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当年人，当年事
林放以为离开白马镇之后，不会再跟何东华这等人物有所交集，最起码短期内不会。
他将跟在身边大半的人都派了出去，带着一名仆从，快马而去。
前行几十里后，马头一转从官道拐入通往其他城镇的下道，在一片开阔的田野之间，林放远远望见有两方人马，正在路旁对峙，气氛紧张而压抑。
其中一方，人多势众。
成员多为年轻男女，容貌出众，有着几乎统一的穿着打扮，手持剑器蓄势待发。
这帮人的首领，是一名面容阴桀的中年人。
看到此人，林放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在这帮人对面，另一方则仅有一人，并且气势丝毫不弱，衣袂飘飘的身影倍显洒脱。
林放没有立刻勒住胯下马匹，就是为了看清具体情况。
当他看清此人面容的时候，脸色不由微微一沉：何东华！
如此念头在脑海闪过，林放当即抬手，一主一仆二人纷纷勒马停驻，并未太过靠近，而是停在三十丈外远远观望。
与何东华对峙的一方，林放已经认出了他们的来历：灵州郡赫赫有名的凌云剑宗！
说起来，他和那凌云剑宗为首的中年人，算得上颇有渊源。此前在灵州的时候，林放还曾在陈泽引荐下，与之打过交道。
本意尽快赶回青阳城的林放，这一刻也来了兴趣。
他望着远处气氛凝重的对峙双方，轻笑道：“原来是这位修罗剑……地榜天骄对阵江湖名宿，这可不多见！五叔，你我稍作停留，且看他们是如何打算。”
“少爷，我们稍稍后退一些比较好。无论修罗剑邢兆，还是何东华，修为都不在老奴之下，万一他们打起来波及这边……”那名随行的仆从，是个留着唏嘘胡茬的中年人，一双眼眸中不时会有冷光闪烁，周身气机雄浑无匹，修为相当不俗。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场对峙的关键，何东华与邢兆之间的一战，已无可避免。
只是，跟在林放身边这么多年，他对林放可以说知根知底，就凭林放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一旦受到波及，怕是难免受伤。
林放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这样的一次相遇，连他在内竟有三人与当年那次灭狐之战有关，当真是世事无常。
被林放称作五叔中年人，却并非青阳林家之人，而是林放之父林宪生前的亲卫，也是当年那场惨烈战役中，三千甲士最后活下来的五人之一。
二十年前，有狐族大妖自蛮荒北域而来，悄然入世。
为突破境界成就一代妖王，此妖开始不断袭击元阴未泄的女子，短短半年内残害女子无数。
当时，已经独霸朔州的北夏侯府，第一时间派人对其进行围剿。
侯府麾下诸多门客，协同驻守朔州的军伍甲士一同出手，结果却大败而归，死伤惨重，致使整个朔州郡一时间人心惶惶。
甚至，当时有诸多朔州人士，举家迁徙到了其他州郡。
不久之后，狐族大妖顺利突破境界成为妖王，从山间召集了诸多凶禽猛兽、妖灵精怪，并向朔州城发起了冲击。
初任青州节度使的林靖，得知消息后当即下令，派遣麾下唯一的一支心腹军队，前往朔州围剿妖王。
正值他这个节度使与青州本土势力交锋的关键时刻，林靖初至青州，能动用的力量本就不多，这支军队是林靖自京城带来的精锐，身负皇命。
这支军队当时的将领，便是林放的父亲——林宪。
林宪率军火速从青阳城出发，利用军机传送大阵在最短时间赶到，解了朔州之危。
但，之后对这头狐族妖王的围剿，过程却相当的坎坷。
三千甲士以及众多江湖武夫、世家护卫组成的大军，最初时候可谓势不可挡，势如破竹一般几乎将狐族妖王麾下的兽类、妖怪斩杀殆尽。
虽付出了不小的牺牲，战果却十分喜人。
狐族妖王见势不妙，遁逃之时冲入古战场遗址，惊动了遗址深处的大量阴灵邪祟。
从这个时候开始，林宪一方就开始落入被动。
阴灵邪祟的冲击，令大军不仅要保护灵州北地的诸多百姓，还要将冲出遗址的阴灵邪祟灭杀，更要继续追踪狐族妖王。
于是，林宪手中的兵力一分再分，伤亡剧增。
而当时驻守灵州北部的驻北军，属于灵州本地实力掌控，对新任节度使林靖并不感冒，更对林宪一再求援置之不理，给了狐族妖王反杀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后来会有帝王钦命陈元为灵州郡守的事情发生。
本土势力的反弹，导致军队损失惨重，引得帝王震怒，免不了秋后算账。
却说，遁入八百里凤凰山的狐族妖王，再度召集诸多猛兽、妖怪，发起了强势反扑。
林宪率军抵达凤凰山下的时候，麾下将士早已因连续作战疲惫不堪。
突遭袭击，仅剩下了不足千人的军队，以及零散的江湖武夫，短短几天内战死大半。
最后等到以凌云剑宗为首的灵州江湖势力赶到，这一支三千人马组成的精锐甲士，仅剩下了重伤濒死的五个人。
说来也巧，当时赶到凤凰山支援的人当中，就有眼下正与何东华对峙的中年修士——邢兆。
邢兆，现为凌云剑宗长老。
此人是二十年前青州道九郡十三城杀性最重的剑修，凡与之对决者非死即伤，由此落了一个修罗剑的名号。
而真正令修罗剑之名传扬四方的一战，是在林宪部队覆灭三个月后，邢兆于凤凰山深处重创狐族妖王，为后来的胜利奠定了关键一击，更让境北边陲无数百姓幸免于难。
这一战，凌云剑宗内与之同辈的强者死伤九人，却一举奠定了凌云剑宗在北三州的地位。
致使凌云剑宗在之后的时间里，受到郡守陈元及灵州几大世家的暗中扶持，继而独霸灵州二十余年。
但世人皆知此人威名赫赫，却不知那次与狐族妖王正面对决，导致邢兆伤及本源，修为从那以后便止步不前，近年来更是有了逐渐倒退的趋势。
因此，邢兆没能在凌云剑宗飞速崛起的过程中，成为掌门候选人，反而被排挤出了宗门权力的中心，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长老。
此次带领门下弟子前往浦源城，目的便是为了配合远在代州的凌云弟子一起行动，彻底覆灭代州罗家血脉。
这是，一个暗中执行了十年之久的庞大计划。
罗家仅仅是庞大计划中的一环，真要说起来，于整个计划而言无关轻重。
罗乐从代州一路逃到灵州地界的时日已经不短，却屡屡能够在关键时刻逃出生天，一再拖延计划的实施进度，已经引起了那位发起庞大计划之人的强烈不满。
可罗乐充其量不过九窍境修为，于修真大境而言才堪堪入门，并不值得那位大人物亲自出手。
正因如此，才会有他这个‘宗门长老’出手的机会。
于是，邢兆身为宗门内最不受重视的长老，便被那人一句话打发来了北地。
并且此次随行弟子中，除了杨称心与代州那位大人物的亲传弟子有些关系，其他均为凌云四峰不受待见之人。
邢兆却清楚，此行不容有失。
罗家之人必须一个不留，否则惹怒了那位大人物，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然而，罗乐又一次逃了，在百名凌云弟子围攻之下逃走了！
邢兆感叹时间不饶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披靡所向的修罗剑了。
连当年那个跟在身边巧笑嫣然的小师妹，都已经成了权倾宗门的大人物，一言足以定他的生死。
世事变迁，一切都变了。
邢兆倍感失落的同时，下令所有凌云弟子分开搜寻，誓要找到罗乐的下落。
至于杨称心的异常举动，邢兆没有在意。
他只是一个在宗门内毫无实权的长老，被人暗地里叫了十多年的废物，不仅得罪不起那位成了大人物的师妹，就连师妹弟子的弟子，他都不敢管。
邢兆有时候在想，身为剑修，当年那股一往无前的心性，何时不见了？
“五叔，再次见到这位当年所向披靡的修罗剑，有何感想？”林放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口问道。
中年随从已入林家为仆将近二十年，身上早已没了当年纵横沙场的英勇，有的是身为奴仆的卑谦。
他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低声道：“少爷，当年那一战怨不得别人。老奴只恨没能与林帅一同赴死，没能与三千同袍共赴幽冥……”
林放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当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当年与大伯林靖针锋相对的家族、官吏，如今已是坟中枯骨。那头引起动荡的狐族妖王，也死去多年。
就连当年不曾发兵救援的驻北军，也被灵州郡守陈元清洗了好几次，将领以及甲士早已新人换旧人。
一切过往都如云烟消散，说再多又有何用？
只是每每想起他那位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林放就不免感慨：生不逢时啊！
远处，一直沉默的何东华，突然开口道：“小生曾以为，二十年前名震四方的修罗剑，应当是江湖中少有的剑心明澈之人。不曾想，如今前辈已泯然于众。可惜。”
与其说双方狭路相逢，不如说何东华主动拦截后发起了挑战。
于剑道一途，他在北三州年轻一代中，已经找不到可以一战的对手。修罗剑邢兆，是何东华挑战的第一位江湖名宿。
只可惜，正如他所说的那般，邢兆并不值得他出剑。
邢兆不为所动，声音冰冷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既欲挑战，那便接我一剑！”
他邢兆再怎么说，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纵使颓废多年，心中傲气未消，岂容一个小辈如此奚落！
铮！
剑器嗡鸣之声响彻当空，众人只感觉一股冰冷至极的锋利气劲，陡然爆裂开来。
夺目剑光，令当空骄阳都黯然失色。
仿佛世间一切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每个人的眼里，只剩下了这一道剑光。
剑光璀璨，瞬息而至。
何东华脸上浮现灿烂笑容，抽剑缓缓刺出。
众人仿佛听到了一声龙吟，继而有浪涛翻涌之声，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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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方，人多势众。
成员多为年轻男女，容貌出众，有着几乎统一的穿着打扮，手持剑器蓄势待发。
这帮人的首领，是一名面容阴桀的中年人。
看到此人，林放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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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清此人面容的时候，脸色不由微微一沉：何东华！
如此念头在脑海闪过，林放当即抬手，一主一仆二人纷纷勒马停驻，并未太过靠近，而是停在三十丈外远远观望。
与何东华对峙的一方，林放已经认出了他们的来历：灵州郡赫赫有名的凌云剑宗！
说起来，他和那凌云剑宗为首的中年人，算得上颇有渊源。此前在灵州的时候，林放还曾在陈泽引荐下，与之打过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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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们稍稍后退一些比较好。无论修罗剑邢兆，还是何东华，修为都不在老奴之下，万一他们打起来波及这边……”那名随行的仆从，是个留着唏嘘胡茬的中年人，一双眼眸中不时会有冷光闪烁，周身气机雄浑无匹，修为相当不俗。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场对峙的关键，何东华与邢兆之间的一战，已无可避免。
只是，跟在林放身边这么多年，他对林放可以说知根知底，就凭林放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一旦受到波及，怕是难免受伤。
林放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这样的一次相遇，连他在内竟有三人与当年那次灭狐之战有关，当真是世事无常。
被林放称作五叔中年人，却并非青阳林家之人，而是林放之父林宪生前的亲卫，也是当年那场惨烈战役中，三千甲士最后活下来的五人之一。
二十年前，有狐族大妖自蛮荒北域而来，悄然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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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经独霸朔州的北夏侯府，第一时间派人对其进行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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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当时有诸多朔州人士，举家迁徙到了其他州郡。
不久之后，狐族大妖顺利突破境界成为妖王，从山间召集了诸多凶禽猛兽、妖灵精怪，并向朔州城发起了冲击。
初任青州节度使的林靖，得知消息后当即下令，派遣麾下唯一的一支心腹军队，前往朔州围剿妖王。
正值他这个节度使与青州本土势力交锋的关键时刻，林靖初至青州，能动用的力量本就不多，这支军队是林靖自京城带来的精锐，身负皇命。
这支军队当时的将领，便是林放的父亲——林宪。
林宪率军火速从青阳城出发，利用军机传送大阵在最短时间赶到，解了朔州之危。
但，之后对这头狐族妖王的围剿，过程却相当的坎坷。
三千甲士以及众多江湖武夫、世家护卫组成的大军，最初时候可谓势不可挡，势如破竹一般几乎将狐族妖王麾下的兽类、妖怪斩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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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宪手中的兵力一分再分，伤亡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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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何，后来会有帝王钦命陈元为灵州郡守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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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遁入八百里凤凰山的狐族妖王，再度召集诸多猛兽、妖怪，发起了强势反扑。
林宪率军抵达凤凰山下的时候，麾下将士早已因连续作战疲惫不堪。
突遭袭击，仅剩下了不足千人的军队，以及零散的江湖武夫，短短几天内战死大半。
最后等到以凌云剑宗为首的灵州江湖势力赶到，这一支三千人马组成的精锐甲士，仅剩下了重伤濒死的五个人。
说来也巧，当时赶到凤凰山支援的人当中，就有眼下正与何东华对峙的中年修士——邢兆。
邢兆，现为凌云剑宗长老。
此人是二十年前青州道九郡十三城杀性最重的剑修，凡与之对决者非死即伤，由此落了一个修罗剑的名号。
而真正令修罗剑之名传扬四方的一战，是在林宪部队覆灭三个月后，邢兆于凤凰山深处重创狐族妖王，为后来的胜利奠定了关键一击，更让境北边陲无数百姓幸免于难。
这一战，凌云剑宗内与之同辈的强者死伤九人，却一举奠定了凌云剑宗在北三州的地位。
致使凌云剑宗在之后的时间里，受到郡守陈元及灵州几大世家的暗中扶持，继而独霸灵州二十余年。
但世人皆知此人威名赫赫，却不知那次与狐族妖王正面对决，导致邢兆伤及本源，修为从那以后便止步不前，近年来更是有了逐渐倒退的趋势。
因此，邢兆没能在凌云剑宗飞速崛起的过程中，成为掌门候选人，反而被排挤出了宗门权力的中心，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长老。
此次带领门下弟子前往浦源城，目的便是为了配合远在代州的凌云弟子一起行动，彻底覆灭代州罗家血脉。
这是，一个暗中执行了十年之久的庞大计划。
罗家仅仅是庞大计划中的一环，真要说起来，于整个计划而言无关轻重。
罗乐从代州一路逃到灵州地界的时日已经不短，却屡屡能够在关键时刻逃出生天，一再拖延计划的实施进度，已经引起了那位发起庞大计划之人的强烈不满。
可罗乐充其量不过九窍境修为，于修真大境而言才堪堪入门，并不值得那位大人物亲自出手。
正因如此，才会有他这个‘宗门长老’出手的机会。
于是，邢兆身为宗门内最不受重视的长老，便被那人一句话打发来了北地。
并且此次随行弟子中，除了杨称心与代州那位大人物的亲传弟子有些关系，其他均为凌云四峰不受待见之人。
邢兆却清楚，此行不容有失。
罗家之人必须一个不留，否则惹怒了那位大人物，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然而，罗乐又一次逃了，在百名凌云弟子围攻之下逃走了！
邢兆感叹时间不饶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披靡所向的修罗剑了。
连当年那个跟在身边巧笑嫣然的小师妹，都已经成了权倾宗门的大人物，一言足以定他的生死。
世事变迁，一切都变了。
邢兆倍感失落的同时，下令所有凌云弟子分开搜寻，誓要找到罗乐的下落。
至于杨称心的异常举动，邢兆没有在意。
他只是一个在宗门内毫无实权的长老，被人暗地里叫了十多年的废物，不仅得罪不起那位成了大人物的师妹，就连师妹弟子的弟子，他都不敢管。
邢兆有时候在想，身为剑修，当年那股一往无前的心性，何时不见了？
“五叔，再次见到这位当年所向披靡的修罗剑，有何感想？”林放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口问道。
中年随从已入林家为仆将近二十年，身上早已没了当年纵横沙场的英勇，有的是身为奴仆的卑谦。
他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低声道：“少爷，当年那一战怨不得别人。老奴只恨没能与林帅一同赴死，没能与三千同袍共赴幽冥……”
林放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当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当年与大伯林靖针锋相对的家族、官吏，如今已是坟中枯骨。那头引起动荡的狐族妖王，也死去多年。
就连当年不曾发兵救援的驻北军，也被灵州郡守陈元清洗了好几次，将领以及甲士早已新人换旧人。
一切过往都如云烟消散，说再多又有何用？
只是每每想起他那位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林放就不免感慨：生不逢时啊！
远处，一直沉默的何东华，突然开口道：“小生曾以为，二十年前名震四方的修罗剑，应当是江湖中少有的剑心明澈之人。不曾想，如今前辈已泯然于众。可惜。”
与其说双方狭路相逢，不如说何东华主动拦截后发起了挑战。
于剑道一途，他在北三州年轻一代中，已经找不到可以一战的对手。修罗剑邢兆，是何东华挑战的第一位江湖名宿。
只可惜，正如他所说的那般，邢兆并不值得他出剑。
邢兆不为所动，声音冰冷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既欲挑战，那便接我一剑！”
他邢兆再怎么说，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纵使颓废多年，心中傲气未消，岂容一个小辈如此奚落！
铮！
剑器嗡鸣之声响彻当空，众人只感觉一股冰冷至极的锋利气劲，陡然爆裂开来。
夺目剑光，令当空骄阳都黯然失色。
仿佛世间一切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每个人的眼里，只剩下了这一道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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