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即使这部剧他们占了大半的主动权，可也因为这主动权让他们目前处于被动，周全不得不让程执认清这一事实。“程编剧，我知道你的坚持，可是女主角的角色因为我们两人相持不下的意见，目前来参加竞选面试的人里，也只是待定了一两个，始终未定，哪怕我们为此做了可能出现的情况的计划，现在，离我们对这种情况出现制定的计划，最后的时限，已经没有多少了。程总，你必须做出选择！”程执垂下眼帘，周导说的她何尝不懂，摩挲着那收到的一摞厚厚的简历，再坚持己见也得为此妥协，不仅是妥协于现实，也是妥协于自己之前做到选择和决定早就了现下的境地，可是，真的就这么妥协吗？
教室里的表在嘀嗒嘀嗒的走着，程执看着手腕里的表，嘀嗒嘀嗒走着，妥协可以，但请容我做那最后的挣扎吧，“周导，最后计划的时限是今天过完为止，今天还没过完，我想再等等。今天过后，我放下坚持，接受待定，如此，你可满意？”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夹杂到爆发边缘的怒意。
冬至和周围几个陪同人员，已经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周全看着手腕上的表，如今已是晚上六点多钟，为了选这个男主角，这些天，小执都没有好好休息，本来按原计划，这时候差不多要开始拍摄计划的洽谈碰头会了，推迟到明天，无疑，给了很多人准备的时间，但是，作为重要的制片方，投资方，和编剧，身兼数职的小执，休息的时间也相对缩短。“既然程总你要再等等，那就再等等吧，反正这是你的剧本，你心里有数，哪怕你想就此停拍，我又能说什么呢？”周全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其实他是想说，这是她的剧本，他会认真对待，她更要顾念自己的身体，不然，他也就只能无话可说的，继续曲线救国了。
却听到程执不甘示弱的回道：“周导说笑了，自剧本拍摄提上日程，这个剧本早就不是我个人的了，由我说开始，岂能就由着我说结束，你说是不是？”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周全亦带着丝火气，“自然是的，程总你明白就好。”
冬至要是这次还看不出怎么了，那就真的是枉为程执的秘书了，不过，这种场面，她也是头一次见，程总和周导也不是没出现过意见分歧的时候，可是，即使是各抒己见的表达，说服对方，也是公事公办到态度，哪怕争执在激烈，也是语气平静的陈述而已，让她每次旁观，都感觉是看了一场辩论赛一样。可这一次，很明显，双方都首次代入了私人情绪，如今场上寂静沉默，双方都不再发言，只是各自低头翻看着剧本，气氛冷凝到了冰点，第一回合，不分胜负，各有损伤。
冬至有些担心，这个，冷战，不会持续很久吧。
周全程执说完，其实都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同寻常，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这归咎于，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的影响。可是，心里的那份怒火，那种不平静还是无法心平气和下来。
“周导。”
“程编剧。”
“你先说。”
“你先说。”
冬至抚额，吵架后，都这么异口同声，应该问题不大吧。
周全绅士的伸出手示意，女士优先。程执见此，不知为何，心绪平静了些，也有些许高兴，点头示意谢过。“周导，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各自冷静一下。不知，你觉得呢？”程执问询尊重周全的话语，亦让周全心里渐渐回暖，“程编剧，我想和你说的，恰好与和你不谋而合。不如……”
“不如……”
两个人都看向了门外，程执先跨出了一步，却被周全一把拦下，仰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人，就在身旁，“程编剧，在这里坐久了，我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你不会想和我抢吧？”程执憨憨的摇摇头，语气也变的温柔，“不会，我不会夺你所好。周导，你请。”说完，退后一步，坐下，看着他逐渐远去，一声关门响，好像，就隔绝了所有。
周全关上门，却不过是靠着门旁边的墙站着。
他知道这次的情况，他们都不曾遇到过，他们都是情绪内敛的人，更因为是在这样的圈子，即使不需要演戏，可是管理自己的情绪在可控范围内是必要的，他们可以将原因归咎于爱情，可是，更应该是归咎于自己。在没有理清前，他们各自需要时间空间静一静，如果不能再应该公私分明，应该可控范围内的公私分明去做，那么，无论是这次的剧本拍摄还是他们一起走的路，都会很艰难，也许……周全选择了在外面，不是外面有多好，只是晚上的风刮的还是有些大，有些凉，他不想让心爱的人因此受凉头疼。
——
教室里，只有冬至陪着程执。
教室外，只有周全的哥们陪着周全。
一墙之隔的距离，那么远，那么近。
冬至陪着程执，却见程执又开始不疾不徐的泡咖啡，都有点着急，这情侣吵架怎么劝啊，她没有经验啊，之前和肖乐吵架，也没人劝过，但是，任由他们……这种情况，怎么可以任由他们啊。“那个，程总，周导也是一片好心，这……话虽说的有点不好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是不是，就别生周导的气了？”程执拿着一条咖啡，却是漫不经心的将咖啡粉到入杯中，那倒入的速度，却是比沙漏还慢，“我明白周导的用心，也明白他的好意。
”
冬至眼睛一亮，“那程总，你是不生周导的气了？”
程执手一顿，“不，还是很生气。”
——
“哎，程总刚刚好歹还是听取了你的意见，做出了退让了，你怎么还生气。”哥们碰了碰周全。
周全一把抢过哥们欲抽烟的打火机，“找我聊可以，不许抽烟。”“不是吧，现在在外面，程总又不在场，这也不准？”
周全把玩着打火机，“你不知道，抽了烟会过很久才散吗？烟气更会沾染到我身上，等会进去，会熏着小执。更何况，你这个烟的牌子，是更容易让小执抽烟的那种，你忍忍，今天过后，买一条送你。
”
哥们从刚开始的吊儿郎当逐渐认真，“小全，你不是不在乎她，可是为什么还会生程总的气呢？而且，你们还是两个人生闷气。”
打火机的小火苗在手里一闪一闪，“是的，我知道她会考虑我的相法感受，我在乎她，可我还是很生气。”
——
冬至颓然，“程总，你是生周导哪门子气啊？”
程执有一搭没一搭倒着咖啡，“为什么生他的气？我气的，是他话里话外，好像公事和感情上，都是以我为主，我知道，是他先动心，可是，无论感情先后，谁先动心，我想于公于私，我们是平等的。我气的，是他考虑了所有，帮我考虑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没考虑我能接受的方式和感受，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呢？我气的，是他先说出我知道的既定紧迫的事实，哪怕我们对此都做了预判和计划应对，我宁可是时间越来越及其的往前推着事实到我面前，逼迫我做出选择，也不想是他来，而且计划一定，我们都是有完全之策的，他这样一来，让我感觉，他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一样……我知道，他不是这样，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冬至听完若有所思，其实，程总明白周导的好心好意，可是情不自禁，心绪不定，就是如此吧。
“冬至，你不用劝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
“好，那你告诉我，你生程总什么气？”
有了倾诉的口子，周全却有些不确定，这些，需要生气吗？
“我气的，是她对她在意的东西，上心到意见不顾自己的身体了，这不就是吗？可是，对剧本的重视和认真是我达成的共识，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开展曲线救国的方法，那样她就不好入场让我担心。我气的，是她的退让，考虑了我，考虑了剧本拍摄，却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可是，这不正是我许愿帮她考虑的吗？我气的，是她明明心里有数，做了决定，却不告诉我，就好像只有我替她着急一样，她才会告诉我她的选择，就好像她不信任我的能力一样……我知道她不是这样，可是我还是有些恼火。”
哥们明显不懂这些情侣间的弯弯绕绕，“行不，你们能互相体谅就行。进去吗？”
周全摇摇头，“我还需要复盘一下，我到底哪里惹小执生气了，避免下次再犯。”
“兄弟，你认真的？”
周全郑重其事的点头，“在这件事上，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在周全复盘思考的时候，走廊的一边，一个女子缓缓向这边走来，皎洁的月光，映射出她红色的下摆，暗黑的靴子，如瀑的长发，明亮的双眼，月色朦胧，有什么在一点点被照亮，亦有一点点被掩藏于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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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表在嘀嗒嘀嗒的走着，程执看着手腕里的表，嘀嗒嘀嗒走着，妥协可以，但请容我做那最后的挣扎吧，“周导，最后计划的时限是今天过完为止，今天还没过完，我想再等等。今天过后，我放下坚持，接受待定，如此，你可满意？”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夹杂到爆发边缘的怒意。
冬至和周围几个陪同人员，已经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周全看着手腕上的表，如今已是晚上六点多钟，为了选这个男主角，这些天，小执都没有好好休息，本来按原计划，这时候差不多要开始拍摄计划的洽谈碰头会了，推迟到明天，无疑，给了很多人准备的时间，但是，作为重要的制片方，投资方，和编剧，身兼数职的小执，休息的时间也相对缩短。“既然程总你要再等等，那就再等等吧，反正这是你的剧本，你心里有数，哪怕你想就此停拍，我又能说什么呢？”周全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其实他是想说，这是她的剧本，他会认真对待，她更要顾念自己的身体，不然，他也就只能无话可说的，继续曲线救国了。
却听到程执不甘示弱的回道：“周导说笑了，自剧本拍摄提上日程，这个剧本早就不是我个人的了，由我说开始，岂能就由着我说结束，你说是不是？”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周全亦带着丝火气，“自然是的，程总你明白就好。”
冬至要是这次还看不出怎么了，那就真的是枉为程执的秘书了，不过，这种场面，她也是头一次见，程总和周导也不是没出现过意见分歧的时候，可是，即使是各抒己见的表达，说服对方，也是公事公办到态度，哪怕争执在激烈，也是语气平静的陈述而已，让她每次旁观，都感觉是看了一场辩论赛一样。可这一次，很明显，双方都首次代入了私人情绪，如今场上寂静沉默，双方都不再发言，只是各自低头翻看着剧本，气氛冷凝到了冰点，第一回合，不分胜负，各有损伤。
冬至有些担心，这个，冷战，不会持续很久吧。
周全程执说完，其实都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同寻常，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这归咎于，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的影响。可是，心里的那份怒火，那种不平静还是无法心平气和下来。
“周导。”
“程编剧。”
“你先说。”
“你先说。”
冬至抚额，吵架后，都这么异口同声，应该问题不大吧。
周全绅士的伸出手示意，女士优先。程执见此，不知为何，心绪平静了些，也有些许高兴，点头示意谢过。“周导，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各自冷静一下。不知，你觉得呢？”程执问询尊重周全的话语，亦让周全心里渐渐回暖，“程编剧，我想和你说的，恰好与和你不谋而合。不如……”
“不如……”
两个人都看向了门外，程执先跨出了一步，却被周全一把拦下，仰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人，就在身旁，“程编剧，在这里坐久了，我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你不会想和我抢吧？”程执憨憨的摇摇头，语气也变的温柔，“不会，我不会夺你所好。周导，你请。”说完，退后一步，坐下，看着他逐渐远去，一声关门响，好像，就隔绝了所有。
周全关上门，却不过是靠着门旁边的墙站着。
他知道这次的情况，他们都不曾遇到过，他们都是情绪内敛的人，更因为是在这样的圈子，即使不需要演戏，可是管理自己的情绪在可控范围内是必要的，他们可以将原因归咎于爱情，可是，更应该是归咎于自己。在没有理清前，他们各自需要时间空间静一静，如果不能再应该公私分明，应该可控范围内的公私分明去做，那么，无论是这次的剧本拍摄还是他们一起走的路，都会很艰难，也许……周全选择了在外面，不是外面有多好，只是晚上的风刮的还是有些大，有些凉，他不想让心爱的人因此受凉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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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只有冬至陪着程执。
教室外，只有周全的哥们陪着周全。
一墙之隔的距离，那么远，那么近。
冬至陪着程执，却见程执又开始不疾不徐的泡咖啡，都有点着急，这情侣吵架怎么劝啊，她没有经验啊，之前和肖乐吵架，也没人劝过，但是，任由他们……这种情况，怎么可以任由他们啊。“那个，程总，周导也是一片好心，这……话虽说的有点不好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是不是，就别生周导的气了？”程执拿着一条咖啡，却是漫不经心的将咖啡粉到入杯中，那倒入的速度，却是比沙漏还慢，“我明白周导的用心，也明白他的好意。
”
冬至眼睛一亮，“那程总，你是不生周导的气了？”
程执手一顿，“不，还是很生气。”
——
“哎，程总刚刚好歹还是听取了你的意见，做出了退让了，你怎么还生气。”哥们碰了碰周全。
周全一把抢过哥们欲抽烟的打火机，“找我聊可以，不许抽烟。”“不是吧，现在在外面，程总又不在场，这也不准？”
周全把玩着打火机，“你不知道，抽了烟会过很久才散吗？烟气更会沾染到我身上，等会进去，会熏着小执。更何况，你这个烟的牌子，是更容易让小执抽烟的那种，你忍忍，今天过后，买一条送你。
”
哥们从刚开始的吊儿郎当逐渐认真，“小全，你不是不在乎她，可是为什么还会生程总的气呢？而且，你们还是两个人生闷气。”
打火机的小火苗在手里一闪一闪，“是的，我知道她会考虑我的相法感受，我在乎她，可我还是很生气。”
——
冬至颓然，“程总，你是生周导哪门子气啊？”
程执有一搭没一搭倒着咖啡，“为什么生他的气？我气的，是他话里话外，好像公事和感情上，都是以我为主，我知道，是他先动心，可是，无论感情先后，谁先动心，我想于公于私，我们是平等的。我气的，是他考虑了所有，帮我考虑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没考虑我能接受的方式和感受，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呢？我气的，是他先说出我知道的既定紧迫的事实，哪怕我们对此都做了预判和计划应对，我宁可是时间越来越及其的往前推着事实到我面前，逼迫我做出选择，也不想是他来，而且计划一定，我们都是有完全之策的，他这样一来，让我感觉，他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一样……我知道，他不是这样，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冬至听完若有所思，其实，程总明白周导的好心好意，可是情不自禁，心绪不定，就是如此吧。
“冬至，你不用劝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
“好，那你告诉我，你生程总什么气？”
有了倾诉的口子，周全却有些不确定，这些，需要生气吗？
“我气的，是她对她在意的东西，上心到意见不顾自己的身体了，这不就是吗？可是，对剧本的重视和认真是我达成的共识，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开展曲线救国的方法，那样她就不好入场让我担心。我气的，是她的退让，考虑了我，考虑了剧本拍摄，却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可是，这不正是我许愿帮她考虑的吗？我气的，是她明明心里有数，做了决定，却不告诉我，就好像只有我替她着急一样，她才会告诉我她的选择，就好像她不信任我的能力一样……我知道她不是这样，可是我还是有些恼火。”
哥们明显不懂这些情侣间的弯弯绕绕，“行不，你们能互相体谅就行。进去吗？”
周全摇摇头，“我还需要复盘一下，我到底哪里惹小执生气了，避免下次再犯。”
“兄弟，你认真的？”
周全郑重其事的点头，“在这件事上，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在周全复盘思考的时候，走廊的一边，一个女子缓缓向这边走来，皎洁的月光，映射出她红色的下摆，暗黑的靴子，如瀑的长发，明亮的双眼，月色朦胧，有什么在一点点被照亮，亦有一点点被掩藏于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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