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怀音的心事，不一样的赤鲲
走出赵府，面对天边灿烂的云霞，她觉得身心舒畅，再一次有了一种自己的价值得到实现的感觉。
“你要在这里站到几时？”郑云深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怀音回头看他，笑道：“今天有好玩的事情吗？”
“你指哪一种好玩？”郑云深走到她身边，笑出两颗小虎牙。
凤怀音突然想到这里可是赵府，指不定就撞见赵微语了，于是拉着他的袖子往远处走：“就是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
郑云深想了想：“今天太子把萧大小姐从御花园抱到梦宁宫，一路笑意温柔，宁宫都在传太子可能要纳妃了。”
凤怀音眯眼看着他，发现郑云深似乎是知道她和凤怀安之间的事情。
“啊，这种事情你不感兴趣吧！那我换一个，今天沐阳街有一个店老板把他没考上云起书院的儿子打了一顿，结果那孩子跑到云起书院门口撒了一泡尿，被萧则教训了几句，直接哭着不肯走了。”
凤怀音啊呀一声：“我还没问阿延有没有考上呢！”
“你放心，他考了第一名。”
凤怀音顿时满心欣慰，决定买点好吃的带回去犒劳他，于是问：“容歌城最好吃的东西有哪些？”
郑云深带她到一个小巷子里。巷中是和外面街道截然不同的安静。前面有一个妇人牵着她的一儿一女，三人边走边说着话，两个孩子童言童语，奶声奶气，十分可爱。
郑云深指着左边那个孩子说：“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特别顽皮，喜欢给家里的花浇开水，有一次浇死了我爷爷最喜欢的花，他把我关在一个院子里，整整一个月不让任何人进去看我、跟我说话。那一个月我就每天对着墙、树、门、床说话，然后练成了对着凤怀越那种黑脸怪都能聊一整天的秘技。”
“其实怀越的脸也不黑……”
郑云深又指着右边那个稍大些的孩子说：“我在她那么大的时候，我爹逼着我习武。可是我觉得习武没有什么用，还很辛苦。当时我有一个跟了我好多年的老仆，那老仆憨憨傻傻，可没想到就是他成功保护我长大。那年那老仆和他的劲敌决斗死了，我发誓要为他报仇，才开始苦练十年刀法，终于在前一阵子找到那人，将他斩于刀下。”
凤怀音竖起大拇指：“云深哥哥果然有毅力有恒心坚持不懈锲而不舍……”
“啊，倒也没有。胜了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我的刀，太重了。”郑云深笑嘻嘻的，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家小吃店。店铺小小，并无几人，两人身后跟着护卫，一进来就显得颇为拥挤。
凤怀音看着店内简陋的装置，忍不住怀疑这种地方的东西能不能跟好吃搭上边。
郑云深冲那老板道：“老板，老样子各来一份。”
“今儿怎么带姑娘来了？”
“我的新相好。”郑云深暧昧的笑着。
凤怀音猛掐他的腰，疼得他直叫唤，那店主笑起来：“看来是单方面的相好。”
两人提了食盒出去，天色已经全黑。郑云深问：“你明日可有安排。”
“有。怎么，你想约我？”
“嗯，你安排了去哪儿？”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凤怀音无奈叹口气：“是我侍女决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你的生活竟然让侍女决定？”
“情趣嘛，若是知道第二天要去哪儿，头一天就难免会开始美好的想象，可第二天到了又会完全颠覆想象，感到失望。所以干脆不知道，这样每天都充满惊喜。”
“好像确实哎！果然跟着你就能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除了有趣，还有很多惊吓。”凤怀音摊了摊手。
“我不怕。那就让我好好猜猜明天你会出现在哪里吧。”
因为不想见到凤怀安，凤怀音直接回了雍亲王府，打算不进宫了。和凤怀延两人吃了那些小吃，发现还真是美味的令人发指，纷纷赞叹不已。
“你几时去云起书院上学？”凤怀音一边啃鸭脖子一边问道。
“明日便要去了。长温也考上了，但他不愿意上，觉得学那些没用。”凤怀延回答。
“你要劝劝他，读圣贤书也是一种思维方式的训练。”
“好。阿姊，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接下来必须要去大应一阵子，最近都在训练在那边的生存之道。”
“会不会很危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会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也不是好惹的。但是你不行，你去了很危险。”
凤怀延沮丧地嘟起了嘴：“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呢？为什么以身涉险的是你不是我呢？”
“阿延，世界上许多无可奈何都是因为不够强大，但即使再强大的人也还是有许多无可奈何。我们没必要对无可奈何的事情感到沮丧，而是要努力变得更强大来减少我们的无可奈何。”
“你这句话好多无可奈何啊。”凤怀延笑了起来。
饭后，凤怀延因为身上有伤，早早地睡下了。凤怀音却觉得睡不着，去了小月池边坐着发呆。
想起最近几日的经历，总觉得有些恍然。太子和越王的示爱，昭宁和怀员的敌意，父王和母妃的婚姻，皇后和瑶贵妃的恩怨，太后和明帝各怀的心思……一切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冲刷着她。
晚风袭来，凤怀音觉得有些微冷，站在她身后的索微把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她转身说了句“谢谢。”
小月池上倒印着池边路上的灯，看起来像是水中串着一串金黄的项链。风吹起水波，那项链便摇摇晃晃。凤怀音突然想起现代时自己几乎片刻不离的耳机，她可是没少花钱烧耳机，为了获得更好的音乐体验，她可以几个月不买衣服去攒钱买耳机。如果此时能听听自己喜欢的音乐，那该多好呀！
岁月的波涛层层席卷而来，凤怀音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是造物主的一个实验，被抛到平行世界来影响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还是说自己真的已经死透了，这一切都是人死后为自己营造的幻觉？
想想怀延，她微笑起来，这样的幻觉真是美好。
“公主，太子的影卫来了。”
凤怀音正坐在那个巨大平台的地板上，闻言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影卫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公主殿下，这是太子让我交给您的。”
素微走过去接过小盒子，那影卫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凤怀音赌气似的把小盒子放在一边不想去管它。脑中又开始回放凤怀安抱着萧清唯的那一幕，忍不住问自己：是真的对怀安太子动心了吗？
乱、乱、乱。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然出现了辞忘机的面孔，想起了他的平行四边形的眼睛和嘴边嘲讽的笑意，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和谆谆的教诲，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素微，你让人把我的音骨琴抱过来。”此时此刻，只有音乐能平复她的心情了。
凤怀音又转头问索微：“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王府吗？”
“不是，我在城外的净心山长大。”
“你们都在山上做些什么呢？”
“练习，竞赛，对打，做任务。”
“什么任务？”
“杀人，救人，保护人。”索微的眼眸低垂，看不清楚神色。
“索微，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请公主不要赶走我。我这辈子不管是生是死，都是和公主完全绑在一起的。”
“难道就这样守着我一辈子吗？我也不是很需要你们的保护。”凤怀音说的是实话，几个暗卫中武力值最高的索微都已经不是持剑的她的对手了。
“我们不能进皇宫，不然端午那天你不会有事。”
索微却避开了凤怀音的话，“公主，唯一一次，我产生了不想当暗卫的念头，想做您的明卫。”
凤怀音无奈笑笑：“我不可能去哪里都带着一个男子，有损清誉。”
“那请公主带上素微。”索微抬眼看她，单眼皮中满满的坚定，“让她保护您不受半分伤害，这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凤怀音心中又翻起不少情绪，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
音骨琴被拿了过来，那琴通身如墨玉，上面的暗红琴弦紧紧绷着，像是凤怀音脑中的神经。
凤怀音临水而坐，抬起纤纤十指开始抚琴。她并没有按什么曲谱，纯粹根据心和手的感觉信手而弹。琴声低回、哀婉又清冽、克制，让人听了感触万千。
生命中的茫然、惊惶、恐惧、快乐、惊喜、满足、自豪、羞涩、痛苦……所有的情绪都在琴声中缠绕着，素微和索微都忍不住有些动容，纷纷闭上眼睛压制住内心被勾起的无数情绪。
水面传来破浪之声，一声嘹亮的鲸鸣响了起来，赤鲲出现在了凤怀音面前。
它的声音充满悲哀，似小儿啼哭，却又并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它巨大的头颅正对着凤怀音，头上的巨角高高顶起，两只幽蓝的眼睛——凤怀音停住琴声，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那两只幽蓝的眼睛，发现那眼睛里面竟然像是一个正在旋转的银河系，无数绚烂的小星系跟随着旋臂在幽蓝的眼球宇宙中移动着，充斥着动人心魄的美。
凤怀音三人都有些愣住，赤鲲又叫了一声，似乎在疑问她为何不弹了。
素微和索微拔出了剑，深怕它会伤害凤怀音。凤怀音伸出手示意他们收起剑，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赤鲲的头。
“阿赤？”
赤鲲的头触手冰凉，却并不像普通的鱼那样滑腻，倒有些像粗糙、柔软的皮革。
赤鲲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她的触碰般闭上了眼睛上那层薄薄的、透明的膜。凤怀音大着胆子摸了几下，赤鲲便发出小声的呜鸣，似乎在回应它什么。
“阿赤，你喜欢听我弹琴是吗？”
赤鲲眨了眨透明的眼皮。
“你听得懂我说话？”
赤鲲又眨了眨眼皮。
凤怀音愣住了，这不科学呀！难道自己说什么话它都会眨眼皮？
凤怀音放下音骨琴，伸出两只手摸它的头，问：“阿赤，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吗？”
这一次赤鲲没有眨眼睛，而是低声呜鸣了一声。
“你是第二次见到我吗？”
赤鲲又呜鸣一声。
“你是第三次见到我吗？”
赤鲲眨了眨眼睛。
凤怀音呆住了，这只鲸竟然听得懂她说话！肯定就会眨眼睛，否定就会呜鸣，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素微和索微也都是一脸震惊。素微问它：“你到底是不是鱼？”
赤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不理她。
凤怀音定定地看着赤鲲的眼睛，觉得仿佛冥冥之中，赤鲲就应该和她产生某种联系。
赤鲲似乎是累了，轻轻地沉了下去，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凤怀音看着平台下泛起的巨大水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像是自己违反了某种规则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发现另一个世界违反规则的存在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她又发了一会儿呆，拿起了凤怀安送来的那个小盒。
小盒中装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附送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音，月诗说今天怀员的宫女打了你，给你送来了伤药，记得薄涂于伤处。
很抱歉今天让你生气，以后我不会再给你生我气的机会。”
凤怀音取下面具，倒出一些药轻轻抹在手上，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在夜色中蔓延开来。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过敏，她才轻轻涂于面部，伤处顿时清清凉凉，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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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怀音回头看他，笑道：“今天有好玩的事情吗？”
“你指哪一种好玩？”郑云深走到她身边，笑出两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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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深想了想：“今天太子把萧大小姐从御花园抱到梦宁宫，一路笑意温柔，宁宫都在传太子可能要纳妃了。”
凤怀音眯眼看着他，发现郑云深似乎是知道她和凤怀安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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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他考了第一名。”
凤怀音顿时满心欣慰，决定买点好吃的带回去犒劳他，于是问：“容歌城最好吃的东西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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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怎么，你想约我？”
“嗯，你安排了去哪儿？”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凤怀音无奈叹口气：“是我侍女决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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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嘛，若是知道第二天要去哪儿，头一天就难免会开始美好的想象，可第二天到了又会完全颠覆想象，感到失望。所以干脆不知道，这样每天都充满惊喜。”
“好像确实哎！果然跟着你就能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除了有趣，还有很多惊吓。”凤怀音摊了摊手。
“我不怕。那就让我好好猜猜明天你会出现在哪里吧。”
因为不想见到凤怀安，凤怀音直接回了雍亲王府，打算不进宫了。和凤怀延两人吃了那些小吃，发现还真是美味的令人发指，纷纷赞叹不已。
“你几时去云起书院上学？”凤怀音一边啃鸭脖子一边问道。
“明日便要去了。长温也考上了，但他不愿意上，觉得学那些没用。”凤怀延回答。
“你要劝劝他，读圣贤书也是一种思维方式的训练。”
“好。阿姊，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接下来必须要去大应一阵子，最近都在训练在那边的生存之道。”
“会不会很危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会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也不是好惹的。但是你不行，你去了很危险。”
凤怀延沮丧地嘟起了嘴：“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呢？为什么以身涉险的是你不是我呢？”
“阿延，世界上许多无可奈何都是因为不够强大，但即使再强大的人也还是有许多无可奈何。我们没必要对无可奈何的事情感到沮丧，而是要努力变得更强大来减少我们的无可奈何。”
“你这句话好多无可奈何啊。”凤怀延笑了起来。
饭后，凤怀延因为身上有伤，早早地睡下了。凤怀音却觉得睡不着，去了小月池边坐着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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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袭来，凤怀音觉得有些微冷，站在她身后的索微把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她转身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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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怀延，她微笑起来，这样的幻觉真是美好。
“公主，太子的影卫来了。”
凤怀音正坐在那个巨大平台的地板上，闻言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影卫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公主殿下，这是太子让我交给您的。”
素微走过去接过小盒子，那影卫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凤怀音赌气似的把小盒子放在一边不想去管它。脑中又开始回放凤怀安抱着萧清唯的那一幕，忍不住问自己：是真的对怀安太子动心了吗？
乱、乱、乱。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然出现了辞忘机的面孔，想起了他的平行四边形的眼睛和嘴边嘲讽的笑意，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和谆谆的教诲，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素微，你让人把我的音骨琴抱过来。”此时此刻，只有音乐能平复她的心情了。
凤怀音又转头问索微：“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王府吗？”
“不是，我在城外的净心山长大。”
“你们都在山上做些什么呢？”
“练习，竞赛，对打，做任务。”
“什么任务？”
“杀人，救人，保护人。”索微的眼眸低垂，看不清楚神色。
“索微，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请公主不要赶走我。我这辈子不管是生是死，都是和公主完全绑在一起的。”
“难道就这样守着我一辈子吗？我也不是很需要你们的保护。”凤怀音说的是实话，几个暗卫中武力值最高的索微都已经不是持剑的她的对手了。
“我们不能进皇宫，不然端午那天你不会有事。”
索微却避开了凤怀音的话，“公主，唯一一次，我产生了不想当暗卫的念头，想做您的明卫。”
凤怀音无奈笑笑：“我不可能去哪里都带着一个男子，有损清誉。”
“那请公主带上素微。”索微抬眼看她，单眼皮中满满的坚定，“让她保护您不受半分伤害，这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凤怀音心中又翻起不少情绪，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
音骨琴被拿了过来，那琴通身如墨玉，上面的暗红琴弦紧紧绷着，像是凤怀音脑中的神经。
凤怀音临水而坐，抬起纤纤十指开始抚琴。她并没有按什么曲谱，纯粹根据心和手的感觉信手而弹。琴声低回、哀婉又清冽、克制，让人听了感触万千。
生命中的茫然、惊惶、恐惧、快乐、惊喜、满足、自豪、羞涩、痛苦……所有的情绪都在琴声中缠绕着，素微和索微都忍不住有些动容，纷纷闭上眼睛压制住内心被勾起的无数情绪。
水面传来破浪之声，一声嘹亮的鲸鸣响了起来，赤鲲出现在了凤怀音面前。
它的声音充满悲哀，似小儿啼哭，却又并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它巨大的头颅正对着凤怀音，头上的巨角高高顶起，两只幽蓝的眼睛——凤怀音停住琴声，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那两只幽蓝的眼睛，发现那眼睛里面竟然像是一个正在旋转的银河系，无数绚烂的小星系跟随着旋臂在幽蓝的眼球宇宙中移动着，充斥着动人心魄的美。
凤怀音三人都有些愣住，赤鲲又叫了一声，似乎在疑问她为何不弹了。
素微和索微拔出了剑，深怕它会伤害凤怀音。凤怀音伸出手示意他们收起剑，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赤鲲的头。
“阿赤？”
赤鲲的头触手冰凉，却并不像普通的鱼那样滑腻，倒有些像粗糙、柔软的皮革。
赤鲲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她的触碰般闭上了眼睛上那层薄薄的、透明的膜。凤怀音大着胆子摸了几下，赤鲲便发出小声的呜鸣，似乎在回应它什么。
“阿赤，你喜欢听我弹琴是吗？”
赤鲲眨了眨透明的眼皮。
“你听得懂我说话？”
赤鲲又眨了眨眼皮。
凤怀音愣住了，这不科学呀！难道自己说什么话它都会眨眼皮？
凤怀音放下音骨琴，伸出两只手摸它的头，问：“阿赤，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吗？”
这一次赤鲲没有眨眼睛，而是低声呜鸣了一声。
“你是第二次见到我吗？”
赤鲲又呜鸣一声。
“你是第三次见到我吗？”
赤鲲眨了眨眼睛。
凤怀音呆住了，这只鲸竟然听得懂她说话！肯定就会眨眼睛，否定就会呜鸣，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素微和索微也都是一脸震惊。素微问它：“你到底是不是鱼？”
赤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不理她。
凤怀音定定地看着赤鲲的眼睛，觉得仿佛冥冥之中，赤鲲就应该和她产生某种联系。
赤鲲似乎是累了，轻轻地沉了下去，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凤怀音看着平台下泛起的巨大水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像是自己违反了某种规则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发现另一个世界违反规则的存在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她又发了一会儿呆，拿起了凤怀安送来的那个小盒。
小盒中装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附送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音，月诗说今天怀员的宫女打了你，给你送来了伤药，记得薄涂于伤处。
很抱歉今天让你生气，以后我不会再给你生我气的机会。”
凤怀音取下面具，倒出一些药轻轻抹在手上，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在夜色中蔓延开来。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过敏，她才轻轻涂于面部，伤处顿时清清凉凉，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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