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汇方院公审
见杨翘楚被捕快架走，下学的学子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跟着一窝蜂的朝汇方院跑去。
待到了汇方院，林路遥才发现，这专属于院长的院子并没有安置路障，连守卫的人也没有，明摆着就是方便其它人进去听审，也不知道这是温庆儒的意思还是齐昀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皇上下旨要公开审理，那就应该要有公开审理的样才行。
林路遥身材虽不高大，但也不属于娇小的那一种，这密不透风的人墙，穿是穿不过去了，但好在她脸皮够厚，才不管对方是哪个尚书的儿子还是哪个英勇将军的旁系，伸手就是一阵拨拉，一边拉一边念叨：“让开！让开！我是协助办案的师爷！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本来这些自视甚高的学子们面上还有些不耐，但一听见是协助办案的，各个避之唯恐不及，居然直接为她让了一条道出来。林路遥干脆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进了院中，抬眼瞧见白浪和烈火，直接靠着他们站了过去。
院中摆放着四张靠椅，最上方自然是齐昀所坐，两侧分别坐着院长温庆儒，大理寺卿宋玉，以及哭的老脸不识的顺天府尹李永昌。
杨翘楚被两名捕快架着带了上来，捕快一松手，杨翘楚便腿软的瘫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初见他时那种义正言辞的豪杰模样。
宋玉朝齐昀看了一眼，才对一旁的捕快道：“替杨少爷搬把椅子来。”待捕快将杨翘楚抬放在椅子上，又听他再道：“杨少爷，你贵为吏部尚书的嫡子，本官希望你诚实的回答本官的问题。”
杨翘楚手扶着椅臂，一张娃娃脸忽红忽白，慌慌张张地看着宋玉：“宋……宋……大人请问。”
宋玉正声道：“三日前，相国府的两位少爷可有赠与你何物？”
杨翘楚垂首应道：“……有。”
林路遥怀抱着双手，看着乖顺的杨翘楚，哼了一声，方才这杨翘楚面对她的时候，可是支支吾吾不认账，现在面对齐昀宋玉这些大官，倒是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身份地位这东西还真是比什么都好使啊。
宋玉又问：“是何物？”
“林大公子的练剑，还有林二公子的……诗集。”在一片哗然声中，他情绪激动的补充道：“但是！当天夜里，诗集和练剑就……就不见了！”
哗然声更甚。
温庆儒干咳了两声，学子们渐渐噤了声，他看着杨翘楚，道：“为何不一早将此事说出？”
杨翘楚声音低不可闻：“学……学生怕……怕……怕被两位少爷……责……责怪，从此便……便不再与学生交……交好。然……然后就发……发生了李……李文青的事情，所以……”
宋玉厉色道：“所以你就更不敢将此事说明？平白让两位少爷蒙冤入狱？！”
李永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一拍而起，指着杨翘楚狠道：“堂堂吏部尚书的嫡子，居然胆小成这样？”
“宋大人！本官劝你用词可得斟酌一二，什么叫蒙冤入狱？杨公子的话只能证明林相家的公子赠送过练剑和诗集，并不能代表杀害我儿的就不是他们！谁能证明相府少爷不会临时反悔，将练剑和诗集偷拿回来？我儿定是瞧见他们偷鸡摸狗，他们二人心生怨怼，便合起手来将我儿杀害房中！”
林路遥眉头皱紧，李永昌话里话外明显就是针对两位兄长，难道他在朝中与父亲有什么过节，就等着抓住些把柄好打压父亲在朝中势力？
一直畏畏缩缩的杨翘楚这时倒是恢复些凛然的模样，道：“我相信两位公子不会做这种事！”
烈火过了这么一阵，似是缓过些精气神来，听得李永昌一番论述，心中火气压都压不住，扯着嗓子道：“若是那练剑和诗集并不是如杨公子所说的不见了，这又如何？”
杨翘楚脸更白了。
李永昌对烈火吼道：“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这时，见得人群中有一学子举手示意，“学……学生能证明杨翘楚是真的弄丢了两位公子的东西。”
温庆儒道：“上前说话。”
学子从人群钻出来，道：“那日杨翘楚得了两位公子的赠礼，极其心悦，但他一直也不肯说那赠礼是何物，晚膳过后更是在院子里又是舞剑又是吟诗的，吵得学生不胜其烦。学生当时透过窗户吼了他几句，接着他倒是安分了些，又过了些时候，他便来敲我屋子的门，说是找东西，又不说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练剑和诗集。”
温庆儒道：“你下去吧。”又对杨翘楚道：“东西在你的院中丢失的？”
杨翘楚解释道：“当时我……我只是转身回了趟屋里，剑和诗集就不见了，我……我也很着急。”
温庆儒抬眼看向齐昀，齐昀端坐于上，并无半点想要开口的意思。
一时间，院中气氛有些滞凝。
林路遥第一次瞧见如此拖沓的问案手法，火急火燎，瞥眼瞧见宋玉一旁的圆凳上有一杯茶水，直接端起来就是一口，清茶还未入口，心中忽然有了主意，用衣袖将茶杯周遭都擦拭了一遍，再用两根手指竖夹着茶杯的边沿，直接走到杨翘楚身前：“杨少爷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来，喝杯茶，润润。”
杨翘楚心慌的紧，有茶水递来自然不拒绝，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林路遥用同样的姿势将茶杯接回，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拎着茶杯走回到刚才所站位置。
白浪脸上一僵，低声提醒道：“师爷可知这茶杯是宋大人的？”
林路遥：“……呃，现在知道算不算晚？”
白浪道：“……燕王爷正看着你呢。”
林路遥抬头朝齐昀看去，这一眼瞧得她心头莫名一慌，齐昀眼中的紫色幽光晃的她脑袋疼，难道刚才她的行为又唐突了谁？
侧眼看见宋玉同样神色不明的看着她，这才回过神来。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相府的师爷啊！怎能随意走动不顾这些大官的面子呢？这回怕是将所有人都得罪了。
不等有人发飙，林路遥拎着那只空茶杯施了一礼，带着白浪烈火，逃似的离开了汇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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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汇方院，林路遥才发现，这专属于院长的院子并没有安置路障，连守卫的人也没有，明摆着就是方便其它人进去听审，也不知道这是温庆儒的意思还是齐昀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皇上下旨要公开审理，那就应该要有公开审理的样才行。
林路遥身材虽不高大，但也不属于娇小的那一种，这密不透风的人墙，穿是穿不过去了，但好在她脸皮够厚，才不管对方是哪个尚书的儿子还是哪个英勇将军的旁系，伸手就是一阵拨拉，一边拉一边念叨：“让开！让开！我是协助办案的师爷！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本来这些自视甚高的学子们面上还有些不耐，但一听见是协助办案的，各个避之唯恐不及，居然直接为她让了一条道出来。林路遥干脆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进了院中，抬眼瞧见白浪和烈火，直接靠着他们站了过去。
院中摆放着四张靠椅，最上方自然是齐昀所坐，两侧分别坐着院长温庆儒，大理寺卿宋玉，以及哭的老脸不识的顺天府尹李永昌。
杨翘楚被两名捕快架着带了上来，捕快一松手，杨翘楚便腿软的瘫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初见他时那种义正言辞的豪杰模样。
宋玉朝齐昀看了一眼，才对一旁的捕快道：“替杨少爷搬把椅子来。”待捕快将杨翘楚抬放在椅子上，又听他再道：“杨少爷，你贵为吏部尚书的嫡子，本官希望你诚实的回答本官的问题。”
杨翘楚手扶着椅臂，一张娃娃脸忽红忽白，慌慌张张地看着宋玉：“宋……宋……大人请问。”
宋玉正声道：“三日前，相国府的两位少爷可有赠与你何物？”
杨翘楚垂首应道：“……有。”
林路遥怀抱着双手，看着乖顺的杨翘楚，哼了一声，方才这杨翘楚面对她的时候，可是支支吾吾不认账，现在面对齐昀宋玉这些大官，倒是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身份地位这东西还真是比什么都好使啊。
宋玉又问：“是何物？”
“林大公子的练剑，还有林二公子的……诗集。”在一片哗然声中，他情绪激动的补充道：“但是！当天夜里，诗集和练剑就……就不见了！”
哗然声更甚。
温庆儒干咳了两声，学子们渐渐噤了声，他看着杨翘楚，道：“为何不一早将此事说出？”
杨翘楚声音低不可闻：“学……学生怕……怕……怕被两位少爷……责……责怪，从此便……便不再与学生交……交好。然……然后就发……发生了李……李文青的事情，所以……”
宋玉厉色道：“所以你就更不敢将此事说明？平白让两位少爷蒙冤入狱？！”
李永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一拍而起，指着杨翘楚狠道：“堂堂吏部尚书的嫡子，居然胆小成这样？”
“宋大人！本官劝你用词可得斟酌一二，什么叫蒙冤入狱？杨公子的话只能证明林相家的公子赠送过练剑和诗集，并不能代表杀害我儿的就不是他们！谁能证明相府少爷不会临时反悔，将练剑和诗集偷拿回来？我儿定是瞧见他们偷鸡摸狗，他们二人心生怨怼，便合起手来将我儿杀害房中！”
林路遥眉头皱紧，李永昌话里话外明显就是针对两位兄长，难道他在朝中与父亲有什么过节，就等着抓住些把柄好打压父亲在朝中势力？
一直畏畏缩缩的杨翘楚这时倒是恢复些凛然的模样，道：“我相信两位公子不会做这种事！”
烈火过了这么一阵，似是缓过些精气神来，听得李永昌一番论述，心中火气压都压不住，扯着嗓子道：“若是那练剑和诗集并不是如杨公子所说的不见了，这又如何？”
杨翘楚脸更白了。
李永昌对烈火吼道：“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这时，见得人群中有一学子举手示意，“学……学生能证明杨翘楚是真的弄丢了两位公子的东西。”
温庆儒道：“上前说话。”
学子从人群钻出来，道：“那日杨翘楚得了两位公子的赠礼，极其心悦，但他一直也不肯说那赠礼是何物，晚膳过后更是在院子里又是舞剑又是吟诗的，吵得学生不胜其烦。学生当时透过窗户吼了他几句，接着他倒是安分了些，又过了些时候，他便来敲我屋子的门，说是找东西，又不说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练剑和诗集。”
温庆儒道：“你下去吧。”又对杨翘楚道：“东西在你的院中丢失的？”
杨翘楚解释道：“当时我……我只是转身回了趟屋里，剑和诗集就不见了，我……我也很着急。”
温庆儒抬眼看向齐昀，齐昀端坐于上，并无半点想要开口的意思。
一时间，院中气氛有些滞凝。
林路遥第一次瞧见如此拖沓的问案手法，火急火燎，瞥眼瞧见宋玉一旁的圆凳上有一杯茶水，直接端起来就是一口，清茶还未入口，心中忽然有了主意，用衣袖将茶杯周遭都擦拭了一遍，再用两根手指竖夹着茶杯的边沿，直接走到杨翘楚身前：“杨少爷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来，喝杯茶，润润。”
杨翘楚心慌的紧，有茶水递来自然不拒绝，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林路遥用同样的姿势将茶杯接回，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拎着茶杯走回到刚才所站位置。
白浪脸上一僵，低声提醒道：“师爷可知这茶杯是宋大人的？”
林路遥：“……呃，现在知道算不算晚？”
白浪道：“……燕王爷正看着你呢。”
林路遥抬头朝齐昀看去，这一眼瞧得她心头莫名一慌，齐昀眼中的紫色幽光晃的她脑袋疼，难道刚才她的行为又唐突了谁？
侧眼看见宋玉同样神色不明的看着她，这才回过神来。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相府的师爷啊！怎能随意走动不顾这些大官的面子呢？这回怕是将所有人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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