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刺穹（8）
神秘的面具者——蛋白石的主人终于开口了，嘶哑的嗓音里流露出一丝兴奋。
“确实有些特殊，那个事件里他肯定起了作用，正反两方面，看不出他的立场，就像你现在依然怀疑的一样。如果他释放的晶流能够穿越河水，理论上没有问题，他能给那块沉没的物体赋予能量，但结果谁也无法猜想。”
薄德说：“没错，他瞒过了所有人！而桑龙和奥罗也像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面具者说：“不难理解。你可以想见燕乐堂的情形，如果他猜到了结果，在选择生死的时候，他可以选择依附你的父亲，依附桑龙和奥罗，不然他该怎么做？忘忧河畔，他的选择是挽回和拯救，但愿他的晶流起了作用。”
“嗯？”
薄德仿佛从自己的记忆中醒悟过来，他回头看着面具者，通红的刀疤在皱起的眉头上下折断、扭曲，让面孔变得狰狞。
“我让你来看这段记忆，是希望凭你的禀赋寻找线索，不是让你来评价坤兹！”
他说着话，表情却被愤怒和惊诧反复刻画，然后他竟然笑了，眼球的光彩在涣散，瞳孔在放大，可以看到瞳孔朝向四周的边缘发散的纹路。
……
狄小七和观众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变化。
她认得这副僵硬、迷幻的笑容，就像石榴当时被麻痹了一样。面具者对薄德施了毒药。
薄德倒在了面前。
{卢娜轻声说：“她杀了他！”没有人接话。卢娜也看出了C是位女性。}
面具者的视线看了一眼僵直地躺在地上的薄德，把兜帽拉起来罩在头顶，帽檐紧压着视线，她走上前去把晶石槽口里的晶板取出，把嵌着的一块蓝绿色菱形宝石抠下来，蹲下来，用那块晶板把宝石按在地上，双手向下用力，晶板下发出崩裂声。
暗室里仅存的微光在晶板上模糊地闪过一副面具的影子，一缕额发垂下。
接着，她在黑暗中迈步离开，光在门口刚刚射入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那粒已然破碎的菱形宝石几个碎块咕咕噜噜地挣脱晶板，滚动过去，顺着拖地的长袍爬上来，没入她的袖口。
…………
荧光刚玉的记忆还没有停止。
狄小七没有动，她让眼泪在脸上自然干涸，痒痒地刺激着皮肤。
“卢娜，你怎么看出她是个女性？”莱尔问。
“女性对女性的直觉。其实是我猜的，是视线晃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束发丝，除此之外看不清也听不出她的性别。我乐意把她看成是个女性。”
“她居然在记忆的末尾杀死了薄德。布洛克希尔家在那一段儿先后失去了上下两代传人。她会是谁？”莱尔接着问。
珀迟曼咳了一声，多吉如梦初醒，少年回答：“没人知道。那块蛋白石的残躯是在一处落点找到的，一处毫不相干的崩解落点，Laguna De La Cocha的湖心岛。”
“Galeras死火山的附近，那儿被我在行程里抹掉了。Zera不会有一个死火山的落点。”詹姆斯.赫顿说。
菲尔斯.霍金斯似乎是这几个人的头目，从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出来。
他问：“您说，珀迟曼先生，这段记忆要告诉我们什么？”
珀迟曼先生3号站在暗室的另一个角落，他环顾观众，有意无意地和荧光刚玉的主人麦鸠利对视了一眼，说：“至少有两点和你们的使命有关。一，奥罗他们并没有得到金绿石，直接相关的当事人除了那位歌者，科斯塔.布洛克希尔和薄德.布洛克希尔都已经离世，知情的还有奥罗和布勒；二是，你们除了寻找钥石和玄机方——还要寻找一个孩子：‘云渊之子’。”
“可是，没有年龄，没有相貌。”
“刺穹有对应的落点日期，猫眼石的记忆标注和我的记忆都不会错，我想，这是联盟要让我来旁听、旁证的原因。那是在第7年，而从蛋白石的记忆里无法看出对应的到底是哪一年，联盟原本给出的推断只是个范围，除非科斯塔和薄德重生，或者奥罗和布勒给出明确的日期。所幸，我认得劳瑞泽.坤兹，因为他也是朔日之子。我知道他受伤而导致残疾、失明的那个当时是第34年，那个孩子，他或她在那一年还不足岁。”
卢娜说：“如果他或她堕入了边界之外……”
“有可能。从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他们的立场，那孩子受到了保护，但不知结果。”
莱尔问：“奥罗在刺穹时说他要清理余烬，指的就是这个记忆里提供的线索？”
“‘清理余烬’，我想他指的是晶霖塔的战斗，忘忧河畔无须他们动手。而且从三段记忆来看，发生在忘忧河畔的事件线索已经是刺穹后的好多年，要想弄明白这其中的时间含义，只能找到坤兹，科斯塔的猫眼石和无名氏的蛋白石只留下了你们看过的这些东西。而薄德的菱形沧浪石已经被面具者毁掉了。”
詹姆斯说：“湖心岛也许还有其他落痕的线索。蛋白石是从那里找到的，无名氏和那个落痕有关。”
“是的，是条线索，但已经不重要。半岛不会成为‘遗址’，它不是晶霖塔。我想，蛋白石主人既然冒了奇险带出一个秘密，她离开半岛迷宫的时候也许遭遇了狙击，但也证明那里没有她想要的其他东西，比如钥石或者‘云渊之子’。她本来已经毒杀了薄德，毁掉了他的沧浪石，为什么又带走残片？其中故事不得而知。这两块晶石是你们带来的，你们应该有发言权。”
卢娜摇头，“不知道来历。欧得慕斯交给我的时候，说他也不知道这两块晶石的来历，只说它们来自某个晶霖塔人，联盟有责任把这几段记忆公之于众，好让大家明白刺穹的真相。借这次机会委托小香巴拉呈递给冰宫存储。”
赫顿家的银脸小子问：“伊格？他不是……”
“恕我不便相告。”卢娜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以非常沉痛的语气说：“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因为，他在完成交付使命之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几个人同时惋惜地轻叹，或真诚，或存疑。
无法判断卢娜是不是说了真话，带来晶石的人无疑没解决他们的任何疑问。
……
狄小七的眼泪却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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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些特殊，那个事件里他肯定起了作用，正反两方面，看不出他的立场，就像你现在依然怀疑的一样。如果他释放的晶流能够穿越河水，理论上没有问题，他能给那块沉没的物体赋予能量，但结果谁也无法猜想。”
薄德说：“没错，他瞒过了所有人！而桑龙和奥罗也像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面具者说：“不难理解。你可以想见燕乐堂的情形，如果他猜到了结果，在选择生死的时候，他可以选择依附你的父亲，依附桑龙和奥罗，不然他该怎么做？忘忧河畔，他的选择是挽回和拯救，但愿他的晶流起了作用。”
“嗯？”
薄德仿佛从自己的记忆中醒悟过来，他回头看着面具者，通红的刀疤在皱起的眉头上下折断、扭曲，让面孔变得狰狞。
“我让你来看这段记忆，是希望凭你的禀赋寻找线索，不是让你来评价坤兹！”
他说着话，表情却被愤怒和惊诧反复刻画，然后他竟然笑了，眼球的光彩在涣散，瞳孔在放大，可以看到瞳孔朝向四周的边缘发散的纹路。
……
狄小七和观众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变化。
她认得这副僵硬、迷幻的笑容，就像石榴当时被麻痹了一样。面具者对薄德施了毒药。
薄德倒在了面前。
{卢娜轻声说：“她杀了他！”没有人接话。卢娜也看出了C是位女性。}
面具者的视线看了一眼僵直地躺在地上的薄德，把兜帽拉起来罩在头顶，帽檐紧压着视线，她走上前去把晶石槽口里的晶板取出，把嵌着的一块蓝绿色菱形宝石抠下来，蹲下来，用那块晶板把宝石按在地上，双手向下用力，晶板下发出崩裂声。
暗室里仅存的微光在晶板上模糊地闪过一副面具的影子，一缕额发垂下。
接着，她在黑暗中迈步离开，光在门口刚刚射入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那粒已然破碎的菱形宝石几个碎块咕咕噜噜地挣脱晶板，滚动过去，顺着拖地的长袍爬上来，没入她的袖口。
…………
荧光刚玉的记忆还没有停止。
狄小七没有动，她让眼泪在脸上自然干涸，痒痒地刺激着皮肤。
“卢娜，你怎么看出她是个女性？”莱尔问。
“女性对女性的直觉。其实是我猜的，是视线晃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束发丝，除此之外看不清也听不出她的性别。我乐意把她看成是个女性。”
“她居然在记忆的末尾杀死了薄德。布洛克希尔家在那一段儿先后失去了上下两代传人。她会是谁？”莱尔接着问。
珀迟曼咳了一声，多吉如梦初醒，少年回答：“没人知道。那块蛋白石的残躯是在一处落点找到的，一处毫不相干的崩解落点，Laguna De La Cocha的湖心岛。”
“Galeras死火山的附近，那儿被我在行程里抹掉了。Zera不会有一个死火山的落点。”詹姆斯.赫顿说。
菲尔斯.霍金斯似乎是这几个人的头目，从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出来。
他问：“您说，珀迟曼先生，这段记忆要告诉我们什么？”
珀迟曼先生3号站在暗室的另一个角落，他环顾观众，有意无意地和荧光刚玉的主人麦鸠利对视了一眼，说：“至少有两点和你们的使命有关。一，奥罗他们并没有得到金绿石，直接相关的当事人除了那位歌者，科斯塔.布洛克希尔和薄德.布洛克希尔都已经离世，知情的还有奥罗和布勒；二是，你们除了寻找钥石和玄机方——还要寻找一个孩子：‘云渊之子’。”
“可是，没有年龄，没有相貌。”
“刺穹有对应的落点日期，猫眼石的记忆标注和我的记忆都不会错，我想，这是联盟要让我来旁听、旁证的原因。那是在第7年，而从蛋白石的记忆里无法看出对应的到底是哪一年，联盟原本给出的推断只是个范围，除非科斯塔和薄德重生，或者奥罗和布勒给出明确的日期。所幸，我认得劳瑞泽.坤兹，因为他也是朔日之子。我知道他受伤而导致残疾、失明的那个当时是第34年，那个孩子，他或她在那一年还不足岁。”
卢娜说：“如果他或她堕入了边界之外……”
“有可能。从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他们的立场，那孩子受到了保护，但不知结果。”
莱尔问：“奥罗在刺穹时说他要清理余烬，指的就是这个记忆里提供的线索？”
“‘清理余烬’，我想他指的是晶霖塔的战斗，忘忧河畔无须他们动手。而且从三段记忆来看，发生在忘忧河畔的事件线索已经是刺穹后的好多年，要想弄明白这其中的时间含义，只能找到坤兹，科斯塔的猫眼石和无名氏的蛋白石只留下了你们看过的这些东西。而薄德的菱形沧浪石已经被面具者毁掉了。”
詹姆斯说：“湖心岛也许还有其他落痕的线索。蛋白石是从那里找到的，无名氏和那个落痕有关。”
“是的，是条线索，但已经不重要。半岛不会成为‘遗址’，它不是晶霖塔。我想，蛋白石主人既然冒了奇险带出一个秘密，她离开半岛迷宫的时候也许遭遇了狙击，但也证明那里没有她想要的其他东西，比如钥石或者‘云渊之子’。她本来已经毒杀了薄德，毁掉了他的沧浪石，为什么又带走残片？其中故事不得而知。这两块晶石是你们带来的，你们应该有发言权。”
卢娜摇头，“不知道来历。欧得慕斯交给我的时候，说他也不知道这两块晶石的来历，只说它们来自某个晶霖塔人，联盟有责任把这几段记忆公之于众，好让大家明白刺穹的真相。借这次机会委托小香巴拉呈递给冰宫存储。”
赫顿家的银脸小子问：“伊格？他不是……”
“恕我不便相告。”卢娜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以非常沉痛的语气说：“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因为，他在完成交付使命之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几个人同时惋惜地轻叹，或真诚，或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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