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梁雨知他们走进校园的时候已经有值日生在操场周围做值日，有的学生甚至会拿着自己的小单词本下来一边背一边扫，争分夺秒。
回想起元西州和顾行刚考进一中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还当场一愣，见过刻苦的但没见过这么刻苦的，连扫地都要看书吗？！
后来某一日放学路过附中的教学区，发现附中里的这帮初中生走在路上都时不时拿出单词本看一眼，二人彻底傻了，感觉他们两个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考进一中的精英班，虽然成绩垫底吧。
元西州回到家把和梁雨知提起这件事，谁知她异常淡定，仿佛见惯了这阵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在附中这三年也是这么过的？那你上学路上插耳机听的也是英语阅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上学路上听相声傻乐吗？”
“你别和我杠，快说你听的什么！”
“我没听英语阅读，我上学路上都是听歌。”
梁雨知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
“你不用紧张，这些都是学习氛围下的选择，你把课本学明白，按时做作业就行。”
“然后呢？我能继续待在精英班吗？”
元西州突然觉得有点没底。
“咱们班不叫精英班，咱们叫一班。”
“我知道，但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别人怎么叫你就跟着叫？别人走路看单词你就觉得要跟？那你怎么不好好跟着我学？”
梁雨知干脆放下手里书，怒目而视，眼里透着师长的威严，搞得元西州不寒而栗。
“弟子知错了。”
“回去把你的错题本看一遍然后写作业！”
“弟子遵命。”
初次进入学习压力这么大的氛围，他心里比谁都紧张，总会扒着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梁雨知知道他内心的不安，需要有人给他吃定心丸，但也明白他散漫惯了必须认清眼前的形式，于是才会杠他两句再安抚。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暂时把元西州安排的明明白白。
四人走进教室发现班里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到了，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上自习。
“上学一个多月了，我还是不习惯这阵仗。”
顾行忍不住哆嗦，推了元西州一把，谁知对方斜了他一眼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这小子这么快就适应了？顾行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先坐回自己的位置。
元西州和梁雨知是前后座，因为刚开学没多久，况且同班的同学在军训的时候刚刚脸熟，老师们一致觉得没必要一来就按成绩排座位，于是让每个人自由选座，由于前排中排竞争太激烈，梁雨知果断带着元西州坐在了中间的倒数第四排和第三排，反正两人视力都不差，坐中间看得见就好。
她刚拿出教科书，苏以霖就走到她座位旁，似乎有话要说。
“你找我有事儿吗？”
“你参加下个月的高校参观活动吗？”
“嗯，我准备报名参观S大。”
“S大？”
苏以霖错愕不已，坐在她周围的人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你想考这所学校？”
“不是。”
听到她否定的答案，他更是不明所以，内心更加紧张，眉头轻蹙，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梁雨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决定长话短说。
“S市环境挺好的，想去看看。”
“这样啊。”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但毕竟时间不允许他再继续追问，只好作罢。
等到苏以霖走开，元西州用手指戳戳她的后背。
“干嘛？”
“你决定要去了？”
“看能不能抢到票吧。”
“我手速超快，不如我帮你抢。”
“好。”
没一会儿教室里就坐满了人，一向爱热闹的卢晓娴给同学们发她从老家带来的特产，气氛终于活跃起来，她凑到梁雨知身侧微微弯下腰：
“来，小学霸尝尝我家乡的谷子饼。”
“谢谢。”
梁雨知礼貌性地点点头，双手接过她的好意。
话刚落音，班主任刘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教室，刚才还在交头接耳低声分享近况的学生们立刻坐得端端正正。
“同学们好，国庆假期还愉快吗？该收收心了知道吗？”
“知道——”
刘老师个子不高但嗓门足够大，再加上一双凌厉的眼睛，她的眼神隔着镜片就能让学生紧张起来，下课后则是温柔的笑脸，耐心的为学生答疑解惑。
“咱们先发一张卷子，大家今天有空就写一写，明天下午体活课讲一遍。”
她推推眼镜扫视了全班一圈，发现没人发出嘘声，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早自习结束后，顾行才发出一声叹息。
“哎，我说老元啊，体活课真的存在吗？”
元西州知道他要抱怨，瞟了他一眼没接茬，继续埋头研究刘老师刚发的卷子。
“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顺手用笔尖戳戳元西州的后背。
元西州在内心暗暗骂了一声混蛋，无比后悔让他坐在自己身后的决定。
“你去问老师。”
“哎，不存在的课为什么要排在课表上。”
“你现在还有时间操心课表啊？”
“不然呢？”
“你早上在篮球场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
李娇娇！！！
顾行恍然大悟，抬头寻找李娇娇的身影发现她的座位是空的。
“卢晓娴，李娇娇去哪儿了？”
“娇娇？她到学校就背着书包去办公室了。”
顾行预感不妙，匆匆起身离开座位。
等到快上课了他和李娇娇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李娇娇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顾行脸色也不太好看。
上完第一节课，卢晓娴神神秘秘凑到梁雨知身边蹲下。
“梁雨知，你中午有时间吗？咱们出去吃饭吧。”
“中午？”
“对，娇娇请我们两个吃饭。”
梁雨知回头看了一眼李娇娇，她坐在她左后侧的窗户边上，红着眼眶写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高高兴兴请客的样子，要不是卢晓娴平日里为人和善，估计会被人误会她敲竹杠。
“好，那咱们快点出校门，中午出门的人多，挤到就麻烦了。”
“好，我去跟她说一声。”
每所学校周围大概都会有学生们青睐的小馆子，通常这些学生们会几个结伴凑一点钱来下馆子，点几个小炒就着饭，再配上可乐或雪碧，聊几句学校和家里的事，其中不免包括吐槽老师和家长。
最可怕的是在饭桌上正吐槽老师讲课咬字不清，暮然回首老师就站在你身后，头悬梁锥刺股都没有这么刺激。
然而这种场景并不少见，老师们非常介意校外的小馆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卫生，另一方面大概是考虑到学校食堂的立场，所以时不时就会在午饭时间轮流出去“打游击”，“严打下馆子”。
自从学校开始“严打”之后，学生们吃顿饭都像地道战，各类小馆子也心领神会，坐在前台的收银员不光负责结账，还负责把门放哨。
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于是梁雨知和卢晓娴，李娇娇三个人混在中午出校门的人群里溜进了一家小馆子。
李娇娇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招呼着让她们点菜，脸上挂着笑。
“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过阵子就要转学了，临走前想多和你们吃吃饭。”
她正说着，似乎是情绪涌了上来，低头平复了片刻。
“我在这座城市待了三年多，同学当中属你们对我最好，我挺舍不得你们的......”
梁雨知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拍拍她的背帮她缓解情绪。李娇娇一直都是刻苦上进的人，每次拿到批改完的试卷都会细细总结，遇到不会的内容就会怯生生地挪到梁雨知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教。
腼腆又刻苦的好学生，这是她对李娇娇的印象。
“今天去跟刘老师聊了一下转学的流程还有课程进度，最快的话我下周可能就走了。”
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头又低下去。
梁雨知和卢晓娴皆是一愣。
“这么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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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元西州和顾行刚考进一中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还当场一愣，见过刻苦的但没见过这么刻苦的，连扫地都要看书吗？！
后来某一日放学路过附中的教学区，发现附中里的这帮初中生走在路上都时不时拿出单词本看一眼，二人彻底傻了，感觉他们两个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考进一中的精英班，虽然成绩垫底吧。
元西州回到家把和梁雨知提起这件事，谁知她异常淡定，仿佛见惯了这阵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在附中这三年也是这么过的？那你上学路上插耳机听的也是英语阅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上学路上听相声傻乐吗？”
“你别和我杠，快说你听的什么！”
“我没听英语阅读，我上学路上都是听歌。”
梁雨知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
“你不用紧张，这些都是学习氛围下的选择，你把课本学明白，按时做作业就行。”
“然后呢？我能继续待在精英班吗？”
元西州突然觉得有点没底。
“咱们班不叫精英班，咱们叫一班。”
“我知道，但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别人怎么叫你就跟着叫？别人走路看单词你就觉得要跟？那你怎么不好好跟着我学？”
梁雨知干脆放下手里书，怒目而视，眼里透着师长的威严，搞得元西州不寒而栗。
“弟子知错了。”
“回去把你的错题本看一遍然后写作业！”
“弟子遵命。”
初次进入学习压力这么大的氛围，他心里比谁都紧张，总会扒着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梁雨知知道他内心的不安，需要有人给他吃定心丸，但也明白他散漫惯了必须认清眼前的形式，于是才会杠他两句再安抚。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暂时把元西州安排的明明白白。
四人走进教室发现班里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到了，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上自习。
“上学一个多月了，我还是不习惯这阵仗。”
顾行忍不住哆嗦，推了元西州一把，谁知对方斜了他一眼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这小子这么快就适应了？顾行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先坐回自己的位置。
元西州和梁雨知是前后座，因为刚开学没多久，况且同班的同学在军训的时候刚刚脸熟，老师们一致觉得没必要一来就按成绩排座位，于是让每个人自由选座，由于前排中排竞争太激烈，梁雨知果断带着元西州坐在了中间的倒数第四排和第三排，反正两人视力都不差，坐中间看得见就好。
她刚拿出教科书，苏以霖就走到她座位旁，似乎有话要说。
“你找我有事儿吗？”
“你参加下个月的高校参观活动吗？”
“嗯，我准备报名参观S大。”
“S大？”
苏以霖错愕不已，坐在她周围的人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你想考这所学校？”
“不是。”
听到她否定的答案，他更是不明所以，内心更加紧张，眉头轻蹙，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梁雨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决定长话短说。
“S市环境挺好的，想去看看。”
“这样啊。”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但毕竟时间不允许他再继续追问，只好作罢。
等到苏以霖走开，元西州用手指戳戳她的后背。
“干嘛？”
“你决定要去了？”
“看能不能抢到票吧。”
“我手速超快，不如我帮你抢。”
“好。”
没一会儿教室里就坐满了人，一向爱热闹的卢晓娴给同学们发她从老家带来的特产，气氛终于活跃起来，她凑到梁雨知身侧微微弯下腰：
“来，小学霸尝尝我家乡的谷子饼。”
“谢谢。”
梁雨知礼貌性地点点头，双手接过她的好意。
话刚落音，班主任刘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教室，刚才还在交头接耳低声分享近况的学生们立刻坐得端端正正。
“同学们好，国庆假期还愉快吗？该收收心了知道吗？”
“知道——”
刘老师个子不高但嗓门足够大，再加上一双凌厉的眼睛，她的眼神隔着镜片就能让学生紧张起来，下课后则是温柔的笑脸，耐心的为学生答疑解惑。
“咱们先发一张卷子，大家今天有空就写一写，明天下午体活课讲一遍。”
她推推眼镜扫视了全班一圈，发现没人发出嘘声，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早自习结束后，顾行才发出一声叹息。
“哎，我说老元啊，体活课真的存在吗？”
元西州知道他要抱怨，瞟了他一眼没接茬，继续埋头研究刘老师刚发的卷子。
“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顺手用笔尖戳戳元西州的后背。
元西州在内心暗暗骂了一声混蛋，无比后悔让他坐在自己身后的决定。
“你去问老师。”
“哎，不存在的课为什么要排在课表上。”
“你现在还有时间操心课表啊？”
“不然呢？”
“你早上在篮球场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
李娇娇！！！
顾行恍然大悟，抬头寻找李娇娇的身影发现她的座位是空的。
“卢晓娴，李娇娇去哪儿了？”
“娇娇？她到学校就背着书包去办公室了。”
顾行预感不妙，匆匆起身离开座位。
等到快上课了他和李娇娇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李娇娇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顾行脸色也不太好看。
上完第一节课，卢晓娴神神秘秘凑到梁雨知身边蹲下。
“梁雨知，你中午有时间吗？咱们出去吃饭吧。”
“中午？”
“对，娇娇请我们两个吃饭。”
梁雨知回头看了一眼李娇娇，她坐在她左后侧的窗户边上，红着眼眶写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高高兴兴请客的样子，要不是卢晓娴平日里为人和善，估计会被人误会她敲竹杠。
“好，那咱们快点出校门，中午出门的人多，挤到就麻烦了。”
“好，我去跟她说一声。”
每所学校周围大概都会有学生们青睐的小馆子，通常这些学生们会几个结伴凑一点钱来下馆子，点几个小炒就着饭，再配上可乐或雪碧，聊几句学校和家里的事，其中不免包括吐槽老师和家长。
最可怕的是在饭桌上正吐槽老师讲课咬字不清，暮然回首老师就站在你身后，头悬梁锥刺股都没有这么刺激。
然而这种场景并不少见，老师们非常介意校外的小馆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卫生，另一方面大概是考虑到学校食堂的立场，所以时不时就会在午饭时间轮流出去“打游击”，“严打下馆子”。
自从学校开始“严打”之后，学生们吃顿饭都像地道战，各类小馆子也心领神会，坐在前台的收银员不光负责结账，还负责把门放哨。
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于是梁雨知和卢晓娴，李娇娇三个人混在中午出校门的人群里溜进了一家小馆子。
李娇娇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招呼着让她们点菜，脸上挂着笑。
“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过阵子就要转学了，临走前想多和你们吃吃饭。”
她正说着，似乎是情绪涌了上来，低头平复了片刻。
“我在这座城市待了三年多，同学当中属你们对我最好，我挺舍不得你们的......”
梁雨知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拍拍她的背帮她缓解情绪。李娇娇一直都是刻苦上进的人，每次拿到批改完的试卷都会细细总结，遇到不会的内容就会怯生生地挪到梁雨知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教。
腼腆又刻苦的好学生，这是她对李娇娇的印象。
“今天去跟刘老师聊了一下转学的流程还有课程进度，最快的话我下周可能就走了。”
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头又低下去。
梁雨知和卢晓娴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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