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一拳一个渣攻[快穿] > 第214章 薛家赘婿1

第214章 薛家赘婿1

小说:一拳一个渣攻[快穿]作者:快乐喷泉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8-19 22:13:43
“就凭你也配出现在我们薛家?给我滚!”

        “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  你以为我会让你进这个门吗?现在老爷子走了,你也给我收拾包袱走人,有多远滚多远!”

        原身名叫乌垄,  是乌家的第二十三代传人,三年前和薛家小少爷成了亲,  在薛家老爷子过世的第二天,  就被自家丈母娘轰出门外。

        这三年,  身为薛家赘婿,乌垄一直过着四处被瞧不起的日子,当年薛家老爷子和他爷爷定下了他俩的婚约,  他爷爷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  然而乌垄人却是个不成器的,这么多年混吃等死、得过且过。

        薛家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他,  没出息、软脚虾,  这是薛夫人对乌垄的评价,至于他的成婚对象薛珩更是多年都和他分房睡,  两人间没什么感情,要不是因为婚约,  薛珩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但乌垄却挺喜欢自己这个联姻对象的。

        薛珩长得好,  气质卓然,  除了看他时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以外,  其它一切都是朝着他梦中情人的方向长的。

        即便薛家人不喜欢他,  可为了薛珩,乌垄还是留在薛家继续当这个赘婿。

        乌垄没辜负薛夫人给他的评价,待在薛家三年,屁都没混出一个,  成天跟在薛珩后面讨好他,而薛珩总是冷漠拒绝,乌垄不是没试过自己创业,可除了将老爷子给的创业基金亏了个干净,啥也没捞着。

        好在他平时嘴甜,哄得老爷子开心,薛珩碍于面子还不得不和他伪装一下恩爱的戏码,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除了薛夫人的冷嘲热讽,乌垄在薛家的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现在,老爷子走了。

        乌垄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一把钥匙,她嘱咐乌垄,一定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动用那把钥匙开启祖宅的仓库。

        要不是乌垄被薛家赶了出,他都快忘了钥匙的存在,这些年,这把钥匙一直挂在他脖子上,当做母亲留给他的纪念,如今,也到了该开启它的时候。

        骆城云凭借记忆到了乌家祖宅,废弃了许久的祖宅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咳嗽两声,捂着鼻子走进地下室。

        看似破旧的房屋,他甚至怀疑这把钥匙能否转得动年久失修的锁。

        好在钥匙一插进锁孔,便轻松转动。

        地下室另有乾坤,里面储藏着各式各样的名贵书籍,大多是医书,屋内正中央的小石桌上放了个宝箱,宝箱浑然一体,只留一个略微凹陷的手指印位置,旁边还有一根锃亮的银针。

        他了然于心,用针扎破手指,挤出血,将手按在了凹陷的位置。

        宝箱被打开,缓缓飘起一块发光的玉佩悬浮在半空中,玉佩浑身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骆城云刚伸手触碰到它,玉佩突然消失在他体内,而后,开启了一段传承。

        原乌家乃国医圣手,一手金针运用得出神入化,有起死回生之效,玉佩中蕴藏了乌家全部的医术之力,代代相传。按照惯例,这块玉佩该是等到乌垄成年之日就交给他的,可乌母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乌垄性格油滑、好大喜功,若是早早将玉佩交给他,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于是乌母在临死前让乌垄发誓,说一定等到三年后才方可动用这把钥匙。

        乌母想着先成家后立业,让乌垄在薛家历练几年,等性子稍微沉稳些再将传承交付与他,可乌母的做法,反倒酿成大错。

        乌垄在薛家不受人待见,尤其是薛夫人,明里暗里处处针对他,冷嘲热讽夹抢带刺的,偏偏乌垄还只能受着,被人骂作是窝囊废骂了三年,再大的泥人都有气性,更别说乌垄这样就心胸狭隘之人。

        三年后让他得到传承,并不比十八岁那年得要好。

        此刻他被赶出薛家,正是人生最失意之时,然而乌家的传承却将他的地位骤然拔高,乌垄想的,只有报复。

        他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跪下向他认错。

        不出一个月,薛家主病入膏肓,国医圣手能够救人,也能害人,他给薛家主下的毒,除了他无人能解,他有的是耐心等着薛家人回过头求他。

        结果如他所料,薛家找了不少名医,可面对薛家主的病症纷纷摇头,最终还是经人提点,说薛家主的病,只有乌家人能解,只可惜乌神医单脉相传,如今仅剩的传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薛夫人大惊,连忙追问:“乌家?你可知,乌神医叫什么?”

        医者捋了捋胡须,沉思道:“乌神医妙手仁心,医术高超,名字似乎叫作乌逢春。”

        “是他!”得知这个消息,薛夫人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乌逢春,那不是老爷子口口声声说的救命恩人吗?就是那个窝囊废乌垄的爷爷,神医乌逢春?

        “这么说,窝囊废岂不是乌家传人?”薛夫人抓着薛珩的手,“珩儿,你可一定要救你父亲啊!”

        薛珩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乌垄等到了薛夫人派人请他回去,再面对他时,薛夫人像变了个人,彻底换了张嘴脸对他再客气不过,满面笑容地讨好他,浑然忘了当初是谁把乌垄赶出的薛家。

        “好女婿,你爹身患重病,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了。”薛夫人期盼说道。

        乌垄喝了口茶,装傻:“我爹姓乌,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这又是哪儿的爹?”

        “是是是,是你岳父。”薛夫人连忙改口。

        乌垄神情高傲,眼睛都快飘到头顶上。

        薛夫人变了脸色,直白说道:“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儿向你赔礼道歉,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在外累不累,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你随时想要回都行。”

        “你忘了这三年你们薛家,是怎么对我的?”乌垄开始翻起了旧账。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出手相救?”

        “我要他。”乌垄指了指边上的薛珩。

        突然被波及的薛珩冷着脸,很是不悦,直白质问道:“你有病?”

        “珩儿,怎么说话呢!”薛夫人呵斥了他,而后继续笑着对乌垄说道,“可以,你们结婚了,珩儿就是你的。”

        薛珩彻底冷了脸色,起身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难道你要亲眼看着你父亲去死吗?”

        薛夫人一句话捏住他的死穴,薛珩咬着唇,唇角带血:“这是最后一次。”

        令薛珩没想到的是,这才是他噩梦的源头。

        三年了,薛珩一直是乌垄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现在为了自家父亲的性命不得不屈身于他,乌垄哪能放过此等好机会,头一晚就将薛珩折腾得死去活,薛珩面色惨白,浑身没了生气。

        乌垄对于薛家的不满全报复在了薛珩身上,对于这个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乌垄享受这种薛珩看他不悦却有不得不顺从他的感受,心中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肆无忌惮地折磨薛珩。

        而他偏偏不那么快治好薛家家主,给人吊着命,这样才能更好地让薛家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以往对他百般不顺眼的薛夫人,如今也成了他门前的一条狗,处处捧着他,生怕乌垄有半点不如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这么又过了三年,薛珩变得不再像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乌垄也有了新目标,渐渐对薛珩失了兴趣。

        他医好了薛家主,与此同时,薛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在得知父亲醒过的那晚,薛珩夜里闭上眼睛再未醒过,他总算不用为了父亲的性命始终提着最后一口气,每天清醒后面对的就是乌垄新一轮的折磨。

        他总算解脱了。

        欠薛家的,他拿命还清了。

        薛珩的死对乌垄没能造成什么影响,他甚至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看见薛珩消瘦的尸体,还在心中暗自嫌弃,哪还有昔日的半点风采。

        可他忘了,当初是他将人折磨成这样的。

        薛珩的风采,从不为他停留。

        乌垄得到了薛家,以此为基础开启了今后争抢霸业的一生,结局无比辉煌。

        说白了,质上就是个狂妄自大睚眦必报的人渣,仗着乌家的传承玉佩,作威作福,最终残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他害得最深的人,就是薛珩。

        当初的婚约,薛珩从未乐意,是家里人逼他履行的,薛珩和乌垄成婚后,他虽瞧不上乌垄,可在外也给了对方相应的体面,但换的,却是乌垄日后的百般折辱。

        如今骆城云得到了乌家的医术传承,想要再将玉佩塞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拿起了那包金针,叹了口气走出地下室,迎面一阵风刮过,席卷起周围的尘土狠狠呛了口气。

        薛珩,听名字就知道是他的珩珩,可他却不能用乌垄那般下作的手段给薛家主下毒,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早日见到他的珩珩?

        薛家短期内是回不去了,但好不容易得的医术总不能荒废。

        次日,骆城云去了家中医馆应聘。

        “当销售啊?”前台的妹子头也不抬问他。

        “不,我应聘医师。”骆城云答。

        这回前台倒是把头抬了起,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胡子都没两根,匪夷所思道:“就你,医师?”

        “就我。”骆城云颔首。

        虽然觉得骆城云不靠谱,但他们这儿急缺医师,招聘启事在门口贴了两个月了也没能招个新的,现在肯学中医的年轻人越发稀少,但凡有些真事的医师,往往会选择自立门户。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思想,前台妹子还是将他领到了主治医师面前:“叶大夫,这人要应聘医师。”

        面前的叶大夫是位中年男人,体格偏瘦,眼神清明,他温和地巡视了一眼骆城云浑身上下的装备,好声劝道:“小伙子,我们这儿是正规中医馆。”

        不是什么外面坑蒙拐骗的中药店。

        “我知道。”

        “你会什么?”叶大夫问。

        骆城云如实作答:“平常药理略懂一些,施针称得上精通。”

        这可不怪他,乌垄不学无术,关于药理知识只学了层皮毛,传承中教会了他如何施针救人,却没告诉他最普通的药理常识。

        “那你先给自己扎两针。”叶大夫随口说道,既然骆城云敢开这个口,为了检验他的水准,肯定只能拿他自己开刀,反正扎坏了也是他自个儿负责。

        骆城云也不推脱,解开针包捏起了里面的金针,往手臂上扎去。

        施针手法快、准、稳,叶大夫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尤其是看向他的那套金针,眼里还泛着光:“不错,有两下子嘛。”

        一手针术,让骆城云在急缺人的中医馆留了下。

        谁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便小有名气,中医馆的生意变得火爆,有不少人是冲着他的针术的。

        一月后,当骆城云刚抵达医馆,薛家人就找上门:“乌神医,薛夫人有请。”

        熟悉的台词,毕恭毕敬的态度,骆城云仔细端详了会儿那人的面容,开口道:“当初,就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吧?”

        下人冒着冷汗,装傻笑道:“小人不敢。”

        骆城云也没想难为他,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走吧。”

        他也想看看,这薛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好女婿,你可算了。”一见面,薛夫人便亲切称呼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发毛。

        骆城云往后退了步,开门见山问道:“有事?”

        “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想我女婿了吗?”薛夫人一个劲地同他套近乎,骆城云的视线却瞟到了一旁的薛珩身上。

        记忆中熟悉的面容,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还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听说,你是乌神医的后人?”薛夫人这才说明意。

        骆城云有种不好的猜测,莫非命运的轨迹再度重演?可这回,他明明没有给薛家主下毒。

        见骆城云不否认,薛夫人就当他承认了。

        “既然是乌神医的后代,怎么不早说呢!”薛夫人热络地拉着他的手,好声好气说道,“好孩子,现在你父亲身患重病,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果真是这样。

        骆城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提到:“先让我看看。”

        “好好好,你跟我。”

        亲眼看过薛家主的病症后,骆城云断定,和乌垄下的毒是相同的症状。

        [怎么回事?]他问系统。

        系统001:[都说了,剧情是不可逆的,即便你没有下毒,也会有别人下毒。]

        薛夫人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见骆城云面色凝重,连忙开口问道:“好女婿,这毒你可有办法解?”

        “有是有,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尾调。

        薛夫人着急道:“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满足你!”

        骆城云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薛珩身上,冲他笑笑,调笑道:“你怎么样?”

        薛珩的反应不出他所料,面上满是嫌恶。

        “我还当是什么呢。”薛夫人直接替他拍板做了决定,“你们既然结了婚,哪儿分什么你我,只要你想回,珩儿随时奉陪,是不是啊珩儿?”

        在薛夫人的百般暗示下,薛珩极不情愿地轻哼了声。

        骆城云全当没看见他的不乐意,决定今晚就在薛家住下,薛夫人求之不得。

        当晚,薛夫人设宴款待他,骆城云故意装作飘飘然的模样享受她的吹捧,两人绝口不提过往的矛盾,亲得如同母子。

        “好女婿,真是妈的好女婿,妈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薛夫人一个劲地给他敬酒。

        骆城云话语间带上了几分醉意:“那关于王家的事情?”

        薛夫人一口否决:“什么王家?压根没有的事,肯定是下人瞎传的,我这就收拾他们,女婿你就放宽心吧。”

        王家是近年的新贵,身为新势力迅速晋升,崛起速度之快到令人不可低估它的潜力,而王家少爷却对薛珩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不顾薛珩已经成婚,多次在公开场合向其求爱。

        薛珩自然是看不上他那样的,但王少爷自认自己不必乌垄这个窝囊废差,凭什么乌垄都能和他结婚,而他不能?

        王少爷如此狂热的追势令薛夫人起了其它的心思,在她看,王少爷哪点都比乌垄好,这才是真正能配得上薛珩的人。

        更不用说王少爷为了讨好她,给她买的各式珠宝,重金之下,早把薛夫人的心给收服了,一心在薛珩面前替王少爷说好话,看见乌垄时,就越发不顺眼。

        要不是乌垄这个挡路的,现在王少爷早成了她的女婿,她也不用成天瞅见这窝囊废!

        骆城云知道薛夫人原先的念头,故意在饭局上提起,薛夫人将其撇得一干二净。

        好在她为了自己不被人说成是爱慕虚荣,并未当着乌垄的面提起王少爷,只是各种挑乌垄的刺,之后更是找了个缘由,将乌垄赶出薛家。

        现在还有狡辩的余地。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骆城云望着她做贼心虚的模样笑得高深。

        薛夫人背后直冒冷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糟糕,险些露馅。

        骆城云也不戳穿她,而是从侧面敲打:“王少爷似乎对薛珩有着不一样的心思,日后他再上门,母亲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你放心吧。”薛夫人立马表忠心,“他若是还敢,我就把他赶出去!”

        “母亲当真明事理。”骆城云假模假样地夸了她一句。

        薛夫人美滋滋地收下,认为自己轻易就能将骆城云拿捏在手掌心。

        晚宴上他喝了不少酒,薛夫人到后期更是说了不少胡话,最终还是骆城云懒得听才叫停了这顿饭局。

        当他满身酒气地闯进薛珩屋内时,薛珩浑身僵硬,死死握着拳不敢看他。

        骆城云故意从他面前经过,小声问了句:“不喜欢我?”

        薛珩没有回答,可深深皱起的眉却暴露了他的答案。

        他缓缓朝人靠近,眼看将人快逼到了墙角,他干脆松开手,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轻笑一声:“去洗个澡,别熏着你。”

        在他走后,薛珩轻呼一口气,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浴室里传的水声扰乱他的思绪,令薛珩忐忑不安。

        水声停止,薛珩闭上了眼,安静装睡。

        骆城云出时看见的就是薛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他上了床,明显感到身边人的呼吸停滞,他伸出手,见薛珩睫毛颤个不停,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温声说道:“晚安。”

        过了许久,薛珩才忐忑地睁开双眼,悄悄用眼角余光看着他。

        今晚,似乎和他想象得有些不同。

        偷瞄了几眼,见骆城云始终没动静,薛珩才逐渐放心,随即睡去。

        察觉到身边人呼吸变得平稳,黑暗中,骆城云睫毛动了动,侧过头看着他,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依稀能描绘出对方面部轮廓。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却又迟迟未曾落下。

        不着急,这才刚开始。

        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清晨醒时,薛珩一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男人的睡衣,再一抬头,发现他此刻正蜷缩在骆城云的怀中,不知昨夜怎么睡的,两人竟抱在了一块,薛珩浑身僵滞,不愿面对这个局面。

        他,和他最看不上的人抱在一起?

        骆城云从鼻间发出一声闷哼,薛珩赶忙把眼闭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骆城云敏锐地发现了他偷偷泛红的耳根,殊不知这样的行径将他暴露无遗,还是改不了的习惯。

        骆城云暗自失笑,却没打算揭穿他,反而伸手按了按他的头发,像揉小动物一般,轻柔抚摸。

        薛珩眉头狠狠跳动,显然处在忍耐的边缘。

        不要太过分。

        “好困,再睡会儿。”骆城云故意自言自语道,随手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而后心满意足地将薛珩搂得更紧,假装睡去。

        薛珩又忍了五分钟,最终忍无可忍从他怀中挣脱,刚想离开,手却被骆城云下意识拉扯:“醒了?”

        “你故意的?”薛珩不难反应过,恐怕对方早就醒了。

        “没,快睡着了感觉到你要走,便吓醒了。”骆城云随口胡扯道。

        薛珩冷笑:“呵呵。”

        近日,骆城云在薛家的地位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曾经看不起他的佣人如今面对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骆城云同他们秋后算账。

        面对各种各样的讨好,骆城云照单全收,至于要不要原谅他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薛珩烦得很,他原先做好了骆城云回之后受折磨的准备,可偏偏对方什么都没对他做,只是出现在他眼前的频率高了些,骆城云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每次都踩在他的容忍底线上,逼得薛珩连翻脸都不能。

        为了那么点小事翻脸,不值当。

        可最后感受憋屈的只有他。

        每次骆城云做出各种暧昧行径,他往往以为对方下一步就要提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但并没有,那人又轻飘飘地就此放下,搞得只有他一人在自作多情一般。

        薛珩被这反复逗弄变得精疲力尽,渐渐地不把骆城云那些行径放在眼里。

        “好女婿,你看看你岳父这病,该如何诊治啊?”薛夫人试探问道。

        骆城云答:“只要我为他施针,不出三月,定能痊愈。”

        薛夫人大喜过望:“好、好、好!不愧是乌家的后人,这手医术,果然高深!”

        前世乌垄将薛家主的病硬生生拖了三年才将其治好,即便人救回了,也留下了病根,致使薛家主双目失明,再不能视物,在乌垄将薛家彻底夺过后,薛家主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服毒身亡。

        乌垄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此举有损医德,也为后期遭遇的一大变故埋下了祸因。

        骆城云知道薛夫人如今待他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他将薛家主治好,等待他的,只有过河拆桥的命运。

        可他并不在乎。

        在这段时间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和薛珩的相处。

        “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薛珩不耐烦道。

        “你很讨厌我?”骆城云问。

        薛珩:“没有。”

        若是从前的乌垄,薛珩倒能称得上一句厌烦,可换做骆城云,他对他的态度不喜欢也不憎恶,仿若一夜之间变了个人,身上没有从前那副小家子气的狭隘,整个人从容大气不少。

        “我还以为,你是厌恶我的。”骆城云暗自说道,独自一人待在角落,倒显得有几分可怜。

        薛珩于心不忍,出言安慰他:“我对谁都这样,你别多想。”

        “没事,我都习惯了,这三年足以令我看清,整个薛家没有一个人认可我。”

        薛珩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骆城云说的并没错,三年,乌垄在薛家的确是猫憎狗嫌的存在,他母亲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乌垄有多么令她反感,要不是顾忌着老爷子,她一刻都不想看到对方。

        可现在,有求于他的是他们薛家。

        “你救了父亲,从此以后就是薛家的大恩人。”薛珩说。

        骆城云并不当真,反问他一句:“是吗?”

        看薛珩还不够了解他的母亲,但凡他治好了薛家主,等待他的只会是被扫地出门的局面。

        “是的。”薛珩笃定。

        “那我们打个赌怎样?”

        “什么赌?”

        骆城云定定望着他:“如果我治好了你父亲,薛家对我的态度还如现在这般,就算你赢了,到时候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但要是薛夫人随后翻脸不认人,便算我赢,到时候我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你说。”

        “她若赶我走,你得和我一起,离开薛家。”骆城云说道。

        “不会的。”薛珩很是自信,“她不可能赶你走。”

        忘恩负义这种事,他相信他们薛家不会做出。

        多么天真的小少爷,骆城云偏就喜欢薛珩的这份单纯。

        “这么说,这场赌约,你岂不是赢定了?”他诱哄着薛珩应下和他的这场赌注。

        薛珩果然乖乖上钩:“当然。”

        “那便等着瞧吧。”等到真相揭露的那刻,希望薛珩还能像现在这般坦然接受。

        薛珩唇角上扬,显然认为自己比骆城云更了解薛家。

        又一次施针完毕,骆城云收好金针,起身说道:“我已为他逼出脑中淤血,剩下的只待慢慢静养,便可恢复。”

        薛夫人温声细语,很是体贴:“你辛苦了。”

        “应该的。”

        薛珩在书房练字,骆城云一推门,手中笔尖一顿,写到一半的字多了团大大的墨点,薛珩放下笔,像纸掀起,随手揉成一团丢弃在边上的废纸篓中。

        “施针回了?”他出声问道。

        “嗯。”骆城云走到他身边,闻了闻,“用的什么墨,这么香?”

        “香吗?”薛珩诧异,而后俯身轻嗅墨盘,并未闻到什么香味,“是不是你……”

        骆城云正好站到他身后,笑着说道:“原不是墨的味道。”

        明白自己又被调戏了的薛珩俊脸一红,略带几分羞赫瞪他,这人虽不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但言辞行径中,却透露着几分不正经。

        “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不出意外,下个月便能痊愈。”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事。”薛珩夸赞道。

        骆城云用笔杆挑起他下巴:“没点真事,怎么配得上你呢?”

        “谁要你配了?”

        “好歹我们结了婚,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薛珩噤声,重新在纸上落笔。

        骆城云在边上看着他,提醒道:“我们还能这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

        他笑而不答,没提醒薛珩赌约的事,而是大言不惭道:“我怕你下个月,会忍不住爱上我。”

        “神经病。”

        害得他又浪费了一张纸。

        遭到薛珩嫌弃的骆城云抑制不住笑出声,薛珩这回的纸倒没再写毁,垂着眼,书写一气呵成。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两人关系拉近不少,薛珩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两人更多是以朋友的状态相处,这一个月他们说的话,比过去三年加起还要多。

        以往薛珩从不正眼看待乌垄,如今真正接触过后,发现这人并未同他设想般那么不堪。

        薛珩平日里爱好不多,薛老爷子总说他太过浮躁,便让他练练书法静静心,可骆城云一,他哪还能静得下。

        “你每天都这么闲吗?”薛珩忍不住问道。

        “还行,主要是想多看看你。”

        “没必要。”薛珩冷硬回绝。

        在写完一页纸后,薛珩提议道:“看了这么久,不如你也试试?”

        “你确定?”骆城云挑眉问道。

        薛珩感到莫名其妙:“怎么?”

        “我怕你会自卑。”他大言不惭。

        薛珩嗤之以鼻:“谁给你的自信?”

        骆城云并不回答,而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笔,在薛珩边上写了一行字,薛珩的字已练就许久,远非常人能及,但两行字一对比,还是能显现出明显差距。

        纵使薛珩百般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骆城云并未夸大其词。

        “字写得好看的人,品性一定不会太差。”这是薛家老爷子曾经告诉他的话。

        都说字如其人,就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写出那么不一般的字?

        薛珩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好好练,总有一天你能赶上我。”骆城云鼓励道。

        薛珩气不打一处,恨不得将手中的笔塞他嘴里,最终什么也没说,暗自翻了个白眼。

        午后,人容易变得懒散,薛珩在练字,骆城云坐在边上的藤椅,手里拿了医书,一抬眼便能看见薛珩的身影。

        时光平和,岁月静好。

        一周后,昏迷已久的薛家主有了清醒的迹象。

        “动了,家主的手指动了!”佣人惊喜叫道,一群人涌了进,都在盼望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快,派人去通知夫人。”

        当薛夫人慌忙赶时,薛家主已然睁眼,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慧茹。”

        薛夫人激动落泪,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你总算醒了。”

        骆城云也被人喊了过,薛夫人挪出空位对骆城云说道:“你快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

        “薛家主现已清醒,身体并无大碍,只需日后慢慢调理便可彻底康复。”骆城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夫人欣喜,看向他的眼中的慈爱达到了某个高度,“不愧是当初老爷子执意要履行婚约的人,果真非同凡响。”

        “神医再世啊。”

        “厉害,真是厉害。”

        ……

        周围人一个劲的吹捧,此时骆城云在薛家的地位,到达至高点。

        薛家主困惑:“是他救的我?”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女婿,可是乌神医的后代。”薛夫人同他解释道。

        薛珩站在边上,看着这副夫妻情深的场面表情冷漠,眼底还带着些许嘲讽。

        他抬头看了一眼骆城云,而后转头离开。

        骆城云注意到薛珩的反常行径,拨开众人跟了出去。

        他跟在薛珩身后:“怎么,不开心吗?”

        “没有。”薛珩摇了摇头,“只是,不如想象中高兴。”

        薛珩自然是想自己父亲康复的,可看见薛夫人和父亲两人亲密的举止,还是觉得扎眼。

        薛夫人并非薛珩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父亲娶的续弦,他的生母早在他八岁那年因病去世,十岁时薛夫人进门,因薛夫人没有生育能力,进入薛家并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对于她说,薛珩就是她唯一的孩子。

        可薛珩并不喜欢她。

        这份不喜欢一直暗藏在心底,并未对任何人表露。

        他乖乖改口唤薛夫人母亲,平日里也听她的话,可他知道,真正的母亲是怎样的,薛夫人于他而言,永远都不是他的母亲。

        薛夫人对他并不差,但也没多好,两人维持表面上的母子情谊,薛夫人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薛家主。

        他不明白,即便有了新人,可为什么自己父亲能将他母亲的存在彻底抹去?

        那个女人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为了不让薛夫人不悦,所以他的母亲就连提及都不配吗?

        骆城云没再追问,只是静静陪着他走了一段路程。

        薛珩心事重重的模样令人不免担忧,骆城云捏了捏他的肩膀,当作无声的安慰。

        走了一会儿,薛珩突然停下,骆城云也跟着停了下,两人险些撞上,还没等骆城云开口,薛珩便转身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嗡声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骆城云动作一顿,而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梢,说道:“好,我不问,你想抱多久都行。”

        今天的薛珩看起比往常更加脆弱,骆城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发丝细软,暗自享受薛珩对他难得的亲近。

        两人抱了不知多久,被路过的佣人撞见,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小少爷和那位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

        “抱得好紧啊。”

        “难不成过了三年,小少爷终于被他打动了?”

        “啧啧啧,怪羞人的。”

        ……

        庭院的风吹过,薛珩后退半步松开了骆城云,又恢复了以往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撇过头并不看他,自顾自说道:“谢谢。”

        “不客气。”骆城云笑着回应,“有需要随时找我。”

        薛珩瞥眼望着他:“你在咒我?”

        “哪敢。”

        治好了薛家家主,骆城云便回去中医馆继续出诊,早出晚归,薛珩平日里见到他的时间少了许多。

        转变也在悄然中发生。

        没了“利用”价值的骆城云不再被薛家所需要,先是伙食条件的下降,而后是佣人态度的微妙,虽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闲话,但眼神中掺杂了某些熟悉的东西,不难猜测出背后示意之人是谁。

        若是没有薛夫人的允许,骆城云在薛家如何,还轮不到他们挑拣。

        而薛珩未能察觉其中的差别,也许是因为薛珩和骆城云关系有所缓和,顾忌着薛珩,那些佣人并未像之前那般做得如此绝对,收敛了不少。

        凭借骆城云人的厚脸皮,可以当作视而不见。

        但他却没那么好的忍耐力。

        某日,骆城云刚从中医馆回,厨房里并未留他的饭菜,他便敲响了薛珩的房门。

        薛珩拉开门,侧着头问他:“有事?”

        “今晚出去吃吗?”骆城云问。

        “吃过了。”薛珩皱眉。

        他故意说道:“原你吃过了,我看厨房那么空,还以为你们都还没吃呢。”

        薛珩诧异:“他们没给你留饭吗?”

        骆城云笑而不语。

        “明明晚餐还剩很多的。”薛珩嘟囔着。

        “也许是忘了吧。”骆城云刚从外面回,神态有些疲惫,“没什么,不过是饿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珩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咬唇道:“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出去吃。”

        骆城云含笑问道:“专门陪我啊?”

        薛珩别扭着找借口:“晚上吃撑了,去透透气。”

        “我知道。”他点点头,故作理解。

        他们随后找了一家中餐厅,骆城云最近口味清淡,日子过得很是养生,连带着和薛珩独处都挑了个健康且清静的地方。

        “这家店味道不错,你尝尝。”骆城云特意将他最推荐的一道菜摆在薛珩面前。

        薛珩迟疑着动了快,吃过晚饭的他原以为自己会没胃口,可真当食物入口时,又被激起了几分食欲。

        说好的陪骆城云出,结果变成了他和对方一起用餐。

        “你和薛夫人,似乎不如表面那般亲近?”骆城云试探着问道。

        薛珩也不隐瞒:“嗯,她并非我亲生母亲。”

        “我说呢,你们倒是一点都不像。”

        薛珩反应过:“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骆城云淡淡说道。

        薛珩放下筷子:“你不必如此。”

        “你救了父亲,再怎么样,薛家都应当有你的位置。”

        薛珩并不觉得以骆城云做的事,需要他如今委曲求全。

        “但愿吧。”骆城云略过这个话题,转头说了新的,“你想不想听听,我在中医馆的事?”

        “什么事?”薛珩了几分兴致。

        骆城云便开始和他说起自己在中医馆遇到的奇人异事。

        例如有个因偷情被抓的男人,在逃跑时把腰给扭了,当即被他老婆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对方还处处打在他的伤处,被送过时,背后都是青的。

        骆城云娓娓道:“还有一个,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熬夜加班头痛在网上搜自己的病症,以为自己身患绝症,是癌症晚期,连医院都不敢去,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医生救救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薛珩笑得乐不可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捂着嘴,眼睛亮亮的。

        骆城云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直到薛珩从这诡异的气氛中醒悟过,停止了笑,诧异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看你好看。”

        或许是餐厅的温度太高,薛珩感觉身上有些热。

        骆城云握着玻璃杯,在心中感叹道:

        他的珩珩,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一直开开心心的,多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