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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与死亡共餐

小说:夜行律师事务所作者:绯色之森字数:2307更新时间 : 2020-03-04 23:50:32
  刘子扬朝他大喊着,褚和痴痴呆呆的站起身来,双手落下,血泉消失不见,只有血液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流淌一地。

  褚和摇摇晃晃地顺着楼梯往上爬,楼道中的灯光摇曳昏暗,倒映出无数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影子爬满墙壁,随着灯光明灭不住,影子就像活的一样,不住地纠缠交错。

  褚和走到顶层,顺着手脚架爬上了楼顶。

  已经是深夜了,喧嚣一天的城市早就安静下来,黑暗中神情呆滞的褚和嘴里念念有词道。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随着机械重复的话语,褚和走到了大楼的边缘,瘦高的褚和伸开双手,夜风将褚和吹的满怀,衣襟在风中乱舞。他伸出一只腿悬在半空,夜风凛凛,吹的褚和在楼顶上摇摇欲坠。

  月光下,褚和的影子斜斜地落在地面,与周围的黑影交错纵横,在褚和背后影子赫然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罗网。摇摇欲坠的褚和就是蛛网上被束缚的可怜猎物。

  褚和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只要另一只脚稍稍一用力,就会坠入这个钢铁丛林中的无底深渊种中去。

  “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一了百了,你犯下的罪孽就都可以一笔勾销。”

  “只要你死了就好。”

  低语声在褚和耳边轻轻响起,恰似情人之间的亲昵耳语,吐露的却是最恶毒的索命之言。

  褚和呆若木鸡,整个人失了魂一样,

  黑色的影子水草一般顺着脚腕,爬上腰间,攀上脖颈,本来无形的影子却在褚和身体上蛇一样的蠕动盘旋,一点点的收紧,在褚和皮肤上勒出一道又一道紫青色的淤痕。

  突然一阵诡异的音乐再次响起,Twisted  Nerve的铃声划破这个沉寂到已经凝固住的夜晚。

  阴影潮水一般退下,褚和迷糊呆滞的双眼猛然闭上,再次睁开时候已经有了神采,整个人在那口哨声的惊吓中突然回过魂来。

  褚和低头发现自己已经半个身子立在空中,吓得头皮发麻,急忙收腿猛地倒退几步,直到双脚牢牢地站在地面上,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肚子里。

  今夜褚和充分觉得自己的腿发酥,看似完好,却什么用都没有。两腿不听使唤的发抖,褚和顺势坐在地上,刚才那一瞬间清醒过来,褚和已经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坠落下去变身成为明天的头条。

  他甚至都已经草拟好了标题:

  “深夜单身男青年裸死街头,原因竟是——”

  手机铃声依然响个不停,在深夜之中特别刺耳。

  “不好,子扬!”

  褚和脑海中,刘子扬满头鲜血躺在地上的样子触目惊心。

  咬着牙,褚和用手撑着身子强行命令自己站起来,如果子扬真是死在自己手中,那么他一定要承担起这个责任,绝对不会逃避。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魔怔一般,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判断不准,所以说子扬很有可能没有死,那么如果他及时打120的话,子扬就有活过来的希望。

  褚和急忙一边掏手机一边朝楼下跑去。然而褚和掏出手机后,突地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手中那个破碎的手机。

  手机虽然铃声依然响个不停,可是,可是,可是,手机明明没有电啊!

  诡异的口哨声从没电的手机里不断的演奏着,楼道中的感应灯也随即亮了起来。昏黄,暗淡,伴随着滋滋地电流声,似乎在苟延残喘着自己将要熄灭的命运。

  一阵忽闪忽闪的灯光划过,褚和回到了自己家门口,他一把拉开房门,想要去给手机充电报警,可眼前的一切让他愣住了。

  玄关位置干干净净,屋子里亮着温柔的灯光,甚至有淡淡的饭菜香味。

  整个房间里,透漏着一丝温馨的味道。血渍,尸体,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褚和明明记得刘子扬和自己在黑暗中搏斗,那四处飞溅的血花,没有呼吸的尸体,都是在这间屋子内发生的惨案。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岁月静好?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褚和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莫名其妙的失忆,莫名其妙的杀人,莫名其妙的自杀,莫名其妙的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褚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褚和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刘子扬胸前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一脸笑咪咪看着他。

  “我刚加完班回来,正好做点儿饭,一起吃点喝点吧,我一个人吃也太无聊了。”

  刘子扬迅速回到厨房,转眼间客厅的小桌上堆满了好几样菜。他摘掉围裙拉着褚和坐在餐桌前,又起身麻溜的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来。

  “来,褚哥,走一个。”刘子扬脸上满是笑容,他拿起酒瓶给两人都起开,然后轻轻地碰了碰。

  褚和机械地接过酒,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虚幻。

  饭菜的热气中,刘子扬的脸逐渐有些模糊。

  褚和闭眼闷了一口酒,满嘴都是苦涩。

  刘子扬的声音还在耳朵旁絮叨,褚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发现普通的生活变得诡异起来,原因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疯了,一个人周围疯了。

  褚和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传某国有泉曰疯泉,饮之必疯,迅即举国皆疯,独王未疯。终王灌饮,举国狂欢。

  他不想做被迫喝下泉水的疯王,他要做的是毁掉这个该死的泉水。

  “子扬,你记得我昨天干什么去了吗?”褚和放下手中的酒朝着刘子扬问道。

  刘子扬想了想:“没印象啊,你昨天不是说要去面试吗?”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有印象吗?”褚和又问道。

  刘子扬笑笑说:“褚哥,我昨晚加班回来的晚,回家时候看你房间也黑着灯,想着你那会儿也应该睡了,就没打扰你。怎么啦?”

  褚和:“哦,没事,我昨天可能喝多了,有点儿断片,想不起来面试什么情况。就问问你帮我回忆一下。“

  刘子扬乐了:“褚哥,真有你的,这都行?我建议你去问问hr,你面试什么情况不就知道了?”

  褚和心想,我连昨天干嘛都不记得,哪里还记得去面试了什么。

  “子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回来时候没发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刘子扬的正在夹菜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褚和却一言不发。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最不一样的就是你了。”

  褚和闻言,如遭雷击,在这个瞬间褚和自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响彻整个空间。

  扑通,扑通。

  褚和直勾勾地望着刘子扬,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刘子扬却扑哧一声突然笑了起来:“褚哥你今天怎么一直就怪怪的?今天最不一样的就是你。”

  看着刘子扬笑得前俯后仰,褚和心里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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