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阿卡姆骑士（55）
泰瑞麦金尼斯, 杰森在脑内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相关记忆，同时蝙蝠也在蝙蝠电脑的资料库中进行了搜索, 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泰瑞此时已经逐渐脱离了那种头脑昏沉的状态, 恢复了应有的谨慎和戒备, 他看向床边那个浑身被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下的身影，凭借残存的记忆辨认出对方就是救了自己的人，却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 想到布鲁斯，泰瑞的内心霎时便生出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他没有完成布鲁斯交给他的任务，没有毁掉兄弟眼, 没有改变那末日般的未来——
他失败了。
所以最后被布鲁斯杀死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泰瑞在临死前是这样想的。但……
他微微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干净整洁却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简约冷色调的装修风格, 表面上来看是一间很少被使用的普通卧室，但这份普通在泰瑞看来却显得极为诡异。
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感到万分的不解，记忆里最后一个清晰的画面就是在战场的废墟上, 烈阳下的高空中, 布鲁斯在对他说：
“我很抱歉，泰瑞。”
他甚至都来不及回一句“不用道歉”, 就感受到布鲁斯的攻击重重落在了他身上，将他从空中打落。
他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到从身旁急速掠过的气流声, 泰瑞甚至估算出不到一秒后后他就会撞上一栋高楼的墙面，在剧烈的疼痛来临时，他会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那便是永恒的死亡。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再次隐约恢复意识时，泰瑞看到了一个穿着蝙蝠战衣的轮廓, 他还以为是布鲁斯救了自己，但那也只是当时他头脑不清时的妄想罢了。
——已经和小丑融合的布鲁斯是不会救他的。
闭了闭眼，泰瑞将脑中无数纷杂的思绪暂时压下，视线定格在床边那个穿着他从没见过型号的蝙蝠战衣，正探究的看向自己的陌生黑漆漆身上，试探着询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一出声泰瑞才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了，他想他真的很需要……
泰瑞将视线移动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看就是给他准备的一杯水上，可惜他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于是他只好将希冀的眼神投向面前这位陌生黑漆漆身上，但愿他可以透过自己的战衣面罩看出自己眼底的渴望。
可惜杰森看不到。
“这里是哥谭。”杰森用蝙蝠侠标配嗓音回答，这声音甚至比泰瑞这个真哑的还要难听，所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泰瑞的问题，还以为是同行的基本操作。
“至于我……一看就知道吧。”毕竟布鲁斯的事闹的太大了，连带他这个二代出来都上了好一阵子的新闻。
“你难道是……”泰瑞若有所思：“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泰瑞是被老年布鲁斯委派了回到过去毁掉兄弟眼的任务，在他回到过去后，老年布鲁斯就被兄弟眼抓住，并被兄弟眼从脑内提取出他的计划和时空穿越的资料，于是兄弟眼为了阻止自身被毁，干脆就将被改造后的老年布鲁斯也送回过去，命令他杀死自己派出的泰瑞……
既然这里是过去，那么这个穿着蝙蝠战衣的就很可能是过去的布鲁斯，泰瑞是这样思考的。
没成想杰森在听到他的话后，声音当即冷了下来：“不要开玩笑了！”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冷硬起来：“说出你的身份和目的，摘下你的面罩！”
感受到骤然变得危险起来的气氛，泰瑞顿时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但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他小心翼翼的试图解释：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那个……我是……”
泰瑞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身的情况告诉面前这个陌生黑漆漆，虽然这个人救了他，但在不清楚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泰瑞无法确定他是否可以信任，不过至少他不会是兄弟眼的人，否则也不会救他……斟酌再三，泰瑞还是决定先适当透露出一点情报——
没办法，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那个黑漆漆就要对他动手了！
“咳，刚刚说过，我叫泰瑞麦金尼斯，是蝙蝠侠……未来蝙蝠侠，是从未来回来的……你应该也看到当时和我战斗的那个……好吧，他的样子很……那就是我从未来回来的原因。”
泰瑞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只要一回想起布鲁斯被兄弟眼改造后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到一阵窒息，以及随之燃起的对兄弟眼更深的愤恨。
而一旁的杰森面罩下则是一脸迷惑：什么从未来回来的未来蝙蝠侠，编故事也不带编这么离谱的，再有蝙蝠告诉过他，当时监控显示，泰瑞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周围也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
杰森决定先顺着他的话看看情况，他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摘下你的面罩，否则我没办法信任你。”
泰瑞叹了口气：“我这边也是同样啊……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是谁？”
“蝙蝠侠。”杰森言简意赅，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泰瑞觉得他懂了：过去的蝙蝠侠，看来这只陌生黑漆漆果然就是过去的布鲁斯，刚刚突然不高兴估计是因为自己戳破了他的身份。
既然如此，泰瑞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虽然布鲁斯告诉过他不要联系过去的自己，过去的布鲁斯非但不会相信泰瑞，还会阻止泰瑞，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去杀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坦白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泰瑞不再犹豫，依言解除了战衣对头部的防护，面罩从一侧开始逐渐收缩消失，直至露出他的整张面容，让杰森在内心暗自称奇，猜测那套战衣是用了纳米技术制造而成的。
在杰森仔细打量着泰瑞面容的同时，蝙蝠也在通过扫描后得到的面部特征不断对比分析，试图在资料库中找出更多和泰瑞相关的信息以及他生活过的迹象，然而却依旧一无所获。
杰森听到蝙蝠的汇报颇感意外：查找不出一丝线索的身份、超越现有科技水平的蝙蝠战衣、再加上监控下那凭空出现的出场方式……杰森不得不开始考虑泰瑞是否真的从未来而来这一可能性。
想了想，他干脆直言：“我没有找到任何和你相关的资料，你有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找不到了。”泰瑞无奈：“我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出生呢。”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陷入到僵局了，泰瑞清楚布鲁斯那谨慎多疑的性格，他绞尽脑汁的思考有什么方式可以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直至他突然灵光一现的想到了某件事，虽然他一向对这件事观感复杂，曾经还为此和布鲁斯闹得很不愉快，但……
泰瑞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是布鲁斯韦恩，我是你未来的徒弟，也是……是……”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口，最后一咬牙，闭眼喊道：
“是你未来血缘上的儿子！”
“……………！！”杰森呆立当场，瞳孔巨震。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说了出来，泰瑞也不再拖泥带水，干脆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只要抽我的血化验一下就能知道结果。”
说完泰瑞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想暗中观察一下过去的布鲁斯是个怎样的反应，却被他满身散发出的黑气吓得一哆嗦。
杰森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问出：“……你是说他……布鲁斯现在还活着，并且在未来有了你这个儿子？”
“啊？”泰瑞一懵，下意识的回答：“这个时间点布鲁斯当然还活着，不然……”
接下来的话杰森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
蝙蝠的声音在此时从耳麦中响起：“杰森，冷静一些，他的话中存在明显的漏洞……”
“闭嘴。”杰森呵斥道。
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的泰瑞乖乖闭上嘴，内心则生出了不少的委屈：过去的布鲁斯居然这么不待见他，以为他想这样吗？他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很崩溃啊，可恶，都是阿曼达那老女人的错！
蝙蝠见杰森这边说不通，只好开启安全屋卧室的扬声器，直接和泰瑞对话：“泰瑞麦金尼斯，你知道布鲁斯韦恩已经去世的消息吗？”
“谁？！”泰瑞先是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很快被它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重复了一遍：“布鲁斯韦恩已经去世了？”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茫然：“怎么可能，他不是就在这——”
“他并不是布鲁斯韦恩。”蝙蝠那冰冷的机械声在此时显得无比冷静：“布鲁斯韦恩已于一年前在韦恩庄园的爆炸中丧生。”
泰瑞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不对：“不可能，布鲁斯他肯定没有在过去死亡，我也从来没听说韦恩庄园发生过爆炸……”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顾不得其它，连忙艰难的抬起疼痛不已的手臂查看手腕上带着的时空穿越装置，在看清显示屏上的数据后脸色煞白一片，失声道：
“不……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在蝙蝠开始和泰瑞对话时就一直在默默倾听，没有阻止他们的杰森立刻反应过来，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泰瑞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是从其它世界过来的……我必须要回去……必须要……”
泰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坐起身想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被杰森一手按了回去。
“不要乱动，你是想死吗？想自杀也别在我的安全屋里。”杰森轻啧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递给他，还贴心的给他插了根长吸管。
泰瑞喝了几口之前心心念念的生命之源，润了润嗓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杰森看他的神态反应都不似作假，虽然说的话都很离谱，但某种程度上更加证明了他的确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毕竟利用人尽皆知的事情来骗人未免有些可笑，更何况……
杰森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遍泰瑞的面容，肯定道：“你和他的长相确实有几分相似……不，不仅是长相……”还有那种在布鲁斯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所沾染上的特有的气质——
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在捧着水杯的泰瑞闻言眨了眨眼：“他？布鲁斯吗？”
杰森沉默着点点头。
泰瑞猜想：“大概是因为两个世界的布鲁斯长相相似吧，不过我很少被人说像布鲁斯……我也不想被这样说。”那双蓝眸中一瞬间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始终无法释怀，不过现在的他对此却也不会过于介意。
稍微和杰森聊了两句，泰瑞也逐渐冷静下来，认清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事实：毕竟一来他的伤势过重需要修养一阵；二来时空穿越装置也需要重新充能才能再次使用，而充能所需的能量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泰瑞将水杯递还给杰森，等他放好后十分真诚的道谢：“无论如何还是要先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杰森挑了挑眉：“如果真要谢我不如将你的来历说清楚。”
“没问题。”泰瑞一口答应下来，毕竟他还要在这个世界呆一段时间，目前看来借住在这位异世界的蝙蝠侠这里是最优的选择，既然如此，一定的信任还是需要维持的。
泰瑞开始讲述：“我的世界现在正在遭受一场末日般的灾难，灾难来源于一个由布鲁斯和卓越先生共同创造出来，本来应该用于保护人类的人工智能——兄弟眼。”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磅礴的怒火与忌惮：“兄弟眼认为人类之间的差异会导致人类灭亡，于是它打算消除这种差异，对所有人进行同化，将他们同化为眼，化为集体意识的一部分。”
杰森发表评价：“一听就很糟糕。”
泰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露出：“比糟糕更为疯狂。被兄弟眼同化的人的一切都会被分析保存——记忆、能力、思想……即使他们的身体被破坏，兄弟眼也可以再创造出一具新的身体，还可以为他们赋予超能力，将他们的身体改造成各种扭曲的样子：我曾见过神奇女侠的头颅之下是像蜘蛛一样的钢铁身躯；黑金丝雀的脸长在其他人的肚皮上；超人的下半身被改造成爬虫一般的机械节肢，上臂……”
“等等。”杰森忍不住打断：“我能从你的描述里感受到那是怎样异常的世界，扭曲而又不死不灭还拥有超能力的战士？”
他感叹了一句：“这简直太疯狂了！但我还是有些在意……神奇女侠是谁？还有你提到的超人和黑金丝雀……这些名字听起来……很特别。”
泰瑞一脸惊讶的看向他：“你不知道？那闪电侠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杰森摇摇头。
“这下麻烦了……”泰瑞小声嘀咕了一句，犹不死心的问：“那正义联盟呢？或者说除了蝙蝠侠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与你相似，拥有代号的存在？”
“这里没有什么正义联盟。至于其他代号……”杰森不假思索的报出：“夜翼、罗宾、双面人、企鹅人算不算？”
“这不全都只是哥谭的特产？！”泰瑞有些郁闷：“大都会、星城、中心城不存在吗……”
“你说的这几个城市是存在的。”杰森断言：“不过那些地方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好吧好吧，我大概知道你们这里的情况了。”泰瑞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来，继续诉说着：
“总而言之随着兄弟眼同化的人越来越多，它已经基本掌控了整个世界，过于悬殊的战力之下，我们这些仅存的未被同化的人毫无胜算。于是布鲁斯提出来了一个计划——回到过去，阻止兄弟眼的诞生，将这样疯狂的末日未来掐灭于源头。”
“然后呢？你们准备怎样阻止兄弟眼的诞生？”杰森听得有些入迷，不过他几乎已经猜出了结局——他们很大可能失败了。
“布鲁斯没有和我说过具体手段……但我大概能推测出来。”泰瑞的眼神一瞬间划过一丝空茫：
“原本计划里要回到过去的是布鲁斯，他应该是准备去——杀死卓越先生和过去的自己。”
泰瑞抿了抿嘴唇，脸色灰暗：“但就在计划准备启动之时，兄弟眼进攻了韦恩庄园，布鲁斯受了重伤濒死，无法再进行时空穿越。于是他将毁掉兄弟眼的任务托付给我，在其他剩余同伴的拼死掩护下，我回到了过去，但……”
说到这里时，他的语气里蕴含着满满的悔恨自责之情：“我失败了。”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说道：“时空穿越装置是为布鲁斯量身定做的，我和布鲁斯的体型相似却并不完全相同，在情急之下，时空穿越装置的数据没有调试好，依旧是根据布鲁斯的数据来进行时空穿越的，这也导致我并没有被传送到预计的时间点，而是预计时间点再往后五年，那个时候兄弟眼已经诞生了。”
他的双手死死攥紧，咬牙切齿道：“兄弟眼同化改造了布鲁斯，将他也送回了我到达的过去时间点，然后我和布鲁斯打了起来……我输了。”
他别过脸，不想让杰森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泣音：“布鲁斯在出发前明明告诉过我绝对不能失败，他是信任我才会将整个世界的命运托付给我，但我还是……断送了整个世界的未来。我……我真的……我原本应该死在那里……死在布鲁斯手上……是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信任……”
看着泰瑞背对着他在微微颤抖的身躯，杰森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安慰吗？但泰瑞的经历绝不是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就能释怀的，杰森明白那种辜负他人信任的感受，也同样明白被他人辜负信任的感受——
他曾经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时是那样的相信布鲁斯会来救他，但最终却只等到了一张蝙蝠侠和新罗宾的合影照片……
不过那些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个被他辜负也辜负过他的人宛如昨日之梦，不可触及，也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杰森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草稿，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最老套的转移话题方法。
他试探着开口：“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没有死，还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一段无言的沉默后，泰瑞才背对着他闷声开口：“……我不知道，在我回到过去后，时空穿越装置的能量就已经耗尽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杰森从旁观者的角度，剥离所有士观性的想法，只留下最理性的分析，将泰瑞的话全部整理了一遍，反复再三，只能得出唯一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杰森忍不住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泰瑞一眼，用沙哑的嗓音缓缓道出：“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布鲁斯救了你，是他将你送出了那个世界。”
泰瑞的身躯猛地一顿，转过头神色莫名的看向杰森，眼圈还在微微泛红，语气却异常坚定：
“绝对不可能！布鲁斯他当时已经被兄弟眼同化，兄弟眼甚至将小丑的头颅和他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后脑勺就是小丑的脸……”
想到当时的场景，泰瑞的神情又再次低落下来，嘴上下意识的反驳后，心里却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一可能性。在一段激烈而又漫长的头脑风暴过后，他像是想要说服杰森，又像是想要说服自己般，询问道：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相信和小丑融合的布鲁斯吗？”
泰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
“你还会选择相信和自己最恨的敌人融合在一起的你最爱的那个人吗？”
杰森微微瞪大双眼，怔愣在原地良久，垂下的眼帘挡住了那双蓝眸中的一切情绪。
他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真的不想去思考，但还是回答了出来：“……不会，我不会去相信那样的他。”
回复这个答案就像是抽走了杰森身上所有的力气，他恹恹的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了，是我搞错了，根本不可能会是……”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泰瑞却一反常态的打断了他：“不，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或许真的是他，或许真的是布鲁斯救了我。”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或许我应该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都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布鲁斯。这样想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是布鲁斯救了我，把我送出了那个世界。”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他可是布鲁斯啊，是那个最伟大的蝙蝠侠。即使他被兄弟眼同化，即使他和小丑融合，但他依旧……依旧是和我朝夕相处的导师，是我的家人，我想要去相信他。”
看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微笑的泰瑞，杰森仿佛被刺痛般，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
“……随你怎么想。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就先——”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泰瑞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半晌，就在泰瑞以为得不到回应时，他听见异世界的蝙蝠侠在对他说：
“我叫杰森陶德。”
作者有话要说： 泰瑞的身世在第31章作话和第43章都介绍过，不记得的小伙伴可以翻回去看看。
泰瑞之前的经历参考末日未来大事件，没看过也不用担心，本文加了很多改动和私设，与原本设定有很大差异，都会在文中详细解释清楚的！
前几天临时有点事，这是补上的二合一，今晚还有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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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此时已经逐渐脱离了那种头脑昏沉的状态, 恢复了应有的谨慎和戒备, 他看向床边那个浑身被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下的身影，凭借残存的记忆辨认出对方就是救了自己的人，却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 想到布鲁斯，泰瑞的内心霎时便生出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他没有完成布鲁斯交给他的任务，没有毁掉兄弟眼, 没有改变那末日般的未来——
他失败了。
所以最后被布鲁斯杀死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泰瑞在临死前是这样想的。但……
他微微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干净整洁却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简约冷色调的装修风格, 表面上来看是一间很少被使用的普通卧室，但这份普通在泰瑞看来却显得极为诡异。
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感到万分的不解，记忆里最后一个清晰的画面就是在战场的废墟上, 烈阳下的高空中, 布鲁斯在对他说：
“我很抱歉，泰瑞。”
他甚至都来不及回一句“不用道歉”, 就感受到布鲁斯的攻击重重落在了他身上，将他从空中打落。
他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到从身旁急速掠过的气流声, 泰瑞甚至估算出不到一秒后后他就会撞上一栋高楼的墙面，在剧烈的疼痛来临时，他会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那便是永恒的死亡。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再次隐约恢复意识时，泰瑞看到了一个穿着蝙蝠战衣的轮廓, 他还以为是布鲁斯救了自己，但那也只是当时他头脑不清时的妄想罢了。
——已经和小丑融合的布鲁斯是不会救他的。
闭了闭眼，泰瑞将脑中无数纷杂的思绪暂时压下，视线定格在床边那个穿着他从没见过型号的蝙蝠战衣，正探究的看向自己的陌生黑漆漆身上，试探着询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一出声泰瑞才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了，他想他真的很需要……
泰瑞将视线移动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看就是给他准备的一杯水上，可惜他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于是他只好将希冀的眼神投向面前这位陌生黑漆漆身上，但愿他可以透过自己的战衣面罩看出自己眼底的渴望。
可惜杰森看不到。
“这里是哥谭。”杰森用蝙蝠侠标配嗓音回答，这声音甚至比泰瑞这个真哑的还要难听，所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泰瑞的问题，还以为是同行的基本操作。
“至于我……一看就知道吧。”毕竟布鲁斯的事闹的太大了，连带他这个二代出来都上了好一阵子的新闻。
“你难道是……”泰瑞若有所思：“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泰瑞是被老年布鲁斯委派了回到过去毁掉兄弟眼的任务，在他回到过去后，老年布鲁斯就被兄弟眼抓住，并被兄弟眼从脑内提取出他的计划和时空穿越的资料，于是兄弟眼为了阻止自身被毁，干脆就将被改造后的老年布鲁斯也送回过去，命令他杀死自己派出的泰瑞……
既然这里是过去，那么这个穿着蝙蝠战衣的就很可能是过去的布鲁斯，泰瑞是这样思考的。
没成想杰森在听到他的话后，声音当即冷了下来：“不要开玩笑了！”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冷硬起来：“说出你的身份和目的，摘下你的面罩！”
感受到骤然变得危险起来的气氛，泰瑞顿时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但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他小心翼翼的试图解释：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那个……我是……”
泰瑞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身的情况告诉面前这个陌生黑漆漆，虽然这个人救了他，但在不清楚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泰瑞无法确定他是否可以信任，不过至少他不会是兄弟眼的人，否则也不会救他……斟酌再三，泰瑞还是决定先适当透露出一点情报——
没办法，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那个黑漆漆就要对他动手了！
“咳，刚刚说过，我叫泰瑞麦金尼斯，是蝙蝠侠……未来蝙蝠侠，是从未来回来的……你应该也看到当时和我战斗的那个……好吧，他的样子很……那就是我从未来回来的原因。”
泰瑞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只要一回想起布鲁斯被兄弟眼改造后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到一阵窒息，以及随之燃起的对兄弟眼更深的愤恨。
而一旁的杰森面罩下则是一脸迷惑：什么从未来回来的未来蝙蝠侠，编故事也不带编这么离谱的，再有蝙蝠告诉过他，当时监控显示，泰瑞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周围也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
杰森决定先顺着他的话看看情况，他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摘下你的面罩，否则我没办法信任你。”
泰瑞叹了口气：“我这边也是同样啊……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是谁？”
“蝙蝠侠。”杰森言简意赅，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泰瑞觉得他懂了：过去的蝙蝠侠，看来这只陌生黑漆漆果然就是过去的布鲁斯，刚刚突然不高兴估计是因为自己戳破了他的身份。
既然如此，泰瑞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虽然布鲁斯告诉过他不要联系过去的自己，过去的布鲁斯非但不会相信泰瑞，还会阻止泰瑞，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去杀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坦白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泰瑞不再犹豫，依言解除了战衣对头部的防护，面罩从一侧开始逐渐收缩消失，直至露出他的整张面容，让杰森在内心暗自称奇，猜测那套战衣是用了纳米技术制造而成的。
在杰森仔细打量着泰瑞面容的同时，蝙蝠也在通过扫描后得到的面部特征不断对比分析，试图在资料库中找出更多和泰瑞相关的信息以及他生活过的迹象，然而却依旧一无所获。
杰森听到蝙蝠的汇报颇感意外：查找不出一丝线索的身份、超越现有科技水平的蝙蝠战衣、再加上监控下那凭空出现的出场方式……杰森不得不开始考虑泰瑞是否真的从未来而来这一可能性。
想了想，他干脆直言：“我没有找到任何和你相关的资料，你有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找不到了。”泰瑞无奈：“我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出生呢。”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陷入到僵局了，泰瑞清楚布鲁斯那谨慎多疑的性格，他绞尽脑汁的思考有什么方式可以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直至他突然灵光一现的想到了某件事，虽然他一向对这件事观感复杂，曾经还为此和布鲁斯闹得很不愉快，但……
泰瑞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是布鲁斯韦恩，我是你未来的徒弟，也是……是……”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口，最后一咬牙，闭眼喊道：
“是你未来血缘上的儿子！”
“……………！！”杰森呆立当场，瞳孔巨震。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说了出来，泰瑞也不再拖泥带水，干脆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只要抽我的血化验一下就能知道结果。”
说完泰瑞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想暗中观察一下过去的布鲁斯是个怎样的反应，却被他满身散发出的黑气吓得一哆嗦。
杰森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问出：“……你是说他……布鲁斯现在还活着，并且在未来有了你这个儿子？”
“啊？”泰瑞一懵，下意识的回答：“这个时间点布鲁斯当然还活着，不然……”
接下来的话杰森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
蝙蝠的声音在此时从耳麦中响起：“杰森，冷静一些，他的话中存在明显的漏洞……”
“闭嘴。”杰森呵斥道。
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的泰瑞乖乖闭上嘴，内心则生出了不少的委屈：过去的布鲁斯居然这么不待见他，以为他想这样吗？他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很崩溃啊，可恶，都是阿曼达那老女人的错！
蝙蝠见杰森这边说不通，只好开启安全屋卧室的扬声器，直接和泰瑞对话：“泰瑞麦金尼斯，你知道布鲁斯韦恩已经去世的消息吗？”
“谁？！”泰瑞先是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很快被它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重复了一遍：“布鲁斯韦恩已经去世了？”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茫然：“怎么可能，他不是就在这——”
“他并不是布鲁斯韦恩。”蝙蝠那冰冷的机械声在此时显得无比冷静：“布鲁斯韦恩已于一年前在韦恩庄园的爆炸中丧生。”
泰瑞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不对：“不可能，布鲁斯他肯定没有在过去死亡，我也从来没听说韦恩庄园发生过爆炸……”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顾不得其它，连忙艰难的抬起疼痛不已的手臂查看手腕上带着的时空穿越装置，在看清显示屏上的数据后脸色煞白一片，失声道：
“不……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在蝙蝠开始和泰瑞对话时就一直在默默倾听，没有阻止他们的杰森立刻反应过来，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泰瑞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是从其它世界过来的……我必须要回去……必须要……”
泰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坐起身想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被杰森一手按了回去。
“不要乱动，你是想死吗？想自杀也别在我的安全屋里。”杰森轻啧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递给他，还贴心的给他插了根长吸管。
泰瑞喝了几口之前心心念念的生命之源，润了润嗓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杰森看他的神态反应都不似作假，虽然说的话都很离谱，但某种程度上更加证明了他的确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毕竟利用人尽皆知的事情来骗人未免有些可笑，更何况……
杰森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遍泰瑞的面容，肯定道：“你和他的长相确实有几分相似……不，不仅是长相……”还有那种在布鲁斯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所沾染上的特有的气质——
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在捧着水杯的泰瑞闻言眨了眨眼：“他？布鲁斯吗？”
杰森沉默着点点头。
泰瑞猜想：“大概是因为两个世界的布鲁斯长相相似吧，不过我很少被人说像布鲁斯……我也不想被这样说。”那双蓝眸中一瞬间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始终无法释怀，不过现在的他对此却也不会过于介意。
稍微和杰森聊了两句，泰瑞也逐渐冷静下来，认清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事实：毕竟一来他的伤势过重需要修养一阵；二来时空穿越装置也需要重新充能才能再次使用，而充能所需的能量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泰瑞将水杯递还给杰森，等他放好后十分真诚的道谢：“无论如何还是要先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杰森挑了挑眉：“如果真要谢我不如将你的来历说清楚。”
“没问题。”泰瑞一口答应下来，毕竟他还要在这个世界呆一段时间，目前看来借住在这位异世界的蝙蝠侠这里是最优的选择，既然如此，一定的信任还是需要维持的。
泰瑞开始讲述：“我的世界现在正在遭受一场末日般的灾难，灾难来源于一个由布鲁斯和卓越先生共同创造出来，本来应该用于保护人类的人工智能——兄弟眼。”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磅礴的怒火与忌惮：“兄弟眼认为人类之间的差异会导致人类灭亡，于是它打算消除这种差异，对所有人进行同化，将他们同化为眼，化为集体意识的一部分。”
杰森发表评价：“一听就很糟糕。”
泰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露出：“比糟糕更为疯狂。被兄弟眼同化的人的一切都会被分析保存——记忆、能力、思想……即使他们的身体被破坏，兄弟眼也可以再创造出一具新的身体，还可以为他们赋予超能力，将他们的身体改造成各种扭曲的样子：我曾见过神奇女侠的头颅之下是像蜘蛛一样的钢铁身躯；黑金丝雀的脸长在其他人的肚皮上；超人的下半身被改造成爬虫一般的机械节肢，上臂……”
“等等。”杰森忍不住打断：“我能从你的描述里感受到那是怎样异常的世界，扭曲而又不死不灭还拥有超能力的战士？”
他感叹了一句：“这简直太疯狂了！但我还是有些在意……神奇女侠是谁？还有你提到的超人和黑金丝雀……这些名字听起来……很特别。”
泰瑞一脸惊讶的看向他：“你不知道？那闪电侠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杰森摇摇头。
“这下麻烦了……”泰瑞小声嘀咕了一句，犹不死心的问：“那正义联盟呢？或者说除了蝙蝠侠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与你相似，拥有代号的存在？”
“这里没有什么正义联盟。至于其他代号……”杰森不假思索的报出：“夜翼、罗宾、双面人、企鹅人算不算？”
“这不全都只是哥谭的特产？！”泰瑞有些郁闷：“大都会、星城、中心城不存在吗……”
“你说的这几个城市是存在的。”杰森断言：“不过那些地方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好吧好吧，我大概知道你们这里的情况了。”泰瑞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来，继续诉说着：
“总而言之随着兄弟眼同化的人越来越多，它已经基本掌控了整个世界，过于悬殊的战力之下，我们这些仅存的未被同化的人毫无胜算。于是布鲁斯提出来了一个计划——回到过去，阻止兄弟眼的诞生，将这样疯狂的末日未来掐灭于源头。”
“然后呢？你们准备怎样阻止兄弟眼的诞生？”杰森听得有些入迷，不过他几乎已经猜出了结局——他们很大可能失败了。
“布鲁斯没有和我说过具体手段……但我大概能推测出来。”泰瑞的眼神一瞬间划过一丝空茫：
“原本计划里要回到过去的是布鲁斯，他应该是准备去——杀死卓越先生和过去的自己。”
泰瑞抿了抿嘴唇，脸色灰暗：“但就在计划准备启动之时，兄弟眼进攻了韦恩庄园，布鲁斯受了重伤濒死，无法再进行时空穿越。于是他将毁掉兄弟眼的任务托付给我，在其他剩余同伴的拼死掩护下，我回到了过去，但……”
说到这里时，他的语气里蕴含着满满的悔恨自责之情：“我失败了。”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说道：“时空穿越装置是为布鲁斯量身定做的，我和布鲁斯的体型相似却并不完全相同，在情急之下，时空穿越装置的数据没有调试好，依旧是根据布鲁斯的数据来进行时空穿越的，这也导致我并没有被传送到预计的时间点，而是预计时间点再往后五年，那个时候兄弟眼已经诞生了。”
他的双手死死攥紧，咬牙切齿道：“兄弟眼同化改造了布鲁斯，将他也送回了我到达的过去时间点，然后我和布鲁斯打了起来……我输了。”
他别过脸，不想让杰森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泣音：“布鲁斯在出发前明明告诉过我绝对不能失败，他是信任我才会将整个世界的命运托付给我，但我还是……断送了整个世界的未来。我……我真的……我原本应该死在那里……死在布鲁斯手上……是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信任……”
看着泰瑞背对着他在微微颤抖的身躯，杰森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安慰吗？但泰瑞的经历绝不是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就能释怀的，杰森明白那种辜负他人信任的感受，也同样明白被他人辜负信任的感受——
他曾经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时是那样的相信布鲁斯会来救他，但最终却只等到了一张蝙蝠侠和新罗宾的合影照片……
不过那些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个被他辜负也辜负过他的人宛如昨日之梦，不可触及，也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杰森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草稿，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最老套的转移话题方法。
他试探着开口：“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没有死，还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一段无言的沉默后，泰瑞才背对着他闷声开口：“……我不知道，在我回到过去后，时空穿越装置的能量就已经耗尽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杰森从旁观者的角度，剥离所有士观性的想法，只留下最理性的分析，将泰瑞的话全部整理了一遍，反复再三，只能得出唯一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杰森忍不住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泰瑞一眼，用沙哑的嗓音缓缓道出：“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布鲁斯救了你，是他将你送出了那个世界。”
泰瑞的身躯猛地一顿，转过头神色莫名的看向杰森，眼圈还在微微泛红，语气却异常坚定：
“绝对不可能！布鲁斯他当时已经被兄弟眼同化，兄弟眼甚至将小丑的头颅和他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后脑勺就是小丑的脸……”
想到当时的场景，泰瑞的神情又再次低落下来，嘴上下意识的反驳后，心里却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一可能性。在一段激烈而又漫长的头脑风暴过后，他像是想要说服杰森，又像是想要说服自己般，询问道：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相信和小丑融合的布鲁斯吗？”
泰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
“你还会选择相信和自己最恨的敌人融合在一起的你最爱的那个人吗？”
杰森微微瞪大双眼，怔愣在原地良久，垂下的眼帘挡住了那双蓝眸中的一切情绪。
他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真的不想去思考，但还是回答了出来：“……不会，我不会去相信那样的他。”
回复这个答案就像是抽走了杰森身上所有的力气，他恹恹的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了，是我搞错了，根本不可能会是……”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泰瑞却一反常态的打断了他：“不，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或许真的是他，或许真的是布鲁斯救了我。”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或许我应该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都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布鲁斯。这样想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是布鲁斯救了我，把我送出了那个世界。”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他可是布鲁斯啊，是那个最伟大的蝙蝠侠。即使他被兄弟眼同化，即使他和小丑融合，但他依旧……依旧是和我朝夕相处的导师，是我的家人，我想要去相信他。”
看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微笑的泰瑞，杰森仿佛被刺痛般，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
“……随你怎么想。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就先——”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泰瑞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半晌，就在泰瑞以为得不到回应时，他听见异世界的蝙蝠侠在对他说：
“我叫杰森陶德。”
作者有话要说： 泰瑞的身世在第31章作话和第43章都介绍过，不记得的小伙伴可以翻回去看看。
泰瑞之前的经历参考末日未来大事件，没看过也不用担心，本文加了很多改动和私设，与原本设定有很大差异，都会在文中详细解释清楚的！
前几天临时有点事，这是补上的二合一，今晚还有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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