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悸动的心思
阿莼见长忘拿着外袍先寻了地方挂起,案几相对,两人一时静默,没找着什么话题。
从午间打量了他的睡颜,精致容颜就再也挥之不去,现下他的一举一动,阿莼现在跟强迫症似的,总想有意无意想看一眼,跟着了魔一样。。
可这看的多了,总能对上长忘目光。
可这对的多了,脑中某根弦没征兆不知被谁的手指给拨了下。乍然,有点慌,但慌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强拧拧神镇定下,呃了好几呃,都没找到话题开头。
阿莼自己就这么纠结拧巴了半天。
长忘也饶有兴致沉闷的任她拧巴半天。
最后结论是,她还是回屋吧,总这么赖着,只会讨人嫌。
“我先回去,有事再找你。”阿莼起身开了门。
“不留下一起吃饭吗?”长忘轻如羽毛的声音,让阿莼茫然回头想看他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的。
长忘重新给阿莼空杯斟好茶:“吃完再走。”
阿莼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一股笑意,几步又退了回来,盘腿一坐:“嗯,这个提议好。”
长忘竟破天荒找了个话题:“你与清筝怎么认识的?”
提到清筝,阿莼嘴角就掩不住笑,神经一下放松。
“小时候,我特别顽劣,谁都管不了,整日总想偷偷溜出那年春去玩,可一旦溜出去,不打几场架,不闯点祸就难受。用哥的话来说,跟哥混蛋流氓没区别,还整天吓唬把我扔妖族自生自灭。”
“起初我以为哥在开玩笑,可后来他真扔了,真把我扔妖族了,要知道我还是个屁事儿不懂的孩子。”
“但我也不傻,走到秀山浊漳河与清障河的结界处,既然过不去,就先干守着,认为若有妖想害我吃我,鉴于我神族结界,多少带点顾虑。就这么坐了一天,小孩儿嘛,闲不住总想要找点事干,我就随意拿了个石头在脚边刨坑,一点点挖,挖着挖着,竟挖出条比我指头粗,半死不活的小蛇,当时以为待在土里的都是蚯蚓。一时兴起,琢么蚯蚓有两头,即便从中间割断也能活。”
“反正也是闲着,我就下手狠狠割了一下,这蛇察觉到疼,睁眼直接咬我脖子上。你看,印子挺深,痕迹还有呢。”阿莼落下一小块儿衣领,让长忘看。
长忘顺势看去,的确,两个非常细小已经愈合的痕迹,凝成了黑色,跟痣没有区别。
“不出意外啊,我俩就打起来,打的昏天黑地,打到非要把对方灭了的架势。后来这蛇感觉自己原型太小会吃亏,就化了人身,结果比我还矬,矬半个头呢。然后,就在哪儿傻不拉几,一会儿蛇,一会儿人,来来回回几十遍变来变去的纠结,把我整蒙了。”
这是个非常易戳的笑点,三万年过去,阿莼想起来还是能笑出泪。
长忘简单勾了下唇。
“最后,他自己在哪儿变来变去,自己都变笑了,我俩就在浊清河边儿哈哈到差点抽过去。”
“笑完了后,就开始聊天,他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也问他为什么在这儿。原来是,天儿冷了,蛇出于本性打了个洞要睡觉,结果刚睡了没几天,让我给拎了出来。想再回去睡,还睡不着了。他比我大,懂得也多些,教我如何自身敛去气息,然后进了妖族,住了一段时间。日日相处,发现我们两个人性子相似,想法相同,默契投缘,打架帮衬,好事提携,那时我就在想,清筝应该做我哥才对。”
长忘:“寒生什么时候找的你?”
阿莼回忆:“哥说,一直派人偷偷跟着我呢,本来就想简单吓唬吓唬,结果在妖族我还真融了进去,找了个借口就把我拎回去了呗!”
“回到那年春后,若平日无事,我就偷溜到妖族找清筝玩儿,他有时候也在浊漳河与清漳河的结界处拿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等我,现在想想弄得跟偷情似的。”
阿莼想到:“清筝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如果不开口,我以为小姑娘呢。”话说到这里,顺便问了句:“长忘,你小时候也长这么好看吗?”
长忘非常谦虚的蹦两个字:“还好。”
阿莼:“换个词。”
长忘沉吟后:“很好看。”
“你也有不谦虚的时候”阿莼趴在桌上噗嗤一笑。
气氛逐渐轻松。
长忘:“清筝平日是如何分辨你的幻术与真容?”他不认为清筝的修为术法在自己之上。
阿莼本不想说,但两人怎么说也患难与共过,难得,他好奇自己的事,因此先反问:“长忘,你自小到大有没有很熟的朋友?”
长忘:“有。”
其实,即便有,也不会很多,生长与皇宫,哪有几个真心的朋友。
所谓修行,于术法,于武功,于日常政务,于勾心斗角,于交际,于巩固地位等等,都是一场修行。
所以,他每日过得其实很枯燥,很乏味,能坚持到现在,把力所能及的每件事做到拔尖,完全来于近乎强迫症似的自持承受力。
阿莼:“其实,我从来没跟清筝说过辨别幻术与真容的方法,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这,你能信吗?”
长忘竟没有一丝一毫诧异,点点头,语气淡淡,说了两个字:“我信。”
熟悉的朋友有多熟悉?
熟悉到你一个呼吸,一个回眸,一个动作,哪怕你有一件他从未见过的衣服,某天,无意撕裂块布掉到他跟前,他能凭这块碎布就有种莫名感觉驱使,让其非常肯定这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这种熟悉,无关男女之爱,仅仅是刻入骨髓,把你当做生命日常一部分,最最最纯正的友情。
长忘摩挲着茶壶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
晚膳时辰到,门外侍从开始布菜。
连着几次,阿莼都在长忘房中用膳,侍从已习以为常,问都不用问,荤素菜搭配好,便退了出去。
两人坐定,吃着。
方才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再次提起困扰她的问题:“长忘,你又是如何区分我的幻术与真容?”
长忘平静在口中塞了块菜叶,细细咀嚼后,反问:“你觉得呢?”
阿莼茫然摇头:“我是真猜不出来,咱们认识时间也不过几天,如果你跟我说也像清筝凭感觉,真相信不了!”
长忘:“嗯。”
阿莼歪着头:“嗯是什么意思?”
长忘问:“他们怎么分辨?”
阿莼知道他指的是那年春侍从,刚要张口,反应过来:“长忘,你很阴啊,想套话?”这是族内机密,怎能轻易泄露。
长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方法与他们一样。”
“这不可能。”阿莼肯定一拍桌子。
迷底正欲要呼之欲出。
噔噔瞪!
“长忘哥,在吗?”长谣适时地来敲门,把阿莼疑惑硬生生憋回去。
长忘一听,首先反应的就是对阿莼使了个眼色。
阿莼心领神会,忙把黄金敷面召出幻上那张吓人一跳的脸。
长忘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不只有长谣一人,还有长庭、寒生,算是凑全了。
三人见长忘、阿莼同在一屋,默契的面面相觑一愣,然后扫到桌子上未用完的饭菜,又是一震。
长谣面色相对好些,毕竟已是第二次见。
长庭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最后给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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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间打量了他的睡颜,精致容颜就再也挥之不去,现下他的一举一动,阿莼现在跟强迫症似的,总想有意无意想看一眼,跟着了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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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对的多了,脑中某根弦没征兆不知被谁的手指给拨了下。乍然,有点慌,但慌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强拧拧神镇定下,呃了好几呃,都没找到话题开头。
阿莼自己就这么纠结拧巴了半天。
长忘也饶有兴致沉闷的任她拧巴半天。
最后结论是,她还是回屋吧,总这么赖着,只会讨人嫌。
“我先回去,有事再找你。”阿莼起身开了门。
“不留下一起吃饭吗?”长忘轻如羽毛的声音,让阿莼茫然回头想看他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的。
长忘重新给阿莼空杯斟好茶:“吃完再走。”
阿莼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一股笑意,几步又退了回来,盘腿一坐:“嗯,这个提议好。”
长忘竟破天荒找了个话题:“你与清筝怎么认识的?”
提到清筝,阿莼嘴角就掩不住笑,神经一下放松。
“小时候,我特别顽劣,谁都管不了,整日总想偷偷溜出那年春去玩,可一旦溜出去,不打几场架,不闯点祸就难受。用哥的话来说,跟哥混蛋流氓没区别,还整天吓唬把我扔妖族自生自灭。”
“起初我以为哥在开玩笑,可后来他真扔了,真把我扔妖族了,要知道我还是个屁事儿不懂的孩子。”
“但我也不傻,走到秀山浊漳河与清障河的结界处,既然过不去,就先干守着,认为若有妖想害我吃我,鉴于我神族结界,多少带点顾虑。就这么坐了一天,小孩儿嘛,闲不住总想要找点事干,我就随意拿了个石头在脚边刨坑,一点点挖,挖着挖着,竟挖出条比我指头粗,半死不活的小蛇,当时以为待在土里的都是蚯蚓。一时兴起,琢么蚯蚓有两头,即便从中间割断也能活。”
“反正也是闲着,我就下手狠狠割了一下,这蛇察觉到疼,睁眼直接咬我脖子上。你看,印子挺深,痕迹还有呢。”阿莼落下一小块儿衣领,让长忘看。
长忘顺势看去,的确,两个非常细小已经愈合的痕迹,凝成了黑色,跟痣没有区别。
“不出意外啊,我俩就打起来,打的昏天黑地,打到非要把对方灭了的架势。后来这蛇感觉自己原型太小会吃亏,就化了人身,结果比我还矬,矬半个头呢。然后,就在哪儿傻不拉几,一会儿蛇,一会儿人,来来回回几十遍变来变去的纠结,把我整蒙了。”
这是个非常易戳的笑点,三万年过去,阿莼想起来还是能笑出泪。
长忘简单勾了下唇。
“最后,他自己在哪儿变来变去,自己都变笑了,我俩就在浊清河边儿哈哈到差点抽过去。”
“笑完了后,就开始聊天,他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也问他为什么在这儿。原来是,天儿冷了,蛇出于本性打了个洞要睡觉,结果刚睡了没几天,让我给拎了出来。想再回去睡,还睡不着了。他比我大,懂得也多些,教我如何自身敛去气息,然后进了妖族,住了一段时间。日日相处,发现我们两个人性子相似,想法相同,默契投缘,打架帮衬,好事提携,那时我就在想,清筝应该做我哥才对。”
长忘:“寒生什么时候找的你?”
阿莼回忆:“哥说,一直派人偷偷跟着我呢,本来就想简单吓唬吓唬,结果在妖族我还真融了进去,找了个借口就把我拎回去了呗!”
“回到那年春后,若平日无事,我就偷溜到妖族找清筝玩儿,他有时候也在浊漳河与清漳河的结界处拿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等我,现在想想弄得跟偷情似的。”
阿莼想到:“清筝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如果不开口,我以为小姑娘呢。”话说到这里,顺便问了句:“长忘,你小时候也长这么好看吗?”
长忘非常谦虚的蹦两个字:“还好。”
阿莼:“换个词。”
长忘沉吟后:“很好看。”
“你也有不谦虚的时候”阿莼趴在桌上噗嗤一笑。
气氛逐渐轻松。
长忘:“清筝平日是如何分辨你的幻术与真容?”他不认为清筝的修为术法在自己之上。
阿莼本不想说,但两人怎么说也患难与共过,难得,他好奇自己的事,因此先反问:“长忘,你自小到大有没有很熟的朋友?”
长忘:“有。”
其实,即便有,也不会很多,生长与皇宫,哪有几个真心的朋友。
所谓修行,于术法,于武功,于日常政务,于勾心斗角,于交际,于巩固地位等等,都是一场修行。
所以,他每日过得其实很枯燥,很乏味,能坚持到现在,把力所能及的每件事做到拔尖,完全来于近乎强迫症似的自持承受力。
阿莼:“其实,我从来没跟清筝说过辨别幻术与真容的方法,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这,你能信吗?”
长忘竟没有一丝一毫诧异,点点头,语气淡淡,说了两个字:“我信。”
熟悉的朋友有多熟悉?
熟悉到你一个呼吸,一个回眸,一个动作,哪怕你有一件他从未见过的衣服,某天,无意撕裂块布掉到他跟前,他能凭这块碎布就有种莫名感觉驱使,让其非常肯定这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这种熟悉,无关男女之爱,仅仅是刻入骨髓,把你当做生命日常一部分,最最最纯正的友情。
长忘摩挲着茶壶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
晚膳时辰到,门外侍从开始布菜。
连着几次,阿莼都在长忘房中用膳,侍从已习以为常,问都不用问,荤素菜搭配好,便退了出去。
两人坐定,吃着。
方才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再次提起困扰她的问题:“长忘,你又是如何区分我的幻术与真容?”
长忘平静在口中塞了块菜叶,细细咀嚼后,反问:“你觉得呢?”
阿莼茫然摇头:“我是真猜不出来,咱们认识时间也不过几天,如果你跟我说也像清筝凭感觉,真相信不了!”
长忘:“嗯。”
阿莼歪着头:“嗯是什么意思?”
长忘问:“他们怎么分辨?”
阿莼知道他指的是那年春侍从,刚要张口,反应过来:“长忘,你很阴啊,想套话?”这是族内机密,怎能轻易泄露。
长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方法与他们一样。”
“这不可能。”阿莼肯定一拍桌子。
迷底正欲要呼之欲出。
噔噔瞪!
“长忘哥,在吗?”长谣适时地来敲门,把阿莼疑惑硬生生憋回去。
长忘一听,首先反应的就是对阿莼使了个眼色。
阿莼心领神会,忙把黄金敷面召出幻上那张吓人一跳的脸。
长忘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不只有长谣一人,还有长庭、寒生,算是凑全了。
三人见长忘、阿莼同在一屋,默契的面面相觑一愣,然后扫到桌子上未用完的饭菜,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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