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神童长温，皇家没有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凤怀音就去墨宁宫看太后。
雍亲王妃等人守了一夜，已经离开回去休息，此时守着太后的是怀安和昭宁公主兄妹俩。凤怀音进去刚好看到凤怀安在给昭宁揉跪麻了的腿，一时间心头又是百般滋味。
她也懒得行礼，若无其事要走进去，却被凤怀安喊住：“阿音，皇祖母刚睡下。”
凤怀音只好又转过身来。昭宁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怀音惊讶道：“你到底是怎么调教的，她现在怎么老实了这么多？”
“我没有调教，她本来就没做过什么恶事，胆子很小。你活着回来让她觉得你像个索命恶鬼，而且她很怕阿延知道。”
凤怀音想了想，也是。若是阿延知道，他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公主，只想着怎么让她死得难看一点。
她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道：“你最近小心一些，我觉得阿越他......”
“你什么时候改口叫阿越了？”凤怀安微微蹙眉。
凤怀音忍不住伸出手抚平他微蹙的眉：“他母妃和妹妹对我敌意更重，但是他选择了我，难道这不值得我叫他一声阿越吗？”
凤怀安眸光更加复杂了，抓住凤怀音的手说：“他自小不和母妃、妹妹亲近，后来更是直接去了军中，数年没有回来，我和他不一样。”
凤怀音抽出手：“我不是来和你探讨家庭关系的。我觉得他最近可能要对你有动作了，你自己小心。”
“你还是放不下我，是吗？”凤怀安轻声道。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呢？”想到他刚才给昭宁揉腿的样子，凤怀音心中又酸涩起来。她摒除复杂的情绪，说：“怀安，我有一事求你。”
“何事？”
“若你真要出手，留阿越一命。”
漫长的寂静。
凤怀音忍不住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万顷碧波荡漾着，丝毫没有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影子。他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悲伤地说：“好。”
凤怀音终于展颜：“总算有一件可以让我开心的事了。”
“你这么舍不得他？”
凤怀音沉默了——我更舍不得你，可是能怎么办呢？
“阿音，你那晚哭得那么厉害，是真的对我用情很深吧？”
“我才没有。”凤怀音狡辩道，可又觉得有什么好瞒他的呢？于是又改口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在乎你。”
凤怀安唇边露出淡淡地微笑：“你不是说，若是喜欢，千军万马也不能克服你？”
“千军万马我都能杀，她我能杀吗？”
凤怀音真是讨厌这种完全被另一个人掌控情绪的感觉，站起身就要走。凤怀安拉住她：“若我送她离开呢？”
“怀安，不管她在或者不在，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一道鸿沟。人的一生那么长，你无法想象这些事情会在人心里发酵成什么样子。也许多年以后每一次我们有不合，她的出现都能轻易击溃我，让我对你彻底失望。我不想活在这种恐惧里。”
凤怀音挣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回到玉宁宫，就见到七个大应皇子齐齐坐在院子里，跟在自己家一样喝着茶。凤怀音实在没心情应付他们，转头就往外走。
“昭南公主！门在这边，你走错方向了。”南宫演满是笑意的声音传来。
凤怀音暗骂该死，转头朝他们走去，还笑得一脸灿烂：“明王殿下眼神真好。”
南宫彻笑道：“他看美人时目力格外过人。”
凤怀音今日穿了一件淡青纱裙，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颇为清纯、素雅。她默默走到廊前坐下，问：“不知几位皇子拜访所为何事？”
南宫叙淡淡开口：“昨日昭南公主也身涉险境，受了些伤，所以我等来探望一下。”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倒是几位昨日没受惊吧？”
信王南宫让微笑道：“还是很受惊的，没想到昭南公主身手这么好。你在云浮谷的这十三年顶着病弱之躯苦练剑术，可真是励志，我等自愧不如。”
当年雍亲王拒绝大应使臣的理由是她身体差还要在云浮谷再养五年，可身体差还能有这样的剑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信王殿下有所不知，我的病比较特殊，发病时五脏六腑绞痛无比，不发病时便和常人无异。每次发病都要在云浮谷的药泉里泡着才能保住性命，故而不能出谷。”
“那你与常人无异时就整日练剑？这可不像容歌小姐的作风。”南宫让依然不放过她。
“那倒也不是，我更多时间都是练琴、读书、学些医药知识，偶尔学学剑术强身罢了。只不过我这么聪明勤奋又自律，学什么都容易精通。”
几个皇子都笑起来，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宫叙和冷若冰霜的南宫流都微扯嘴角。
“公主殿下，赵公子求见。”一个侍女过来说道。
凤怀音皱眉，哪个赵公子？赵长舟？难道是关于赵花晴的事？
“让他进来。”凤怀音说。
明王南宫演开口道：“昭南公主，赵公子是您的追求者吗？”
凤怀音笑着指了指来人：“我可没有这么小的追求者。”
赵长温顶着他那对大耳朵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个盒子。凤怀音笑着问他：“今日不上课吗？”
看到她明媚的笑容，赵长温忍不住脸色微红，道：“国文课，不去上。”
赵长温因为轻微自闭，说话时不太连贯，总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崩出来。
凤怀音皱起眉头：“为何？不是告诉过你圣贤书也要好好读。”
“我都会背，夫子讲得无趣，其它课，会听。”赵长温看了看那几个大应皇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凤怀音摇摇头：“没事，你是有了新发明吗？”
赵长温点点头，打开了他手中那个盒子。盒中的钢笔造型古朴简约，虽然有些粗糙，但十分美观。凤怀音把那笔拿起来，让宫女拿来一张纸，在纸上一写，十分流畅，夸道：“好厉害！长温不愧是神童。”
看着凤怀音写下的“长温”二字，赵长温脸又红了一红，说：“怀音姐姐，比较厉害，我们，用不好，写得难看。”
凤怀音心想毕竟自己现代时写了二十年。她收起笔：“可有多的吗？”
“已经在做，只是，不便书写，怕大家不用，没做很多。”
凤怀音用手撑起下巴思考道：“你花晴姐姐应该有办法，你可以问问她。做好了可否送我几支？我要送人。”
赵长温点点头，又说：“这只，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凤怀音伸手揉他的头：“好的，谢谢你啦！”
赵长温一向排斥和别人肢体接触，下意识就躲开了，见凤怀音手伸在空气中，又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到了自己头上。
凤怀音有点想笑，又有些感动。赵长温又红了脸，说道：“我，回去上课了，改日，拜访你。”说完转头就往外走，步伐迅速地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这是何物？”南宫叙问。
凤怀音把那钢笔递给他：“这个叫钢笔，写得字比毛笔小很多，不仅省墨、写得快，而且少浪费许多纸张。”
南宫叙在纸上写画着，其它几人都盯着他看，看完都赞叹是个好东西。
“可否送我一只支？”南宫叙抬头问道。
“好。”刚好帮赵家推广生意了。
南宫叙把那支笔还给她：“刚才那个孩子发明了这个？”
“也不是，是一个民间老头给的他图纸，他出生于极其擅长机具制作的赵家，又是一代神童，故而能将此物做出。”
南宫叙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可否让他随我们去顺京？”
“虎狼之地，孩子不要去的好。”凤怀音当即拒绝。
“你也是孩子啊。”南宫辞幽幽说道，众人都忍不住看了看他。
凤怀音苦笑着说：“皇家没有孩子。”
明王南宫演冲她挑眉：“昭南公主，那小娃一定喜欢你。本王小时候遇见喜欢的姐姐就是这副样子。”
凤怀音瞪大了眼睛：“你像他这么大时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三岁就有了。”南宫演笑得一脸暧昧。
凤怀音摇了摇头：“啧啧，皇家真是没有孩子。”
“公主，礼司侍刘大人求见。”
看来是找她要曲子了。凤怀音决定抓住机会从这群人中解脱出来，笑着说：“本公主还要去排练曲子，就不陪各位闲坐了。”
她起身略施一礼，就朝玉宁宫外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宫演道：“好奇怪的女子，若是在大应，哪个女子被我们七人围着，怕是激动地话都说不好了。”
南宫流冷笑一声：“故作姿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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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妃等人守了一夜，已经离开回去休息，此时守着太后的是怀安和昭宁公主兄妹俩。凤怀音进去刚好看到凤怀安在给昭宁揉跪麻了的腿，一时间心头又是百般滋味。
她也懒得行礼，若无其事要走进去，却被凤怀安喊住：“阿音，皇祖母刚睡下。”
凤怀音只好又转过身来。昭宁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怀音惊讶道：“你到底是怎么调教的，她现在怎么老实了这么多？”
“我没有调教，她本来就没做过什么恶事，胆子很小。你活着回来让她觉得你像个索命恶鬼，而且她很怕阿延知道。”
凤怀音想了想，也是。若是阿延知道，他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公主，只想着怎么让她死得难看一点。
她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道：“你最近小心一些，我觉得阿越他......”
“你什么时候改口叫阿越了？”凤怀安微微蹙眉。
凤怀音忍不住伸出手抚平他微蹙的眉：“他母妃和妹妹对我敌意更重，但是他选择了我，难道这不值得我叫他一声阿越吗？”
凤怀安眸光更加复杂了，抓住凤怀音的手说：“他自小不和母妃、妹妹亲近，后来更是直接去了军中，数年没有回来，我和他不一样。”
凤怀音抽出手：“我不是来和你探讨家庭关系的。我觉得他最近可能要对你有动作了，你自己小心。”
“你还是放不下我，是吗？”凤怀安轻声道。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呢？”想到他刚才给昭宁揉腿的样子，凤怀音心中又酸涩起来。她摒除复杂的情绪，说：“怀安，我有一事求你。”
“何事？”
“若你真要出手，留阿越一命。”
漫长的寂静。
凤怀音忍不住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万顷碧波荡漾着，丝毫没有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影子。他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悲伤地说：“好。”
凤怀音终于展颜：“总算有一件可以让我开心的事了。”
“你这么舍不得他？”
凤怀音沉默了——我更舍不得你，可是能怎么办呢？
“阿音，你那晚哭得那么厉害，是真的对我用情很深吧？”
“我才没有。”凤怀音狡辩道，可又觉得有什么好瞒他的呢？于是又改口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在乎你。”
凤怀安唇边露出淡淡地微笑：“你不是说，若是喜欢，千军万马也不能克服你？”
“千军万马我都能杀，她我能杀吗？”
凤怀音真是讨厌这种完全被另一个人掌控情绪的感觉，站起身就要走。凤怀安拉住她：“若我送她离开呢？”
“怀安，不管她在或者不在，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一道鸿沟。人的一生那么长，你无法想象这些事情会在人心里发酵成什么样子。也许多年以后每一次我们有不合，她的出现都能轻易击溃我，让我对你彻底失望。我不想活在这种恐惧里。”
凤怀音挣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回到玉宁宫，就见到七个大应皇子齐齐坐在院子里，跟在自己家一样喝着茶。凤怀音实在没心情应付他们，转头就往外走。
“昭南公主！门在这边，你走错方向了。”南宫演满是笑意的声音传来。
凤怀音暗骂该死，转头朝他们走去，还笑得一脸灿烂：“明王殿下眼神真好。”
南宫彻笑道：“他看美人时目力格外过人。”
凤怀音今日穿了一件淡青纱裙，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颇为清纯、素雅。她默默走到廊前坐下，问：“不知几位皇子拜访所为何事？”
南宫叙淡淡开口：“昨日昭南公主也身涉险境，受了些伤，所以我等来探望一下。”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倒是几位昨日没受惊吧？”
信王南宫让微笑道：“还是很受惊的，没想到昭南公主身手这么好。你在云浮谷的这十三年顶着病弱之躯苦练剑术，可真是励志，我等自愧不如。”
当年雍亲王拒绝大应使臣的理由是她身体差还要在云浮谷再养五年，可身体差还能有这样的剑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信王殿下有所不知，我的病比较特殊，发病时五脏六腑绞痛无比，不发病时便和常人无异。每次发病都要在云浮谷的药泉里泡着才能保住性命，故而不能出谷。”
“那你与常人无异时就整日练剑？这可不像容歌小姐的作风。”南宫让依然不放过她。
“那倒也不是，我更多时间都是练琴、读书、学些医药知识，偶尔学学剑术强身罢了。只不过我这么聪明勤奋又自律，学什么都容易精通。”
几个皇子都笑起来，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宫叙和冷若冰霜的南宫流都微扯嘴角。
“公主殿下，赵公子求见。”一个侍女过来说道。
凤怀音皱眉，哪个赵公子？赵长舟？难道是关于赵花晴的事？
“让他进来。”凤怀音说。
明王南宫演开口道：“昭南公主，赵公子是您的追求者吗？”
凤怀音笑着指了指来人：“我可没有这么小的追求者。”
赵长温顶着他那对大耳朵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个盒子。凤怀音笑着问他：“今日不上课吗？”
看到她明媚的笑容，赵长温忍不住脸色微红，道：“国文课，不去上。”
赵长温因为轻微自闭，说话时不太连贯，总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崩出来。
凤怀音皱起眉头：“为何？不是告诉过你圣贤书也要好好读。”
“我都会背，夫子讲得无趣，其它课，会听。”赵长温看了看那几个大应皇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凤怀音摇摇头：“没事，你是有了新发明吗？”
赵长温点点头，打开了他手中那个盒子。盒中的钢笔造型古朴简约，虽然有些粗糙，但十分美观。凤怀音把那笔拿起来，让宫女拿来一张纸，在纸上一写，十分流畅，夸道：“好厉害！长温不愧是神童。”
看着凤怀音写下的“长温”二字，赵长温脸又红了一红，说：“怀音姐姐，比较厉害，我们，用不好，写得难看。”
凤怀音心想毕竟自己现代时写了二十年。她收起笔：“可有多的吗？”
“已经在做，只是，不便书写，怕大家不用，没做很多。”
凤怀音用手撑起下巴思考道：“你花晴姐姐应该有办法，你可以问问她。做好了可否送我几支？我要送人。”
赵长温点点头，又说：“这只，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凤怀音伸手揉他的头：“好的，谢谢你啦！”
赵长温一向排斥和别人肢体接触，下意识就躲开了，见凤怀音手伸在空气中，又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到了自己头上。
凤怀音有点想笑，又有些感动。赵长温又红了脸，说道：“我，回去上课了，改日，拜访你。”说完转头就往外走，步伐迅速地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这是何物？”南宫叙问。
凤怀音把那钢笔递给他：“这个叫钢笔，写得字比毛笔小很多，不仅省墨、写得快，而且少浪费许多纸张。”
南宫叙在纸上写画着，其它几人都盯着他看，看完都赞叹是个好东西。
“可否送我一只支？”南宫叙抬头问道。
“好。”刚好帮赵家推广生意了。
南宫叙把那支笔还给她：“刚才那个孩子发明了这个？”
“也不是，是一个民间老头给的他图纸，他出生于极其擅长机具制作的赵家，又是一代神童，故而能将此物做出。”
南宫叙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可否让他随我们去顺京？”
“虎狼之地，孩子不要去的好。”凤怀音当即拒绝。
“你也是孩子啊。”南宫辞幽幽说道，众人都忍不住看了看他。
凤怀音苦笑着说：“皇家没有孩子。”
明王南宫演冲她挑眉：“昭南公主，那小娃一定喜欢你。本王小时候遇见喜欢的姐姐就是这副样子。”
凤怀音瞪大了眼睛：“你像他这么大时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三岁就有了。”南宫演笑得一脸暧昧。
凤怀音摇了摇头：“啧啧，皇家真是没有孩子。”
“公主，礼司侍刘大人求见。”
看来是找她要曲子了。凤怀音决定抓住机会从这群人中解脱出来，笑着说：“本公主还要去排练曲子，就不陪各位闲坐了。”
她起身略施一礼，就朝玉宁宫外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宫演道：“好奇怪的女子，若是在大应，哪个女子被我们七人围着，怕是激动地话都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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