何时才能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宋师兄在哪呢？”抱着猫来到客栈外溜达，张无忌站在清溪之畔喃喃道。
猫咪动了动，转过身子把屁股对准他。
张无忌长叹一声，他武道已达此界巅峰，还差一线就能破碎虚空。若不是蜀中突然出现的客栈让他心生疑惑，他早就压不住境界了。
可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偶然从小老板口中得知天外世界的情况。
他便是直接踏破虚空，也未必能找到师兄所在的世界。
客栈的小老板能从别的世界进货，那肯定也有寻人的法子。
若非如此，他何至于留在蜀中，而不是陪在师公身边呢。
怀中的猫儿忽然“喵喵”叫了一声，打破了张无忌的沉思。
“大猫？”
“咪呜——”
橘猫不搭理他，只往前面看。
张无忌忽有所感，抬起头往猫咪的视线看过去。
清溪对岸，一年轻道人悄无声息朝客栈走来。
乌发高冠，素衣广袖，眉宇是华山积压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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