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鬼的意图
李云陵将封云谣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人了，像是黑暗里的一点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李云陵坐到同一张沙发上，眼含三分笑，温柔地看着封云谣，轻声问道：“你……很缺钱吗？”
“缺！”封云谣不假思索道。
李云陵神色一滞，继而舒颜展笑，挪开目光，眼神慢慢地飘忽起来，神色也正经了许多，有些怅惘地说道：“命比钱重要。”
说完又转回头来看着她，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你的命和钱，我都想要。”封云谣用玩笑的口吻说出，眼神却很坚决——单方面终止任务，她也得死啊。
听了这话，李云陵欲言又止地看着封云谣，眼神像是冬雪初融的冰潭，疏离中又带着温和。
经过无数次前车之鉴，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不过毕竟是生死攸关，他也存有零星希望，只是害怕殃及他人。
“少爷，跟我说说你对那鬼的了解吧。”看着屋外的天色逐渐变暗，封云谣开始将话题拉回正轨。
听着那喊人绰号般的轻快语调，李云陵先是礼貌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李云陵。”
然后开始说道：
“从家里买了一只扔不掉的古铜镜开始，我就开始梦到她，家里开始频发出现怪事，为了家里安宁，我带着铜镜到了这里，然后我就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她了。
每晚12点，她会准时出现，做一些伺候人的工作，譬如端茶倒水，整理房间，三点之前她会离开。
家里请了很多人，都不能将她如何，甚至好多人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就失了神智。
不过她除了一心想让我死之外，待我极好，琐碎之事都是言听计从。
所以先前没有要那些人的性命，不过前一个清虚道长颇有道行，伤了她的脸，让她动了气，说今晚就要带我走。
今夜来拦她的人，都，得，死。”
李云陵一字一顿的加重了最后三个字，还是想要封云谣改变主意，就此离开。
封云谣拇指蹭了蹭下巴：“她是不是挺漂亮，现在还漂亮吗？”
她的关注点全在“伤了她的脸”上，若是这个女鬼脸坏了，她上哪儿再去薅一个填另一个任务的坑。
李云陵虽然不知道封云谣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漂亮，还是很漂亮。”
封云谣听了这话，稍稍安了心，继续问道：
“之前与她交锋的人，有同你说过什么有用的吗？”
“清虚道长说，我与她有前世之缘，前世我负了她，让她含冤而死，化作厉鬼，来向我报仇索命。此劫只能以命抵命方能化解。”李云陵说这话时，给人一种认命的感觉。
封云谣挑着眉，微微后仰，嘶了口气，道：“强行洗脑？”
“嗯？”李云陵不解。
“若是因你前世负心薄幸而来，能夜夜来给你端茶倒水，对你言听计从？”封云谣驳道。
正在布置餐桌的余管家忍不住插话道：“这个老道士！自己无能也就罢了，诓我家少爷做什么！”
李云陵清楚问题不在于清虚的分析合不合理，而在于这个女鬼有要他死的心和要他死的能力。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着余管家的方向看了看，对封云谣说：“先吃点东西吧。”
只见造型华贵奢侈的餐桌上排列整齐地放着几盒速食小火锅，余管家不好意思地对封云谣和老魏说道：“厨子都走了，我只会做这些东西。”
麻，辣，鲜，香。
吃了好长时间清汤挂面的封云谣，很久没闻到过这么浓郁的调料味了，封云谣喉头一动，冲李云陵点了点头。
才刚换座。
罗嫣就从青瓷杯里钻出来，飘到封云谣的身边，盯着李云陵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然后说道：“这人长得真好看，老板，你救了他，他会以身相许来咱们店里吗？”
封云谣被罗嫣的话呛到，轻咳两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李云陵诧异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两遍，封云谣发现他正在看罗嫣。
罗嫣也发现了，稍微有些尴尬地问道：“你，看得到我？”
“嗯。”
罗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腕上伤痕几乎渗出黑血，惨白的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李云陵也突然被呛道，有些发懵地对封云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鬼。”
罗嫣腼腆一笑，李云陵不忍直视地低下了头。
余管家和老魏茫然的望着两人。
“你们在和谁说话呢？”老魏底气不足地朝封云谣身边张望。
“鬼。”封云谣坦然道。
老魏浑身一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沉默片刻，搁下餐具道：“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立刻起身，避着封云谣绕了一大圈走出门去。
余管家也没什么食欲了。
罗嫣看着老魏的背影，突然说道：“他不害怕吗，外面到处都是鬼。”
李云陵赶忙望过去，老魏已经没了身影，他站起身来，想要追过去。
封云谣伸出手往下按了按：“放心，没鬼死乞白赖的要他命。”
李云陵感觉自己被内涵到，悻悻地坐了下去。
看着美男蹙眉，罗嫣于心不忍地补充道：“这座别墅里，只有我一个鬼。”
李云陵和封云谣同时一愣。
“铜镜在哪儿？”封云谣问道。
“我房间里。我带你去。”
……
李云陵卧室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八角菱花黄铜镜，由一座红木雕花架支着，纹饰华丽，镜面光滑，照人纤毫毕现。
“还在呀。”封云谣取下铜镜在手里掂了掂，又对着自己照了照，没有异样，然后又看向罗嫣。
罗嫣摇了摇头，然后皱眉分析道：“这个铜镜应该不是寄托物，而是她过来的媒介，能自个儿造个门，难怪附近几乎沦为鬼蜮，外面的鬼应该是忌惮她才不敢踏足这里，就这能力少说也是青眼以上啊。”
罗嫣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鼓着腮帮子无奈道：“老板，你是不是虎，放着店里那位不带，带我来，我连红眼都打不过，这我能顶吗？”
面对着罗嫣的吐槽，封云谣指腹摩挲着铜镜背面的刻字，镇定的说道：“我自有打算。”
即便两个任务之间的联系是她的脑补，但：
女鬼对李云陵的态度，代表着两人没有仇怨，并且能够沟通。
而寄语中的“两情疏离”说明他们前世也算不上恩爱。
说明这个女鬼从感情上并不是非他不可。
且“今生了”不正是寓示就是要她斩断两人之间的姻缘关系。
只要把握住“两者之间的羁绊是什么”“李云陵的死，她能得到什么”，跟这个鬼就还有商谈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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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人了，像是黑暗里的一点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李云陵坐到同一张沙发上，眼含三分笑，温柔地看着封云谣，轻声问道：“你……很缺钱吗？”
“缺！”封云谣不假思索道。
李云陵神色一滞，继而舒颜展笑，挪开目光，眼神慢慢地飘忽起来，神色也正经了许多，有些怅惘地说道：“命比钱重要。”
说完又转回头来看着她，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你的命和钱，我都想要。”封云谣用玩笑的口吻说出，眼神却很坚决——单方面终止任务，她也得死啊。
听了这话，李云陵欲言又止地看着封云谣，眼神像是冬雪初融的冰潭，疏离中又带着温和。
经过无数次前车之鉴，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不过毕竟是生死攸关，他也存有零星希望，只是害怕殃及他人。
“少爷，跟我说说你对那鬼的了解吧。”看着屋外的天色逐渐变暗，封云谣开始将话题拉回正轨。
听着那喊人绰号般的轻快语调，李云陵先是礼貌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李云陵。”
然后开始说道：
“从家里买了一只扔不掉的古铜镜开始，我就开始梦到她，家里开始频发出现怪事，为了家里安宁，我带着铜镜到了这里，然后我就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她了。
每晚12点，她会准时出现，做一些伺候人的工作，譬如端茶倒水，整理房间，三点之前她会离开。
家里请了很多人，都不能将她如何，甚至好多人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就失了神智。
不过她除了一心想让我死之外，待我极好，琐碎之事都是言听计从。
所以先前没有要那些人的性命，不过前一个清虚道长颇有道行，伤了她的脸，让她动了气，说今晚就要带我走。
今夜来拦她的人，都，得，死。”
李云陵一字一顿的加重了最后三个字，还是想要封云谣改变主意，就此离开。
封云谣拇指蹭了蹭下巴：“她是不是挺漂亮，现在还漂亮吗？”
她的关注点全在“伤了她的脸”上，若是这个女鬼脸坏了，她上哪儿再去薅一个填另一个任务的坑。
李云陵虽然不知道封云谣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漂亮，还是很漂亮。”
封云谣听了这话，稍稍安了心，继续问道：
“之前与她交锋的人，有同你说过什么有用的吗？”
“清虚道长说，我与她有前世之缘，前世我负了她，让她含冤而死，化作厉鬼，来向我报仇索命。此劫只能以命抵命方能化解。”李云陵说这话时，给人一种认命的感觉。
封云谣挑着眉，微微后仰，嘶了口气，道：“强行洗脑？”
“嗯？”李云陵不解。
“若是因你前世负心薄幸而来，能夜夜来给你端茶倒水，对你言听计从？”封云谣驳道。
正在布置餐桌的余管家忍不住插话道：“这个老道士！自己无能也就罢了，诓我家少爷做什么！”
李云陵清楚问题不在于清虚的分析合不合理，而在于这个女鬼有要他死的心和要他死的能力。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着余管家的方向看了看，对封云谣说：“先吃点东西吧。”
只见造型华贵奢侈的餐桌上排列整齐地放着几盒速食小火锅，余管家不好意思地对封云谣和老魏说道：“厨子都走了，我只会做这些东西。”
麻，辣，鲜，香。
吃了好长时间清汤挂面的封云谣，很久没闻到过这么浓郁的调料味了，封云谣喉头一动，冲李云陵点了点头。
才刚换座。
罗嫣就从青瓷杯里钻出来，飘到封云谣的身边，盯着李云陵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然后说道：“这人长得真好看，老板，你救了他，他会以身相许来咱们店里吗？”
封云谣被罗嫣的话呛到，轻咳两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李云陵诧异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两遍，封云谣发现他正在看罗嫣。
罗嫣也发现了，稍微有些尴尬地问道：“你，看得到我？”
“嗯。”
罗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腕上伤痕几乎渗出黑血，惨白的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李云陵也突然被呛道，有些发懵地对封云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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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和谁说话呢？”老魏底气不足地朝封云谣身边张望。
“鬼。”封云谣坦然道。
老魏浑身一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沉默片刻，搁下餐具道：“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立刻起身，避着封云谣绕了一大圈走出门去。
余管家也没什么食欲了。
罗嫣看着老魏的背影，突然说道：“他不害怕吗，外面到处都是鬼。”
李云陵赶忙望过去，老魏已经没了身影，他站起身来，想要追过去。
封云谣伸出手往下按了按：“放心，没鬼死乞白赖的要他命。”
李云陵感觉自己被内涵到，悻悻地坐了下去。
看着美男蹙眉，罗嫣于心不忍地补充道：“这座别墅里，只有我一个鬼。”
李云陵和封云谣同时一愣。
“铜镜在哪儿？”封云谣问道。
“我房间里。我带你去。”
……
李云陵卧室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八角菱花黄铜镜，由一座红木雕花架支着，纹饰华丽，镜面光滑，照人纤毫毕现。
“还在呀。”封云谣取下铜镜在手里掂了掂，又对着自己照了照，没有异样，然后又看向罗嫣。
罗嫣摇了摇头，然后皱眉分析道：“这个铜镜应该不是寄托物，而是她过来的媒介，能自个儿造个门，难怪附近几乎沦为鬼蜮，外面的鬼应该是忌惮她才不敢踏足这里，就这能力少说也是青眼以上啊。”
罗嫣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鼓着腮帮子无奈道：“老板，你是不是虎，放着店里那位不带，带我来，我连红眼都打不过，这我能顶吗？”
面对着罗嫣的吐槽，封云谣指腹摩挲着铜镜背面的刻字，镇定的说道：“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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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对李云陵的态度，代表着两人没有仇怨，并且能够沟通。
而寄语中的“两情疏离”说明他们前世也算不上恩爱。
说明这个女鬼从感情上并不是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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