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鸽第四
两人停下了脚步，拉着今天买的东西站在道路一旁。
“好吧，但不一定买得到。虽然那大人是要卖了这猫，可看那娃娃看着好像有些舍不得。”
“好，如果他不肯就算了。我们也可以买了再送还给他呀。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买了……再送回去？
“你钱很多吗？”
“我没钱，但你钱很多啊。”
“那是我的。”
“我以后还你。”
“现在就还。”
“？”
蓝久松开了手，把另一只手里满载货物的木制独轮小推车的把手交到了小白鸽手里。这样小白鸽就一手一辆独轮小推车了。
可怜每辆小推车都有两个把手，却总共只用到了两个，另两个毫无用武之地。还被小白鸽拖得一拐一拐得，还好东西绑的紧。
白鸽抬起头，乐呵呵道：
“你看，我是不是力气很大？”
蓝久看了一眼，为它们默哀。
“原来你是怕他难过吗？我还说怎么之前嚷嚷着怕猫，说看见猫捕鸽子吃的家伙怎么会想养猫了。”
白鸽一听，不是啊，这只小猫这么可爱，他是真的喜欢啊。于是急道：
“没有没有，你看它这么可爱，小小的一团，我是真的想养它。它还这么小，不会吃鸽子的。”
“别急，就算吃，也不会吃你的，如果咬你，你这么大了也不用担心打不过。”
两人又走了回去，那孩子看有人来了，急忙转了回去，背对着蓝久她们。
蓝久笑了笑，“请问，这猫怎么卖？”
小孩子没说话。
大人也笑着答道：
“这猫不卖的，就是家里猫每年都添好多小猫，养不来，就趁着卖菜找些好心人送出去几个。要是你们喜欢就送你们好了。”
又道：
“不过有个说法，一般送猫送狗不太好，要给些彩头才会获得久。一个铜板就好。”
一个铜板，只能买一个馒头。看来真的不是为了赚钱。
蓝久拿出先前买书时找的铜板，给了那人。不过没有马上抱走小猫，而是留了白鸽和货物在这就走了，说去去就回。
至于蓝久为什么连一枚铜板都会留着，那还要追究到很久以前。
蓝久想坐船渡江玩，到岸了，掏出一颗小金子给人家。本来想着，怕钱少不怕钱多吗，何况老人家一边渡江，一边唱江歌，伴着两岸的猿声，蓝久心情很不错。结果老人家不收。
好吧，老人家有自己的原则，再三推辞，绝不多收。蓝久也不好硬推，于是说先记着，下次给。老人没想蓝久会那么快回来，问她：
“你不是去对面玩吗？怎么就回来了？不用急着给钱。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我几个儿子都有钱，不收钱也没关系的。老头子我就是一辈子习惯了在江上渡人，唱调子，不缺这点钱。”
蓝久想，你难道收养孩子了？
几十年前，这老人同他喜欢的姑娘在这里殉情。蓝久路过，把他们救了上来，当然，他们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是蓝久救的。
两家本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死活不同意。可孩子真死了，倒觉得去他的门不当户不对，能活过来就好。
此时正值涨水期，跳下去找人无疑是送死。
没人敢去。
亲属也快要放弃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变成了泣不成声，呜呜咽咽。
天可怜见的，双方家人已经哭晕了好几个，滚滚江水中，还真就有一席红衣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冒出了三颗头。蓝久一手夹着一个，愣是把人拖上了岸。岸上的人接着人，连连道谢，就差跪下了。
后来，蓝久被请去吃了喜酒。喜宴上新人给蓝久敬酒，蓝久推辞不过喝了杯。
上头。
蓝久连忙说有事，跑了。
这样的人不少，可幸运的没几个。别说活下来后家里人就同意了，更多的是活下来也不同意。更有甚者，觉得这是耻辱，情愿自己的孩子就那样死了。
而更更多的是，根本活不下来。
而私奔成功了的，少有过得好的。日子大都不太好过，甚者有些还很难熬。
更别说走到大团圆了。
至于被蓝久救的这俩人的父母，要说他们不好吧，他们又让俩人结婚了；要说他们好吧，可也是他们把孩子逼到了这地步。
问题的根源大概还是世俗的眼光，一般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的。只是他们有的以为人都舍不得死，所以不怕孩子来这一出，于是两害择其轻，选择了他们认为比较好的那一个。
这样大团圆的结局，蓝久甚至想说与那天桥底下说书的听，让他们编成话本传下去。可惜，说起来太麻烦，于是打消了念头。
可惜，几十年后蓝久又来了一次，听说那姑娘已经死了。小伙子也成了鳏夫，白头发都长了好多，没有再娶。
他们本该有一个孩子，可自从跳江以后，女子身子骨就一天天变差，孩子也胎死腹中。
听说女子死时，男子也想寻死。
但女子让他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双方父母，等百年后，奈何桥边，两人再相聚。
蓝久想，孩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活着的人想死不能死，很痛苦的。
再说奈何桥，哪儿来的奈何桥？
不过百年后相见倒是可以的。
“哦，这样啊。那真是恭喜了。不过我也不缺钱，我是来玩的，不过主要还是很久没坐船了，特意来坐的。以后可能还会来，所以这钱还是收下吧。”
这次，看着那一堆铜板，老人没有再推辞。
“好啊，下次也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只是，老头子年纪大了，下次来可能要换个人撑船了。”
“是啊，下次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蓝久想，嗯，看样子时候也快到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话说，以后出门还是要带点散钱的。
……
蓝久回来时，手里多了六根糖葫。本来是想买糖画的，可画起来要等太久，而且，糖葫芦颜色红红的，小朋友看了心情应该会好些。
“给。”
蓝久往白鸽，小孩，大人，三人手里都塞了一串糖葫芦。
“这这这……不用，真的不用。这猫本来就是要送人的。”
“大状你快还回去。”
说着就要把自己和大状手里的糖塞回去。
“什么？扔了多可惜，大状，快谢谢阿姊。”
果然，都是往年轻了喊。
“谢谢阿姊。猫猫还小，要是不听话，阿姊别凶它。什么？你很凶？阿姊骗人的吧？”
小孩吃着糖，笑得可开心了。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呢？快把猫给人家。”
“哦，好的，”
“大状，给，不要一次吃完，容易坏牙。”
“嗯，你也吃。”
小孩笑着和白鸽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小白鸽两手拖着推车，慢慢走着，影子被拖得长长的。蓝久一手提着只篮子，里面装着只不安分的小猫，一手拿着四根糖葫芦。
“阿姊，为什么买这么多糖葫芦啊？”
“因为多买点，吃完了还想吃的时候就不用再去买了呀。”
“我不用吃这么多的。”
“我是说我想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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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不一定买得到。虽然那大人是要卖了这猫，可看那娃娃看着好像有些舍不得。”
“好，如果他不肯就算了。我们也可以买了再送还给他呀。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买了……再送回去？
“你钱很多吗？”
“我没钱，但你钱很多啊。”
“那是我的。”
“我以后还你。”
“现在就还。”
“？”
蓝久松开了手，把另一只手里满载货物的木制独轮小推车的把手交到了小白鸽手里。这样小白鸽就一手一辆独轮小推车了。
可怜每辆小推车都有两个把手，却总共只用到了两个，另两个毫无用武之地。还被小白鸽拖得一拐一拐得，还好东西绑的紧。
白鸽抬起头，乐呵呵道：
“你看，我是不是力气很大？”
蓝久看了一眼，为它们默哀。
“原来你是怕他难过吗？我还说怎么之前嚷嚷着怕猫，说看见猫捕鸽子吃的家伙怎么会想养猫了。”
白鸽一听，不是啊，这只小猫这么可爱，他是真的喜欢啊。于是急道：
“没有没有，你看它这么可爱，小小的一团，我是真的想养它。它还这么小，不会吃鸽子的。”
“别急，就算吃，也不会吃你的，如果咬你，你这么大了也不用担心打不过。”
两人又走了回去，那孩子看有人来了，急忙转了回去，背对着蓝久她们。
蓝久笑了笑，“请问，这猫怎么卖？”
小孩子没说话。
大人也笑着答道：
“这猫不卖的，就是家里猫每年都添好多小猫，养不来，就趁着卖菜找些好心人送出去几个。要是你们喜欢就送你们好了。”
又道：
“不过有个说法，一般送猫送狗不太好，要给些彩头才会获得久。一个铜板就好。”
一个铜板，只能买一个馒头。看来真的不是为了赚钱。
蓝久拿出先前买书时找的铜板，给了那人。不过没有马上抱走小猫，而是留了白鸽和货物在这就走了，说去去就回。
至于蓝久为什么连一枚铜板都会留着，那还要追究到很久以前。
蓝久想坐船渡江玩，到岸了，掏出一颗小金子给人家。本来想着，怕钱少不怕钱多吗，何况老人家一边渡江，一边唱江歌，伴着两岸的猿声，蓝久心情很不错。结果老人家不收。
好吧，老人家有自己的原则，再三推辞，绝不多收。蓝久也不好硬推，于是说先记着，下次给。老人没想蓝久会那么快回来，问她：
“你不是去对面玩吗？怎么就回来了？不用急着给钱。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我几个儿子都有钱，不收钱也没关系的。老头子我就是一辈子习惯了在江上渡人，唱调子，不缺这点钱。”
蓝久想，你难道收养孩子了？
几十年前，这老人同他喜欢的姑娘在这里殉情。蓝久路过，把他们救了上来，当然，他们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是蓝久救的。
两家本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死活不同意。可孩子真死了，倒觉得去他的门不当户不对，能活过来就好。
此时正值涨水期，跳下去找人无疑是送死。
没人敢去。
亲属也快要放弃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变成了泣不成声，呜呜咽咽。
天可怜见的，双方家人已经哭晕了好几个，滚滚江水中，还真就有一席红衣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冒出了三颗头。蓝久一手夹着一个，愣是把人拖上了岸。岸上的人接着人，连连道谢，就差跪下了。
后来，蓝久被请去吃了喜酒。喜宴上新人给蓝久敬酒，蓝久推辞不过喝了杯。
上头。
蓝久连忙说有事，跑了。
这样的人不少，可幸运的没几个。别说活下来后家里人就同意了，更多的是活下来也不同意。更有甚者，觉得这是耻辱，情愿自己的孩子就那样死了。
而更更多的是，根本活不下来。
而私奔成功了的，少有过得好的。日子大都不太好过，甚者有些还很难熬。
更别说走到大团圆了。
至于被蓝久救的这俩人的父母，要说他们不好吧，他们又让俩人结婚了；要说他们好吧，可也是他们把孩子逼到了这地步。
问题的根源大概还是世俗的眼光，一般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的。只是他们有的以为人都舍不得死，所以不怕孩子来这一出，于是两害择其轻，选择了他们认为比较好的那一个。
这样大团圆的结局，蓝久甚至想说与那天桥底下说书的听，让他们编成话本传下去。可惜，说起来太麻烦，于是打消了念头。
可惜，几十年后蓝久又来了一次，听说那姑娘已经死了。小伙子也成了鳏夫，白头发都长了好多，没有再娶。
他们本该有一个孩子，可自从跳江以后，女子身子骨就一天天变差，孩子也胎死腹中。
听说女子死时，男子也想寻死。
但女子让他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双方父母，等百年后，奈何桥边，两人再相聚。
蓝久想，孩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活着的人想死不能死，很痛苦的。
再说奈何桥，哪儿来的奈何桥？
不过百年后相见倒是可以的。
“哦，这样啊。那真是恭喜了。不过我也不缺钱，我是来玩的，不过主要还是很久没坐船了，特意来坐的。以后可能还会来，所以这钱还是收下吧。”
这次，看着那一堆铜板，老人没有再推辞。
“好啊，下次也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只是，老头子年纪大了，下次来可能要换个人撑船了。”
“是啊，下次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蓝久想，嗯，看样子时候也快到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话说，以后出门还是要带点散钱的。
……
蓝久回来时，手里多了六根糖葫。本来是想买糖画的，可画起来要等太久，而且，糖葫芦颜色红红的，小朋友看了心情应该会好些。
“给。”
蓝久往白鸽，小孩，大人，三人手里都塞了一串糖葫芦。
“这这这……不用，真的不用。这猫本来就是要送人的。”
“大状你快还回去。”
说着就要把自己和大状手里的糖塞回去。
“什么？扔了多可惜，大状，快谢谢阿姊。”
果然，都是往年轻了喊。
“谢谢阿姊。猫猫还小，要是不听话，阿姊别凶它。什么？你很凶？阿姊骗人的吧？”
小孩吃着糖，笑得可开心了。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呢？快把猫给人家。”
“哦，好的，”
“大状，给，不要一次吃完，容易坏牙。”
“嗯，你也吃。”
小孩笑着和白鸽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小白鸽两手拖着推车，慢慢走着，影子被拖得长长的。蓝久一手提着只篮子，里面装着只不安分的小猫，一手拿着四根糖葫芦。
“阿姊，为什么买这么多糖葫芦啊？”
“因为多买点，吃完了还想吃的时候就不用再去买了呀。”
“我不用吃这么多的。”
“我是说我想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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