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昏暗的审讯室里，一盏晃悠悠的灯从屋顶射下黄悠悠的光。
“再问你一遍。姓名？”
“金一。”
“年龄？”
“呃……好像记不得了。让我想想哈，身份证上是33岁吧。对，33岁。”
“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吗？”
“不知道啊。是你们把我带进来的啊！这似乎应该问你们吧。”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去见朋友了。”
“去哪里见的什么朋友？”
“呃……魔都郊区的一个公园里，见的是一个姓叶的老朋友。”
“你能联系上这个姓叶的老朋友嘛？”
“呃……有点难。他出远门了，而且这人从来没有手机。”
男子将一张照片，推到金一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回答了八百遍了，大哥，不认识呀。”
“喂！你这什么态度啊！”
“不是我态度不好呀，是你态度很差哎。这样吧，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我要……律师，对，给我找个律师来。哦，不对，我要自己找个律师来，你们给我找的我信不过。对，你们先让我找个律师来，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三人中年纪稍长的男子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
“不是，这家伙针扎不进，水泼不进，一直在这里绕圈圈。”
“这样吧。你先出去，我来问吧。”
年轻的警员愤愤不平地走出了审讯室。
“金一。”
“哎。”
“说实话。你那日的下午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证人？”
金一一脸无奈的表情：“王队啊。你真的是为难我呦。不是啊，王队，你能给我透个底吗？这到底咋回事？深更半夜把我从被子拖出来带到这里，总该给个理由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
“照片上的这个人名叫王川一，45岁，是一所重点大学的教师。就在昨天下午，警方发现他死在了家中。死亡时间大致推断为六月一日下午，现场初步调查的结果是，此人死于谋杀。”
“哦。明白。”金一身子前倾，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那这和我有啥关系呢？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警方现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吧。”
“恭喜你。猜对了。”
“真是让人生气。”警员陈一昕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警员李娜端着一杯速溶咖啡，从陈一昕身边经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问道：“怎么了呀。气呼呼的样子。”
“还不是昨晚抓的这个嫌疑人嘛，一副老油条的样子，不管问他什么，都是笑嘻嘻的。”
“哦，就为这生气啊。那你心理素质有点不合格啊。这样的人很多的呀。”
“不是，李姐。我气的不是这个，是王队呀。”陈一昕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王队，对这个叫金一的家伙态度很奇怪。”
“金一？你们昨晚抓回来的人叫金一？该不会是从咋们局后面的那个小区里抓来的吧。”
“呀，李姐，料事如神啊。你咋知道的。”
“你是说金一成了嫌疑人？就是那个大学老师被杀事件的？”
“对啊。怎么你认识这个叫金一的？”
“见过几次，在办案的时候，王队和他很熟。”
“办案的时候，为什么会见到这个家伙。”
“因为他经常会给警方提供办案线索。”
“提供线索？那就是线人咯。”陈一昕吃了一惊，“那王队怎么没说呀？”
“是不是线人，和有没有嫌疑是两回事吧。”李娜喝了一口咖啡，“而且说句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金一有些古怪，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王队很信任他的。”
“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警察的直觉吧。”
“直觉什么的靠不住，说说理由啊。”陈一昕催促道。
“这个金一呢，经常能够提供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线索，而且是警方之前忽略的，没有找到的那种。”
“那不是很好吗？”
“但这就是古怪之处啊。若说办案这件事吧，自然应该是我们警察最拿手。凭什么他一个对案件前因后果都不了解的外人，却能找到我们没找到的线索。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是如何查出这些线索的呢？”
“能举个例子吗？”
“让我想想哈。去年，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抢劫杀人案。我们警方把死者的所有社会关系查了，周围的监控什么的也都调了。没查出什么。过了半个月，王队突然让我们去H市，从一个小区里抓回来一个人。抓回来之后，对方立刻就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然后现场的指纹比对正确。”李娜眉头微眉，慢慢地回忆道，“但问题是，我们警方之前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指向这个从H市抓回的嫌疑人。我都觉得实在太奇怪了，就问王队怎么回事。王队就告诉我了，是金一提供的线索。问题来了，金一是怎么知道的呢？据金一自己说，是他的朋友告诉他，这个嫌疑人杀了人的，你说说，这算作哪门子理由，不是瞎扯嘛。”
“还有这样的事？那确实太奇怪了。”
“所以嘛，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有问题。”李娜凑上前来，小声地说，“搞不好他自己就是个最大的犯罪分子，所以才会和知道那么多和犯罪有关的线索。只是他本人隐藏的很深，没被我们发现而已。”
“你这个猜测似乎也没什么根据吧。”
“是没什么根据。瞎猜的。我和你说呀，这种事情，警队里私下讲讲也就是了，不要出去乱说的啊。”
“晓得，晓得，我有那么笨吗？”
王队从远处走来，喊道：“一昕。”
“王队。”
王队地上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你给这个人打电话。”
“这人是谁？”
“金一说是他的律师，要我们把案情和这人说说，然后他才配合调查。”王队叹气道，“哎，鬼知道什么人。反正你打电话，把他找来就是了。”
“是。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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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你一遍。姓名？”
“金一。”
“年龄？”
“呃……好像记不得了。让我想想哈，身份证上是33岁吧。对，33岁。”
“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吗？”
“不知道啊。是你们把我带进来的啊！这似乎应该问你们吧。”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去见朋友了。”
“去哪里见的什么朋友？”
“呃……魔都郊区的一个公园里，见的是一个姓叶的老朋友。”
“你能联系上这个姓叶的老朋友嘛？”
“呃……有点难。他出远门了，而且这人从来没有手机。”
男子将一张照片，推到金一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回答了八百遍了，大哥，不认识呀。”
“喂！你这什么态度啊！”
“不是我态度不好呀，是你态度很差哎。这样吧，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我要……律师，对，给我找个律师来。哦，不对，我要自己找个律师来，你们给我找的我信不过。对，你们先让我找个律师来，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三人中年纪稍长的男子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
“不是，这家伙针扎不进，水泼不进，一直在这里绕圈圈。”
“这样吧。你先出去，我来问吧。”
年轻的警员愤愤不平地走出了审讯室。
“金一。”
“哎。”
“说实话。你那日的下午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证人？”
金一一脸无奈的表情：“王队啊。你真的是为难我呦。不是啊，王队，你能给我透个底吗？这到底咋回事？深更半夜把我从被子拖出来带到这里，总该给个理由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
“照片上的这个人名叫王川一，45岁，是一所重点大学的教师。就在昨天下午，警方发现他死在了家中。死亡时间大致推断为六月一日下午，现场初步调查的结果是，此人死于谋杀。”
“哦。明白。”金一身子前倾，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那这和我有啥关系呢？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警方现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吧。”
“恭喜你。猜对了。”
“真是让人生气。”警员陈一昕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警员李娜端着一杯速溶咖啡，从陈一昕身边经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问道：“怎么了呀。气呼呼的样子。”
“还不是昨晚抓的这个嫌疑人嘛，一副老油条的样子，不管问他什么，都是笑嘻嘻的。”
“哦，就为这生气啊。那你心理素质有点不合格啊。这样的人很多的呀。”
“不是，李姐。我气的不是这个，是王队呀。”陈一昕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王队，对这个叫金一的家伙态度很奇怪。”
“金一？你们昨晚抓回来的人叫金一？该不会是从咋们局后面的那个小区里抓来的吧。”
“呀，李姐，料事如神啊。你咋知道的。”
“你是说金一成了嫌疑人？就是那个大学老师被杀事件的？”
“对啊。怎么你认识这个叫金一的？”
“见过几次，在办案的时候，王队和他很熟。”
“办案的时候，为什么会见到这个家伙。”
“因为他经常会给警方提供办案线索。”
“提供线索？那就是线人咯。”陈一昕吃了一惊，“那王队怎么没说呀？”
“是不是线人，和有没有嫌疑是两回事吧。”李娜喝了一口咖啡，“而且说句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金一有些古怪，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王队很信任他的。”
“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警察的直觉吧。”
“直觉什么的靠不住，说说理由啊。”陈一昕催促道。
“这个金一呢，经常能够提供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线索，而且是警方之前忽略的，没有找到的那种。”
“那不是很好吗？”
“但这就是古怪之处啊。若说办案这件事吧，自然应该是我们警察最拿手。凭什么他一个对案件前因后果都不了解的外人，却能找到我们没找到的线索。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是如何查出这些线索的呢？”
“能举个例子吗？”
“让我想想哈。去年，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抢劫杀人案。我们警方把死者的所有社会关系查了，周围的监控什么的也都调了。没查出什么。过了半个月，王队突然让我们去H市，从一个小区里抓回来一个人。抓回来之后，对方立刻就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然后现场的指纹比对正确。”李娜眉头微眉，慢慢地回忆道，“但问题是，我们警方之前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指向这个从H市抓回的嫌疑人。我都觉得实在太奇怪了，就问王队怎么回事。王队就告诉我了，是金一提供的线索。问题来了，金一是怎么知道的呢？据金一自己说，是他的朋友告诉他，这个嫌疑人杀了人的，你说说，这算作哪门子理由，不是瞎扯嘛。”
“还有这样的事？那确实太奇怪了。”
“所以嘛，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有问题。”李娜凑上前来，小声地说，“搞不好他自己就是个最大的犯罪分子，所以才会和知道那么多和犯罪有关的线索。只是他本人隐藏的很深，没被我们发现而已。”
“你这个猜测似乎也没什么根据吧。”
“是没什么根据。瞎猜的。我和你说呀，这种事情，警队里私下讲讲也就是了，不要出去乱说的啊。”
“晓得，晓得，我有那么笨吗？”
王队从远处走来，喊道：“一昕。”
“王队。”
王队地上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你给这个人打电话。”
“这人是谁？”
“金一说是他的律师，要我们把案情和这人说说，然后他才配合调查。”王队叹气道，“哎，鬼知道什么人。反正你打电话，把他找来就是了。”
“是。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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