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极夜巴别塔10
研究所内, 拉娜正抱臂隔着单向玻璃向实验室内看去。
纯白的房间里，一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性视线微垂，一动不动地静立在房间中央。
他穿着医院里常见的蓝白条纹系带套装, 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完美，比之古代雕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毁灭项目的次级负责人正站在拉娜身旁，同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玻璃。
他难掩激动道：“编号009的仿生人已经通过了90级别的图灵测试。如果他再通过这次战斗测试，那我们就真的成功了！”
在他看来, 经过机械改造而成的毁灭原型并不能算作纯粹的科学工艺品。面前的009，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拉娜冷静地点点头, 并没有戳破这位热忱科学家的梦想。
作为筛选派一手提拔的研究所长, 她比谁都清楚毁灭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创造仿生人。
这些高官根本就是想把他们自己的肉身, 改造成拥有强大力量的不死之身。
负责人按下对讲机, 下令道：“先从初级武器开始测试。”
“初级武器已就绪。”
实验室响起机械启动的声音。009缓缓抬起头，碧绿清澈的眼睛淡漠地看向发出响动的墙面。
墙面分开，一个圆滚滚的黑色机器人端着枪滑行出来，慢吞吞地瞄准009。
009回头瞥向单向玻璃, 视线精准地对上外面的负责人, 似乎在质疑对方的决定。
负责人更加激动道：“他有自己的思维！他在不屑！因为敌人太弱小了！”
他收回视线，闪现到机器人面前直接抓着枪口反向一折, 让枪炸了膛。机器人被爆炸掀翻在地, 停止了行动。
“直接换到高级武器！”
墙内伸出机械臂拖走坏掉的机器人。
这一回门内涌出的是三个通身防弹铠甲、双臂都是枪管的白色机器人。
它们一出现就立刻锁定了009, 六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着他开始倾泻火力。
009敏捷地躲过大多数子弹, 一抬手就击倒其中一个机器人，躲不过的子弹落在他身上也只是溅起几朵火星。
如法炮制放倒另外两个机器人后，第一个机器人却已经再次沾了起来，换上□□继续攻击009。
负责人道：“009没有武器，无法击溃高级机器人的装甲, 我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击穿了009的表皮，在他的机体上撞出一个凹痕。
009唇角下拉，面色不悦。
他又一次击倒三个机器人，试图扯断他们的武器，却失败了。
他的目光快速在室内转过一轮，眼中闪过思索。
机器人再次站起来，随着换弹声音响起，009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流光。
负责人：“如果躲不过最后一轮子弹，他就会立刻失去反抗能力。”
说到这，见009还没有闪躲的动作，他遗憾地摇摇头，“他的人格化程度太高，看不起这些小机器人。他通不过测试了。”
拉娜却道：“他不是想硬扛。”
只见009把手掌贴在其中一个机器人身上，机器人立刻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什么？”负责人双手贴在玻璃上，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另外两个机器人对着他开枪的前一瞬间，被他按住的机器人闪电般抬起两支枪管对着同伴疯狂射击！
两个机器人瞬间被洞穿成了筛子！
它们倒下之后，机器人动作不停，抬手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枪。
黄铜色的弹壳在纯白的地面上落了一地。
009轻轻一推，机器人便倒在地上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他再次看向室外，冷漠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垃圾。”
拉娜倒吸一口气，慢慢鼓起掌来。
“你们没有教过他控制其他智能吧？”
“当、当然没有。”负责人激动得说不出话，瞠目结舌地摇着头。
她看向009，目光复杂。
一个学习能力如此之强的仿生人，真的能被人类完全掌控吗？
“太精彩了！拉娜所长，总统先生一定会对这个成果非常高兴的！”
广播中突然传来一道机械合成女声。
它是斯宾塞在通天塔内的眼睛和耳朵，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它。
拉娜抱臂的手指攥紧了衣袖，悄悄擦去手心一瞬间冒出来的细汗。
片刻后，机械声继续道：“总统先生命您立刻将009送往军部，卡尔文部长有任务交给他。”
这次拉娜还没说话，负责人就已经不赞同地大喊起来：“不行！009的研究价值远超过他的实用价值！”
拉娜颔首，对着音响补充道：“而且你看到了，009具由非常强的个人思维和学习能力，我们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启用他太危险了。”
机械声道：“任务特殊，009是唯一人选，拉娜所长，事急从权。”
负责人还要与它争辩，拉娜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可以。但我们不对他离开研究所后的任何行为负责。希望总统阁下能够谅解。”
“我们可以理解。稍后会有人来与您接洽。”
机械音得到满意的结果，立刻消失了。
负责人立刻转向拉娜，反对道：“009很危险！我们最强的机器人也不是他的敌手。如果他失控了，谁来回收他？”
拉娜回头，俊美的仿生人已经在房间角落坐了下去，放松地闭上了眼。
她用眼神示意负责人跟她来。两人快步走进一间隔绝电子设备的特殊实验室。
她道：“军部是要让009去追杀毁灭原型和生命原型。”
负责人如遭雷击，急声询问：“两个原型……都还活着？！”
“是的。”拉娜凝重地颔首，“毁灭原型是我看着销毁的，是谁把他放了出去？”
负责人纠结地抓了把头发，“难道……难道……”
“除了上面，没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拉娜眼中光芒一闪，低声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
“可，他们想干什么？”负责人十分不解，放走两个原型有什么好处？
拉娜道：“你还记得生命原型项目的由来吗？”
“当然。”他点点头，“前任总统支持我们用基因编辑培育一个完美的人类，他的歌声能唤醒人们内心所有的美好。”
“前任总统是保守派。”
负责人恍然大悟。
如果是筛选派与保守派的政治斗争的话，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保守派将毁灭与生命放到塔外，是想借由他们激起反抗势力对通天塔现任官员的不满，甚至威胁他们的位置。
他赶紧万分感激地看向拉娜，要不是拉娜刚才拦了他一把，说不定他就要被降职甚至解雇了。
拉娜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安抚道：“去做事吧，别想那么多。”
负责人离开后，她关上实验室的门，从白大褂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微型终端，冰冷的荧光映得她面色惨白。
拉娜快速地输入一条信息，通过加密通道发送出去。
她将终端扔到粉碎机中，用袖子擦去汗水。
这样一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轻松地笑了，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脚步轻快地回到测试间。
军部的人动作很快，009已经被他们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009快速瞟了一眼拉娜，面无表情地跟着荷枪实弹的护送者离开。
阿布搂着姜无，不厌其烦地在他头发上亲了又亲。
姜无不堪其扰，推开他的脸笑骂道：“快说正事。我是基因培育人，然后呢？”
阿布顺势含住他指尖，含糊道：“当时你所在的实验室和我就隔了一堵墙。从清晨到傍晚，我都能听到你的歌声。”
“嚯，这么烦人。”
“不烦。”阿布摇摇头，“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歌。研究人员、实验品，他们都爱你。”
姜无给他说得也不害羞，美滋滋道：“那我挺厉害啊。”
“嗯。厉害。”阿布认真地点点头，姜无在他眼中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存在。
等他零零碎碎把自己记起来的东西全说完，姜无已经在他平板的声音催眠下睡着了。
他轻轻抬起姜无的头放到自己手臂上，不松不紧地搂着他，不会让他感到难受。见他在自己怀里依赖地蹭蹭，阿布满足地笑了。
姜无高强度地跑了三个战场，修复液也治不好他酸软的肌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后爬都爬不起来。最后是被阿布抱着去刷牙洗脸然后到食堂去吃饭。
早餐很简单，每人只有一碗白粥和半个馒头，连佩恩黛德丽等人也不意外。
但是厨子看到姜无和阿布，不仅给了他们粥，还拿出两个热狗面包。
其他吃饭的帮派成员对此毫无意见。
就凭姜无和疯子帮他们吞下了重锤的势力。
佩恩和盖比坐到两人对面。她的眼睛全程就没从姜无脖子上的痕迹挪开过。盖比也不怕疯子虎视眈眈的目光，对着姜无就是一通挤眉弄眼。
还无声说：“仿——生——人——厉——害——吗？”
姜无艰难地拿着勺子喝粥，见状好笑地点点头，同样无声回道：“厉——害——”
盖比顿时眯着眼睛笑了。
佩恩表情复杂地吞下馒头，说：“录音室准备好了，一会儿就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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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房间里，一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性视线微垂，一动不动地静立在房间中央。
他穿着医院里常见的蓝白条纹系带套装, 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完美，比之古代雕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毁灭项目的次级负责人正站在拉娜身旁，同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玻璃。
他难掩激动道：“编号009的仿生人已经通过了90级别的图灵测试。如果他再通过这次战斗测试，那我们就真的成功了！”
在他看来, 经过机械改造而成的毁灭原型并不能算作纯粹的科学工艺品。面前的009，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拉娜冷静地点点头, 并没有戳破这位热忱科学家的梦想。
作为筛选派一手提拔的研究所长, 她比谁都清楚毁灭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创造仿生人。
这些高官根本就是想把他们自己的肉身, 改造成拥有强大力量的不死之身。
负责人按下对讲机, 下令道：“先从初级武器开始测试。”
“初级武器已就绪。”
实验室响起机械启动的声音。009缓缓抬起头，碧绿清澈的眼睛淡漠地看向发出响动的墙面。
墙面分开，一个圆滚滚的黑色机器人端着枪滑行出来，慢吞吞地瞄准009。
009回头瞥向单向玻璃, 视线精准地对上外面的负责人, 似乎在质疑对方的决定。
负责人更加激动道：“他有自己的思维！他在不屑！因为敌人太弱小了！”
他收回视线，闪现到机器人面前直接抓着枪口反向一折, 让枪炸了膛。机器人被爆炸掀翻在地, 停止了行动。
“直接换到高级武器！”
墙内伸出机械臂拖走坏掉的机器人。
这一回门内涌出的是三个通身防弹铠甲、双臂都是枪管的白色机器人。
它们一出现就立刻锁定了009, 六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着他开始倾泻火力。
009敏捷地躲过大多数子弹, 一抬手就击倒其中一个机器人，躲不过的子弹落在他身上也只是溅起几朵火星。
如法炮制放倒另外两个机器人后，第一个机器人却已经再次沾了起来，换上□□继续攻击009。
负责人道：“009没有武器，无法击溃高级机器人的装甲, 我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击穿了009的表皮，在他的机体上撞出一个凹痕。
009唇角下拉，面色不悦。
他又一次击倒三个机器人，试图扯断他们的武器，却失败了。
他的目光快速在室内转过一轮，眼中闪过思索。
机器人再次站起来，随着换弹声音响起，009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流光。
负责人：“如果躲不过最后一轮子弹，他就会立刻失去反抗能力。”
说到这，见009还没有闪躲的动作，他遗憾地摇摇头，“他的人格化程度太高，看不起这些小机器人。他通不过测试了。”
拉娜却道：“他不是想硬扛。”
只见009把手掌贴在其中一个机器人身上，机器人立刻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什么？”负责人双手贴在玻璃上，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另外两个机器人对着他开枪的前一瞬间，被他按住的机器人闪电般抬起两支枪管对着同伴疯狂射击！
两个机器人瞬间被洞穿成了筛子！
它们倒下之后，机器人动作不停，抬手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枪。
黄铜色的弹壳在纯白的地面上落了一地。
009轻轻一推，机器人便倒在地上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他再次看向室外，冷漠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垃圾。”
拉娜倒吸一口气，慢慢鼓起掌来。
“你们没有教过他控制其他智能吧？”
“当、当然没有。”负责人激动得说不出话，瞠目结舌地摇着头。
她看向009，目光复杂。
一个学习能力如此之强的仿生人，真的能被人类完全掌控吗？
“太精彩了！拉娜所长，总统先生一定会对这个成果非常高兴的！”
广播中突然传来一道机械合成女声。
它是斯宾塞在通天塔内的眼睛和耳朵，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它。
拉娜抱臂的手指攥紧了衣袖，悄悄擦去手心一瞬间冒出来的细汗。
片刻后，机械声继续道：“总统先生命您立刻将009送往军部，卡尔文部长有任务交给他。”
这次拉娜还没说话，负责人就已经不赞同地大喊起来：“不行！009的研究价值远超过他的实用价值！”
拉娜颔首，对着音响补充道：“而且你看到了，009具由非常强的个人思维和学习能力，我们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启用他太危险了。”
机械声道：“任务特殊，009是唯一人选，拉娜所长，事急从权。”
负责人还要与它争辩，拉娜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可以。但我们不对他离开研究所后的任何行为负责。希望总统阁下能够谅解。”
“我们可以理解。稍后会有人来与您接洽。”
机械音得到满意的结果，立刻消失了。
负责人立刻转向拉娜，反对道：“009很危险！我们最强的机器人也不是他的敌手。如果他失控了，谁来回收他？”
拉娜回头，俊美的仿生人已经在房间角落坐了下去，放松地闭上了眼。
她用眼神示意负责人跟她来。两人快步走进一间隔绝电子设备的特殊实验室。
她道：“军部是要让009去追杀毁灭原型和生命原型。”
负责人如遭雷击，急声询问：“两个原型……都还活着？！”
“是的。”拉娜凝重地颔首，“毁灭原型是我看着销毁的，是谁把他放了出去？”
负责人纠结地抓了把头发，“难道……难道……”
“除了上面，没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拉娜眼中光芒一闪，低声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
“可，他们想干什么？”负责人十分不解，放走两个原型有什么好处？
拉娜道：“你还记得生命原型项目的由来吗？”
“当然。”他点点头，“前任总统支持我们用基因编辑培育一个完美的人类，他的歌声能唤醒人们内心所有的美好。”
“前任总统是保守派。”
负责人恍然大悟。
如果是筛选派与保守派的政治斗争的话，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保守派将毁灭与生命放到塔外，是想借由他们激起反抗势力对通天塔现任官员的不满，甚至威胁他们的位置。
他赶紧万分感激地看向拉娜，要不是拉娜刚才拦了他一把，说不定他就要被降职甚至解雇了。
拉娜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安抚道：“去做事吧，别想那么多。”
负责人离开后，她关上实验室的门，从白大褂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微型终端，冰冷的荧光映得她面色惨白。
拉娜快速地输入一条信息，通过加密通道发送出去。
她将终端扔到粉碎机中，用袖子擦去汗水。
这样一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轻松地笑了，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脚步轻快地回到测试间。
军部的人动作很快，009已经被他们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009快速瞟了一眼拉娜，面无表情地跟着荷枪实弹的护送者离开。
阿布搂着姜无，不厌其烦地在他头发上亲了又亲。
姜无不堪其扰，推开他的脸笑骂道：“快说正事。我是基因培育人，然后呢？”
阿布顺势含住他指尖，含糊道：“当时你所在的实验室和我就隔了一堵墙。从清晨到傍晚，我都能听到你的歌声。”
“嚯，这么烦人。”
“不烦。”阿布摇摇头，“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歌。研究人员、实验品，他们都爱你。”
姜无给他说得也不害羞，美滋滋道：“那我挺厉害啊。”
“嗯。厉害。”阿布认真地点点头，姜无在他眼中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存在。
等他零零碎碎把自己记起来的东西全说完，姜无已经在他平板的声音催眠下睡着了。
他轻轻抬起姜无的头放到自己手臂上，不松不紧地搂着他，不会让他感到难受。见他在自己怀里依赖地蹭蹭，阿布满足地笑了。
姜无高强度地跑了三个战场，修复液也治不好他酸软的肌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后爬都爬不起来。最后是被阿布抱着去刷牙洗脸然后到食堂去吃饭。
早餐很简单，每人只有一碗白粥和半个馒头，连佩恩黛德丽等人也不意外。
但是厨子看到姜无和阿布，不仅给了他们粥，还拿出两个热狗面包。
其他吃饭的帮派成员对此毫无意见。
就凭姜无和疯子帮他们吞下了重锤的势力。
佩恩和盖比坐到两人对面。她的眼睛全程就没从姜无脖子上的痕迹挪开过。盖比也不怕疯子虎视眈眈的目光，对着姜无就是一通挤眉弄眼。
还无声说：“仿——生——人——厉——害——吗？”
姜无艰难地拿着勺子喝粥，见状好笑地点点头，同样无声回道：“厉——害——”
盖比顿时眯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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