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因为思语的坦诚和事后处理的及时，赵丽的家长把赵丽接回家时，并没有向学校领导投诉，只是给了些脸色，还希望思语能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等赵丽恢复后，帮她补上全部的课程。思语向他们再一次保证，自己一定会的。
他们走后，思语回到办公室，撕下一张便利贴，认认真真地写到：谢谢老师！再把这张便利贴贴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物盒上。然后拿着礼物，走到梁老师的办公桌旁。再把它放到桌面，慢慢地含蓄地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这个礼物是思语昨天下班后，去商场买的——一个黛蓝色的保温杯。这次事件要不是有梁老师及时的发现和帮助，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得多。再加上自从思语当老师以来的这段时间，要不是有梁老师的指导，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来了。现在，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都要归功于梁老师。
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思语想要好好地感谢一下梁老师。可，该怎么感谢呢？王漫提议让思语请老师吃顿饭，王涛提议多帮老师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帮老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从思语第一天上班，就开始做了。吃饭的话，思语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她还是觉得送礼物会更合适一些。
可送什么呢？老师每天衣着光鲜，用的，带的，都被沈老师料理得很周全。思语一个人在商店里逛来逛去，最后停在了一家卖保温杯的柜台前面。保温杯对老师来说应该是消耗品，每隔一、两年就会换一个新的。嗯，买个保温杯应该会用上。思语就走进店里，挑选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看的颜色，毕竟她也不知道梁老师喜欢什么颜色。
梁老师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礼物盒，再抬头看看站在旁边低着头的思语，明白了思语的用意。他把便利贴取了下来，贴在了自己的电脑上，把礼物慢慢地小心地推回到思语面前。
思语愣了愣。她从小到大没给别人送过礼物，也不知道梁老师这样推回来是什么意思，又悄无声息地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梁老师也一愣，又推回给了思语。
思语再一次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思语，不用这样的。”
“谢谢老师了。”
思语迅速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坐着。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听老师的话。现在，思语还有些心慌意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梁老师看看思语坐立不安的样子，笑了笑，不想再为难这个孩子了，就收了下来，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坐在办公室的李老师，本来正拿着镜子看脸上的痘痘的，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李老师和梁老师家的沈老师关系一直很好，再加上又是邻居，经常会串门子。有时，你到我家坐坐，有时，我去你家聊聊，无话不谈。自从思语来上班的第一天，她就觉得梁老师和思语之间有些不正常，觉得思语跟梁老师走得太近了。再加上那天的花茶、昨天在饭堂看到的一幕和今天两人在办公室的这一幕，李老师凭直觉认为他俩有情况，可是该不该告诉沈老师呢？
下班后，李老师回到家里。
咚咚咚——一连串敲门声。
“谁啊？”
“李老师是我，小沈。”
“哦，来了来了。”
李老师打开了门。沈老师提着两个大塑料袋，自己换了拖鞋，就走了进来。她把两个沉沉的塑料袋放到了李老师家的餐桌上。
“沈老师，这是什么啊？”
“我们文工团发的红富士苹果。我吃着挺甜的，就给你家挑了些送过来。”
“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周末要不要去逛街？”
“我看看我家孩子他爸有不有时间带孩子。”
“那你家孩子他爸可一定要有时间啊。我们女人也得放松放松。”
“你说得对。”
“我们家梁老师最近在学校还好吧？”自从几年前，在后台见过思语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后，沈老师就担心起梁老师来。毕竟在女孩堆里，再加上梁老师天生一副笑相，长得又帅气，为人又温和，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能够理解。所以一有机会沈老师就会向李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梁老师的情况。比如最近梁老师有没有什么得意门生啊；有不有女孩子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到办公室找梁老师啊；梁老师有不有私下辅导学生啊……虽然没有明说，但李老师已经明白沈老师总是对自己这么好的用意了，有些时候也会透露一些梁老师的情况给沈老师。
“嗯，挺好的。最近教一年级的徐老师扭伤了脚。”
“那挺严重的吧。他们班的课怎么办呢？”
“从外面请了一个代课老师来。”
“诶，不对啊。以前不都是请我们文工团里的老师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你们家梁老师向学校推荐的。”
“他能推荐谁啊？”
“是他上一届毕业班的学生。”
“谁啊？”
“陈思语。”
沈老师心头一紧，上次见到她时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应该发育成熟了吧。
“哦，就是梁老师很看重的那女孩。可她那么优秀，怎么没去舞蹈学院深造呢？”
“这，我也不知道。”李老师也只能含沙射影到这个地步了。毕竟她跟梁老师才是同事，要是因为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梁老师和沈老师闹矛盾那就不好了。但完全不提醒又显得太不仗义了。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回到家后，沈老师看了看梁老师。他正在书房里整理学生的参赛表格了。他们的孩子在自己的房里玩着玩具。
她从厨房炸了杯果汁，给梁老师端进房里。
“在干什么了？”
“准备孩子们的参赛资料。”
“有种子选手吗？”
“有两个还不错，就是，总会越跳越紧张。还是思语参赛时的状态最好。”
沈老师想，“是你先提思语的哦，那我就问下去了。”
“那个思语怎么样了？有去继续深造吗？”
梁考师叹了口气，“没有。没有人支持她啊。可怜了这孩子。”
怎么，还可怜起这孩子了。
“那她现在呢？”
“和同学一起在做什么舞蹈工作室。”
怎么不说和你一个办公室教舞蹈呢？
“哦。那舞蹈工作室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培训班之类的吧。你今天怎么呢？怎么一直在问思语？”
“没有，就想这么会跳舞的一个孩子，不去深造，在社会上能做些什么呢？”
“妈妈，你看我搭了一个房子。”梁老师的儿子，梁晨，把妈妈拉到自己房间去了。
梁老师舒了一口气。其实沈老师已经很多次问过各种各样拐弯抹角的问题了。只要梁老师觉得哪个孩子有舞蹈潜质，就会在文件柜里翻这些孩子的资料，问各种各样关于这孩子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老师是文工团派到学校的间谍了，要挖掘好的资源，带到文工团里。其实就是沈老师不信任梁老师。可是这种不信任弄得梁老师很狼狈，他的老婆在怀疑他和还未成年的孩子之间的关系。他自己觉得他为人正直，为什么会给沈老师这样一种禽兽的错觉呢？梁老师也很痛苦。所以他故意没有把思语当代课老师的事情告诉沈老师，以免惹出些麻烦来。
周六，思语和王漫上完课后，回到了家里。王涛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她俩一进屋，洗了洗手就开始吃饭。
“给，思语。乌鸡汤。”王涛帮她俩盛汤。
“思语，今晚跟我一起去爵士酒吧好吗？”王漫一边吃菜一边说。
“给，汤。”王涛啪的一下把汤碗放到王漫面前。
“你干嘛？不会轻点。”
一些汤汁溅到了王漫身上。王漫抽出一张纸巾赶紧擦擦。
“你俩未成年！还想去酒吧？”
“可我俩看上去已经成年了。你可以带我们进去。”
“我说王漫，你还是个女孩吗？一个女孩嚷着要去酒吧。你以为爸妈不在，就没人管你了是不是？”王涛一副大人的架势。
“哥，你干嘛呀。我只是想去看看我排的节目最后呈现的效果是怎么样的。”王漫有些急了。
“那你早说啊。”
“你又没问！”
“哥哥，我也想去看看。这是王漫人生中排的第一场表演。我要去看看到底会有多精彩。”
“哥，去吧。自己排完节目都看不到，那还能提高吗？”
王涛看着她俩一副真诚的表情，就同意了。
“可你俩不能穿成老师的样子去那种地方。听到没？”
“听到了。”
“可我只有那样的衣服啊。”
“思语，前几天我排练时，看到那些小姐姐穿得裙子好漂亮，就问她们再哪买的，我也买了两身。刚好你一件，我一件。”
“嗯。”
“我们最好还画点妆，要看起来成熟点。”
“嗯。”
两个女孩洗完澡，精心打扮起来。
王漫穿了条一字领的黑色公主短裙。白皙的颈部和锁骨凸显了出来，紧致的腰部，和宽大的裙摆，成熟中略带些可爱。
思语穿的是一条黑色露背紧身短裙。胸前交叉的设计和螺纹的质地，使思语的胸部显得更加丰满、立体。正后方的裙尾处开了一道小叉，让人浮想联翩。整条裙子把思语的身体裹成了一个花瓶的形状，使思语的好身材无处遁形。思语把头发梳成了偏分的长发，发尾飘动间，白皙的背部若隐若现。再带上一对水滴状的金属耳环，加深眉毛和睫毛的深度，高挺的鼻梁。思语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酷酷的、冷冷的。
思语从房间里出来时，王涛嘴里的零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吧。”王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王涛。
“思语，你太漂亮了。”王涛一边擦着嘴，一边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思语。
思语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妹就不美吗？”王漫在她哥面前转了一圈。
王涛像没看到一样，隔着妹妹盯着思语看，“美。”
他们三人来到了爵士酒吧。现在才晚上9点，节目还没开始。他们选了一个舞台正前方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俩喝点什么？”王涛要大声嚷着，说话声才能被听见。
“我要杯可乐。”王漫冲她哥嚷道。
“我也要杯可乐。”思语凑近王涛的耳朵。
王涛顿感一股清香袭来，甜蜜蜜的。不是酒吧这种环境，王浩根本没法让思语靠得那么近，顿时小鹿乱撞起来。他朝思语笑了笑，转身去吧台给她俩买吃的喝的去了。
“思语，这是我第一次来酒吧。”
“我也是。”
两人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
这是一个比较大型的酒吧，舞池里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人们在里面尽情地扭动着，摇摆着，就算跳得不好，也没有一点关系，因为灯光够晃眼。超大的音乐声、大声的吼叫声、玻璃杯的撞击声……这些声音揉搓在一起，竟莫名其妙地和谐共处了，都透着狂欢、兴奋、忘我。一对对男男女女坐在卡座上，交头接耳，互诉衷肠。更有甚者，楼在一起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看得思语和王漫羞红了脸。
两个1米八、穿着考究的帅小伙走了过来，一人一边围到了思语和王漫身旁。
“美女，能请你们喝一杯吗？”那男孩贴近思语的耳朵说到。
思语有点害怕，朝王漫挤了过去。
“你想干嘛？”王漫手叉腰，怒目而视他俩。
“没想干嘛，就是想请你俩喝杯酒。”另一个男孩又贴近王漫。
“你俩干嘛？”王涛刚好赶到，硬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那俩帅哥看看王涛知趣地走了。
“没事吧？你俩。”
思语嘟着嘴摇摇头。
王漫还生气地盯着那俩人的背影。
“你俩，以后没我陪，谁都不许来。听到没？”
“嗯。”
“知道了。”
侍者把他们点的东西都端了上来，一瓶啤酒、两杯冰镇可乐、一些坚果和话梅。
王涛殷勤地帮思语打开可乐，插上吸管，再递给思语。
“谢谢，哥哥。”
“你不帮我开啊。”
“你没手吗？”
“王漫，我来帮你开。”思语边说边把王漫的可乐拿过来。王涛见状，赶紧一把抢过可乐，“我开还不行吗。”
他们边吃边等着。没一会儿，台下的音乐声变小了，台上想起了音乐。
DJ拿着话筒宣布：“表演即将开始。”
舞台上工作人员抬出了七把漂亮的欧式椅子，每张间隔两米左右。
“我排的节目要开始了。”王漫兴奋地直跺脚。思语也跟着激动起来。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
一首爵士乐“lucky”奏响了，复杂的节奏，布鲁斯音阶，美妙的声线……
台上的女孩统一穿着一条金色的亮片吊带短裙，清一色的短发。随着音乐的节奏，用不同的姿势展示着自己身材上的优势。腿长的女孩侧着身坐在凳子上，向前伸展腿部；腰细的女孩向上伸展着手臂，拉长腰部线条，扭动着腰姿；胸部丰满的女孩撑着椅背，向前侵，故意挑逗台下的观众……
台下的观众饶有兴致地边喝边看。思语从没有见过如此卖弄风情的舞蹈。这是在跳舞吗？这更像是展示自己的身体。思语有些惊讶地看看王漫，又看看王涛。可他俩都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思语的世界里，舞蹈应该是优雅的，舞者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流露出美感；舞蹈应该是热情的，舞者用自己的舞步诠释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舞蹈应该是有灵性的，舞者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展示着不同的故事情节。可眼下这支舞蹈赤裸裸地展现着肉欲，它以身体为工具，撩拨着台下的观众。
展胸、扭腰、摆臀，是这场舞蹈的主要内容；眨眼、嘟嘴、舔唇，是这场舞蹈的中心思想；口水、口哨、眼馋，是这场舞蹈的主要目的。
思语有些不想看了，可看着王漫一脸自豪的神色，又不忍心拂袖而去。就这样吧，过一会儿就结束了。思语不敢想象要是梁老师知道这舞蹈是他的学生，一手编排出来的，又会是怎样的如坐针毡！
演出终于结束了。
“思语，怎么样？”
王涛看出思语欲言又止的样子，抢先说：“你不会感到羞耻吗？排出这样的舞蹈。”
思语吓了一跳。她觉得王涛的话虽然有理，可太重了。
王漫兴奋的表情忽地一下转成愤怒。她双手环抱到胸前，静静地冷冷地看着她哥哥，“那你为什么眼神就没有一秒离开过舞台？”
王涛慌张地看了看思语，又瞪着眼看回王漫：“这不是你排的吗？我不看，对得起你吗？”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思语伸出一只手来，阻隔眼神的交火。
“哥哥，你能别这样说吗？”
王涛转过头去，避开王漫的眼神。
思语摸着王漫的背，安慰道：“王漫，别听你哥瞎说啊。”
王漫叹了口气，转向思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思语，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觉得呢？”
思语虽然有些尴尬，但为了王漫，必须昧着良心了，“挺好的，绚丽夺目。”
王漫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还是思语最懂我。”她一把抱过思语，瞪着她哥。
思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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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思语回到办公室，撕下一张便利贴，认认真真地写到：谢谢老师！再把这张便利贴贴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物盒上。然后拿着礼物，走到梁老师的办公桌旁。再把它放到桌面，慢慢地含蓄地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这个礼物是思语昨天下班后，去商场买的——一个黛蓝色的保温杯。这次事件要不是有梁老师及时的发现和帮助，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得多。再加上自从思语当老师以来的这段时间，要不是有梁老师的指导，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来了。现在，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都要归功于梁老师。
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思语想要好好地感谢一下梁老师。可，该怎么感谢呢？王漫提议让思语请老师吃顿饭，王涛提议多帮老师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帮老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从思语第一天上班，就开始做了。吃饭的话，思语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她还是觉得送礼物会更合适一些。
可送什么呢？老师每天衣着光鲜，用的，带的，都被沈老师料理得很周全。思语一个人在商店里逛来逛去，最后停在了一家卖保温杯的柜台前面。保温杯对老师来说应该是消耗品，每隔一、两年就会换一个新的。嗯，买个保温杯应该会用上。思语就走进店里，挑选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看的颜色，毕竟她也不知道梁老师喜欢什么颜色。
梁老师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礼物盒，再抬头看看站在旁边低着头的思语，明白了思语的用意。他把便利贴取了下来，贴在了自己的电脑上，把礼物慢慢地小心地推回到思语面前。
思语愣了愣。她从小到大没给别人送过礼物，也不知道梁老师这样推回来是什么意思，又悄无声息地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梁老师也一愣，又推回给了思语。
思语再一次推到了梁老师面前。
“思语，不用这样的。”
“谢谢老师了。”
思语迅速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坐着。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听老师的话。现在，思语还有些心慌意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梁老师看看思语坐立不安的样子，笑了笑，不想再为难这个孩子了，就收了下来，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坐在办公室的李老师，本来正拿着镜子看脸上的痘痘的，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李老师和梁老师家的沈老师关系一直很好，再加上又是邻居，经常会串门子。有时，你到我家坐坐，有时，我去你家聊聊，无话不谈。自从思语来上班的第一天，她就觉得梁老师和思语之间有些不正常，觉得思语跟梁老师走得太近了。再加上那天的花茶、昨天在饭堂看到的一幕和今天两人在办公室的这一幕，李老师凭直觉认为他俩有情况，可是该不该告诉沈老师呢？
下班后，李老师回到家里。
咚咚咚——一连串敲门声。
“谁啊？”
“李老师是我，小沈。”
“哦，来了来了。”
李老师打开了门。沈老师提着两个大塑料袋，自己换了拖鞋，就走了进来。她把两个沉沉的塑料袋放到了李老师家的餐桌上。
“沈老师，这是什么啊？”
“我们文工团发的红富士苹果。我吃着挺甜的，就给你家挑了些送过来。”
“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周末要不要去逛街？”
“我看看我家孩子他爸有不有时间带孩子。”
“那你家孩子他爸可一定要有时间啊。我们女人也得放松放松。”
“你说得对。”
“我们家梁老师最近在学校还好吧？”自从几年前，在后台见过思语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后，沈老师就担心起梁老师来。毕竟在女孩堆里，再加上梁老师天生一副笑相，长得又帅气，为人又温和，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能够理解。所以一有机会沈老师就会向李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梁老师的情况。比如最近梁老师有没有什么得意门生啊；有不有女孩子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到办公室找梁老师啊；梁老师有不有私下辅导学生啊……虽然没有明说，但李老师已经明白沈老师总是对自己这么好的用意了，有些时候也会透露一些梁老师的情况给沈老师。
“嗯，挺好的。最近教一年级的徐老师扭伤了脚。”
“那挺严重的吧。他们班的课怎么办呢？”
“从外面请了一个代课老师来。”
“诶，不对啊。以前不都是请我们文工团里的老师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你们家梁老师向学校推荐的。”
“他能推荐谁啊？”
“是他上一届毕业班的学生。”
“谁啊？”
“陈思语。”
沈老师心头一紧，上次见到她时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应该发育成熟了吧。
“哦，就是梁老师很看重的那女孩。可她那么优秀，怎么没去舞蹈学院深造呢？”
“这，我也不知道。”李老师也只能含沙射影到这个地步了。毕竟她跟梁老师才是同事，要是因为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梁老师和沈老师闹矛盾那就不好了。但完全不提醒又显得太不仗义了。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回到家后，沈老师看了看梁老师。他正在书房里整理学生的参赛表格了。他们的孩子在自己的房里玩着玩具。
她从厨房炸了杯果汁，给梁老师端进房里。
“在干什么了？”
“准备孩子们的参赛资料。”
“有种子选手吗？”
“有两个还不错，就是，总会越跳越紧张。还是思语参赛时的状态最好。”
沈老师想，“是你先提思语的哦，那我就问下去了。”
“那个思语怎么样了？有去继续深造吗？”
梁考师叹了口气，“没有。没有人支持她啊。可怜了这孩子。”
怎么，还可怜起这孩子了。
“那她现在呢？”
“和同学一起在做什么舞蹈工作室。”
怎么不说和你一个办公室教舞蹈呢？
“哦。那舞蹈工作室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培训班之类的吧。你今天怎么呢？怎么一直在问思语？”
“没有，就想这么会跳舞的一个孩子，不去深造，在社会上能做些什么呢？”
“妈妈，你看我搭了一个房子。”梁老师的儿子，梁晨，把妈妈拉到自己房间去了。
梁老师舒了一口气。其实沈老师已经很多次问过各种各样拐弯抹角的问题了。只要梁老师觉得哪个孩子有舞蹈潜质，就会在文件柜里翻这些孩子的资料，问各种各样关于这孩子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老师是文工团派到学校的间谍了，要挖掘好的资源，带到文工团里。其实就是沈老师不信任梁老师。可是这种不信任弄得梁老师很狼狈，他的老婆在怀疑他和还未成年的孩子之间的关系。他自己觉得他为人正直，为什么会给沈老师这样一种禽兽的错觉呢？梁老师也很痛苦。所以他故意没有把思语当代课老师的事情告诉沈老师，以免惹出些麻烦来。
周六，思语和王漫上完课后，回到了家里。王涛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她俩一进屋，洗了洗手就开始吃饭。
“给，思语。乌鸡汤。”王涛帮她俩盛汤。
“思语，今晚跟我一起去爵士酒吧好吗？”王漫一边吃菜一边说。
“给，汤。”王涛啪的一下把汤碗放到王漫面前。
“你干嘛？不会轻点。”
一些汤汁溅到了王漫身上。王漫抽出一张纸巾赶紧擦擦。
“你俩未成年！还想去酒吧？”
“可我俩看上去已经成年了。你可以带我们进去。”
“我说王漫，你还是个女孩吗？一个女孩嚷着要去酒吧。你以为爸妈不在，就没人管你了是不是？”王涛一副大人的架势。
“哥，你干嘛呀。我只是想去看看我排的节目最后呈现的效果是怎么样的。”王漫有些急了。
“那你早说啊。”
“你又没问！”
“哥哥，我也想去看看。这是王漫人生中排的第一场表演。我要去看看到底会有多精彩。”
“哥，去吧。自己排完节目都看不到，那还能提高吗？”
王涛看着她俩一副真诚的表情，就同意了。
“可你俩不能穿成老师的样子去那种地方。听到没？”
“听到了。”
“可我只有那样的衣服啊。”
“思语，前几天我排练时，看到那些小姐姐穿得裙子好漂亮，就问她们再哪买的，我也买了两身。刚好你一件，我一件。”
“嗯。”
“我们最好还画点妆，要看起来成熟点。”
“嗯。”
两个女孩洗完澡，精心打扮起来。
王漫穿了条一字领的黑色公主短裙。白皙的颈部和锁骨凸显了出来，紧致的腰部，和宽大的裙摆，成熟中略带些可爱。
思语穿的是一条黑色露背紧身短裙。胸前交叉的设计和螺纹的质地，使思语的胸部显得更加丰满、立体。正后方的裙尾处开了一道小叉，让人浮想联翩。整条裙子把思语的身体裹成了一个花瓶的形状，使思语的好身材无处遁形。思语把头发梳成了偏分的长发，发尾飘动间，白皙的背部若隐若现。再带上一对水滴状的金属耳环，加深眉毛和睫毛的深度，高挺的鼻梁。思语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酷酷的、冷冷的。
思语从房间里出来时，王涛嘴里的零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吧。”王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王涛。
“思语，你太漂亮了。”王涛一边擦着嘴，一边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思语。
思语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妹就不美吗？”王漫在她哥面前转了一圈。
王涛像没看到一样，隔着妹妹盯着思语看，“美。”
他们三人来到了爵士酒吧。现在才晚上9点，节目还没开始。他们选了一个舞台正前方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俩喝点什么？”王涛要大声嚷着，说话声才能被听见。
“我要杯可乐。”王漫冲她哥嚷道。
“我也要杯可乐。”思语凑近王涛的耳朵。
王涛顿感一股清香袭来，甜蜜蜜的。不是酒吧这种环境，王浩根本没法让思语靠得那么近，顿时小鹿乱撞起来。他朝思语笑了笑，转身去吧台给她俩买吃的喝的去了。
“思语，这是我第一次来酒吧。”
“我也是。”
两人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
这是一个比较大型的酒吧，舞池里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人们在里面尽情地扭动着，摇摆着，就算跳得不好，也没有一点关系，因为灯光够晃眼。超大的音乐声、大声的吼叫声、玻璃杯的撞击声……这些声音揉搓在一起，竟莫名其妙地和谐共处了，都透着狂欢、兴奋、忘我。一对对男男女女坐在卡座上，交头接耳，互诉衷肠。更有甚者，楼在一起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看得思语和王漫羞红了脸。
两个1米八、穿着考究的帅小伙走了过来，一人一边围到了思语和王漫身旁。
“美女，能请你们喝一杯吗？”那男孩贴近思语的耳朵说到。
思语有点害怕，朝王漫挤了过去。
“你想干嘛？”王漫手叉腰，怒目而视他俩。
“没想干嘛，就是想请你俩喝杯酒。”另一个男孩又贴近王漫。
“你俩干嘛？”王涛刚好赶到，硬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那俩帅哥看看王涛知趣地走了。
“没事吧？你俩。”
思语嘟着嘴摇摇头。
王漫还生气地盯着那俩人的背影。
“你俩，以后没我陪，谁都不许来。听到没？”
“嗯。”
“知道了。”
侍者把他们点的东西都端了上来，一瓶啤酒、两杯冰镇可乐、一些坚果和话梅。
王涛殷勤地帮思语打开可乐，插上吸管，再递给思语。
“谢谢，哥哥。”
“你不帮我开啊。”
“你没手吗？”
“王漫，我来帮你开。”思语边说边把王漫的可乐拿过来。王涛见状，赶紧一把抢过可乐，“我开还不行吗。”
他们边吃边等着。没一会儿，台下的音乐声变小了，台上想起了音乐。
DJ拿着话筒宣布：“表演即将开始。”
舞台上工作人员抬出了七把漂亮的欧式椅子，每张间隔两米左右。
“我排的节目要开始了。”王漫兴奋地直跺脚。思语也跟着激动起来。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
一首爵士乐“lucky”奏响了，复杂的节奏，布鲁斯音阶，美妙的声线……
台上的女孩统一穿着一条金色的亮片吊带短裙，清一色的短发。随着音乐的节奏，用不同的姿势展示着自己身材上的优势。腿长的女孩侧着身坐在凳子上，向前伸展腿部；腰细的女孩向上伸展着手臂，拉长腰部线条，扭动着腰姿；胸部丰满的女孩撑着椅背，向前侵，故意挑逗台下的观众……
台下的观众饶有兴致地边喝边看。思语从没有见过如此卖弄风情的舞蹈。这是在跳舞吗？这更像是展示自己的身体。思语有些惊讶地看看王漫，又看看王涛。可他俩都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思语的世界里，舞蹈应该是优雅的，舞者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流露出美感；舞蹈应该是热情的，舞者用自己的舞步诠释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舞蹈应该是有灵性的，舞者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展示着不同的故事情节。可眼下这支舞蹈赤裸裸地展现着肉欲，它以身体为工具，撩拨着台下的观众。
展胸、扭腰、摆臀，是这场舞蹈的主要内容；眨眼、嘟嘴、舔唇，是这场舞蹈的中心思想；口水、口哨、眼馋，是这场舞蹈的主要目的。
思语有些不想看了，可看着王漫一脸自豪的神色，又不忍心拂袖而去。就这样吧，过一会儿就结束了。思语不敢想象要是梁老师知道这舞蹈是他的学生，一手编排出来的，又会是怎样的如坐针毡！
演出终于结束了。
“思语，怎么样？”
王涛看出思语欲言又止的样子，抢先说：“你不会感到羞耻吗？排出这样的舞蹈。”
思语吓了一跳。她觉得王涛的话虽然有理，可太重了。
王漫兴奋的表情忽地一下转成愤怒。她双手环抱到胸前，静静地冷冷地看着她哥哥，“那你为什么眼神就没有一秒离开过舞台？”
王涛慌张地看了看思语，又瞪着眼看回王漫：“这不是你排的吗？我不看，对得起你吗？”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思语伸出一只手来，阻隔眼神的交火。
“哥哥，你能别这样说吗？”
王涛转过头去，避开王漫的眼神。
思语摸着王漫的背，安慰道：“王漫，别听你哥瞎说啊。”
王漫叹了口气，转向思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思语，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觉得呢？”
思语虽然有些尴尬，但为了王漫，必须昧着良心了，“挺好的，绚丽夺目。”
王漫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还是思语最懂我。”她一把抱过思语，瞪着她哥。
思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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