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案现场
林路遥被胖头陀那一叫，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心中设计出了千百种搪塞说辞，刚探出半个头看过去，却见两人朝着院外跑去，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心中虽有疑惑，但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多想，凌厉地扫了一眼院中的三个房间，选中中间最大一间，一个闪身入了屋内。
屋内门窗紧闭，进门就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关上房门，林路遥嘴角一勾，得咧！这就是案发现场了！
粗略的扫了一眼房中布局，左手边是文房四宝齐全且堆满书的案几，中间一台雕花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边一座六扇屏风，屏风后的东西虽不得见，想来应是床榻。
林路遥心念一动，抬手间，一杆紫光手电筒出现手中，这玩意儿光线越暗越管用，专用于勘察指纹血迹，多年未使用过，刚一打开简直晃瞎眼，赶紧伏低身子将手电靠近地面，不让多余的紫光泄露出去。
待眼睛适应了紫色光线，林路遥便从左手边开始勘察，谨小慎微，不放寸土。
身子随着紫光慢慢移动，从地面再到墙边，再到堆满书的案几。
案几上放着没有写完的字，笔走龙蛇，气势斐然，不免让她对李文青改了两分成见，又见案几上的书堆拔尖，心中好奇，随意抽出一本，刚一翻开却是脸色一变。
书中男女不作一缕，姿势奇特交接一处。这是……春宫秘戏图？
脸不红心不跳的又多翻了两页，才将书放回原处，原本对李文青改了的两分成见瞬间变成四分还回，心下叹道：这李文青真是好雅兴，练字之余还不忘学习立身之道。
刚准备沿着设定路线继续勘察，恍然间在书堆最下方发现几粒黑点，凑近一看，却是几粒黑色泥土，屋里并无绿植，这几粒泥土哪里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案几上？
心中有疑，暂且放于一旁，脚下动作不停，朝着中间木桌而去。
紫光在木桌上缓缓移动，待照在那一套茶具旁时，同样发现了几粒黑色泥土，与案几上那几粒毫无二致，再看向倒置的茶杯，紫光下隐约显现出几道深刻的指纹，凑近一看，这几道指纹都为右手，却是来自不同两人，其中一人拇指上一黄豆大小仿若疤痕的纹路清晰可见。
林路遥静心思量：学子们的卧寝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断没有多日不清洗茶具的道理，这几道指纹应是这两日才印上去。若带有疤痕的指纹是李文青的，便无大用，若是别人的，那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右手拇指有疤痕的人，就算不是杀害李文青的凶手，也是与李文青交往甚密之人。李文青在大观书院可是不怎么被人待见的，所以，前者的可能性应是最大。
站在原处，用紫光灯朝前方地面照了一遍，在确定没有类似血迹的印记后，才又继续向那座六扇屏风走去。
屏风之后，摆放着一张华贵的床榻，这一处血腥味更甚，床榻上赫然一摊乌黑色的血迹。将紫光照向床榻仔细研究，忽觉这血迹有些奇怪，面积极大，甚至已经浸透了被褥，滴落在床底。
再看周遭，干净整洁，并未有打斗痕迹，且床头端放着一本诗集。
小心的将诗集拿起来，翻了两页，不出意外，这便是二哥常看的那一本，上面有一些备注的简体字还是她闲来教二哥写的。在这世上除了二哥，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对简体字有兴趣的人了。依照李文青的“雅兴”，断不会对这种“无趣”的东西感兴趣。
那这本诗集，究竟为什么会落在李文青手里？
想起刚才在案几和茶具旁发现的黑色泥土，林路遥蹲下身，仔细在地上找寻相似之物，不等她发现什么，忽觉有脚步声靠近屋门，急忙将紫光手电筒换成了一把麻、醉枪，双手持握，侧身藏入梁柱之后，放慢呼吸，听着门外动静。
一个人？如她一样，进门后便关上了房门，显然是不想有人发现。
脚步平稳，呼吸沉着，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如此小心翼翼，这人是凶手还是队友？
不管是凶手还是队友，都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不然，就算她全身长满嘴，也是说不清了。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路遥咽下一口唾沫，托着手中枪，蓄势待发。
屋内光线黯淡，不等林路遥看清来人，迅速扣下扳机。麻，醉针出膛直奔那人颈下而去，岂料那人仿若一早就知道她的动作，身子微微一侧，那一针不偏不倚直接扎在了屏风上。
这是枪啊！就算是麻，醉枪，离膛速度也有每秒两百米了吧！居然被他就这么躲过去了！？
破罐子破摔，刚想再开第二枪，却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寒凉的剑光若一道白芒袭面而来。
不遑多想，林路遥直接将手中的麻、醉枪换成一把军用匕首，抬手将剑芒挡在身前，两兵相交，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林路遥趁机威胁道：“若不想被人发现，那便各退一步，咱们有话好说！”
那人身形似有一顿，直接收剑入鞘，低声道：“是你！”
低音炮般的声音响在耳边，林路遥虽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凭声音也知来人是谁。脸上一僵，收了手上动作，将匕首悄悄藏回，硬着头皮道：“没错，是我。”
齐昀道：“你为何……”
林路遥道：“不瞒公子，我是林相国府上的师爷，受林相爷之令来大观书院替两位少爷收拾遗落物品，平日里两位少爷待我不薄，我便想着为两位少爷寻得一些证据，帮两位少爷洗脱冤屈。”
既然今日在马车里没有认出齐昀，她断不能在这时候又说认识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抹黑吗？
一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话说完，却久久得不到身前人的回应，林路遥忽觉不安，她这套说辞从出了相府门就再没有第二个，瞧着齐昀这动静，该不会怀疑她吧？
须臾，齐昀终于开口，却不是询问她的真实身份或目的。
“你使的暗器是何物？”
若不是齐昀的提醒，她倒是忘了，急忙走到屏风旁，摸索着将那一根麻，醉针扯下收好，“就是普通的银针暗器，防身用的，不好意思啊，刚才差点伤到你。不过话说回来，为何公子也会出现在这里？”
齐昀俯看着她，专注的紫眸里泛着淡淡流光，微微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得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火光霎时照亮整间屋子。
齐昀立即将她护住，躲进梁柱之后。
“出来！我看见你了！”这是瘦头陀的声音。
随即，胖头陀也跟着吼道：“别以为调虎离山就能骗过我们兄弟俩，出来！不然官爷我不客气了！”
有齐昀当共犯，就算被抓现行，林路遥心里也是有底的，但面上依旧佯装出一副惊恐模样，趁机抓住他的手臂，朝他身后缩了缩身子：“公子可要为我作证，我可没干什么坏事！”
齐昀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跟我走。”
林路遥被齐昀挡着绕出了屏风，胖头陀和瘦头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长刀，待看清齐昀的模样，面露惊异，俯首半跪在地：“参见燕王爷！属下不知是王爷，多有唐突，还请王爷恕罪！”
听着胖瘦头陀一口一个“王爷”的叫，林路遥觉得自己也应该随个大流，不然也显得太不正常了，便故作讶异的松开齐昀手臂道，诧异道：“原来，你是王爷啊！”
齐昀瞥了她一眼，看的她心中莫名发慌，本想发挥演技再惊诧几句，最终还是悻悻然地闭了嘴，乖顺的站在一旁。
齐昀道：“起来吧。”
话一说完，完全没有要解释他为何会和相府师爷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径直带着林路遥离开了房间。
林路遥在掠过胖瘦头陀身边的时候，乜眼瞧见两人额头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他们急着追击谁流下的，还是被齐昀吓的，无论如何，她也算在他们眼皮下混过去了。
林路遥一边跟着齐昀走，一边总结在李文青房中的发现：黑色泥土、有疤痕的右手拇指、大量的血迹、二哥的诗集、干净整洁的犯罪现场……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到底有什么联系？
对了，还有大哥的剑，应该还在李文青的尸体上，这李文青的尸体又放在哪里的？如果有尸检报告就好了，要是在以前，尸检报告应该早就出来了吧……
唉，现在也只有寄希望在宋玉身上了，也不知道宋玉什么时候能到。
齐昀脚下突然一顿，林路遥刹车不及，直接追尾撞上齐昀后背。
齐昀转身，疑道：“你认识宋玉？”
嗯？她刚才有说什么吗？
林路遥后退半步，摸摸鼻子：“听过宋大人的名号，但是没见过人。”
齐昀微微吐了口气，若有所思转过身去。
不远处子凛火急火燎地跑来，“王爷！属下就是转身的功夫，王爷是去哪里了？”待看见齐昀身后之人，脸上霎时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怎么又是你这个……”
齐昀打断道：“他是林相府的师爷。”
子凛一顿，不满地哼了一声，顺着齐昀道：“林相府的师爷长成这幅模样？”
这副模样？
林路遥最是不喜有人说她丑，虽然她现在确实挺丑，但是面子还是要的，这口水战当然也要打上一打。
昂首挺胸向前一步，道：“你这泼猴说谁这幅模样？你长的好？能多长个鼻子，多长个眼睛？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人家当王爷的还没说我长什么模样，轮的到你在这里瞎嚷嚷？”
子凛打小就跟在齐昀身旁，就算是齐昀刚回青云的那几年，也没人敢与他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骂，林路遥这几句话，无疑是挑起了他潜藏许久的战斗力，袖子一拢，也顾不得什么王爷侍卫的仪态，“长的这幅模样，出门让人看，还不能让人说了是吧？”
林路遥斜眼一横，道：“说啊！随便说！最好再大声点，将这书院的人都吵醒，让人家看看堂堂燕王爷的侍卫是生的如何一张嘴炮！”
虽然不知道嘴炮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子凛跳起身子作势就要动手，齐昀一步挡在林路遥身前，道：“回房。”
一腔悲愤热血就这样被齐昀两个字给瞬间浇灭，子凛朝着林路遥狠狠咬牙，嘟哝了几声，甩手而去。林路遥朝着子凛吐舌头，恰好撞上齐昀的一双紫眸，换她尴尬一笑。
这双眼睛好看是真好看，但也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身为一国的王爷，大大方方进现场不挺好的吗？非要偷偷摸摸。若是她那一枪打中了他，又该怎么办？
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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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的扫了一眼房中布局，左手边是文房四宝齐全且堆满书的案几，中间一台雕花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边一座六扇屏风，屏风后的东西虽不得见，想来应是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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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之后，摆放着一张华贵的床榻，这一处血腥味更甚，床榻上赫然一摊乌黑色的血迹。将紫光照向床榻仔细研究，忽觉这血迹有些奇怪，面积极大，甚至已经浸透了被褥，滴落在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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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本诗集，究竟为什么会落在李文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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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道：“你为何……”
林路遥道：“不瞒公子，我是林相国府上的师爷，受林相爷之令来大观书院替两位少爷收拾遗落物品，平日里两位少爷待我不薄，我便想着为两位少爷寻得一些证据，帮两位少爷洗脱冤屈。”
既然今日在马车里没有认出齐昀，她断不能在这时候又说认识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抹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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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齐昀终于开口，却不是询问她的真实身份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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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俯看着她，专注的紫眸里泛着淡淡流光，微微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得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火光霎时照亮整间屋子。
齐昀立即将她护住，躲进梁柱之后。
“出来！我看见你了！”这是瘦头陀的声音。
随即，胖头陀也跟着吼道：“别以为调虎离山就能骗过我们兄弟俩，出来！不然官爷我不客气了！”
有齐昀当共犯，就算被抓现行，林路遥心里也是有底的，但面上依旧佯装出一副惊恐模样，趁机抓住他的手臂，朝他身后缩了缩身子：“公子可要为我作证，我可没干什么坏事！”
齐昀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跟我走。”
林路遥被齐昀挡着绕出了屏风，胖头陀和瘦头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长刀，待看清齐昀的模样，面露惊异，俯首半跪在地：“参见燕王爷！属下不知是王爷，多有唐突，还请王爷恕罪！”
听着胖瘦头陀一口一个“王爷”的叫，林路遥觉得自己也应该随个大流，不然也显得太不正常了，便故作讶异的松开齐昀手臂道，诧异道：“原来，你是王爷啊！”
齐昀瞥了她一眼，看的她心中莫名发慌，本想发挥演技再惊诧几句，最终还是悻悻然地闭了嘴，乖顺的站在一旁。
齐昀道：“起来吧。”
话一说完，完全没有要解释他为何会和相府师爷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径直带着林路遥离开了房间。
林路遥在掠过胖瘦头陀身边的时候，乜眼瞧见两人额头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他们急着追击谁流下的，还是被齐昀吓的，无论如何，她也算在他们眼皮下混过去了。
林路遥一边跟着齐昀走，一边总结在李文青房中的发现：黑色泥土、有疤痕的右手拇指、大量的血迹、二哥的诗集、干净整洁的犯罪现场……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到底有什么联系？
对了，还有大哥的剑，应该还在李文青的尸体上，这李文青的尸体又放在哪里的？如果有尸检报告就好了，要是在以前，尸检报告应该早就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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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脚下突然一顿，林路遥刹车不及，直接追尾撞上齐昀后背。
齐昀转身，疑道：“你认识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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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遥后退半步，摸摸鼻子：“听过宋大人的名号，但是没见过人。”
齐昀微微吐了口气，若有所思转过身去。
不远处子凛火急火燎地跑来，“王爷！属下就是转身的功夫，王爷是去哪里了？”待看见齐昀身后之人，脸上霎时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怎么又是你这个……”
齐昀打断道：“他是林相府的师爷。”
子凛一顿，不满地哼了一声，顺着齐昀道：“林相府的师爷长成这幅模样？”
这副模样？
林路遥最是不喜有人说她丑，虽然她现在确实挺丑，但是面子还是要的，这口水战当然也要打上一打。
昂首挺胸向前一步，道：“你这泼猴说谁这幅模样？你长的好？能多长个鼻子，多长个眼睛？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人家当王爷的还没说我长什么模样，轮的到你在这里瞎嚷嚷？”
子凛打小就跟在齐昀身旁，就算是齐昀刚回青云的那几年，也没人敢与他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骂，林路遥这几句话，无疑是挑起了他潜藏许久的战斗力，袖子一拢，也顾不得什么王爷侍卫的仪态，“长的这幅模样，出门让人看，还不能让人说了是吧？”
林路遥斜眼一横，道：“说啊！随便说！最好再大声点，将这书院的人都吵醒，让人家看看堂堂燕王爷的侍卫是生的如何一张嘴炮！”
虽然不知道嘴炮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子凛跳起身子作势就要动手，齐昀一步挡在林路遥身前，道：“回房。”
一腔悲愤热血就这样被齐昀两个字给瞬间浇灭，子凛朝着林路遥狠狠咬牙，嘟哝了几声，甩手而去。林路遥朝着子凛吐舌头，恰好撞上齐昀的一双紫眸，换她尴尬一笑。
这双眼睛好看是真好看，但也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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