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因你所喜而欢乐
仲夏之夜，晴朗的夜空中星罗棋布。皎洁的月光下，池里的荷花显得异常的清幽，遍布的荷叶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圆伞，在宁静的水面上，静静的舒展。
微风吹过，带起一缕荷香。偶尔听到‘咕咚’一声，便是那池中的鱼儿，挺着身子跃出水面，而后又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荷叶上，如同颗颗珍珠，顺着叶上的经络翻滚着落在了茎根处。
清脆悦耳的昆鸣，如同演奏的一首交响之乐，给这有些潮热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别致的情趣。
辰夙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正在书写着什么，左手边的铜盆里堆着些许碎冰块，冒着丝丝缕缕的冷气。
南煜与卫铭相互交谈着踏进了籍册楼的殿门。
“公子，卫铭来了！”
“夙皇子，你找我何事？”
辰夙抬头，看着南煜唇边还未退却的笑容，忍不住打趣着。
“不是我要找你，是南煜要找你！”
卫铭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南煜。
“不是……不是我。公子，明明是你让我叫卫铭过来的，怎么说是我呢？”
南煜涨红了脸，争辩着。
辰夙一幅很是无辜的表情，道:“可是后来我说那就算了啊。”
忽然间，南煜有些窘迫。辰夙确实说过算了，是他自己无法接受辰夙所说的假设，才又跑去了营司。
卫铭知道他是在打趣南煜，便出声打断他。
“夙皇子不要再欺他了，有何事快吩咐吧！”
“哎呀，看来南煜有了人保护，怕是以后我再欺不成咯。”
南煜微红着双颊不知如何回应，从小到大，他只有被辰夙调侃的份。而他那脸色微红的模样，深深烙进了卫铭的心里。
正当辰夙欲要开口之际，籍册楼外隐约传来训斥声。
“你怎么做事的啊，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三皇子最……拓本，看你……把你逐出……”
“奴才该死，奴才……”
训斥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传入耳中，辰夙不由皱起了眉头。
“南煜，你去将二人带过来问话！”
“是！”
南煜转身出了门，没多久便带着二人来到籍册楼内，二人齐齐跪在地上。
“参见夙皇子！”
辰夙看着眼前二人，年长的像是个管事的，年少的这个，双手捧着一本装订好的书，跪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发抖。
“你二人因何事争吵？”
“回夙皇子，奴才是三皇子宫中的管事德公公。
这个是新来的福安，方才随着奴才去藏书阁取三皇子最爱的书法拓本。可是，不小心将拓本掉在了刚打扫完的地面上，沾了水渍，好些地方模糊不清了。”
辰夙听到此处也顿时觉得棘手，他这个三哥，虽说在政事上资质平庸，却在书法上有相当好的造诣，可谓是视书法如命。
平日无事便喜欢四处收集著名的书帖，将它们拓下后装订起来。偶尔也会临摹一下名人书法，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想到此处，辰夙也觉得颇为无奈。
“德公公是修丞宫的管事，那依你所见，若是三哥知晓后，会如何处置他？”
德公公一时也犯了难，如何处置？他还真不知道！好的情况下可能打发出宫，不好的情况下，也许会要他性命。
“回夙皇子，应该……应该会被逐出宫去吧！”
“犯了错就会被逐出宫？逐出宫？”
辰夙自语着，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总觉得有些事情就要对上了，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宫人？逐出宫？
忽而他猛然惊醒，道:“我问你，除了犯错被逐出宫，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人的名字从宫人录上消失？”
德公公道:“回夙皇子，一种是为主子陪葬的宫人，名字会被划上叉。另一种就是被逐出宫，宫人录上会用笔将名字划去，以示宫中已无此人。”
辰夙眉头微皱，道:“可是，我记得每年都会有满龄的宫人出宫啊？”
“回夙皇子，是的！活契宫人满龄出宫后，宫人录上会详尽写着出宫日期及年岁。”
辰夙总算想起究竟哪里不对了，他查了那么久，都从来没查到过当年在晟宸宫侍奉的宫人。
他伸手将那本装订好的书法册拿在手里。
“你们先回去，三哥问起，就说被我借来看了，到时我会亲自去还！”
二人退出了籍册楼，辰夙便坐在了那堆册子里，不停的翻找着。
“公子，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辰夙低着头，道:“找宫人名册，找栖凤宫和晟宸宫的。顺便将晟元三年的官员册也找出来！”
三人翻找了许久，总算尽数找到。
卫铭有些不解，问道:“夙皇子为何会想着找宫人录和官员册？”
辰夙一边翻阅着鸾凤宫的宫人录，一边答道:“虽说四哥母亲的名册不见了，但总不至于所有宫人的也不见，我们只要找到当年伺候过宸妃的宫人，肯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总不至于……”
话未言尽，辰夙的手便顿在了栖凤宫的宫人录上，看着那些被画着叉的名字，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南煜看着手中晟宸宫的宫人录，即猜到辰夙下面要说的话。这宫人录上的名字，也全部被划上了叉。
辰夙从南煜的眼神中便看出了端倪，慌忙的夺过他手中的册子，逐页翻过，越翻心中越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卫铭疑惑道:“怎么了？”
南煜道:“所有人都死了？”
也就是说，当年所有人，全部都殉葬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所有真相石沉大海。然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辰晟。
辰夙不愿相信这一切，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母后仙逝那年，他的父皇说是为他的母后积德，特允不必宫人殉葬，为何鸾凤宫的宫人最后全部都死了？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辰夙翻着官员册一一查证。翻了许久，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钦天监？南煜，我怎么不知道皇宫有钦天监这个官职！”
南煜一头雾水，他们一同长大，他自然也不知晓。
“哦，这个我知道，南玄也有，好像是专门负责为王朝占卜气运什么的，通俗一点就是算卦的！”
辰夙心存疑虑的看着卫铭。
“是么？这么简单？
钦天监——章正赫，晟元四年辞官还乡。此后便再没钦天监这个职位！”
辰夙随后又翻了翻，同年前后辞官还乡的还有一位太医院的太医——何尹。
这二人先后在同一年辞官，且辞官之际皆年轻有为，会不会和晟元三年的那场大火事件有关？
辰夙拿起笔，将二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交给了南煜。
“南煜，你去找一下晟元三年之前的这两人的资料，顺便悄悄向年老的宫人打探一下晟元三年间的事情。”
随后辰夙又拿起旁边的另一封信，交到了卫铭手里。
“卫铭，你带上这封信去南玄一趟，交给常宁！”
卫铭看着手中的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如此这般看来，辰夙必是原谅了常宁，那么，他们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知为何，卫铭想到此处，心情格外的好。或许，也是因为眼前人吧，辰夙好，他就好，他好，那么自己便好！
这个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付出与索取，简单的幸福，也许只是来源于一个小小的心愿，或是一杯茶，一颗糖，亦或者是因他所喜而由衷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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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带起一缕荷香。偶尔听到‘咕咚’一声，便是那池中的鱼儿，挺着身子跃出水面，而后又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荷叶上，如同颗颗珍珠，顺着叶上的经络翻滚着落在了茎根处。
清脆悦耳的昆鸣，如同演奏的一首交响之乐，给这有些潮热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别致的情趣。
辰夙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正在书写着什么，左手边的铜盆里堆着些许碎冰块，冒着丝丝缕缕的冷气。
南煜与卫铭相互交谈着踏进了籍册楼的殿门。
“公子，卫铭来了！”
“夙皇子，你找我何事？”
辰夙抬头，看着南煜唇边还未退却的笑容，忍不住打趣着。
“不是我要找你，是南煜要找你！”
卫铭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南煜。
“不是……不是我。公子，明明是你让我叫卫铭过来的，怎么说是我呢？”
南煜涨红了脸，争辩着。
辰夙一幅很是无辜的表情，道:“可是后来我说那就算了啊。”
忽然间，南煜有些窘迫。辰夙确实说过算了，是他自己无法接受辰夙所说的假设，才又跑去了营司。
卫铭知道他是在打趣南煜，便出声打断他。
“夙皇子不要再欺他了，有何事快吩咐吧！”
“哎呀，看来南煜有了人保护，怕是以后我再欺不成咯。”
南煜微红着双颊不知如何回应，从小到大，他只有被辰夙调侃的份。而他那脸色微红的模样，深深烙进了卫铭的心里。
正当辰夙欲要开口之际，籍册楼外隐约传来训斥声。
“你怎么做事的啊，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三皇子最……拓本，看你……把你逐出……”
“奴才该死，奴才……”
训斥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传入耳中，辰夙不由皱起了眉头。
“南煜，你去将二人带过来问话！”
“是！”
南煜转身出了门，没多久便带着二人来到籍册楼内，二人齐齐跪在地上。
“参见夙皇子！”
辰夙看着眼前二人，年长的像是个管事的，年少的这个，双手捧着一本装订好的书，跪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发抖。
“你二人因何事争吵？”
“回夙皇子，奴才是三皇子宫中的管事德公公。
这个是新来的福安，方才随着奴才去藏书阁取三皇子最爱的书法拓本。可是，不小心将拓本掉在了刚打扫完的地面上，沾了水渍，好些地方模糊不清了。”
辰夙听到此处也顿时觉得棘手，他这个三哥，虽说在政事上资质平庸，却在书法上有相当好的造诣，可谓是视书法如命。
平日无事便喜欢四处收集著名的书帖，将它们拓下后装订起来。偶尔也会临摹一下名人书法，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想到此处，辰夙也觉得颇为无奈。
“德公公是修丞宫的管事，那依你所见，若是三哥知晓后，会如何处置他？”
德公公一时也犯了难，如何处置？他还真不知道！好的情况下可能打发出宫，不好的情况下，也许会要他性命。
“回夙皇子，应该……应该会被逐出宫去吧！”
“犯了错就会被逐出宫？逐出宫？”
辰夙自语着，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总觉得有些事情就要对上了，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宫人？逐出宫？
忽而他猛然惊醒，道:“我问你，除了犯错被逐出宫，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人的名字从宫人录上消失？”
德公公道:“回夙皇子，一种是为主子陪葬的宫人，名字会被划上叉。另一种就是被逐出宫，宫人录上会用笔将名字划去，以示宫中已无此人。”
辰夙眉头微皱，道:“可是，我记得每年都会有满龄的宫人出宫啊？”
“回夙皇子，是的！活契宫人满龄出宫后，宫人录上会详尽写着出宫日期及年岁。”
辰夙总算想起究竟哪里不对了，他查了那么久，都从来没查到过当年在晟宸宫侍奉的宫人。
他伸手将那本装订好的书法册拿在手里。
“你们先回去，三哥问起，就说被我借来看了，到时我会亲自去还！”
二人退出了籍册楼，辰夙便坐在了那堆册子里，不停的翻找着。
“公子，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辰夙低着头，道:“找宫人名册，找栖凤宫和晟宸宫的。顺便将晟元三年的官员册也找出来！”
三人翻找了许久，总算尽数找到。
卫铭有些不解，问道:“夙皇子为何会想着找宫人录和官员册？”
辰夙一边翻阅着鸾凤宫的宫人录，一边答道:“虽说四哥母亲的名册不见了，但总不至于所有宫人的也不见，我们只要找到当年伺候过宸妃的宫人，肯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总不至于……”
话未言尽，辰夙的手便顿在了栖凤宫的宫人录上，看着那些被画着叉的名字，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南煜看着手中晟宸宫的宫人录，即猜到辰夙下面要说的话。这宫人录上的名字，也全部被划上了叉。
辰夙从南煜的眼神中便看出了端倪，慌忙的夺过他手中的册子，逐页翻过，越翻心中越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卫铭疑惑道:“怎么了？”
南煜道:“所有人都死了？”
也就是说，当年所有人，全部都殉葬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所有真相石沉大海。然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辰晟。
辰夙不愿相信这一切，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母后仙逝那年，他的父皇说是为他的母后积德，特允不必宫人殉葬，为何鸾凤宫的宫人最后全部都死了？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辰夙翻着官员册一一查证。翻了许久，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钦天监？南煜，我怎么不知道皇宫有钦天监这个官职！”
南煜一头雾水，他们一同长大，他自然也不知晓。
“哦，这个我知道，南玄也有，好像是专门负责为王朝占卜气运什么的，通俗一点就是算卦的！”
辰夙心存疑虑的看着卫铭。
“是么？这么简单？
钦天监——章正赫，晟元四年辞官还乡。此后便再没钦天监这个职位！”
辰夙随后又翻了翻，同年前后辞官还乡的还有一位太医院的太医——何尹。
这二人先后在同一年辞官，且辞官之际皆年轻有为，会不会和晟元三年的那场大火事件有关？
辰夙拿起笔，将二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交给了南煜。
“南煜，你去找一下晟元三年之前的这两人的资料，顺便悄悄向年老的宫人打探一下晟元三年间的事情。”
随后辰夙又拿起旁边的另一封信，交到了卫铭手里。
“卫铭，你带上这封信去南玄一趟，交给常宁！”
卫铭看着手中的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如此这般看来，辰夙必是原谅了常宁，那么，他们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知为何，卫铭想到此处，心情格外的好。或许，也是因为眼前人吧，辰夙好，他就好，他好，那么自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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