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常山
自从苍麟等人踏出邻近边疆的赤水城，几乎毫不意外地，七皇子派出的杀手暗间便一直没停过。
千里行路，千里埋伏，下毒刺杀伪装跟踪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些手段也并无太大意义，甚至不客气地说，还帮了苍麟不少忙。
他正烦恼如何帮纸鸢铸炼心境，以应对至亲殒命的残酷真相，这七皇子安排的杀局，简直跟瞌睡送枕头一般。
有什么试炼，能比血与火更能锻炼人。
七皇子派来的刺客杀手全被苍麟当做肉靶，用来给纸鸢开杀相。
经过几番杀伐洗炼，
这头娇滴滴的王府金雀，从一开始的见血就发抖呕吐，到现在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隐隐透着股凛冽，那柄青鸾剑，也养出了几丝煞气。
拉车的山蜘蛛更跟着享了不少福，妖物喜好血食，堵截的刺客杀手个个精壮结实，蜘嵬路上吃得都胖了一圈。
那张妖精人面越发丰神俊朗，肌肤如玉似雪，这也导致边疆王爷越看越戳气，动不动下车暴打一顿。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
枫州，桃城。
碧空如洗，蓝如水晶。
苍麟一行人正准备登进寒辰剑宫。
这座纸鸢娘家的宗门，屹立在枫州十大名山之一的“无常山”中。
蜘嵬拉着马车，停在山外，略微呆滞地仰望着。
两柄巍峨凛然的天地“巨剑”，正倒映在蜘蛛精的乌墨瞳眸里。
世间造化玄奇，迥异于盘丝山的平凡山貌，无常山海拔雄冠枫州诸山，还是是罕见的双峰山。
山体自山腰处分裂成对峙的双峰，似两株突兀穿云的魁树，亦如两柄巨剑直刺青穹。
而最令人称奇的，是左右两峰颜色迥异，左峰崖壁漆黑，峰体植被皆为深幽色泽，每当阳光照耀，便通体如烟墨。而右峰则截然不同，山岩雪白如玉，贵逾万金的“白琅瑰璧”便产自此峰。
其左峰名黑琊，右峰唤白琅 ，黑白相合一如阴阳双生。
无常山物产丰富，风景绝致，盘踞如此宝山，却将宗门冠名为“寒辰”，则是因为开山祖师名唤萧寒辰。
对这座修炼宗门，苍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谁叫他的母妃，便是剑宫的宗门长老，至于后来能成为神月皇妃，不过是个老掉牙的话本故事——初踏红尘的女子剑仙，偶遇微服出访的人间帝王，双双坠入爱河。
故事前半段温馨甜蜜，后半段可就没那么美好了，神月老皇帝妃嫔近百人，早有正宫皇后，白龙鱼服玩玩行，动真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苍麟母妃是剑修，剑法决绝，个性亦是决绝，既无法忍受帝王后宫的诡谲阴暗，更学不会趋炎附势，诞下苍麟不过一月，便在皇宫中郁郁而终。
往事不可追矣。
此时在寒辰剑宫的山门前，苍麟脸都没露，直接下令让黑鸾明驾着蜘嵬，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自从纸鸢嫁给他后，这座剑宫便成了他的禁脔，难不成主人来看自己的东西，还需要通报不成。
奈何拉车的蜘嵬模样太过骇人，八条蛛腿刚踏入无常山，便有几个白裳剑客御剑而来，厉声沉喝道：
“滚出去，寒辰剑宫不是你这等妖物该来的地方！”
然而没有力量的言语终归是苍白，蜘蛛马车依旧悠悠而行，旁落无人。
见此，几个剑客目光一沉，直接横剑挡在山道处。
正当几人准备出手时，
“师弟慢来，误会误会。”萧贺三人赶忙从山下赶来，焦急地高声道。
三人满脸满颊都是冷汗，他们一路跟随，深刻明悟了边疆王爷残暴恶名的来由。
雾州离枫州相隔十二城，苍麟到哪，哪边就要有血光之灾，包括祝家在内，大大小小的家族灭门十五座，二十七派江湖宗门上西天，当他们踏出雾州地界时，雾州太守开心地都哭了。
正当三人忐忑难安时，被拦下蜘蛛马车内，华贵车帘轻轻撩开，探出了一张绝伦的脸蛋。
悠然戏谑的语调响彻：
“寒辰剑宫，莫非忘记孤了？”
...................
无常山左峰，黑琊峰，剑宫祖师堂。
一口漆黑棺椁摆在大堂中央，遍地缟素。
今日是宫主萧安头七。
庄严肃穆的灵堂内，数十个剑客身披丧服，跪在地上，低头俯首，捧剑于顶，虔诚地对着漆黑棺椁致礼。
他们丧服的衣领、袖口处，皆绣着一对黑白小剑，这是寒辰剑宫标志性的“无常剑纹”。
能衣绣无常剑纹的，都是剑宫的长老、执事，把持着剑宫方方面面的权柄。
“恭送宫主。”
“恭送宫主。”
吊祭一番后，众人慢慢地站起身，轻轻走出了肃穆的祖师堂。
按神月礼节，死丧不过七，死者事差不多了，也该谈正事了。
在去往议事堂的路上，议论声渐渐响起：
“诸位，剑宫不可一日无主，今日必须择选出继任宫主，再拖下去，人心浮动，恐生变数。”
“加害宫主的凶手已经当场自杀，幕后之人，唉，不提这个，目前先以平定人心为上，我赞同大长老所言。”
“说得不错，原先与我剑宫四足鼎立的阴阳宫、赤虹帮、枯蝉宗，这枫州三大宗门近来异动频频，我那脉的几个弟子，前几日便遇到了这三宗的刁难。”
“呵呵，这几头豺狼，以前老宫主在的时候，就时不时来伸爪子，更遑论现在。”
“唉，若龙檀长老还在，这些宗门哪敢如此。”
不知是谁，提起了某个名字，莫名引得众人眼里皆闪过一丝缅怀。
江山代有才人出，寒辰剑宫也不是没有辉煌过，二十四年前，曾有一位门人惊才绝艳，风华无双。
那是位女子，武道天资极端出色，锦瑟之年便登临“神通境”，在当年可谓独领风骚，要不是寒辰剑宫以血裔传承，宫主之位根本轮不到萧安。
而实际上，区区一座寒辰剑宫也的确配不上这位女子——神月皇妃，东龙檀。
只可惜红颜天妒，这般绝世的女子，仅仅二十三岁，便香消玉殒在皇宫里了。
留给寒辰剑宫的，唯余一座冰凉森冷的衣冠冢。
“要不，传讯给边疆，让麟王出面帮衬一下？”一位新晋的长老，想到那位宗门传奇的故事，不由得开口建议道。
而这话刚出，顿时忽的一下，众长老炸开了锅，
“不行，绝对不行！”
“自古江湖庙堂井水不犯河水，这种犯忌讳的事情做了，必定后患无穷。”
“呵，请神容易送神难，麟王要来了，我等还不如弃了剑，直接搬去边疆王府当职。”
“寒辰剑宫就算山门崩碎，传承断绝，老夫宁死也绝不去求姓苍的丝毫！”
“唉，按龙檀长老那般直率温和的性子，怎么就生得出麟王那个恶世人魔。”
那名新晋长老走在后方，听到众人的激烈反应，脸上泛起了不解的疑惑。
众长老口中的麟王自然是苍麟。
按道理讲，他首先是东龙檀之子，与剑宫有香火情分在；
其次，老宫主的女儿是他王妃，夫妻姻亲关系在。
无论于情于理，帮个忙都是应该的。
而且这忙，仅仅借用他的苍氏皇胄身份，扯一张虎皮，完全无伤大雅。
但几位长老，却全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这时候，一位须发如雪的剑宫长老，走过来拍了拍新晋长老的肩膀，道：
“韩鸽兄，你出身琼珠王朝，可能没听过麟王的名号，此事在剑宫，休要再提。”
名为韩鸽的长老楞了楞，颇显疑惑道：
“什么名号，能令你们对这人如此避如蛇蝎？”
“唉...”年迈长老叹口气，道出首早年在皇都流传的民谣：
“七龄戾相开，十三血浮屠，十六尸骨山，朱衣梦中人，神月恶麟王。
鸽兄，你是有所不知，
虽然由天潢贵胄出面，阴阳宫等势力定会有所收敛，但出了狼窟，再入虎穴有什么意义。
麟王是龙檀长老亲子不假，但此子天生枭戾，丝毫不念旧情，年年搜刮剑宫的珍宝丹药，早些年更胁迫我宗给他上贡美貌女弟子。
这人手段恶毒疯狂，边疆南家曾扶持过麟王，最后都被斩得只剩下个孤女，银州那座神剑山庄也毁在他手里。
若非当年萧老宫主未雨筹谋，让大小姐跟边疆麟王缔结姻缘，借着这层关系，我们寒辰剑宫才能保住基业到现在。
可就算如此，剑宫依然每年都要给麟王上贡万两白银，用作孝敬。”
年迈长老苦涩地说完，拍拍韩鸽的肩，摇着头走开了。
去往议事堂的路上，山风清凉而舒爽，夹杂着山间特有的湿润气息。
山野空气沁人心脾，野花香中还隐着一丝丝腥烈的妖气。
妖气！
众人陡然一震，寒辰剑宫山门所在竟会有妖气，几百年来都不曾出过这荒谬之事。
妖物闯山，这念头瞬间在众人心里生出。
无常山上除开他们，可多得是孱弱的普通弟子，妖族没有玄窍气海，但体魄强悍远胜人族，一旦闯山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枫州曾经是神月王朝妖族盘踞最多的一州，历史记载中有过好几次妖祸。
近些年由于枫宸太子在，这些祸乱弭平了不少。
但现在寒辰剑宫宫主主仙逝，群龙无首的，什么乱子都有可能。
这一念生出，十数位长老当即悬御长剑，循着妖气传来的源头疾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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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手段也并无太大意义，甚至不客气地说，还帮了苍麟不少忙。
他正烦恼如何帮纸鸢铸炼心境，以应对至亲殒命的残酷真相，这七皇子安排的杀局，简直跟瞌睡送枕头一般。
有什么试炼，能比血与火更能锻炼人。
七皇子派来的刺客杀手全被苍麟当做肉靶，用来给纸鸢开杀相。
经过几番杀伐洗炼，
这头娇滴滴的王府金雀，从一开始的见血就发抖呕吐，到现在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隐隐透着股凛冽，那柄青鸾剑，也养出了几丝煞气。
拉车的山蜘蛛更跟着享了不少福，妖物喜好血食，堵截的刺客杀手个个精壮结实，蜘嵬路上吃得都胖了一圈。
那张妖精人面越发丰神俊朗，肌肤如玉似雪，这也导致边疆王爷越看越戳气，动不动下车暴打一顿。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
枫州，桃城。
碧空如洗，蓝如水晶。
苍麟一行人正准备登进寒辰剑宫。
这座纸鸢娘家的宗门，屹立在枫州十大名山之一的“无常山”中。
蜘嵬拉着马车，停在山外，略微呆滞地仰望着。
两柄巍峨凛然的天地“巨剑”，正倒映在蜘蛛精的乌墨瞳眸里。
世间造化玄奇，迥异于盘丝山的平凡山貌，无常山海拔雄冠枫州诸山，还是是罕见的双峰山。
山体自山腰处分裂成对峙的双峰，似两株突兀穿云的魁树，亦如两柄巨剑直刺青穹。
而最令人称奇的，是左右两峰颜色迥异，左峰崖壁漆黑，峰体植被皆为深幽色泽，每当阳光照耀，便通体如烟墨。而右峰则截然不同，山岩雪白如玉，贵逾万金的“白琅瑰璧”便产自此峰。
其左峰名黑琊，右峰唤白琅 ，黑白相合一如阴阳双生。
无常山物产丰富，风景绝致，盘踞如此宝山，却将宗门冠名为“寒辰”，则是因为开山祖师名唤萧寒辰。
对这座修炼宗门，苍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谁叫他的母妃，便是剑宫的宗门长老，至于后来能成为神月皇妃，不过是个老掉牙的话本故事——初踏红尘的女子剑仙，偶遇微服出访的人间帝王，双双坠入爱河。
故事前半段温馨甜蜜，后半段可就没那么美好了，神月老皇帝妃嫔近百人，早有正宫皇后，白龙鱼服玩玩行，动真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苍麟母妃是剑修，剑法决绝，个性亦是决绝，既无法忍受帝王后宫的诡谲阴暗，更学不会趋炎附势，诞下苍麟不过一月，便在皇宫中郁郁而终。
往事不可追矣。
此时在寒辰剑宫的山门前，苍麟脸都没露，直接下令让黑鸾明驾着蜘嵬，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自从纸鸢嫁给他后，这座剑宫便成了他的禁脔，难不成主人来看自己的东西，还需要通报不成。
奈何拉车的蜘嵬模样太过骇人，八条蛛腿刚踏入无常山，便有几个白裳剑客御剑而来，厉声沉喝道：
“滚出去，寒辰剑宫不是你这等妖物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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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几个剑客目光一沉，直接横剑挡在山道处。
正当几人准备出手时，
“师弟慢来，误会误会。”萧贺三人赶忙从山下赶来，焦急地高声道。
三人满脸满颊都是冷汗，他们一路跟随，深刻明悟了边疆王爷残暴恶名的来由。
雾州离枫州相隔十二城，苍麟到哪，哪边就要有血光之灾，包括祝家在内，大大小小的家族灭门十五座，二十七派江湖宗门上西天，当他们踏出雾州地界时，雾州太守开心地都哭了。
正当三人忐忑难安时，被拦下蜘蛛马车内，华贵车帘轻轻撩开，探出了一张绝伦的脸蛋。
悠然戏谑的语调响彻：
“寒辰剑宫，莫非忘记孤了？”
...................
无常山左峰，黑琊峰，剑宫祖师堂。
一口漆黑棺椁摆在大堂中央，遍地缟素。
今日是宫主萧安头七。
庄严肃穆的灵堂内，数十个剑客身披丧服，跪在地上，低头俯首，捧剑于顶，虔诚地对着漆黑棺椁致礼。
他们丧服的衣领、袖口处，皆绣着一对黑白小剑，这是寒辰剑宫标志性的“无常剑纹”。
能衣绣无常剑纹的，都是剑宫的长老、执事，把持着剑宫方方面面的权柄。
“恭送宫主。”
“恭送宫主。”
吊祭一番后，众人慢慢地站起身，轻轻走出了肃穆的祖师堂。
按神月礼节，死丧不过七，死者事差不多了，也该谈正事了。
在去往议事堂的路上，议论声渐渐响起：
“诸位，剑宫不可一日无主，今日必须择选出继任宫主，再拖下去，人心浮动，恐生变数。”
“加害宫主的凶手已经当场自杀，幕后之人，唉，不提这个，目前先以平定人心为上，我赞同大长老所言。”
“说得不错，原先与我剑宫四足鼎立的阴阳宫、赤虹帮、枯蝉宗，这枫州三大宗门近来异动频频，我那脉的几个弟子，前几日便遇到了这三宗的刁难。”
“呵呵，这几头豺狼，以前老宫主在的时候，就时不时来伸爪子，更遑论现在。”
“唉，若龙檀长老还在，这些宗门哪敢如此。”
不知是谁，提起了某个名字，莫名引得众人眼里皆闪过一丝缅怀。
江山代有才人出，寒辰剑宫也不是没有辉煌过，二十四年前，曾有一位门人惊才绝艳，风华无双。
那是位女子，武道天资极端出色，锦瑟之年便登临“神通境”，在当年可谓独领风骚，要不是寒辰剑宫以血裔传承，宫主之位根本轮不到萧安。
而实际上，区区一座寒辰剑宫也的确配不上这位女子——神月皇妃，东龙檀。
只可惜红颜天妒，这般绝世的女子，仅仅二十三岁，便香消玉殒在皇宫里了。
留给寒辰剑宫的，唯余一座冰凉森冷的衣冠冢。
“要不，传讯给边疆，让麟王出面帮衬一下？”一位新晋的长老，想到那位宗门传奇的故事，不由得开口建议道。
而这话刚出，顿时忽的一下，众长老炸开了锅，
“不行，绝对不行！”
“自古江湖庙堂井水不犯河水，这种犯忌讳的事情做了，必定后患无穷。”
“呵，请神容易送神难，麟王要来了，我等还不如弃了剑，直接搬去边疆王府当职。”
“寒辰剑宫就算山门崩碎，传承断绝，老夫宁死也绝不去求姓苍的丝毫！”
“唉，按龙檀长老那般直率温和的性子，怎么就生得出麟王那个恶世人魔。”
那名新晋长老走在后方，听到众人的激烈反应，脸上泛起了不解的疑惑。
众长老口中的麟王自然是苍麟。
按道理讲，他首先是东龙檀之子，与剑宫有香火情分在；
其次，老宫主的女儿是他王妃，夫妻姻亲关系在。
无论于情于理，帮个忙都是应该的。
而且这忙，仅仅借用他的苍氏皇胄身份，扯一张虎皮，完全无伤大雅。
但几位长老，却全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这时候，一位须发如雪的剑宫长老，走过来拍了拍新晋长老的肩膀，道：
“韩鸽兄，你出身琼珠王朝，可能没听过麟王的名号，此事在剑宫，休要再提。”
名为韩鸽的长老楞了楞，颇显疑惑道：
“什么名号，能令你们对这人如此避如蛇蝎？”
“唉...”年迈长老叹口气，道出首早年在皇都流传的民谣：
“七龄戾相开，十三血浮屠，十六尸骨山，朱衣梦中人，神月恶麟王。
鸽兄，你是有所不知，
虽然由天潢贵胄出面，阴阳宫等势力定会有所收敛，但出了狼窟，再入虎穴有什么意义。
麟王是龙檀长老亲子不假，但此子天生枭戾，丝毫不念旧情，年年搜刮剑宫的珍宝丹药，早些年更胁迫我宗给他上贡美貌女弟子。
这人手段恶毒疯狂，边疆南家曾扶持过麟王，最后都被斩得只剩下个孤女，银州那座神剑山庄也毁在他手里。
若非当年萧老宫主未雨筹谋，让大小姐跟边疆麟王缔结姻缘，借着这层关系，我们寒辰剑宫才能保住基业到现在。
可就算如此，剑宫依然每年都要给麟王上贡万两白银，用作孝敬。”
年迈长老苦涩地说完，拍拍韩鸽的肩，摇着头走开了。
去往议事堂的路上，山风清凉而舒爽，夹杂着山间特有的湿润气息。
山野空气沁人心脾，野花香中还隐着一丝丝腥烈的妖气。
妖气！
众人陡然一震，寒辰剑宫山门所在竟会有妖气，几百年来都不曾出过这荒谬之事。
妖物闯山，这念头瞬间在众人心里生出。
无常山上除开他们，可多得是孱弱的普通弟子，妖族没有玄窍气海，但体魄强悍远胜人族，一旦闯山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枫州曾经是神月王朝妖族盘踞最多的一州，历史记载中有过好几次妖祸。
近些年由于枫宸太子在，这些祸乱弭平了不少。
但现在寒辰剑宫宫主主仙逝，群龙无首的，什么乱子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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