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城隍爷李英俊
青莲灰飞烟灭之后，廊桥周遭的奇异景象牵一发而动全身，如同镜面破碎，浮沉游曳的星辰荡然无存，只余薄雾氤氤氲氲，而铺满银辉的苦海河亦在这一刹褪去了光芒。
在撞上那道青褐色疾雷后，陈长柏如沐当头棒喝，神识顿时清澈如镜，当他看见周遭的一切变幻时，惊讶得哑然失声。
陈长柏看清了那道扑倒自己的疾雷闪电，正是住在城隍庙瓦顶上的赤目岩羊。
岩羊生怕撞上邋遢污秽的陈长柏激烈反抗，蹄子死死地压住陈长柏的四肢，两道镰刀一般的菱觧，更是一动不动地架着陈长柏的胸膛。
陈长柏对先前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被那株幻化成人形的青莲所引诱，差些失足坠入灿若白昼的苦海河中。
思绪杂乱，陈长柏的背脊不禁冷汗如雨下
其实在此期间陈长柏仍存有过一丝理智，他曾试着停下步伐，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美好了，美好得让他有些胆怯，他甚至有一种直觉，眼前是万丈深渊，那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只不过是他心中的魔障罢了，但无故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始终在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琉璃倾泻的苦海河。
而他明知那个轮廓是缥缈无形的虚幻，却仍是很想看清那张面孔，所以才会愈发深陷其中。
陈长柏与赤目岩羊四目相对，深深纳闷起来，原来这家伙竟如此深藏不露，紧接着又移动目光，望向重归寂静的苦海河面，却不见那名踩罡踏冥的黄袍男人。
陈长柏如坠云雾之中，想要推开对着鼻尖的镰觧，才惊讶地发现赤目岩羊的力气远胜于他，使上了八九分力气仍是纹丝不动。
陈长柏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开口请那头有过牙齿印的家伙松动开，谁知那家伙摆出一副傲头傲脑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在嫌弃陈长柏不够真心实意。
陈长柏只好挤出个笑容说了声谢谢，那家伙才将两道镰觧抬起，四蹄也松开对陈长柏的制爪。
陈长柏翻身站起，想要找出那个黄袍男人的下落，突然感到身后吹起一阵阴风，通身毛孔全开，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黄袍男人。
两人各自在一侧勾阑，隔着一条廊桥，可即便如此，黄袍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依旧阴冷难喻，宛如子夜时分穿行于荒郊野岭，突然有阴风吹起直透骨髓，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一股强烈的预感直涌上陈长柏的心头，他可以无比清晰地确定，在另一侧勾阑伫立如松的黄袍男人，不是人。
当陈长柏看清黄袍男人的容貌时，更是瞠目结舌，嘴唇微微张合颤抖不止，站在他面前的黄袍男人，竟与城隍庙中的那尊泥塑金身有七八分相似，简直像是在同一个模子里头倒腾出来一样，
陈长柏用力捏了一下大腿，痛意直冲脑门，喃喃了一句：“不是在做梦？”
黄袍男子双脚悬空，徐徐飘向陈长柏：“认不得本尊了？那年冬天本尊还救过你一命呢。”
黄袍男子看似闲庭信步，眨眼便来到陈长柏的身旁，与陈长柏并肩挨着勾阑。
陈长柏震撼难平，脱口而出道：“你是。。。城隍爷？”
黄袍男子没有故弄玄虚，点头答道：“不错，本尊名叫李英俊，你要是觉得城隍爷这个名字拗口，也可以喊我作英俊哥。”
陈长柏又惊又喜，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平日可没少看那些有关神鬼志异的小说杂文，想不到今日竟让他碰上了如假包换的神仙，好在不久前他已对这些东西多少有过初识，要不然得被吓得屁滚尿流。
自诩为英俊哥的黄袍男人轻笑道：“无须紧张，本尊不过是一尊辖管一方小镇的神祇，若是有机会，你往后遇上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佛金仙，弹指吹灰间便能将天地捅出一个窟窿来。”
城隍爷李英俊又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得走得出去。”
陈长柏道：“走出葫芦镇还不容易，我时常会到秋水镇送豆腐，也不见得能够遇上什么神仙。”
李英俊摇头道：“本尊是指这座人间之外的天外天。”
李英俊又补充道:“只不过单单是这座人间便已大得无边无际，其中千奇百怪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就好比那片苦海汪洋，实乃人间之尽头黄泉鬼道，这人间的所有亡魂都得经过那里才能投胎转世，你能不能走得出这座人间，去见识那些真正的大佛，还真是不好说。”
陈长柏听得一头雾水，脸上仿佛写满了‘不知所云’四个大字。
城隍李英俊头疼了起来，约莫觉得与少年说这些，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摸了把额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伸手指向苦海河道：“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就要粉身碎骨，死在这里了？”
陈长柏啊了一声答不上话来，许久才开口道：“敢问城隍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少年一副错愕模样，李英俊开门见山道：“你在紫竹林中是不是吞下了一颗琉璃珠子？”
陈长柏如实道：“不止如此，还碰上了一头异乎寻常的大蟒，好在有高人出手才化险为夷。。。”
李英俊道出了真相：“非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人出手，那头大蟒实为你亲手斩杀。”
陈长柏拨浪鼓似地摇头：“不可能，我在吞下了那颗珠子后便不省人事，又如何去斩杀那头大蟒，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李英俊言简意赅，将因由归根到那颗被陈长柏吞下肚子的琉璃珠子上。
陈长柏细想之后骇然至极，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头大蟒乃他亲手斩杀，更没想过那枚珠子竟能有如此神通。
面对陈长柏的种种疑问，李英俊望向镇子的东边，目光有些唏嘘：“你还记得葫芦镇东郊的那座苦海龙王庙吗？”
陈长柏连连点头道：“记得，那座龙王庙今已成废墟，无人问津。”
李英俊微敛神色解释道：“那颗琉璃珠子本是那位苦海龙王的本命之物，你也可以把它称作龙珠，是那位龙王爷的真元所在，本与龙王庙中的金身一气相连，保一方之地风调雨顺，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那位龙王爷的金身被人打碎，这颗龙珠便成了无主皈依的游魂，没有了金身依托，灵气迅速枯颓，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而紫竹林作为葫芦镇方圆百里屈指可数的灵韵内敛之地，因遍地灵气而造就了紫竹林海之奇观，那座水潭又是紫竹林中灵气最为蓬勃的地方，所以那颗龙珠为了保命便只能暂时寄身其中。”
陈长柏曾对那座龙王庙的衰盛有过听闻，在那场折了十数个青壮的海上风波后，镇子百姓可没少议论那位苦海龙王，陈长柏心想那苦海龙王好歹也是一方神祇，更是那苦海汪洋的正神，不过是金身破碎，怎会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李英俊似乎与生俱来一双火眼金睛，不费吹灰之力便洞穿了陈长柏的想法，便冷笑着问陈长柏：“你是不是觉得那位苦海龙王到底是一方神祇，却不过是打碎了一座无足轻重的泥塑金身，何故会落得个如此窝囊的下场？
陈长柏没有答话，略有错愕地看向黄袍城隍，他竟然准确无误地洞穿了自己内心想法，但细细一想，眼前的黄袍男子既是一方神祇，有着某些凡夫俗子难以理解的神通，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英俊身形凌空飘起，轻轻坐在勾阑上，他弓着背望着那条开满青莲的河川，双手抓着勾阑，双脚轻轻摆荡起来，脸上似有拨不开的阴霾。
月色莫名黯淡下来，他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凡人总以为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殊不知神仙曾经也是人，其实很多时候人和神仙都是一样的，尤其在看待情谊方面。”
李英俊抬手朝着夜穹轻轻一抹，月色重现澄澈明亮：“天底下的庙宇数之不尽，有的是华而不实金玉其外，有的则香火不断百灵百验，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没有正神压阵，故而只是一座徒有其表的皮囊，后者则有正神坐镇货真价实，有求必应。
由始至终陈长柏都没有插话，静候着下文。
李英俊无故流露出无奈之色：“就像你在学塾念书，学塾有学塾的规矩，而神仙自然也有神仙的规矩，一旦正神选择了坐镇一方，将本命之物依存于百姓供奉的泥塑金身之中，受一方香火，便等同于将从今往后的际遇前程全压在了这一方天地中，若是香火源源不断自然能够平步青云，可若是此方正神在任期间为祸一方，百姓便可推翻其庙碎其金身，一旦泥塑金身与本命之物同时被供香奉禄的百姓亲手打碎，此方正神便会形神俱灭魂飞魄散，此条规矩无疑是在督促一众坐镇一方的神祇恩泽众生。”
李英俊继续说道：“可一般来说即便坐镇一方的神祇碌碌无为，只要没有做出一些太过出格的事情，百姓都不会出此下策，毕竟推翻庙宇破碎金身一事，多多少少会影响该处气运，而涉及气运一事谁也不敢担保没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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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撞上那道青褐色疾雷后，陈长柏如沐当头棒喝，神识顿时清澈如镜，当他看见周遭的一切变幻时，惊讶得哑然失声。
陈长柏看清了那道扑倒自己的疾雷闪电，正是住在城隍庙瓦顶上的赤目岩羊。
岩羊生怕撞上邋遢污秽的陈长柏激烈反抗，蹄子死死地压住陈长柏的四肢，两道镰刀一般的菱觧，更是一动不动地架着陈长柏的胸膛。
陈长柏对先前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被那株幻化成人形的青莲所引诱，差些失足坠入灿若白昼的苦海河中。
思绪杂乱，陈长柏的背脊不禁冷汗如雨下
其实在此期间陈长柏仍存有过一丝理智，他曾试着停下步伐，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美好了，美好得让他有些胆怯，他甚至有一种直觉，眼前是万丈深渊，那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只不过是他心中的魔障罢了，但无故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始终在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琉璃倾泻的苦海河。
而他明知那个轮廓是缥缈无形的虚幻，却仍是很想看清那张面孔，所以才会愈发深陷其中。
陈长柏与赤目岩羊四目相对，深深纳闷起来，原来这家伙竟如此深藏不露，紧接着又移动目光，望向重归寂静的苦海河面，却不见那名踩罡踏冥的黄袍男人。
陈长柏如坠云雾之中，想要推开对着鼻尖的镰觧，才惊讶地发现赤目岩羊的力气远胜于他，使上了八九分力气仍是纹丝不动。
陈长柏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开口请那头有过牙齿印的家伙松动开，谁知那家伙摆出一副傲头傲脑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在嫌弃陈长柏不够真心实意。
陈长柏只好挤出个笑容说了声谢谢，那家伙才将两道镰觧抬起，四蹄也松开对陈长柏的制爪。
陈长柏翻身站起，想要找出那个黄袍男人的下落，突然感到身后吹起一阵阴风，通身毛孔全开，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黄袍男人。
两人各自在一侧勾阑，隔着一条廊桥，可即便如此，黄袍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依旧阴冷难喻，宛如子夜时分穿行于荒郊野岭，突然有阴风吹起直透骨髓，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一股强烈的预感直涌上陈长柏的心头，他可以无比清晰地确定，在另一侧勾阑伫立如松的黄袍男人，不是人。
当陈长柏看清黄袍男人的容貌时，更是瞠目结舌，嘴唇微微张合颤抖不止，站在他面前的黄袍男人，竟与城隍庙中的那尊泥塑金身有七八分相似，简直像是在同一个模子里头倒腾出来一样，
陈长柏用力捏了一下大腿，痛意直冲脑门，喃喃了一句：“不是在做梦？”
黄袍男子双脚悬空，徐徐飘向陈长柏：“认不得本尊了？那年冬天本尊还救过你一命呢。”
黄袍男子看似闲庭信步，眨眼便来到陈长柏的身旁，与陈长柏并肩挨着勾阑。
陈长柏震撼难平，脱口而出道：“你是。。。城隍爷？”
黄袍男子没有故弄玄虚，点头答道：“不错，本尊名叫李英俊，你要是觉得城隍爷这个名字拗口，也可以喊我作英俊哥。”
陈长柏又惊又喜，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平日可没少看那些有关神鬼志异的小说杂文，想不到今日竟让他碰上了如假包换的神仙，好在不久前他已对这些东西多少有过初识，要不然得被吓得屁滚尿流。
自诩为英俊哥的黄袍男人轻笑道：“无须紧张，本尊不过是一尊辖管一方小镇的神祇，若是有机会，你往后遇上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佛金仙，弹指吹灰间便能将天地捅出一个窟窿来。”
城隍爷李英俊又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得走得出去。”
陈长柏道：“走出葫芦镇还不容易，我时常会到秋水镇送豆腐，也不见得能够遇上什么神仙。”
李英俊摇头道：“本尊是指这座人间之外的天外天。”
李英俊又补充道:“只不过单单是这座人间便已大得无边无际，其中千奇百怪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就好比那片苦海汪洋，实乃人间之尽头黄泉鬼道，这人间的所有亡魂都得经过那里才能投胎转世，你能不能走得出这座人间，去见识那些真正的大佛，还真是不好说。”
陈长柏听得一头雾水，脸上仿佛写满了‘不知所云’四个大字。
城隍李英俊头疼了起来，约莫觉得与少年说这些，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摸了把额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伸手指向苦海河道：“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就要粉身碎骨，死在这里了？”
陈长柏啊了一声答不上话来，许久才开口道：“敢问城隍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少年一副错愕模样，李英俊开门见山道：“你在紫竹林中是不是吞下了一颗琉璃珠子？”
陈长柏如实道：“不止如此，还碰上了一头异乎寻常的大蟒，好在有高人出手才化险为夷。。。”
李英俊道出了真相：“非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人出手，那头大蟒实为你亲手斩杀。”
陈长柏拨浪鼓似地摇头：“不可能，我在吞下了那颗珠子后便不省人事，又如何去斩杀那头大蟒，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李英俊言简意赅，将因由归根到那颗被陈长柏吞下肚子的琉璃珠子上。
陈长柏细想之后骇然至极，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头大蟒乃他亲手斩杀，更没想过那枚珠子竟能有如此神通。
面对陈长柏的种种疑问，李英俊望向镇子的东边，目光有些唏嘘：“你还记得葫芦镇东郊的那座苦海龙王庙吗？”
陈长柏连连点头道：“记得，那座龙王庙今已成废墟，无人问津。”
李英俊微敛神色解释道：“那颗琉璃珠子本是那位苦海龙王的本命之物，你也可以把它称作龙珠，是那位龙王爷的真元所在，本与龙王庙中的金身一气相连，保一方之地风调雨顺，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那位龙王爷的金身被人打碎，这颗龙珠便成了无主皈依的游魂，没有了金身依托，灵气迅速枯颓，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而紫竹林作为葫芦镇方圆百里屈指可数的灵韵内敛之地，因遍地灵气而造就了紫竹林海之奇观，那座水潭又是紫竹林中灵气最为蓬勃的地方，所以那颗龙珠为了保命便只能暂时寄身其中。”
陈长柏曾对那座龙王庙的衰盛有过听闻，在那场折了十数个青壮的海上风波后，镇子百姓可没少议论那位苦海龙王，陈长柏心想那苦海龙王好歹也是一方神祇，更是那苦海汪洋的正神，不过是金身破碎，怎会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李英俊似乎与生俱来一双火眼金睛，不费吹灰之力便洞穿了陈长柏的想法，便冷笑着问陈长柏：“你是不是觉得那位苦海龙王到底是一方神祇，却不过是打碎了一座无足轻重的泥塑金身，何故会落得个如此窝囊的下场？
陈长柏没有答话，略有错愕地看向黄袍城隍，他竟然准确无误地洞穿了自己内心想法，但细细一想，眼前的黄袍男子既是一方神祇，有着某些凡夫俗子难以理解的神通，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英俊身形凌空飘起，轻轻坐在勾阑上，他弓着背望着那条开满青莲的河川，双手抓着勾阑，双脚轻轻摆荡起来，脸上似有拨不开的阴霾。
月色莫名黯淡下来，他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凡人总以为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殊不知神仙曾经也是人，其实很多时候人和神仙都是一样的，尤其在看待情谊方面。”
李英俊抬手朝着夜穹轻轻一抹，月色重现澄澈明亮：“天底下的庙宇数之不尽，有的是华而不实金玉其外，有的则香火不断百灵百验，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没有正神压阵，故而只是一座徒有其表的皮囊，后者则有正神坐镇货真价实，有求必应。
由始至终陈长柏都没有插话，静候着下文。
李英俊无故流露出无奈之色：“就像你在学塾念书，学塾有学塾的规矩，而神仙自然也有神仙的规矩，一旦正神选择了坐镇一方，将本命之物依存于百姓供奉的泥塑金身之中，受一方香火，便等同于将从今往后的际遇前程全压在了这一方天地中，若是香火源源不断自然能够平步青云，可若是此方正神在任期间为祸一方，百姓便可推翻其庙碎其金身，一旦泥塑金身与本命之物同时被供香奉禄的百姓亲手打碎，此方正神便会形神俱灭魂飞魄散，此条规矩无疑是在督促一众坐镇一方的神祇恩泽众生。”
李英俊继续说道：“可一般来说即便坐镇一方的神祇碌碌无为，只要没有做出一些太过出格的事情，百姓都不会出此下策，毕竟推翻庙宇破碎金身一事，多多少少会影响该处气运，而涉及气运一事谁也不敢担保没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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