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卡姆骑士（22）
蝙蝠侠通过蛛丝马迹的线索,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雷肖的藏身之处，将消息交给妮莎后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这场刺客联盟内战的发展。
妮莎带着跟随她的刺客们一路势如破竹，成功打败了雷肖一派的刺客, 闯入到雷肖藏身的医院地下。
妮莎满脸肃容的来到神志不清只能瘫在机器中的雷肖身前, 挥剑破坏了他身边的机器，在她准备将剑刺入雷肖心脏时, 蝙蝠侠从暗处一跃而下拦住了她。
妮莎和他僵持了几秒，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回去后就会毁掉哥谭内的拉撒路泉水，这样他就彻底没救了，随你怎么处置，他大概也只能活几小时了。”
妮莎将剑背在背后，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父亲, 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复杂，闭了闭眼，她将视线移开看向蝙蝠侠：
“我会信守我的承诺, 从今往后刺客联盟将不再干涉任何与你有关的事务, 包括哥谭。”
她转身，微微侧头补充道：“照顾好达米安, 那是一个好孩子。”
留下最后一句话, 妮莎便和她的手下们纵身离开了蝙蝠侠的视线内, 从此再不见她的踪迹。
昏暗的地下洞穴中一时只剩下蝙蝠侠和即将死去的雷肖。
“离开……这里, 侦探，让我永远……沉眠于……哥谭。”
蝙蝠侠听见雷肖断断续续地虚弱嗓音, 沉默片刻，他在地下洞穴入口处涂上了凝胶炸弹，踏出洞穴，在引爆的一瞬间, 他听到了身后雷肖最后的话语，他在说：
“我一直……都以你……为傲。”
【你可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那个老糊涂居然说他以你为傲？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完全崩塌的洞穴入口，一如既往的无视那道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身影，用钩爪返回地面上的医院，蝙蝠侠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踏出医院大门，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他正准备返回蝙蝠洞时，装甲内置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来自潘尼萨工作室的联络。
蝙蝠
侠之前虽然停止了提姆的一切权限，断绝了他和外界的通讯，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提姆是可以、也只能联络上他。
没有多想，蝙蝠侠直接选择了接听，满以为又会听见提姆的劝说或怒骂，没想到从中传来的却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蝙蝠侠，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他听出这是属于亨利 亚当斯的声音。
“亨利，这是怎么回事，罗宾在哪？”他沉声发问。
亨利怪笑了两声，随即那头便传出两声枪响——
“砰、砰——”
枪声让蝙蝠侠呼吸一窒，心脏都漏了一拍。
“不用担心。”亨利说道，“我刚刚只是淘汰了那两个劣等基因者，但要是你不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去帝王剧院，那么我可不能保证罗宾会不会出事。”
亨利说完后没等他回答便挂断了通讯，蝙蝠侠长呼一口气，双手却不自知地握紧。通过刚刚的对话他瞬间就判断出亨利一直在伪装自己，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抗体，甚至被感染程度更深。
【噢，不得不说亨利这老家伙做的还算不错，你猜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小罗宾鸟头上开一枪？就像视频里的杰森陶德——】
蝙蝠侠在臂甲上操作着想调出潘尼萨工作室的监控，却只得到一片灰白的图像。
“阿福，你能从蝙蝠洞连接上潘尼萨工作室那边吗？”他按住耳麦询问。
今天和蝙蝠侠连线的是阿尔弗雷德，老管家立刻回道：“我试过了，无法连接。”
他语气里充满担忧：“老爷，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我知道。”蝙蝠侠按下蝙蝠车钥匙，轰鸣声从远处响起，在持续不断地靠近中，转瞬间就来到他身边。飞身进入驾驶座，他立刻驾驶蝙蝠车向着被关闭废弃的阿卡姆城方向赶去——帝王剧院就在那里面。
“阿福，你继续尝试修复和工作室的连接。联系迪克，让他立刻赶去工作室。”
“我知道了，老爷。但……”他声音里带着
几分犹豫：“不通知芭芭拉小姐吗？她要是知道提姆少爷出了事……”
“不、不要告诉她。”蝙蝠侠一口回绝：“感情可能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出事了。”
“我明白了，老爷。”阿福叹了口气。
紧赶慢赶之下，蝙蝠侠在二十分钟内站到了帝王剧院大门前。
【嘿，蝙蝠，还记得这里吗？你就是在这里杀了我！噢，当然，你可能印象更深的是当年在这里看的佐罗，对不对，小布鲁西？】
推门进入剧院，里面依旧是一片激战过后留下的废墟，正当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剧院最深处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起，蝙蝠侠在上面看到了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上面的人影：
乔纳森肯特和玛莎肯特——超人的养父母。他们正处于昏迷状态，被绑在一起。
他立刻向超人发去通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又联系上瞭望塔，接起他通讯的是恰好在值班的神奇女侠：
“蝙蝠侠？你好久没……”
蝙蝠侠直接打断了她：“女侠，情况紧急，超人现在在哪？”
听到他略显急切的语气，神奇女侠也停下了招呼：“他今天没到瞭望塔，现在应该是在哪里救人。”
“快去找他，我得到消息他的父母被绑架了。”
神奇女侠一惊，立刻回道：“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一起帮忙去找超人和他的父母。”
听到她匆匆离开的脚步声，蝙蝠侠挂断通讯，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峻。
他这段时间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一直在忙碌着，想要尽快将哥谭的所有事务都处理好，一时没顾得上联盟那边，最近一次见到克拉克还是他因为奥利弗那事跑来哥谭这边找他，不过没说几句就被他赶了回去……
所以亨利到底为什么要绑架克拉克的父母？！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是因为你啊，小蝙蝠。你和那个傻大个不是所谓的“世界最佳拍档”吗？不过现在，你
和我才是最好的搭档，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紧绷着身躯，可以的话他也想赶去大都会，去帮助他的朋友。但不行，提姆还处于危险中，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中的影像，开启扫描模式，试图通过背景、光线等细节来判断出画面所在的位置。
就在这时，影像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看见超人一脸焦急地闯进了画面，在他闯入的一瞬间，画面被绿色的浓雾覆盖。
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可能还混了些其它东西，他立刻认了出来。
“现在，就是你蜕变的时刻。”
身后传来亨利的声音，蝙蝠侠回身，亨利正用一把枪指着他。
蝙蝠侠可不怕这个，他的蝙蝠装甲是防弹的，更何况现在情况紧急，正准备上前去逼问他，亨利却直接将枪平放在掌心，做出递给他的动作。
“蝙蝠侠，来吧，来杀了我。这样你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否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蝙蝠侠走上前，一拳将亨利打倒在地，弯腰握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提起，他手中的枪顿时滑落到蝙蝠侠脚边。
“停下这一切，不然我会让你尝尝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断裂的滋味。”
“咳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这种威胁对我们，对小丑一点作用都没有。”
亨利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般，脸上带着异常激动的表情，近乎痴迷地看向他骤然转变的绿眸。
“我是在帮助你，蝙蝠侠。你拥有我们中最完美、最优良的基因，我能看出你就差小小的一步就能完成进化……”
【你还在犹豫什么？想想小罗宾鸟、想想傻大个！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握在亨利脖子上的手在不断收紧，他的双眸中绿意逼人。
“……老爷、老爷，您还好吗？！”
通过耳麦传来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唤回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又一拳狠揍了上去
：“停下这一切，现在！”
“咳、咳咳，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蝙蝠侠。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外星人朋友会代替我继续来帮助你完成进化。你要记住，接下来每一个死掉的人，都是因为你！”
“嘭——”
在这一刻，远处传来什么巨大的声响，蝙蝠侠怔然松开手，喃喃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天哪……”阿福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但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老爷，这并不是您的责任。”他快速安慰道：“即使您真的杀了他，他也不会停手。我们都清楚，小丑根本没有信誉可讲，他就是这样的混蛋。”
蝙蝠侠从他的态度里意识到什么，气息不稳、嗓音沙哑的开口：“……告诉我，阿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老爷。”阿福态度坚决：“您需要休息，将亨利送进警局，然后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您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蝙蝠侠。”亨利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微微支撑起身体，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超人杀死了他的父母，触发了他们心脏处的开关，一个引爆了核弹让大都会被夷为平地，而另一个启动了程序导致罗宾被炸死在地下基地，哈哈哈哈哈——”
【哈！小蝙蝠又失去了一只小鸟！不过那家伙和那个杰森陶德一样，整天围在你身边叽叽歪歪的，吵到不行，没了他们咱俩只会更开心，哈哈哈哈哈——】
亨利在疯狂的笑着，那笑声和他耳边小丑的笑声逐渐重合在一起。
“不可能！”蝙蝠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否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当然是有亲爱的j女士和小丑帮的帮助。”
亨利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早在我被你带进潘尼萨工作室之前，我就已经和j女士取得了联系，原本是想和她里应外合杀死你，但我没想到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这简直太美妙了！所以我立刻改变了计划……蝙蝠侠，如果以后你有需要，j女士也会为你
献上一切，当然，是在你彻底完成进化之后。”
【哈莉居然伤心到去找那些劣质品，噢，坏女孩，明明j先生我就在这里。】
“轰——”
蝙蝠侠听到身后墙壁被破开的声音，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到，那是一道怎样悲伤愤怒的身影，一如再次失去罗宾的他。
超人那熟悉的嗓音响起，音色却不复以往的宽厚清亮，显得无比压抑：
“我听被抓到的小丑帮的人说你才是幕后的指使者？”
“没错，就是我，超人。”亨利一口承认了下来，“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他眼角余光映出蝙蝠侠的身影，但并没有说出口：
“小丑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只要你的悲惨模样能让我尽情放声大笑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超人……”蝙蝠侠转身看向那个仿佛……不，是确实失去了一切的光明之子。
“你要做什么？”他问，语气里带着近乎异样的平静。
“我的父母……大都会……全部都在他的操纵下……被我亲手……”
超人飘落在地面上，红靴沾染上尘埃，他没有去管耳边刺耳的笑声，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蝙蝠侠身前，每走一步都好似会被身上的重担压垮。
“你要阻止我吗，b？”超人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带上一丝不自知的恳求，像是在请求他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不要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不，我不会阻止你……”
因为即使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他。
他给予了卡尔眼中一抹光亮，他打破了克拉克最后一丝希望。
而他竟因此而感到一种隐秘的快意。
在血腥气息充斥满整间剧院时，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他感受到超人抱住他，对他说：
“布鲁斯，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他听到小丑在他耳边，对他说：
【布鲁西，我们终将融为一体。】
……
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滚滚浓烟覆盖，几乎看不出原貌，只能凭借
周边地形勉强辨认出的大都会，在潘尼萨工作室内的二人一时都惊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杰西才手脚冰冷的恢复了言语能力，张了张口，只能喃喃地问出：“为什么会……”
是啊，大都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杰西还记得他刚刚来到那座阳光下的城市里时感受到的截然不同的温暖氛围；还记得完成卢瑟委托时遇见的那些热情的市民们；还记得他不到一天前才和奇异博士告别离开那里……
对了，奇异博士！杰西记得他说过自己不能离开大都会，那么他现在——
他有些颤抖地向奇异博士发去通讯，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有可能是因为爆炸导致的通讯故障，杰西头脑冷静的思考着，他不认为拥有堪称逆天能力的奇异博士会遭遇什么不测。
他询问在电脑前的提姆：“大都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提姆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停滞的双手重新操作起电脑，这也同时让他注意到刚刚被大都会消息夺走全部心神从而忽略掉的系统提示。
“这是……安全系统在不久前拦截了一个不明程序。”
提姆开始解析起被拦截程序的内容，结果却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不明程序很有可能是亨利植入的，会在某一时点直接启动基地的自毁爆/炸/装/置，要是没有你的权限及时重启电脑安全系统……”
那他们俩就都完蛋了。
杰西被他的话一惊，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布鲁斯还保留着他的权限……
提姆看了一眼他有些复杂的面容，低声开口：“失去你之后，他一直在为你哀悼，杰森。”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补充道：“布鲁斯要是得知你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尽管他可能不会表现出来。”
“……我知道。”杰西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又再次重申：“我们都知道他是怎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
提姆闻言轻勾了勾唇角：“当然。”
随即他又
正色道：“我查看了程序启动的时间点，正好和大都会发生爆炸的时间一样，我怀疑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联系。”
他又迅速查看着大都会的情报：“大都会的爆炸是由一枚核弹导致的，具体是什么人安放引爆的还暂时不清楚。”
杰西沉思：“启动基地自毁爆/炸/装/置的程序和核弹的引爆开关很可能是连在一起的。”
提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都和亨利有关，照你所说小丑女和她手下的小丑帮应该也参与了此事……”
正当他们二人各自思考这其中透露出的玄机时，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了蝙蝠洞发来的通讯视频，阿尔弗雷德悲喜交加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提姆少爷，看到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终于连接上潘尼萨工作室后，阿福第一眼就看到了监控对面完好无损的提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顾不上其他立刻发来视频通讯——
终于……终于这个不幸的家庭不用再承受又一次失去一位孩子的悲痛……
“阿福？”提姆有些不理解于视频里阿福过于激动的身形。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确认提姆还活着的事实，阿福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终于将注意力分向提姆周围，没成想却在他身边看到了——
“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杰森少爷？！”受到过大冲击的他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呦，阿福！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杰西故作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内心则在哀叹于被阿福看见后，基本该知道的都会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包括布鲁斯。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出现在家庭所有成员面前。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早在他选择踏入潘尼萨工作室里时就注定瞒不住他还活着的消息了，不过因此救了德雷克一命也算不亏……
阿尔弗雷德在这一天内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饶是久经风霜的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才产生了提姆和杰森两位少爷都还活着的幻觉。
“呃……”看着震惊到半天都说不出话的阿福，杰西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如此刺激一位老人家的心脏。
他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抱歉，我……”
“不用向我道歉，杰森少爷。”阿福回过神来，看着视频里那个像记忆中犯错后一样，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孩子，心头一时感慨万千。
“能看到你们都还活着就好，真的太好了……”
“等一下……”一旁的提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想我一直都是处于活着的状态？为什么阿福你……”
看起来像是认为我也死去一样？
阿尔弗雷德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想起布鲁斯那边发生的事情，刚刚泛起些许喜悦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
“老爷那边……”他将发生过的事情快速的解说了一遍。
“……老爷在超人过来后便关闭了和蝙蝠洞的连线，因此我不得而知在那之后发生的事……”
脑中在不断梳理着过大的信息量，杰西结合现有情报分析道：
“亨利和小丑女、小丑帮合作，绑架了超人的父母，在他们心脏处分别放入了核弹开关和程序开关，将核弹安放在大都会，又在工作室袭击了德雷克并在系统中植入程序；在恐惧毒气的作用下超人亲手杀死了他的父母，导致大都会的核弹被引爆，而工作室这边启动的程序，因为我用权限重启了安全系统而被阻拦……十分疯狂的计划，而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
让布鲁斯完成所谓的“进化”——成为新的小丑。
“超人过去应该是想杀了亨利，而现在的布鲁斯……”提姆紧咬牙关，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暗恨自己没有更早的察觉到布鲁斯已经被小丑血液感染的事实。
“老爷主动关闭了连线就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福的语气格外沉重，有一个猜测隐隐浮现在他们三人心头。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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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莎带着跟随她的刺客们一路势如破竹，成功打败了雷肖一派的刺客, 闯入到雷肖藏身的医院地下。
妮莎满脸肃容的来到神志不清只能瘫在机器中的雷肖身前, 挥剑破坏了他身边的机器，在她准备将剑刺入雷肖心脏时, 蝙蝠侠从暗处一跃而下拦住了她。
妮莎和他僵持了几秒，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回去后就会毁掉哥谭内的拉撒路泉水，这样他就彻底没救了，随你怎么处置，他大概也只能活几小时了。”
妮莎将剑背在背后，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父亲, 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复杂，闭了闭眼，她将视线移开看向蝙蝠侠：
“我会信守我的承诺, 从今往后刺客联盟将不再干涉任何与你有关的事务, 包括哥谭。”
她转身，微微侧头补充道：“照顾好达米安, 那是一个好孩子。”
留下最后一句话, 妮莎便和她的手下们纵身离开了蝙蝠侠的视线内, 从此再不见她的踪迹。
昏暗的地下洞穴中一时只剩下蝙蝠侠和即将死去的雷肖。
“离开……这里, 侦探，让我永远……沉眠于……哥谭。”
蝙蝠侠听见雷肖断断续续地虚弱嗓音, 沉默片刻，他在地下洞穴入口处涂上了凝胶炸弹，踏出洞穴，在引爆的一瞬间, 他听到了身后雷肖最后的话语，他在说：
“我一直……都以你……为傲。”
【你可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那个老糊涂居然说他以你为傲？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完全崩塌的洞穴入口，一如既往的无视那道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身影，用钩爪返回地面上的医院，蝙蝠侠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踏出医院大门，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他正准备返回蝙蝠洞时，装甲内置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来自潘尼萨工作室的联络。
蝙蝠
侠之前虽然停止了提姆的一切权限，断绝了他和外界的通讯，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提姆是可以、也只能联络上他。
没有多想，蝙蝠侠直接选择了接听，满以为又会听见提姆的劝说或怒骂，没想到从中传来的却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蝙蝠侠，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他听出这是属于亨利 亚当斯的声音。
“亨利，这是怎么回事，罗宾在哪？”他沉声发问。
亨利怪笑了两声，随即那头便传出两声枪响——
“砰、砰——”
枪声让蝙蝠侠呼吸一窒，心脏都漏了一拍。
“不用担心。”亨利说道，“我刚刚只是淘汰了那两个劣等基因者，但要是你不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去帝王剧院，那么我可不能保证罗宾会不会出事。”
亨利说完后没等他回答便挂断了通讯，蝙蝠侠长呼一口气，双手却不自知地握紧。通过刚刚的对话他瞬间就判断出亨利一直在伪装自己，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抗体，甚至被感染程度更深。
【噢，不得不说亨利这老家伙做的还算不错，你猜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小罗宾鸟头上开一枪？就像视频里的杰森陶德——】
蝙蝠侠在臂甲上操作着想调出潘尼萨工作室的监控，却只得到一片灰白的图像。
“阿福，你能从蝙蝠洞连接上潘尼萨工作室那边吗？”他按住耳麦询问。
今天和蝙蝠侠连线的是阿尔弗雷德，老管家立刻回道：“我试过了，无法连接。”
他语气里充满担忧：“老爷，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我知道。”蝙蝠侠按下蝙蝠车钥匙，轰鸣声从远处响起，在持续不断地靠近中，转瞬间就来到他身边。飞身进入驾驶座，他立刻驾驶蝙蝠车向着被关闭废弃的阿卡姆城方向赶去——帝王剧院就在那里面。
“阿福，你继续尝试修复和工作室的连接。联系迪克，让他立刻赶去工作室。”
“我知道了，老爷。但……”他声音里带着
几分犹豫：“不通知芭芭拉小姐吗？她要是知道提姆少爷出了事……”
“不、不要告诉她。”蝙蝠侠一口回绝：“感情可能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出事了。”
“我明白了，老爷。”阿福叹了口气。
紧赶慢赶之下，蝙蝠侠在二十分钟内站到了帝王剧院大门前。
【嘿，蝙蝠，还记得这里吗？你就是在这里杀了我！噢，当然，你可能印象更深的是当年在这里看的佐罗，对不对，小布鲁西？】
推门进入剧院，里面依旧是一片激战过后留下的废墟，正当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剧院最深处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起，蝙蝠侠在上面看到了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上面的人影：
乔纳森肯特和玛莎肯特——超人的养父母。他们正处于昏迷状态，被绑在一起。
他立刻向超人发去通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又联系上瞭望塔，接起他通讯的是恰好在值班的神奇女侠：
“蝙蝠侠？你好久没……”
蝙蝠侠直接打断了她：“女侠，情况紧急，超人现在在哪？”
听到他略显急切的语气，神奇女侠也停下了招呼：“他今天没到瞭望塔，现在应该是在哪里救人。”
“快去找他，我得到消息他的父母被绑架了。”
神奇女侠一惊，立刻回道：“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一起帮忙去找超人和他的父母。”
听到她匆匆离开的脚步声，蝙蝠侠挂断通讯，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峻。
他这段时间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一直在忙碌着，想要尽快将哥谭的所有事务都处理好，一时没顾得上联盟那边，最近一次见到克拉克还是他因为奥利弗那事跑来哥谭这边找他，不过没说几句就被他赶了回去……
所以亨利到底为什么要绑架克拉克的父母？！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是因为你啊，小蝙蝠。你和那个傻大个不是所谓的“世界最佳拍档”吗？不过现在，你
和我才是最好的搭档，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紧绷着身躯，可以的话他也想赶去大都会，去帮助他的朋友。但不行，提姆还处于危险中，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中的影像，开启扫描模式，试图通过背景、光线等细节来判断出画面所在的位置。
就在这时，影像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看见超人一脸焦急地闯进了画面，在他闯入的一瞬间，画面被绿色的浓雾覆盖。
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可能还混了些其它东西，他立刻认了出来。
“现在，就是你蜕变的时刻。”
身后传来亨利的声音，蝙蝠侠回身，亨利正用一把枪指着他。
蝙蝠侠可不怕这个，他的蝙蝠装甲是防弹的，更何况现在情况紧急，正准备上前去逼问他，亨利却直接将枪平放在掌心，做出递给他的动作。
“蝙蝠侠，来吧，来杀了我。这样你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否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蝙蝠侠走上前，一拳将亨利打倒在地，弯腰握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提起，他手中的枪顿时滑落到蝙蝠侠脚边。
“停下这一切，不然我会让你尝尝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断裂的滋味。”
“咳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这种威胁对我们，对小丑一点作用都没有。”
亨利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般，脸上带着异常激动的表情，近乎痴迷地看向他骤然转变的绿眸。
“我是在帮助你，蝙蝠侠。你拥有我们中最完美、最优良的基因，我能看出你就差小小的一步就能完成进化……”
【你还在犹豫什么？想想小罗宾鸟、想想傻大个！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握在亨利脖子上的手在不断收紧，他的双眸中绿意逼人。
“……老爷、老爷，您还好吗？！”
通过耳麦传来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唤回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又一拳狠揍了上去
：“停下这一切，现在！”
“咳、咳咳，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蝙蝠侠。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外星人朋友会代替我继续来帮助你完成进化。你要记住，接下来每一个死掉的人，都是因为你！”
“嘭——”
在这一刻，远处传来什么巨大的声响，蝙蝠侠怔然松开手，喃喃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天哪……”阿福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但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老爷，这并不是您的责任。”他快速安慰道：“即使您真的杀了他，他也不会停手。我们都清楚，小丑根本没有信誉可讲，他就是这样的混蛋。”
蝙蝠侠从他的态度里意识到什么，气息不稳、嗓音沙哑的开口：“……告诉我，阿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老爷。”阿福态度坚决：“您需要休息，将亨利送进警局，然后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您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蝙蝠侠。”亨利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微微支撑起身体，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超人杀死了他的父母，触发了他们心脏处的开关，一个引爆了核弹让大都会被夷为平地，而另一个启动了程序导致罗宾被炸死在地下基地，哈哈哈哈哈——”
【哈！小蝙蝠又失去了一只小鸟！不过那家伙和那个杰森陶德一样，整天围在你身边叽叽歪歪的，吵到不行，没了他们咱俩只会更开心，哈哈哈哈哈——】
亨利在疯狂的笑着，那笑声和他耳边小丑的笑声逐渐重合在一起。
“不可能！”蝙蝠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否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当然是有亲爱的j女士和小丑帮的帮助。”
亨利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早在我被你带进潘尼萨工作室之前，我就已经和j女士取得了联系，原本是想和她里应外合杀死你，但我没想到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这简直太美妙了！所以我立刻改变了计划……蝙蝠侠，如果以后你有需要，j女士也会为你
献上一切，当然，是在你彻底完成进化之后。”
【哈莉居然伤心到去找那些劣质品，噢，坏女孩，明明j先生我就在这里。】
“轰——”
蝙蝠侠听到身后墙壁被破开的声音，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到，那是一道怎样悲伤愤怒的身影，一如再次失去罗宾的他。
超人那熟悉的嗓音响起，音色却不复以往的宽厚清亮，显得无比压抑：
“我听被抓到的小丑帮的人说你才是幕后的指使者？”
“没错，就是我，超人。”亨利一口承认了下来，“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他眼角余光映出蝙蝠侠的身影，但并没有说出口：
“小丑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只要你的悲惨模样能让我尽情放声大笑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超人……”蝙蝠侠转身看向那个仿佛……不，是确实失去了一切的光明之子。
“你要做什么？”他问，语气里带着近乎异样的平静。
“我的父母……大都会……全部都在他的操纵下……被我亲手……”
超人飘落在地面上，红靴沾染上尘埃，他没有去管耳边刺耳的笑声，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蝙蝠侠身前，每走一步都好似会被身上的重担压垮。
“你要阻止我吗，b？”超人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带上一丝不自知的恳求，像是在请求他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不要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不，我不会阻止你……”
因为即使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他。
他给予了卡尔眼中一抹光亮，他打破了克拉克最后一丝希望。
而他竟因此而感到一种隐秘的快意。
在血腥气息充斥满整间剧院时，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他感受到超人抱住他，对他说：
“布鲁斯，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他听到小丑在他耳边，对他说：
【布鲁西，我们终将融为一体。】
……
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滚滚浓烟覆盖，几乎看不出原貌，只能凭借
周边地形勉强辨认出的大都会，在潘尼萨工作室内的二人一时都惊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杰西才手脚冰冷的恢复了言语能力，张了张口，只能喃喃地问出：“为什么会……”
是啊，大都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杰西还记得他刚刚来到那座阳光下的城市里时感受到的截然不同的温暖氛围；还记得完成卢瑟委托时遇见的那些热情的市民们；还记得他不到一天前才和奇异博士告别离开那里……
对了，奇异博士！杰西记得他说过自己不能离开大都会，那么他现在——
他有些颤抖地向奇异博士发去通讯，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有可能是因为爆炸导致的通讯故障，杰西头脑冷静的思考着，他不认为拥有堪称逆天能力的奇异博士会遭遇什么不测。
他询问在电脑前的提姆：“大都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提姆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停滞的双手重新操作起电脑，这也同时让他注意到刚刚被大都会消息夺走全部心神从而忽略掉的系统提示。
“这是……安全系统在不久前拦截了一个不明程序。”
提姆开始解析起被拦截程序的内容，结果却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不明程序很有可能是亨利植入的，会在某一时点直接启动基地的自毁爆/炸/装/置，要是没有你的权限及时重启电脑安全系统……”
那他们俩就都完蛋了。
杰西被他的话一惊，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布鲁斯还保留着他的权限……
提姆看了一眼他有些复杂的面容，低声开口：“失去你之后，他一直在为你哀悼，杰森。”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补充道：“布鲁斯要是得知你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尽管他可能不会表现出来。”
“……我知道。”杰西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又再次重申：“我们都知道他是怎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
提姆闻言轻勾了勾唇角：“当然。”
随即他又
正色道：“我查看了程序启动的时间点，正好和大都会发生爆炸的时间一样，我怀疑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联系。”
他又迅速查看着大都会的情报：“大都会的爆炸是由一枚核弹导致的，具体是什么人安放引爆的还暂时不清楚。”
杰西沉思：“启动基地自毁爆/炸/装/置的程序和核弹的引爆开关很可能是连在一起的。”
提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都和亨利有关，照你所说小丑女和她手下的小丑帮应该也参与了此事……”
正当他们二人各自思考这其中透露出的玄机时，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了蝙蝠洞发来的通讯视频，阿尔弗雷德悲喜交加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提姆少爷，看到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终于连接上潘尼萨工作室后，阿福第一眼就看到了监控对面完好无损的提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顾不上其他立刻发来视频通讯——
终于……终于这个不幸的家庭不用再承受又一次失去一位孩子的悲痛……
“阿福？”提姆有些不理解于视频里阿福过于激动的身形。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确认提姆还活着的事实，阿福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终于将注意力分向提姆周围，没成想却在他身边看到了——
“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杰森少爷？！”受到过大冲击的他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呦，阿福！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杰西故作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内心则在哀叹于被阿福看见后，基本该知道的都会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包括布鲁斯。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出现在家庭所有成员面前。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早在他选择踏入潘尼萨工作室里时就注定瞒不住他还活着的消息了，不过因此救了德雷克一命也算不亏……
阿尔弗雷德在这一天内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饶是久经风霜的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才产生了提姆和杰森两位少爷都还活着的幻觉。
“呃……”看着震惊到半天都说不出话的阿福，杰西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如此刺激一位老人家的心脏。
他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抱歉，我……”
“不用向我道歉，杰森少爷。”阿福回过神来，看着视频里那个像记忆中犯错后一样，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孩子，心头一时感慨万千。
“能看到你们都还活着就好，真的太好了……”
“等一下……”一旁的提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想我一直都是处于活着的状态？为什么阿福你……”
看起来像是认为我也死去一样？
阿尔弗雷德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想起布鲁斯那边发生的事情，刚刚泛起些许喜悦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
“老爷那边……”他将发生过的事情快速的解说了一遍。
“……老爷在超人过来后便关闭了和蝙蝠洞的连线，因此我不得而知在那之后发生的事……”
脑中在不断梳理着过大的信息量，杰西结合现有情报分析道：
“亨利和小丑女、小丑帮合作，绑架了超人的父母，在他们心脏处分别放入了核弹开关和程序开关，将核弹安放在大都会，又在工作室袭击了德雷克并在系统中植入程序；在恐惧毒气的作用下超人亲手杀死了他的父母，导致大都会的核弹被引爆，而工作室这边启动的程序，因为我用权限重启了安全系统而被阻拦……十分疯狂的计划，而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
让布鲁斯完成所谓的“进化”——成为新的小丑。
“超人过去应该是想杀了亨利，而现在的布鲁斯……”提姆紧咬牙关，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暗恨自己没有更早的察觉到布鲁斯已经被小丑血液感染的事实。
“老爷主动关闭了连线就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福的语气格外沉重，有一个猜测隐隐浮现在他们三人心头。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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